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考虑
听到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江清月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围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耳侧飞速漫上一抹绯红。
霍昭欣赏了一会儿小男朋友难得一见的羞涩，赶在人发现之前拉着手腕离开了考核现场，去到报名处领取了入学的木牌后，又问了一些事宜，才双双携手离开。
两个人的行李主要都在霍昭空间里，只有旅馆放了一些杂物，不过天昭学院的开学日期是在十天之后，倒是还需要再住一段时间的旅馆。
走在回去的路上，霍昭思考着该怎么赚钱，来了王都之后原先的打猎行为估摸着是不能再做了，虽说学院给老师的薪资不菲，足够一般人家糊口，但也仅仅只是够糊口。
若是想做点什么，那肯定是捉襟见肘。
且不说他过去生活无忧，就算到了末世也是待遇最好的那一批，没得换了个地方就要过紧巴巴的生活，就说现在他也不是独自一个人，还有个小男朋友要养，没钱是万万不能行的。
手里的那点钱若是放开了来花，估计在这繁华的王都里也只能听个响，不用去打听，霍昭都能猜到修炼过程用的东西绝对不便宜，别人家有的，自然是不能给江清月落下。
但他没怎么做过生意，大学的时候学的也是机械类专业，末世里只管打打杀杀没注意过这些，一时间也没什么好的头绪。
见霍昭似有心事，江清月从方才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晃了晃交握着的手臂，“在想什么呢？”
这件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江清月既然问了，霍昭也就诚实地回答：“在想该怎么赚钱的事，也不好坐吃山空下去。”
他想着，反正如果实在没什么好主意，大不了找个机会离开王都去附近的大山里打猎，起码还有个兜底的法子。
江清月听完霍昭的话，心里倒是有几个想法，但又被他一一否决，他和霍昭初来乍到，在这王都里没有任何的人脉背景，想做什么都举步维艰。
但给他人打工的话，不说他们接下来或许没这个时间，就说他也没见哪个掌柜因此发了财，更别说还不如掌柜的雇员，所以这条路肯定行不通。
江清月想着自己能做什么，他目前唯一拿得出手点的就是厨艺，或许他们可以考虑先从吃食起步。
江清月：“不如我们租个铺面，卖点吃的？”
听到江清月的这个提议，霍昭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否决，“……太花费时间，也不容易做。”
他一开始也想过卖吃的，不过很快就被他否掉了，两个人里头只有江清月的厨艺好一些，若是做这个肯定要江清月挑大梁，他舍不得对方这么辛苦。
这个还是主观原因，客观原因则是一旦做吃食生意，绝对需要花费大量时间，那就剩不了多少时间来修炼学习，这与他们来王都的目的本末倒置。另外，根据他昨晚上观察到的一些现象，王都这边吃食生意兴隆，品种花样繁多，恐怕他们很难在这方面胜出一筹。
霍昭自觉身为年长的那个，就要为这个小家挑起大梁，想的一直是他来当赚钱的主力，若是江清月想要帮忙也行，但这赚钱的压力不能放在对方身上。
江清月不太想放弃，难得有机会为霍昭分忧，于是试图说服对方：“也不一定要花很多时间，可以先试一试嘛。”
霍昭看他倔强的模样，眼睛的意思明晃晃的毫不遮掩，不由得失笑，“你自己想想也知道不妥，怎么还这么倔？”
江清月不服，“那哪里还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霍昭：“……总会想到的。”
正当两个人冥思苦想了半天，霍昭却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那一副众星捧月的纨绔模样，正是先前在辉月城遇见过的傻少爷。
原本也只是偶然一瞥，霍昭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之前两个人钱货两讫，算不上有交情，但在把目光收回来的瞬间，看着对方宝贝自个武器的模样，他瞬间就想到了赚钱的办法。
他在末世里觉醒又变异过的金系异能，能对这个世界大多数武器进行淬炼和修补，并且对比起他人效率应当也算高，完全可以接受玄师的委托，为他们修补改造武器来挣钱。
这个世界十分崇武，一旦觉醒成为玄师，便可以说是踏上了人上人的道路，对于能提升他们实力的武器花钱毫不手软，但一个好的锻造师却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霍昭虽然还不太清楚个中内情，但就经历过傻少爷的那件事一看，想来修补改造武器这一块还有很大的空白市场，不然就算是得了地头蛇的警告，当时对方也不会捧着钱，却找不到一个愿意私底下为他修补武器的。
还不是不差傻少爷这份钱，那三两个锻造师不愿意得罪本地的贵族世家，从侧面也可以看出来锻造师的稀少。
霍昭的走神自然被江清月注意到了，顺着目光看过去，江清月也认出来了傻少爷一行人，不过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怎么在天昭学院附近看到对方。
江清月还记得当初在辉月城，对方透露出来的意思是来报考王都的大学院，而天昭学院早就落魄，应该不符合要求才对。
“那个少爷，他怎么来这里了……”江清月嘀咕了一句，很快就收回目光，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而已。
“可能是之前报考出现什么意外，”霍昭对这个也不是很关心，不过对方的出现给了他提示这件事，他还是比较感激的，紧接着说道：“不过他的出现倒是提醒了我，清月，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开一家修理武器的店铺。”
“修理武器？”
霍昭：“对，我想着开一家修补改造武器的店铺，这个对我来说花费不了太多时间精力，又能很好地赚钱，思考下来是最好的方法了。”
江清月沉思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很有可行性，霍昭的能力如何他很清楚，这个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不过江清月也算不上高兴，“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很辛苦，我好像也帮不了你什么……”
霍昭屈指弹了弹对面人的额头，怎么还有人上赶着要干活呢，“也算不上辛苦，你想帮忙就帮，小小年纪别这么懂事。”
“……你怎么老弹我这里。”江清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霍昭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弹这里，时常给他一种没长大的感觉，但偏偏做事又很靠谱，奇怪得很！
就在他们拉拉扯扯的时候，不远处的一行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于是为首的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还是往霍昭他们这的方向走来。
“两位，好久不见了！！”那傻少爷也就是李蕴十分欣喜地打招呼，这在陌生的地方遇见曾经的故人，显然对他来说十分惊喜。
霍昭礼貌点点头，“好久不见。”
“早知道你们也来了王都，当初我们就应该一起同行的！对了，不知道你们现在住在哪里？也是来报考王都的学院吗……”
傻少爷李蕴过于兴奋，一输出就是一大段，不过旁边的李叔十分有眼色，知道两拨人只有一面之缘，自家这个开朗活泼的少爷就问这么多，也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回答。于是为了避免他再说下去，偷偷踢了少爷的小腿一脚，同时重重地假咳了一声。
这一套再熟悉不过的动作下来，傻少爷终于也收敛了一点，没有再追问下去。
霍昭和江清月两个人对李叔这一套动作视而不见，这傻少爷着实过于活泼了点，这么多问题问下来也不觉得累，对这不熟的人这么问，看起来也确实不太懂人情世故。
不过想着对方到底启发了他开店赚钱的念头，霍昭还是抽出一点耐心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我们如今下榻在城东的安然旅馆，刚刚通过了天昭学院的考核，十天后就会来此上学。”
李蕴听到这个回答，原本垮下去的脸色顿时飞扬起来，“哎！你们也是来天昭学院读书吗？那太好了！我也准备来这里上学呢，到时候我们或许会被分到一块呢。”
霍昭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年纪大了不符合学生的考核要求，是考聘的导师一职，或许，到时你真的会被分到我手下。”
“哎真的吗？那太好了！”李蕴没想到霍昭居然成功应聘上了导师一职，这有了熟人罩着，他还不得横着走啊。
李叔却没那么天真，总觉得霍昭这笑有些怪，不过想着两人无冤无仇，到时候又是在学院里头，想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对着傻少爷没被污染过的清澈目光，江清月忍不住抽抽嘴角，之前两个人坦白过后，他也曾好奇问过霍昭不少过去的事。
虽然对方避重就轻，但他很容易就从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了霍昭在训练上的冷酷无情一面，对着他都能毫不手软，这傻少爷该不会真以为分到霍昭手下，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吧？！
告别了傻少爷之后，两个人回到城里。
接下来还有十天的时间，足够他们去考察王都的武器市场，如果效率高些，说不定能在正式入职前办好一切。
抱着这样的想法，两个人在街上逛的时候就没有那种游玩的心情，基本上都是看见一家武器铺就进去看看。半天下来，离旅馆最远的两条街上的武器铺都被他们光顾了一遍，大概也清楚了行情。
王都这里人员聚集，附近还有两座交通便利的大城，最主要的还是东边靠着大海，南边还有个雾障森林，这两个地方有大量的雇佣兵和冒险者在此谋生，所以王都里和玄师有关的一切生意都很热闹。
除了药剂之外，就属武器这行最吃香。
在之前和车队人的聊天中，他们了解到在王都这边的大城中，除了金银铜这三样货币之外，还流通着紫玄币这种更大额值的货币，主要用于大宗交易和支付于玄师之间的资源。
换句话说，就是如果他们想要购买有关于玄师的东西，基本上都要用到这个紫玄币，连学院那边开给霍昭的薪酬，也都是用这个代为支付。
一个月工资三百紫玄币，市场价一玄币抵十金，算起来一个月三千金了，还有住房药剂等若干福利。听起来很不错，如果他们是普通人也就够了，可惜这点钱放到玄师市场里也就听个水花响。
这也是霍昭这么着急挣钱的原因，王都这里玄师之间金银的购买力下降，就不说他们手上也没多少钱，这就算能掏出一座金山来，别人该不认的还是不认。
等夜色暗了，两个人这才回到旅馆准备歇息。
他们住的这家旅馆偏中式，两个人洗过澡后本想就近在旅馆对付一顿，但霍昭捏着那张菜单，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再回想起昨晚上吃的那顿，只能用一个“平平无奇”来形容。
这样的饭菜吧，或许对于三个月前的他来说十分美味，但人都是会变的……他觉得有机会的话，还是应该对自己好一点的。
看着霍昭皱着眉头的模样，江清月凑近一看，顿时猜出了对方的烦忧所在，只能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过去这么多年霍昭没吃过多少美食，他也没好过到哪里去，被对方带着吃了这么点时间的饭菜，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比霍昭好像还要挑食一些……
江清月戳了戳霍昭的手臂，“……还有时间，要不出去外边逛一逛？”
对上霍昭望过来的眼神，江清月十分坦然，“走吧走吧——你不想去看看王都的繁华，和品尝一下这里的美食吗？”
“……好。”霍昭被看破了心思，面上虽然还是十分平静，但其实耳朵已经悄悄在变红，不过也很快就变得坦然，反正他喜欢吃这件事在江清月这里又不是第一天了。
出了旅馆的门后，两个人沿着和侍者打听来的方向走去，还好王都并没有传闻中的宵禁，天黑了之后街上店铺都挂起灯笼，整片整片的区域都被照亮了。
因为是闲逛，所以两个人还比较有兴致地去对比每家店铺所用的灯笼有什么不同，除了最普通常见的蜡烛和油灯，像是夜明灯一样的东西，会特殊发七彩光的植物、矿石，还有自行发光的圆壶……令江清月大开眼界，就连霍昭也觉得很奇特。
要知道科技发展以后，蓝星上普遍照明都是用电能，以前的古代则是用蜡烛和油脂的多。像是现在这样多种多样，令人想象力大开的方法，总是非常直白地告诉霍昭自己误入了一个玄幻的世界，或许哪天说是这里存在有龙这样的传说生物，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路欣赏过来，除了十分美轮美奂的灯光之外，还有许多特别的东西，只是两个人饿着肚子便没再多看，加快脚步往散发着香气的方向走去。
看到类似美食街一样的地方，霍昭已经不会再惊讶了，自从猜出或许有穿越者先辈曾经来过，尤其是对方还干出一番大事业，他对一切拥有着现代化影子的东西都见怪不怪。
很多东西自古就有雏形，人为的干预也只不过是按下了加速键，霍昭想到之前自己用来下饭的科普视频，好像古代人早就有了类似的举措，今人也只不过是发扬光大。
不过霍昭还是十分感激这位前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如果不是对方，按原来的世界进程，自己也不一定能在这个平行时空吃到如此丰富的美食。
就比如他们刚买的炸鸡薯条，金黄的外形基本上已经接近了末世前吃到的模样，味道还比那更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食材比较天然的原因。
玄力的存在也很可能是重要原因，霍昭一直觉得这东西有点像修仙小说中的灵气，对人对动植物都有一定的进化作用，只是没有那么强悍明显的作用罢了，嗯……大概就是一个低配版。
江清月和霍昭在长得好似看不到尽头的美食街逛了一圈，买了不少吃的美食后，最后选了一家馄饨店坐下。
霍昭去点单领完号牌回来后，就看见江清月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手捏着根竹签有一戳没一戳地拨动油纸包里的炸鸡柳，看起来满怀心事。
霍昭坐下来关心地问：“怎么了？刚才还好好地。”
江清月有气无力地瞥了一眼霍昭，“……感觉你说的对。”
霍昭挑了挑眉表示不解。
江清月把目光放在桌子上打包好的一堆小吃上，郁闷地道：“想卖美食这条路的确不好走，好像你之前说过的美食，在这里都能够找见……”
江清月这么一说，霍昭就明白了。
早在知道有疑似穿越者的前辈，还有蓝星上的常见食材都能一一找到时，他就意识到靠美食发家这条路难走。千万别小看任何人，只要给上一点灵感，有心人很容易就能琢磨出来做法，限制发展的也只不过是食材和调料的成本，如果连这个问题都被解决了大半，这美食的蓬勃发展也能早就预料。
反正他们目前在美食方面是没有任何优势的，江清月的厨艺天分倒是不错，如果一直深造下去也有可能获得巨大成就，只不过那需要的时间太久，而对方本身也志不在此。
“你们的馄饨来喽！”老板木盘上端着两大碗过来，打断了江清月的话。
霍昭把一碗馄饨推到江清月面前，“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要是也想靠自己能力赚钱，我等会陪你一起想，先填饱肚子。”
江清月吸吸鼻子，这家的馄饨看着就很好吃，清澈的汤底浮着葱花香菜，饱满透明的皮裹着虾仁肉馅堆挤在碗里头，桌子上还有可以按照口味加泡椒和辣油的竹罐。
一口清汤下肚，第一感觉到的就是鲜美，熬制许久的骨汤里放入磨成粉的虾米和胡椒，使得口感复杂有层次。再咬一口馄饨，鲜美的汤汁混着有弹劲的肉馅，美味得让人顾不上说话。
就着美味的馄饨，两个人把桌子上买的小吃通通解决得一干二净，这才起身离开。
等走出了美食街，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回旅馆的路上慢慢消食时，就看到远处有热闹传来，不过两人都不是什么爱凑热闹的人，绕着一圈人走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除了修炼之外，两个人主要还是在考察市场的路上，顺便物色店铺的位置。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多给了一笔钱之后，负责买卖租赁的中人给两个人介绍了一处好地方。
在距离天昭学院比较近的西城门这里，有一家经营不善的杂货铺出租，大小十分不错，还带有住的院子。
霍昭在签好合同之后，找了个施工队把店铺装修成武器铺的模样，虽然他可以直接用金系异能修补改造武器，但有打铁工具的帮助，会更加省力一些，而且也比较符合一般武器铺的模样。
在临开学的前两天，武器铺就装修得差不多了，择日不如撞日，霍昭直接就选择当天开业了。
天昭学院并不禁止导师进出，虽然霍昭决定了住在学院里面，不过也不妨碍做生意，他可以抽时间出来解决店铺的订单，只需要找个掌柜和店员帮忙看店就行。
他对掌柜和店员的要求不高，前两天就找到了，原本以为正式开业了，地处偏僻没有宣传不会这么快有生意，霍昭在应付着不知道怎么得知消息而上门恭贺的傻少爷时。
门口一阵风铃声响起，是有客人来了。
来人面容十分年轻，身后跟着两个穿着一样衣服的跟班，原本愁眉苦脸的，见到这家武器铺如此冷清，恨不得转身就走。
在他看来，这么冷清的武器铺，没什么生意也就意味着这家的锻造师手艺不行，他还是再另外想想办法吧。
霍昭还没说话，这傻少爷眼见着这么久了才来一个的客人还要走，心里替霍昭他们着急啊，连忙开口挽留。
“哎，你别走啊！是不是要来修理武器啊？我告诉你这的手艺可好了，不管多坏都保证能修理好你的武器，今天开业还有打折活动呢——”
被傻少爷李蕴这么一喊，那年轻人离开的脚步果然迟疑了。
霍昭见状招呼了一声，“没修好，不收钱。”
或许是被这句话中的笃定打动，又或者真的是找不到能修理武器的店铺，这名年轻人最后还是返回，把自己的武器从储物戒中拿出来，轻轻地摆在店中央的工作台上。
这人不仅衣着华丽，还拥有有价无市的储物戒，一看就知道背景不小，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找不到锻造师，霍昭起身穿戴好手套走到工作台前，观察被拿出来的破损武器。
一眼看过去就是几截破破烂烂的鞭身，其上血迹斑斑，还有不少污迹与焦黑，换做一般人来看，谁都修不好的那种。
霍昭小心地拿起一截鞭身来看，这明显不是被普通手段损坏的，当初锻造所用的材料，像是其中的蚕丝和金属丝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单纯从成本上来说，修补的费用比重新锻造的要贵，并且还不能保证效果完好如初。
不过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年轻人，出来做生意，也不能为顾客定主意，于是打算把话都说清楚。
“修是能修，但不能保证和原来的一模一样。”，霍昭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去，继续说道：“而且修好的费用的话不会低，差不多能够你再打造一条新的。”
“考虑好了的话，再和我说……”
“不要新的，就只要修补——”年轻人十分坚定，这条长鞭对他而言有重大意义，不管花多少钱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能修补好就行。
既然都决定了，霍昭干脆利落地点点头，指了下柜台的方向，“行，先给订金。”
那年轻人见霍昭答应得这么快，脸上犹豫起来，有些不放心地道：“钱倒是无所谓，多少我都付得起，但是……你不会把我的东西修得更坏了吧？！”
“……不会。”霍昭瞥了一眼工作台上的鞭身，果然在某一段看见了有修补过的痕迹，不过这手艺还真是差，也难怪这年轻人不放心。
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年轻人掏出三十紫玄币当做定金，原本想离开了，却又踌躇不前，期期艾艾地问道：“这个，大概什么时候能修好啊？”
霍昭已经在考虑去哪里买材料了，见这年轻人期待的模样，还是十分耐心地答道：“十天左右，再快就不行了。”
“哦哦，好吧！”年轻人留下自己的名字，拿着掌柜给的凭证铁牌离开。
江清月正好这时从外面进来，迎面碰上年轻人和他身后沉默的两个仆从，不由得好奇地看了一眼。
江清月把装有奶茶的竹罐塞给霍昭，又把多买的几杯放在桌子上，十分期待地问道：“霍昭，开张了吗？”
霍昭饮了一口温热的奶茶，点了点头道：“开张了，就是刚刚出去的那年轻人，算是笔大生意。”
“那就好！”江清月把给其他人买的奶茶分好给其他人，走回来和霍昭坐在一张凳子上，享受着各自不同口味的奶茶。
“好喝吗？老板说是新品。”
“还可以，有股淡淡的果香，你要尝一口吗？”
“好——”
就在不远处，李蕴看着挨挨挤挤坐在一块的小情侣，笑眯眯地聊天和分食，顿时觉得空气都有些酸臭，恨恨地吸了一大口手中的奶茶。
哼哼——他早晚也会找到一个温柔体贴的伴侣的。
最起码，对方也会给他买新出的奶茶口味，而不是十分敷衍地，给他们这些顺带的统一买了不需要思考的招牌奶茶。
在这些时候，李蕴的脑袋又灵光得很，总是能看破事情的真相！
霍昭请的掌柜也不是吃白饭的，对方十分熟知各类原材料市场，下午就带着他和江清月一起去买了修补需要用到的东西。
需要用到的蚕丝如果不是那年轻人先给了定金，恐怕还不一定能买得下来，霍昭一眼就相中了金玉蚕吐出来的丝，这种丝十分柔软且具有可融性，很适合和长鞭上的不知名蚕丝材料结合。
也不怪那年轻人不放弃，单从稀有价值上来说，这长鞭用的材料十分复杂，霍昭粗略地了解过本土的材料图鉴，基本上没有那个能对应得上。
他们店铺开业本身就进货了不少金属块，这方面倒是不用再买，霍昭又挑了好几样稀罕少见的材料回去用做修补。
回去的路上，掌柜的犹豫了许久，显然是有话想说。
“东家，我看了一下早上的那位年轻人，对方留下的名字应当是假的。”这话说得十分肯定，不待霍昭发问，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看他的样子，看着倒有些像城里的上官家族，就是不知道是主家，还是旁支？”
上官家族？霍昭回想了一下之前打听到的有关王都的情况，其中有提到十二个非常强盛的家族在此盘踞，另外还有三个商行、四大学院、六七个工会……听起来十分复杂。
只能说不愧是一国之都。
霍昭并不想他和江清月卷入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中，他没把握能在其中全身而退，所以目前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