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神掳走后by清麓

作者:清麓  录入:09-20

凌息往回走几步,找到小狼崽捡到匕首的地方,正是黑小子方才采药的范围。
根据凌息了解的历史,古代对盐铁管制十分严格,贩卖私盐情形严重会掉脑袋,铁可铸造兵器,事关一个国家的兵力,民间打造一口铁锅,一把菜刀都需要登记,价格昂贵。
普通乡下汉子绝无可能拥有一把制造如此精良的匕首,当然,凌息目前对这个国家毫无了解,兴许人家可以自由贸易盐铁。
吃不上肉却有钱打造匕首,凌息不相信,那么这把匕首从何而来,别人送的?
若是别人送的,送礼那人应该自远处而来,村附近的打铁匠恐怕没这手艺。
考察完附近村民没找到任何合适人选的凌息转动手中匕首,挑了挑眉,凤眼生辉,“晚上瞧瞧去。”
别让我失望啊。
卧病在床的男人倏地打了个寒噤,背脊无端发凉。
“喝药了。”霍常安木着脸把煎好的药放到床头。
“咳咳……”霍琚喉中发痒,因咳嗽牵扯到胸口的伤,冷汗布满额头。
霍常安猛地上前一步,犹如一点就炸的炮仗,“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难不成还指望我喂你?”
“不……不是的。”霍琚捂住苍白的嘴唇,剑眉隆起,咽下喉间腥甜。
霍常安看他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就烦躁,一把扯起男人的衣领,“十年前你一声不吭丢下全家离开,我们全当你死了,如今你受了伤,需要花钱治病,需要人照看又突然记起我们了,你真是自私自利!”
霍琚浓黑的眼睫垂下遮挡住眸中情绪,长久的沉默后,缓缓开口:“抱歉,常安。”
“谁要你的道歉,我告诉你,家里一分钱都不会为你出,你死了那条心吧!”霍常安恶狠狠丢下一句话,似乎不愿意多待地大步离开。
霍琚目送弟弟走出房间,眼眸似一汪深潭,晦暗不明,捉摸不透。
男人周身气势陡然一变,目似鹰隼,眼如横刀,病病殃殃仍叫人心惊胆战,不敢小觑。
“谁?”
凌息站在窗户下,一时不察多盯了男人几秒,居然就被发现了。
滚烫的热血像被进一步加热,燃烧的火焰节节攀升,噼里啪啦,火星四溅。
少年眼眸跳跃起纯至而热烈的光,他舔了舔犬齿,斯文俊秀的面容染上几分邪气,掌心揉捏两下大灰的狼耳朵,“就他了。”

在张家时,凌息望见窗户外远远有两户青砖黛瓦的人家,凑巧黑小子家便是其中一户。不过,环顾一圈男人住的房间,破破烂烂的床板上垫着干草,空气中充斥着灰尘呛人的味道,周围堆积着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
别说拿给病患养伤,就是换成正常人住也吃不消。
联系方才黑小子的态度,哪怕听不懂谈话内容也能猜到两人关系恶劣,这人在家大概率不受欢迎。
不受欢迎好呀,若是家中受宠的孩子丢失,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凌息眼中精光更盛,简直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推开窗户跳进去,像条敏捷的猫儿,屋内烛光昏黄,简陋床板上的男人看清少年模样后,眸中诧异一闪而过,旋即转变为锋锐的审视。
美人计吗?
除此之外,霍琚实在想不出派个手无缚鸡之力,相貌出众的哥儿来的目的。
然而下一秒,少年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出现在他床前,霍琚瞳孔蓦地放大,这是人类能够做到的速度吗?
男人面色冷凝,顾不得身上的伤,格挡开少年向他探过来的手,利落反击袭向对方脆弱雪白的脖颈。
凌息接连与男人过了数招,心中越发满意,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浅淡笑意,宛如得到糖果的小孩儿。
本就临近热潮期,凌息的好战欲节节攀升,一拳头砸碎男人摇摇欲坠的木板床,干草纷飞,灰尘扬起。
“大晚上不睡觉要死啊!”东边屋子传来中年男人的呵骂。
鼻间嗅到浓郁的血腥味,凌息上头的情绪刹那冷静,迟钝察觉到男人伤口崩裂,濡湿了衣衫,额头冷汗涔涔,嘴唇苍白。
霍琚听到他爹霍永登的声音,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不能让他们对上,必须赶快解决掉此人。
后背突然被一股巨力撞击,霍琚猝不及防砸向墙边积满灰的木箱,伤口崩裂失血过多加上这一撞,铁人也受不住。
凌息愣在原地注视两秒昏迷不醒的男人,转头瞥了眼不敢跟他对视的大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大灰没往人腰子上撞。
“妈的丧门星,又闹什么幺蛾子。”中年男人沉重的脚步声渐近。
凌息扛麻袋似的把男人扔到肩膀上,踩上窗沿借力一蹬,鬼影一般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霍永登满嘴脏话推开门,打算趁机找大儿子要钱,听他婆娘说退伍兵都会发放一笔银钱,何况大郎随军南征北战十年之久,想必在外存了不少钱,家中吃穿用度,治病喝药哪样不要钱,可不能惯着人白吃白喝。
嘴巴张开就没再合上,屋子里一片狼藉,窗户大敞开,地上甚至有几滴血,霍永登木头一样僵在原地半分钟,直到看清自己那断成两截木板床,才嗷地一声大叫起来,“天杀的,霍大郎你个丧良心的白眼狼!在家里白吃白喝还敢损坏东西,老子非打断你另一条腿不可!”
霍永登左顾右盼找人,愣是连片衣角都没找着,家里人听到他的声音赶过来,目睹此情此景齐刷刷阴沉下脸。
霍常安第一反应更是他大哥和十年前一样跑了。
“快找找,家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听二儿子这么一说,霍永登回过神,立马吩咐妻女开始查看,霍常安捏紧拳头,余光忽然瞄到窗沿上有几撮毛,捻起来仔细分辨,遽然脸色煞白。
“狼……是狼……”家里有狼来过,而且把他大哥叼走了。
从前只听说过狼叼孩子走的,没从听说过狼特意跑进村叼走成年人的,霍常安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大哥身上血腥味过于浓重把饥饿的狼引了过来。
赵秀娟进屋第一时间走到断成两截的木板床前,拨开干草,从砖缝底下翻出一个老旧的钱袋,余光快速扫过其他人,确定没人注意到她的动作,立即把钱袋塞进怀中。
霍大郎回家苏醒后,给过她五两银子作为家中嚼用,在村户人家五两银子可不少,足够娶个姑娘回来,但赵秀娟不相信霍大郎十年间才攒下这么点银子,再者还有退伍安置费呢。
果然不出她所料,老大花花肠子多着呢。
“爹娘,有狼来过把大哥叼走了!”霍常安高声惊呼。
“什么!?”在场其余三人闻言大惊失色。
霍常安作为村中年轻力壮的汉子,心中有一定责任感,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定了定心神说:“我去通知老吴叔和村长他们,爹娘,莺莺你们锁好门窗。”
“好……好好,你快去。”霍永登结结巴巴,腿肚子打颤,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要是他早来一步,指不定他也会被吃掉。
霍莺缩进赵秀娟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娘,好可怕。”
“没事,没事,咱们把门窗关好,不会有事的。”赵秀娟抚摸她的脑袋柔声哄道。
一家四口竟无一人关心同狼一并消失的霍大郎。
霍琚在一股肉香中醒来。
“你醒了,快来吃点东西。”一身红衣的少年笑容明媚,眉眼弯弯,干净纯澈,光是看着他笑就能感受到快乐。
霍琚很难相信会有人可以如此纯粹的快乐,视线扫过四周,他没有被带到刑房或暗牢,耳朵里传来清脆的鸟叫,是当地常见的一种鸟类,少年甚至没有把他带离邻水村。
听对方一口官话,应该是皇都一带人士,霍琚暂时无法判断出少年属于哪个派系又有何目的。
枉费他一番谋划,竟这般轻易被人找到,霍琚有些好奇背后之人究竟是何种手眼通天的人物。
凌息全然不知霍琚已经把他的身份编了无数个版本,脑补了一场场惊险刺激的阴谋诡计,并反思自己到底哪里算漏了,更甚存了死志,绝不愿给人利用他做筹码的机会。
“哦,你听不懂我讲话。”凌息以为男人同村里其他人一样,直接把自己烤好的肉塞进对方嘴里。
霍琚扭头欲避开,英气的眉隆起,他可不吃嗟来之食,而且里面指不定有毒,妄图用毒药控制他,做梦!
凌息纳闷儿,他虽然厨艺不精,经常把肉烤糊,连他的狼小弟们都嫌弃,但他今天有特别注意火候,自认为成品完美。
没道理遭到嫌弃。
“很好吃的。”凌息昨晚偷人前进黑小子家厨房拿鸟蛋换了点调料,尤其是盐,哪怕作为新人类长期不吃盐身体也受不住。
当然,凌息可以用草木灰炼制钾盐,同样具有咸味,但长期食用对身体不好,尤其还带着苦味。
放了调料的肉果然不一样,凌息一口咬下去,肉质鲜嫩,肉汁鲜美,咸香适口,熏烤所具有的独特味道包裹住整块肉,美味得叫人连舌头都要吞下去。
“唔!”凌息活到十八岁零三个月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眼睛比外面火红的太阳还要炽热。
为了给人留下一点儿好印象,虽然凌息觉得应该没有人能对强行掳走自己的家伙产生好印象,但他还是做了点努力,照着自己记忆中的菜谱那样替男人将一大块烤好的肉切成小块,并且在旁边象征性放了朵小花和绿叶子做装饰。
手里盘子一空,凌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把为男人准备的食物吃完了。
“啊,我再去给你拿一份。”凌息丢下话一溜烟儿跑了。
目睹一切的霍琚眉头紧得能夹死蚊子,这人到底故意装疯卖傻还是真傻?
看似年纪不大的少年,越发叫他看不明白。
好深的城府。
霍琚神情凝重,仿佛军临城下。
“快吃。”凌息把满满一碗肉递过去,目光殷切。
霍琚莫名后背发凉,在少年的注视下,他竟有种待宰羔羊,喂肥了好吃掉的错觉。
肉香冲击霍琚的嗅觉,他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但他一个月内颠沛流离,几次险些命丧黄泉,失血过多,吃不好睡不好,确实需要好生吃一顿补补。
以少年的身手,加上自己身受重伤,想弄死自己易如反掌,而且前一盘肉对方吃完了。
稍作沉吟,霍琚接过碗,闷不吭声地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凌息唇角上扬,好心情询问:“味道怎么样?”
脱口而出后记起对方听不懂他说话,毫无防备听见一道略带低哑的嗓音,“还行。”
“你会说我们那儿的话?”凌息脑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对方有没有可能跟他一样是穿越过来的?
血液翻滚,肾上腺素飙升,掌心开始出汗,喜悦如同烟花骤然绽放。
他……他难不成找到同类了?
嘴唇嗫嚅,微微颤抖,凌息组织好半天语言才问出:“奇变偶不变。”
男人在他灼灼目光中停顿一瞬,继续咀嚼口中的肉。
凌息再接再厉,“一件衬衫的价格是?”
霍琚继续吃。
凌息心中的小火苗一点点熄灭,仅剩最后一丝希望,万一老乡没念过书呢,到他出生的末世330年,新的秩序虽然已经建成,但无论哪个时代总有吃不起饭,念不起书的人。
“有水吗?”霍琚行军十年,吃饭速度很快,高高一碗肉在凌息几句话间全数进了他肚子。
“有。”凌息转身出去,背影略显灰暗。
霍琚听不懂少年话中意思,但少年目光炙热殷切,或许把他错认成了什么人。
难道他的推测有误,少年并非受人差遣前来杀他的?
凌息端来一碗汤,因为煮得太烂霍琚勉强分辨出一两种食材,具有补血的作用。
给自己吃肉,又为自己熬补血的汤,少年到底有何目的?
掀起眼皮正对上少年单纯无害的笑脸,“快喝呀。”
霍琚双手接过碗,“多谢。”

霍琚好长日子没这般吃饱喝足,虚弱的身体恢复了些气力,五脏六腑散发出洋洋暖意。
莫非真是他误会眼前人了?
“吃好了吗?”凌息眉眼弯成月牙。
近距离欣赏少年俊秀的脸,霍琚略有片刻的失神。
边关苦寒,遍布风沙黄土,军营中的战士基本都是糙老爷们,类似少年这般容貌姣好的姑娘与哥儿极为罕见,征战十年,霍琚记忆中最美丽动人的女子应当是戎狄的公主。
公主手中高扬马鞭,明艳张扬,放话要活捉霍琚回去当她的驸马,结果被霍琚毫不留情地打得落荒而逃,从此以后霍琚时常被老将们笑话狼心似铁,不解风情。
霍琚的确狼心似铁,无论娇艳的异国公主,还是娴静的大家闺秀,亦或神秘的俊逸少年,他皆无兴趣。
正如此时,比起少年优越的相貌,他更关心少年的目的。
“好了。”霍琚谨慎开口。
“那去泡个澡吧。”凌息随手把碗放下,尾音尚且飘荡在空中,他已经轻轻松松扛起床上的男人。
假如凌息的同学前辈们在,一定会大骂他的直男行为,怎么可以像扛大米一样扛自己的伴儿呢,应该轻拿轻放,公主抱呀!
新人类之间于情爱方面思想比较开放,或者说过于开放,海王海后,渣男渣女遍地走,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之所以能成为这类人,在某些方面总有格外拿得出手的技能。
凌息跟一位学长做任务时,亲眼目睹对方在十分钟内钓到一位富婆,而富婆的老公正是他们当时的任务目标。
那位学长曾告诉凌息,嘴巴一定要甜,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当然如何不着痕迹地把对方夸奖舒服又是另一门学问。
不过,学长百试百灵的招数在凌息身上通通失效,凌息宛如一根不开窍的木头,是那种朝他抛媚眼,他会问你眼睛里进虫子了吗的程度。
学长试图跟他开黄-腔调.戏他,得到的却是凌息认认真真谈论起人体构造,执行任务时攻击哪些地方更加快准狠。
于情-事方面,凌息非但没有实操经验,连理论知识都欠奉。
自凌息出生,首次表现出非凡的智力后,他便得到了校方的关注,小学毕业,他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升入初中,校方出面正式确定培养他的计划。
作为校方重点培养人才,凌息受到的教育更加严厉苛刻,青春期同班同学开始谈恋爱,凌息却在烦恼生长痛与令他精疲力竭的训练,回宿舍倒头就睡,压根儿感受不到少年们躁动的心。
关于如何跟人一同度过热潮期,凌息听人提到过一点儿。
“我们一进门他就用胸肌崩开扣子,啊——”食堂里卷发青年激动讲述自己前几天刚度过的热潮。
他的朋友们和他同样激动地怪叫起来,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卷发青年面颊一红,微微低头说:“然后我一个没忍住,扑上去扒了他的裤子,啊啊啊——羞死人了!”
青年整个人扭成蛆,双手捂住脸,双脚在饭桌下狂跺。
朋友们跟着面红耳赤,情绪高涨,眼神放光,“大不大?吃没吃?爽不爽?”
卷发青年稍稍从指缝间露出一双眼睛,害羞地点了下头,“嗯。”
接着又是一阵野人聚集般的怪叫声。
两米外安静吃饭,莫名被塞了一耳朵黄色废料的凌息,茫然地歪了歪脑袋,卷毛青年的朋友们在问什么?怎么听懂的,这是什么加密信息吗?
温热的泉水飞溅,霍琚双手浸泡在水里,撑在身后石壁上,仍有些无法回神。
水花沾湿他的睫毛,视线霎时模糊,霍琚侧过脸在仅剩不多干燥的肩头擦了擦。
温泉周围雾气缭绕,边沿的石块被长期冲刷得圆润湿滑,空气中除去淡淡的硫磺味隐隐可以嗅到青草与泥土的味道,树木高耸茂密,仰头望去层层叠叠,有遮天蔽日之势。
青天白日,流云浮动,晴空万里,却无一只鸟雀飞过,周遭过分静谧,足以说明此处已经入了深山。
饶是霍琚自诩武艺不俗,也不敢只身一人肆意出入深山,少年特意把他带到这里,究竟单纯胆大包天,还是有所依仗?
思绪千回百转,大脑迅速分析目前情况,耳朵里忽然响起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霍琚反射性抬头,瞳孔倏然震动,日光下少年将红色上衣扔到岸边,清瘦柔韧的身躯白得发光,水汽争先恐后贴上少年如玉般莹润的肌肤,一把窄腰单手可掐握。
少年低头乌发细碎,下巴尖尖,像是莹莹一点雪,清冷疏离,稍抬首,唇色嫣红,凤眼琼鼻,长睫微垂,一颗小小的痣显露出来,为他平添一抹春色。
男人喉结无意识滚动,不知是否在温泉水里呆久了,热得他额头开始流汗,体内燃起熊熊烈火,比喝了一大坛烧刀子还叫人上头。
热腾腾的温泉水加快血液循环,凌息为他准备的鹿肉,大补汤,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白茫茫的水雾中,少年动作利落抽走腰带,他身上最后一抹赤色除尽,霍琚面上不显,嗓子眼干得冒烟,心脏咚咚咚,跟战场上擂鼓似的。
果然是美人计。
抿了抿发干的嘴唇,霍琚压低眉宇,目光沉郁,“你给我下了毒。”
霍琚懊恼自己失算,对方完全可以先吃一份麻痹自己,再把有毒的那份肉给他吃。
凌息一步步走近男人,呼吸逐渐失控,好热,好渴,好想喝干他的血,吃光他的肉,想撕碎他。
温泉水洗过少年的肌肤,日光倾泻而下,恍若凝脂,以至于当两人皮肤相贴的刹那,霍琚怀疑自己怀中多了条滑手的鱼儿。
“没下毒。”凌息在男人耳畔诚实回答。
灼热的吐息令霍琚无法适从,体温节节攀升,作为二十五岁的成年男人,如果刚刚不够明显使他一时回不过神,那么现在身体清晰的变化便足以使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霍琚面色如黑云压顶,咬牙切齿推开人,“怎会有你这般不要脸的哥儿。”
“哥儿?”凌息听不懂,他就想知道为啥他衣服裤子全扒了,热潮的症状一点儿也没减轻,反而越发难以忍受。
霍琚听出他话语间的疑惑,心中疑虑加倍。
“你难道是个小子?”
凌息尚在纳闷儿自己哪个步骤没弄对,拍拍胸脯说:“没胸,货真价实的男人。”
视线穿过不甚清晰的水面,凌息记起他身上穿的是当地的亵.裤,非常宽松肥大。
霍琚还没有从凌息前一句话的冲击中回神,就听“哗啦”一声,面前的少年站了起来,亵-裤经水泡过牢牢贴在少年皮肤上,勾勒出实力不差的本钱和山峦般起伏的线条。
大盛朝拥有三种性别的子民,男人,哥儿,女人,哥儿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拥有男人的外表,女人的生育能力。
如同三个孩子中,老二最没存在感一样,哥儿身材不及男人壮实,也不似女人娇小,生育能力无论嫁娶都不太容易受孕。
寻常人家的哥儿,除非姿容出众会被大户人家看上做妾,一般只有家中困苦的汉子才会娶哥儿,更别提哥儿娶妻生子顶立门户,更是万中无一。
“你不喜欢男人?”凌息居高临下地问。
没等霍琚张口作答,凌息凤眸迫人,吐出恶霸言论:“忍着吧。”
话音刚落,凌息弯腰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扯下男人裤子。
他终于琢磨出哪步出了问题,他脱自己的没用,他得学食堂里那位卷毛,扯对方的裤子。
脑中倏然回荡起当初那句令他疑惑的话语,“大不大?吃没吃?爽不爽?”
凌息嘴巴微张,恍若在感叹今年地里的玉米长得真好,“哇,好大。”
“你!”霍琚理智彻底绷断。
他猛地掀翻少年,粗劣的手指扣住精巧的下巴,漆黑的眼眸中火势疯长,狠狠吻上这张胡说八道的唇。
军营里全是男人,三句离不开荤话,休战期间士兵们会去镇上花楼玩一玩,只要不耽误正事,上峰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霍琚从不去那种地方,闲暇时不是练剑就是研究兵书,若非他武艺高强能够服众,恐怕会被孤立。
霍琚仰慕的廉老将军同夫人少年夫妻,琴瑟和鸣,至今仍感情甚笃,羡煞旁人,霍琚希望卸甲归元后也能找到情投意合之人,如廉老将军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与凌息不同,他虽然没实操经验,但有理论知识,至少不会像凌息那样傻到连接吻都不会。
霍琚以为自己的孟浪会吓跑少年,怎料对方突然开窍似的对他又啃又咬,双手扣住他的肩膀,霍琚感受到少年手上传来的力道,大脑片刻清明。
这小子该不会是怕自己跑了吧?
霍琚稍一走神便被少年察觉,尖锐的犬齿将他嘴唇咬出血来,旋即贪婪地卷走。
少年凤眼半眯,睫毛被水雾沾湿,小小的痣若隐若现,叫人心尖发痒。
霍琚彻底丢失属于人类的羞耻感,幕天席地,青天白日,水花飞溅,一波波漫过石台,浇灌在草地上。
从白天到黑夜,从温泉到草坪,再到高大的树木,回到竹屋里吃了点东西。
霍琚放下碗,一条长腿忽然跨过来,双手环住他脖子,少年眼睛亮晶晶,“我们继续吧。”
霍琚:“?”
“你的身体没事吗?”
军营里不乏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乡下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也有,往往因为家中过于贫穷没钱娶妻生子,便找个同样贫穷的男人一起生活,结为契兄弟,如果以后有了银钱,自然还是要娶妻生子的。
霍琚手下里便有一对契兄弟,有一回契兄被他派出去两个月,等人回来次日再见到契弟,走路姿势就有点奇怪,二人同僚调侃契兄注意节制啊。
据他所知,作为承受一方,男人虽不似女子柔弱,却也不能过度沉迷。
凌息没给霍琚反应的时间直接伸手,嗓音宛如树上的水蜜桃,香甜多汁,“没事。”
霍琚额角渗出热汗,神情隐忍,大掌握住精瘦的腰,好似稍稍一用力就能捏碎的玉瓷瓶。
竹编的椅子“吱呀吱呀”作响,飘出窗外,仿佛要同树上的蝉鸣争个高下。
蝉下班了,“吱呀吱呀”声依旧在响。
霍琚两眼发黑,向企图朝他腰带伸手的凌息摆手,“你……你不累吗?”
凌息眨了眨眼睛,语气单纯地反问:“这才哪儿到哪儿,你累了吗?”
听清凌息的答案,霍琚怀疑自己太累产生了幻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战场上,没日没夜地练兵打仗。
凌息长叹一口气,没想到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居然只撑了短短两天,脱口而出:“中看不中用,失算了。”
闭上眼即将昏睡过去的霍琚:!!!
男人就是死,也不能被质疑那方面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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