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言牧忙着回消息,张天铭很识趣的继续大口炫他的包子,言牧双手拿着手机,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字。
——你什么时候回来?
敲完这句话要点发送时他又犹豫了,把“你”字删掉,换成了“您”。
但是左看右看,又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遂又换回了原来的“你”。
“嘶……”初入职场的言老师表示很是苦恼。
在“您”和“你”之间反复横跳了数次之后,他干脆是哪个都没选,直接把主语改成了“傅老师”。
就这样吧。点击发送。
言牧:傅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发出去一分钟,傅思延那边才回。
傅思延:不太清楚,应该还要一点时间。
傅思延:你有不懂的地方先问别的老师。
言牧空出一只手想摸豆浆喝,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没有买豆浆,便收回了手,继续敲字:
言牧:陈主任说大课间去第一会议室开班主任会议。
言牧:你要是赶不回来的话记得自己跟他说一声?
傅思延:嗯。
又嗯?这人是嗯字成的精吗?
算了无所谓了,反正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了就行,别到时候自己忘了就来说他没告诉他。
不出所料,傅思延“嗯”字结尾一般就不会再说什么了,言牧就往上划,去看刚才傅思延邀他进的都是些什么群。
看下来确实都是比较重要的工作群,比如什么“xx级班主任群”、“长屿一中教师工作群”、“高二年段任课教师群”、“高二七班家长群”等等。
言牧把这几个群都先设置了置顶,然后又点开了那份课表和作息表,记了几个比较关键的部分。
他负责任教的信息技术每周一个班是两节课,一节在周二,另一节周四,而他总共要负责三个班的教学,分别是六班、七班以及八班。
所以理论上来说,如果他不当这个“副班主任”,那么他一个星期其实就只有两天要上班。
言牧再次体会到了学校这算盘珠子崩他脸上的是什么感觉。
等张天铭吃完了早餐,两人就一道回了教学楼,言牧去办公室,张天铭则声称要回教室补觉。
面试的时候那几个校领导说会把言牧的工位安排在傅思延旁边,他就没在这个问题上想过什么,但现在真正到了办公室之后……
特马的傅思延不在啊,鬼知道哪个是他工位。
来之前他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在傅思延早上给他发消息之前他一直都认为他们两个人会在上班时间同时在这个办公室里。
于是言牧把整个办公室都走了一圈,企图看看办公桌的隔断上或者桌上会不会写每位老师的名字,但遗憾的是,不论是隔断还是桌面,都没有名字。
“同学?你找哪位老师?”此时一名年轻的女老师拎着包从门外进来,在看见在里面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言牧时很是奇怪地问。
言牧自动忽略了那个称呼,下意识地问:“傅老师坐哪?”
女老师抬起手往最里面那个工位一指:“靠墙最里面那个就是。”
“好的,谢谢。”言牧点了点头,走到女老师所指的那个位置,发现那个工位旁边的那张办公桌确实是空的,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傅思延还不回来,待会儿早读还得去帮他看着那群兔崽子,想趴桌上睡个回笼觉都睡不了。
拎着包的女老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学生模样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男生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在傅思延工位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头上仿佛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也忘了走进去,就这样立在门口呆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你找傅老师?傅老师还没来上班呢,你要不然先回教室等他吧。”
言牧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啊?我是来这里休息的。”
女老师的目光缓缓移到了言牧那修长的手指……抓着的手机上:“??!”
这这这,哪门子的学生?!这分明是过来贴脸开大的吧?
难道傅老师跟哪个学生结梁子了?应该不至于吧?傅老师顶多就是平时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而已吧?他不是挺受学生欢迎来着吗?
????
第10章 例外
年轻女人的想象力可谓是非常丰富,所以这位女老师越想脸色越是精彩纷呈,甚至已经脑补出了一出狗血的校园剧。
仔细看看这男生长得挺帅,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会搞事情的学生啊。
“你……”言牧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位女老师似乎已经站在门口很久没有动过了,转过头一看,就正好注意到了女老师奇怪的脸色,“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谁知那女老师居然立马换了一副深沉的表情,语重心长的像教育一个学生教育言牧:“这位同学,我不管你跟傅老师有什么私人恩怨,首先,你把手机带来学校就是非常不对的,违反了校规校纪,这样吧,手机我先没收了,你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
言牧:“……”她到底是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只见那女老师边说着就边踩着高跟鞋朝他走来,看那架势的确是不把言牧手机没收就决不罢休的模样。
“你先等等!”言牧被惊的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
“快说,你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
言牧:“???”不是这位姐姐你这么看着年纪轻轻温柔似水的一张口这么彪悍啊!
这气势这嗓门跟前两天遇到的那个灭绝师太很有一拼。
短短几秒间,那位女教师已经双手环胸站在了言牧面前,借着高跟鞋的优势,勉强能跟言牧平视:“再不说我们就先去政教处找陈主任喝喝茶了。”
言牧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决定先回答她的问题:“……高二七班,班主任傅思延。”
女老师眉头皱的老高:“你是傅老师班里的?”
言牧机械性的点点头。
这女人太恐怖了,想解释都找不到机会。
“言老师?你怎么还在这?差不多该去通知你班里的学生去参加升旗仪式了。”路过的陈国伟从门口探了个头进来问。
女老师闻言猛地回过头:“陈主任?!”
“啊,张老师跟言老师聊天呢?你也差不多去叫你班里学生参加升旗仪式了啊,新学期第一次升旗,别迟到了。”陈国伟还当两人就是在正常聊天,随口道。
女老师快速地瞄了一眼言牧,语气里的震惊藏都藏不住:“不是,等等,你叫他什么?”
“好的陈主任,我现在就去。”言牧拿起手机就往外走,心里简直要对陈国伟这个大救星感恩戴德了。他走了一半又想起什么,回头对女老师说了句:“那个张老师回见啊,咱有空再聊。”
说完他就从陈国伟和门的缝隙里穿过,脚底抹油似的跑了。徒留陈国伟和那位女老师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呃……他,这个……言老师是学校前阵子新招的老师,还没来得及正式向大家介绍,不过刚才看你们貌似聊的挺融洽的?”陈国伟虽然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尴尬的气息,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选择了比较委婉的方式。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没错,我们嗯……确实聊的挺融洽的。”女老师干笑着说,实则已经在心里为自己反复鞭尸了无数回,但表情管理还是得到位,所以她硬着头皮顺着陈国伟给的台阶下,“但是他刚才跟我说他是傅老师班里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主要是刚刚陈国伟对那位言老师说的也是“通知你班里的学生”,难道他也是班主任?那为什么又要说是傅思延班里的?他是班主任那傅思延又是什么?
不过最最重要的还是这人怎么不早说他是老师!!!尴尬死了!
——显而易见的,这位女士丝毫没觉得是自己没给言牧这个机会。
“哦,是这样,他是七班的副班主任,学校安排他协助傅老师的工作的。你也知道,傅老师这个人太优秀,经常要出差去外地开会讲课什么的,又当班主任,多少会有点分身乏术。”陈国伟解释说。
“好的主任,我知道了,谢谢主任,那我也先去班里通知学生了,陈主任再见!”女老师一口气说完,也忙不迭地跑路了。
“她为什么要谢我?”陈国伟对此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十分不解地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脑回路都这么清奇的吗?”
而此时,热心市民傅思延还在医院应对大妈的滔滔不绝的提问。
或者说,查户口。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长得一表人才的,打扮也体面,车也看着不错,肯定事业有成……”查户口大概是这个年纪的大妈的通病,一张口就是现实到经常让人破防的问题,关键是不回答又不礼貌。
“……我是老师。”傅思延面无表情地回答。
“老师好啊,工作稳定,挣的……”说到这大妈卡壳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接上了:“应该挺多吧?”
傅思延:“……还行,够花。”
大妈一听,对眼前这个不仅送她来医院还陪她做检查挂水缴费的小伙子更加赞赏了:“今年多大了啊?”
傅思延默默看了一眼大妈正在打的吊瓶,目测还有大半瓶的样子,如果她的家人再不来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是走不了:“……26。”
大妈操着她那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激动的唾沫都快喷出来了:“这么年轻!找没找对象哦?我小女鹅也还没找,长得可标致喽,而且也系当老师的,你们俩肯定很合滴来!要不要介绍你们俩认私认私?”
傅思延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退:“……”
果然,最关键的问题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于是,做人一向来实诚基本上不说谎的傅思延这次终于崩不住了,一本正经的撒了谎:“多谢好意。但是我已经结婚了。”
大妈闻言,满脸的遗憾,却没有打算停下:“有娃了没?媳妇长得好不好看?姓什么哦?哎呀,肯定和你很配。”
傅思延活了26年,还是第一次接受这种奇葩的盘问。
“怎么不说话咯?”
傅思延:“……”不是很想说话。
大妈以为傅思延没听见,抬起自己没扎针的那只手在傅思延眼前晃了晃。
“……还没打算生。我……夫人很漂亮,姓……”傅思延硬着头皮编,但是他既没有对象更没有结婚甚至没有过往情史,姓什么他这会儿还真编不出来,只能选择自己最近一次看过的姓:“姓言。”
“哪锅言哦?”大妈疑惑。
“语言的言。”傅思延少有的产生了一点心虚——还是对一个未曾某面的同事产生的心虚。
“折锅哦。折锅姓倒系很勺见到。”
“嗯。比较少见。”
大妈张嘴还打算继续找话题,傅思延却拿着手机站起身,假装自己要接电话:“抱歉,我接个电话。”
大妈果然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傅思延这才得以短暂的脱身,沿着医院长长的走廊,往休息区走。
他身高腿长长相又出众,即使是走在医院里也回头率很高,特别是那些比较年轻的护士,端着药与他擦肩而过时都忍不住偷偷回头看看。
站在休息处的窗口吹着风,傅思延才觉得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缓和下来之后他就想起来,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不用早读,而是要组织学生参加升旗仪式。
但是自己早上忘记跟言牧说了。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七点零八分,按照以往是惯例,升旗仪式还没开始。虽然说学校广播会通知,但还是跟他说一下比较好。
傅思延如此想着,点开言牧的会话框,给他发了消息。
傅思延:今天不用早读,组织一下班里的学生下楼参加升旗仪式就好。
对方回的贼快,快的像是早就在等着他的消息又或者是正好也要给他发消息。
言牧:陈主任跟我说了,我现在已经在组织了。
言牧:队怎么排啊?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队怎么排啊?”被对方撤回。
傅思延:“……”
言牧:男的一列女的一列按高矮排可以吗?我看隔壁班好像是这样排的。
傅思延回复:
傅思延:可以。
傅思延:但是你确定人来齐了么?
那头的言牧突然沉默了,会话框顶上也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言牧才回。
言牧:这是个好问题。
言牧:我现在就去点名!
还不忘配上一个汤姆猫把爪子放嘴里的害怕的表情包。
傅思延看着屏幕上的文字,仿佛能想到对面的人手忙脚乱去点名的模样,一个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笑完之后他自己都愣了。
因为他这个人笑点很高,之前班里的学生偶尔会跟他开玩笑或者玩玩时下热门的梗,他都表现的很平淡,很多时候都是礼貌的附和他们几句,但这次却……
不过他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过多的纠结,随即敛了神色,想了想又回复了一句:
傅思延:升旗仪式一般15分开始,排成长队了点名点起来也麻烦,可以让他们按号数排。
言牧:【语音】
估计是没空打字了,言牧直接发了条语音。
傅思延先是调整好了手机音量,然后用拇指点了那条语音消息,言牧干净清澈但气息明显有些乱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了出来:“嗯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傅老师指点!”
嗯。不错,终于懂得不用“前辈”这种称呼了,有进步。
傅思延指尖微动,满意地回复了个经典的“嗯”。
第11章 开学第一课
“新的学期!意味着新的起点!新的挑战!每位同学都应该……”升旗仪式后,校长正在国旗下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地演讲,但是台下的学生们却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有在拿着迷你词典背单词的,也有跟左邻右舍偷偷讲话的,更有甚者还能站着打瞌睡,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陈国伟气势汹汹地从第一排的学生面前掠过,左右摆动的手还保持着伸着一根食指的样子,估摸着是随时准备抬手指人。
果不其然,一圈下来,他就逮着了十多个摸鱼的学生,只要在他视线范围内,基本上没人能逃过他的法眼。
后排的学生收到了前排学生传来的“军情”,顿时噤若寒蝉,一阵胆战心惊,站的都直了不少。
陈国伟训完了学生,还去找了被抓到的比较多人的班的班主任,把班主任也训了一顿。
这一幕看的站在班级队伍后面的言牧都心头一震,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班的学生比较谨慎。
但是还有一点尴尬的就是,每个班的班主任都统一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相邻之间的两个班又挨的很近,以至于各班的班主任都站成了一排。
而早上那位姓张的女老师,正巧就是隔壁六班的班主任。
张晓雯,名牌师范大学的毕业研究生生,实习期结束后转到这个学校任职刚满一年半,工作能力出众——虽然还是不如跟她隔壁七班的傅思延那么出众,但是好歹也算是学校年轻教师队伍中较为出色的,在这一年半以来就没出过什么差错,直到今天碰上了隔壁班那个新来的据说是副班主任的言牧。
那个场面只要一想起来就尴尬的能用脚趾抠一座城堡出来。
鬼能想到特么长得就一副清纯男高的脸的少年……应该说是青年,会是老师啊!!!
张晓雯表面上淡定无比的站在那实际上内心是一片血雨腥风,焦头烂额地思考如何挽救这段出师不利的同事关系。
但是要命的就是事件的另一个主角此刻就站在自己旁边不到两米的位置,薄唇紧抿表情严肃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长得还挺帅——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崩溃了!!!
为何她的命运就如此的悲催——
为什么偏偏是七班——
这样她还怎么怀着小心思往傅思延那个青年才俊理想伴侣候选排名第一的办公桌那跑?
“张老师?”
“张老师?!”
“什么!怎么了!”张晓雯猛地回过神。
隔壁五班班主任用一种非常疑惑的表情看着她:“……解散了啊。”
“啊?”张晓雯总算是明白过来,才发现升旗仪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学生们都已经自行解散回教室了,只有她和寥寥几个还在闲聊的班主任还在这,“我走神了哈哈哈谢谢李老师那没什么事我就先上去了哈哈哈哈。”
她的一系列举动实在是过于诡异,与平时有很大出入,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五班班主任更加疑惑了,望着她匆忙之中又夹杂着些许慌乱的离去的脚步,更加疑惑了。
升旗仪式距离早读下课还有个十来分钟,按照学校规定,学生要回班早读,班主任则要看着学生早读。
俗称,监工。
“呃……大家……有什么读什么吧?随意。”言牧跟底下的学生们面面相觑地僵持了整整十秒后,憋出来这么一句。
这会儿全部学生都在,另一半没有在晨读课见过言牧的通学生们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晨读课已经见过言牧一次的住宿生们……也同样对他充满了好奇。
言牧:“……”这群小朋友这么目光如炬看的我压力山大啊。
“算了算了,开学第一天,反正也快下课了,摸摸鱼也没关系。”言牧被盯的实在是淡定不下去了,“……你们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了。”
张天铭忍不住冒了个头,提醒他说:“言老师,你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啊。”
言牧精神为之一振,恍然大悟:“对哦,差点忘了。”
这时底下不知道是谁先笑着说了一句“救命他这反应好可爱啊哈哈哈哈——”,很快引得全班都一起笑了。
“喂喂,你们,好歹给点面子。”言牧屈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黑板,“用帅气形容我就好了,可爱这个词跟我的画风不太符合。”
有个胆大的女生当场就回了他一句:“不会!超适合你!”
“好我记住你了,等我上课我就专点你起来回答问题。”言牧双手环胸,哼了一声。
“别啊,老师求放过。”
“不好意思我这人比较记仇。”言牧得意地挑了挑眉,“好了我们先回到正题,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说着,他便从讲台上的粉笔盒里抽了一根粉笔,转过身,在黑板上龙飞凤舞(自以为)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写完之后伸手一指,面向学生们:“我叫言牧,是你们班的信息技术老师兼副班主任,当然了,后者是被迫营业的,你们也别问我副班主任是干什么的,问就是我也不知道。”
“哈哈哈哈——”
“劳斯,我好像看不懂你写的黑板字。”前排一名戴眼镜的女生弱弱地举起了手。
“不能吧?”言牧转过头自己又细细看了一眼,“有丑到看不懂的地步吗?我感觉我的字不算丑的吧?”
“不丑,但是好像成分有点复杂……”另一个坐在第一排的女生表情严肃,很认真地说,“怎么形容呢……就是狂草之中又带着点行书的风格,还有那么一丁点楷书的特点。”
“咳。”言牧战术性地轻咳了一声,“这都能看出来?”
那女生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之前学了几年书法,有点研究。哈哈。”
“别谦虚别谦虚,看来咱班可能卧虎藏龙。”言牧说着,还顺手拿走了桌上的黑板擦,趁底下那些人没注意就迅速把黑板上的字擦了,干完了之后还面不改色的继续说:“我的写字风格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我原本写字其实不好看,但是我家里人觉得不能让这个成为我的短板,就逼着我练字。一开始练的是最规矩的正楷,但是,很遗憾——”
他说到这时顿了一下,顺便悄悄把黑板擦放了回去:“效果并不怎么样。然后我姐就出了个馊主意,她说要不然练练行书试试,比较飘逸好看。然后我就改行练了行书,但是效果也还是一般般。”
底下又笑成了一片。
言牧没管他们,继续说:“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我的字成熟了很多,看着不那么难看了,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字如其人来着吗,很有我自己的风格,很大气,但是就因为之前被逼着练字,导致行书和楷书都混了点进去,于是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好坎坷的书法成长经历啊。”
“等等,你什么时候把黑板上的字擦掉了???”
“偷偷摸摸擦的哈哈哈哈!!!”
“我光明正大擦的!”言牧没好气地反驳说,“而且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声明一下,其实我的字写在纸上还是蛮可以的,只是这黑板限制了我的发挥,我没习惯在黑板上写字而已。”
“好!你帅!你说的都对!”底下又有学生附和道。
言牧欣慰的点了点头:“总算是有句我爱听的了。”
“哈哈哈哈——”
这下班里的气氛算是彻底活跃了起来,那点尴尬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言牧这些年做过的自我介绍不少,但以教师的身份做自我介绍还是头一回,身份突然间转换,一时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不过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上大学那会儿每个学期几乎都会换新老师,参考一下那些老师的介绍就妥了。
于是他在心里酝酿了一下,稍稍打了个腹稿,随后重新开口:“我不是师范生毕业的,所以在教书这方面可能没有别的老师那么的……专业,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教你们高考科目,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哦,我大学学的是计算机,勉勉强强混了个计算机博士,如果有人对这块感兴趣可以来跟我交流交流。平时上课的话,我尽量多教点实用的东西给你们,我认真讲你们也认真听,咱谁也别为难谁,好吧?”
“计算机博士”这几个沉甸甸的字被言牧讲的很随意,但还是能清晰地听见底下有学生倒吸一口凉气以及“卧槽”的声音。
目前来看一切进展还算顺利,言牧便趁热打铁:“至于‘副班主任’这个身份,我目前也还不太清楚要干什么,但估摸着少不了要管教你们——话先说在前面,我对付你们这些小鬼很有一套,要是日后有想搞什么事的别怪我不给面子哦。”
而此时深受言牧“对付小鬼的那一套”其害的许煜凡同学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
“许煜凡你咋了?感冒了?”他的同桌正好是他高一的同班同学,关系还不错,刚才被他给吓了一跳,转过头来问。
许煜凡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头:“没事,可能是那个谁又在背后编排我什么。”
“那个谁?哪个谁?”同桌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