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
【不太想。】
-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平静一点的生活吧?】
【这几个月是我过得最快乐的生活了。】
-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
维拉尔因为从来没有拥有过普通且平静的生活,所以在渴望着普通与平静,而我过了十八年普通而平静的生活。
我们的人生总该是一样的。
我不太能想起最初的我是什么样了,但是我现在突然理解了维拉尔。
如果维拉尔不想当这个神那就算了吧,反正统都说了这个世界炸了也无所谓。
我姑且还对这个世界的人有那么一些喜爱。
妈妈、维拉尔、同学、调查员,这个世界总还是有很多可爱的人存在的,和世界一起炸了也太可惜了。
我拿出了包里的本子,在上面画起来。
-一会儿可以把我送到这里吗?
我画了一个巨大的肉块还有一些触手,然后圈起了其中一个位置看向维拉尔。
他点点头。
-到时候如果我失去意识了,记得带我走。
他继续点头。
我想了想,把《全知之书》叫了出来,敲了敲书壳。
然后书页翻动,一副拳套从里面冒了出来,黑白配色。
上个世界我就不太擅长用冷兵器,还是拳头好用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戴上这副拳套我觉得我肌肉都变强了。
维拉尔跟在我身后什么都没拿,他的□□已经足够强了,不过他还是意思意思拿了把水果刀。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拿水果刀战斗的样子,我怕我不小心笑出声。
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昨晚离我们至少有三四公里的村子出现在了我们营地旁边一百米的位置。
我放眼望去,所有的村民都在沉睡,不知道是不是【祂】的手笔,他们还活着但和死了也没什么差别,因为光看能量波动,全都链接在一起了,那个村子现在像是一个整体,在【祂】醒过来之后,【祂】谁也没放过。
全都成了【祂】的养料。
我和维拉尔出去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已经回了各自的房间,只有夏哈甫看到了我们两个,看见我们俩他的样子他顿了一下然后什么都没说。
我觉得他没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估计是猜到什么了,面对过邪神这玩意儿还能保持理智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我要是现在给自己放个BGM会不会很应景,大漠,风沙,被阴影笼罩的村子,两个孤胆英雄带着武器准备去弑神。
……我放音乐,我手机的播放器会不会被缄默的规则影响然后被我播放器给我搞没了。
差点把自己逗笑。
等我们靠近村子的时候周围的场景一下就变了,白天变成了黑夜,村子的上空悬挂着红色的月亮,房屋好像都活了过来,周围的空气开始闪烁,隐约可以看见晃动的触手、蠕动的肉块。
维拉尔的眼睛已经去掉了拟态,星空中的金色变得多了起来,他自己知道不能直视太久,所以他看着地下,感受着空气中的波动。
等到我们完全踩进【祂】的领域后,数不清的触手像我们两个袭来,只是瞬间维拉尔已经挡在我的面前讲这些触手打成了肉块,《全知之书》悬浮在旁边,挡住维拉尔没有挡住的触手。
然后维拉尔拎起我就往我之前本子上画圈的位置冲。
好在【祂】智商不怎么高,为了吞噬我们,看着我们往里走【祂】并不阻拦。
我要先被【祂】吞掉——
我把《全知之书》塞到了维拉尔手里,然后对着《全知之书》就是一拳,冲击力带着维拉尔几乎快要退到最外围。
然后我被【祂】的嘴吞了下去。
淦,【祂】的黏液好臭,是不是从来不刷牙啊?!
你们邪神都不爱卫生吗???
等我滑进【祂】的体内,我的衣服破破烂烂地差不多快全没了,黏液腐蚀着我的身体,痛到我都有些麻木了,说实话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疼痛阈值有这么高,如果换个普通人来在这路上就该被消化了。
可能是肾上腺激素让我现在处在很兴奋的状态。
接着我听到了两个心脏跳动的声音。
一个是我的,一个是【祂】的。
我的手已经被完全腐蚀掉了,但是我的手骨还在,甚至还能动,这种感觉还挺神奇的——大概是拳套的功劳。
我的眼睛还能用,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的大脑还在运行。
属于我人类的部分已经快要被溶解完了。
属于神明的部分倒是都在。
好消息,鼻子没了,闻不到臭味了家人们。
腿没有了,我现在用手在往前爬,那片我看到的能量就在前面,很快就要到了。
那是【祂】的心脏,是一个嘴巴的样子。
我睁开了右眼,在进来之前我一直在思考我的右眼除了能看破本质还能干什么,神明没有那么没用吧?
然后我想到了在幻梦境之中【祂】的样子。
——【祂】可以震动空间,那我也可以。
我看向了那颗奇异的心脏。
震动吧。
碎裂吧。
崩解吧。
我的右眼在我的头骨上发出红色的光。
那颗心脏开始震颤,开始崩解,然后露出了中间的核。
老实说整个空间都在颤抖,【祂】好像在叫,但是我现在没有耳朵了,我什么都听不见,嘻嘻。
无数的触手在体内汇集想要阻止我的动作,但是一旦进入某个范围全都会画作碎片。
巨大的心脏一层一层碎裂到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核。
我慢慢爬过去,没有了下半身爬的还挺快的你别说。
大脑屏蔽了痛觉,我甚至都不觉得痛了。
我将核握在了手骨中,然后按到了我胸口正中央的那颗跳动的金色心脏上。
我好像感觉到了【祂】在挣扎,但是没有用,已经被我抓住了。
心脏上的金线抱住了【祂】,强行吞噬着,一种不像是痛觉的感觉出现了,然后震断了我两根肋骨。
我不会是骨质疏松了吧?我有点担心,回去是不是该多喝点牛奶。
然后【祂】消失了。
我的心脏回归原位了,金色的线开始蔓延,修复着我的身体,然后突然我感觉眼前一亮。
肉块从上方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光照了下来。
是白天。
“季瑜——”
我看见维拉尔站在上面,嘴里叫着我的名字,耳朵还没长出来,实在是听不见。
不过是瞬间他就跳到了我面前,试图抱我,但伸了几次手都无从下手。
可能是我现在的样子太惨了。
换一个人来都不觉得我现在试活着的状态,要么怎么说这是邪神文呢,区区白骨还有的活。
“带我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我用手骨抓住了他的手,上半身往上直接挂在了他的身上,“我睡一觉,等其他地方长出来。”
然后我闭上了眼睛。
他慌乱的表情实在是没精力看了。
我失血过多,还用了不属于人类该用的力量,睡一觉很合理吧。
完全不知道我给维拉尔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当维拉尔发现所有的攻击都停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季瑜成功了。
那坨黑色的肉山在发出了一阵震颤灵魂的声音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祂死了。
维拉尔一刻都不敢耽误地去找季瑜,带来的水果刀派上了用场,在季瑜说的位置一刀划开表皮向下挖。
然后终于挖到空腔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只剩下肋骨以上的季瑜,还是骨架。
那一刻维拉尔觉得世界静止了。
直到那个骨架看了他一眼。
红色的右眼神经蔓延了头骨的三分之二,黑色的左眼占据了剩下的三分之一,仅剩的几根肋骨中是金色的心脏,双手的手骨一黑一白。
谁看到这一幕都要吓一跳,但是对于维拉尔来说那就是季瑜还活着。
“¥%*没人%……”咔哒咔哒的骨头声,让维拉尔辨别了很久季瑜的话,然后季瑜自己挂在了他身上。
他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看到从金色的心脏中蔓延出的金色正在长出骨骼血肉,维拉尔才松了一口气。
季瑜不说话了,大概是睡了,没有眼皮实在是不好判断。
他小心翼翼捞起骨架,以防压到不该压到的地方,朝着外面走去。
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弟弟是这么说的。
……所以这到底是哪里啊?!
“小瑜你醒了。”维拉尔看见我睁开眼睛凑过来,他也换了套衣服,“你睡了三天。”
嗯???
我垂死梦中惊坐起。
“三天???”声波的震颤从我口中出现,整个石洞的岩壁震动起来,还有裂纹,然后浇了我和维拉尔一身沙子——
我:“?!”
维拉尔:“??”
我捂住了嘴,十分无助。
也没人告诉我这个【祂】这个不能说话的嘴一说话是这种情况啊???
总不能我以后要当个哑巴了吧???
不对,现在这个不是重点,我睡了三天。
统还没回来。
……真就全靠自己了啊。
我叹了口气,还不敢叹出声。
这日子真是越发难过了,世界,说话,任务结算!
【支线任务:缄默之影(已完成)
获得奖励:**交换机】
十分简洁的播报,我甚至不知道世界意识现在对我是个什么想法。
还有这个「**交换机」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连简介都是一片乱码,我决定对这个道具保持警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坑我一把。
我想问维拉尔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然后一摸兜才想起来我的手机早就被【祂】的黏液腐蚀没了,我现在没有手机根本不知道怎么和维拉尔交流。
维拉尔把他的手机递给了我。
电量3%。
……是一点没充电啊,速战速决。
-我们是在哪?营地恢复了吗?联系协会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究极四连问。
“在沙漠里,因为你说找个没人的地方。”
“我昨天回去拿东西的时候已经都恢复了,现在他们已经都被回去了。”
“协会的人已经来了,在营地等我们……”他顿了顿,“母亲来了。”
“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维拉尔看向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很痛吗?”
我耸了耸肩,继续打字,
-很痛,但是后面也就不痛了。
“下次让我去吧。”他对我说,说的很认真,“我是哥哥,让我去吧。”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白色的头发全是沙子,连脸上都蒙了一层灰。
-以后有的是你要做的事情,这可是我的任务。
不论是吞掉这些邪神还是让这个世界我喜欢的人活下去,都是我的任务。
果然人在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死亡以后就会变得不敬畏生命。
这个底层逻辑感觉不太对劲。
反省一下。
然后我站了起来,新长出来的腿感觉有点不太适应,所以我和维拉尔回到营地的时间比我俩预计的晚了两个小时。
天已经黑了。
整个营地静悄悄的,只有我们俩住的房间还亮着灯。
一进去看见的果然是季女士。
维拉尔已经大概说了一下这次的任务过程了,隐瞒了我能够吞噬邪神的事情,也隐瞒了我伤成骨架子还能长回来的事情,只是说我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要做。
毕竟我所做的事情有点太惊世骇俗,说不定会被调查员协会直接监管。
——没有人类能和邪神共生或是压制住邪神。
圈圈能活着全因为它是只猫。
我纯纯是卡BUG。
看见我们季瑾的眼眶红了一下,然后过来抱住了我们俩,接着给了我俩一人一拳。
“头很铁啊,硬刚邪神啊?要不是运气好祂被驱逐了,我今天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们俩了?尤其是你,季瑜,翅膀够硬啊?”她的话让我侧眼看了一眼维拉尔。
他到底编了多少谎话。
毕生的智商都用上了是吧。
“看你哥干嘛?说话!”
我指了指我的嘴,摆了摆手,理由我都想好了。
因为硬刚邪神所以受到了诅咒,没有办法说话了。回来的路上甚至和维拉尔串过口供了。
“什么意思?”
“小瑜没有办法说话了……”维拉尔的痛苦不像是假的,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是演技太好还是真情实感。
季瑾表情一变,连语气都软了下来。
“……张嘴,妈妈看看。”我听话的张嘴,我的舌根处有一个符文,大概是属于【祂】的标志,因为现在祂在我的体内,所以我拥有了最能代表【祂】的力量,就像是我的两只眼睛一样。
但是因为这个符文,我被诅咒了显得格外有说服力。
季女士抹了抹眼睛,我觉得更愧疚了,却又什么都不能说。
“协会在那个邪/教/徒身上发现一些东西,他已经被带回去了,明天一早你们和我一起回去,”她转移了话题,“有关于香巴拉的信息,我觉得你们也需要知道。”
——————————————
等我们回去后,关于我的情况大概是亲妈已经上报了,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问询,本来以为会马上去见那个邪/教/徒,结果我和维拉尔被强制放假了。
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两个,每天过着外卖游戏摆烂的日子。
维拉尔甚至有点染上网瘾的征兆。
——这孩子过去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啊,玩休闲三消游戏都能上瘾???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大概是我的血肉被溶解掉过一次,我掌握了一些能力,像是在幻梦境里一样,我可以和维拉尔脑内对话了。
和其他人应该也可以,但是这个方式太邪神了,所以被我直接pass,变成了我和维拉尔的小秘密。
兄弟之间的关系会因为共同的秘密得到巩固,我现在觉得我和维拉尔的默契度直线上升。
【是不是该去看那个邪/教/徒了?】
我问他。
【很急吗?】
【还差手和脚,总要面对的吧。】
我想起之前世界不要脸的样子,根本不会给我逃避的机会,我这段时间大概明白了世界的计划,让我去把这些会威胁掉世界的邪神全都吞噬掉——然后世界可能就要对我下手了。
就是不知道世界要怎么对我下手。
以及,在系统被驱逐前,说的该世界隐瞒重要信息。
那个隐瞒的事情是什么?
如果我不主动出击的话会一直处在被动的局面。
【那就走吧。】维拉尔放下了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看出了一点不舍。
等我们再次到协会的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都是熟人。
薛教授、余淮月、李明曦、亲妈。
还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缸,里面是一堆肉快,上面有个人脸。
……有点眼熟,哦那个邪/教/徒。
居然连这个东西都带回来了吗???是这种意义的带回来啊!
看见我走进来,那堆肉块动了动——是一种本能,毕竟【祂】的核被我吞噬了。
“你们来了?正好,薛教授准备宣布一件事。”余淮月冲着我俩挥了挥手。
薛晋清了清嗓子,“他有去往香巴拉的钥匙。”
“因为被【祂】吞噬,激活了那把钥匙。”
他扶了扶眼镜,“不过这也说明,香巴拉里真的有不可说的存在,祂们的力量在互相吞噬。”
我和维拉尔对视一眼。
……这不就大概率是我们在找的两个中的一个吗。
“我们要去把林涛带回来,所以要用到你们兄弟的力量……你们是他的孩子,血缘会指引你们方向。”
薛晋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刀,然后将血分别点在了我和维拉尔的额头上,一股热意涌现,我的脑海里仿佛看见了——
雪域高原之上,金色的鸟在天上飞,岛屿上涌出的泉水变成了美酒,地上都是绿松石玛瑙,僧人和平民在城市中穿梭,没有任何纷争,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
像是人间的幻梦境,像是传说中的理想国。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和维拉尔和我长得很像的男人,他坐在金色的座椅上,穿着红袍,接受每个人的朝拜。
然后穿过时间与空间,我和他的视线对上了。
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睛。
……他或者说【祂】,看见我了。
【你看见了吗?】我问维拉尔。
【嗯。】
维拉尔和我看见了相同的景象。
“……你们应该看到了吧?那么香巴拉的大门已经为你们敞开了。”看着我们两个的表情,薛晋知道我们应该看到了什么,但是他大概不知道我们具体看见了什么
……如果他看见了就不会让我们去把林涛带回来了。
因为那已经根本不是林涛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感觉到一阵吸力,我和维拉尔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那股吸力拉了进去。
这里就是香巴拉。
我一个人站在金色的鸟的背上。
怎么是TM随机传送啊???我那么大一个亲哥呢???
以及,到底谁会把人传送到鸟背上啊,我要怎么下去?跳下去再长一遍吗???
在我无能狂怒的时候,金鸟开始慢慢下降,然后我发现它们是有目的地的,简单一想我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祂】要把我直接送到【祂】的面前。
不过为什么世界还不发布任务?
是因为【祂】的原因吗?
金鸟降落在了一个湖边,这里树上结着宝石,地上铺满金子,面前的湖水映衬出天空。
在湖中心悬浮着一个金色的椅子,【祂】坐在那里。
“欢迎你的到来……界外生命。”
【祂】看着我,这么对我说。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祂】
那么为什么要让我过来?
“我从林涛的记忆里知道你,所以我对你很好奇……”祂拍了拍手,湖面泛起了涟漪,然后有什么东西升了上来,一个透明的光球从湖水里慢慢升起。
里面是闭着眼睛的维拉尔。
我:“?!”
我想要叫他,但是想到自己的嘴最终没有说出口。
“我们明明只创造了一个生命作为锚点,为什么会变成两个——”祂看着维拉尔缓缓说,“所以你是怎么诞生的呢?”
“为什么会是你拥有……的心脏呢?”中间某个名字被模糊掉了,那是我难以理解的语言,理论上我的身体里有这么多个锚点,祂们的语言对我来说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了。
我想了想,“你知道世界意识吗?”奇异的韵律从我的口中发出,震荡了湖水,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对其他东西造成任何伤害。
“……祂的锚点也在你体内啊,你居然还能保持理智。”祂看起来有点兴趣了。
“世界意识?我知道哦,不用担心,这里是那个东西看不到的地方。”然后祂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世界意识说,你们要利用哥哥来到这个世界,你们的真身降临之后世界会被撕裂——”我并不打算帮世界意识隐瞒,“于是世界意识和【我们】签订了契约,让【我】来阻止你们的降临。”
“那个东西在说谎。”祂甚至没有听我后面的话,直接这么说,“因为这个世界是【我们】创造的。是由……创造的故事。”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书中的一个故事,那么那个东西就是书的封面与封底。”
祂站起来挥了挥手,“你的到来扰乱了这个故事的发展,被你吞噬的锚点让【我们】不能再来到这个世界——”
“然后那个东西就可以占据这个故事,成为真正的……”
祂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挥手间我的人形不见了,那是在幻梦境中的我,纯黑色的人形,金色的心脏,但是现在多了眼睛和嘴。
看起来更奇怪了。
“原来你是留给他的容器啊——”祂摸了摸你的头。
老实说,现在信息量很大,但是因为脑子很好用我居然听明白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就是被坑了——”我看着祂,“我现在拼死拼活吞锚点让你们不能再降临,最后世界意识把我的身体霸占了,因为脑子比我哥好使,所以他还能干掉我可怜的哥最后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只手遮天。”
“是呢。”祂点点头。
祂金色的眼睛充满了怜爱,“不过你还有两个锚点没有吞掉。”
“我知道……是手和脚。”你想了想。
我想起了那张纸条,结果祂摇了摇头。
“是脚和心脏。”
祂的手指放在了我那颗金色的心脏上,“这是【我们】最开始创造的时候赐予的,并不是……的锚点。”
“那手……”
祂把手指放在了我的嘴上,示意我不要说出来。
只是这个瞬间我就明白了。
我已经拥有【手】了。
我看向祂,“所以我要怎么做呢?如果这是你们创造的世界,我该怎么做呢?”
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他,只是我确信能从祂的口中知道很多事情,我也突然明白亲爹为什么会让我们来香巴拉……
亲爹可能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按照故事的走向走下去吧……”祂对我说,然后我感觉自己漂浮了起来,飞到了装着维拉尔的光球里,“这个孩子正在看呢,你去找找他吧。”
“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在我进入维拉尔的记忆中之前,我听到【祂】这么对我说。
————————————
这是没有我的世界。
是维拉尔的二十岁——他没有回国,也没有什么弟弟,他甚至没有笑容。
冷漠地看不出一点笨蛋哥哥的样子,还是调查员协会的top1,在全球各地跑来跑去完成各种任务。
用刀用的很熟练,杀邪/教/徒也杀的很顺手——不如说太顺手了,他甚至能一个人毁掉一个邪/教组织。
什么冷酷无情大杀手。
美强惨男人中的男人。
黑市悬赏top1,闻风丧胆传奇调查员。
“吵。”
他这么说。
我闭嘴。
……等一下,你能听到我说话啊???
“……”
他又不说话了。
所以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人设——
啊,我知道了。
【滴滴滴——宿主你好,我是你的系统鱼鱼。】
维拉尔:“……”
“是我最近没怎么睡觉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总觉得他在把我当成幻听。
很好,看起来虽然冷酷,但是脑子还是在我这里。
【不是幻觉哦。】
我继续跟他说,因为我发现我在他体内,大概是因为我是他的切片,所以被我吞噬掉的那些锚点的能力,我是可以转移的——或者说因为我的意识在他的身体里,所以我那个卡BUG一样的意识压制,是可以用在他的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