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染很轻易就察觉到老师本来在他身上的目光移到了旁的地方。
尤染：“……”
他停住笔，问：“哥，怎么了？”
池木溪看着尤染的脸和字迹工整的笔记，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认真道：“阿染，下次我要再睡觉你就踢我。”
他刚刚做梦梦见了自己和尤染在一起，但是对方考了个很好的学校，但是他没有，最后他们被迫异地恋。
这怎么可能被允许，池木溪当即被吓醒，当看见尤染工整漂亮的字迹时更是脊背发凉。
他突然想起尤染学习其实一直很好来着。
池木溪握着尤染的手，认真道：“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尤染：“？”
这又是哪一出？你好好学习为什么要突然对着我说？
尤染稳住诧异的表情，冷静道：“……我知道了，哥。”
池木溪满意转过头。
尤染深呼一口气。
池木溪最近的做法真是让他越来越猜不透了。
尤染也并没想深挖对方心理的想法，他按照池木溪的要求，打算在池木溪睡觉的时候叫对方起来。
可意料之外的，后面池木溪再也没睡着过。
尤染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又很快移开目光。
放学后，池木溪在前面看着尤染收拾东西，自从之前那次说开过后，他每天都会安静等尤染收拾完东西再走，再也没催过。
尤染却宁愿回到之前不受关注的状态。他能看出现在池木溪对他的好，所以更加害怕谎言被戳穿的那刻。
池木溪是池家捧在手心的大少爷，现在因为在他别有用心的接近下骗到了才对他好，可万一后面知道现实，不说池木溪，池家都不会放过他。
而且还有舒鹤，又会怎么想自己。
尤染垂下眼掩盖住眼中的神色，等再次抬起，看着池木溪的脸，就只剩下温软的笑意：“哥，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该再继续犹豫不决下去。
修长有力的身躯自然自然地将尤染的书包接过，就这么背在自己身上，偏生池木溪本人浑然不觉这样有什么不好，甚至还随手将在桌上的杯子也拿走，顺口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语气熟稔自然，可太过亲密。
“对了，哥，这些天为了学习你也辛苦了，过两天要不然大家聚聚，好好放松玩下？”尤染跟在池木溪身后，他向前快步走了几步，越过了对方的身体，头微微朝对方倾斜，嘴角带着笑，语气自然欢快，像是突然想起一样。
池木溪猝然停住了，他问：“怎么突然这么想？”
“因为感觉最近都是哥在付出，陪我玩，陪我回家，我也想为哥做点什么，不然良心不安。”
尤染唇角的笑意不变，他语调不变，甚至还有些上扬，这番话说得坦坦荡荡，嬉笑的言语混着真真假假，很好冲淡了话语中本来的自责意味。
他这些天和池木溪的关系很明显亲近许多，不管对方出于什么原因，确实对他包容偏爱不少，但是除去少部分人，他在之前的圈子还是属于舔狗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尤家也不会被多重视。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他没有道理去争取利益最大化。
尤染笑得柔和，他平时在池木溪笑几乎都成了条件反射，嘴角的弧度、顺和的眼睛，每次都会显得美好与规矩。
可池木溪却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疏离，这也导致了池木溪一直觉得尤染对他其实并不真诚。
即便池木溪后面说服了自己，但这根刺却始终梗在心里。不疼，却终归让人觉得不舒服。
可这次却和以往都不一样，他好像突然窥见了少年眼中旁的情愫。
火热却带着些许恰到好处的祈求，就像是……撒娇。
这是之前从来不会出现在尤染身上的表情。
……这是要暗戳戳宣示主权？
想来也不奇怪，除了情侣间做的那些少儿不宜的事外，他这些天可是完完全全按照网上情侣们相处的小细节来做的，尤染但凡用点心，就根本不难想这些天他为什么这样。
池木溪愣了片刻，电光火石间觉得自己完全懂了。很快桃花眼便不甚在意从尤染脸上移走，他肩上还背着尤染的书包，语气有些急：“随你。”
他心跳的厉害，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表现的太过兴奋。
“刚好过几天就是舒鹤的生日，趁那时大家都见见面。”池木溪随口闲谈道，余光却一直盯着尤染的反应。
他喉结动了动，说：“那天人会很多，我爸妈也会去。”
“他们挺喜欢你的，你不用特地做什么，不过我妈喜欢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我想你要是想取得她的好感可以去找找。”
“当然我也没让你必须找，这只是个建议而已。”
尤染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原本就好看的脸全然地显示出喜色，他很少有情绪波动这般大的时候，故而笑起来格外招人。
池木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耳尖有些泛红，他意味不明道：“先别高兴太早。多大能力就要承担多大责任。”
尤染的好心情丝毫没被影响，他点了点头，语气轻松愉悦：“我知道了，池哥。”
那天人会很多，他的目的很轻易便能达到，而且还是舒鹤的生日。既然他和舒鹤注定不可能，去参加对方的成人礼也是极好的。
想到舒鹤，尤染的笑越发情真意切了。
第20章
生日会的那件事一直萦绕在尤染心中，导致下午上课时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频频望向舒鹤。
对方却并没有注意到他。
说起来也正常，舒鹤的学习一直很好，上课也不会开小差。
尤染也不是一开始就学得好，当初是为了追上舒鹤的脚步，毕凝他和对方之间除了池木溪外就没别的可聊，他想着共同朝着一个目标奋斗或许能好些，他知道舒鹤只是单纯的想得第一。
后面尤染为了引起舒鹤的注意努力学习，最后成功挤掉了舒鹤的第一。自那后，尤染才感觉舒鹤才慢慢真正和他亲近了起来。
可他们的话题还是围绕着池木溪。
直至现在，若不是池木溪对他越发好，上次舒鹤也不会主动找他们。
尤染收回了视线，他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这回将目光放在了手中的练习题上。
如果是舒鹤的话，肯定不会因为这些小情绪而影响到了正事。
虽然舒鹤从未给过他回应，但尤染的确因为喜欢舒鹤这件事而学到了很多。
下午大课间休息时，尤染拿着手中的练习题，有些踌躇，最终还是拿起题打算走向舒鹤的位置。
这么多天都没怎么说过话，就这么去对方的生日会实在感觉有些不适合。
尤染深呼一口气，刚站起身，手腕就被握住了，他垂眸看去。
池木溪那张艳丽的脸还有些睡意，他下课一般都在补觉。可即便如此，握着他的手力道却很重。
池木溪撩起眼皮，瞳孔猝然变深，语气有些凛冽：“你去哪里？”
尤染一愣，以为对方发现了什么，弯了弯眼，语气温和的解释道：“我去问个题，池哥先休息会吧。”
池木溪一听见‘问问题’三个字时手已经松了下来，他知道尤染学习挺好的，也好学，这几天能按时完成作业，上课不睡觉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再多些关于学习的东西他是完全没任何欲望。
“早点回来。”
池木溪彻底放开了尤染的手，继续趴在桌上补觉，睡眼惺忪地留给了尤染这句话。
尤染：“……”
他拿着题，自然地走到了舒鹤那边，说是自然，却还是有些紧张，握着册子的手很紧。
这几天被池木溪缠得紧，确实很少跟舒鹤说过话。
对方坐得很端正，仍是那副清雅端正的模样，甚至稍微显得有些冷漠，此刻正认真验算着什么。——在学校中，舒鹤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
离开学校后，对方会唱歌，会玩架子鼓，有很多才艺，能和所有人玩的很好，很受人喜爱。
耀眼的触不可及。
尤染只是草草瞥了眼，而后看向自己的稿纸，装作很着急的模样，问：“舒鹤，你算完了能不能看看这道题，我算了好几遍答案都是错的。”
尽管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真正到了时候还是感觉自己的演技真差。
语气会不会太急了，对方做题时是不是不应该等等再问？
还好舒鹤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只是停下笔，自然问：“哪道题，我看看。”
尤染心中暗松了口气。
他特地找了个很偏的题，确保舒鹤做不出，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去找老师，路上讨论的时候也能联络下感情。
眼看着舒鹤半天都没做出来，尤染说着自己的解题思路：“我本来第一反应是画图来着，但是带入数值又不对，图画的有问题，也没什么可以用的变形公式，……感觉这题出得有些怪。”
舒鹤轻声应道：“嗯，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又算了会但还没写出来，舒鹤不是那种死犟一个题的类型，很快意识到自己做不出后便抬起头，建议：“要不一起问下老师吧。”
尤染点了点头：“好。”
他们拿起书，一起朝着老师办公室走去，两人在路上略微交换了自己的解题思路，而后相顾无言。
空气中陷入了寂静。
正当尤染想着找个什么理由缓解下这氛围，却是舒鹤先开口了。
对方声音很轻，带着些意味不明的调笑：“我还以为你最近和小溪在一起，完全忘了我呢，可真是让人伤心。”
虽然话是这样说，语气却没有半分要怪罪的意味。
尤染一愣，尽管知道对方只是场面话，他的心还是不自主跳了下，他很快笑了笑，掩盖住那瞬间的心乱，垂着眼，“怎么会忘了呢，只是最近在忙，你看，一有时间我就过来找你。”
舒鹤笑道：“也是，小溪有段时间就会特别缠人，占有欲很强，估计你这段时间也很难受吧。”
“他就是这个性格，过段时间就好了。”
尤染皱了皱眉，说不清哪里有问题。虽然舒鹤的话没问题，但他总觉得哪里还是有些怪异。
眼看尤染没说话，舒鹤的桃花眼深了深，旋即很快掠过这个话题，自我调侃道：“看我，又没忍住偷偷说小溪坏话，只是看你最近被缠得都没自己的时间，有点打抱不平。我和小溪认识这么长时间了，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不过话说回来，阿染，如果真遇到什么让自己感到烦恼的事，一定要跟我说出来。”
尤染心中的那种怪异卸下了，这才是正常的舒鹤，虽然会因为池木溪是自己的好朋友而对对方有很强的包容性，但是在看出别人的窘迫时也会直言不足。
很正直善良有原则的人。
尤染看着舒鹤的眼神亮晶晶的，他笑道：“谢谢舒鹤哥的关心，我明白了。”
舒鹤也弯了弯眼，漂亮的桃花眼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他自然邀请道：“再过两天就是我生日了，那天你会来的吧。”
尤染郑重其事点了点头：“我会的。”
在他面前简直问什么答什么，乖的不像样。
舒鹤不禁笑了笑，他说：“下午要不要一起吃顿饭？我们最近很久都没好好聊过了。”
“我真的以为阿染有了小溪就不要我了，你之前都叫我阿鹤的，不像现在，这么生疏。”
尤染心头一跳，险些以为对方看出了什么。
年下不叫哥，本就心思不纯。
被明晃晃的说到称呼问题，虽然对方是无心的，但尤染还是略微有些尴尬。与此同时，是种更深更隐蔽的快感。
尤染耳根有些发红，他说：“……阿鹤。”
舒鹤继续问：“阿染，下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尤染垂着眼，手中还抱着练习题，他语气轻轻道：“有的。”
舒鹤唇角勾起，目光不留痕迹在少年的脸上停了许久，“到办公室了，我们进去问问那个题。”
题本身是有难度的，需要用到大学高等代数的内容，不过尤染和舒鹤基础好，听懂并不算困难。
回教室的过程中他们还在讨论那道题，思维间的重合与碰撞让尤染心中感到越发轻松。
真好，他和舒鹤的关系并没有多大改变。
等回来后，尤染发现池木溪已经醒了，此刻正看着他，虽然表情看着没什么问题，但莫名的，尤染居然感到一阵心虚。
他稳住心神，回到座位后主动解释道：“刚刚和舒鹤一起去问题了。”
池木溪挑眉，‘哼’了声，旋即随意道：“你不用向我解释，我又不是你的谁。”
“……”
这是生气了吧？
尤染完全不明白池木溪为什么生气，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该怎么哄对方，半晌只是憋出了句：“我知道了，池哥。”
池木溪浑身气压越发低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可每次看见尤染和舒鹤在场景总会有种说不出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
其实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但看着尤染全然不知道的模样又堵得慌。
不过尤染是无辜的，对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池木溪心中说服了自己，忍不住出声道：“尤染，下午要一起吃饭吗？最近太久没吃肉了，我打算今天下午做个红烧排骨，一个人吃不完，一起吧。”
尤染犹豫片刻，然后慢腾腾摇了摇头：“不了，我明天要出去吃。”
池木溪表情猝然变得严肃，下意识道：“和谁？”
尤染刚想回答，下秒便被对方制止了。
“你也不用告诉我，其实这也无所谓，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谁和你吃饭，跟我完全没关系。但是外边的吃的没自己做的健康，你确定不过来？”
“是和舒鹤一起吧，算了，无所谓，你们想吃垃圾食品我也管不住，只是在朋友的角度给你们一个建议而已。”
池木溪语气平淡，一双丹凤眼全是满不在乎，左耳处的黑色耳钉越发亮。
池木溪又恢复到之前那种桀骜的模样。
笑话，他池木溪怎么会因为这小小的事情而感到不开心呢，吃顿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之前也跟别人吃过饭，尤染也没说什么，他也不能太小气。
半晌，池木溪问：“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尤染总算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他其实并不想让池木溪跟着他们一起，但明显对方又特别在意自己和舒鹤一起出去这件事。
想想也是，他们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思忖过后，尤染主动邀请道：“池哥要不要一起？”
池木溪冷哼一声，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毫不犹豫拒绝：“不用，你们两个去就行，我去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用在意我。”
‘重要的’三个字被下意识加重了声调。
尤染观察了片刻，感觉对方应该是真不生气了，何况这种事也没什么可以生气的，于是他放下心来，脸上挂着笑，习惯性夸奖道：“嗯嗯，我知道了，哥最善解人意了。”
池木溪咬了咬牙，脸色铁青。
呵，他才不会在意。
放学后，舒鹤正在他旁边等着他，语气很轻柔：“别急，慢慢来，我不着急。”
尤染这回收拾的很快，池木溪却罕见地慢了起来，尤染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先去舒鹤那。
反正今天下午已经解释过了，池木溪应该理解的。
尤染下意识忽略了池木溪下午表现出的不爽，收拾好后踌躇了不到半秒，便转头看向舒鹤，说：“我好了，走吧。”
顿了顿，他朝池木溪说：“池哥，那我们先走了。”
池木溪并没有回话，而是猝然起身，将书包往肩上一抗，转身离去。
“不是要走吗，我刚好也好了，顺路走一段。”
“……”
虽然不知道池木溪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池木溪的加入，尤染却没有了先前的紧张不适，浑身毛孔都似放松起来。
相比于任何两人的独处，他还是更喜欢三个人的世界。
路上大多是舒鹤和池木溪在相互打趣，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好，家族企业也联系的紧密，很多东西都有共同语言。
尤染则在一旁默默听着，时不时应声。
他很喜欢这种氛围，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让他随心做自己。
饭店是舒鹤订的，是个低调又带着些奢华的饭店，很符合舒鹤本人的气质。
尤染本来以为两人吃饭会很尴尬，不同于池木溪，他跟舒鹤双人接触的次数不算多，除了知道对方喜欢学习和架子鼓外，其他的细细想来居然寥寥无几。
尤染不由得有些挫败。
还好舒鹤是个很会活跃气氛的人，几乎不需要尤染说话，他就能自然而然地聊到尤染感兴趣的话题。
尤染之前听过一句话，如果你和一个人聊天感觉很舒适，那很有可能是对方的情商比你高并且在迁就你。
他不禁看向舒鹤，有些恍惚。
若非池木溪，他这辈子很难碰见像舒鹤这般优秀的人了。
对方自律、优秀、情商很高，性格又好，完美的简直像是和尤染不处于同个世界中一样。
尤染喝着果汁，垂着眼，静静听着舒鹤讲着那些有趣的事，眼神很亮，时不时点头应声。
尽管每次都会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喜爱与崇拜，可这么近距离和舒鹤说着话，而且还没有任何尴尬或者旁的情绪，尤染心中不由放松几分，他情不自禁赞扬道：“鹤哥，你懂得好多，真厉害。”
舒鹤罕见一愣，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挂着促狭的笑意，“小染，你真可爱，厉害的根本不是我，是你心中的我。”
“没想到，我在小染心中的形象居然那么高大。”舒鹤调笑，眼中满是戏谑的笑意，有着之前从未有过的灵动俏皮。
舒鹤鲜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尤染的眼不禁多看了几眼，又很快移开目光。
……对方长得是真好看啊，人也好。
尽管学校中喜欢池木溪的占大多数，但尤染还是更为喜欢舒鹤这样温和精致的长相，不同于池木溪的带有攻击性的艳丽，舒鹤则是精致中带着儒雅恬静。
很吸引人的外貌。
尤染垂下眼眸，喝了口果汁，除去耳根泛红，全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说：“鹤哥不知道吗，其实鹤哥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是很正面的。”
舒鹤弯了弯眼，打趣道：“比小溪还要正面吗？印象中你好像喜欢小溪要比喜欢我多得多。”
尤染抬起眼，没想到舒鹤居然会这般直白的问出这种话，印象中舒鹤并不是像池木溪那种会注意这种事情的人。
半晌，他用那种类似开玩笑的语气调笑道：“在我心中，谁都不如鹤哥。”
说话这句话他的脸简直红得不能看，不过还是佯装着镇定，故意看着舒鹤，企图让自己的话更有可信力度些。
舒鹤看着眼前还带着些青涩稚嫩的少年，对方的肌肤素来很白，此时透着些红，让本就好看的脸显得越发漂亮。
那种乖巧的、又带着些叛逆。
舒鹤轻声笑了下，“我相信小染。”
尤染垂下眸，心跳的厉害，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动。
饭快吃完时。尤染感觉前方有阵阴影袭来。
他抬起头，是个长相帅气的男孩，他不认识。
尤染露出疑惑的表情。
对方露出个和善的笑，语气却有些颤，好像很激动。
“你好，可以加个微信认识下吗？我身高180，体育生，相貌优越，无不良嗜好。”
尤染皱了皱眉，根据之前的经验，以这种介绍开头的，大部分都是约的，好人的纪律很少。
他正思考着用什么理由拒绝，就听见舒鹤露出了个歉意的笑，礼貌朝男孩道：“不好意思，他有对象了。”
男孩不死心的转过头，朝尤染道：“我知道你，经常谈恋爱那个。我记得你很久都没谈恋爱了，要真谈了我不会不知道，我不信你们是对象。”
……居然认识他，尤染虽然知道自己在外风评不好，但这还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
他是不在意这些事的，可前提是不要让舒鹤看见。
尤染有些恹恹地垂下眼，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见舒鹤朝他轻轻眨了下眼。
尤染心念一动，但很快明白了舒鹤说那话是想给自己解围，原本的生气无奈荡然无存，剩下了内心不能宣之于口的小心思。
他顺着对方的话说：“这是我男朋友，最近才谈的。”
明明有更多更模糊的话可以说，尤染偏偏用这种直白又带有暧昧意味的话拒绝。
许是不常这般直白的说过这种宣示主权的话，平常那些前男友不用尤染自己说，他们就巴不得昭告天下尤染是自己的男朋友，故而这还是第一次尤染遇到这种状况。
他的脸红的厉害，很怕被对方察觉出什么，说完这句话后完全不敢看向舒鹤，碍于那男孩正盯着他，尤染又重复了遍：“是真的，他是我男朋友。”
这句话尤染说得很慢，轻轻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他真的喜欢舒鹤很久了，如果真的有机会和舒鹤在一起，他想他肯定高兴的会告诉所有人。
就像现在这样。
也许是尤染的表情与状态都明显的证明了所言非虚，最后那个男孩不甘愿地离开了。
临走前还恶狠狠说了句“百年好合，锁死”。
尤染这回是完全不敢看向舒鹤了，他承认又更好的解决事情的办法，可他就是卑劣的顺着对方的善良，以旁的方式暗暗实现自己想要和对方在一起的梦想。
尤染不禁感到懊恼，他今天实在不理智。
万一被发现了就太得不偿失。
还没等他复盘方才的动作一台有哪里有问题，就听见舒鹤有些歉意的声音，“抱歉，我刚刚是不是有点太冒犯了，只是平常经常遇见这种事，当时就希望能有人帮我避免着尴尬的场景，所以方才才下意识会想帮忙，如果冒犯到了，真的很抱歉。”
尤染原本的担心荡然无存，他怎么忘了，舒鹤是很善良的人，他勾起唇角，一双杏眼满是真诚：“没事。”
“我之前也有过这种感觉，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舒鹤眼中仍带着笑，他轻声道：“不客气的，小染。”
他之前好像想错了，好像小染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喜欢池木溪。
要不然不会容忍甚至配合这种过分的冒犯。
他知道尤染的，有洁癖又纯净，若真有了喜欢的人，不会是现在这种随意的态度。
舒鹤眼中笑意加深，他随意问：“说起来，阿染有喜欢的人或者喜欢的类型吗？”
尤染看了眼舒鹤，斩荆截铁道：“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