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战战兢兢地看着两人,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登时吓了得一抖,抬头一看,发现是姚至一手拍在了桌子上。
审讯室的桌子和审讯椅连着,都是钢铁制品,死死焊在同样特殊金属材质的地板上,可谓是十分结实,可姚至这一巴掌下去,平滑的桌面上顿时出现一个清晰的掌印。
丁宇嘴角抽了抽,忽然觉得姚至打他的时候是留了情的。他喉结涌动,想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气氛尴尬到顶点,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话:
“姚至,你、你这是损坏公物。”
姚至伸出一根手指在丁宇面前晃了晃:“保持住你现在的情绪,闻父就是这样战战兢兢,十分没骨气。”
丁宇:“……”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骂我。
丁宇敢怒不敢言,他们鸟类虽然脑容量不大,天生聪明的少,他也容易火气上头不管不顾,可也知道此时惹怒封琛,一道雷劈下来,他们所有的准备就前功尽弃了。
我忍,丁宇心想,等人来了,他一定要使劲骂,反正现在奉旨骂人,怎么都是被雷劈,他怎么也要赚回来一点。
丁宇缓缓呼吸,一点一点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等他平静下里,便听到一堆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姚至也听见了,他拍了拍封琛点的肩膀,就见刚刚还闭目养神的封琛睁开了眼睛。
只一眼,就把刚刚坐好心理建设的丁宇吓了个激灵,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封琛的眼神竟然如此可怕。
不狠、不柔、不喜、不悲,堪称平静,却让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的人,凉意从脚心窜起直至大脑的各个神经末梢,丁宇觉得自己要被冰封了。
封琛的眼神外面的敖域和一起被邀来观赏“叛徒”的葛年也看到了,敖域也是心底一惊,心道不愧是上古之神,平时不显山不漏水,必要时微微显露一点就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抵挡的了的。
既然封琛如此配合,他也不能露了怯,敖域稳住心神回身看向僵在原地的葛年,微笑道:“里面两位相信葛先生都认识,闻正成先生是您的生意伙伴,另一位吗……”
敖域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里面的另一位是封琛,娱乐圈顶流,葛先生产业有娱乐公司,相信他你不会陌生。”
“当然,”葛年面色不好,但也镇定下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敖域,“我以为能进入特殊安全部的都是精英,不知道这位封先生有何本事,居然能……是我孤陋寡闻,特殊安全部招人现在看脸了?”
敖域也是满脸笑意,话里有话:“葛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这位封先生着实是个奇才,他的眼睛异于常人,因为这双眼神我们都要将他奉为上宾。”
“葛先生可能不知道,封先生眼睛能测谎,准确来说,说谎者、或者对他不敬者都会遭到雷劈。”
敖域回头看向已经装模做样开始审问“闻父”的封琛,笑意加深:“这不,我们才会请封先生再次审问一下闻正成,看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毕竟——”
“我可付不起您集团股票暴跌的损失。”敖域转头看向葛年,刚好从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思考和探究。
敖域冷笑一声,已经确定了葛年就是得意会插在京城里最大的一颗钉子,因为葛年知道封琛的身份,也知道封琛的神之眼的功效。
所以,葛年才在自己说出封琛眼睛可以测谎的话后,露出思索和探究的神色,而不是像别人的害怕,或是不相信的眼神。
现在戏台已经摆好,看戏的人也已经就位,就看唱戏的人能不能把看戏的人唬住了。
审讯室里, 封琛像模像样地按照姚至给他科普的流程和话术审问“闻父”。
不知道是之前姚至说的话,丁宇听进去了,还是丁宇终于开窍了, 模仿闻父模仿的那是惟妙惟肖。
那一脸脓包样和假仁假义的嘴脸,差点没让姚至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只能将视线落在封琛脸上,用封琛的盛世美颜洗眼睛。
审讯室外间,敖域陪着葛年坐在沙发上,看着已经完全恢复常态的葛年, 内心赞叹葛年不愧是能掌管庞大家族的人,就这城府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好在, 就算葛年人老成精,也还不算是真的妖精,只要他有一丝气机乱了,就能被他这条活了将近两千年的龙察觉。
只能说葛年还是太年轻,跟他们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妖怪打交道打的太少了。
审讯还在继续,终于到了他们设计的环节,只听封琛用平稳的声音问:“你知不知道得意要这些少女到底有什么用?”
闻父先是一怔, 后是眼神躲闪, 嘴角开开合合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
审讯室外的葛年脸上一抹得意的笑容一闪而逝,转头看向敖域:“敖副部长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昔日老友不堪的一面吧, 别说,我还真不知道老闻是这样的人,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敖域微微一笑:“您先别急, 接着往下看。”
“看什么?”葛年转过头接着看审讯室里唯唯诺诺的闻父, 眼里全是不屑,“这种胡乱攀咬, 一吓就什么都能供出来的人,我若是他背后的人,是决计不可能用他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但我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工夫了,看他这个样子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葛年垂下眼睛,转动着大拇指上碧绿色的扳指,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敖域见他这样,心想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脸上却是一脸笑意:“葛先生这话说的不对,我们这种部门对于嫌疑人就是要一挖到底,否则也不会请出封琛这尊大佛,这不也是为了尽快洗轻您身上的污水么。”
葛年撩开眼皮看了敖域一眼:“敖副部长还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啊,那我就看看敖副部长是怎么给我洗轻冤屈的,也看看你所谓的“大佛”到底有没有真的本事。”
“好,”敖域笑道,“葛先生可以拭目以待。”
说罢,敖域起身走进审讯室内间对着在一边看热闹的姚至耳语了几句,便又出了门。
敖域走后,姚至给了封琛和“闻父”一个猎物已经上钩的眼神,就听到封琛忽然厉声喝道:“闻正成,如实供述,我问你知不知道得意要这些少女到底有什么用?”
“闻父”被这一声厉喝吓得一激灵,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一样面色涨得通红。
几秒钟后,他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目露凶光,张口恶狠狠说了一句“我不知道”,然后对着封琛就是一通全家问候。
言语之难听,简直闻所未闻。
敖域心里一咯噔,一脸不忍直视,觉得丁宇真是不敬业又敬业。
说他不敬业——闻父就不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应该不能中气十足这么叫骂;说他敬业——这骂得也太难听了,一会儿可别被雷劈死了。
看着葛年,敖域找补了一句“闻正成怎么突然这么硬气”,就想给里面骂得浑然忘我的丁宇传个音,让他收敛一点。
可还没等他传音让丁宇收敛点,就见姚至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神色,想到旁边坐着的封琛,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随后,敖域和葛年就目睹了姚至暴打“闻父”的血腥画面。
这画面有点惨不忍睹,弄得葛年心里都打起来鼓,问敖域说你们办案屈打成招的吗?你怎么还不去阻止,这不符合法规吧。
敖域满嘴跑火车驴他说姚至是他们安全部最大的大佬,他们都打不过。又说特事特办,而且姚至是在救他,帮他化解业力,实在是大慈大悲。
否则这么骂下去,哪怕他们楼上装了好几根避雷针,闻父都得被雷劈成一股灰。
葛年:“……这有点夸张了吧。”
敖域微微一笑,话说的意味深长:“我不是跟葛先生说过,封琛不是普通人——”
“轰隆隆——咔嚓——”
敖域话音未落,轰鸣声穿透在场人的耳膜直冲进大脑,一道粗壮地闪电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没有损害任何建筑物,绕过了还在胖揍闻父的姚至,直直劈向了闻父。
葛年:“!!!”
他腾地一下起身,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看着坐在沙发上含笑看着他的敖域道:“他、他不会被劈死了吧。”
敖域:“葛先生这是担心老友?”
葛年回答的毫无破绽:“毕竟认识这么多年,就算他污蔑我,也不是死罪。”
“哦,原来是这样,葛先生真是大度。”敖域悠悠道,“如果不是姚至揍了他一顿,他估计就真的要死了,现在这样半死吧,不过我安全部别的不多,治疗用的伤药多,给他吃两粒接着审问。”
他说完,就见姚至掏出一个红色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个药丸塞进闻父嘴里,闻父的伤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被姚至拉起来重新坐在审讯椅上。
此时,封琛单手撑着下颌,一派能迷死人的风流潇洒,嘴角噙着的确实被刀锋还冷的笑:“我再问你一遍——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得意要这些少女到底有什么用?”
被雷劈过的伤虽然好的七七八八,但被雷劈的精神伤害没那么容易康复,闻父整个人都跟傻了一样。封琛厉声重复了两遍,他眼珠才动了动,嘴唇翕张,吐出两个字:“知道。”
知道两个字一出,葛年神色一沉,神色在怀疑和审视中转变。他眼睛紧紧盯着闻父,不知道是想看见下一道雷劈下来,还是担心他所谓的“老友”。
他这表现落在了敖域眼中,也落在了封琛和姚至的眼睛里。
这个审讯室是特殊建造的,隔开内外间的玻璃根本不是常用的单向玻璃,而是普通玻璃,便于封琛和姚至观察葛年的表情,其余三面到都是单向玻璃。
也就是说,刚刚“闻父”被雷劈的样子,已经被新带回来的嫌疑人们看了个遍,这些人有三分之一面如土色,三分之一强装镇定,三分之一面无表情。
效果十分显著。
这也是封琛和敖域商量的结果,既然对方已经把矛头指向他,那么隐瞒他的身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反而在一定范围内公开他“神之眼宿主”的身份,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比如现在。
见到葛年如此反应,封琛心里有了考量,他微微向后一靠,姿态悠闲,却让“闻父”抖了一下。
封琛嗓音低沉冷冽:“说说吧,得意神要那些少女干什么?总不会是娶妻吧。”
闻父咽了咽口水,才艰涩地开口:“是,是情绪。”
封琛明知故问:“情绪?”
闻父点了头,速度越来越快:“是情绪,极致的情绪,得意神需要极致的情绪蕴养,不要再劈我,我信了,冒犯神之眼真的会被劈。我什么都说,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谎……”
后一句话,闻父神经质一般的重复,果然雷没再劈下来。
葛年眼神又沉了一些,如此担心的“老友”没被劈,他却一个笑容都没有,完全没了之前大度的样子。
敖域也不打扰他,没营养的话说多了没劲儿,而且他知道,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捞葛年。
果然,半分钟后,审讯室的门被敲响,捞葛年的人来了。
敖域这回没有为难来人,爽快地将人放了出去,毕竟他们真的没有切实证据。
等葛年走后,姚至按动墙上的一个按钮,单向玻璃顿时变成不透明状,丁宇也恢复原貌瘫软在椅子上。
真特么疼啊,太疼了。身体好了,精神上他都ptsd了。丁宇望向封琛的眼神中充满恐惧,他再也不敢对封琛生出任何恶念了。
敖域开门走了进来,靠在门上扬了扬眉:“确定了,就是他,他应该就是得意会在京城这片的最高领导人之一。”
姚至点了点头,心想封琛真是聪明,之前敖域只是想用封琛的能力让葛年有所忌惮,然后他们再加以审讯,葛年就算不全说,他们也能知道一些东西。
可封琛说:“葛年不同于闻正成他们,他有绝对的底蕴,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上面会有人保他,他也会有恃无恐,吓唬不会起作用。”
“那怎么办?”姚至、敖域异口同声地问。
封琛就提出了离间、恐吓、放归、打压的办法。
离间:离间得意会和葛年之间的关系。葛年居高位多年,养成唯我独尊的性格。
安全部调查过葛年,知道他是一个信自己不信命的性格,所以在他眼里,他和得意会的关系不是上下级,而是合作的关系。
若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知道了他才能知道的事情,以葛年的性格必然会对得意会合作的诚意产生怀疑。
恐吓:神之眼的能力葛年知道,但未必相信,让他看到神之眼的威力,他才会确信得意会确实骗了他,最高合作人不止他一个。
放归:这时候放葛年回去,葛年沉稳,当时不会有什么举动。但风头过后,必然会和得意会的人接头,或者直接到他们地盘上,这样他们可以顺藤摸瓜。
打压:摸到瓜后可以暂缓抓捕行动,制造一些小混乱,让得意会对葛年产生怀疑,随后打压葛家产业,特殊安全部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力。
这期间,葛家必定元气大伤,信得意会的信徒唇亡齿寒,会内就可能不稳,为他们铲除得意会埋下一枚火种。
当然得意会势力太庞大,信|众遍布国内外,蛊惑人心的能力太强,最终结果可能收效甚微。
到这时他们再逮捕葛年,也不晚,经此一事,葛年会全部交代。
在这期间他们要做好的就是监视、保护好葛年。
姚至和敖域听了封琛的见解,一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高,实在是高。”
封琛微笑回应。
他本不欲管这人间之事,但被算计的自己和姚至,那些跟闻以晴一样被迫害的少女,华夏的地脉,被放出来的鬼刹族,被收取五行灵力的妖族……
桩桩件件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背后之人想要动摇华夏根本,所谋甚深,这已经不是敖域这样的年轻人能够掌控得了的,他不得不管,哪怕最后被迫沉睡。
封琛微微合了合双目,心中有了判断,恐怕这就是他提前醒来的真正原因吧。
自己居然被天道摆了一道。
睁开眼睛,封琛目光落在笑着看他的姚至身上,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还好他甘之如饴。
第096章 临门一脚
葛年确实沉得住气, 被捞出去后,所有动作都很符合他集团董事长的身份,也没有和外人接触。
因封琛事先就提过这一点, 敖域一点都不着急,倒是那些妖族的族长十分着急。
安全部和妖族的联合行动已经过去两天时间, 明明方向是对的,可就是找不到之前关押大宝族长的地方。
大宝族长拖着病体去了一趟,也仅仅是缩小了搜索范围,具体|位置他们就是摸不到, 这临门一脚的滋味极其难受,有族长想要通过敖域再请封琛帮忙, 被敖域轻描淡写地堵了回去。
敖域现在轻易不敢去惊动封琛,封琛那是什么身份,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上古时期神就不能随意插手人间之事,何况现在。
而且求人不如求自己,如果封琛未曾出现呢?难道他们就要认输了?封琛已经帮了他们良多, 剩下的也该靠他们自己了。
将自己的想法, 增增减减说给了那些族长听,虎宣直肠子, 还想再说什么被胡姬拉住,剩下两个族长见状,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最后一甩袖子闷头又去搜寻了。
虎宣觉得没意思, 也走了。很快办公室里只剩下敖域和胡姬两人。敖域明白胡姬应该是有话跟自己说,指了指沙发:“胡姬族长请坐, 有话不妨直说。”
胡姬看着面前眉眼深邃男人,深吸一口气道:“封琛根本不是什么神之眼的宿主吧。”
敖域眼神微动,忽然笑了:“胡姬族长何出此言啊,封琛的身份我安全部没必要造假。”
“我没有说你们特殊安全部造假。”胡姬眉眼间满是凝重,“敖域,你虽为真龙,但我青丘狐族就算你父王也要敬重三分,自然传承也多。据我所知,泰山神根本没有留下什么眼睛赠于后人,也就不存在有凡人能拥有神之眼。”
“所以,胡姬族长想要说什么?”敖域面色微冷。
胡姬摆了摆手:“敖域你不用如临大敌,就算我想做什么,以那位的能力我也不会成功。”
敖域不明白胡姬想表达什么,不想动封琛,却一直打探封琛的身份,这太可疑了。
胡姬似乎看出了敖域的疑惑,媚骨天成的脸上泛起淡淡微笑:“我这么确定只是想知道那位的苏醒是不是得意会的手笔。”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敖域问。
胡姬叹了口气:“是,证明得意会所谋不单单是华夏地脉和养邪神那么简单了;不是,我还能稍微安心一点……”
后面的话胡姬没说,但敖域明白了。
如果得意会在知晓封琛身份还将封琛唤醒,他们背后之人,就算不能与泰山神封琛比肩,也不会逊色太多。
封琛的可怕,他虽未领教过,但仅凭封琛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势便可窥见一二,能与如此人物比肩的人必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也不是他们都能对付的人。
胡姬担心的不无道理,倒是他敖域短视了。
想明白这些,敖域将泰山之巅上出现的阵法告诉了胡姬,还将鹿灵发给哈珠的阵法图,以及他们后面去泰山查到的蛛丝马迹全给胡姬看了。
半晌后,胡姬放下资料,眉心皱起道:“你应知道,除了鹿灵的山主,还有一位泰山神,这位泰山神又被成为东岳大帝。”
“你是说,对方想要唤醒的是东岳大帝?”敖域惊讶,“可对方的准备都是想要换取封琛的眼睛啊,封琛的眼睛是独一无二的吧,难道东岳大帝也有这样的眼睛?”
胡姬摇了摇头:“不清楚,可既然东岳大帝得封泰山神而不犯上古泰山神的忌讳,想必是那位点了头。那位既点了头,东岳大帝也算是承袭了他的衣钵,名义上算师徒,徒弟有师父的一些本事也很正常。”
这点倒是敖域没想到的,他立马拿出了手机给鹿灵打了个电话,等挂断电话后,他对着胡姬点了点头。
胡姬猜测的没错,东岳大帝得封泰山神确实是封琛属意的,和封琛算是有了师徒名分,便也得了封琛的一些恩赐。
比如掌管生灵生死,阴阳轮回的能力,以及封琛眼睛的一些能力。
得知此消息,两人面色同时凝重起来。东岳大帝虽然不如封琛来头大,但也是道教尊神,敢打他主意的人,也不会是现在的他们能抵挡得了的。
“这下麻烦了,我得想想怎么搬救兵了。”敖域喃喃道。
另一边,姚至开车带着封琛从苹果台回安全部,综艺第一期终于在今天录制完毕,第二期一周后录制,这期间,黎宇把封琛的通告全推了,他俩也算得了一周的假期。
路上姚至从猜测葛年什么时候会有动作,到段新知道自己寿命被借走二十年的崩溃,再到那些看上去各个慈眉善目,背地里却用女子一生为自己铺路的所谓的各大世家,一直说到得意会背后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说完这些,他又说了这次录制顺利有些不可思议,又说这次熟人挺多的,尸骨塔那个案子的时候,他还差点和这次救场的嘉宾王果起冲突等等。
封琛目光温和地看着姚至小嘴不停的说,还在等红绿灯的间歇给姚至开了一瓶快乐水。
姚至就着封琛的手喝了一口,在变灯的瞬间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嘴还是没停又把话题拉到正事上:“妖族搜索了两天都没找到地方,对方隐匿的本事好强。”
听到这点,封琛拧上瓶盖,慢条斯理地说:“不是对方隐匿的本事厉害,是妖族没找对地方。”
“什么意思?”
封琛笑了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姚至亲他一下。姚至也不扭捏,本来就是自己男朋友,别说他要求了,就算不要求他也想亲。
将车停在路边,姚至解开安全带凑过去亲封琛,他没有亲在封琛指的嘴角上,而是啵的一下亲在了封琛的唇上,然后撬开封琛的唇齿,用舌头细致地勾勒封琛优美的唇形,最后勾动封琛的舌和自己共舞。
这个吻,姚至主动且强势,被按在座椅上的封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乖乖地任由姚至对自己的“轻薄”。
一吻结束,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姚至将头垂在封琛的肩膀上,耳边是封琛性感的呼吸声。
片刻后,他道:“封琛,我好喜欢你。”
封琛低低地笑了,胸膛震动带出的笑性感好听,刚刚还豪迈“强吻”封琛的人,倏地红了耳朵。
封琛爱怜地亲了亲爱人红红的耳尖,扫了一眼车外正在靠近的人,声音低沉沙哑:“至至,我也爱你,但如果再不走,交警就要来抓咱俩了。”
姚至:“……”
这人真是太坏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姚至瞪了封琛一眼,坐回去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在交警来催促前离开了原地。
这会不堵车,姚至开得顺畅,压下被封琛调戏的甜蜜羞意,将话题拉回正规:“你刚才说他们找错对方是怎么回事。”
封琛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视线落在姚至更加红润的唇上,嘴角的笑意轻松愉悦:“落堰山。”
姚至怔了一下,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就想给敖域打电话,被封琛制止:“别急,我来。”
说罢,封琛快速拨通了敖域的电话,言简意赅地让敖域带人去落雁山搜捕。
敖域没有罗里吧嗦地非要问个清楚,挂了电话和胡姬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去做他们该做的了。
车里,封琛放下电话,看向姚至:“你不问我为什么现在才说出那些被抓住的妖族在落堰山吗?”
“我为什么要问?”姚至侧头回看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封琛,我知道你做事都有理由,而我相信你。”
“不止我相信你,何封、敖域、哈珠……大家都相信你,不会觉得你现在说出来是有意隐瞒。”
“就因为相信我?”封琛扬眉。
“当然不是,你当我真的是那被美人儿迷惑的昏君啊。”
封琛来了兴趣,非要弄清楚,他问:“那是为什么?”
姚至将车停在安全部的门前的停车场里,语气轻柔:“落堰山上发生命案,却不见祟气,蓝宝石手链指引的也是落堰山的方向,两天时间,我们都没想到之间的联系,没摸到人家的山门,实在是——蠢。”
看看着大门口鱼贯而出的外勤们,姚至回头亲了封琛一下,才道:“封琛,我不傻,敖域更不傻。你若是想害那些妖族,也不会在最开始就给我们线索。没有你的线索,单单落雁山上发生的事情,我们凭自己花费的时间比两天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