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车先生现在刚失忆,自己又是唯一能带给他安全感的人,如果让他知道,这个屋子里有两个失忆的人,车先生一定会担心的。
还是先等车先生的尾巴长好了再说吧。
车庭爱失忆后,枫林晚仿佛彻底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恨不得把车庭爱当婴儿照顾。
车庭爱莫名在他长到19岁这年体会到了从未经历过的母爱,还是从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的。
如今他已经歇了两周,枫林晚也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他整整两周。
车庭爱十分心虚。
真正失忆的是枫先生,他却要一个病人照顾自己,简直太不要脸了。
但每次他想做点什么,要么被枫先生抢先提前做了,要么根本做不好,到头来还要枫先生收拾烂摊子。
车庭爱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自己的无能。
“车先生,吃饭的时候把筷子含在嘴里发呆是很危险的。”
车庭爱听到枫林晚的声音,回过神,下意识道了歉,感觉嘴巴黏糊糊的,顿时微微一僵。
他刚才把筷子含在嘴里的同时,也把口水都蹭在了自己的嘴周上。
真是太糗了!
车庭爱老脸一红,赶紧在桌面找卫生纸。
枫林晚看到车庭爱手忙脚乱的样子,无奈地凑近些许,捧起车庭爱的脸,用手边的卫生纸帮他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满脸的慈爱:
“好好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想。”
车庭爱望着近在咫尺的枫林晚,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嗯?怎么了?”枫林晚笑着捏了捏车庭爱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子,“在卖萌?”
车庭爱:“……”
完了,他怎么看枫先生一副很享受照顾他的样子?枫先生该不会真的想当他妈吧?!
车庭爱深吸一口气,忽然一把包住了枫林晚的手:“晚晚,我想吃肉。”
“医生说你要清淡饮食……”
“不是那个肉。”
枫林晚对上车庭爱眼里的隐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红着脸,磕磕巴巴道:“那……那个也不行,医生说你不能剧烈运动。”
车庭爱眉头一皱,带点小孩子脾气:“医生还说我要六周才能好呢,整整六个星期一个半月不能吃肉,我要死了!”
枫林晚脸色微变:“车先生!”
车庭爱自知失言,忙说:“对不起,我在胡说八道,晚晚你别放在心上,我去洗碗!”
枫林晚望着车庭爱逃也般的背影,懊恼地抿了抿嘴唇。
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会不会有点大?是不是吓到车先生了?
这段时间车先生一直很乖,基本上不会跟他提什么要求,就是这么久来唯一一次,车先生也确实恢复了不少……
枫林晚下定决心,走到厨房里,轻轻从身后抱住了车庭爱的腰。
车庭爱微微一顿:“对不起枫先生,我刚才有点任性了,不是故意不想听你的话。”
枫林晚摇了摇头:“不是车先生的错,是我没有理解您的心情。”
他停顿了一下,凑近,咬了咬牙,在车庭爱耳畔轻声说:“如果您实在想要的话,小心一点应该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可以吗?”车庭爱嗖地回头,惊喜地抱住枫林晚说,“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枫林晚看到车庭爱因为这个事儿这么高兴,又有点害羞,又跟着有些高兴,不轻不重地把车庭爱的身子转了回去,补充道:“但也要等晚上再说,现在先洗碗!”
自从第一次过后,车庭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瞬间梦回第一次。
车庭爱一切准备就绪地坐在床边,颅内飞速运转。
等等,他现在失忆了,算是读档重来,也不应该有经验才对,怎么就不能算是第一次呢?
车庭爱看到枫林晚走过来了,激动地走上前将人一把抱住。
枫林晚没站稳地朝床上倒去,手臂撑在了车庭爱的身侧,另一只手还下意识拖了一下车庭爱的屁股,生怕他一下把自己好不容易快要恢复的尾巴又给压断了:
“车先生,慢点,小心尾巴!”
车庭爱勾着枫林晚的脖子:“枫先生,我们以前有过吗?”
枫林晚一愣:“我以为您看出来了,否则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这种事?”
车庭爱梗了一下:“是啊。”
好险,差点就露了马脚!
他赶紧把这个问题含糊过去:“但是我好像忘了怎么做,你能自己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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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晚呼吸一下子乱了,一把攥住车庭爱捣乱的手,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好的。”
车庭爱愉快地往下一躺,满脸期待地准备欣赏枫先生的表演。
然而下一秒,他的后腰就被塞了一个柔软的抱枕。
车庭爱:“???”
“车先生,麻烦抬一下,我给您垫垫,安全一点。”枫林晚一脸认真道。
他那么重,车先生这么娇贵,要是一不小心把车先生好不容易养好的尾巴又坐断了,那他可就成了大罪人了。
车庭爱:“……”
谁家攻在do的时候屁股后面垫垫子啊!真是见了鬼了。
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面子的攻了!
第54章 记忆恢复了!完蛋!
车庭爱正躺在床上回味,眼见枫林晚连口气都不喘就要下床穿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扑上去阻拦。
“别动,放着我来……嘶!”车庭爱不出所料地扯到了自己的尾巴,捂住屁股颤抖地跪倒在被子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上的是他。
“车先生,您别乱动,我来就好。”枫林晚无奈地将车庭爱和床单一起打包抱了起来,朝浴室走去。
车庭爱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满脸通红地在枫林晚怀里捂着脸,暗搓搓道:“可恶,又慢了一步!”
枫林晚歪头,跟着重复:“又?”
车庭爱:“……唉哟,我屁股疼。”
枫林晚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心疼地揉了揉车庭爱的尾巴根。
车庭爱被摸得上火,脸红得像大柿子,又不好意思又有点爽,但架不住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勾着枫林晚的手指小声撒娇:“晚晚,我又不舒服了……”
枫林晚低头瞄了一眼,脸一瞬间红了,干巴巴道:“车先生果真年轻气盛。”
车庭爱正想继续撒个娇,让枫林晚用手帮帮自己就好,没想却看到枫林晚下一秒在自己身前蹲下,脑袋轰隆一下炸了:“等一下,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车先生,虽然我文化水平不高,但这些还是懂的,”枫林晚捏了捏车庭爱的手指,沿着车庭爱的手背摸上手腕,轻轻摩挲,粗糙但温暖的掌心充满了温柔的触感,“车先生,放松一点,不用绷得这么紧……”
车庭爱:“……”
等等,这台词是不是稍微有点不太对?
不过很快车庭爱就没功夫想别的了,介于车庭爱身体因素,两人并没有闹腾太久,但车庭爱总感觉,枫先生似乎越来越游刃有余了,他是不是无形之中激发了枫先生某种方面的潜能?
第二天,枫林晚又跟公司续了长假。
中午吃完饭,车庭爱主动去洗碗,枫林晚就去阳台接了同事的电话。
“出什么事了?怎么又请假了?”老刘焦急的嗓音传来。
公司里一向藏不住什么八卦,枫林晚并不疑惑消息怎么会传得这么快,何况他的同事也只是关心自己。
“车先生他受了点伤,需要在家静养,所以我又延了一段时间,”枫林晚说,“没关系,我假期多,正好趁这个机会多休息一下……”
“能休息当然是好事,你早就应该休息了,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老刘压低了一点嗓音,“你不觉得太巧了点吗?我们刚走他就出事了,临走之前我才跟你说要注意点他……”
“老刘,你安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有数?”老刘冷哼,“我看不止他,你也被美色冲昏了头!”
“……”枫林晚情不自禁地想起昨晚,后来车先生也照本宣科地帮了他,不禁小脸通红。
老刘虽然看不惯车庭爱这人,但也并非完全没有人情味,还是忍不住有些关心:“他怎么受的伤?当时临走前看着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老刘嘴硬,“我放什么心?我又没有关心他!摔了一跤就有人照顾,这是把腿摔了还是把脑子摔了?”
枫林晚摸摸鼻子:“脑子确实有点……”
老刘音调一下子拔高:“你可别告诉我他失忆了!”
枫林晚无言:“……”
老刘顿时骂了一句脏话:“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玩失忆梗,别是装的吧……”
枫林晚心里乱糟糟的,看了一眼厨房里完成收尾正摇着尾巴朝他跑来的身影,赶紧结束这个话题:“谢谢你的关心,总之我会小心的。”
车庭爱走过来自然地抱住枫林晚:“刚刚是谁的电话?”
“同事打来的,问我怎么又请假了,我就说你受了点伤,想多照顾你一段时间。”
车庭爱难得有点愧疚:“对不起晚晚,耽误你工作了。”
枫林晚抬手摸了摸车庭爱的脸:“没有,我自己也确实想多休息一下,过两天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还是得努力好起来才行。”
不只是车先生,他自己也是,一个家里凑不出一个脑子完整的人这怎么能行?
之前他并没有那么急切想找回记忆,车先生将他照顾得很好,这段时间他过得很幸福,甚至一度觉得,就算没有那短短一周的记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已经和车先生重新认识,足以弥补忘却的初识。
但是现在,他忽然发现,原来他这么多天都在依赖着车先生,现在车先生也出了事,他突然就手足无措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是时候该努力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了。
车庭爱不是表演专业,不知道失忆的人应该有什么表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晚晚,你能带我在这个家里到处转转吗?说不定我看到熟悉的东西,会回想一些什么呢?”
枫林晚点点头,觉得车庭爱说得有道理,不仅是车先生,他说不定也能找回一些记忆。
如果他很早就在这里生活过,想必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印象深刻的回忆吧?
一楼的阳台和厨房都没什么好看的。
二楼一整个百米大平层,几乎全被车庭爱改造成了他的卧室。
在枫林晚到来之前,这里说是卧室,其实更像是杂物间,车庭爱把自己所有的画板画架电子设备游戏谷子全堆在了房里,就算点了外卖也要从楼下拿到卧室来吃,整一个工作娱乐休息吃饭四合一。
于是,枫林晚很快发现,自己带着车庭爱逛了一圈又回到卧室了。
好像……印象深刻的记忆都是在卧室……
再想下去要红温了,枫林晚揉了揉隐约有点泛红的脸,佯装镇定道:“……车先生,您有想起什么吗?”
车庭爱视线瞥见挂在衣柜上一件回忆丰富的白衬衣,敲敲勾了一下嘴角:“好像……真的有一点熟悉……”
枫林晚激动道:“真的吗?想起什么了?”
“我总感觉,这件衣服有些眼熟,”车庭爱不急不缓地转过身,手里抓着的正是那件性感的露背衬衣,“晚晚有印象吗?能跟我讲讲,这件衣服有什么特殊经历吗?”
要说特殊经历,那可太丰富了。
种种羞耻的回忆瞬间涌入枫林晚的脑海,枫林晚的脸肉眼可见地迅速涨红,嘴巴呆呆地张合好几下,最后难得低头逃避了问题,小声又快速地说道:“车先生,要不您再继续看看别的,我先把房间再整理一下吧。”
说完,也没等车庭爱回应,便在车庭爱深藏揶揄的注视下红着耳朵逃离了衣柜前,随手撕开一包湿纸巾就开始擦桌子,一张本就干干净净的桌面被反复擦得锃亮,跟打了蜡似的。
车庭爱忍不住偷笑起来,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枫林晚传来一声疑惑的自言自语:“奇怪,窗户缝里怎么有颗豆子?”
车庭爱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心里隐约升起不好的预感,脚步加速地走上前,表面却故作镇定地将枫林晚从窗缝里抠出来的豆子不容置喙地抢走了:“估计是之前没有打扫干净吧,没事,扔了就行。”
枫林晚:“等一下——”
车庭爱也不等枫林晚反应,就猛地将豆子扔得老远,可怜的豆子还在墙上弹了一下,然后就不知道飞去哪儿了。
“哎呀……!”枫林晚登时一阵难受,职业素养让他看不得任何乱扔垃圾的行为,不禁有点小小的抱怨:“我去扔垃圾桶里就好啦……”
眼见豆子连影儿都不见了,车庭爱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我错了,一会儿我就带着扫把上来把它找出来!”
“没关系,回头我做卫生的时候一起清理掉就好了,”枫林晚顿了顿,微微扶额,“不过是我的错觉吗?我总感觉这颗豆子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车庭爱:“……?”
糟糕,别他还没“找回记忆”,倒是枫先生先恢复记忆了……!
他还没有做好坦白的准备,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和枫先生分开。
车庭爱冷汗都快流出来了,急切地抓着枫林晚的肩膀,推着他往房间外走去:“对,是你的错觉,话说我们一会儿晚上吃什么?我刚刚在网上刷到了一个教程,看起来特别好吃,晚上可以做给我吃吗?”
“好啊,那你一会儿发我吧。”枫林晚嘴里回答着,心思却还在那颗豆子上。
其实仔细想想,他失忆后第一次见到房间里的一堆豆子,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数豆子……?”仿佛触发了关键词一般,枫林晚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感到精神一阵恍惚。
他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扶着脑袋,眼前浮现一堆又一堆花花绿绿的豆子,仿佛浪潮一般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眼前一黑又一黑。
与此同时,一道恶魔般的低语在他耳畔轻轻地回荡——
“请枫先生帮我把混在一起的谷物和豆子都分开,可以吗?”
枫林晚双腿一软,险些跌倒,感觉某种职业生涯最大的威胁跨越时空再次袭击了他。
“晚晚,你怎么了?脑袋疼吗?需要我现在叫医生吗?”车庭爱担心地扶着枫林晚转身想要回到床边坐下。
“没事,我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就好。”枫林晚扶着床沿正要坐下,却在弯膝的瞬间拖鞋低下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悲催的是地面被枫林晚拖得实在太滑,几乎在脚滑的瞬间,枫林晚脚底的拖鞋就朝光溜溜的地板呲溜一下飞出去。
枫林晚也跟着一屁股滑在地上,后脑勺顺势磕在了床板上,发出“砰”一声闷响。
枫林晚本就晕眩的大脑几乎空白了一瞬,但紧接着,却有更多遗失许久的东西如涨潮般飞快涌入进来。
“晚晚——”车庭爱慌忙上去扶住枫林晚,瞥见地上那颗还在继续滚动的罪魁祸首,恨不得穿越回一分钟之前和它一起同归于尽,“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都怪他手贱!但是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他却是枫先生啊?他这辈子都再也不乱扔垃圾了!
车庭爱一边愧疚得想死,一边连忙将晕乎乎的枫林晚小心翼翼地抱回床上:“晚晚,你感觉怎么样?人还清醒吗?你忍忍啊,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车庭爱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急得满头大汗。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背过身的那一刻,床上的枫林晚望向他的逐渐清明但复杂难言的眼神。
怎么办,他好像……全都想起来了。
第55章 两情相悦了!快乐!
枫林晚没有拒绝去医院,他以自己头晕为由一路上都在睡觉,实际内心翻江倒海。
他全都想起来了。
从他第一天到车庭爱家里做工,再到他不慎脚滑摔倒撞坏脑袋,一直到他是如何被车先生哄骗回家当了大半月的老婆……
枫林晚脸一阵红一阵白,车庭爱在一旁关切地搀着他进医院,他脑袋死死垂着,一眼都不敢看车庭爱。
真让老刘说中了。
车先生居然真的不怀好意。
可是……为什么呢?
他一个乡下人,又没钱又没文化,空有一身蛮力,比起光鲜亮丽的车先生,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里,车先生图他什么呢?
总不能真是图他身子吧……?
想到这里,枫林晚表情莫名有些微妙,脸也更红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真的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样,每天同吃同睡,黏黏糊糊,一刻都没有分开过,仔细想起来,估计也是车先生心虚,不敢放他离开。
他也确实没被怎么样,反而好好地养着,还长胖了不少,而且硬要说的,他对车先生也不是完全没感觉……
但无论如何,这场关系都源于欺骗,既然他已经知道真相,那便不能让错误继续下去。
是时候……该结束这荒唐的一切了。
枫林晚单独进了房间做检查,过了一会儿,医生表情微妙地走出来。
“医生,晚晚他怎么样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去看他了?”车庭爱抬脚就想往屋子里钻。
医生赶忙把他挡住,递过去一份检查报告,咳了一声:“你先别急着进去,先看看这个。”
车庭爱疑惑地接过医生递来的检查报告,还没看清楚上面的字,就听到医生说:“他的记忆恢复了。”
车庭爱愣了一下,下意识问:“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医生:“该知道的全都想起来了。”
车庭爱脑袋轰隆一声,懵了。
他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快,他还没有做好开诚布公的准备,更没有做好面对枫先生责备的准备。
枫先生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变态痴汉?虽然事实也没错……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用错了方法。
不……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车庭爱咽了一口唾沫,干涩道:“晚晚他有说什么吗?”
“你别问我,他可什么都没说,想知道什么你就自己去问他。”医生拍了拍车庭爱的肩膀,让他好自为之,悠悠离开了。
车庭爱惶恐不安地抓着检查报告,把手里那几张薄薄的纸片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看到上面写着枫林晚身体健康,恢复得很好,心里顿时感到安慰,转念又一想到,一会儿自己进去后,晚晚整个人可能又不好了,就又尴尬又心虚。
最重要的是,如果枫先生执意要和他分手,他该怎么办?
车庭爱的脑袋里一下子浮现出枫林晚拖着行李箱从他家离开的画面,顿时伤心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不行,他不可以分手!无论让他怎么谢罪都可以,就是不能分手!
等一下,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他现在好像还在装失忆?
说不定枫先生不忍心抛下失忆的他呢?
枫先生那么善良,他卖卖惨,哭一哭,说不定能留住枫先生呢?
车庭爱像是一下子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蹭地站住了。
无论如何,晚晚还在屋里等着他去照顾。
他就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看看枫先生的态度,至于之后该怎么办……要杀要剐,随便枫先生处置,总之不分手是底线!
车庭爱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晚晚,你怎么样?头还疼吗?”
“我没什么事……”枫林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车庭爱,低着头没看车庭爱,语气虽还是温温柔柔的,但明显透露着一丝尴尬和无措。
车庭爱心里一酸,随手拿过一颗苹果,坐在枫林晚床边开始削皮,试图让自己找点事做缓解紧张和心虚。
他心思不在苹果上,一颗苹果被削得坑坑洼洼十分凄惨,还几次险些削了自己的手。
枫林晚看得心惊肉跳,忙说:“车先生,还是给我来削吧。”
哪有让病人自己削苹果的,车庭爱不给,枫林晚没办法,叹了一口气,说:“车先生,你把苹果放下吧,我有事想跟你说。”
车庭爱心惊肉跳,心想有事儿直接说就行,为什么非要他把苹果放下?
除非这件事会刺激到他,搞不好手一歪会把自己给削了。
车庭爱更加不敢放下小刀,反而把刀柄握得更紧,咬了咬牙,说:“你说吧。”
枫林晚盯着他手里的刀,表情忧虑:“你先把刀放下吧。”
车庭爱固执:“我不放,你就这样说。”
枫林晚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终于让他俩的距离稍微拉近了一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天在车庭爱家里温馨的相处。
然而接下来,枫林晚嘴唇微微张开,开口的两字语调一下子降下来:“我们……”
“我不分!”车庭爱蹭地站起来,把枫林晚吓了一跳。
“我不分手!我死都不分手!”车庭爱一说出这两个字眼泪就掉下来了,根本不受他控制。
他倒也没想这么快就哭出来,只是一看到枫先生的脸,就忍不住泪崩。
脑袋里一瞬间已经把枫林晚离开后他是如何孤苦无依的景象幻想了一个遍,光是想想就心酸得恨不得倒在地上打滚,仿佛下一秒枫先生就要提着行李离开他家似的。
车庭爱倒也没真的倒地打滚,噗通一屁股跌坐在枫林晚的床脚,连着被子一起抱着枫林晚的小腿不松手:“我不分手!我不分手!枫先生,你不要跟我分手!”
“你别哭啊,我没说分手……”枫林晚有些心虚,他刚刚确实想提出离婚来着,但看车先生这样子,现在要是说了,指不定哭成什么样。
车庭爱一见枫林晚心软了,马上蹭过去抱住枫林晚的腰,满脸泪痕地盯着枫林晚:“是因为我平时表现得不够好,你不要我了吗?”
枫林晚心一酸,手指抽了两下,没动。
车庭爱捧起枫林晚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可怜兮兮地蹭了蹭:“我没爹没妈没朋友,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你陪了,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我身边就彻底一个人都没有了。”
枫林晚盯着车庭爱看了许久,看得车庭爱屁股冰凉,快要坐不住了,才缓缓叹息道:“我没说要分手。”
车庭爱泪眼婆娑地盯着他:“现在没说,不代表就不分。”
枫林晚没办法,终于还是抬起另一只手放在了车庭爱的头上,温声道:“我不会分手的。”
“等一下!”车庭爱慌忙掏出手机,打开录音设备道,“你再说一遍。”
枫林晚:“……”
枫林晚无奈:“我不会跟你分手的,至少在你主动提出之前,我不会。”
车庭爱喜笑颜开:“你死心吧,我死都不会提分手的,我已经把你刚才说的全录下来了!”
枫林晚内心复杂,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本来想着要结束一切的,结果被车先生这么一插科打诨,又回到原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