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星星哥哥!”圆圆迅速跑过去站在队伍里,乖乖等待。
周围这一片空地只剩下了两人,洛行予环抱着胳膊斜倚在墙边,决定给郁知年一个机会,觑了他一眼道:“以后还管我吗?”
郁知年低头不回应。
很好,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错误,洛行予气得想甩脸走人。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转过身气势汹汹离开,走了一段路又道:“别跟着我了!”
郁知年还是不说话。
圆圆拿着装有淀粉肠的袋子递给洛行予,小声埋怨道:“哥哥你好能吃啊。”
洛行予气呼呼一把将淀粉肠夺过来,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他才不会说原本这根淀粉肠是准备给年年的,现在他把淀粉肠扔了都不会给他!
嘶,好烫,忘了淀粉肠是炸好的了,洛行予面部扭曲,含泪咽下去了。
剩下的签子被抛出,从空中划落丢进垃圾桶里,啦哒一声,签子与垃圾桶相撞,郁知年的心脏被狠狠一击。
后预被轻轻捏住,掌心炙热滚烫,洛行予被整个人被揽着往回走,因为体型原因,他一时无法挣脱,只能叫嚷:“年年,你要做什么!”
不断后退,他的后背紧紧贴住树干,郁知年单手撑在洛行予的脸旁,将他禁锢在怀里,动不了分毫。
两个人静静注视彼此,许久未言,洛行予的胳膊被粗糙的树皮磨蹭,他不舒服道:“你快放开我。”
然而下一秒,他呆愣在原地,即将脱口而出话也忘了说,有温热的水滴砸在他的颈窝处,随后滑落,痒痒的。
明明是艳阳高照,哪里来的雨呢?
是年年!
洛行予抬头,光线被遮挡,他眯了眯眼看不清郁知年的表情,只能凭感觉判断,年年在哭泣。
其实如果不是那滴泪水,洛行予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因为实在太安静了,连轻微的抽噎声都没有。
他突然有些慌乱,下意识伸出手想擦掉年年的眼角处的水渍。
啊啊啊,他怎么把年年气哭了?
郁知年眼眶微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他哽咽道:“你说过……你归我管的。”
怎么我管你了,你又不愿意了?
他不明白。
“我……”洛行予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他的确这么承诺过,初衷还是为了哄年年开心。
洛行予别扭道:“那你也不能那么霸道,连我的社交都要管。”我会觉得不自在。
郁知年拉长尾音,语气充满了委屈之意:“我没有,你误会我了,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不喜欢,我怎么会勉强你呢?”
洛行予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甚至主动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忽略了年年,毕竟年年从小就不喜欢外露情绪,如今却这么一幅可怜的小模样,肯定是委屈坏了。
他别过脸磕磕绊绊说:“哦……反正你以后注意点,这次就算了吧。”
冷战就这样结束了,气氛一时凝固充满了尴尬,洛行予心存愧疚,吩咐道:“圆圆,再去买一根淀粉肠。”
重新买一根送给年年,当做补偿吧。
“不行,哥哥你不能再吃了!这对我不公平!”圆圆抗议,她不想再白白跑腿了。
“我去买。”郁知年留下这三个字,长腿一跨,排队去了。
圆圆眨着大眼睛,不解道:“哥哥!他都有钱买淀粉肠了,为什么不先还你呢?”
洛行予:呃……
结果就是洛行予和圆圆一手持一根淀粉肠,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吃不下完全吃不下了。
“哥哥,你是不是骗我的,他看起来好有钱,不像欠你钱的样子。”
圆圆掰着手指算,“一二三四……七八,哥哥一次只舍得给我买一根,但他一下就买了八根,哥哥好小气唔唔。”
洛行予眼疾手快捂住圆圆的嘴,小声道:“别说了,下次给你买两根。”
我的脸本来就不多,省着点丢。
“年年再见。”洛行予看见熟悉的车牌号,拉着圆圆匆匆撤离。
车门砰一声关住,一大一小靠在后座上。
“是谁又偷吃了?”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吓得两人抱紧自己的小书包,对视一眼,默契达成星星圆圆互不揭发协议。
顾钰看两人的表情,心中顿时明了,弹了弹洛行予的额头道:“少带着圆圆偷吃,你俩小心闹肚子,到时候别找我哭鼻子。”
圆圆吐了吐舌头,亲亲热热搂着顾钰说俏皮话,话题很快被转移。
夜晚洛行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是郁知年流泪的那一幕,睡不着索性将抽屉里的本子拿出来,开始写日记。
本子有些许破旧,已然用了许久,他寻了一页空白处,拿出笔细细描摹。
很快,清隽的少年跃然纸上,白日里的情景重现,洛行予看了看成品,满意的回到床上,铺开被子盖在身上,闭眼进入梦境。
月光倾泻,照亮了纸上所绘之人,少年眉梢舒展,嘴角噙着笑意,柔和的目光温柔望向远方。
随着时光的推移,本子空白的纸张渐渐减少,小学的最后一天,洛行予把日记本彻底合上,尘封在抽屉里。
小升初,洛行予和郁知年一起参加县教育局组织的测试,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实验中学,不过这次他们没有被分到同一个班级。
门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色灰暗,配着枯躁乏味的教材知识,叫人昏昏欲睡。
这节是数学课,已经过了大半,教室后排的同学倒了不少,摊开课本挡在脸前,蒙起头就睡。
数学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讲解习题思路,火箭班的学生都是经过选拔进来的,聪明优秀,只要不太过分,都随他们而去。
平静的局面被推门声打破,一个少年站在门框处,许是急忙赶过来的,额间碎发凌乱,衣袖亦湿了一角,他喘着气道:“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
少年肤色白暂,眼睛圆润而明亮,高挺鼻梁下的饱满的唇角微微上扬,浑身散发着乖巧的气息。
后排的同学被动静吵醒,小声凑在一起议论。
“洛行予是迟到了吗?他这是第一次吧。”
“我猜老张肯定不会罚他,得意门生淋雨赶来,他心疼都来不及。”
“肯定的,洛行予往那里一站,老张都喜笑颜开。”
果不其然,数学老师连迟到原因都不问,催着让洛行予快点进教室,顺便他办公室里还有几袋生姜粉,可以下课拿去泡水喝。
“注意驱寒,别感冒了。”
洛行予道谢后来到座位坐下,他半撑着身体,揉了揉眉心,预报说晚间会有暴雨,他走得太急又忘带伞了,真倒霉啊。
下课后,班主任进来宣布最新消息,学校组织了黑板报比赛,每个班级都需要参加,由学生会评比,获得前三名的班级会给予现金奖励。
“如果我们班赢得了名次,这笔奖金将作为班费,由你们自己支配。”班主任道。
此话一出,班级顿时热闹起来。
“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那个新上映的电影据说很精彩。”
“不如吃烧烤,一起撸串不开心吗?”
“要不订一个大蛋糕,大家一起分着吃?”
眼见话题越来越偏,班主任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好了,黑板报还没画呢,就想好怎么花了?准备画黑板报的同学去文艺委员那里报名。”
底下的同学均是笑嘻嘻,“老师,有洛行予在,我们肯定是第一。”
“就是,而且洛行予和学生会里的郁知年关系那么好,我们肯定稳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洛行予接下了绘画黑板报的任务,力争第一。
雨势越来越大,砸在地面上溅出一朵朵水花,洛行予用他的速度简单估算了时间,等他跑到校门口肯定会变成一只落汤鸡。
上初中之后,顾钰就不亲自过来接他了,且实验中学不允许家长随意进校,也就是说没有人给他送伞。
还是再等等吧,等雨小一些我就走。
洛行予在讲台上找出彩色粉笔,教室后方的黑板已经被值日生擦干净了,他把自己的板凳搬,踩在上面,用粉笔勾勒出轮廊。
慢慢的学校趋于寂静,一间间教室的灯被关灭,天色更加昏暗。
洛行予沉浸于绘画中,忘了时间的流逝,直到手中的粉笔用尽,才后知后觉管家叔叔找不到他人该着急了。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教室门再次被推开,洛行予最先看清了来人手中所持的雨伞。
“年年,你还在没走吗?”
去年郁知年加入了学生会,经常帮学校策划活动流程,有时会离开的很晚,他们许久没有一起回家了。
“看到你家的车停在校门口,想着你说不定又忘记带伞了,就过来看看。”
“走吧,我送你。”郁知年道。
洛行予雀跃地跟在后面,走到楼下,郁知年撑开伞面,将洛行予紧紧搂在怀里,不让他沾到一点雨水。
洛行予成功进到车里,身上清清爽爽,附近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只余下路灯还在照亮。
他左右看了看道:“年年,没有人接你吗?”
郁知年站在车门旁,雨水不断击打伞面,啪嗒啪嗒十分响亮。
“刘叔有事耽误了,还要等一会,你先回去吧。”
恰巧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惊雷轰隆隆响起,洛行予默默裹紧自己的衣服,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年年呆在外面那么久?
“年年,今晚去我家吧。”他热情开口。
司机叔叔也跟着道:“是啊,这种天气还是快点回家比较好,不安全。”
郁知年思询了一会,点头应下,收起雨伞弯腰钻进车内,接着关上车门。
背包里调成静音的手机不停闪烁,这部手机是郁竞买给他的,用于和家人联系。
郁知年侧开身体,摁下开机键,背景是一张星星壁纸,输入密码解锁,手机上方悬浮着时间:六点零五分。
他把屏幕亮度调暗,点进软件查看未读信息。
刘叔:小少爷现在可以去接你了吗?
郁知年打开对话框,输入文字:不用接我了,星星让我陪他,我去星星家住一晚。
刘叔:好的。
屏幕闪着微弱的光芒,上面还有几条信息。
时间五点五十分。
郁知年:刘叔可以来接我了,我在门口等你。
郁知年:刘叔,刚刚发现我学生会的事情还没处理好,晚点再来接我。
摁下关机键,屏幕熄灭。
洛行予的手放在他的腿上,指尖无意识的来回摩挲,酥酥痒痒的,郁知年伸出手想制止他的动作。
下一秒,一道惊呼声传来:“年年!你的手指好冰!”
他的手瞬间被洛行予张开的手掌握住,暖流涌入身体,手指渐渐回温。
洛行予开始碎碎念:“年年,这几天降温,你要多穿点衣服才行,不能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相信自己,你就算披个麻袋都帅。”
郁知年:……
洛行予掀开外套,把郁知年的手贴在自己的小肚子上,“你看我就很暖和,允许你的手暂时放在这里~”
洛行予的体温偏热,冬天的时候就像一个小火炉,如同他的性格,能给予他人温暖。
车子缓缓停下,两人并排走入屋内。
顾钰靠在沙发上,拿磨牙棒逗墨宝玩,听见门铃声,抬头望向门口,发现自己儿子后面还跟着年年,她见怪不怪道:“星星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洛行予无奈,先把背上的书包放下:“妈,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
顾钰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你小学的时候闯了多少祸,请了多少次家长,要我给你算一算吗?”
洛行予不好意思,连忙道:“妈别说了,年年还在呢,而且我上学期还得了三好学生的奖状,您没看见吗?”
小学太过放飞自我,一旦犯错了他就把年年带回来,这样顾钰就不会在年年面前罚他,他借此躲过了不少。
久而久之,顾钰也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后来就是年年陪着他一起挨骂,这些年顾钰对他的称呼已经从宝贝星星变成了直呼其名。
洛行予扯了扯郁知年的袖子,示意他开口说话,转移火力。
“顾姨,星星在学校一直表现优异,老师都很喜欢他,您放心。”
洛行予在一旁狂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圆润的眼睛望向顾钰,仿佛在说:你听到了吗?
顾钰怀疑这句话的准确性,真的假的?不怪她不相信,实在是小学的那段时光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其实洛行予上初中后就不再淘气了,努力成为一个好学生,原因是六六收到了上级的警告,也就是说他俩划水摸鱼被逮到了!
一人一统忐忑不安了许久,六六连夜写检讨发送给上级,积极承认错误,承诺以后一定勤勤恳恳、脚踏实地。
虽然后来六六没再收到上级的指示,但一人一统不敢再偷懒了。
吃完饭后,洛行予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平日里这个时间本该洗漱,现在作业却还未完成。
他勾着郁知年的腿,磨磨蹭蹭合上笔盖,然后歪着头道:“年年,我好无聊啊~”
郁知年不为所动,“无聊就写作业。”
“可是我不想写~”
“你不想当三好学生了?”
洛行予被噎住了,他气呼呼留下一句:“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浴室传来水声和乒乒乓乓的瓶罐碰撞声,洛行予站在花洒下洗澡,边洗边用力跺脚,“坏年年!就知道怼我!”
擦干净身体上的水渍。
!?怎么没有衣服。
浴室被打开一条细小的门缝,洛行予只露出了眼睛和眉毛,绷着表情道:“年年帮我拿下睡衣。
像是不好意思,声音都低了许多,“还有……还有我的小裤裤。”
说完他就把门关上了,背过身体无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好尴尬!
刚进浴室的时候他就说感觉少了什么,都怪年年,把自己气的都忘记拿衣服了!
“开门。”言简意赅的两个字,郁知年站在浴室旁。
一只手试探着伸出来,因长时间被水雾蒸腾还透着粉,声音里带着几分涩意,“给我吧。”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门,洛行予扶着墙壁,羞愤欲绝,快速将小裤裤套在身上。
等等,好像又有些不对劲?
他弯腰低下头,定睛一看,白底黄边的四角裤,上面一只胖乎乎的小柯基,他明明记得这条四脚裤是压在最下面的,年年怎么找到的?
洛行予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和小柯基裤裤放在一起的还有小熊裤裤、小恐龙裤裤。
他靠在墙壁上,默默捂住脸,呜呜呜现在是真的没有脸了,他要连夜逃离这座城市。
洛行予缓了半天,秉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信念视死如归的走出去,耳朵弥漫着红色,根本不敢看向郁知年。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床垫微微向下凹陷,洗好澡的郁知年也躺了上来,洛行予闭着眼睛装睡,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星星,你睡了吗?”郁知年试探着问道。
过了一会,洛行予感觉郁知年的手在逐渐靠近自己的鼻子,心中大惊:年年想做什么?
啪嗒,卧室陷入漆黑之中,原来是为了关灯,吓死我了,洛行予心有余悸,刚想松下一口气。
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不要蒙头睡觉,会导致呼吸困难。”
等了半分钟,他又接着道:“别装了,你睫毛一直在颤,笨蛋。”
洛行予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张牙舞爪道:“要你管!我就喜欢这样睡!”
他翻过身,背对着郁知年睡觉,虚张声势道:“再管我,我就……”,一时没想起有什么可威胁的,“我就把你衣服扔了!扔远远的!”
“你别穿衣服了,冻死你算了!”
洛行予的卧室里有两个衣柜,一个衣柜装自己的衣服,一个衣柜装郁知年的衣服,郁知年的卧室同样如此。
这么多年过去,顾钰和季欢已经习惯性成双成对添置衣物了,方便两人随取随用。
郁知年没有吭声,洛行予估摸着他是被自己吓到了,心里害怕,老虎不发威,还真以为自己能称王了!
哼!洛行予心满意足进入睡梦中。
十分钟后,洛行予再次翻过身,向郁知年靠近。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郁知年把洛行予的睡衣推上去一部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贴在柔软的小腹上。
洛行予的腰很细,一丝赘肉也无,白天被宽大的衣服遮挡,瞧不到景象,眼下却是一清二楚,不仅能看还能摸。
不过郁知年怕洛行予着凉,很快把衣服拉下,将他搂在怀里,也闭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
洛行予顶着鸡窝头刷牙洗脸,他刚被定时的闹钟吵醒,整个人都散发着浓厚的怨气。
偏头看见郁知年已经收拾好了,神清气爽没有一丝倦意,起床气突然就冒出来了,“凭什么年年不困?”
他把自己的书包拎起,颐气指使道:“你帮我拿着。”
不知是不是水逆,一路上遇见的都是红灯,等到了学校,预备铃已经响起。
完蛋!第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可不是老张,会给喜欢的学生优待,要是迟到了,少不了罚站。
他匆匆忙忙向着教室跑去,赶在英语老师前一刻回到了座位,还好还好,有惊无险。
这节课是分析新做的试卷,英语老师指着黑板,大声道:“这些都是重要知识点,必须要会,聪明的孩子已经拿出笔记本记下来了。”
“让我看看是谁的手还没动?”
英语老师下来在教室转一圈,揪了几个打磕睡的学生,都没记知识点,气道:“不记是吧?下课组长把笔记本收上来,我挨个检查。”
洛行予手忙脚乱开始翻书本,祈祷里面能夹只笔,但寻遍了桌面连一只笔芯都没找到。
他跑得太急,忘拿书包了!
没办法,洛行予只能向前后座请求帮助。
看来他真的是水逆!
所幸后座的同学喜欢收集笔,洛行予成功借到一支,赶在下课前记完了笔记。
大课间,教室里声音嘈杂热闹。
有人捂着肚子唉哟叫道:“好疼啊,我今天不能剧烈运动了。”
“我也是,我脚扭伤了,还没好。”
“我也不行,我胃疼,动不了一点。”
连续三句类似的话术出现,班长忍无可忍道:“行了,不能再请假了,再请下去我们班人都不够了,一个个轮流来。”
洛行予刚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噎在嗓子里,他才编好请假理由。
班长着急的声音传来,催促大家快点走,广播体操要开始了!
洛行予跟着队伍来到操场上准备做操,熟悉而有韵律的音乐响起,众人跟着节奏做相应的动作。
他心不在焉,早已做过数次的动作却频繁出错,在整齐划一的队伍里异常醒目。
“哎哎哎,郁知年怎么朝这边走来了?”
“天哪,他是不是揪到了谁的小辫子过来扣分的?”
“这个月我们班都扣三分了,再扣下去老张该念叨个不停了。”
学生会的日常的任务就是维持学校的秩序,如果抓到有人不遵守纪律,一般就会记下对方的名字扣分,课间操也包括在里面。
郁知年身为学生会的一员,自然也有这个权利,且他向来不近人情,被他罚过的学生尤其的多,因此大部分的学生是不太喜欢他的。
众人的神色都变得更加认真了,生怕即将要遭殃的是自己,看到郁知年在前面停下脚步,后排的同学纷纷松了一口气。
又看到郁知年是站在洛行予身旁,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郁和年手里拿着记录表,随意打了个分值,淡淡道:“你书包忘拿走了。”
“哦。”洛行予还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我当然知道我忘拿书包了,都怪你不提醒我。”
很奇怪,他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但还是忍不住遣责郁知年,将责任推到他的身上,像是在无理取闹。
他抬头观察郁知年的反应,却只听他道:“是我的错。”
洛行予一边反思自己,一边又在心中赞同他的话:如果下车前年年就把书包给自己了,他肯定不会忘记,所以就是年年的错。
“我不应该抱着你一起睡懒觉,没有早点喊你起床,害你匆匆忙忙赶到教室,也没有主动在你下车前把书包还给你,都是我的错。”
???后面竖着耳朵偷听的同学傻掉了。
不是,分开每一个字他们都认识,怎么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什么叫“抱着你一起睡觉”?
知道洛行予和郁知年关系好,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同榻而眠了,扪心自问他们自己可做不到。
有关系好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想象抱着彼此睡觉的画面,随后打了个激灵放弃了,还是自己睡觉舒服。
洛行予没想到郁知年给他来了这么茶言茶语的一句,之前的愧疚消失殆尽,只剩下了恼羞成怒!
他怒气冲冲道:“你怎么说话的!”
郁知年垂下眼帘,温声道“对不起,惹你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洛行予:“你!我……”
郁知年抢先打断他的话:“我会把你的书包送回去的,你别生气了。”继而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离开。
在不明真相的同学看来就是郁知年似乎做错了什么事,他过来好生好气地和洛行予道歉,洛行予却不接受甚至咄咄逼人把他赶走了。
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众人没在意,继续做早操了,反正不扣分就好。
等洛行予回到教室后,他的书包已经放在桌洞里了,桌面上却没有丝毫被触碰的痕迹,与离开时一样。
但洛行予感受到了其它的不同之处,比如说上课时他总觉得后面有几道若有若无的眼神在打量自己,偶尔课间从走廊经过,亦有细微的讨论声。
然而等他回过头,这一切又仿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午,有人推开玻璃窗,喊洛行予的名字说自己有事相求,让他出来一下。
洛行予满脸疑惑的来到教室外,一头雾水,看着面前身强体壮的男生,仔细想了许久迟疑道:“你确定要找的是我?”
男生姿态谦卑,焦虑不安道:“是的是的,就是你,我想请你帮一下忙。”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你,再说了我能帮你什么忙啊?
经过男生的叙述下洛行予才明白,指着自己不敢置信,“你是因为翻墙被郁知年看到了,然后又被郁知年记下了名字,所以找我求情,让他放过你?”
你不觉得离谱吗?要求情也是找当事人求情啊,找我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