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 他就知道, 对方知道他知道孩子的事了。
而在两人对视的时候，在场的其他人也看出了不对，视线快速在两人之间穿梭。
就连迟钝的苏淳也有所察觉, 而且他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看了眼程舒意，又看了眼钱进后，他直接问：“你们俩……”
话没说完, 就被宗景城打断：“你先别着急，小也那么大了，不会走丢的。”
宗景城的话是对程舒意说的，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程舒意也收回了看向钱进的视线，然后和宗景城说：“我不担心小也, 我担心圆圆那孩子, 他太爱乱跑了，我担心他碰上坏人。”
宗景城闻言顿了一下, 他想到了孟圆自己从京市跑来的事情。
孟圆这孩子才十岁，却偷偷用孟以方的手机买机票, 然后自己飞来海市，和同龄人相比，确实是个调皮的孩子。
然后他冷静地看向大儿子问：“给小也打电话了吗？”
宗樾闻声收回打量钱进的视线，立刻回应：“关机，打不通。”
宗景城这才变了脸色，问：“店外的监控查了没？”
宗樾一愣，说：“我这就去查！”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程舒意叫住了他，“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打了声招呼后快速离开。
宗景城则慢了一步，他脸色凝重，却没忘了招呼还在休息室的其他人说：“不好意思，先失陪了，您几位请便。”
几人都听明白发生了什么，自是不会挽留他。
不过，就在众人以为他要马上离开的时候，宗景城突然转头和钱进说：“不知道钱先生下周二有没有时间？”
钱进出神片刻，然后平静地应道，“暂时没有安排。”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名片夹，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宗景城接过，同样给钱进递了张他自己的名片。
两人又客气了两句。
之后宗景城就带着保镖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钱进再次在心里问009:“你确定两个孩子都没事？”
【确定。他们现在就在会所里。】009回应道。
刚才看钱进着急，009快速查询到了两个孩子的位置。
得知两个孩子都安全，钱进才没有跟着程舒意一起去找。
等看不见宗景城的背影后，他追问009：“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家老四的二弟调皮乱跑，然后你家老四着急找人，忘了和宗樾打招呼，正好她手机没电了。】009解释道。
钱进听明白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
他松了口气。
不过，就在他放松下来的时候，又听到旁边有人问：“你和宗夫人认识？”
钱进回神，然后发现还在休息室的其他三个人都在盯着他看。
问话的则是苏沁。
钱进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关要过呢。
他思索了一番，然后深吸一口气后直说道：“我和她短暂的相恋过。”
“哈！我猜对了！”苏淳立刻击掌道。
结果他说完就吃了苏沁一肘。
苏沁瞪了眼不着调的苏淳，然后转头问钱进：“那个叫程也的女孩儿是你的孩子吧。”
钱进闻言一怔，然后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本以为在场的几人顶多看出他和程舒意关系匪浅。
却没想到，苏沁居然连孩子的事情都猜到了，还精准地说出了程也的名字。
而且苏沁的反应也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表情淡淡的，直言不讳地说：“又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海市和宗家有接触的人都知道，这位宗夫人除了结过两次婚，还有一个父不详的长女，再加上……”
她顿了一下，然后盯着钱进的双眼继续说：“再加上我在宗景城和程舒意的婚礼上见过那个孩子。她和你长得挺像，尤其是眉眼，简直一模一样。当时我见到她的时候就想到了你，本以为是巧合，却没想到……”
她话没说完，在场的人却都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
苏淳立刻一脸嫌弃地看着钱进说：“你果然是个大种马！！！”
钱进：……
“你怎么说话的？！”方莫虽然震惊，却还是本能地维护钱进。
谁知苏淳一点儿不怵方莫，他理直气壮地说：“你跟我急什么？他那286份亲子鉴定的事过几天估计就要在海市传开了，你想要维护他还是再等等吧，到时候有的你忙……”
“小淳！”苏沁闻言冷声打断道，“你的礼貌呢？”
苏淳一脸不甘地撇了撇嘴，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而苏沁，她一看钱进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是有些惊讶，毕竟他家的大宝二宝突然多出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但她的惊讶也只持续了一瞬就消散了。
因为钱进虽然是她孩子的生父，但和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交集。
说句难听的，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更何况，按时间算，钱进是在大学的时候和程舒意有过关系，两人的感情故事和她也不相干。
所以她现在的立场更像是一个吃瓜群众。
瓜吃明白了，苏沁也不欲多留，公司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她收拾。
于是她提出告辞道：“不早了，我们也先走了。”
钱进和方莫闻言都惊讶地看着她。
“等我解决完公司的事情再登门道谢。”苏沁点了点自己的手包意有所指道。
钱进之前看到了苏沁将纸条放进了手包里，所以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后他非常惊讶，惊讶于苏沁居然会愿意和他继续来往。
这是不是说，他可以见到双胞胎了？
他双眼顿时一亮。
一旁的方莫也和钱进想的一样，他率先反应过来，替钱进应道：“好！好！好！家里随时欢迎你和……额……欢迎你和你的家人来做客。”
方莫本想说“欢迎你和孩子们来做客”，但很快感受到了对面苏淳的瞪视，想到那两个孩子应该和舅舅很亲，他才临时改了口。
钱进这时回过神，也立刻点头呼应道：“对！欢迎你们来做客！”
苏淳：“谁要去你……”
苏沁：“小淳！”
苏淳本能地想要怼两句，却又被苏沁打断了。
等苏淳老实了。
苏沁冲钱进和方莫微微一笑说：“好的。那我就先带我弟弟离开了。”
“好。”钱进和方莫点头应了。
然后姐弟俩快速离开。
目送两人走后，方莫突然和钱进说：“她倒是一如既往的稳。”
钱进点头同意，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苏沁给他的感觉确实很沉稳，或者说情绪稳定。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反应才应该算是正常的。”方莫突然说。
钱进闻言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方莫一看钱进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懂，不过他没有解释，而是问：“程舒意的孩子是被篡改鉴定结果的那些孩子里的吗？”
钱进立刻摇头说：“不是的，程也那孩子已经14了，你那位学长是从12年前开始造假的。”
钱进本来还没准备好告诉方莫那286份鉴定报告的事。
奈何钱嘉禾这小子知道了……
他知道了，也就意味着家里的其他人都知道了。
不过，出乎钱进预料的是，方莫在知道后，并没有责怪他，还嘱咐他注意身体。
钱进也是那时候才彻底明白原身为何会如此不着调。
只从方莫对他的态度，就能管中窥豹看出原身父母对原身有多放纵、多溺爱了。
而在听到钱进的话后，方莫愣了一下。
他之前因为出差没去宗家的婚礼，所以没见过程也。
听到钱进的话，他才恍然，然后惊讶地问：“14岁？那这孩子岂不是在你大学的时候怀的？”
钱进点了点头。
“程舒意也是你的大学同学吗？”方莫又问。
钱进被这个“也”字噎了一下，顿了一下后他索性解释清楚：“她当时是美院的学生，比我大一届，我们只谈的时间很短，而且还是她甩得我。”
话音刚落，方莫就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问：“你是说是她甩得你？”
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惊讶，钱进愣了一下才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方莫沉默了，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大哥，怎么了？”钱进不懂就问。
方莫回神，然后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出他好像在犹豫什么，钱进立刻说道：“大哥，你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的。”
方莫闻言叹了口气，然后说：“蛋蛋，你实话告诉我，你和她最近是不是还有接触？”
钱进愣了一下，问：“我和谁？”
方莫立刻说：“程舒意。”
“啊？”钱进傻眼了，然后一头雾水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当初和我是断崖式分手，我也已经十几年没见过她了。”
“那你怎么知道孩子是你的？”方莫追问。
钱进早有准备，想也没想地说：“我和你说过啊，我担心还有别的血脉流落在外，所以我让人查了一下之前和我有过关系的人。然后不仅查到了乔雨彤，还查到了程舒意，她怀孩子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和我在一起时，孩子又随她姓，所以……”
听到这个解释，方莫先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他又蹙眉说：“也就是说，你们真的很多年没联系了？那她刚才为什么是那个反应？”
“什么反应？”钱进疑惑问。
说到“反应”，他又想到方莫还没解释刚才的话。
于是他追问道：“你刚才说苏沁的反应才算是正常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不正常的？”
方莫这次没再转移话题，立刻解释道：“你没注意到吗？刚才李廷那小子捅破你和苏沁关系的时候，程舒意反应特别大，所以我才怀疑你俩旧情未了。”
听到这话，钱进终于知道刚才方莫拐着弯是在问什么。
他惊愕一瞬，很快又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方莫说的话。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刚才几人对峙的场面。
刚才他虽然懵了好一会儿，却也没忘了是程舒意追问李廷，李廷这才顺理成章地挑破了他和苏沁的关系。
这样一想，确实有些不对劲。
不说别的，从原身的记忆里来看，程舒意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她的性子甚至可以用高冷来形容。
若是从前的她，她刚才恐怕都不会出起居室的门，更不要说接李廷的话打听八卦了。
“你刚才是不是没看见她的表情？”方莫突然问。
钱进摇了摇头：“没仔细看。”
钱进刚才懵了半程，回过神后，又压根儿不敢仔细观察两个母亲，更没有察觉到她们的情绪变化。
方莫闻言主动解释道：“我刚才全程注意她，就是因为她看上去像是气坏了。她那样，我还以为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她吃醋了，才……”
他话没说完，钱进却懂了。
他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蹙眉问：“你确定她刚才很生气吗？”
“确定！在李廷捅破你和苏沁关系的时候，她看上去就已经生气了。”方莫说着，又仔细回忆了一番才继续道，“等李廷又说了你和苏沁有孩子时，她显然动怒了，眼睛看着都在喷火。”
钱进闻言彻底沉默了。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之前009和他说过得话。
009说它查不到程舒意为什么甩了原身。
当时他没当回事。
但现在一想……
他突然觉得当初两人分手恐怕是有什么隐情。
看钱进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方莫没忍住试探了一句：“你觉得她为什么生气啊？”
钱进回神，摇头说：“我不知道。”说完，见方莫跟着他一起蹙眉，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许是因为看不惯渣男吧。”
听到他这话，方莫确实不蹙眉了，却被口水呛到：“你别咳咳这么咳咳说……”
见他即使被呛到了，还是想先安慰自己，钱进心里一暖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眉头也舒展开来，然后帮着方莫拍了拍背。
等方莫缓了过来后，钱进立刻转移话题说：“既然李廷已经离开，咱们也先回去吧。”
方莫闻言眉毛一挑问：“你不管程也那孩子了？刚才不是说人丢了吗？咱们也赶紧帮着去找吧！”
钱进愣了一下，然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这话。
他又不能告诉方莫孩子已经没事了，于是想了想说：“我看她的态度，应该不想让我和孩子相认，咱们还是先回去等消息吧。”
方莫闻言又回想起了程舒意之前的态度，他也沉默一瞬，然后叹了口气说：“那好吧，咱们先回去，等回去后我帮你打电话打探一下消息。”
钱进点头，同时松了口气。
做好决定后，两人不再耽搁，下楼和钱灵会合，然后出门坐车往家走。
回去的路上，钱进一直闭眼假寐，其实是在心里问009：“你确定查不到程舒意为什么甩了原身吗？”
【是的，我查了，什么都没查到。】009语气笃定地回应。
钱进闻言眉头蹙了起来。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想！
他立刻迫不及待地问009：“你说，两人分手会不会是因为其他孩子的母亲？所以你才查不到任何东西？！”
说完这话，钱进自己都觉得荒谬。
但隐隐的，他又觉得也许真的有这种可能。
009闻言也破天荒地沉默了好久。
听不到它的回应，钱进主动问：“009，你还在吗？”
009这次立刻出现了：【宿主，我觉得很有可能！虽然程舒意不怎么和人说自己感情的事情，但从你们这个世界的情况来看，她不和别人说，别人也会讨论你们的恋情的，所以我不应该什么都查不到，除非被主系统屏蔽了。】
钱进闻言怔了好一会儿。
他想到了很多。
首先，按原身的记忆来看，原身和程舒意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这样两个人谈恋爱，不说别的，八卦都会传出一堆的。
更不要说两人分手，必定也会冒出来一大堆传言。
但009却说它什么都没有查到——
这肯定是有问题的啊！
“009，快帮我查一下程舒意的所有同学！看有没有和原身有过接触的！”钱进立刻吩咐道。
钱进想，既然是程舒意单方面提出的分手，那这个促使两人分手的人，肯定是和程舒意认识的，甚至……
甚至有可能是和她非常亲近的人！！！
【好的！马上去查！】009立刻回应道。
话音刚落，坐在钱进旁边的方莫突然问：“蛋蛋，你觉得宗景城约你是想说什么？”
钱进闻言回神。
他睁眼看向方莫，没立刻回答，而是反问：“大哥，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宗景城，你觉得他找我是想说什么？”
方莫想都没想地说：“肯定和孩子有关。”
说完他又问：“你觉得他会允许你和孩子接触吗？”
听到这个问题，钱进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个问题，估计得看程舒意的态度了。”
他停顿一下，然后坦言道：“她似乎很讨厌我，我不报有好的期待。”
没猜到两人分手的隐情前，钱进还觉得能见孩子一面。
但现在……
得看009能查出什么了。
正想着，兜里的手机响了。
钱进回神，将手机拿出来。
看到来电显示后，他愣了一下。
一旁的方莫也看到了来电显示，他疑惑道：“这么晚了，小姑怎么会打电话？”
钱进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同样惊讶，然后说：“接了就知道了。”
他说着，就将电话接通了。
“我不走！让他来见我！否则我就报警说他拐卖儿童！”没等他说什么，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尖叫声。
钱进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他将手机从耳旁拿开，又看了眼来电显示。
确定是钱春岚的号码后，他出声问：“小姑，你那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蛋蛋！你快来一趟金豪庭！”这次电话那边传来的是钱春岚的声音了。
不过她语气听上去十分焦急。
钱进立刻蹙眉问：“出什么事了？”
“蛋蛋，你快来！多多的妈妈在我们这儿闹着要见你！”钱春岚言简意赅道。
钱进总算想起来刚才的尖叫声为何熟悉了——
原来是陈菡。
他面色瞬间黑了，立刻应道：“好的，我马上过来，还有，你躲着点儿她，免得她伤到你。”
“好，我听你的。”钱春岚应了。
挂了电话后，钱进沉着脸和卫峥说：“去金豪庭。”
卫峥闻言立刻打转向灯，然后在下个路口掉头。
车掉头后，一旁的方莫才出声问：“谁去闹小姑了？”他刚才隐约听到了点儿对面说得话。
“多多的生母。”钱进冷声道。
方莫愣了一下，然后黑着脸说：“这家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钱进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窗外说：“本来想明天解决他们的，没想到她比我还急。”
“你别手软。”方莫想都没想得说。
钱进面色一冷，说：“当然。”
说完他看着窗外思索了起来。
一晃，半个小时过去。
劳斯莱斯开到了金豪庭的大门口。
就在卫峥准备跟着前车开进去的时候，门口的保安突然将大门关了，拦下了他们说：“你们找谁啊？”
方莫摇下车窗说：“我们是里面的住户。”
保安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一脸为难道：“不好意思，你们的车牌没有记录。”
保安这两天才上岗，不认识钱进和方莫。
虽然看出钱进和方莫身份不一般，但车牌没有记录，他就得按规矩办事。
钱进看出他一副新手的样子，不欲为难他，于是说：“我们找八栋的钱春岚业主。”
保安立刻笑道：“您二位稍等，我打电话确认一下。”
只是，电话打过去，钱春岚却没接。
钱进蹙了蹙眉，然后也给钱春岚去了个电话。
结果，同样没有打通。
钱进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摇下车窗听了听小区里面的动静。
金豪庭房子间隔大，空地多，若是有人在小区里大闹，应该能听见动静。
听动静的同时，他也没忘了给赵怡乐打电话。
在电话等候音响起第一声的时候，路上又驶过来一辆车。
是一辆宾利。
钱进看到了，正要和卫峥说把路让开，宾利却突然停到了他们旁边。
钱进转头去看，然后——
和坐在宾利后坐、一脸怒意的程舒意对上了视线。
程舒意瞪着钱进，怒气冲冲地质问：“你还敢追到这儿来！！！”
钱进在看到程舒意的一瞬间就愣住了，听见这话更是惊愕。
就在他想该怎么解释的时候，他听到对面车里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妈。谁啊？”
“哥，你到了没啊？”
赵怡乐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回荡，声音很大, 不仅钱进车里的人听到了, 对面的降下车窗的程舒意也听见了。
程舒意愣了一下，脸上的怒意也随之消融, 看上去像是明白自己误会了。
钱进冲她微微一笑后低头去看手机，果然看到公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按开了。
“哥？怎么不说话？你听得见吗？”电话那头的赵怡乐又问。
钱进抬手把公放关了，然后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和赵怡乐说：“我到门口了, 你给门卫说一声, 他们认车牌，不放行。”
“哦好，稍等。”赵怡乐应了, 然后挂了电话。
“妈, 你在和谁说话？”钱进刚将手机收起来，就又听见了刚才那个女孩声。
不用问他就知道说话的是谁——
是程也。
他朝着声音的方向去看。
却只看到程舒意和一个圆头圆脑的小男孩。
小男孩正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钱进冲他笑了笑，然后又往他身后找了找, 却没看到其他人。
他稍一想就明白了，程也应该是坐在副驾驶座上。
果然，才这样想着，就看到程舒意转头看向前边说：“没谁。坐好。”
“哦。”程也的声音又从车里传出。
钱进有些失望，却没多说什么, 只等着程舒意继续发问。
没成想, 程舒意回过头后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冲着司机说：“开车。”说完她又将车窗升上去了。
钱进愣了一下, 却没阻拦。
而金豪庭的门禁系统也没阻拦，宾利刚开到门口, 大门就自动开了。
在宾利开进去后，愣了好一会儿的方莫才回过神问：“他们是住这里吗？”
钱进也不知道，于是问009：“009，是吗？”
【是的。不过他们刚搬过来。】009立刻应道。
“应该是。保安放他们进去了。”钱进回应方莫道。
方莫惊讶了一瞬，然后问：“她刚才是误会了吧？”
钱进正要点头，外边的保安突然冲着他们说：“不好意思，你们可以进去了。”
钱进看了眼他手上的手机，知道是赵怡乐联系过他了，于是和方莫说：“先进去再说。”
方莫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劳斯莱斯很快停到了钱家以前的别墅门口。
钱进率先下车。
刚下车就看到钱春岚就从别墅里冲了出来。
她迎了上来说：“蛋蛋，你可算来了！”
说完，她又看到了下车的方莫，一脸惊讶问：“小莫，你怎么也在？”
“我刚才和大哥在一起。”钱进主动解释道。
若是以往，钱春岚看见他们哥俩这么亲近，肯定要多问一句，但今天……
她闻言只点了点头，就着急地和钱进说：“你快跟我进去吧！她又哭又闹，说什么都不听，就是要见你。”
钱进神色一冷，然后皱眉打量了一番钱春岚：“她没伤着你吧？”
钱春岚立刻摇头说：“我没事，倒是她……”她欲言又止。
钱进知道陈菡怎么了，却还是问道：“她怎么了？”
“我看她那样子，像是生病了，那脸色差的……我都不敢拦她，生怕她一激动厥过去。”钱春岚说。
钱进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跟着钱春岚进了别墅。
快到玄关前，钱进想了想和钱春岚说：“待会儿您上去休息吧，我和她单聊。”
钱春岚虽然犹豫却也尊重钱进的想法，立刻应了，还没忘了问方莫：“你呢？要陪着蛋蛋还是和我上去？”
方莫也听到了钱进说的“单聊”二字。
他同样尊重钱进，于是问钱春岚：“姑父在吗？”
钱春岚摇摇头说：“他这两天加班，还没回来呢，乐乐被我打发上楼了，你要不要上去看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