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试试吧。”李茉欲哭无泪道,“你们两个以后不许在我面前秀恩爱嗷,我真的会破防,关爱单身狗人人有责。”
言牧从傅思延身边探出头:“我们尽量哈。”
李茉气的直磨牙:“可恶啊。”
三人一起踩着规定时间的尾巴到达了指定的会议室——在某位言姓老师的影响下,傅思延也成了踩点到的那批人之中的其中一个。
一去不复返。
“这是又什么事啊?最近动不动就开会的,课程进度都耽误了。”
“就是。又要晚自习补进度了。”
“占晚自习学生们又老是抱怨说作业写不完。”
“害,我班的作业就没一天是能交齐的。”
他们一进去就听到有几个老师在那交头接耳地低声抱怨,但是随着那几个校领导也开始陆陆续续进来之后又颇有默契了闭上了嘴。
傅思延扫了一眼会议室剩下的位置,发现就只有罗雅旁边还有位置——很显然,不管是资历比她老还是比她年轻的,看见她都基本上有点犯怵,尽量都坐在离她比较远的位置。
李茉也怕她——她这人一碰见这种冷冰冰的人就容易腿软结巴,即使她知道罗雅其实是一个挺好的人。
所以她挑了最远的一个位置坐下,把离罗雅最近的两个位置留给了傅思延和言牧两个人。
言牧很快就了解了她的意图,震惊地瞪大了眼。
李茉马上战术性地低头看手机,权当自己没看见。
最后傅思延在罗雅旁边坐下,言牧则在傅思延和李茉中间那个位置坐下。
“出息。”言牧压低了声音对她道。
李茉没好气地回:“你不也半斤八两?”
“傅老师,你们班那个学生怎么样了?”罗雅很难得地主动跟傅思延搭话。
“目前在住院观察,暂时没有太大问题。”
“那就好。”罗雅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应道。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但言牧靠的离傅思延很近,有着位置优势,能听个大概。
他本来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他们就不会再继续聊了,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罗雅居然换了个话题继续尬聊:“我班上次考试数学进步很大,听说你牺牲了很多时间给他们答疑,辛苦了。”
“还行,主要是他们自己足够努力,而且答疑这块言老师其实出了不少力。”
言牧正竖着耳朵偷听呢,冷不防地听到傅思延cue到自己,条件反射地转过脸往旁边看。
而他这一转头,就恰好与罗雅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尴尬。
幸好罗雅没有沉默太久,很快就一本正经地道:“言老师也辛苦了。”
言牧赶忙打着哈哈:“不辛苦不辛苦。”
罗雅:“我下个月结婚,两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言牧还没听明白是什么就应了:“好好好……啊?”
灭绝师太要结婚了?!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听到了很不得了的消息,大脑有些宕机。
好在傅思延反应很快地救场:“有时间会来的。”
“好。那我会把你们列入请柬名单里。”罗雅认认真真地说完,又补了一句:“李老师和张老师那边你们能帮我问问吗?”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傅思延略微疑惑道。
“因为她们好像有点怕我,尤其是李老师。”罗雅很淡定地陈述着事实,“她一跟我说话就变成结巴。”
言牧忍俊不禁,十分赞许地点了点头。
“咳咳!临时把大家召集过来开这个会,是有点事情要跟各位老师强调一下,同时也有些事情需要大家配合。我们尽量长话短说,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副校长坐上了主位,浑厚的嗓音通过麦克风在整个会议室回荡。
他一开口,会议室就彻底没了别的说话声,每个人也都把视线投向了他那。
“我们接到了上级通知,最近不法分子很猖狂,伪装成老师去给学生家长发信息,声称是学校要求缴费或者是定额外的练习进行诈骗,所以现在要求每位老师提供一些个人信息,整合好了之后直接交给警方进行备份,好让他们更好地辨别诈骗分子,同时也排查是不是有真的老师在浑水摸鱼。”
副校长此言一出,底下很快就开始议论纷纷。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打击诈骗就打击诈骗,收集我们老师的个人信息干什么?”言牧摸着下巴严肃思考,顺便拱了拱身旁的傅思延,“你觉得呢?”
但是还未等傅思延作出回答,副校长就拍了拍手:“大家先安静一下,让我说完。”
会议室这才重归安静。
“关于是收集哪些个人信息,稍后我会在群里发一张电子表格,大家填一下就好了。”副校长说着,在自己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随后在场的老师们就收到了群消息。
言牧点开一看,脸顿时有点黑:“这个人信息未免收集的过于隐私了吧?”
而且说是说个人信息,其实还要提交班级学生名单——也就是每个老师所任教的班级对应的学生名单。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骚操作。”李茉百思不得其解,“我能不能不填啊。”
“别填。”傅思延突然道。
言牧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安啦,我压根就没打算填。”
李茉一听马上退了页面,当即表示:“你们不填那我也不填了,要死一起死。”
“为什么?”已经填了一半的罗雅侧过脸去问他们。
“这可能是诈骗。”傅思延十分冷静地回答。
罗雅:“?”不是说是为了打击诈骗吗?怎么成诈骗了?
听不太懂。
不过她虽然是没搞懂傅思延那话的意思,但是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没有继续往下填。
恰好这个时候主持会议的副校长又在上面说:“要是有疑问可以直接提出来。”
几人几乎是同时望向了傅思延,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只见傅思延举起了手,扬声道:“我有疑问。”
他这一开口,本来又准备开始低声讨论的老师们都不说话了。
“傅老师?怎么了?”副校长一见是傅思延,耐心仿佛都多了不少。
“我认为这个信息收集过度触及到个人隐私了,不太合理。”傅思延面无表情地说。
“呃,这个我知道,其实我也觉得怪怪的,但毕竟是上级的要求,学校也是没办法。”副校长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有些尴尬地解释说,“就当是为了打击诈骗牺牲一下。”
“打击诈骗的手段不包括夺取公民隐私,更何况还涉及到了学生。”傅思延面容沉静,条理清晰地说着自己的观点,“真的是上级要求的吗?怎么证明?”
“就是啊。”
“说的有道理。”
底下也有老师开始附和。
“那肯定是真的,文件都下来了。”副校长没由得地一阵紧张——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
傅思延:“书面文件?”
“那还没有,只有电子文件。”副校长回答,“可能是比较紧急,书面文件还没有到,应该过阵子会补。”
“电子版的发群里看看?”沉默了许久言牧突然出了声。
“哦好,没问题。”副校长一拍脑门,很爽快地应了,“本来应该会议前就发的,我给忙忘了。”
言牧很快就在群里看到了那份所谓的“文件”。他把那份通知文件点开,又问傅思延借了手机:“你手机借我一下。”
傅思延二话不说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言牧很顺滑地解了锁,在通知群里翻,翻了往期的通知文件出来对比。
可能是因为大家的注意都在这件事本身,一时也没人奇怪他为什么能解锁傅思延手机解锁的那么顺手。
“这文件很可能是伪造的啊。”言牧对比之后有了结果,“仔细看还有错别字。”
他此番话就像一滴水落进了热油里,会议室顿时就炸开了锅。
“怎么会呢?也有可能是编辑的时候疏忽了呢?”副校长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这种重要的通知文件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很少,即使是再怎么紧急也不至于一连好几个错别字。”
“很多错别字?为什么我当时看的时候没发现?”副校长听了他的话,赶忙又去看了一遍,然后发现言牧所言非虚。
“因为大部分人在看这种内容很多排版又密的通知文件,都会下意识地直接去看其中高亮标红的重点。”傅思延接上了话,“其他的文字基本上是一扫而过,如果不仔细阅读,很难发现。”
“这个确实,我们语文组改作文的时候有时候赶时间改的很快,那个时候就经常发现不了学生的错别字。”有位语文老师赞同了他的话,“而且我看通知也是这样的。”
本来平时事情就多,谁会吃了没事干去逐字阅读,都是看个重点就完事了。
反正真正有用的信息都会用高亮或者加粗的形式在文件里标注出来,很醒目。
“更何况这种电子文件要伪造非常容易,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我能弄一个更以假乱真的出来。”言牧关了手机,继续说:“要是有书面文件那还好说,但是没有就显得很可疑了。”
“但是谁有胆子做这种事?给我发文件的是校长,那给校长发文件的应该是教育局的,总不能教育局的也掺和了吧?”副校长还是有所顾虑,提出了质疑。
“这个就得查一查才知道了。毕竟电子文件这个东西,要传播很容易啊,不管是微信还是邮箱,盗个号发一下,回头把记录一删,神不知鬼不觉的。”
言牧说到这,瞥了一眼副校长越来越凝重的脸色,接着道:“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往期的通知下来,一般都是需要校方这给出反馈,比方说如果是比赛可能就需要提交报名信息。但是这次信息是直接移交给所谓的‘警方’。”
“如果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提供了一个联系方式,或者邮箱地址。并且声称那就是警方那边负责对接的。”傅思延把言牧的想法补充的更加完整。
“的确是这样。”副校长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了,“但是万一这真的是教育局的意思……”
“就算是真的,那也恕我们无法配合。”傅思延斩钉截铁地表示。
副校长眉头紧皱着,陷入了一阵苦恼之中。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打电话给相关人员问一下,有没有这回事。”傅思延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副校长马上恍然大悟,抓着手机就冲出门去打电话了。
“这有什么难想到的……”言牧很无力地偷偷吐槽说。
“大概是因为学校以往接到通知都是直接执行,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傅思延淡淡地说。
“与其说是习惯,倒不如说是已经麻木了。”罗雅很难得地插了个话,“其实家长也有这种毛病。对于我们老师发在家长群里的东西,他们基本上都不会去质疑,让交钱就交钱,让提交什么就提交什么。”
言牧:“……所以才这么容易被骗吗。”
李茉凑了过来:“这也没办法呀,家长们自己平时上班忙的要死还得顾孩子读书,哪里顾得了那么多。骗子太可恨了,居然利用他们对老师的信任来骗钱,可耻!”
言牧点点头:“确实可耻。”
“这边说一下。”去外面打电话的副校长回来了,“我刚刚已经打电话过去确认了,没有这回事,现在已经报警了。”
底下一阵哗然,都是在感叹好险的。
刚才那么多人,只有傅思延和言牧两个人站出来提出了质疑,如果刚才他们也沉默,那么剩下的人可能就稀里糊涂的填完表就提交了。
“幸好傅老师跟言老师及时发现,及时止损。”副校长回想了一下整个过程,也是一阵后怕。
如果这些隐私信息都被泄露给了诈骗分子,不知道要造成多少损失,没准到时候学校还得担责。
那时候就一切都晚了。
他话音刚落,全场就响起了一阵掌声。
“行了,这事后续我们会跟进处理,到时候有进展了也会通知大家,现在就先回去忙吧,有课的继续上课。”
事情告一段落,会议室里的老师们也就陆陆续续地回去了。
罗雅赶着回去上课,跑的最快,把李茉给看呆了:“我天,她怎么穿着高跟鞋还能跑那么快啊?”
言牧在她后面开了句玩笑:“你不行?”
李茉毫无负担地承认了:“我当然不行,我一穿高跟鞋就不会走路。”
“菜。”
“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穿一个试试。”
“我是男的啊,男的穿什么高跟鞋。”
“男的怎么就不能穿了,男的还可以穿女装呢,我看到过有男扮女装的比很多女生都好看——诶?不知道你穿女装会是什么样子,要不改天……”李茉不怀好意地看向了他。
言牧警觉道,立刻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不可能!”
“我就是想想嘛,又没真的让你穿。”李茉揶揄道。
“什么女装?”傅思延刚才临走前被副校长叫去讲了两句话,现在才跟上来,结果一过来就听到这个关键词。
“没什么!”言牧马上否认,“你听错了。”
傅思延刚想反驳:“我没……”
言牧一把拉过傅思延的手臂,半拽着他走:“行了你下节不是有课吗?该回去备课了。”
傅思延无奈:“我的课前一天晚上就备好了。”
“那复习一下。”
“我天。这简直是明目张胆地耍赖啊。”李茉在他们后面叹为观止地评价说。
“说起来罗雅居然准备结婚了,我一直以为她还单着。”回去的路上言牧想起来这事,便随口提了起来。
傅思延侧过脸瞥了他一眼,很是怀疑地问:“你确定不是一直以为她找不到男朋友?”
“……也有点吧。”言牧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主要是她那性子确实嗯……”
他斟酌了一会儿用词,但没想到合适的,索性就拿傅思延举了个例子:“就比如你是生人勿近,她那气场是熟人也勿近。”
“她也可能只是在学校才这样。”
“唔。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她虽然凶是凶了点,但人是挺好的。”言牧十分中肯地表示,“说起来咱算不算欠了她不少人情?”
傅思延不假思索道:“我还了。”
言牧头顶仿佛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他搜肠刮肚地回想了一遍傅思延最近的工作安排,上课、蹲自习、值班、备课、写工作日志、检查宿舍……愣是想不到有什么是算得上能还人家人情的。
所以他百思不得其解:“你什么时候还了?”
“她有拜托我去查八班的男生宿舍。”傅思延淡定解释。
班主任是可以随时去查寝的,而众多班主任里又数罗雅查的最勤。但是因为罗雅是女老师,不方便出入男生宿舍,她就拜托了隔壁七班班主任傅思延。
傅思延本来是查的少的,也就学校要求班主任统一去查宿舍的时候会去一下,不做要求且非特殊情况下他是不会去突然查寝吓唬学生的。
不过自从罗雅前阵子找上他后,他一周就至少去两回,已经算是很破例了,要是换做之前一个月顶多一回。
“所以你每次带我查寝一查就是连着好几间宿舍的原因在这里?”言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牙疼似地道。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言牧讪讪道:“我以为那几间宿舍是固定划分给你负责的。”
傅思延:“笨。”
言牧已经对这个字免疫了,自动屏蔽的同时努力回忆:“你上次是不是还收了八班三个男生的手机来着?”
“嗯。后面我把手机给她了,由她代为保管。”傅思延淡声回答说。
“高明啊。”言牧默默为他竖了个大拇指。
要是上交给教务处是要扣八班班级分的,那三个男生还得背处分,但是给班主任代为保管就不用了。
傅思延这波人情确实还的可以。
“那我先去上课了,跟倪向晨父亲联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办公室,傅思延拿了教具,临走前叮嘱言牧说。
倪向晨的情况虽然是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医生的建议是先休学,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再回学校比较合适,他们双方意见也都达成一致,约定好明天来办理休学手续。
但是当时事情太多,傅思延没来得及跟倪向晨的父亲说明需要带的材料以及要跟他做的一些思想工作,于是这个任务就被他转交给了言牧。
“你就这样全权交给我这个副班主任处理,不怕被他认为是不上心不尊重?”
“如果他有意见,你就告诉他我们不分正副。”
言牧失笑。
不过事实证明,倪向晨的父亲即使在对自己儿子各方面都不那么的靠谱,但对老师却是无条件信任的,言牧跟他沟通的很顺利,也委婉地提醒了一下他倪向晨对于后妈的排斥。
“婚姻自由,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在意他的感受,孩子心思比较敏感,又不爱表达,去沟通去协调。”言牧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我跟傅老师也登门拜访过,您那位……妻子对孩子真的不够上心,你自己平时还是多关注一下家里的情况吧。”
倪向晨父亲连连称好,答应这答应那的,随后才挂了电话。
“呼。”言牧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刚才居然有些紧张。
好在结果还行,能跟傅思延交差。
短短一两天经历了这么多跌宕起伏的事情,这天晚上言牧睡的格外早也格外熟——傅思延还没洗完澡他就已经睡着了。
于是傅思延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言牧穿着睡衣,手机还抓在手里,整个人压在被子上横着睡的模样。
字面意思的横着,一个人占了一整张床的那种。
想来应该是想边玩手机边等傅思延出来,只是还没等到就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睡着了。
傅思延特地把脚步放到最轻,走到床边,想把言牧抓着的手机抽出来放到床头柜,但是这祖宗即使睡着了也不忘护着自己的个人财产,反而是抓的更紧了。
他试着加了点力,总算是成功把手机拿到了手。
手上空了的言牧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习惯性地往旁边摸——平时旁边睡了傅思延,一模就能摸着,摸着了就能顺势滚过去贴着他睡。
只是他这次注定是要摸个空的。他没摸到就没安全感,但是又太困了睁不开眼,就只能嘴里哼哼唧唧地嘟囔:“傅思延你人呢……”
“我在。”刚放好手机回来的傅思延一条腿半跪在床上,俯下身去伸手把言牧给捞了起来,再一使劲就把人打横抱起,绕到另一边再放下。
他没手掀被子了,只能是先让言牧继续躺被子上,把手搭在他手臂上,轻声哄着他道:“乖,翻个身。”
言牧倒也挺配合的翻了,但是傅思延刚好是紧靠在床边站的,他房间的床又比较高的那种类型,声音言牧这一翻,脸直接贴在了他大腿之间的位置。
但凡傅思延矮一点或者腿短一点,那就真要出事故了。
不过就算没碰到,这种程度也足够让他产生些不可言的想法了。
傅思延只觉得喉咙莫名发干。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弯腰把被子抽了出来,然后手动把某位撩人不自知的活祖宗给翻了回去,还仔仔细细地给他盖好了被子。
等做完了这些,他的心跳都还是很快。
傅思延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最后只是很克制地在言牧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吻完之后低低地说了句:“下次记得补偿我。”
“嗯……”被吻的半梦半醒的言牧哼哼着,抬手一通乱摸,勾到傅思延脖子之后就不由分说地把人往下压了压。
他们本就离的极近,他这一番操作,直接就成脸贴着脸了。
言牧就这样闭着眼在傅思延脸上胡乱亲了几下,完事之后迷迷糊糊地的说:“好困,不闹了,改天再……”来。
他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完就又睡死了。
傅思延:“……”
其实他有时候挺希望自己男朋友睡眠质量可以差一点的。
这种情况多来几次他真的会绅士不下去。
翌日早晨。
周六不安排住宿生晨读,他们可以不用起那么早。傅思延是习惯了晨跑,还是在固定的点起来了,不过言牧就不行了。
反正等傅思延晨跑回来冲澡,言牧也还在梦里醉生梦死,一点都没有要醒的迹象。
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
他昨天玩着手机就睡着了,没开静音,这电话铃声跟催命似的,硬是给他催醒了。
就是没醒的太彻底——他半眯着眼,看都没看来电人,就直接点了接听,听的还断断续续的。
“你好,你涉嫌……需要提供……否则法院的传票马上就到。”
言牧只零零星星听到几个字,于是就开始已读乱回:“退了吧。”
“法院的传票不是你想退就退的!”
言牧:“我晕船……你船票给我也没用……”
“不是那个船票,是法院的传票!你的银行卡马上就要被冻结了!”
言牧:“那你拿个微波炉什么的解冻一下呗……”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对面已经气急败坏了,刚才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大到刚走过来的傅思延都听见了:“……”
这是接了个诈骗电话?
如此想着,他就微微俯身把言牧的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人,0开头的境外来电。
一看就是诈骗。
他无视了对面的嚷嚷,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一边,伸手拍了拍言牧的脸:“该起床了。”
“马上就起……言牧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有些后知后觉:”刚刚是不是有除了你以外的人跟我说话?”
傅思延满头黑线:“你是指你梦里接的那个诈骗电话?”
“啊?诈骗电话?”言牧一脸迷瞪地回想了一阵,“好像是接了个电话,但是说了啥没什么印象了,好像是什么船票?难道是骗我去坐豪华大游轮?”
傅思延:“……”
言牧:“?”
傅思延:“我觉得他大概率说的是法院的传票。”
“也可能吧。话说这年头骗子怎么都这么早上班。”言牧还困着,懒得思考那么多,转而和傅思延打起了商量:“几点了?我能不能再睡五分钟?”
傅思延直起身,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呢?”
“我觉得不太可以。”言牧机械性地坐起身,抬起头略带无辜地望向傅思延:“你看,我起来了,你别冻着脸了,当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