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浑身上下都写着:池望的狗。
谢司珩明白,尊重。
谢司珩遛完狗回来,看见池望穿着睡衣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沙发上。
谢司珩不会以为池望在等他,所以沉静地做自己的事。
先是换鞋,再让小米在垫子上踩踩,最后把小米的牵引绳摘下来——小米还做了一个配合的动作,一个利落的甩头。
池望夸赞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米好聪明,这头甩得有彦祖之姿。”
他夸人夸狗都特别真心实意,再配合他那漂亮的笑容,谁做被他夸的对象都会格外受用。
有人就是有这些的魅力。
谢司珩垂眸看了小米一眼,小米欢快地摇尾巴,冲到池望面前,将爪子伸出来,池望也真的伸手去接,牢牢地握住,即使他有点洁癖,小米的爪子也并不干净。
“乖小米,哥哥帮你洗爪子。”池望这么说着,把笔记本电脑放下,带着小米去院子后面的养鱼池给小米洗爪子,又按着它的爪子在地毯上擦。
擦完了之后,拍了一下小米的屁股,对它说:“自己去玩吧。”
小米也很乖顺地回自己窝里去了。
池望洗了一把手,才回来继续拿起笔记本电脑,在沙发盘腿坐着打字。
谢司珩第一次看池望使用电脑,发现他打字速度很快。
他迟疑了一瞬,很快,他走过去,看了沙发一眼,没坐,在旁边站着问池望:“你做什么?”
谢司珩个子高,站那儿就跟一堵墙似的,一大片阴影打下来。
池望却像没受什么影响似的,眼皮抬都不抬一下,说:“工作啊。”
谢司珩微微蹙眉,“工作?又是兼职?”
池望:“嗯。”
谢司珩:“现在还有几个工作?”
池望一心二用都没减少打字的频率,回答说:“还有两个吧,把遛狗和球童的工作给辞了,保留了家教和在家办公两个工作。”
谢司珩静默。
所以池望一开始打了四份工?
谢司珩语气柔和了几分,“你打算工作到什么时候?”
池望头也不抬地说:“一直做啊,到时候生的时候应该会请几天假吧。”
谢司珩:“……”
池望想起什么事来,对谢司珩说:“对了,我卧室灯坏了,等下你帮我扶一下梯子,我修一下。”
谢司珩:“……你会修?”
池望说:“会啊,除了水管不会修,其他都会点。”
谢司珩默,过了一会儿说:“不用,我找人来修。”
池望抬眼看他,“我会修,干嘛花那个钱,左邻右舍的灯泡冰箱电视机都是我修的,手艺不错。”
谢司珩说:“但是你怀孕了,不要做这种事情。”
这话把池望到嘴边的话堵回去了,勉勉强强地说:“那行吧,那我找人来修,应该明天早上过来,到时候你能给他开个门吗?”
谢司珩应了。
池望说:“那没事了,等下我去联系。”
谢司珩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池望看了他一眼,很丝滑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了让位置。
谢司珩嗅到了池望身上的味道,天气冷了,池望身上却很热,带着暖烘烘的香气。
谢司珩乌黑眼瞳里浮现出一丝困惑,他冷不丁地开了口:“我想抱一下你。”
池望:!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jpg
池望脸上泰然自若,“可以是可以,不过怎么突然想抱我?”
谢司珩垂眸,黑长睫毛遮掩了眼瞳浮动的情绪,声音冷冽地回答:“感觉,你很好抱。”
池望:“……”
小场面,别慌.jpg
池望笑眯眯地说:“那来吧。”
他这么说着,放下电脑,盘起的腿也放了下去,很是大方地冲着谢司珩张开了手臂。
明亮的灯光下,池望的脸很漂亮,笑容明媚,身形带着几分纤细,但谢司珩知道,他并不柔弱。
谢司珩慢慢贴过去,伸长手臂,将池望抱在了怀里。
池望温暖的体温即使透过好几层布料也还是会野蛮地传递到谢司珩怀里,没抱的时候并不知道,抱了之后会发现池望的身体柔软之中又带着几分韧劲,是很有力量的身躯。
在拥抱的那一刻,谢司珩那强撑的精神猛地松懈下来,有几分暖洋洋的热意。
他抱着池望的手猛地收紧了几分,抱得有点用力,脸庞微微蹭了蹭池望的肩窝,略短的头发刺挠得池望耳朵痒痒的,微微往旁边偏了偏。
虽然不知道谢司珩为什么会想要抱他,但池望还是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要命,谢司珩腰还挺细的。
慢慢往上,手掌下的脊背宽阔起来,最后池望的手从背后抓住了谢司珩的肩膀,“喂——”
抱一会儿还好,抱的时间久了,就有点怪了,他伸手轻轻推了推谢司珩,没推动,“——可以了吧。”
谢司珩声音沙哑地在他耳边响起,呢喃似的语气:“再让我抱抱。”
池望:“……”
池望怀疑谢司珩生病了,但他没有证据。
谢司珩就这么抱了很久,都没松开池望。池望催促问:“抱好了吗?”
谢司珩这才勉强松手,慢慢退开,声音略低沉地说:“抱歉。”
池望看见他面色发红,不由得伸手过去要摸他的额头,被谢司珩抓住手指,没让他碰。
池望问他:“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谢司珩回答:“没有,我困了,去睡觉。”
他这么说着,站起来,脚步匆匆地上楼了。
池望:“??”
他有点懵逼,不是,这就走了?
池望觉得有些莫名,但没说什么,把笔记本电脑拿起来,继续工作。
谢司珩回到卧室,澡也没洗,为了留住那点困意,他立即上了床,又强迫症似的将室内温度和湿度设定在一个数值后,才闭眼入睡。
这一次,意识慢慢迷蒙,竟然……真的睡着了。
但没多久,谢司珩眼睛慢慢睁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只睡了一个多小时。
谢司珩沉默。
过了很久,谢司珩重新起了床,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他给池望发信息,“睡了吗?”
池望在卧室里跟洛连云和舒廷玉两个人聊天,看见谢司珩的信息跳出来还愣了一下,切出去回道:“马上就睡了,怎么了?”
接下来,池望就看着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时不时地冒出来。
很快谢司珩的信息跳了出来,“没有灯,不方便,可以来我这里睡。”
池望:“啊?”
谢司珩:“你怀着孕,不方便,有个人在旁边照顾你会好些。”
池望掀起睡衣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躺着看肚子还是平坦的,但坐起来,小腹隐约有点臃肿,可能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腹肌线是越来越淡了,特定光线下才能看出那几块轮廓。
当然也有运动量减少的缘故。
池望拿起手机啪啪打字:“不了吧,我自己可以,平常也用不着你照顾啊,我是怀孕了没错,但我又不是残疾。”
物质上照顾他没话说,人在旁边还能怎么照顾他?
咋地谢司珩是想着晚上给他把尿吗?
池望说得信誓旦旦的,谢司珩也就没再说话了。
但池望忘了,他这个人有多倒霉,这话说完,把手机丢了,准备睡觉的时候,刚躺下翻身找最佳入睡姿势呢,腿突然抽抽起来。
池望对疼痛是很钝感的,但抽筋的疼和皮肉疼又有些差别,池望立马感觉到了,能让他立马觉得疼的,那应当是很疼的了。
池望赶紧起身给自己捶腿,但受姿势限制,怎么捶都不对味儿,只好拿起手机,一个大召唤术把谢司珩给召唤过来了。
脸皮厚度+1+1+1
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谢司珩过来还规规矩矩敲了三下门,池望也不知道他还敲什么门,难道他还能瘸一条腿在卧室里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吗?
池望扯着嗓子喊:“进来。”
谢司珩这才开门进来。
他进来的时候没关门,走廊明亮的灯光倾泄进卧室,半明半暗中,池望漂亮的脸也显得隐隐绰绰,却又有着朦胧的秀气和昳丽。
池望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问了一嘴,谢司珩说:“润肤乳液。”
谢司珩坐到了床边,一把握住了他的脚踝,将他的腿扯到了自己膝盖上,一只手将他宽松的睡裤挽到膝盖以上,池望那笔直光洁的小腿就那么露了出来。
谢司珩的手掌还捏着池望的脚踝,掌心很热,烫得池望有点不自在,但他没吭声,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谢司珩。
谢司珩很快松开了捏着池望脚踝的手,他打开精油的瓶盖,往掌心里挤了些乳液,掌心捂热化开后,往池望小腿上擦。
疼痛感不明显,但小腿知道抽筋了,雪白皮肉在谢司珩掌心里发颤,有什么东西一跳一跳的。
谢司珩垂眸看着池望的腿,并不刻意去看,他那白皙如玉一般的皮肤还是有意无意地挤入他的视野。
池望个子不矮,身材很匀称,比例好,所以腿长,到底骨架细,腿也是细的,但不至于干瘦,相反,骨肉均匀,肉感柔韧,充满了力量感,明显,是经常运动的腿。
谢司珩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给他按摩小腿和一部分大腿,他手劲大,稍微一按,就是一块红印子。
池望没吭声。
谢司珩抬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还痛吗?”
池望品味了一下,“好像还有点。”
谢司珩捕捉到关键词,“好像?”
池望说:“我对痛觉不是很敏感,好像还有点疼吧。”
谢司珩看着他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这种话,沉默了。
手上更用力地给池望揉腿,小腿被他揉得发红,皮肤都滚烫滚烫起来。
池望给了他这个按摩手艺五星好评,“真不错啊,没抽筋都觉得舒服,你也给我按按腰,也是最近累到了,有点腰酸。”
谢司珩说:“这是怀孕引起的症状。”
池望一愣,琢磨了一下,说:“好吧。”
腰酸也的确最近才出现的状况,换之前他哪儿这么多毛病。
谢司珩按完腿,要给他按腰。
池望自己就把睡衣衣摆给撩了上去,露出一大片洁白的皮肤和一大截细腰。
谢司珩想说用不着,隔着睡衣稍微按按就行,但看池望掀都掀完了,就没说话。
他低头看向池望,他舒舒服服地趴着,还用枕头垫了一下脸,嘴里嘟囔着说:“快按吧,按完睡觉。”
坦坦荡荡,又快快乐乐。
谢司珩:“……”
第29章 晚上我想抱着你睡
谢司珩最后轻轻地给池望揉了揉腰就完事了,也不可能用很大的力气,毕竟池望还怀着宝宝。
池望也没找别人按摩过,所以谢司珩这么一按,他还觉得挺好,不住地夸谢司珩——夸人么,动动嘴就能让人高兴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池望觉得,夸奖是性价比最高的投资!
完事儿后池望翻了个身,把衣摆放下来,盖住肚脐眼,就开始赶人了,“好了学长,我要睡觉了,你也回去睡觉吧。”
谢司珩看着池望伸脚,脚尖把被子挑上来,盖住自己,还左右扭动,让被子掖进身下,很快洁白的被褥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像一只白胖的蚕在蛄蛹,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散漫随意感。
这一整套流程千锤百炼般的熟练。
一看就知道池望绝不会有踢被子的坏毛病。
谢司珩低声说:“晚安。”
池望:“晚安!”
谢司珩离开池望的房间,关上门前,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池望,昏暗的光线之中,池望已经找到了舒服的睡觉姿势,很快就没了动静。
“啪”的一声轻响,谢司珩关上了门,回到了自己卧室。
他走到窗边,看了一会儿透不出一点光亮的夜幕,拿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喂,声声啊,有事吗?”
谢司珩低声说:“妈,我不出国了。”
楚青愣了一下,惊喜道:“真的吗?那毕业后回家吗?”
谢司珩:“我会接管H市的公司,在H市定居一段时间。”
楚青不意外,谢司珩一向主意大,做决定很多时候都不会和父母商量,做完后才会通知他们一声,他们拿他也没办法。
孩子大了,确实管不住……不过谢司珩小的时候也不好管。
他太沉默了,所以小名是声声,她希望谢司珩多多说话。
楚青说:“可以是可以,都依你,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在学校有没有找对象啊?没找的话,我这边有几个朋友的女儿,个个优秀又漂亮,你认识一下?”
就算是豪门贵妇,也摆脱不了催儿子找对象的怪象。
谢司珩不意外,语气冷淡地拒绝了,“不用了。”
楚青说:“你这,妈妈也是关心你,跟你同龄的小子对象都换好几个了,我没让你做渣男,但也不能一个没有吧,不出国了找对象的事儿可以操办操办了哈,谈个恋爱起码也要谈个两年,结婚一年生个孩子,你也起码26岁才能当爸爸,要知道你妈我20岁就有你了。”
“……”谢司珩说:“不着急。”
楚青说:“你不着急我着急啊,男人最黄金的年龄就这么几年,你不得抓紧点,黄花菜都凉了。”
谢司珩转移话题,“你跟爸说一声,过几天我去海盛,工作交接尽量在两天内完成。”
楚青见他油盐不进,也不再多说,“行吧,都随你,我会跟你爸说一声,我让李特助过来帮你。”
挂了电话,谢司珩捏了捏鼻梁,眉眼蕴藏的困倦感因为睡了一个多小时减轻了很多。
池望半夜又开始抽筋,抽筋没把他抽醒,抽筋那点疼痛没能让他醒过来,以至于第二天他若无所觉地下床,腿一软,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他登时就清醒了,要爬起来,腿软没力气,不禁瞳孔地震,他残了?
赶紧摸手机,正要给谢司珩打电话,门就被敲响了,谢司珩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听到点动静。”
池望赶紧扯着嗓子说:“你快进来。”
谢司珩开了门,看见他跪在地上,立即走过来,弯腰将他扶起来,坐到了床边。
池望纳闷地跟他说:“腿使不上力气。”
谢司珩伸手去摸他的小腿,小腿肚子硬邦邦的,“抽筋了,揉开就好了。”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看池望,问:“一点都不疼吗?”
池望感受了一下,“还是有点疼的,但不多吧。”
谢司珩垂眸,给他揉腿,手指很细心地从膝盖往上几寸开始往下按,慢慢地将翻腾的腿筋按回原位。
看小腿的僵硬程度,起码抽筋了两三个小时,池望竟然毫无察觉,一觉睡到了现在。
谢司珩想起那一晚上,一直盘旋在他脑子里的疑问在此刻终于得到了解答。
池望等谢司珩按摩好了,踩地上走了走,立马原地复活了,说:“没事了,能走了。“
谢司珩垂眸看着池望光脚踩在地板上,一双脚已经被冻得泛起了红,又弯下腰,拿起拖鞋,捏着池望的脚踝,给池望穿拖鞋。
池望:!
哥们不必如此。
他穿上拖鞋,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尬,大概是谢司珩的呵护过了火,池望想了想,说:“去吃早饭吧。”
做饭的阿姨跟幽灵一样,做完三餐就走,吃完了又悄悄回来收拾洗碗。
有时候池望都觉得像是进了鬼宅一样,只见其声,不见其人,这不是鬼宅是什么?
吃了早饭,池望去学校上课。
南方的学校没有暖气,教室里会开暖风空调,倒效果不是很明显,该冷的时候还是会冷。
而且再过十天就元旦了,节日放假的喜庆气氛逐渐弥散开来。
洛连云问池望:“元旦你回家吗?”
也是明知故问,因为池望这一年多所有节日都没回去过。
但洛连云还是想问。
果然池望说:“不了吧,不回家。”
洛连云问:“还要去打工?”
池望表情很自然地说:“嗯。”
舒廷玉问:“今年过年呢?今年过年也不回家吗?”
池望理直气壮地说:“不回家啊,过年工资x3倍。”
洛连云和舒廷玉对视一眼,又问:“那你怀孕这个情况,跟你家里人说了吗?”
池望诧异,“这事儿还需要说吗?生完就没了,还需要广而告之吗?”
洛连云&舒廷玉:“……”
其实之前就有些猜测,但都只是捕风捉影,没有什么证据,现在池望这个态度,让他们俩都有一种很清晰的感知,池望说不准,是没有家的。
但这点池望丝毫没有透露过,他生活作风简朴,甚至对自己有点抠门,从他一直打工这上面看,也隐约能看出些许问题。
他们讨论家里给生活费的时候,池望从来不参与这个话题。
这还有什么猜不到呢。
舒廷玉举手,对池望说:“过年来我家过年吧,好不好?”
池望冷酷地拒绝了,“不好。”
舒廷玉挠头,“那元旦来我家过?”
池望也婉拒了,“到时寒假放假我会经常过来打扫寝室,你们放心吧。”
洛连云和舒廷玉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对于池望,有些话想问是问不出来的,非得他愿意说。
但他那个性子,大概也不会说。
下午下了课,池望接到了乔玉珍的电话,不出意外又是要钱,他们之间其实也没别的话好说的了。
池望听萧复说了那些后,也没太大的感触,不过他有个疑问,乔玉珍从哪儿把他整来的。
其实他以前隐约就有点怀疑,他脑子好使,学什么都快,尤其是乐器,对音乐很敏感,这种勉强可以称作是天赋吧,按理说应当是遗传的,但是乔玉珍和池康年都是普通人,池澄资质也平平,学习成绩差得离奇。
不过池望也知道,基因这玩意儿很神奇,也不能一概而论,所以也只是有点怀疑,他那个正儿八经的脑子,怎么可能想到不是亲生的这方面。
池望心里有疑问,就直接问乔玉珍了,“妈,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乔玉珍:“什么?你问。”
池望说:“有人说我不是你亲生的,我觉得可信度还蛮高的,所以我想问问你,你从哪儿抱的我?”
乔玉珍震惊了,语无伦次地说:“你说什么啊,谁说的啊?”
池望说:“这你别关心,你就说是不是吧,你不承认也没事,现在做亲子鉴定很方便的,我就好奇,挺好奇的。”
乔玉珍否认:“怎么可能不是,我多疼你,要不是亲生的我能养你?”
池望笑了,不跟她掰扯,故意吓她,“妈你不会是拐卖的吧,现在拐卖买家和卖家都同罪,要判刑的,你跟我说实话吧,不然我报个警,就什么都清楚了。”
乔玉珍气恼,“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都说亲生的,还能是假的吗?你长得这么俊,还能是别人的种?你爸你又不是不知道,长得跟你一摸一样啊!”
池望:“……”
池望觉得乔玉珍的滤镜铁定跟城墙那么厚,池康年长得是还行,但他们俩也是真的不太像。
池望说:“这种谎话很容易戳穿的,如果亲子鉴定出来我们没亲缘关系的话,你就是拐卖,可能会坐牢。”
乔玉珍被他气得够呛,很生硬地转移话题,“好了不说这个了,给我转钱吧,你弟弟最近要打针,一针两千。”
池望问:“打什么针啊?”
乔玉珍理直气壮地说:“打生长激素,你弟也是把东西省给你吃了,不然哪能不长个子。”
池望瞳孔地震:“?不是,我都两年没回家了,这锅也能扣我头上?”
乔玉珍说:“那不然呢,你个子那么高,你弟个子那么矮。”
池望:“……有没有可能我运动呢?我跑步打篮球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摊着。算了不说这些,你不跟我说实话,钱我考虑以后不打了。说实话也没有法律条文要求子女一定要还父母养育花费的钱吧。”
乔玉珍生气,“我跟你说了实话,你不信。你就是不想打钱,你不还钱就还是我儿子,我一辈子缠着你,你弟弟你也得养。”
池望:“我不养,你也拿我没办法,你去告我法院也只支持一个月最低给两百块赡养费,我做个坏蛋我甚至可以赖账不给。而且我都跑外边儿来了,你怎么缠我?你认识路吗?你会坐高铁会坐飞机吗?”
乔玉珍气得倒仰,“你在外边学坏了,以前你不这样的,现在对我一点都不尊重。”
池望:“那你记错了,以前我也不尊重你,你选择性忘记了而已。”
乔玉珍:“……”
乔玉珍怒吼道:“我不管,你快给我打钱!耽误你弟打针你要负责养他一辈子!”
池望挂了电话,啪的一下,很快啊。
他知道乔玉珍肯定很生气,但他也挺无语的,什么锅都给他背,他也不是卖锅的啊。
池望再无语也只无语一下,他知道乔玉珍什么性格,没必要跟她计较。
指望一个僵尸打开了脑子都要摇头的人说出什么正常的话,那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升起。
不过乔玉珍的态度是不太对劲,他太了解乔玉珍,她否认的时候明显语气有几分慌乱。
池望陷入沉思,乔玉珍很抠门小气,大抵不会去买孩子,要是他是买来的,金额绝对不少,毕竟是男孩,长得又好。池望小时候听人聊过买孩子的事儿,有人推着个自行车在集市那里卖女孩,要价一万多,那男孩应当会更贵一些。
乔玉珍不可能出这个钱,不是买的,那大概率就是偷的。
池望瞅了一眼手机不断跳出来的信息,麻溜地把乔玉珍的号码放进了黑名单。
其实他也没花池家多少钱,上学靠的是九年义务教育,书杂费就几百块一年,这钱的确是池家出的,但升初高中,他就基本没花家里的钱。
能欠那么多,还是他五六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那时候池澄还没出生,乔玉珍和池康年也舍得给他花钱,花了多少不知道,反正只知道那时候家里为了给他治这个病欠债了。
因为这个,池望捏捏鼻子也就认了,心里寻思着反正也没以后了,一次性买断也干脆些。
算了,不想了。
在看手机,萧复的消息跳了出来,给他拍了好几个视频,池望点进去一看,不是萧复在游艇上香槟美女的视频,就是他参加酒会举着酒杯给他看周围场景的视频。
池望点进去他的朋友圈,反倒干干净净,一条朋友圈都没有。
池望觉得萧复这个人挺复杂的,但意外的不讨厌。
池望回复了几句就收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