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叔叔阿姨的家很近,听去那的病人说收费比其他私人诊所便宜,以后生病了我们可以去那里看哦,去医院要等好久的。”
景光还记得自己去年感冒发烧了,去医院排了四个小时的队才看到医生,那时候他已经出了一身汗,轮到他的时候烧都几乎退了。
对于这些小病小痛,医院的效率不是很高。
高明:“难得你会想到这个问题。”他以为这个年纪的小鬼是不会考虑到这一点的。
景光嘻嘻笑了起来:“艾莲娜医生看起来好温柔哦,而且她和zero一样都是金发哦,小耀很喜欢金色呢。”
高明:……好吧,不愧是你。
这种‘小耀依赖症’会什么时候消退到正常水平呢?高明觉得自己现在收集到的黑历史以后用起来肯定会很有趣。
耀哉:“说到这个,有点奇怪耶。zero说宫野医生他们要出国,是因为想赚钱养孩子,但他们两个都是博士啊,去大医院就职不就有钱了吗?为什么要特地出国啊。再说了,也可以提高诊费吧。”
解决的办法这么多,却还是选择出国,让耀哉很不解:“不是说大人都很喜欢呆在老地方吗?米花町又不是什么小地方,他们有医院,有房子,还是选择抛弃这些出国……好可疑哦。”
降谷零:“才不可疑吧,他们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耀哉:“能有什么想法啦,难道是打算去国外做医生吗?那在这里做医生和去外国做医生有什么不一样?”
降谷零也回答不出来,他只能闷闷的说:“我怎么知道啊。不过……我有听他们聊天的时候说到研究什么的。好像是有人愿意资助宫野先生研究什么东西。”
那天他去宫野医院,艾莲娜跟他说了这件事后,她和宫野先生谈话的内容降谷零也都听到了。
耀哉:“研究?对了,我说表叔是科学家的时候,宫野先生看起来很感兴趣的样子。那他也是科学家吗?如果是科学家,有人资助他,那去国外倒是能理解了。”
阿笠博士嘿嘿笑着:“多看点电视果然是有用的,小耀懂的真多啊。说到宫野……还是科学家,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姓,他的全名是什么啊?”
他觉得很耳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耀哉:“他叫宫野厚司哦。”
阿笠博士恍然:“宫野厚司啊,原来是他……咦?宫野厚司!是那个人!”
阿笠博士震惊的喊道:“竟然是他吗?!他现在是在做医生?还有人出钱给他研究那个东西!”
耀哉:?
别说是他,其他人也被阿笠博士这个突然的反应吓住了。
降谷零挤上前:“阿笠博士,你认识宫野先生吗?还有,什么是那个东西啊?”阿笠博士这个态度很难让他不在意。
阿笠博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额角冒着冷汗,支支吾吾的说:“那个东西啊……那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业界的同行说,是很危险的研究。因为他执意要要研究这个东西,被日本科学界驱逐了,说他是败坏风气没有社会道德的疯狂科学家。总之、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啦。”
他看起来不像是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的人。可阿笠博士在这方面意外的嘴严,就连耀哉缠着询问也不肯说。
就好像,那代表的是某种禁忌,是潘多拉的魔盒。
耀哉见此,很干脆的放弃,对降谷零说:“我觉得你这人啊,有点乌鸦嘴的天分。现在怎么办?宫野先生才是那个你以后要去监狱探望的人吧。”
继小狗之后又是监狱,回旋镖还真是镖镖朝着自己身上扎,这小子能活这么大肯定很辛苦吧。
耀哉捂着嘴,很是幸灾乐祸的偷笑起来。没办法,他这人向来有点记仇。
降谷零不想说话,也没管耀哉的嘲笑,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么温和的宫野先生是疯狂科学家?
——是耀哉说的那部电视剧里,会在结局和家人一起死掉的那种坏蛋科学家?不不不,他怎么会是坏蛋呢?但能够被科学界驱逐,一定是做了什么让人无法接受容忍的事情吧。
一时之间,他觉得口腔发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已经是严重超出七岁小孩认知范围内的事情了。
反倒是耀哉心满意足的道:“这下子我知道为什么他当时浑身冒冷汗了。”什么蹲久了累到,是撒谎。
明明是想做电视剧里那个男主相似的事情啊。
宫野医院
送走最后一名患者,获得短暂休息时间的艾莲娜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在听到丈夫说的话后,茶杯一个没握住掉在了桌子上,打翻的茶水溅了一身,她也没有反应。
她只是诧异的看向自己的丈夫:“你是说,你不想接受乌丸集团的资助?可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这件事他们明明之前讨论过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丈夫突然改变了决定。
“如果是担心我和孩子的话,没有必要。我们说好的,关掉医院,我和你一起去研究,给出的条件也很好吧,我们完全可以雇佣保姆照顾好孩子。”
艾莲娜说着,下意识的摸着自己还没显怀的小腹。这里面还有她和丈夫的第二个孩子。
宫野厚司锁上了大门,才走过来对艾莲娜说:“这件事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艾莲娜还是不太能解释,她看起来有些自责,咬着下唇道:“厚司,我知道你对这个研究有多么在意,我不想让家庭束缚住你的梦想……”
宫野厚司打断了她的话,脸色平静的继续说:“因为我发现,我好像走入了一个误区,把最重要的事情先后次序搞混了。”
“……次序搞混了?”艾莲娜不解的看他。
宫野厚司点头:“没错。明明最重要的事情是你和孩子们,却因为有人愿意资助我的研究,将我深爱的人放在了第二位……艾莲娜,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想放弃米花町的一切,带着孩子们去陌生的国度。美国啊……”
他叹气:“我和你,还从没去过美国吧。”
艾莲娜:“可是……”
宫野厚司转过身,看向了挂在墙上的,有自己照片的医生资质证明。那是十年前拍的照片了,照片上的那个年轻人青春洋溢,容光焕发,眼神坚毅,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生命力。
他叹息着说:“我因为那个研究,刚提出预案就被举报,不仅丢掉了学校的工作和手头里的项目,还被科学界驱逐。其实我知道的,那个研究如果成功的话,会带来什么恶劣的后果。但是……我坚信着科学的方向应该是自由的,不应该被所谓的社会规则所束缚。毕竟在我之前的科学家们,那些改变世界的科学家们,如果他们妥协于现实的话,也就不会有我们现在这样的生活……”
科学这条路,本身就是孤独的。多少伟人科学家在打破世俗的道路上被人嘲讽、轻视、排挤,他们的研究被人唾弃,被嘲笑异想天开……
但等他们成功了,却是切切实实的改变了世界。之前的恶意全部化为了崇拜和嘉奖,会站在聚光灯下,活得耀眼无比,就连死后都被世人记住,世代传颂。
对于科学家来说,这难道不是最高的殊荣和追求吗?
他是这么想的,所以即便是被驱逐了,也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所以才会在乌丸集团说要资助他的研究时,那么的欣喜若狂。
“如果放在十年前,乌丸集团说要资助我……不,在明美出生前,有人愿意资助的话,我肯定会带着你义无反顾的去那里。但现在不一样了……”
一个人,和一家人是不一样的。
宫野厚司转过身,看向了自责更甚的艾莲娜:“我不是因为你们的束缚才放弃的,我只是在理想和家庭之中,选择了家庭,选择了我爱的人。”
他苦笑着说:“事实上,虽然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但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在考虑着要不要去。我很犹豫,我很担心情况并没有我们两个想象的那么理想,而且这个研究……谁知道要花费多少年呢?先不提它研究出来之后带来的不可避免的社会隐患和矛盾……一项至少需要二十年才能完成的研究,我们真的要错过孩子们二十年的时间吗?比起保姆,我想明美和这个孩子,会更想要父母的陪伴吧。”
他走过去,半跪在艾莲娜前方,轻轻的抱住了她的腰:“对我来说,家庭不是累赘啊。相反的,艾莲娜为了我的理想而自责的模样,才让我无比心痛。”
他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心里很清楚他真正害怕的东西。
他害怕的东西其实一直很明确,就是刚才那个名为秋月耀哉说的话——那个男主和他的家人的下场。
耀哉说的事情,其实他也考虑到了,但对理想的追求让他自私的压下这种顾虑。可在被耀哉那般清晰明了的说出来之后,就像是一层遮羞布被狠狠的掀开一般,让宫野厚司霎时间无地自容。
他已经是一名丈夫、一名父亲,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就算出事了也能够自己一人承担,不用担心拖累他人的孤家寡人。
他不得不考虑到他的家人。
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拥有的责任心。
宫野厚司在心里说:我是个卑劣的人,一直如此。
如果不是秋月耀哉说出来,他还会假装自己没去在意这件事,和家人一起去美国,去乌丸集团名下的那个研究机构。
但现在已经被放在阳光下摊开说了。
已经没有他能躲藏的阴影角落了。
就如同那孩子说的那样,生活在黑暗里,迟早会变成烂泥。他自私的选择了研究,忽略了家人的安危和极有可能因为研究而遭遇的恶果……不就是一滩臭烘烘的烂泥么?
不仅烂,还想拉着妻子,连同两个孩子一起堕入深渊。
看完心理医生出来,耀哉扒拉着阿笠博士的手喊着:“给我看,我先看!”
阿笠博士:“哎呀你别急,小心别摔着!”嘴里这么说着,倒是配合的蹲下身,和耀哉一起看诊断报告。
其实医生已经和阿笠博士单独聊过情况,但到底还是纸质版写下的东西要让人看着安定些。
报告的内容很简短,参杂着一些专业术语,耀哉连蒙带猜的看完,说道:“挺好的,有进步。”
虽然不知道长野医院的那名医生诊断的结果,可就单从现在的报告内容来看,耀哉的心理问题不是很大,顶多就是比同龄人的警惕心强一些。
旁边的高明看着景光的诊断报告,忍不住瞄了眼耀哉。
——正因为你的问题不大才是最让人伤脑筋的吧。
普通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别说是这么快就能融入普通社会,很大可能都是缩在小屋子里什么人都不敢见,像是抑郁之类的病症也不奇怪。
与其说是心理强大,不如说是没心没肺。
不过,高明觉得这是好事。他宁愿看耀哉没心没肺的样子,哦……顺便看自己弟弟没心没肺的样子。
景光也凑过去一起看了,报告书上很多汉字,他连蒙带猜也就看懂了五成,见耀哉很得意的模样,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这小子好像完全不担心自己的报告书上写了什么。
因为小野夫妇都有工作,这次就没有跟来,高明待会还得给父母打电话说一下结果。也算是有个好消息——景光的病情有了很大的改善。
当然,这个改善指的是他没有因为凶手的缘故封闭心灵,虽然变得有点话痨,很想表现自己的存在感,总体上是一个好的方向。
——他当时待在那个狭小的柜子里,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是为了不被凶手发现并杀害。
这种渴望增加存在感的表现,恰恰说明他是在自救,大脑的本能机制在引导他走出那段黑暗的记忆。
高明回忆起刚才医生说的话——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不出半年就可以痊愈,可以让景光和耀哉更多接触,多交一些朋友,让他体会到温情。
景光赖在耀哉旁边,从背后两只手分别抱着耀哉的两只手,前胸贴着对方的后背,一副连体婴的模样。察觉到高明的走神,他几分担忧的说:“高明哥,你不舒服吗?”
高明:……不,不舒服的那个人是你。
他觉得自己的状况非常好,医院里的父母伤势好转,精神状态不错,没有出现感染之类让人不想看到的情况。而景光的病情又有了治愈的方向,没有比这样更好的了。
好事一桩接一桩的发生,让他都想去寺庙里拜拜,尽管不信鬼神,但他愿意秉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去感激。
而更需要他感激的,还是秋月耀哉。
这些自然不会跟景光说,高明只是心中有些惊喜的说:“我很好,景光和小耀也很好,医生说了,只要你们乖乖配合心理疏导,很快就不用再来医院了。”
不用吃药,只要定期做一些心理疏导,家属配合跟医生汇报情况。
在高明看来,短短时间内景光竟然会关心自己了,这就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他都想现在进医院和医生说一下这个情况。
——起码不是一整天心思都围着耀哉转,整个世界封闭得就像是只能看到这么一个人。
人是群居动物,只有一个心灵寄托是很容易出事的。
景光哦了一声,看高明又在走神,神色见着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当下就抛弃了那一丢丢的担忧,又注意力都放在耀哉身上。
景光:“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玩呀?”
耀哉心里是有主意的,他想去未来就读的帝丹小学看看,昨天也让阿笠博士问问附近有什么好的补习班。
是的,他打算上学的同时就开始报补习班,而且是让景光、降谷零一起去!
他询问过阿笠博士那笔抚养费的数额,在结合社会消费水平后,承担起三个小孩子的补习费用轻轻松松。
对金钱没什么概念的耀哉,一点都不觉得出钱让降谷零一起补习有什么大问题,毕竟这可是用来顶锅的‘小老大’,不同进退的话怎么顶锅呢~
出点钱而已,只要能达成目的,都是值得的。
可心里这么想,他还是没说出来。在医生和高明说明景光病情的时候,他有偷偷的靠着门上偷听,于是他说:“不要总是让我决定,你应该自己想。”
“我自己想?”景光懵了。
他已经习惯了跟着耀哉的脚步走,让他自己想主意还有些困难。不仅困难,他还有点慌。
景光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只觉得脑子就像是被一团一团的浆糊给充满,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可、可是我不知道啊……”
耀哉抬手制止阿笠博士发言,景光可是他的小弟,他有自己一套准则。他翻了个白眼,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有什么想不出来的,你先想想自己现在想要什么嘛,比如困了就睡觉,饿了就吃饭,热了吃冰激凌,无聊了就去玩一些觉得好玩的……明明有这么多选择呢,就算是随便说一个也可以的啊,反正最后要去做什么,是我们两个一起商量的。”
“随便说一个啊……”
耀哉这无所谓的态度,让景光的压力如潮水一般的快速退却。他有一种‘就算提出来的事情小耀不想做也没关系’的感觉,反正就是‘随便说说就可以’,不需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也不用担心让小耀不开心。
——说错话了也没关系,做错了也没关系,因为是两个人一起做决定的。
景光张了张嘴,说:“那……我想吃玉子烧。”
“玉子烧?”耀哉道,“甜甜加牛奶的厚蛋烧吗?那我也想吃。”他舔了舔嘴角,有点馋。
景光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想吃妈妈做的玉子烧,别人做的没有那个味道。”
耀哉:“……”
阿笠博士/高明:“……”
——你这么认真的模样反倒是给我们压力了啊。
耀哉扁了扁嘴角:“这个难度很大,你妈妈现在做不了。”还在长野医院里住院呢,就算人在米花町,赶过去人家也做不出来。“换一个吧。”
景光嘴唇动了动,低着头:“我现在就只想到这个,要不小耀来想吧。”
耀哉看向了高明,高明抽着嘴角说:“我会做,但妈妈的味道就有点……”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景光,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但现在不是啊,有明确的要求时必须顺着孩子的逻辑走,这就是心理医生给出的家属配合的方案。
阿笠博士想了想,说道:“那要不,小景光和小耀一起做玉子烧怎么样?就让高明在旁边指导。虽然没有妈妈的味道,但亲手做的和别人做的,也是特殊的味道吧?”
景光眼睛微微发亮:“要做小耀味道的玉子烧吗?我可以!”
耀哉轻轻的咂舌:“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为什么要强调谁的味道啊?食物不是只有好吃跟不好吃之分吗?还得冠上个人名的嘛?
很奇怪,无法理解。
最无法理解的,大概就是坐在院子围廊上吃着西瓜吹风的降谷零。降谷零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双腿悬空晃悠着,双手托着西瓜,一边吃一边吐籽,说不出的惬意。
直到他看见熟悉的三个人直直朝着他家的方向走来,嘴里的西瓜籽差点没将他一波送走。
他艰难的一边咳嗽,一边跑去开门,警惕的说:“你想做什么?”这话是对着耀哉一个人说的。
耀哉指着降谷零,对景光说:“我都说了,zero会很开心的,你看他头上都长出小花花了哦。”
“才没有小花花,也没有很开心!”降谷零伸手压住自己的发顶,觉得耀哉的形容太虚幻了。“人是不会长出花的,不要把电视和现实混淆!”
“这个无所谓啦。”耀哉表示他才不听,道,“景光想吃有我的味道的玉子烧。”
降谷零一脸问号:“什么味道?”
耀哉继续说:“我觉得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你会寂寞的,为了让你有参与感,我们三个人一起做,做有朋友味道的玉子烧!材料都买好了哦。”
降谷零还是满脸问号:“你说的真的是玉子烧吗?”玉子烧不是只有甜口和咸口之分吗?
高明面无表情的抬高手,露出他手里提着的袋子。
阿笠博士在送他们过来这边后就先行回去了,这次有味道的玉子烧只有他们四人参与。
其实耀哉是很想将严肃的高明踢走,他们三个一起玩的,但做菜这种事,肯定不能让三个没灶台高的小鬼自己做。
高明语气平直的说:“丢下没有朋友,人生地不熟的高明哥哥也是不对的,我也会寂寞,所以一起吧。”
进一步堵住了耀哉的话。
耀哉:“……啧。”本来还想着让高明做个门神,只负责点火关火就行,现在听起来,他也要一起做啊。
加了高明味道的玉子烧……
耀哉嘟哝着:“我不想吃有高明哥味道的玉子烧啦。”是不是会变硬啊,蓬松的才好吃呀。
第25章
“zero家的厨房好大啊。”景光赞叹的看着眼前的开放式大厨房。之前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这现代化的装潢比他在长野家的好看多了,装出了高级公寓大平层的感觉不说,用料一看就很贵。
就连客厅的沙发都是真皮的呢。更别说厨房里家电齐全,一看就是奢侈大品牌。
降谷零摸了摸鼻子,没有搭腔。这还是第一次有朋友来他家,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招待,但实际上……紧张得手心冒汗,腿也有点软。
只是借个厨房而已,虽说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但那也不是景光的锅,而是耀哉的。对于耀哉这个让人头疼的小子,降谷零没听到他说话,顿时心里就打起了鼓。
他像是被惊动的猫崽一般在屋内寻找耀哉的踪迹,好消息是对方没有冒失的到楼上参观,而是蹲在客厅里用手摸沙发上的皮革。
降谷零:“你在摸什么?上面没有灰尘哦。”他打扫得可干净了!
虽然不会做饭,但他还是七岁的小孩子,午餐学校管,早晚餐可以去便利店买。至于其他的家务,不过是擦擦洗洗而已,他一个人也能做到。
耀哉手伸入了垫子下面,扯出来了一件白色的印着咸蛋超人的小裤裤。他摊开裤裤,朝着脸色爆红的降谷零笑。
“啊啊啊——”降谷零急忙抢过来,将东西团吧团吧的塞进兜里,“这是失误!我也不知道它怎么跑那里去的!”
耀哉很好心的不在这方面深入讨论,而是说:“皮革上没有划痕也没有褪色,你都不在上面蹦跳的吗?”
降谷零:“谁会做这种事情啊!”
耀哉:“墙壁很干净没有乱涂乱画,zero是个讲究卫生的好孩子呀。”
降谷零:“不要用这种大人的口气说话,太奇怪了!”他才不承认自己有点开心。
可又觉得——被夸了会开心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降谷零:“行了快点做玉子烧吧,你好烦人!”他说着,推着耀哉的后背就往厨房走。
耀哉的眼睛滴溜溜的转,降谷零空出一只手捂住:“眼睛,封印!”这眼神有点瘆人。
高明已经带着景光找到了碗,正在和他一起往里磕鸡蛋,景光探头去看的时候,高明还强硬的将他的头别回来:“别管他们,是你说要吃的,打蛋液这件事就交给你。”
跟问题儿童秋月耀哉与可怜的屋主降谷零不一样,好孩子诸伏景光非常认真的在高明的指导下往里面倒入适量的牛奶,倒完之后,他抬头:“不太对。”
高明:“什么不对?”
景光朝客厅里打闹的二人喊:“小耀就算了,zero你不可以偷懒。这样就没有你的味道啦。”嘴上这么说,双眼却是直直的盯着耀哉,眼里满是委屈。
降谷零:“……你舍不得说他就说我对吧?”比起我,你明明更想让耀哉参与。“我负责摊玉子烧,搅拌交给耀哉。”
考虑到耀哉很可能是刚吃完牢饭出来的人,降谷零没去计较这点子小事,而是强拉着不情不愿的耀哉来到厨房。
耀哉嘟哝:“我是真的不想吃有我的味道的玉子烧啊。我每天都洗澡的,流汗了也马上擦掉。你们闻闻看,才没有味道呢。”
景光凑过去在他脖颈嗅了嗅,说:“有的,小耀的味道,好香。”
耀哉翻了个白眼。降谷零凑过去嗅了,说:“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高明哥,你闻闻看?”
高明也翻了个白眼,道:“就算是有,也只是小鬼头的奶臭味。你们弄快点,我还要看书。”
之前说过不让他加入就会寂寞的诸伏高明,说出了打脸的话。好在最坏心眼的耀哉现在只纠结着身上到底有没有味道,没有怼他。
耀哉站在景光让出来的小凳子上,没好气的说:“接下来要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