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凭星心有不快,反观陆琛被骂孬种倒是跟没事人似的,上前主动为大哥奉茶。
“大哥好久不见,近日越发帅气了。”
云慕连白了他一眼,他来Holy只为看游凭星,见到陆琛当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陆琛继续道:“元帅虽身体硬朗,但是不能长时间谈话,所以……”
“我还是头回听说,腺体受损不能说话。我与元帅说话,你来插什么话?”云慕连翘起二郎腿,神色轻蔑。
若说陆琛用敬称是在挠游凭星的心,现在这种做小伏低的做派就是在扎他的心。
自己说过要保护的人,怎能轻易受委屈。
“腺体受损是因为精神力消耗完毕,燃烧心血所导致。燃烧心血的过程中会灼烧声带,我现在确实不能多说,大皇子如若不信可以看我的诊断报告。”
游凭星说是不能说,却说了很多。
云慕连不光长得像猪,脑子也像猪,完全听不懂话外音,在那傻乐:“那感情好啊,没想到元帅如此信任我。”
陆琛怕这猪头真看游凭星的诊断报告,还得说一堆没营养的话浪费时间,便主动将话题拉到正事儿上,“大哥可以先拍几张照片,作为刊登新闻的素材。”
语毕立刻撤至墙角与莉莉安站在一起。
云慕连理理衣襟,随从立刻启动打光板和摄像机。云慕连靠近游凭星,游凭星不能驳皇室面子,但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屋内闪光灯噼里啪啦响,为了增强与元帅真实的谈话效果,云慕连又问了遍:“元帅近日身体可好?”
游凭星不想回答重复的问题。
云慕连又双叒问了遍:“元帅近日身体可好?”
爱慕虚荣的大皇子为了得到满意的照片不停地换姿势,又碍于没有共同话题,所以只重复同样的话。
陆琛和莉莉安像屋内的摆件,随从安静地当工具人,只有游凭星觉着尴尬。
照片拍的差不多,云慕连指着陆琛随口道:“周日云逐风婚礼,你别迟到。”
帝国皆知太子云逐风周日大婚,陆琛连个请帖都没有,云慕连通知的随意。仿若今儿个没见到弟弟,他就不该参加亲哥哥的婚礼。
陆琛点头,说:“大哥日理万机,想必一会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照片拍完,这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云慕连说话损,脑子也笨,遭到接连拒客后,依然舔个脸在这喝茶。
已经过去20分钟,再过10分钟,陆琛信息素就会外泄。况且,云慕连呆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扯到星际作战的话题。陆琛刻意推动节奏,拍照撵人一条龙,可这该死的肥猪就是不走。
陆琛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想摔烂他的茶杯。
相较于陆琛委婉的方式,游凭星直接许多。
“非常感谢大皇子的莅临,烦请替我向云齐大帝和云逐风太子问好。”
云慕连这回终于听懂,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陆琛松一口气。
二人送云逐风至门口,陆琛望着渐行渐远的皇室车队,游凭星望着陆琛。
曾经的灵动与今日的唯唯诺诺形成鲜明对比。
游凭星再次感到不习惯。
他不习惯陆琛的唯唯诺诺,也不习惯陆琛的彬彬有礼,更不想与陆琛划清界限。
陆琛在他心中占据旁人无法替代的位置,当陆琛做了与军官们相同的事、站到与军官们同样的位置时,游凭星就会觉着不习惯。
今日的陆琛虽然一直笑着,但不如往日鲜活。
游凭星不习惯这样的陆琛。
他已经习惯了他的冒犯。
游凭星难得主动:“你……明日有事吗?”
在Holy能有什么事儿,游凭星话出口后,才察觉刚问了句废话。
陆琛飘在远方的视线落回游凭星身上,笑着摇摇头。
“明日一起吃饭?”
陆琛的笑容变得明亮,再次鲜活了起来。
“好。”
陆琛静静地站在游凭星身旁,脸上一直挂着笑。
对皇权的渴望在心底燃起熊熊烈火,没让任何人知道。
第14章 知己
E星全名:1649E,不属于八大行星,距离地球13光分,是太阳系内生活环境最接近地球的星球。
200年前天文学家发现了E星,经卫星勘测E星适宜人类居住,迅速引发地球移民热潮。在温室效应彻底破坏臭氧层之前,有权有势的资产阶级移民E星,其余90%的人因为没钱移民只能等死。
E星是诺亚方舟,金钱是船票。
帝国第一任皇帝曾是地球富豪,移民E星后迅速连同各大财团垄断资源,并通过资源售卖逐渐取得话语权,形成以皇室为首、贵族为爪牙的腐朽统治。
帝国绝对君主制实施初期,有人不满,发动叛乱。皇室不正面迎敌,贵族垄断资源,起义的没有财力物力,拖着拖着,这仗就打不起来了。
皇室清除异党,实施武器管制,创建制度强行收税,逐渐拉开贫富差距,让贫民只能被压迫,没有还手之力。
压抑到极致的贫民总要找点儿乐子,所以就诞生了胡编乱造的新闻频道和遍布大街小巷的赌场、风俗店。
贫民在贫民区听新闻、吃精神食粮;稍微有点儿小钱的到赌场、风俗店挥霍,用光了钱,就变成了贫民。
久而久之,贫民越来越多,资源分配越来越不平等。
王公贵族享受独占资源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通过几代传承,演变成骄奢淫逸。
在贫民区生活过的人从心底厌恶皇室,游凭星厌恶皇室,陆琛也是。
习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考逻辑。游凭星从让棋开始,对陆琛总是狠不下心。
昨日看到云慕连对陆琛的压迫,又想到他身上的疤,游凭星愿意暂时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梁栋已经去查,下周就会有结果,要是陆琛真有问题,到时候再划清界限也不迟。
早知陆琛会来蹭饭,莉莉安安排的午餐较比往日丰盛许多。餐桌儿上摆着色泽鲜艳的烤鸭、软烂的红烧肉、爽口的香菇油菜,酱香黄花鱼和小白菜丸子汤。善于察言观色的护工摆完餐食给二人独处的时间。
相同的身世和身体状况可以引起游凭星共鸣,由此类推,骂共同的敌人也可以。
陆琛嚼着烤鸭说:“别看大哥长得膘肥体壮,实际过得挺惨的。”
游凭星:“跑车多到都能开车店了,天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拍照片,有什么惨的。”
“因为父皇杀了他的母亲啊。”
“什么?”
陆琛夹了块红烧肉,说:“听侍女说,大哥的母亲是被父皇抽死的,抽了大半天不知道多少鞭,收尸时血肉模糊,骨头都碎了。”
游凭星皱眉:“怎会对妻子如此残忍。”
陆琛又吃了个丸子,“据说云慕连的母亲是药剂师,父皇见色起意,说是要让她试试自己配的壮阳药好不好用。弄完之后,药剂师用违禁药断了父皇的后。”
“啊?”游凭星瞠目结舌,“她被皇帝抽死,云慕连是怎么出生的?”
“她配的药是让父皇不能生育,又不是让他不行。等父皇发现的时候,大哥已经出生了。”
所以,荒淫无度的云齐累死累活只能弄出三个儿子。
游凭星难得起了八卦心:“皇帝是因为杀了大皇子生母怕他寻仇,所以才想打破皇位只传Alpha的规则,立云逐风为太子吗?”
皇室传位向来只传男性Alpha,Alpha云慕连仗着性别有恃无恐,Beta云逐风倒是比他好很多。
皇帝喜欢Beta云逐风,经常敲打Alpha云慕连,想把两儿子的性别互换。
直到陆琛回皇宫。
陆琛查到了云慕连母亲的死因,将起因经过结果人证物证以“最合理”的方式呈现给云慕连。
云慕连心生烦闷于府内设宴,与一群狐朋狗友喝了几斤酒后大放厥词:“父皇终日花天酒地,肯定活不了多久。再过几年我登基后,包诸位天天有酒喝。”
这话不过半日便传到云齐耳中。
之后不过一周,云齐宣布:立云逐风为太子。
陆琛喝了口汤,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两位皇子不顾手足之情,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争权争的水深火热,这其中不乏陆琛的功劳。
皇帝年轻时坏事做尽,上了岁数开始迷信,每月都要去寺庙求神祈福。
有次皇帝贪酒喝到通风,养了快一月仍不见好,云逐风主动请缨替他去寺庙。
当晚云慕连在酒会上口不择言:“二弟狡诈阴险难得民心,就是会舔,父皇年老眼瞎才立他做太子!”
次日,云逐风在去寺庙求福的路上遭暗杀。
陆琛将太子被暗杀的全过程以及大皇子在酒会上的疯言疯语匿名投稿各大媒体,并附上推论:去寺庙的本应是皇帝,太子替父亲是临时起意,只有关系非常熟的人才会知道。
要流量不怕死的发言人,添油加醋地为皇室撰写宫廷权谋剧,矛头直指云慕连。
游凭星对星际作战三缄其口,陆琛对皇宫权谋只字未提。
他们都有各自坚守的底线。
游凭星的底线是命,陆琛的底线是棋局。
游凭星吃饱犯困抻懒腰,透过宽松的睡衣下摆,能清楚地窥见细瘦白皙的腰。
睡衣半遮半掩,撩而不自知。
曾经宽阔的肩膀现在只剩骨架,在睡衣中略显单薄,纤长的四肢没有太多肌肉,腰似一株窄小细长的竹子,稍稍用力就会被折断。
陆琛克制想要折断他的冲动,不敢再动手动脚,毁掉来之不易的机会。
走错一步,差点儿毁了棋局,有了前车之鉴,陆琛不敢兵行险著,昨日趁着清醒,安排人放出些可以让游凭星“查到”的消息,今日来之前又打了Alpha信息素,将情期彻底对冲掉。
或许是因为白天接触、晚上监控,对游凭星投入了过于频繁的关注,陆琛从想杀变成了想睡。
但现在这想法又变了。
当知道游凭星之前不见他是怕他受到牵连时,陆琛生气的同时又有些欣喜。生气的是,游凭星谨小慎微;欣喜的是,游凭星在乎他。
自小到大,在乎他的只有阿娘,阿娘死后,在乎他的只有游凭星了。
阴暗缺爱的生物想要游凭星更多的在乎。
陆琛贴近游凭星,故作惆怅道:“大哥对我说话难听,是觉着我没实力。”
他说话时,游凭星总会不自觉地去眼下红痣。
老皇帝说对了,这不是泪痣,是美人痣。
追求美好的人或物是人之常态,游凭星觉着陆琛凭借样貌一定能得到很多优待。
游凭星说:“他或许只是嫉妒你好看。”
坦荡的目光,直白的夸赞,游凭星过于坦率,说再暧昧的话都暧昧不起来。
他看陆琛的目光,就像是看可以脱光了一起洗澡的兄弟。
而陆琛看他的目光,是想把他扒光。
“我好看嘛?”陆琛鬼使神差地握住了游凭星的手,追问,“哪里好看?”
指尖轻轻触碰手背,四目相对。
陆琛告诫过自己好多次,不能肢体接触,但没控制住。
意外的是,游凭星的手黏在桌面,没有甩开。
空气仿若凝固,静的可以听到心跳。
游凭星抽回手,说:“不要总是这样。”
陆琛笑得尴尬:“我刚想拿只鸭腿,手放错了位置,抱歉。”
游凭星很少笑,而陆琛经常笑。
陆琛精雕玉琢的脸上一直挂着笑,仿若戴了张画着笑脸的面具。
“不要说这种拙劣的谎话。”
陆琛敛了笑,在桌下攥紧刚刚握着游凭星的手,似在回味触感。
“也不要再这样笑。”
陆琛能窥探到他的微表情,游凭星也能分辨出他的笑。这种笑容与昨天硬挤给云慕连看的一样,让他不习惯。
他们都会在某些时刻感知到对方情绪,游凭星认为这是知己间的心有灵犀。
游凭星不希望陆琛再这样,挑明了说:“我不是同性恋。”
“我喜欢Omega。”
“我把你当知己。”
陆琛不想做知己,他想要在乎。
他想要非常多的在乎,让游凭星的眼中除了他看不见别的。
陆琛瞬间顿悟这种自私的情感——他想要的是游凭星的喜欢。
知己可以有很多,而恋人只能有一个,他想要游凭星将自己放到“仅有一个”的特殊位置。
游凭星的底线是根橡皮筋,陆琛越抻弹性就越大。
好消息是:游凭星对他的底线越来越低,之前碰腿会被踢,现在碰手没被甩开。
坏消息是:游凭星拒绝的太干脆,大概率是对他没感觉。
现在看来,仅凭外貌诱惑不足以获得游凭星的喜欢。
所以还要加点儿别的。
第15章 联盟走狗
SEED在漆黑的宇宙中穿梭,这里距离太阳25个天文单位,游凭星在战舰内,周围布满寒霜。
机械女声不断提示:“燃油仅剩余3%,即将无法维持驾驶舱内温度,为保障您的人身安全,建议即刻返航。”
3%的燃油够SEED飞行5h,40个天文单位,但前提是游凭星不参与作战。
驾驶官存在的意义就是作战,冰冷的眸在黑暗中一瞬不瞬地望向远方,是无尽深渊也好、烈火地狱也罢,总要走一遭。
冥王星轨终年黯淡无光,唯有处于近日点时,冥王星才会在星光的映衬下显影,那时也会看到无数的机甲残骸飘荡在空中。
忽然,远处传来星光点点,游凭星立刻握上能量杆,眉头微皱。
远日点哪来的什么光!
驾驶舱内发出耀眼的白光,以游凭星的驾驶椅为圆心,光环向外逐层递减,驱散寒霜。
13点钟方向涌出两艘灰翼战甲,游凭星轻触操作杆,SEED发出低沉持续的嗡鸣声,隐匿于漆黑的银河。灰翼战甲瞬间肢解,机身似瓦砾碎成无数块,飘荡在无垠的宇宙。
银翼战舰发出耀眼的光,照亮周围穿梭的小行星、彗星、流星体,稀薄的大气层折射出光束,共同构筑璀璨银河。
SEED只在刺穿战甲时出现片刻,随即悄无声息地躲进暗夜。
悬于S星西方的侦测战甲捕捉到能量异常,向S星西侧后方的数十艘战甲发出信号。灰翼战甲鱼贯而出,向SEED五秒前所在处发起猛攻。
上万发离子炮在银河划过,似星光闪烁。纯白的军装瞬间凝结星辰光晕,银翼战舰瞬间移动到灰翼战甲后方,速度之快似白虹贯日。
SEED锁定战甲,展开银翼,炮口猛然亮起,耀眼的光束伴随巨大的轰鸣声,振聋发聩。银翼包裹着烈火,SEED似深渊中刚刚苏醒的巨兽,光波瞬间吞噬联盟军战甲。
银翼战舰光芒褪去,再次隐匿,黑暗是最好的防护衣。
游凭星摸摸发烫的腺体,眼中闪过清冷的光。
驾驶SEED较比其它战舰要消耗更多的精神力,游凭星连续作战3天,精神力即将耗竭,若再不返航就要以心血为燃料。
游凭星惜命,早就想返航,但碍于帝国军军令:与联盟对战时,违抗上级命令者,斩;有精神力返航者,斩。
游凭星发出返航指令,冥王星东方划过数道闪电,一黑色战甲在闪电内向外吞噬,裂开星空。
SEED是只吸血鬼,吸干他的精神力后,又吸他的脑髓,现在啃咬他的腺体。
漆黑的轮廓闪烁幽冷的光泽,黑色战甲似巨大的黑洞吞噬周围的闪电和星斑,游凭星耳畔响起轰鸣,是黑色战甲撕裂星空产生的能量余波。
机械女声提示:“前方出现不明能量体,燃油仅剩余1%。”
帝国战舰按照D/C/B/A四个等级划分。D级是类似于飞机功能的航空飞船,C级可以在宇宙星体中自由穿梭,B级可用于作战、侦察。帝国与联盟军交战时,参战最多的就是B级。A级战力是B级的10-20倍,但建造难度大,无法量产,所以在帝国,有军衔的架势官才能驾驶A级。
战舰或战甲都有从属关系,高等级可以测出低等级战力,而低等级无法测出高等级。
SEED无法监测黑色战甲等级,只能说明敌方比自己更强大。
游凭星已是强弩之末,此刻迎战绝非良策,比起守护帝国,他更想活着,但对方速度比自己更快,跑又跑不掉。
既然联盟军有战力卓越的黑色战甲,为什么要等到牺牲上百艘战甲后才用,而不是一开始就投入战局?
以心血为燃料强行发动进攻的滋味儿并不好受,游凭星想尽快结束战斗。
既然跑不掉,那就放手一搏。
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中,两个燃烧的黑洞相互碰撞,释放能够吞噬一切的能量。
SEED掏空游凭星的精神力,搅动他的脑髓,吸食腺体中的血液,通过连通的神经元,顺着脊椎向下一寸寸吞掉他的身体。
脑浆在翻滚,腺体疼到麻木,脊椎好似灼烧的铁棍,从头烧到脖颈再到胸腔。现在是腹部,肚中有团火,烧焦他的肠道,炙烤他的心肺。
鲜血溢出唇角,游凭星想擦,但手臂早已被烧透烤坏,借不上力。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洁白的军装染上鲜红,燃烧心血驱动战舰,就是用命在搏。
SEED立于无尽星海,银翼折射的光与星辰交相辉映,宛若天神。
黑色战甲似幽灵般飘与身后,SEED闪退3公里,避开能量波。银翼与黑翅在空中纠缠碰撞,周围的星辰在它们的碰撞中颤抖,行星轨迹偏航,质量轻的卫星被卷入黑洞,波及的能量震动宇宙。
距离此处30个天文单位的帝国E星上空出现光斑,陨石碰撞炸裂出绚丽的烟花,卫星坠落划过流星的弧线。E星百亿居民遥望夜空,受庇佑的无知的群众们笑着欣赏流星雨。
陆琛静静盯着跃动的银色光源,点了下终端,喃喃道:“还能撑多久呢,我的元帅。”
银翼化作光剑,劈向黑色战甲,战甲退后数十公里,机身在冲击波的震颤下出现裂纹。SEED乘胜追击,利刃切碎战甲右翼,金属丝线漂浮在空中,SEED传输放大影像,比对分析后得出结论:联盟黑色战甲部件,39%的供应商来自帝国。
原来如此。
帝国有人暗中勾结联盟,所以此次出征没有能量补给,也没有援军。
走狗勾结联盟是想让联盟军占领帝国,当个开国元勋加官进爵,还是因为不满帝国皇室的腐朽统治,想要背刺呢?
比起前者,游凭星更愿意相信后者,亦或二者皆有。
因为走狗提供的大多是常规部件,倘若想做开国元勋,大可多提供些核心部件。帝国战舰轴体要比联盟战甲轴芯能量消耗小很多,倘若黑色战甲用的是轴体,SEED应该不会有还手的机会。
所以,走狗是想借联盟军之手,给愚蠢的皇室上一课。
而帝国元帅是皇室的头号枪靶。
走狗先是切断SEED的通讯系统,然后阻隔援军,接着用A级战甲将我引到此处,最后黑色战甲横空出世,环环相扣,只为杀他。
所以,今天这局,是为他设的。
黑色战甲机体正在逐渐愈合,游凭星活动双腿,一脚踢开搭在能量杆上的手。
灼烧停止。
机械女声再次响起:“请驾驶官注入精神力。”
被烤过的上身很痛,游凭星想开口说命令,但是因为声带被烧坏,发不出声音。
军靴狠踩操作台,塑钢控制面板微微凹陷,显示屏下方的报警器被踢飞,应急装置启动,驾驶舱内红光闪烁。
SEED在宇宙中急速穿梭,冲开虚空,划过璀璨的光轨,似流动银白水彩,于星际画卷的一端,向帝国缓缓坠落。
黑色战甲紧逼在后,忽然,机身震颤,SEED被击中右翼……
游凭星用头狠狠撞向操作杆,一下、两下、三下,撞出血。鲜红的血液淌进控制面板,与此同时黑色战甲追上SEED,炮筒正对驾驶舱。游凭星清楚看到炮筒内蓄力能量的光环,感受到因能量波动产生的机甲震颤,听到振聋发聩的轰鸣——
命悬一线之际,预想的冲击并未袭来,驾驶舱内传来久违的机械男声:“我要的报酬,你准备好了么?”
游凭星在噩梦中惊醒,汗水浸透睡衣。
本以为呆在Holy可以苟延残喘地消磨余生,但这场噩梦,将他再次拉入深渊。
距离S星那场战役已过两月,纷飞的战甲、灼烧的心血、命悬一线的逃亡……诸多画面历历在目,午夜梦回倍感清晰。
人在面对未知的对手时都会不安,游凭星也不例外。
帝国军中有联盟走狗的人,帮他搞定巡检军官;走狗应该是雇了打手或用钱财,搞定送货司机;走狗的手很长,能与联盟接应;走狗很聪明,盗用帝国战舰的架构设计出黑色战甲……
好周密的部署,好大一盘棋!
走狗人脉广、资金雄厚、聪明狡诈,他帮联盟的目的什么?
他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搞到的帝国皇印呢?
游凭星觉着如果对方的目的只是杀他,在Holy杀人应该会比让联盟在星际杀人容易很多。
所以走狗不是要杀他,而是要他无法驾驶战舰。
他无法驾驶战舰,对皇室无利,说明走狗做这些是想威慑皇室。
游凭星下床倒了杯水,站在窗前慢慢喝,清冷的眼望向璀璨星空。
“联盟走狗不想帝国皇室好过,单从这个目的来说,我与他也算是同路人吧。”
,云逐风联姻巩固权利,云慕连结党丰满羽翼,陆琛没权没势只能依靠棋局。
争权要有党,杀人要有兵。
陆琛没有党,只能先从兵入手。
皇室的左膀右臂是帝国军。
陆军部队在E星移民初期组建,那时皇室和贵族羽翼尚未丰满,军区经过百年沉淀,并非完全受制于皇室。相比之下,星际部队驾驶官人数较少、成立时间较短,所以更容易下手。
他看过星际部队布防,觉着想在军区杀人几乎不可能,所以将战场转移到星际。
要想将蓄意杀人伪装成意外身故,就需要有人里应外合。
执棋者要推衍所有会出现的可能,控制所有变数,才能实现最终想要的棋局。
布局仅凭一己之力远远不够,所以执棋者拉人入伙,控制变数的方法就是靠药剂。
星际部队C分队负责侦察录像,陆琛锁定刚上任的上将解彦,制造“偶然”与其结交,关系熟络些后,让他吃下梅花糕。
陆琛对解彦做的,与他联合解彦对游凭星做的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他对二人用的是两种药剂。陆琛到解彦经常失眠,所以在梅花糕内加了β-阻滞剂。调配完“最佳剂量”后,陆琛还要调配解毒药剂。解毒实验方式同下毒一样,反复在自己身上实验。
解彦多次服用β-阻滞剂夜不能寐后,陆琛带着解药摊牌。
抓住对方把柄一昧压迫大多时会适得其反,驭人上策是威逼利诱。陆琛承诺解彦:若能帮助自己,元帅死后,会让他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