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潮—— bySix7

作者:Six7  录入:10-27

“野种,听不见吗?今天老子进来的话弄死你信不信?!”
“妈逼的,你妈跑了老子供你吃供你穿,回来连个热水都喝不着,养你有什么用?!开门苗禾!”
“啪嗒”,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苗强顿住,回头看见站在二楼客厅的高挑少年,他喝醉酒的脸酡红,神色暴躁,裂开嘴大笑,露出满口黄牙指着花雅,“花雅,你没事儿跑我家来干什么?叔现在可没时间招待你啊,你随便坐。”
“苗叔,三秒,”花雅眯眼叼着烟,“三秒你不滚的话。”
他抬手,菜刀在他手心里转了转。
苗强笑容僵在脸上,随即紧拧眉头满眼阴戾,咬牙恶劣道,“你他妈还想当一次杀人犯?我就说花丽珍那老太婆能教出个什么——啊!”
花雅一菜刀砍在苗强脸侧的白墙上,拎着他的衣领抬起膝盖狠狠顶在腹部,又扯着男人油腻的头发往茶几上使劲砸了几下,苗强的鼻梁瞬间骨折,涌出血来。
少年面无表情抄起烟灰缸,留了力攮在苗强的后脑勺,起身时,嘴里的烟灰抖落,他拍了拍手心,像踢死狗一样把苗强踢向一边长腿跨过去,曲起指节扣房门,“可以出来了。”
门把往下,苗禾开了卧室门,满脸冷漠地看着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

第08章
“没受伤吧?”花丽珍披着外套刚走到巷口,就碰见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个少年,焦急地询问。
花雅看到外婆,意外地挑了挑眉,长臂一揽把苗禾带到面前,“没有。”
花丽珍布满老茧的手握住苗禾的手腕儿,轻声对少女说,“小苗,你这两天就在我们这儿住,等你爸爸离开家再回去,太吓人了简直。”
“谢,谢,花婆婆。”苗禾沙哑着嗓音,磕巴地说。
“谢啥呀谢,”花丽珍又把视线落在花雅身上,“刚你李婶儿使劲敲门,说你直冲冲地进了小苗的家,把我吓得,你把苗强打成什么样了?”
“就只是让他挨了些疼而已,”花雅说,“没大碍。”
苗禾在一旁附和地点点头。
花丽珍笑了笑,摸着苗禾毛茸的短发,“你小椰哥哥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苗禾竖了个拇指。
“那回家吧,”花丽珍低头想帮花雅提西瓜,看见他手上的一大堆水果愣了,“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啊,”花雅反应过来,说,“晚上水果打折,顺便多买了些。”
“这样哦,”花丽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台芒给苗禾,“小苗来吃一个。”
苗禾摆手拒绝,“我,不要,花婆婆。”
“不好意思呢。”花雅看了眼苗禾说。
苗禾抬头也看着他。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花丽珍塞进苗禾的手里,“反正你小椰哥哥买得多。”
说起苗禾,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挺不幸的。
父亲酗酒家暴,母亲在她三岁时离家出走自此杳无音讯,男人只不过将拳头转接到自己女儿身上而已。
先开始苗禾爷爷还在世时,可能还好一点儿,但前年爷爷也去世了,苗禾也失去了庇护港。
而花雅就是在前年苗强把苗禾拖在院子里暴打的时候,冲进去把苗禾救了出来,然后得到一个小跟班,一个把他喊成姐姐的妹妹。
苗禾口吃有一大半原因是家庭问题,从小在暴力和辱骂的环境下长大,自闭孤僻伴随而来,学校老师教育是局限,更重要的还需要家长的引导,可苗禾没有,养她的爷爷没多少文化。
花雅试图纠正过她的口吃,经年累月的时间太久,已经变化不过来了。
不过苗禾学习成绩倒挺好,字写得也漂亮,大概有一种上帝关上她一扇门却慈悲地给她开了一扇窗,小升初就考上了南中初中部,和花雅一个学校。
“明天陪你去家里把暑假作业带过来,”花雅在院里的石桌上切着西瓜说,“期末考得怎么样?”
苗禾比了个1。
“嚯,优秀,”花雅啧了声,“双第一么?”
“班级,第一,”苗禾说,“年级,第二。”
“也可以了,”花雅说,“你上次说得那几个女生还在欺负你没?”
苗禾顿了一会儿,大眼睛缓慢地眨了眨。
“嗯哼?”花雅瞟了她一眼。
“没有。”苗禾说。
“有就给我说,”花雅把红瓤的西瓜给她,“别瞒,听到没。”
“嗯。”苗禾乖乖地点头。
俗话说,家庭坎坷的孩子早成家,这几天苗禾起得比隔壁王大婶儿的鸡还早,然后将早饭做好就开始写作业,有时候花雅修车回来晚了,苗禾还会做晚饭。
花雅叹了口气说,可以不用做这些。
但少女秉着会叨扰人的不好意思感,没有听花雅的话。
这几天花雅也挺忙的,车行里的车多,偏偏江旋的赛摩还是他的任务,江彧回鞍城交待他留意江旋每天干什么他都没有时间去做,当然,他本来也就没想去干这件事儿。
江彧发的消息他只是象征性地扯谎回一下,有时候忙起来干脆就不回。
花雅戴着手套对江旋的赛摩进行最后的喷漆,让于佳阔打电话叫少爷下午来取车。
到今天,车行的车终于少了一点儿。
“今晚阳子和郝子要去电影院摆摊了,”于佳阔攀着花雅的肩笑嘻嘻地说,“准备好了没?”
“几点?”花雅用帕子擦着赛摩车身问。
“七点左右吧,”于佳阔掏出手机翻消息,“就是七点。”
“嗯。”花雅应了声。
正聊着,修车库房卷帘门照射进来的光被遮住,一道高挑的身影站在门前。
花雅侧头,看见穿着黑T的江旋,嘴里叼了根烟,浓黑的眉目逆光,将他本身桀骜的气质更加阴沉地体现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架的。
“取车。”江旋嗓音淡淡,眼皮一掀,视线定格在依旧被机油浸满工装的花雅身上。
“好的,”于佳阔起身,愣愣道,“我去给你打个发票。”
于佳阔走后,车库里面只剩花雅和江旋两个人。
一时无言,炽热的空气又被他俩浑身散发出来的制冷机给包围。
江旋迈开长腿走了过去,微微俯身观察他的心肝,漆喷好了,外观摩擦全部修复,还原的相差无几。
有点本事。
寸头少年抬眼,咬着烟的滤嘴开口,“不错。”
“谢谢认可。”花雅嗓音毫无起伏地回,这话一听就是经常对客户回答惯了的语述。
“有售后么?”江旋问。
“有,”花雅看着他,“但目前为止没有客户需要售后。”
直接将江旋想阴阳他的话给堵死了。
“这么自信?”江旋佯装讶异地挑眉。
“嗯呐。”花雅懒懒地说。
“这几天你怎么不来贝湾?”江旋话题拐弯一百八十度。
花雅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来贝湾?”
“我爸说你这些天会来,”江旋眯了眯眼,“怎么,我爸在你就来,他不在你就不来?”
花雅听出江旋话中的试探,反抛出问题,“有什么问题么?”
“那倒没有,”江旋从嘴里拿下烟,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带着轻微地嘲意,“就是感觉很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那是江先生的家,又不是我的家,”花雅决定把锅甩给江彧,“他喊我来我才来,他不喊我没有理由去。”
“冠冕堂皇。”江旋薄唇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是的。”花雅点点头,“你说得对。”
江旋一噎,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的感觉。
“票开好了,”于佳阔走过来打破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价钱什么的都在上面,包括零件明细那些,你看看。”
江旋眼睛盯着花雅,伸手接过发票,略微垂眸扫了眼,随手把发票揣进了兜里,“嗯。”
“有一个月的售后,”于佳阔说,“如果你感到车子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店里二次维修。”
“行,”江旋扫码付钱,长腿跨过车身,将头盔戴在脑袋上,犀利的黑眸望着花雅的脸,含着笑意的嗓音说,“我爸明天就回来了,哥。”
说完,赛摩的轰鸣如野兽低沉地嘶吼,江旋扣下头盔面罩扬长而去。
“哥?”于佳阔懵逼脸,“他为什么会叫你哥?”
花雅抿唇看着赛摩带起的灰,“听错了你。”
“我操?我绝对没听错!”于佳阔说,“他爸明天就回来了,然后叫了你声哥。”
“哦,”花雅淡淡地开口,“刚你拿发票,他问我怎么把他车给修好的,听完他很崇拜我,叫我哥。”
“我就说,”于佳阔大咧咧地笑,“我都很崇拜你好吗!我爸随时都说你聪明,修车技术跟车库那些师傅差不多了。”
“我也觉得,”花雅敷衍地回,“是直接去电影院汇合吗?”
于佳阔顿了半秒才理解花雅问的是什么,成功被带偏了思绪,“不是,先去红旗路口,阳子骑三轮接我俩。”
“好。”花雅说。
放暑假,电影院的人挤人,基本都是些学生。
电影院的位置处于桐县这个小县城的中心,街道名为商业北街,听起来跟大城市似的,其实就是一条集多家奶茶店和饭店的短街,电影院还是桐县的老电影院,七几年建立的,仅此一家。
这边摆摊的人多早就来占位置,像他们这种流动性的生意,骑个三轮车想走就走,城管来了把东西一收就可以溜跑,顾嘉阳他们把时间定在七点左右摆摊,位置早他妈被占的一滴都不剩了。
“我说早点来早点来,你偏要拖到七点,”党郝翻了个白眼,“这下好了,位置都没有了,去哪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顾嘉阳此时看着电影院拥挤的摆摊傻眼,“让我想想还有哪儿可以摆......”
花雅看这俩人还没开始就快要破裂的合作关系,叹了口气,“宾河,后马路,那边吃完饭散步的人也多。”
“对对对,后马路。”于佳阔反应过来说。
“那就去后马路,”顾嘉阳醍醐灌顶地打了个响指,“上车。”
四个少年被迫又上了大红色的三轮车,据说是顾嘉阳老妈每天拉海鲜货的三轮。
后马路散步的人是多,不过跟电影院的客流量比起来还是少了几倍,基本上都是些老年人,对炒酸奶这种不闻不问。
党郝边搬材料边叹气,“我真的很想骂你顾嘉阳。”
“你骂吧,又不是不准你骂,”顾嘉阳说,“我都想骂我自己。”
“你俩别这样啊,”于佳阔在他们这里面倒是显得很兴奋,“待会儿没人买就自己炒给自己吃,多爽。”
“自产自销,”花雅笑了笑,“可以。”

第09章
既然都这样了,他们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把工具和材料那些摆放下来,弄完后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简单地写了个广告牌挂在三轮车上后,炒酸奶摊正式营业。
路过的老大爷老大妈甚至都不带用好奇的目光看他们这边一眼的,这给了初次摆摊的少年们当头一棒,有种今天可能都没法开张的感觉。
花雅蹲在台阶上点燃了根烟抽,开口对无比挫败的顾嘉阳和党郝说,“要不去电影院那边拉点客?”
“海报都没有,”顾嘉阳闷闷地回,“总不能逮着一个人就说‘美女你想吃炒酸奶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诈骗犯。”
听到这儿花雅没止住地乐了。
“小椰你带吉他了没?”党郝转头问花雅,“我记得让阔儿给你说了。”
“带了。”花雅说。
“不是,你没看见三轮车上立在那儿的黑色吉他包吗?”于佳阔感到非常疑惑。
党郝一愣,顺着于佳阔手指的方向,拍了拍脑袋,“被顾嘉阳气晕了,没注意。”
顾嘉阳:“......”
“小椰弹会儿吉他唱歌吧,”党郝说,“看看能吸引过来人啵。”
“牛逼,”花雅啧了声说,“没拉到人别怪我。”
“不会怪你的,反正你唱歌好听我们就当是出来玩儿的,”顾嘉阳呲牙笑,“我先炒个酸奶吃,你们吃吗?”
“吃!”于佳阔忙不丁答应。
“得,真他妈成自产自销了,”党郝点开手机,“我在班群里发个消息叫他们过来捧场,不然太寒碜了。”
“我去,桐县也忒寒碜了吧?”侯翰铭从火锅店出门,“连个海底捞和星巴克都没有?”
“江爷爷真狠得下心把你送到这个地方来,我好奇江叔居然还会在这儿买房子。”
江旋耳边是侯翰铭聒噪地吐槽,他没有说话,老爷子是想送他出国,但来桐县是老爸的主意。
他也很惊讶老爸在这边还有房子,蓦然间,他想到了花雅。
到底是资助学生,还是其他什么关系——江旋冷笑了声。
“阿旋你都不带抗争一下吗,那件事儿又不全是你的错,”侯翰铭说,“让我在这边待几年我真受不了,我回去跟大院那些兄弟们讲他们肯定都非常震惊你信不信。”
“抗争无效,”江旋淡然说,“爷爷什么性格你不清楚?”
“也是......你下学期转到这边什么高中?是重点吗?”侯翰铭问。
南城中学。
听老爸说,花雅也在这个学校,好像是个市重点,但再是市重点,教学质量和含金量也比不上鞍城。
他之前在鞍城的附中,名副其实与大学985211挂钩的高中。
小县城不比大城市管得严,只要有好成绩再拖个关系拿点钱,什么学校都能进去,南城高中的校长还跟江家沾点儿非亲非故的联系。
“勉强算得上,”江旋思虑说,“回去还是怎么?”
“消会儿食吧,”侯翰铭按着胃,“哦哟你不知道下午我下轮船,把胆汁儿都要吐出来了,太他妈难受了。”
我知道。
江旋牙根又泛上一阵酸,脑子里闪过花雅那双淡薄的浅棕色眼眸和塞进他口腔里的青梅。
酸得离谱。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少年清冽丝磁的嗓音伴随着吉他声一同涌入江旋的耳,感觉莫名的有些熟悉。
“前面几个哥们儿摆摊呢,”侯翰铭扬起下颌说,“炒......酸奶,哎,有个女孩子在唱歌,唱得倒是好听怎么听起来像是男生的声音?
江旋抬眼,看见几个男生中抱着吉他坐在台阶上的花雅。
这么缺钱?又是老爸资助又是修车又是摆摊儿赚钱的。
长发少年脱掉机油工装服,一身宽松白T和短裤,短裤下面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在路灯下皮肤白得发光。
骨节分明匀称的指节勾勒吉他弦,长睫低垂的阴影打在高挺的鼻梁上,正唱着周杰伦的晴天。
唱歌的嗓子就没有说话那么清冷了,挺温柔,把他整个人都衬托的柔和下来。
江旋和侯翰铭站定看那边的几秒,于佳阔眼尖地瞥见他俩,几乎是跑着奔来,生害怕他俩跑了。
才在车行修完赛摩的大单,于佳阔当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撑在膝盖上咽了咽口水说,“兄弟,吃炒酸奶吗?”
江旋:“.......”
“我俩才吃完饭,”侯翰铭有点想吃,就是肚子实在撑得太饱了,“胃没有余地啊。”
“不占胃,还有水果,可以助消化,”于佳阔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介绍炒酸奶的功效,虽然是他现编的,“帮我们开个张吧。”
“你们还没有开张啊?”侯翰铭有点吃惊。
“地理位置不行,”于佳阔说,“电影院那边人多,但是没摊位了。”
“行吧,那我去炒一杯,”侯翰铭点点头,“阿旋你吃吗?”
“不想。”江旋淡淡地回。
于佳阔遗憾地挠头,“啊......”
“不,你想,”侯翰铭说,“走走走,去帮他们开个张。”
“来客了,”于佳阔拍拍手招呼顾嘉阳和党郝,“我真的服了你俩,能别吃了吗?”
顾嘉阳给自己炒了一杯过后,党郝没忍住,叫顾嘉阳又炒了一杯,两人炫得非常开心。
听到动静,花雅手抚在吉他弦上顿住音调,看见今晚开张的第一位客人是江旋时,他的第一反应,冤家路窄。
江旋旁边还站着高挑的少年,两人身高平齐,散发出来的气质也是有钱的主儿,不过比江旋张扬很多,一身潮版穿搭,耳钉颈链,修长的指节装饰指环戴满,潮的他风湿病都有点犯了。
“想要什么口味儿的?”顾嘉阳询问。
“芒果吧,”侯翰铭说,“阿旋你呢?”
江旋黑眸看向花雅,单手插兜,“有什么口味就做什么口味。”
“意思是全都要?”顾嘉阳兴奋地问。
“嗯。”江旋移开视线,应了声。
侯翰铭一愣,不是,刚刚谁说不想来着?
可顾嘉阳他们还没有高兴到三秒,对面正缓缓走过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
花雅收起吉他从台阶上跳下来,提醒顾嘉阳说,“城管来了。”
“我操!”党郝猛地抬头,果然看见那几个城管,着急忙慌地开始收东西。
“今天的运气真的是......”顾嘉阳边收边吐黑泥。
好在他们有点儿自知之明今天卖不了多少,三轮车上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往外搬,收起来也快当,不到一分钟就将材料那些全部收到了三轮车上。
顾嘉阳依旧坐在驾驶位,于佳阔和党郝依次跨上了三轮车的后箱。
“上车。”花雅头一扬,对江旋和侯翰铭说。
侯翰铭直接傻眼,还在状况之外。
“你们走吧,”江旋稳如老狗,“炒酸奶我们不要了。”
“不行!你钱都给了!”于佳阔焦急地说,“快点兄弟,等到了安全目的地我们就给你做!”
说着,于佳阔和党郝伸出手拉住江旋和侯翰铭的T恤袖子就往车上扯,做到了即使城管来了也不放弃任何一个顾客的想法。
“走走走阿旋,还挺有意思的。”侯翰铭大概是反应过来了,从没经历这种场面的少爷感到无比稀奇,迈上了三轮。
城管已经看到他们这辆显眼的红三轮,加快了步伐朝他们跑来。
“你先。”江旋看了眼旁边儿的花雅说。
花雅把吉他包递给于佳阔,长腿跨上来之后,转头对江旋伸出手。
江旋薄唇微抿,看着面前修长匀称的白皙指节,没有犹豫地握住借力上了三轮车。
“都上来了没?”顾嘉阳在前面大声说。
“快开!”党郝吼。
城管离他们只有五十米。
“坐稳了!”顾嘉阳回吼,“呜呼!”
三轮车唰地一下向前驶去,将城管甩在了尾后。
“这,超载,了吧,”三轮车的平稳性不强,侯翰铭的声音在抖动中磕巴地说,“我他妈,第一次坐,坐这种车。”
“第一次吗?”于佳阔问,“哥们你俩不是这儿的人吧?”
“不是,”侯翰铭瞄了瞄江旋硬朗的侧脸,“鞍城的。”
“鞍城?那离桐县有点远哦。”党郝说。
侯翰铭自来熟,跟他们闲聊的活跃与坐在一起的两个制冷机少年形成反差。
花雅没开口,江旋低头看手机。
偶尔遇到道路崎岖,三轮车抖动的弧度大,他俩都穿着短袖裸|露的胳膊皮肤不可避免地摩擦在一起。
花雅不动声色地往于佳阔那边坐了一点儿,但四个男生都挤在三轮车狭窄的空间,还有炒酸奶的材料,他挪也没挪多少,反倒是被风带起的长发不停地飘在江旋的手机屏幕上。
余光里,江旋用手刨了几次他的发丝。
花雅想重新解开头绳儿想再系一次,薅下来才发现头绳儿断了。
难怪头发散落的这么快。
头绳儿一解,他的头发全部飘到了江旋那边。
江旋鼻息间顿时涌入清香的洗发膏味道,连带着脸颊都被发丝挠得有些痒。
“又断了?”于佳阔侧头看了看花雅,从自己瘦削的腕骨上薅下来一根黑色头绳给他,“喏,随时给你准备的。”

花雅系好长发后,江旋闻到的那股清香也随之淡去。
“兄弟,你刚不是坐在台阶上弹吉他唱歌么,我把你认成女的了。”侯翰铭朝花雅打招呼说。
花雅轻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先开始也以为小椰是女生,还感慨这女孩儿挺高,”党郝说,“后面才反应来是男孩子。”
“小椰?”侯翰铭笑着看花雅的脸。
“他小名儿,”于佳阔说,“喊习惯了。”
“噢,”侯翰铭说出自己的名字,“侯翰铭,他江旋。”
“我知道你哥们儿叫江旋,”于佳阔笑着说,“他赛摩坏了在我们车行修车呢。”
罪魁祸首侯翰铭摸了摸鼻头,“还去你们车行修了啊?”
江旋黑眸睨了他一眼,侯翰铭佯装望天。
“可以停了吧?”顾嘉阳依旧大嗓门吼。
“那不然呢?”党郝说,“城管都他妈被我们甩了几截田了!”
顾嘉阳熄火,把三轮停靠在路边。
夜晚,南城中学标牌屹立在教学楼顶,散发出红色的光,占地偌大的校园并非漆黑一片,高三那栋教学楼通亮。
“操,你真会开阳子,”于佳阔乐了,“高三这会儿还没下晚自习呢,等走读生出来咱们还可以卖几杯。”
“嘿嘿,我专门的,就是有这个想法,”顾嘉阳下了车走到后边儿,对江旋和侯翰铭道歉,“不好意思哈哥们儿,为了躲城管只能这样做了。”
“没事儿,”侯翰铭不在意地摆摆手,“能理解。”
花雅点燃根烟走远了几步抽,手表抖动,他垂眸看见江彧弹出来的几条微信消息。
-江彧:你跟小旋在一起吗?
-江彧:我明天就回来了。
-江彧:还在车行忙?
花雅夹着烟打字。
-嗯,好的,没忙,明天几点?
-江彧:下午五点左右,做个晚饭吧,挺想你手艺的。
“下学期你来的这所高中看起来还不错。”
侯翰铭的声音不大,花雅闻言抬头看了他们那边一眼,江旋懒垮地站着,正面无表情望着对面的南中。
“嗯。”江旋淡淡地应了声。
-花雅:行。
他把打好的回答发送过去。
“哥们儿,你们炒酸奶好了。”顾嘉阳朝他俩吆喝。
侯翰铭只有一杯,江旋需要用袋子打包,估计是顾嘉阳觉得被城管追了还让顾客跟着他们一起逃亡,水果和酸奶的量给他俩给得十足,满满的一大杯。
“你们住哪儿的?”顾嘉阳问。
“贝湾,”江旋抬眼,“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看看你们家离南中远不远,毕竟带你们被城管追到这边怪不好意思的,”顾嘉阳说,“贝湾啊,贝湾的话就还好。”
“对面南中有个公交车站牌,我看看几点了.....”于佳阔低头看了眼时间,“九点,你坐那个119路公交车可以直达贝湾,二十分钟的路程,嫌慢的话也可以打车。”
推书 20234-10-27 :杀天子—— by有酒》:[穿越重生] 《杀天子》全集 作者:有酒【CP完结】长佩VIP2024-10-22完结67.18万字1.92万人阅读444.54万人气9.20万海星文案:第五次死亡前,吻了杀手的腰上痣古老的乜伽(miè jiā)晟国在没落之际遭到了工业国的冲击。一场名为“厄婴”的灾难将正在争斗的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