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最好的衣服,住最大的房子,在酒楼坐最好的位置,吃最丰盛的饭菜……
虽然饭菜没有味道,但至少看起来是最丰盛的。
这个空间给我的待遇是不是太好了点?
所以我感觉我提点要求应该也没问题。
“好嘞少爷,在这城里有什么事您不能做的呢?我这就去给您张罗。”小厮听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起身就往楼下走。
我:……
好刺激哦,花钱救风尘,救的还是女装周天祺。
楼下的戏法还在继续,飞花走兽,无奇不有,有些是现实里见过的魔术,有些是术法灵力才能做到的演出。
一时之间不知道那个拉我们进来的黑白头是怎么想的。
两盏茶的功夫,小厮已经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两个舞姬,周围酒店的客人见了纷纷侧目,但是一看是我这里,马上又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果然就像这小厮说的,这城里没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做的,就连其他人都习以为常。
我摆出严肃的表情看向两个舞姬——着重看向那个身体更僵硬的那个。
小厮到我耳边小声说,“我问了那胡人领班,说这两个舞姬是……男人,少爷您看……?”他的声音极小,但是话语里的惊异和为难我倒是听明白了。
我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理解成了什么,总之是点点头。
我转头看过去,他身后的两个舞姬像是真正的女子,身段婀娜,秀发乌黑,妆容绮丽,如果不是长了周天祺的脸我也不会觉得面前是两个男人。
……也是,我女装看不出来,和我一样的脸的周天祺女装肯定也看不出来。
然后我绝望地发现,这两个周天祺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而且周天祺肯定和我刚醒过来一样,没有任何外界的记忆。
问题大发了。
我也无心看戏法了,带着他们两个就要回去。
走在路上不少人侧目,毕竟双胞胎红衣舞姬是真的吸人眼球,但是一看是我又马上露出理解的表情——我在这个世界的设定到底是什么啊?!
想到我出府的时候看到的歌姬舞女,又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估计不是什么正经名声。
等回到最开始的大宅里,整个文府灯火通明,丝竹钟磬声,像是在开什么宴会。
“怎么这样热闹?”我问小厮,
他有些奇怪地看向我,“少爷,这不是您说的吗,您不喜欢冷清,若是出门回家要听见热热闹闹的声音吗?”
“……我说的吗?”
“您是又忘了?”他观察了一下我,“老爷夫人进京去了,就留您在这儿,这整个城都是您的,您想做什么都行。”
行,我想做什么都行。
于是我带着两个舞姬周天祺往里走,走到堂厅,我坐下开始看着他们两个。
“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少爷的话,奴家名阿盈,他是奴家的哥哥,名阿祺。”一直笑意盈盈地那个舞姬上前来这么说……顺便说,也是跳舞更优雅的那个。
我:……
不是,你小子,就是那个黑白头吧?!
你现在拿的是我的身份卡吧??
我要不是有外面的记忆,我高低得被你忽悠过去——
【……咳,宿主要不要找个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
我扫了一眼两个舞姬,觉得不能暴露自己有记忆这件事,不然被黑白头发现又得给我换个身份那就麻烦了。
得先想办法瞒着他找到他的核心——
“你给他们安排好住处,少爷明日要开宴,”我看向旁边的小厮,“让他们两个来演。”
小厮:“好嘞少爷,您放心吧。”
然后就招招手,让人带着两个人下去了。
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跟着走下去的周天祺。
……加油吧小天才,等我有把握了就来捞你,希望那个时候你还没被忽悠瘸。
“给我拿个镜子来。”我对旁边的人说,没多久一个铜镜就拿了上来。
然后我就看到了我现在的脸。
十分陌生,苍白的脸,桃花眼,薄唇泪痣和左右黑白分明的头发,束成了发冠还簪了花。
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什么叫晴天霹雳。
原来我,在这个世界,是那个黑白头啊?!
真是好阴险的异常,仗着没有记忆玩这种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是吧!
很好,在周天祺被忽悠瘸之前我必定得找到核心——不然周天祺第一剑就该砍我了!!!
“少爷,可是今日仪容有不妥?”小厮问,我拿镜子的手一顿,看向了他。
“没有,只是今日这簪花我不喜欢,下次换了。”
早上在房间梳洗的时候可是一个镜子都没有,就连我的梳妆都是这个小厮一手操办的。
百形千面——
不会这整个空间的人都是那个异常的一部分吧?!
为我和周天祺搭起了一个戏台子。
然后看着周天祺来杀我——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点麻烦了,因为就算是周天祺后面想起了什么,也不会觉得作为“男性”“少爷”“黑白双色头发”的我是周天盈。
因为他身边已经有一个“阿盈”了。
而【我】在那个异常的设计下,也没有任何记忆,也不会主动去找周天祺。
我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异常的耳目,他们会引导我和周天祺越来越远。
甚至说不定会让我们互相残杀。
真阴险啊!
【真阴险啊!】
【真阴险啊!】
……不,这种时候就不用附和我了。
所以我真的不能赊账给周天祺买一瓶「神清气爽口服液」吗?!
【不能哦宿主……统统可以给您作弊但是不可以给其他人哦——】
行吧,所以我的想办法找到黑白头的本体——虽然怎么看都像是那个假的阿盈,但是不能贸然动手。
谁知道这个空间有多大,我总不可能把这个世界的人都杀了吧?!
那我也太变态了。
果然第一步,得先去策反周天祺。
但是……如果那个周天祺也是假的呢?
啊啊啊——好烦。
“少爷,小心烛火——”在我有些郁闷地手砸向桌子的时候旁边的小厮惊呼。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擦过了蜡烛,袖子被火燎黑了一些,但是我的手没有一点感觉。
“少爷,有没有烫伤?!”
“我……没事。”我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看,挥挥手,“回去睡了。”
然后站起身,大踏步往后院走。
我身上的道具……并没有因为进入到这个空间就失效。
毕竟,道具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那么同样,周天祺身上的也还有用。
第75章 晚宴
第二天白天, 整个文府都在忙忙碌碌准备晚上的晚宴,文少爷钦点的舞姬自然不能怠慢。
阿祺被自己的“妹妹”拽着拉筋、排练、试装。
他总觉得怪怪的,比如为什么自己要穿女装, 以及为什么妹妹看起来比他游刃有余的多。
不该是这样的。
总觉得这个妹妹怪怪的。
有点太“妹妹”了,说不出的感觉。
他握了握拳,看着自己手上的皮肤也总觉得怪怪的,他应该戴着什么,但是潜意识告诉他不能让人知道。
而且,他又看了看身上的舞裙。
他穿这个是不是有点怪怪的,虽然妹妹说他们从小就在戏团里这么打扮,但是他总觉得不对劲, 要是从小到大都这么穿,他应该习惯了。
但是他很不适应。
“哥你在看什么呢?”阿盈走过来, 她拍了拍裙角,头发扎了一半, 手上还拿着上妆的炭笔。
果然还是很不对劲, 阿祺想。
“阿盈的头发扎的很熟练啊。”他对妹妹说。
阿盈灵巧的手指穿过发丝, 很快就扎好了发髻, 将大红色的牡丹花戴在头上, 调整着花朵的位置, 然后很自然的过来帮阿祺梳头。
“毕竟哥哥一直不太擅长梳头发嘛……”同样的发型,位置不同的牡丹花, 在阿盈的手上服服帖帖。
不对的。
阿祺的手指动了动,但是没有反驳这句话。
“听说文少爷很喜欢收集各种舞姬, 府上的舞姬都快比咱们戏团的人多了。”边梳头发边说, “我刚刚去和晚上给我们配舞的姐姐聊天,她说文少爷是这城里最显贵的人, 能被文少爷买下来是天大的好事。”
阿盈叽叽喳喳说着,阿祺沉默不语听着,这是兄妹俩最常见的相处模式,“不知道这个少爷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应该没有吧……”阿祺漫不经心地应道。
他没有太多之前的记忆,阿盈说他不小心撞了头,还很诧异他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然后跟他讲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但是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哥,你说过我是你最爱的妹妹。】
【你说等我们长大带我找个地方隐居,然后过上自由的生活。】
【你会永远保护我吧?】
很多很多句话,阿祺记得很清楚。
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一样。
从阿盈的嘴里说出来后,这些话就像刻进了他的脑子里,让他忘都忘不掉,他大概,真的说过这些话吧?
因为我昨天说了今天又晚宴,所以整个文府都在准备。
这里的时间流速很奇怪,昨天还可以从中午一下跳到晚上,但是今天就好像被无限延长——我感觉这个下午过得格外的漫长。
漫长到够我把整个屋子都翻一遍了。
然后找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卖身契,一些奇怪道具,一些明显不是文少爷该穿的衣物,还有什么药品,发钗装饰。
这个文少爷到底是什么设定啊?!
变态吗?!
在我的耐心快用完之前,贴身的小厮总算是来叫我了。
“少爷,该赴宴了。”
说着就把我往外请,我也就跟着他走,又是几个转弯来回,走到了文府专门的宴会厅,空旷的大厅,就主位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各种美酒佳肴,一张椅子,其余都是空旷的舞台布景。
这是为文少爷一人准备的晚宴,这文府的所有人都只为文少爷一个人服务。
这异常也太会了,一般人遇见这种情形这谁能顶得住啊。
真正的世界围着一个人转。
我坐上了主位,旁边就有侍女为我倒酒扇风捏肩,随着一声鼓响,这晚宴就开始了。
昨天在外看戏法,今天在府内设大宴,而且看府内这熟练程度,估计天天如此。
夜夜笙歌,太奢靡了。
随着琴乐声响起,穿着粉裙的舞姬们摇曳着上台,然后就是重头戏。
我看着两个长着周天祺那张脸的舞姬从人群中出来,大红色的裙子和头上的牡丹一下让两个人都很突出。
说实话,整个节目都很赏心悦目,如果不是用的周天祺的脸。
我女装的时候我没有任何不适应,但是看见周天祺女装,就真的很微妙。
——明明是一样的脸,但是气质真的不一样。
我承认我可能确实没有什么性别意识,如果我有性别意识,那就是现在周天祺这样了!!!
【……呵呵,宿主终于承认了呢。】
等舞跳完,他们两个主动走上来,坐在了我一左一右。
这就是当纨绔大少爷的感觉吗?!
周天祺给我倒酒!
这可是我那个面无表情的哥!现在这个低眉顺眼的样子希望他出去以后还能记得——我能笑他一辈子。
后面的节目还在继续,但是我现在处于一个宕机的状态。
“文少爷?”那个叫阿盈被我怀疑就是异常本体的周天祺端着酒有些疑惑地叫了我一声,我看了他一眼。
不能暴露我有记忆这件事。
文少爷的身份很有用,还得用,不就是当纨绔变态吗!
“我听说胡人舞姬和普通的舞姬不一样,你们可有什么绝活?”
我笑了起来,左右扫视两个人,然后被我觉得是周天祺本人的那个看着我突然眯了眯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后背一凉。
“不愧是少爷,我们姐妹二人确实学过一些戏法。”阿盈听了笑着站起身,“少爷可愿意看?”
我点点头,她便起身去拉起了周天祺的手。
然后就像是早就安排好一样,一些侍从侍女从旁边拿来了一些道具——
一个长椅,几块绸缎,一把剑。
阿盈躺在了长椅上,然后用三块绸缎分成三段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阿祺,你拿起那长剑,顺着缝隙砍下来。”
人体切割魔术?
阿祺双手拿起了剑,我看了看,他在微调。
最后调成了周天祺常用的姿势。
——果然这个就是真的周天祺吧?
但是他的剑却迟迟不落下。
“怎么回事?”我撑着下巴问。
这个异常到底想要给我看什么?
“阿祺,快啊,惹怒了少爷怎么办?”阿盈笑着催促阿祺。
然后我就看着阿祺皱了皱眉,举起了剑,顺着缝隙砍了下去。
手很稳,对的很准,绸缎都没动一下,然后一剑划到了底。
我好像听见了血肉被切开,骨头被斩断的声音。
血顺着长椅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
然后连在一起。
接着在地上越聚越多。
“咳咳——咳咳——阿祺——”阿盈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么婉转,粗粝起来。
就在所有人惊叫起来的时候。
阿盈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她的身上还带着血迹,但是应该被拦腰斩断的肢体却完好无损。
“少爷,这就是我们学会的戏法,叫活人切割。”她从衣服里掏出一包血肉模糊的肠衣一样的东西,“为了更真实,事先装了些鸡血在身上。”
我:……
“啪啪啪——”我真情实感地鼓掌。
太拼了,这个异常太拼了。
就算他解释的很合理,但是我很确定周天祺是真的把他切开了。
“赏。”
我对旁边的小厮说,小厮拿着钱袋就从里面掏出来两片金叶子递给他们。
阿盈立马笑靥如花道了谢。
我看了一眼拿着剑的阿祺,他看着好像还没回过神来,只是没有什么表情,所以其他人也看不出来他的不对劲。
所以这不就是给周天祺增加心理阴影吗。
真阴险啊。
果然,这个异常主要还是忌惮周天祺,对我没有太多的防备。
不过我现在确认了一点,那就是这个异常大概在这个世界里不能亲自动手杀我们——不管是出于主观还是客观。
不然就我们两个这失忆的状态,他杀我们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规则对他也有用。
——即,文少爷,是这个城里唯一的主人,所有人都要听文少爷的。
而这个身份,是这个异常最开始给自己的身份。
但现在是我的了。
这个异常既然这么舍得,就让我看看他的目的吧。
“这个戏法我很满意,可还有别的戏法?”
“当然是有的。”阿盈点头,“只是都不如刚刚那个精彩了。”
“无妨,少爷爱看,”我想了想,“去把我房里那几个宝贝拿来给他们戴上。”我对旁边的小厮说。
今天下午搜出来一大堆R18的道具,既然都要当变态了,那就变态到底。
小厮马上应下,一盏茶的功夫就带着东西回来了。
我在那堆东西里挑挑拣拣,想了想其中一个是周天祺,还是决定稍微收敛一下,于是把目光放到了另一个身上。
“阿盈,你姐姐木讷,还是你更讨我欢心,你来看看你想用这里的什么东西?”我朝阿盈挥挥手。
她笑着走上前,然后开始挑挑拣拣,连表情都没变过一下。
好,心理素质强大,旁边阿祺的脸都快黑了。
然后给她身上套上了皮质的脖套和手铐,我把她拉进了怀里,“阿盈果真适合这些,就是脸色白了点,若是多点血色看着应该是更好看些。”
“你说对吧?阿祺?”
我瞄了一眼阿祺手里的剑,想起周天祺这人喜欢搞虐杀,于是决定给这个异常添点堵。
“来人啊,把阿盈阿祺架起来。”
四个健壮的侍从走上来,把两个舞姬架了起来。
我拿起了桌上切割羊肉的小刀,然后端起了一旁的烛台。
“阿盈缺些血色,阿祺缺些灵巧。”
拿着小刀在阿盈的手上划了起来,血液流了出来,和真人没什么差别——不过也是,刚刚周天祺都把她对半切了。
她一声没叫——果然这个异常的表演还是有瑕疵的。
拿手指沾了血,一点一点画在她脸上,然后用血糊在了他的眼睛上。
“这样阿盈看起来又美了不少。”
然后走到旁边阿祺面前,嗯,他看我的眼神多少有点恐怖,但是我决定无视。
“听闻有些戏团,小时候让小姑娘们练舞,为了让肢体柔软,会让他们泡热水,泡多了也就软了,”我拉起他的手,放到了烛台上的火苗上,“少爷我没那个耐心,想必火烤烤,也是一样的效果?”
然后借着烛台的遮掩,我的指尖放出了红色的火焰。
火焰被抵消了。
我抬头看向面前的周天祺,他的眼神一下变了一些。
他的手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是真的周天祺。
“嚯,阿祺倒是个硬骨头,被火烤也能忍住,少爷我来兴致了,”我放下烛台拍拍阿祺的脸,“把他带到我房间去。”
“那阿盈呢……少爷?”旁边的阿盈有些震惊,用带着点委屈的声音问我。
我看向她,“阿盈啊……阿盈就赏给你吧。”我指了指旁边的小厮。
小厮先是惊讶,然后恍然露出一个高兴的表情。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不用谢,反正都是你自己,开心就好。
我坐在房间和周天祺面面相觑。
我现在不确定他有没有想起什么来, 也不能直说,谁知道那个异常会不会在哪偷偷看我们。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恨他是个木头!
“阿祺是吧, 少爷问你话。”我干脆摆出了纨绔大少爷的样子。
“听说你和阿盈从小在戏团长大,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周天祺看了我一眼,“听阿盈说,是这个月才进城的。”
“少爷我还没出过城,你给我讲讲城外是什么样的?”
“城外……”他顿住了。
“我前几日撞了头,有些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我记得阿盈跟我说过,城外都是流民匪寇,能进城才是享福。”
“阿盈说, 阿盈说,你倒是对你妹妹说的话都记得清楚。”我看了一眼他, 他面无表情,但是有问必答, 身上的舞裙理得顺顺的, 坐姿都挺拔了不少。
“你妹妹还说了什么?”
“阿盈还说, 她……”
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谁——”我转过头, 看见小厮一脸惊慌地冲进来。
“少……少爷……阿盈姑娘, 阿盈姑娘……”他气喘吁吁, 声音有点发抖,“吊……吊死了。”
“什么?”我一愣, “带我去看看。”
不是,这又是整什么剧本?
我往外走看了一眼周天祺, 他已经起身跟在了我后面, 面露焦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慌了神。
一时之间我摸不准这是真的还是演的了。
等我们匆匆赶到小厮的房里时, 就看见不少人围在门口。
“少爷。”看见我过来,给我让了路。
我看向房间内,房梁上挂着一根大红色的布条,阿盈吊在上面,舌头伸在外面,眼睛瞪着门口,眼瞳上的血丝分明,瞳孔涣散有些浑浊,整个人的皮肤呈现一种青紫色。
刚好就像是在看着我。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吊死的。
有一种为了追求恐怖效果特意设计过的感觉。
……还挺有艺术感这个异常。
周围的人吓得不行。
“愣着干什么,先把她放下来,少爷养你们是养了一群废物?”我踹了一脚旁边的小厮,把蛮横不讲理的少爷形象发挥到极致。
周天祺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等把阿盈放下来,周天祺才走过去,看着尸体不说话。
“少爷……这怎么办?”小厮问我。
我看了一眼小厮,“什么怎么办,死了个舞姬而已,这不是还有阿祺吗?”
周天祺听了这话像是一下被戳中了什么。
转过来对着我们露出了一个充满恨意的眼神。
吓得旁边的小厮往后退了两步,“大胆,你那是什么眼神,敢这样看少爷?眼睛不想要了?!”
我上前拉起了周天祺的手,“阿祺,我知道阿盈死了很伤心,但是阿盈是自杀,我也没办法。”
我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心,他没有什么反应,我又看向周围的人,“这样,谁让少爷喜欢你,你看看你想杀谁泄泄气你就杀,少爷给你撑腰。”
我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小厮更是直接苦了一张脸,“少……少爷,您这是……”
“闭嘴,这城里不是都听少爷我的,杀点人怎么了?”我看向他,“难道说,你们不想听我的话了?”
这句话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小厮和周围的人一下顿住了。
“不……这是哪的话,自然是少爷您说什么是什么了。”
小厮变得低眉顺眼,完全不像是刚刚那样。
“那还不快去把剑拿来给阿祺?”
很快那把切开过阿盈的剑被拿了来,周天祺拿在了手上。
他环视着周围的人,然后看向了我。
不是,你不是要砍我吧?
你小子到底是有记忆还没记忆啊?!
“少爷……阿祺当真是想看杀谁都行吗?”他的表情带上了点楚楚可怜,有点像昨天的阿盈。
茶起来了啊!周天祺!
我在他的注视下点点头。
“少爷我说出去的话还没有不作数的,都不准动。”
然后他一剑砍在了把阿盈抱下来的侍从手上,手又稳又准,整个左手被卸了下来。
“啊啊啊——”被砍的侍从发出尖叫声,周天祺又是一剑砍下了他的右手。
“阿盈的身子也是你们能碰的?”
侍从倒在地上,血开始慢慢在地上蔓延,快要流到我脚下,我退后了两步。
那边尖叫声已经戛然而止了,周天祺的剑切开了侍从的脖子,人还没死,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他的力道控制的很准。
然后是下一个。
再下一个。
直到我没地方躲,到处都是血,血液顺着我拖在地上的衣角浸了上来,地上到处都是割开了喉咙苟延残喘的“尸体”。
【……宿主,需要给您开个屏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