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被迫万人迷by星期十

作者:星期十  录入:10-15

小衣单薄宽松,露出来的一块肩头饱满粉润,乌发似流披在身后。
墨发冰肌,天生好颜色。
裴忌凝视片刻,手掌覆上小世子的额头,温度正常。
微凉的手下滑摸至颈侧,也没有发热。
不过这温度还是冰得小世子小声呜叫,正在睡梦中的他眉尖抖抖,跟气坏了似的,张唇龇牙、作出一副凶狠之态,竟还要咬人了。
好凶一只。
“怎么将屋子烧得这么热?”裴忌说,“已是初春,往后供暖切记适度。”
小世子的两位义兄,大哥温和包容,二哥便有些严苛、不会一味纵容,他们是明白的。
侍从低声解释:“前些日小世子在太学险些落湖,自那日开始,也许是被惊着了,总是喊冷。所以奴婢们才将屋子烧热,又时刻备着汤婆子。”
“嗯。”裴忌这会儿倒也没说什么。
现在已是初春,天气转暖,裴忌担心供暖过度,反而会让幼弟的身子变差。
他一直不是很赞同兄长与义父的做法。
太惯着幼弟,使幼弟性情愈发娇气,身体耐受能力很差。
冷一点、热一点都不行,又总是生病,似美丽又易碎的琉璃。
带着一层茧意的大掌,将雪白皮肉蹭出了点粉红。
隔着层层薄纱,侍从无法将其中情形看真切。
不过裴二公子没有凶小世子,他们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学官近日讲学如何?”
“尚、尚可……”
“小殿下功课如何?”
“这、这……”
拇指轻轻抵住脆弱的喉结,往上捻了捻,抬起尖细伶仃的下巴尖。
裴忌望着这张面向自己、红唇微分的小脸,眼神低垂:“我看,小殿下近日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功课上吧。”外头侍从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
拇指不轻不重揉了揉下巴尖,也不知梦着什么,少年竟主动打开唇瓣。
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香味,跟点了熏香似的,从裴忌进屋子开始,便一直如影如随地缠着他。
越是靠近、香味越是浓郁。
好端端一少年郎,身上跟裹了香囊一般,将屋子里里外外、被褥间,都闷出他身上的甜腻软香。
裴忌松开手、合上他的嘴巴,又取来被蹬到一旁的被子,为他盖上。
畏寒是真,爱踹被子也是真。
北凉王小世子,未及弱冠,金枝玉叶,名为“虞藻”。
虞藻昨夜看话本看得入迷,一不留神熬了个通宵。
不过他也不在意,学官来府邸授课,本就是走个过场。
他才不要听那些文绉绉的大道理。
虞藻隐约有点苏醒的征兆,但身子疲乏、困得很,若不是肚子饿得打鸣,他定要再睡一会儿。
四周安静得很,他试着喊了喊侍从的名字,无人回应。
睡得迷迷糊糊的他,缓缓坐起身,揉着眼睛看向前方逆光的颀长身影。
这道身影愈发靠近,长臂一伸将他捞入怀中。
手臂上方的细窄腰身,下凹成一个夸张弧度,柔软得好似一手可握。
胸前衣襟大大敞开,露出大片粉白皮肉,在乌发间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身下还有几本散开的书。
虞藻被搂了近半刻钟,才回了些神志。
一睁眼、仰起头,他正靠坐在裴忌怀里,而裴忌的另一只手,执着一本书。
虞藻眨了眨眼睛,粉扑扑的小脸好奇伸过,继而神色一呆。
这、这是他的功课
一片空白
“这就是你近日的功课。”
纸张翻页声簌簌,裴忌那张冷脸看不出情绪,竟是冒出几分叫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他的语气也是淡淡的,“等兄长回来,你要如何交代?”
虞藻瞌睡劲儿散光。
他的大哥、也就是裴雪重,在出兵剿匪前,特地叮嘱他要好好听学官讲学。至于功课,裴雪重回来会检查。
这段时间,也由裴忌代为督促,不能叫他荒废学业。
但虞藻一直在跟裴忌打马虎眼,加上裴忌最近公务繁忙,只有夜里才能回来。
他每次将功课藏在枕头底下,每晚抱着睡。
难怪裴忌回府后,翻遍上下都找不到他的功课。
他还以为是他找得不仔细,原来是被藏了起来。
虞藻忙不迭跪立在裴忌身上,热乎乎的身躯挨了上去,手臂搂住裴忌的脖子,仰着脸蛋、眨巴着眼睛道:“那你能不能不告诉大哥呀?”
说罢,还用软糯颊肉蹭着裴忌的脸蛋,像一块刚出锅的美味小点心,浑身都是香的。
裴忌任由虞藻蹭,享受完后,又淡淡丢下一句:“你在太学纵马受伤一事,宫内已将消息传给兄长,我瞒不住。学官也是宫廷之人,你以为功课这事,我瞒得住?”
虞藻缓缓睁大了眼睛。
脸蛋红红白白过了好几道,最后撒开手、别开脸蛋,像只小动物一样,咕噜一声滚进被窝里。
他气极了,“你若是提前向学官们打点,他们必然不会将我的功课上报。但是你、你没有”
“我讨厌你”
自打虞藻受伤居家养病,宫中派来学官为他单独授课。
每位学官需要记录学生的课业情况,包括讲学时的状态、功课的质量。
裴雪重看重虞藻的学业,每次将学官们的记录仔仔细细看个遍。
最后把他搂进怀里,大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叹一口气。
“又讨厌我了?”
这种话,裴忌从小到大都听腻了。
他将虞藻从暖烘烘的被窝里薅出来,被窝打开,溢出大片软腻馥雅的香。
裴忌闻着这股香,将暂时与他冷战的幼弟抱出床榻,大掌拖着幼弟的臀,朝一侧走去。
他要亲自为幼弟洗漱更衣。
虞藻很生气。
其实裴忌有能力帮他瞒下,但裴忌总是不瞒,比如功课这件事。
毕竟他儿时的功课,都是裴忌帮忙完成的。
这个世界是古代背景,系统担心虞藻中途加入、不习惯风土人情与时代背景。
所以他是胎穿。

第122章 想谋朝篡位的小世子(二)
虞藻是北凉王的唯一嫡子,他有两个兄长,都是北凉王收的义子。
大哥裴雪重温和端方,翩翩公子外表,却有雷霆手段;二哥裴忌沉默寡言、面容冷峻,总是不苟言笑,才华同样出众。
虞藻向来和大哥比较好。
他很怕裴忌那张冷脸。
但怕归怕,从小到大,裴忌没少帮他背锅。
一次,虞藻没有按时完成功课,担心被夫子责骂的他,蹲在门外小角落里、面对墙壁,撅着个小屁股无声掉眼泪。
裴忌路过撞见,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如厕。
虞藻哭得更大声了。
幼年的他跟一团小糯米似的,哭起来也招人疼爱。
裴忌登时慌了神,无措地把他的眼泪擦干,牵着他的手进入学堂,帮他交了功课。
那是裴忌的功课。
小小的虞藻哭得眼尾湿红,跟一只小兔子似的。
他困惑又迷茫、带着几分试探看向冷面的小男孩,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从那时开始,一旦要交功课,他便会黏糊糊地缠着二哥。
久而久之,裴忌自觉养成帮他写功课、又或是帮他顶锅的习惯。
但不代表虞藻不怕裴忌。
前段时日,他刚进太学,看到一匹毛发发亮的骏马,身边侍从与太监把他捧得高高的,说他父亲兄长善骑,他必然也是马上枭雄。
他被捧得飘飘然,急着给大家露一手。
非讲学时间,太学内不能纵马。
可虞藻可是北凉王小世子,没人能拦住他想做的事。
——却忘了他的马术并不好。往日里骑马,都得靠大哥与二哥帮忙。
太学内有一颗树,上方挂了色彩斑斓的彩带,风一吹,像浓稠的鲜血,也似张牙舞爪的恶灵。
马儿L见状受惊,昂首嘶吼、马蹄乱蹬,惊得众人面色大变
虞藻差点被掀进湖里。
也幸好他运气好,马儿L很快被安抚下来,他只得了点小磕碰。
虞藻实在无法忘记,那日裴忌的神色。
他出事那日,裴忌正在写信。
下人行色匆匆奔来,满头大汗、面色惊慌:“世子殿下在太学纵马,马儿L受惊,从马背上摔下……”
墨水在纸张晕开大片重色,裴忌绷紧面庞,当即拿起令牌进宫,连衣裳都来不及换。
“谁准你在太学纵马的?”裴忌冷面骇人,将虞藻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
确定只是皮外伤后,高悬紧绷的心脏,才跟活过来似的,能够再次正常跳动。
裴忌更想问的是,虞藻究竟哪来的胆子?
他身子病弱,不似凉州人那般强壮善骑,那点力气连缰绳都扯不动,竟敢在无专人照看的情况下直接上马
那些拍马屁的人,也没想到小世子会病弱到这种程度。
不是都说北凉人人善骑,哪怕是五岁小儿L,都是骑兵作战的好料子吗?
虞藻自觉那日丢人,再也不肯去太学,故而也没有见过太学的同窗。
倒是有不少人前来拜访,他都以家中大人不在,让侍卫一一送客,不要扰他清净。
虞藻进京已有数日,除了同两位兄长一起进京面圣那日,绝大部分时间,他都窝在宅子里,闭门不出。
想起那一日,他惊魂未定,裴忌凶他时的画面。
他背过身,生闷气。
也不告诉裴忌为什么,让裴忌自己猜。
裴忌当然猜不到。
他还寻思着今天幼弟转了性,竟乖乖地让他帮忙洗漱更衣,没有像往日那样大闹一通,又或是扇人耳光。
脾气变好了。他想。
虞藻在原地等了半天,没等到裴忌来哄他,心中更是窝火。
不过,裴忌也是少数不多的、确定会站在他这边阵营的人。
虞藻担心自己忘了剧情与背景,催0926再给他播报一次。
0926:【你的阵营是:[反派阵营]】
【这是一本古代官场升级流小说。主角燕清远是落魄贵族之子,他有满腔爱国抱负。得了忠臣赏识后,被送进太学。他一辈子忠心爱国,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而也正是在主角团的辅佐之下,大殷国欣欣向荣,迎来太平盛世。】
【当今朝堂,异姓王北凉王权势最盛,手下能将众多,还有一对有惊人领兵之才的义子。久而久之,北凉王野心越来越大,竟暗中拉帮结派,待羽翼丰满时起兵造反。】
【而你是反派北凉王的唯一子嗣,草包纨绔,肚子里没点儿L墨水,却坏事倒很机灵。】
虞藻面颊一热。
他好似被戳中痛处,支支吾吾、为自己辩解:“我、我也不想呀……”
他也想好好学习。
但那些语句太过拗口,他念都念不顺溜。
一节课听下来,只记得两个字。
“者”和“也”,哦,还有个“乎”。
这便算了,那毛笔字更是难写。
他很努力地写,可写出来的字跟毛毛虫似的,再加上大殷的字并不是繁体字,而是一种更复杂的古文。
他更学不会了。
虞藻写字写着写着,便会冒出简体字。
不过影响也不大。因为他看得懂,只是写不好而已。
0926:【不怪你,要怪就怪这个世界的字太难写。】
“就是就是”虞藻握紧拳头,很认真地掰手指,“而且我也不是全部不会写,一些比较简单的字,我还是会写的……”
又红着脸,心虚地为自己小小声辩解,“我肚子里还是有一点墨水的。”
0926自然赞同他的言语。
又继续往下道:【你自打入京以来,仗着父亲的功勋作威作福,入学后,将太学闹得鸡飞狗叫。你对谁都趾高气昂,把一众皇亲国戚与世家子弟当狗一样使唤,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骄纵跋扈的你把他们得罪了个精光,他们恨不得将你杀之而后快。】
【你的兄长们屡次劝你不要过分招摇,你偏不听,连带兄长一起记恨上了。因为你父亲于他们有恩,他们才对你百般容忍。你需要他们时,便喊他们兄长与哥哥,不需要时对他们动则打骂。】
【在不久后的将来,你的同窗们摇身一变,成为手握重权的权臣。而你们一家,也会因为造反罪,被当众绞杀,成为千古罪人。】
虞藻站在反派阵营,他主要有三个任务。
一:维持恶毒反派人设;
二:阻止结局的发生,改写他们反派一家的悲惨结局;
三:谋朝篡位,顺利登基。
难度很大,特别是第三个。
比上个世界更难,也更危险。
也幸好第三个任务并不是必要任务,前两个才是主线任务。
而且这个世界有一个好处,他拥有金手指。
在特定时刻,系统可以给玩家透露一部分未来剧情,帮助他更好地改写未来,又或是未雨绸缪。
【任务一:维持恶毒反派人设】
1:充分发挥你的人设,让你的同窗知道你是个娇蛮跋扈的纨绔;
2:欺负你的同窗;
3:将太学闹得鸡飞狗跳。
【当前恶毒指数:5/100】
别的虞藻可能不擅长,但做恶毒反派、做坏事,他可是高手。
裴忌为虞藻梳发,绸缎般顺滑的青丝流淌在指缝间,如温热的流水。
手指灵活地穿梭曲绕,不出须臾,一条细长辫垂落在虞藻的右肩。
北凉的服饰千姿百态、华丽繁复,每家每户娇养的公子哥小姐们都会这样编发,为的是图个好兆头。
如豌豆大小的琥珀、珊瑚珠、宝石、玉石、珍珠等物,互相点缀在一条细红绳间,再被编入细辫。
额间坠有一颗水滴形的和田红玉,在雪白皮肤间艳艳灼目,绮丽非凡。
“哥哥。”
姿容艳绝的小世子,忽的偏转过头,一双乌黑湿润的眼睛水灵灵地眨。
裴忌比谁都要清楚。
当小世子露出这样的表情,说明他又有坏主意了。
裴忌不言语,虞藻便抱住他的腰身,小脸黏糊糊地蹭着兄长的腹部。
待面庞粉扑扑,才期待地抬起眼睫:“哥哥,我纵马摔倒一事,虽然我有错,但错不全在我。”
裴忌伸手绕着那根五彩斑斓的、编入各式各样珠子的细长辫:“何出此言?”
虞藻立刻坐正身体,神色严肃、掰着手指跟他算:“我是不精马术,但我上马时,马儿L还好好的。那匹马是在望见那棵树时,才突然失控。”
裴忌:“树?”
“对,树。”
虞藻伸出双臂,在空中画了个大大的圈,像在拥抱什么。
他又正色道,“那棵树上绑了许多红绸,风一吹,大树上的红绸随风飘动,画面骇人。马儿L因此受惊,所以我才会跌倒。”
裴忌听懂了:“所以不怪你,怪这棵树?”
虞藻腼腆地弯了弯唇角,有一种被戳破小心思的难为情。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树毕竟是死物,怪它也无济于事。哥哥,要怪,就怪提出将红绸挂在树上的人。据我所知,此事由安远侯小侯爷发起,他在树头挂红绸、许愿,想图个好兆头。”
“有他便有其余人。他带起了这种风气,害马儿L失控,更是害我差点摔倒。”
饶是知晓虞藻心思鬼灵精怪的裴忌,在听到这种说法,也不免怔住了。
虞藻认真地盯住裴忌:“哥哥,你让他们跟我道歉吧。”
裴忌沉默片刻,道:“你在太学纵马,险些把他们的树撞上,却让他们反过来跟你道歉?”
哪有这样的道理。
虞藻皱了皱鼻尖,雪白一张脸脸蛋绷紧:“我不管”
他说着,一把把裴忌推开。
裴忌摸了他的辫子,却不帮他,怎么能这样呢?
虞藻越想越生气,竟直接往暖和的榻上一躺,被子掀至头顶,大有一副若是裴忌不帮忙、他便把自己闷坏的凶狠架势。
“我不管”他凶巴巴道,“我只知道,若是大哥在,他必然会为我出气”
“我要他们跟我道歉”
虞藻在床上打了半天的滚,裴忌一言不发,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他悄悄掀开一点儿L被子,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
床沿,裴忌面容冷峻深邃,似凉州雪峰上千年难化的冰雪,久久凝视他,自带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娇蛮跋扈的小世子想利用父亲权势为自己出气,可他忘了,在他眼前的人不是对他百依百顺的大哥,而是冷酷无情的二哥裴忌。
虞藻吓得打了个哆嗦,他偃旗息鼓,似被戳破胆的小河豚,闷闷不乐道:“算了……”
他有点恼,但敢怒不敢言,只把一双白足伸出被褥,塞进裴忌的掌心。
似是要借这个机会为自己出出气,好羞辱对方几分。
果然,恶毒指数涨了2点。
已经是【7/100】了。
裴忌垂眸看向手中的足。
因坠马事件,虞藻的脚崴了,小腿被蹭破了点皮,前段时间一直在休养,可脚踝处的淤青依然明显。
眉峰深深皱起。
御医不是说只是小伤吗?不消一段时日,淤青破皮处便会完好如初。
这些天,裴忌日日帮虞藻上药,但都是在夜里,虞藻熟睡时。
深夜,烛火昏暗,看不太真切。
他竟不知淤青重成这样。
指腹若有若无蹭过足背,带来过电般的战栗。
虞藻没忍住抬脚踹了裴忌一脚,裴忌任由他踹,反而抓着他的小心轻轻揉了揉。
宽大深肤的大掌间,静静躺着一只小巧雪白的足,是掌心中的一捧鲜牛乳。
裴忌问:“还疼?”
虞藻故意恶狠狠道。
自被子间冒出半张被闷得粉白湿润的眼,他敢怒不敢言般,半天只敢憋出一句,“疼死我算了”
自打进京,他这幼弟脾气怎么愈发任性了?
裴忌十分无奈,给虞藻上药时,脸还挨了一脚。
他面不改色,早就习惯了。
有时候虞藻要是不给他两巴掌两脚,他反而会纳闷,虞藻最近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才这般没精神?
有打人的力气,说明精力旺盛。
“二公子。”门外有侍从来报,“宫里的陈公公来了。”
陈公公,便是圣上身边的大太监。
陈公公奉陛下旨意,给小世子送来了许多新鲜玩意儿L,还有一些珍贵药品。
“小世子身体病弱,还是需要好好照看。”陈公公一脸慈爱,又打探着消息,“近日小世子身体恢复得如何?若是差不多了,也该去太学了。”
裴忌道:“就近日了。”
他思索片刻,又低声与陈公公说了什么。
虞藻在不远处偷听,但听得不真切。
他穿着一身冰蓝锦袍,白玉腰带勒得腰身纤细一把。
白净小手扶在朱红圆柱上,暖阳斜入庭院,衬得他冰肌玉骨、身段窈窕,宛若画卷。
看着不远处的裴忌,虞藻越想越生气。
摸了他的细辫子,也摸了他的脚,他只是让裴忌做点小事,裴忌都不肯做。
白给裴忌摸了
初春天气微凉,仍有雪来不及融化。
虞藻不知道从哪儿L抓来一把雪球,猛地往裴忌那边砸去——
“哎呦喂”陈公公身上一凉,被雪球砸了个正着。
虞藻没料到他不仅射艺差,准头也差。
雪球没砸中裴忌,反而砸中前来传话的陈公公。
不过他砸了就跑,似一只忽然从屋檐跳出的小猫崽儿L,凶狠地亮了下爪子,没等看清对方什么反应,又匆忙猫着爪子逃离现场。
只留下一地爪印。
与烂摊子,全让裴忌处理。
裴忌也已经习惯了,他熟练地掏出一枚金叶子:“幼弟顽劣。”
“哎呀、哎呀”
陈公公垫了垫金叶子的分量,眼睛都要冒出光了。敢情刚刚砸他身上的不是雪球,而是天上的馅饼儿L
他笑得合不拢嘴,乐呵呵的,“哪儿L呢、哪儿L呢。世子殿下还小,活泼好动是正常的。”
不过心下却微微大骇。
不少人说这裴忌冷面无情,小世子是被长兄与父亲惯的,现在看来,传闻也不是全然真实。
裴忌虽不苟言笑,但对这幼弟的溺爱溢于言表,方才他口中虽指责幼弟顽劣,可分明没有管教的意思,反而十分纵容。
那倨傲与平静的态度,仿佛不管他幼弟做什么,他都会兜着护着。
陈公公甩了甩拂尘,笑得狗腿:“裴二公子您放心,您方才所言,我必定会找准时机,在陛下面前提起。”
“绝不会让我们小世子平白无故受了委屈。”
“砰”的一声名贵瓷器在墙壁碎得四分五裂,有人拍桌而起,怒不可遏:“在太学纵马,谁惯的他”
“他自个儿L要在太学里纵马,摔着了疼着了,竟反过来怨我们,让我们和他道歉?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你又不是不知,北凉王如今风头正盛,正得圣心。他这世子是仗着有人撑腰呢”
一群世家子弟义愤填膺。
前不久,他们父亲皆与他们谈了话,大概意思是,北凉王小世子伤得很重,他们身为同窗,就给他道个歉吧。
“荒唐、太荒唐了”有人愤愤骂道,“这纨绔课不来上,心眼倒是很多。这还没见着面呢,等之后见着面,又要怎么折腾我们?”
丞相之子面色不佳:“我们倒是还好,最重要的是凌兄你。是你先开的这个头,往树上挂红绸、取好兆头,太学学生纷纷效仿,本是一段佳话,被这么一弄,你倒像成了害北凉世子坠马的罪魁祸首。”
四周唏嘘声起,看向凌北的目光十分同情。
他们毕竟不是“主犯”,就算道歉,随便意思一下就行。凌北不一样,他得实打实登门道歉,是要同北凉世子面对面的。
凌北没想过会有这样一遭无妄之灾。
他饮了盏茶:“你们要去道歉?”
“当然不去”
有人冷道,“这小世子当真跋扈,刚来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若真去了,他以后岂不是要骑到我们头上去?”

“说得好我们一个个的,可都要硬气一些。”
“这小世子骄纵惯了,可他别忘了,这里是京城,而不是他的北凉。”
有小侯爷凌北与丞相之子江独明领头,他们又怕什么?
太学虽是太学,但也是小小的官场,他们为同窗不假,然身份差距更是真。
凌北并未接话,而是慢悠悠地摇晃手中的斗彩瓷杯。
旋即,淡淡地嗤笑了一声。
这小世子倒是聪明,知道挑软柿子捏。
太学里可不止他们这一伙人,还有一众皇子,以及当朝储君。
他们最多只是懒得跟他计较,可太子明奕,心狠手辣、阴晴不定。
若他招惹了太子明奕,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自从那日被裴忌发现赖床,虞藻便多长了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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