“马老师……”魏瑾舒若有所思地念了一句，然后看了眼曲羿阳，说：“是林玉学姐的导师。”
曲羿阳震惊：“这跟林玉学姐有关系吗？”
陈卓说：“应该没有，撕起来的是两位跟我是一级的，也要毕业了，马老师他们组的同门关系乱是传统，也怪马老师除了科研对手下学生们的人际关系一点也不作为，谁努力谁有成果谁就是他的好学生，司空见惯。”
一旁的王兵老师敲了敲桌子，厉声道：“行了行了，别议论了，赶紧吃完了再彩一遍。”
彩排结束后，王兵老师放大家去吃晚饭，晚饭回来毕业典礼和晚会就要正式开始了。
曲羿阳和魏瑾舒去餐厅的路上还给林玉发了条微信提醒她记得来听歌，发完之后他问：“你说林玉学姐会不会也有不好的同门关系啊？”
魏瑾舒说：“他们课题组比较大，同门之间有摩擦很正常，看个人怎么处理了，我只是去跟他们学习的，不好打听这个。”
“嗯，我知道，这不是看林玉学姐像是那种柔柔弱弱不善吵架的女生嘛，怕她被欺负。”
魏瑾舒从自己盘子里夹了点青菜给他，抱怨道：“你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关心关心我？”
曲羿阳盯着那点绿色的青菜嘴角一抽，“关心你？就知道给我吃草，给点儿肉能死啊！讨厌！”他闷闷不乐地掐着嗓子把这几筷子毫无味道的青菜咽了下去。
“哎对，”他又想起一件事，“等会开始的时候你是不是不怎么在座位上？”
魏瑾舒点头，“怎么了？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切，”曲羿阳白了他一眼，“我是想把我的位置留给林玉学姐坐，我坐你的位置！我在你心里就是天天整幺蛾子的人？！”
眼见这小子又要炸毛，魏瑾舒连忙顺了两句：“开玩笑呢，给你坐，我还能不让你坐么。”
“哼，这还差不多。”
毕业典礼开始，曲羿阳坐在魏瑾舒的位置上，不多时林玉就来了，他们坐的是工作人员的位置，在礼堂侧边，不过离舞台很近。
先进行的是毕业典礼，拨穗合影的都是优秀毕业生代表，要是全校的毕业生都来这么一套得累死校长，所以每个人单独的拨穗仪式各自学院自己都已经提前办了。
林玉一来，曲羿阳就拿出手机给他看小仓鼠的近况，两人聊了几句，曲羿阳发现林玉似乎心情不大好，他这才想起来她那个计算机学院的前男友今天应该是也来参加毕业典礼了。
他之前看过上台拨穗的优秀毕业生名单，没记得有张宁，想必只是到场没有资格上台。
“学姐，你是明年毕业吗？”
“是啊。”林玉说，“以前总听已经毕业了的师姐说，研究生只有被录取和毕业这两天是快乐的，现在想想这话是真没错啊。”
“是嘛！”曲羿阳不理解，但还是笑着说：“那我提前祝你毕业快乐吧！”
毕业典礼举行了一个小时，终于要开始了今晚的毕业晚会，上台前，曲羿阳跟林玉说：“我今天有三首歌！魏瑾舒说我唱的歌能给人来带幸福哈哈哈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框我呢，不过我要是真有这本事，学姐你可得好好听哦！”
曲羿阳留下了一下明媚的笑脸，林玉回了一个微笑，心里也跟着晴朗了不少。
礼堂灯光暗下，曲羿阳握着话筒自信地站在台上，唱响了这场令人羡慕的毕业晚会，台下的毕业生们也跟随着他的声音哼唱着送给他们的临别赠曲，希望他们此去人生坦途。
最后的全体毕业生合唱结束，近两个小时的毕业歌会也随之落下帷幕，音响中传出了悠扬的“长亭外古道边”，是留给大家告别的最后背景音。
即便是曲羿阳这个大一的本科生，见此挥泪告别的情景也忍不住心里泛酸。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魏瑾舒，林玉在毕业歌会结束后就离开了，不多时魏瑾舒走过来，他叹了口气说：“要不我就不去非利了吧，你本科五年我四年，正好还能一起毕业呢。”
魏瑾舒捏了捏他的脸，淡淡道：“都准备这么久了，别放弃。”
曲羿阳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虽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但话说出口，要是自己真的去了非利，不能和他一起毕业心里也确实觉得有点可惜。
隔天，他收到了林玉发来的几段视频，是自己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她录的。
魏瑾舒其实早就给他找来了最佳机位的高清录像，但收到林玉学姐发来的他心里也很开心。
他回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很快对面发过来了一句：唱的真好听，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哈哈哈！
第四十章 落叶
随着毕业生的离开，学校进入了期末备考的战备状态，特别是曲羿阳，这次又要跟着考好几科，魏瑾舒给他的学习计划每天又多加了半小时。
不过，虽然整个学校的本科生们都在准备考试，但复习的痛苦并没有迁移到他们日常的八卦中，比如前几天表白墙的举报事件，谣言四起越传越离谱。
光是曲羿阳就听到了好多版本，有说是一个研究生学长盗用了他师妹的研究结果发表了论文，也有传是导师把自己学生的研究成果给了这个学长，总之各种故事五花八门，同时还有些好奇的学生扒出了这个导师以前已经毕业了的学生的吐槽。
大部分都是谴责导师不管不顾门内学生的关系，放纵他们互相撕扯。
曲羿阳翻着学校的贴吧，饶是他这样一个不关注学术圈人也是越看越上头。
“瑾舒，你是不是也会考研啊，你以后不会也要经历这些吧？好复杂啊！感觉比娱乐圈都复杂。”
曲羿阳学完习，便坐在书桌前刷手机，魏瑾舒在他旁边坐着陪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别担心。”
“哎你说，你都跟着他们做这么久的实验了，一点风声没听到？虽然跟我没啥关系吧，但是我好想知道细节啊，我又不好意思问林玉学姐，你去给我打听打听呗？”
“你怎么这么八卦？我是去做实验的，不是去搞这些人情往来的，不打听。”
闻言曲羿阳不高兴了，“哎！就算是为了我！”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八卦隔天就让你给传出去了。”
见小心思被戳穿，曲羿阳嘿嘿一笑，表示自己说着玩的，别当真。
“不过……”魏瑾舒接着说，“我确实知道一个小八卦。”
他话音刚落，曲羿阳的小眼神就亮了起来，“什么什么？”
“张宁，林玉学姐的前男友，好像延毕了，具体为什么不知道。”
“哈？”他记得当时张宁来找事儿，魏瑾舒还拿毕业威胁他来着，曲羿阳有些担心，“不是你干的吧？他会不会觉得是你然后伺机报复你啊！”
魏瑾舒没放在心上，摇了摇头淡淡道：“谁知道呢。”
“你咋一点都不担心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延毕而已，达到要求了自然能走，他要是真来威胁我了，他可就真不想要毕业证学位证了。”
“也是，”想想以魏瑾舒大伯的实力，估计都能堵住张宁在这个领域的就业之路，算是自己白担心了，“算他活该，不管了，睡觉睡觉！”
曲羿阳洗了漱爬上床，看见本该早就躺在床上的魏瑾舒正翻着床头的背包找什么东西。
“你找啥呢？”
只见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方盒，打开一看，是一枚淡黄色的星星形状的耳钉。
“哇塞！你要给我换新的啦！”
“嗯，怕你戴腻了，喜欢吗？”
曲羿阳开心的嘴都合不拢，点头道：“喜欢喜欢！这个太精致了！快给我戴上。”说着他把自己的头伸了过去。
魏瑾舒轻轻把之前的小方宝石摘下来，仔细看了看他耳洞的愈合情况，说：“差不多已经长好了，不过你想拿下来的话，还是不要空着太长时间。”说着，他把那枚小星星给他戴上了。
曲羿阳说：“拿下来？不拿下来，就戴着，戴到你给我换下一个！”说完他嘿嘿一笑，在魏瑾舒心里可爱爆炸。
耳钉戴好后，曲羿阳转过身来搂着魏瑾舒的脖子亲了他一口，笑道：“谢谢会长大人！”
魏瑾舒心尖儿一痒，直接把他扑倒在了床上，“那……小同学想怎么报答我？”
曲羿阳脸一红，瞬间想起了一个多周前他们第一次的深入交流，眼神略有躲闪，但男人的自尊心告诉他，不能怂！
他清了清嗓子，漂亮的眼睛深情地望着面前的少年，说：“一切都听会长大人的。”
魏瑾舒眉峰轻佻，难掩目中欲望，低头吻了进去。
第二次两人明显都熟练了许多，暧昧的呼吸间只有享受，高潮迭起之时，一切的烦恼都好似浮云一过，只想投身于这场酣畅淋漓的交流中。
“会长大人……你怎么干什么都这么……厉害呢……”
魏瑾舒咬住他起伏的胸膛，意料之内地听见了身下人的一声动人的shen/吟，“那是自然。”
由于昨晚魏瑾舒被夸赞之后更加卖力地折腾到了后半夜，导致今天早上去实验室险些迟到，他一进屋，看见好多学长学姐正襟危坐，除了实验组的几个人，还有很多其他的学生，仔细一扫才发现实验室里还坐着两位老师。
马华老师和费疆平老师。
马华老师是他们整个实验组的负责人，也是林玉学姐他们课题组的导师，另一些不在实验组里的同学就是马华课题组里的，另一位费疆平，他们学院的院长。
魏瑾舒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在，开门进来时脸上还挂着刚才跟曲羿阳微信聊天时的笑，难得表情没有及时调整过来，让他人生第一次觉得有些尴尬。
“老师们好，学长学姐好。”他找了个角落坐下，问了旁边的一个学长才知道，两位老师似乎是要对论文剽窃事件给学生们开一个小会。
这件事儿跟魏瑾舒无甚关系，马华老师直接让他去隔壁屋待着了。
他想到昨天曲羿阳还让他打听八卦，不自觉往隔壁瞅了一眼，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收了自己的眼，心说：这个臭小子，要跟他学坏了。
那边开完小会，整个实验小组又开始继续赶实验进度，忙到中午，他也没有抽出时间来跟曲羿阳吃饭，曲羿阳便问了他们那里有几个人，准备把大家的饭都买了给他们送过去。
曲羿阳到的时候，实验室里有三个人，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他把饭分给大家后，提着自己和魏瑾舒的午饭坐到了魏瑾舒旁边。
魏瑾舒把面前的电脑往旁边一推，熟练地把两份午饭挨个打开，一份摆在曲羿阳面前，还贴心地给他把一次性筷子打开，然后才收拾自己这一份。
“你迟到没有？”曲羿阳笑问。
“没有！”魏瑾舒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笑道，“差一点。”
闻言曲羿阳哈哈大笑，“你这也不行啊会长大人。”
“是，我菜，所以得多练，以后就辛苦你了。”
“你——”曲羿阳脸一红，心说魏瑾舒这个不正经的，说出来的话越来越不要脸了！其他几个学长学姐已经习惯了二人这种齁甜的相处模式，特别是曲羿阳这个小活宝，每次来都能给他们的实验室带来欢声笑语，几人听着他们各种乱七八糟的对话时不时也能跟着笑起来。
“小阳阳，晚上你还来不？方便再给我们带个晚饭不？”
“可以啊！”
“不了。”
曲羿阳和魏瑾舒同时开口，没有丝毫默契，其中一个学姐看向魏瑾舒，问：“咋？怕累着你家小阳阳。”
魏瑾舒言语简洁，“是。”
“……真有你的。”
曲羿阳连声道：“不不，我来，你们想吃什么——唔！”话没说完，魏瑾舒塞了块肉给他。
“学姐，他马上要考试了，我晚上也要早点走，你们想吃什么我让蒋俊来送。”
图书馆正在疯狂准备期末的蒋俊炎炎夏日中突然打了个喷嚏。
魏瑾舒转头跟曲羿阳说：“晚上六点半在楼下等我。”
然而天不遂人愿，魏瑾舒在快要走的时候接到了老师新的任务，他便让曲羿阳先去学生会办公室，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搞完，没想到其他学长学姐都走了，他也没结束。
再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曲羿阳在办公室已经自行把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了，拿起手机正好看到魏瑾舒让他去实验楼楼下等他。
天已经黑了，魏瑾舒不放心，便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还有一点，大概你走过来就差不多了，你坐在下面的长椅上等等我，驱蚊贴带了没有？”
“带了带了，我快到了，这个点了你们实验室还有人吗？”
“没人了。”
这时曲羿阳看见远处实验楼门口闪进去一个人影，有点熟悉，跟电话里说：“我刚看见好像有人进去了哎，有点眼熟，太黑了，没看清。”
“是么？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实验室里的人，没见有人来。”
“我到了，坐着等你了，你还有多久？”
“好了，这就收拾东西下来了。”
曲羿阳举着手机应了一声，下意识抬头向上看去，本想着看一下他们实验室什么时候灭灯，可就在抬头的那瞬间，他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楼顶急速坠落。
只听“砰”的一声，那个黑影重重坠落在他的脚边，霎时间，孤独的黑夜中，黑影下有深色的液体顺着平坦的地面缓缓流向了曲羿阳。
曲羿阳双耳爆鸣，大脑一片空白，内心随之泛起了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他心跳加速，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他不敢相信正发生在他面前的这被血色渲染的场景。
昏暗微弱的路灯下，他看清了这个影子，不，这个人，是林玉。
第四十一章 你是不是骗我的
盛夏晚风微热，蝉鸣四起冲破静夜，发出着阵阵惊惧的哀嚎，恐惧迅速蔓延，曲羿阳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段坠落的瞬间，他瞪大着眼睛盯着面前这片熟悉的血色，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席卷而上，仿佛置身于一场噩梦。
少女就像一片孤独的落叶，从空中摇曳而下，不曾有丝毫留恋。
“阳阳？喂？刚刚是什么声音？”魏瑾舒在电话那头呼唤着他，曲羿阳握着手机的手剧烈地抖动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微微发出颤抖的声音。
“瑾……林，玉……跳，跳楼了……”
曲羿阳惊恐害怕的声音传入听筒，魏瑾舒的思绪短暂地断了一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下了楼。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长椅上已经僵硬的曲羿阳，和他脚边血肉模糊、却还依稀还可辩面孔的林玉。
“阳阳！”
曲羿阳木然抬头，眼里满是无尽的惊恐和无措，他颤抖着嘴唇，“瑾舒……快，救她……救救她！”
实验楼的门卫大爷听见声响披了件外套出来，看到门前的惨状惊吼了一声，播着号码的手机掉落了两次。
魏瑾舒跑过去先是抬手捂住了曲羿阳的眼睛，发现鲜血已经浸湿了大片地面，他们的实验楼有十层，此时的林玉，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
他感受到自己的手心湿润，曲羿阳的眼泪顺着他的手流了出来，他回过身来搂住了曲羿阳。
“别怕，别怕。”魏瑾舒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惊恐感，柔声细语地安慰着。
他极力稳住曲羿阳微微颤抖的身体，轻声说：“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不……等，等救护车……”
“那我带你去实验楼里面等好不好？”
曲羿阳微微点头，魏瑾舒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过程中将他的头埋在自己的颈间不让他抬头。
他把曲羿阳抱到门卫的保安室坐下，让他背对着窗口，打开灯，发现他的眼睛失神涣散，眼泪止不住地流，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魏瑾舒半蹲在他面前，双手抹去他的眼泪，他这幅受惊的样子，怎能不让人心疼？
“阳阳，看看我。”
曲羿阳听见了魏瑾舒的声音，但无法控制自己眼神的聚焦，良久才回过神儿来，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是不是……”
魏瑾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但他不能不给曲羿阳回应，只能站起身来抱住他，温柔抚摸着他的背，安慰着受惊的少年。
不多时，救护车和警车相继而来，同来的还有马华老师、费疆平老师，以及林玉班级的辅导员和几位校领导。
隔壁教学楼还有几个在上晚自习的同学，纷纷朝亮警灯的方向看去，几位医生护士从救护车下来，仅仅简单看了两眼，便拿来一张白布盖上了这个女孩。
有两个警察敲了敲门卫的门，想要让他们做一个笔录。
曲羿阳沉下眼睛，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略带哽咽道：“快九点半，我到实验楼下面坐着等他，刚坐下，一抬头就……就看见……”魏瑾舒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着，他还在害怕。
“看见学姐……跳，跳下来……”
曲羿阳艰难地说出了最后“跳下来”这三个字，魏瑾舒也不顾两位警察的目光，将他一揽而过，按着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跟警察说：“我当时正在跟他打电话，听见坠落的声音，下楼之后看见了已经跳下来的学姐，我第一时间上前查看了，失血量很大，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警察见两个学生被吓的不轻，没问太多就走了，之后几位老师进来跟他们嘱咐了几句不要将消息外传，还给他们安排了明天的心理咨询老师便让他们离开了。
路过闪着刺眼光芒的救护车，曲羿阳忍不住向里面看了一眼，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因为他们两个住在校外，老师们不放心，拜托警察开车将他们送到了住处。
进了屋，曲羿阳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魏瑾舒给他倒了杯热水，他机械地接过温热的玻璃杯，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一松杯水碎落在地，魏瑾舒一惊，连忙跪地查看。
“烫到了吗？”
曲羿阳突然睁大眼睛看着魏瑾舒，急切地问：“手机呢？我的手机呢！”
“在我包里，我给你拿。”
曲羿阳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和林玉的微信聊天界面，盯着林玉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唱的真好听，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哈哈哈！
良久，他看着魏瑾舒说出一句：“你说过，我是能通过音乐传递幸福的人，是不是骗我的。”
“我见到过学姐和他前男友吵架，但我没放在心上。”
“我不止一次觉得她不开心。”
“今天……我快走到实验楼的时候，看见有个人进去了，是她，一定是她！”
“我要是——”
“曲羿阳！”魏瑾舒打断了他，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认真地看着他泛着泪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是你的错！这跟你没关系！”
不是我的错吗？跟我没关系吗？我不信……
魏瑾舒的眼神那么坚定，可是曲羿阳还是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内疚中，明明有那么多迹象，明明是有机会的，自己为什么从来都没看见……
“瑾舒……”他搂住魏瑾舒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膀，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阳阳，不是你的错，别怕，我陪着你呢……”
隔天，曲羿阳高烧不起，魏瑾舒推了一切的学习和工作照顾他。
因为曲羿阳不喜欢住医院，他拜托校医院的老师来酒店给他打点滴，委托已经在医院工作的学长开了药送过来。
曲羿阳高烧到39度，一整天都没怎么清醒过来，他一步不敢离开，直到晚上，发热才稍微退了一点。
“阳阳，吃点东西，我们把药吃了好不好？”
“我难受……”
魏瑾舒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小心地给他喂了药。
曲羿阳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一闭眼就是林玉从楼上跳下来的场景，一遍一遍，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晰，梦里时不时还会想起自己唱过的歌，曾经那么欢快的旋律在梦中通通化成了恐怖的音符。
魏瑾舒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少年紧闭双眼，眼角泪水滑落，除了陪着他，自己竟也无能为力。
他给曲羿阳请了几天假，但另一边老师催他回学校，他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待着，思来想去电话打给了高成羽。
他是等着高成羽来了才离开的，走前还嘱咐高成羽有什么问题立刻联系他。
到了实验室，学长学姐依旧在赶实验进度，但整个空间死气沉沉的，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在为林玉的离开而悲恸。
少女轰然离去，整个学校沉默无言，好似女孩从未来过。
曲羿阳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高成羽。
“瑾舒呢？”
见他醒了，高成羽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退烧了，量量体温。”他把温度计给曲羿阳塞好，然后给他倒水找药，“他去学校了，晚上就回来了，饿不饿？我煮了粥给你盛点。”
曲羿阳神智恢复，几场虚实结合的噩梦过后，他已经能够接受林玉的死亡了。
他拿起手机，除了舍友同学们对他生病的问候，一句关于林玉的讨论都没有，好像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可他记得，当时对面教学楼里是有不止一个学生看见的。
反应过来是学校封锁了消息，他不禁在想，学姐的父母来过学校了吗？他们把她带走了吗？
魏瑾舒说过林玉学姐是个科研能力很强的人，她学习好，未来应该一片坦途才是，唯一的不顺是在感情上，她是因为这个吗？
从她进实验楼到跳下来，不过是曲羿阳从离实验楼五十米到走过去的短短三两分钟。
踏上天台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都没注意到楼下有个曲羿阳看到了全过程。
“是她提的分手啊，难道没这么简单？”他自言自语了两句，恰好被端着粥进来的高成羽听见。
“什么不简单？”
“我要去学校！”曲羿阳推开他下床，怎奈自己身体虚弱，落地腿一软重重跪在了地上。
“卧槽！”高成羽放下手里的东西扶他起来，“你都这样了别折腾了，去学校干什么？”
“你不知道。”
“你们学校有人自杀了，我知道，消息当天晚上就传出来了，只不过你们学校的反应够快，第二天就封了。”
曲羿阳有些诧异，原来大家都知道？那为什么……
只听高成羽接着说：“你去学校也没用，没人知道为什么，知道的也不会告诉你。”
“我要知道。”
高成羽苦笑，“你这是何苦呢？”他从魏瑾舒那里听说了曲羿阳亲眼目睹了这场自杀，他的阴影估计需要很长时间去疗愈。
“她……不应该的……”
高成羽微叹了一口气，说：“人各有命，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