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凭司问道:“宝宝,你要喝什么水?”
“不要白开水。”盛明盏只是这样说。
于是,傅凭司给盛明盏倒了一杯柠檬水。
盛明盏捧着杯子,浅喝了一口,蹙了下眉。
没味儿。
傅凭司问:“很酸?”
盛明盏不答只说:“你喝一口。”
他递上自己手中的杯子,给傅凭司喂了一口柠檬水。
等傅凭司喝上一口柠檬水,盛明盏轻眨了下眼睫,问道:“好喝吗?”
傅凭司评价道:“酸甜适宜。”
盛明盏闻言,又喝了一大口柠檬水。
还是没味儿。
完蛋了。
盛明盏放下杯子,开口道:“我今天跟柠檬水气场不和。”
“不想喝酸的?”傅凭司又给盛明盏倒了一碗甜汤,递了过来,“尝尝这个冰镇甜汤。”
盛明盏拿起勺子,微低着头,舀了一口冰镇甜汤来喝。
他开始怀疑人生了。
就在这时候,侍应生敲响包间的门,很快上锅上好菜品。临走之前,侍应生还说了句:“两位客人请慢用,如还有需要,我就在门外。”
待锅中沸腾之后,傅凭司将旁边的菜品分别放了些在滚沸的红锅里面。
除此之外,他将调好的蘸碟放在盛明盏面前。
盛明盏拿着筷子,趁自家男朋友在忙他自己的蘸料时,悄悄咪咪夹了一筷子蘸料往嘴里放。
而后,他在心里长叹一声。
盛明盏忧愁地盯着红锅里看起来又香又辣的辣椒与花椒,没有说话。
等傅凭司将火锅里煮好的肉片夹到他碗里之后,他还是很期待地裹好碗里的蘸料,往嘴里送去。
盛明盏脸颊气鼓鼓地吃了一口肉。
好几分钟后,他捏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一粒花椒。下一秒,他用筷子将其夹起来,低头咬住花椒。
“宝贝,你……”
傅凭司看着盛明盏碗里只见进碗却不见入口的菜,问道:“是没有胃口吗?”
盛明盏放下筷子,靠在傅凭司身上,道:“哥哥,我想吃你亲手炸的黄金小鱼干。”
说完,他都觉得自己今天作作的,吃着粥说要吃火锅,来吃着火锅,又说想吃傅凭司亲手炸的黄金小鱼干。
傅凭司闻言,伸手揽住盛明盏的肩,语气认真地猜测道:“宝宝,你是不是没有味觉了?”
盛明盏不说话,只是微低着脑袋。
傅凭司轻轻摩挲着,转眸捧起盛明盏的脸,轻声唤道:“宝贝?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
盛明盏眨巴眨巴眼睫,睁着微红的眼眶,看向傅凭司。他倔强道:“哥哥,我是不是得绝症了?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别胡说,宝贝。”傅凭司抬起手,以指腹轻轻擦了擦盛明盏泛红的眼尾,郑重地低声说,“你听我说,你这只是进化的一种征兆而已。”
盛明盏道:“烦。”
傅凭司问:“宝贝,你变厉害了,也会烦吗?”
“烦。”盛明盏小声说,“我变厉害了,你是不是就不会保护我了?”
“怎么会这么想呢?”傅凭司轻声哄说道,“你这么说的话,你变厉害了,是不是就不要我这个男朋友了?”
盛明盏瞪着这个人:“你怎么倒打一耙?”
傅凭司问:“我是谁?”
盛明盏道:“傅凭司。”
傅凭司捏了捏盛明盏的脸,继续问:“我是谁?”
盛明盏眸光微抬:“老公。”
傅凭司又问:“你变厉害了,我就不是你老公了吗?”
盛明盏摇头又点头:“是一辈子的老公。”
“所以……”傅凭司引导着盛明盏的思绪,开口道,“老公是一辈子的,那老公保护你也是一辈子的。”
盛明盏“哦”了一声。
傅凭司又捏捏盛明盏的脸,问道:“宝宝,就这么冷淡吗?”
“是啊。”盛明盏淡定地说,“我当然没有火锅热情似火了。”
傅凭司失笑,很快说回正题:“你别担心,失去味觉或许只是暂时的,是进化的后遗症而已。”
盛明盏道:“不想吃火锅。”
傅凭司轻抚过盛明盏的后背,应声说:“那我们就结账,先回医院办理出院手续,然后去超市买食材,回家给你炸黄金小鱼干。”
盛明盏抬眸看向火锅桌上的食材,慢吞吞地开口说:“哥哥,这样显得我很浪费食材的样子。”
“没关系。”傅凭司道,“剩下还没有下锅煮过的食材,我们打包回家。”
二十分钟后,两人回到医院住院部。
在病房里简单收拾了下,傅凭司带着盛明盏去办理出院手续。
医院大厅。
傅凭司去结账,盛明盏就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上。
忽地,一道声音响起:“小叔叔,这不是你朋友吗?”
而后,是一阵脚步声走近。
盛明盏抬起头来,目光正好瞥见韩向阳和他那个便宜侄子韩则。
韩则正准备出声的时候,视线撞进一双漂亮又冷淡的冰蓝色眼眸之中,启唇的动作立马顿住。
盛明盏:“原来是小韩啊。”
韩向阳第一次看见这双冰蓝色的眼瞳,神情有些意外。紧接着,他听见这个人又叫他“小韩”,唇角微动,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反驳。
“哦。”盛明盏道,“还有韩大侄子。”
韩则声音一顿:“你的眼睛是……”
盛明盏瞥一眼韩则,神情自若:“大学生的审美,大侄子不懂吗?”
韩则听见这个人一直叫他“大侄子”,本来就绷不住,眼下听见这个人说自己是大学生,神情越发有些绷不住了。
“韩则?”
就在这时候,傅凭司结完账回来,看见围在盛明盏身边的两个人。
韩则回头,看见傅凭司,目光一扫,迟疑道:“傅凭司?你们是一起的?”
“这是我领导啊。”盛明盏镇定自若地说,“大侄子,你怎么直呼我家领导的名字呢?不妥啊不妥,小韩你得说说你家侄子。”
傅凭司听见盛明盏这番阴阳怪气的话,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揽过盛明盏的肩,介绍道:“盛明盏,我的爱人。”
韩则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他比傅凭司要大,但是因为两家父辈之间的交情,导致他们两个人基本算得上是同辈之交。
眼下,傅凭司找个伴侣,竟然直接找得升了辈分?
傅凭司道:“韩则,韩教授的幼子。”
“哦。”盛明盏点点头,“原来不是大侄子,是小侄子。”
他继续问:“小韩,你带你家小侄子来医院做什么?”
今天,韩向阳也是第一次听到面前这两个人的真名。
傅凭司,盛明盏。
盛思,傅灯灯。
这又是小情侣之间的什么情趣了?
韩向阳神色古怪地道:“我来医院做个身体检查,测试了一下生长年龄。”
傅凭司问:“多少岁?”
韩向阳道:“十六岁。”
“恭喜啊。”盛明盏点点头道,“你还可以长高,将来读个大学完全没问题。”
“……”韩向阳顿了顿声,才说,“也不一定会长。”
盛明盏诚恳建议:“多喝牛奶,补充营养。”
韩向阳简直受不了了,扭头就走:“小侄子,我们走。”
他一个一百多岁的人,竟然还要被叮嘱多喝牛奶长高,传出去真的很没面子的啊。
等韩向阳和韩则离开之后,傅凭司低头问:“宝贝,好玩儿吗?”
“好玩儿。”盛明盏比划道,“哥哥,傅凭夫贵,超级加辈,你开不开心?”
傅凭司应了声:“开心,回到傅家后,我就可以和傅某称兄道弟了。”
盛明盏闻言,笑出了声。
两人临回家前,去了一趟超市购买好食材,拎回了家中。
傅凭司换上家居服,抬手撩起衣袖,对盛明盏道:“宝贝,我在厨房,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叫我一声,别憋在心里。”
盛明盏应声说好,踱步去了次卧。
长达半个月没见到妈妈的漆黑坛子刚一感觉到盛明盏的出现,就立马从桌子上激动地跳了起来。
盛明盏道:“停!”
鬼孩子道:“妈妈!妈妈!好久不见,我好想妈妈啊!”
盛明盏抬手抓了一把糖喂给漆黑坛子,问道:“最近有没有乖?”
“嗷呜。”鬼孩子吞掉糖,回答道,“妈妈,我有乖乖地听话,爸爸给我喂糖,就算难吃,我也吃完了。”
盛明盏满意道:“乖孩子。”
鬼孩子小声道:“妈妈,你今天怎么这么可怕?”
盛明盏往漆黑坛子的坛身拍了一巴掌:“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不能说‘可怕’。”
鬼孩子立马改口道:“妈妈,你今天好强大。”
盛明盏满意道:“越强大的妈妈,越可以保护这个家。”
鬼孩子立马欢呼道:“伟大的妈妈!我爱妈妈一辈子!”
盛明盏问:“还有呢?”
“还有爸爸,我第二爱爸爸!伟大的爸爸。”鬼孩子道,“还有小熊兄弟,还有爷爷。伟大的一家人!”
“乖乖待好。”
盛明盏说罢,临走前想到些什么,顺手摸走两颗糖。
离开次卧后,盛明盏拆开糖的包装纸,将两颗糖果往自己嘴里一放。
还是没味儿。
“宝贝?”
傅凭司端着餐盘,从厨房里走出来。
盛明盏踱步走了过去。
傅凭司抬眸道:“宝贝,来洗个手……”
他的话刚一说完,盛明盏就凑近贴唇吻了上来。
唇齿相依的瞬间,傅凭司尝出盛明盏唇舌间的一点甜味。于是,他微抬起手,环过怀中人的腰身,加深了这个吻。
待到唇分时,盛明盏抿着泛红的唇,开口问:“甜吗?”
傅凭司喉结微滚:“甜。”
嘴甜人甜,哪哪儿都甜。
盛明盏回味了下,道:“你甜,我就甜。”
虽然没有味觉,但是在接吻的时候,其他感觉还是有的,挺刺激的。
傅凭司拉着盛明盏到厨房里去洗了个手,而后带人坐在餐桌前,抬手喂了一根黄金小鱼干。
小鱼干被炸得黄金酥脆,咬上一口便是满口的香气。
盛明盏咬下傅凭司喂的小鱼干,尝了几口。
傅凭司问:“宝贝?怎么样?”
盛明盏只道:“你再喂我。”
傅凭司依言照做,又投喂了一根小鱼干。
盛明盏道:“好像有一点点味道。”
傅凭司迟疑地问:“真的吗?”
“一点点。”盛明盏用手比划一下,“要是再加点儿盐就好了。”
傅凭司自己尝了一根小鱼干,分明觉得咸香味正好合适。
盛明盏道:“再加两勺盐。”
盛明盏这么一说,傅凭司想起从前盛明盏每次炒菜,如果没有他的监督,盛明盏炒两个鸡蛋都得放两勺盐。
他不由得陷入沉默之中。
盛明盏瞥一眼傅凭司,问道:“怎么?”
傅凭司道:“宝宝,你要不要煎两个鸡蛋试一试厨艺?”
“我倒是想。”
盛明盏迟疑着,看见自家男朋友加以鼓励的目光,顿时信心满满,点头道:“好,哥哥给你做大餐。”
将近五分钟后,盛明盏端出一盘煎鸡蛋。
他期待地说:“虽然卖相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我都是按照你教我的步骤来做的,肯定没有问题。”
傅凭司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蛋来尝。
半秒之后,一种头皮发麻的味觉刺激冲上头,让他宛如畅游在盐海之中。
盛明盏问:“怎么样?”
傅凭司神色如常地咽下那块鸡蛋,出声道:“宝贝,你的厨艺值得鼓励。”
盛明盏仔细瞧了瞧这个男人的神情,哼声道:“呵,男人。”
他将旁边的水杯递给傅凭司,道:“别说了,我有自知之明。我这辈子就跟厨房无缘了。”
傅凭司猛灌大半杯水,然后才放下了水杯。
“做饭没有意思,吃饭也没有意思。”盛明盏靠在傅凭司的身上,生无可恋地说。
傅凭司伸手将人揽过来。
盛明盏略微抬眼,盯着傅凭司的喉结,开口道:“现在,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吸引我。”
傅凭司猜测地问:“学习?”
盛明盏抬手触碰到自家男朋友的喉结,一字一顿——
“做!”
“爱!”
真正的食饱餍足后,盛明盏又睡了一觉。
等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察觉到微凉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流连过他的锁骨。像是不想吵醒他般,力道如柔羽般轻撩着。
盛明盏颤了下眼睫,睁开眼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自家男朋友半敞开的胸膛,以及逐渐没入被子之间的腹肌。
傅凭司停下手,出声唤道:“宝宝?你醒了。”
盛明盏上手戳了戳眼前的腹肌,应声说:“早上好,哥哥。”
旋即,盛明盏顿了下,瞧了一眼傅凭司,迟疑地问:“这应该是第二天早上吧?”
傅凭司伸手将人捞起来,开口道:“还是第二天早上。”
盛明盏点点头道:“那就好。”
傅凭司起床时,顺带着将盛明盏拉起来,并问:“宝贝,要吃早饭吗?”
盛明盏抿唇沉吟:“去尝一尝吧。”
虽然他没有味觉,但是早饭是自家男朋友亲手准备的爱心早餐,他当然要吃。
盛明盏起身下床,穿上拖鞋,踱步往洗漱间而去。
傅凭司将备好的牙刷送了过来,他难得动手,微微低头,就着面前的手张开嘴。
连洗漱用品都没味儿。
这日子,除了男朋友,就没有其他可盼的活头了。
洗脸的时候,盛明盏还是自己动手,捧了一把清水。等他抬起头来,才发现了一点异常的情况。
盛明盏伸手解了自己身上睡衣的两颗纽扣,抬眼看向镜中人的脖颈与锁骨附近的皮肤。
白皙无暇,昨晚的混乱竟然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连一枚吻痕都不存在。
盛明盏偏着脑袋,看向身边的傅凭司,问道:“昨晚难道是我在做梦?”
傅凭司伸手捉住他的指尖,低声问:“看来是我昨晚还不够努力?”
盛明盏闻言,轻眨了下眼,脑子里浮现出发生在家里的种种混乱场景,慢吞吞地说:“我记得你把我弄哭了好多次。”
他控诉道:“我让你停,你还不停,你欺负我!”
“可是,是你自己先提出来的。”
傅凭司淡定道:“宝贝,怎么第二天起来提起裤子就翻脸无情呢?”
这话说得他好像是一个渣男。
盛明盏瞪了这人一眼,决定翻篇。
他重新研究了下自己,隐约有所猜测,伸出手指,轻启齿尖,就要咬破自己的手指。
这个动作吓得傅凭司连忙拉住盛明盏,阻止道:“怎么又要咬自己的手指?”
盛明盏无辜道:“试一下我会不会受伤。”
“倒也不用这么试。”傅凭司道。
盛明盏问:“那怎么试?”
傅凭司伸手将盛明盏抱来靠在洗手台前,低头吻上怀中人的唇。然后,这个吻往下,落在盛明盏敞露于灯光下的锁骨上。
下一秒,盛明盏微扬起下巴,蓦然察觉到从自己皮肤上传来的轻微刺痛。
傅凭司抬起头来,开口道:“等吃完早饭后,我们再来看看就知道了。”
盛明盏扭头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一枚明晃晃的齿痕落在他锁骨间的皮肤上,傅凭司没有咬破,齿痕的周围只是泛着红。
餐桌前,傅凭司将盛好的粥放在盛明盏面前,开口道:“宝贝,你先尝一下这个粥有没有味道。”
盛明盏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往嘴里送去。
半秒之后,一点咸甜的感觉充斥在他的唇舌之间。
盛明盏神色微怔,又舀了一勺营养粥来尝。随后,他道:“我好像恢复味觉了?”
可是,他刚才含漱口水都没有味觉来着。
正当盛明盏思索之时,傅凭司又桌上的其他早餐递过来,让盛明盏一并尝一尝。
盛明盏一一尝过之后,发现自己都能尝出这些早餐的味道。他刚一出声:“都有味道……”
忽地,盛明盏目光一扫,瞥见摆在傅凭司面前的粥,微抬下颌:“哥哥,我尝一尝你的早餐。”
傅凭司未动,只是应声问:“宝宝,都是桌上的早餐,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盛明盏抱臂,固执道:“那你也尝尝我的粥。”
最终,傅凭司淡定地交换了他们两个人面前的营养粥。
盛明盏拿着勺子,品尝了下傅凭司的粥,眉头轻蹙。还是没有味儿。
他转眸看向正在淡定地喝粥的傅凭司,问道:“我的粥好喝吗?”
傅凭司道:“好喝。”
“骗人。”盛明盏生气道。
傅凭司伸手捏了捏盛明盏的脸颊,解释道:“你觉得好喝的粥就叫美味。”
“这叫异端口味。”
盛明盏叹声道:“我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哥哥,我们有生殖隔离了。”
傅凭司失笑:“生殖隔离不能这么用吧,高考状元。”
盛明盏问:“你今天很早就起来给我做这顿早餐了?”
傅凭司答:“也没有多早,跟往常起床的时间差不多。”
盛明盏道:“我不信。”
傅凭司知道盛明盏问这个问题的原因,解释说:“其实也不算太麻烦。我昨晚不是吃过你煎的鸡蛋吗?按照那个味道,递减部分味道,让做出来的早餐基本符合健康口味的最高限,你大概就能品尝出食物的味道了。”
傅凭司担心的是,长期吃过于重口味的食物,会不会对盛明盏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他转念一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盛明盏的身体的确异于常人,不能再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了。
“还是好麻烦。”盛明盏道,“我不想吃。”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你都只能吃我做的饭,不能吃外面大厨做的美食大餐了。”傅凭司故作可怜地问,“宝宝,虽然我的厨艺比不上外面的专业大厨,但是你就这么嫌弃我的厨艺吗?”
一开始,盛明盏还没听出什么来。
等到傅凭司把后半句话说完的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倒打一耙,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然后装可怜。
这跟他每日的演技大赏有什么区别?
盛明盏琢磨道:“哥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茶味?”
“有吗?”傅凭司明知故问,“宝贝,你是想喝茶了吗?”
“之前从空城带回来的茶还没有拆开,我可以给你泡茶。”
说罢,傅凭司欲起身:“但是呢,空腹喝茶对身体不太好。”
“坐回来吃早饭。”
盛明盏被这个人装可怜的劲儿给彻底地打败了,恼声说:“我要大吃特吃,一日三餐麻烦你,天天都麻烦你,一辈子赖定你了!”
傅凭司坐下后,终于变得正常说话:“嗯,说好的一辈子。”
等盛明盏吃完傅凭司给他特调的爱心早餐后,他起身来到镜子面前,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脖颈。
傅凭司十几分钟前留在他锁骨上的那枚咬痕已经彻底消失了,就连一点泛红的痕迹都不存在了。
他的皮肤比较娇气,按照以前折腾大半宿的情况来看,吻痕之类的痕迹一般会留一段时日的。
结果,现在变成了睡一觉就恢复如初的状态了。
盛明盏见状,想到上一次进入【永恒国度】的第一天晚上,当时好像也是恢复得很快的样子。
以后,他再也不能说自己是弱弱的普通人了。
但是,好像还是有一个好处的。
傅凭司问:“在想什么?”
盛明盏靠在傅凭司怀里,看着镜子里依偎的两个人,慢吞吞地说:“我在想,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禁欲了。”
傅凭司顿了下神情,陷入沉思之中。
盛明盏反手戳戳傅凭司的脸颊,学着他的语气问:“在想什么?”
傅凭司道:“我在想,我家宝宝是不是一块喂不饱的奶黄包。”
盛明盏反应了几秒,才想明白“奶黄包”是什么意思,反驳道:“傅凭司,你怎么学坏了?”
傅凭司点点头道:“都是盛老师教得好。”
“那盛老师再教你。”盛明盏哼声说,“做不到七天七夜的,都不是真男人。”
“好的,盛老师,学生还能举一反三。”傅凭司冷静地说,“只会白天口嗨的宝贝要挨操。”
盛明盏见状,一点儿也不服输,正要出声继续说话。
而后,傅凭司微低下头,以吻封缄,堵住了他余下的话音。
良久,傅凭司低声说:“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是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坏消息。”
“新年假期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傅凭司解释说,“后天,特别行动区就要开始恢复正常的工作了,意味着你的寒假社会实践就要开始了,你的七天七夜计划只能暂且搁置了。”
“不过……”
傅凭司话音一转:“可以执行两天一夜计划。”
说罢,他伸手一揽,将人给打横抱起。
盛明盏还在思索的时候,眼前光景赫然一变,察觉到自己正在往卧室方向移动。他轻咳一声,连忙认错:“哥哥,是我错了。”
傅凭司不为所动:“宝贝,你没有错,你说的话都是对的。”
他将人丢在床上,欺身靠近。
盛明盏抬手抵住自家男朋友的胸膛,继续道:“是我在口嗨,不要七天七夜,也不要两天一夜。”
“白日宣那什么,对身体很不好。”
盛明盏彻底败下阵来。
傅凭司明知故问:“‘那什么’是什么?”
“赢赢赢,你赢了。”盛明盏可怜兮兮地说,“我腰酸,你都不心疼我。”
傅凭司坐起身来,让盛明盏翻过身趴着,伸手帮忙按摩。而后,他问:“力道合适吗?”
傅凭司上手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盛明盏闭着眼,得寸进尺地应声道:“嗯嗯很好,我得点一个全身按摩服务。”
傅凭司配合问:“按摩服务是按分钟计费,请问这位客人需要哪个档位?”
“要正经的那种,不正经的我不要。”盛明盏道,“说一下收费标准。”
“一个吻,一分钟。不讲价,不打折。”
“奸商啊。”
盛明盏享受完来自于自家男朋友的按摩服务后,才重新坐起身来。他倾身靠近,亲了下傅凭司的脸颊,比划道:“一分钟。”
紧接着,他又亲了亲傅凭司的眼睛,又比划了下:“两分钟。”
亲亲男朋友的鼻梁,盛明盏道:“三分钟。”
然后是男朋友的嘴唇,他继续说:“四分钟。”
“亲下巴,五分钟。”
“亲耳垂,六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