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祺边说手上边出现了蓝色的火焰,凝结成一把冰剑。
“既然还是我妹妹的狗,就对我客气一点。”
剑朝着维拉尔就劈了过去。
不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打起来了?!
“就是你天天对小盈控制欲太强,他现在才越来越暴力。”维拉尔也不甘示弱迎了上去,还很贴心的给我变出了小桌子小椅子和一盘炸鸡配可乐。
啊你们不要为我打架啊,要打去……
这个炸鸡好吃。
味道就是上个世界我很喜欢的一家炸鸡店的味道。
维拉尔,他真的,我哭死。
带脑子的维拉尔就是真实的神!
等打的差不多了,周天祺就被扔了出去。
维拉尔坐在了我对面。
“总算是可以面对面和你说话了,你之前不叫我我都出不来。”他的语气带着点委屈,“小瑜有了新的哥哥就不要以前的哥哥了。”
不,我没有,你不要用这种我好像出轨了的语气控诉我!
以及不要一边偷偷抹眼泪,一边偷偷摸我盘子里的炸鸡,都是你变得,你给自己变一盘很难吗?!
“咳咳,说正事。”
大概是他听到了我的吐槽总算是正经了起来。
“系统已经告诉你,我现在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已经变成「异常」了吧?”
我点点头,
“那么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要记住,和周天祺有关。”
“在我变成「异常」的这个过程,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他的手晃了晃,四周的宇宙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一片漆黑之中,出现了一个祠堂。
在祠堂的正下方,放着一个棺材。
棺材被一层又一层的锁链捆绑住,上面贴着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然后无数条锁链蔓延到黑暗之中,看不见尽头。
那个祠堂很眼熟。
我在里面住了十年。
那是周家的祠堂。
“这是《黑书》里第一页的那个「异常」。”维拉尔指着那个棺材跟我说。
“所有「异常」都会被它影响,这个世界是人类和「异常」共存的世界,但是「异常」是脱胎于人类的,所以人类一定要比「异常」强大,却又不能强大太多。”
维拉尔看向我的眼神有点悲伤。
“当人类过于强大时,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世界就会崩塌。”
我停下了啃炸鸡的手。
“所以……会怎么样呢?”
“所以「双栖」诞生了,为了平衡这个世界,为了人类和「异常」的共存,每隔30年,都会有一个人类自愿躺进那个棺材里,成为新的「双栖」。”
“你和周天祺,只用了十六年就提前打破了这个平衡。”
“我成为「异常」以后可以减缓这个速度,但是最多五年,如果周天祺变得更强的话——”
我突然明白了一周目的周天祺为什么自杀。
我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家里的长辈叮嘱我们不要一起进入「落花洞女」的空间。
一旦我们一起死在「落花洞女」里,这个平衡同样会被打破,而且那个时候就连「双栖」都没用了。
——因为人类要强于「异常」,但又不能过于强。
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就是这样奇怪。
周天祺早在一周目就应该进入「双栖」,但是他拒绝了,而且应该是以一种十分叛逆的,杀光所有「异常」的方式来抗议。
周天祺就是一个宁可教我负天下人,不可教天下人负我的人。
他不在乎任何的事情,所以得知真相后,他选择了不给任何人留机会。
他自杀了。
这个人自我到连自己的生命也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为了世界不崩塌,世界意识将一切都回溯了,并且拉来了我。
……一个很残忍的事实。
我现在是周天祺唯一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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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从维拉尔的空间出去后,看见的就是坐在床上生闷气的周天祺。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气鼓鼓地问。
我看着他很难想象他再来一次的心路历程。
“跟我说「双栖」了。”
周天祺愣住了。
他看向我的表情都变了,表情变得狠戾起来。
“他跟你说「双栖」的什么了——”他靠近我,“他想让你也变成异常吗?他想让你成为「双栖」吗?”
他看起来有些癫狂,抓住了我的手。
“阿盈是我的,你不可以成为「双栖」——”
我抱住了他。
拍了拍他的背。
“不是,别怕。”
“我在想,上一个成为「双栖」的人,是不是就是爸爸。”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是我却是肯定的语气。
为什么我十岁之前要待在祠堂里。
为什么周天祺很讨厌走进祠堂。
为什么二叔三叔四叔都不跟我们讲关于父母的事情。
为什么我和周天祺一直是独自生活。
为什么周家人从来不会过分管教我们。
因为我们的父亲是现任「双栖」,而我们之一会成为新的「双栖」。
因为「父亲」会庇护我。
因为和我们建立太多的联系会痛苦。
因为周天祺什么都知道。
他回抱住我,抱得紧紧的,“阿盈,哥哥不会让你成为「双栖」的。”
我叹了口气。
果然,我是他唯一的弱点。
“那么你呢?你要去成为「双栖」吗?”
我问他。
他没有说话。
“只要阿盈活着,【我】就是活着的。”
“因为我知道,阿盈本来是不该存在的人。”他缓缓地说,“我早就发现,这个世界很多时候是围着我转的。”
“我想变强,所以我就变强。”
“我想要得到什么,我就会得到什么。”
“我不会真的死去,不论什么绝境我都能度过。”
“就算我什么都不做,我的手边也会出现绝地翻盘的关键。”
他回忆着。
“在我的梦里,所有人都像是设定好的机械,围绕着我,说着类似的话,做着类似的行为。”
“虚假又空洞的世界,原来是为了让我成为既定的‘祭品’。”
“然后我夺回了死亡的权力。”
“既然这个世界是围着我转的话,那么我的死亡也应该是自己说了算吧?”
我听着他的话,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他太聪明了,他知道自己是“主角”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又不能逃出来以后,他的人生就只会剩下虚无。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自杀的啊。
“但是我没有想到,连死亡都不被允许。”
他看向我,眼睛里看不到光。
“不过还好,现实有你在。”
“在我的梦里阿盈是不存在的人,而现实的阿盈是分割了我一半的命格的另一个【我】。”
“是对我的恩赐。”
“所以只要阿盈活着,【我】就是存在的。”
这也太悲观了。
这孩子能不疯吗——
我捧住他的脸,捏了捏。
“要不我们跑路吧。”我单方面愉快决定。
“总觉得这次回去我们就得有一个人进棺材了,”我想了想维拉尔说的进度,以及在我们任务结束后就欲言又止的各种信息,“我们两个先跑几年吧,等世界撑不住了再说。”
总会有办法的吧。
【……宿主,真是十分乐观啊!】
反正到时候把我这个身体填进去就好了啊!
【那主角会大崩溃的吧。】
当哥哥的,让弟弟任性一下怎么了!
“先去取钱吧。”我想了想。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我们两手空空跑路三天就可以喝西北风了。
所以,统,有没有办法把卡里的钱都取出来。
【宿主, 这种事就不要问我了吧?!】
我跟周天祺未成年。
卡里的钱都取出来可能会有点麻烦。
然后周天祺带着我直接进了贵宾室,把其他银行的钱转过来,为了取一千万,多存了两千万。
“反正后面要冻结的,存哪都一样,咱们俩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吧。”
然后在银行工作人员诧异的目光下把钱全塞进了我那个碎了的镜子里。
……啊这,他是真不在乎了啊!
最后装进去的还有十桶油,十袋米, 一大堆各种小家电,购物卡。
然后我们在银行工作人员恍惚的眼神里走出了银行。
【他肯定这么干过的吧?!】
不不不, 我觉得说不定是之前说的那个什么主角光环。
然后周天祺带着我去买衣服去了。
虽然这次在湘西还是没能定成命格,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在意的「异常」了, 所以我要正式从妹妹变回弟弟了。
周天祺对此十分热衷, 一个下午我就完成了换衣服, 一起剪头发的全系列过程。
我和他都剪掉了长头发。
现在的长度刚好是扎不起来, 但是还没有到寸头的程度。
站在穿衣镜前第一次意识到我和周天祺真的是一模一样。
我们两个十六岁, 虽然已经参加完高考, 但是还算是正常高中生的年龄。
现在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一米八高中生。
一个背着桃木剑,一个腰间别着一个铜镜。
嗯, 很养眼。
【但是你们这么离家出走是不是太高调了。】
不,管理局只知道周家是龙凤胎, 我们两个双胞胎反而不容易被怀疑好吧。
“接下来去哪?”
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周天祺抱着剑问。
“你想去哪?”
我看过的世界远比他多,所以还是他想去哪比较重要。
“不知道, 好像都是别人帮我决定的。”他想了想,“虽然有些我也不会听罢了,但是好像印象里就一直在练剑,然后就是工作。”
“……”我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样,而且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我好像也是这样的。
我和他不是正常的小孩,所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回想一下,这妥妥会心理疾病吧——
感受不到他人的关爱,因为没有人教过他。
感受不到他人的亲切,因为他和所有人都有隔阂。
一周目的他觉得世界的所有人都是假的。
那么是不是说明……
是他单方面的拒绝了所有人呢?
然后现在周天祺把所有的“爱”都放到了我身上。
他透过我去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
接着把一周目……当成是一场梦。
我是他链接这个世界的唯一锚点。
真是感人肺腑的白月光设定啊,分析完给我自己肉麻住了。
【……宿主您不要连自己都吐槽啊!】
“那我们先在国内转一转吧,”我看了看,摸了摸他刚剪的头发,“不过不知道咱们的证件能用多久,总之先去一些有名的景点吧。”
我掏出手机开始看网上的攻略。
虽然我在可怜周天祺,但是我也是个没有童年的人。
大家半斤八两,只能谢谢各种旅游博主。
然后半个月后我们两个就成为了正式的黑户。
整个管理局都在找我们。
不过得益于跑路第一天就把电话卡扔掉了,不然不敢想我俩前半个月能多不消停。
在我们今天联手敲晕第三波来抓我们的管理局的人以后,我站在周天祺旁边看了看手机,“我们去这里吧。”
我手里是个草原的视频,上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和蓝天,还有骏马奔腾。
“感觉这边离分局太近了,我们两个的特征又有点太明显了。”
“去这里我想去骑马。”
周天祺点点头,“不过你骑过马吗?”
我:“总不能比站你剑上更危险了吧?”
周天祺:……
然后坐上了大巴。
那种不需要身份证明,只要钱塞得够多就能上的大巴。
大巴上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我们两个在其中格外显眼。
整整开了三天,周天祺和上面的不少人都混熟了。
原来你这么擅长社交啊?!
“你们要去看草原啊——”带着口音的大叔热情给我们介绍,“可以去我家,我家就在草原上,我的孩子,我的妻子,我的父母都在那里。”
然后我们跟着他下了车。
车上的人跟我们招手道别。
我看向认真和他们道别的周天祺突然意识到。
他是不是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又多了一点呢?
然后我们在草原上一呆就是三年。
这里远离城市,人也很少,每周跟着收留我们的大叔坐着电摩托去集市赶集。
骑马,射箭,牧羊。
恍惚间我们两个就只是两个普通的孩子。
“阿盈,这个世界比梦里的好太多了。”我们两个坐在马背上,看着落日。
两个人都晒黑了不少,头发也留长了束成了当地人的样子。
“这里的人都很好。”他说,“莫日根很弱,但是他是巴图的英雄。”
莫日根就是收留我们的大叔,巴图是他今年刚满八岁的儿子,莫日根经常在外面打工,几个月甚至一年才回来一次,就算不怎么见面,巴图还是很崇拜莫日根。
“我们的父亲,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英雄?”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我们的父亲。
“你开始喜欢这个世界了吗?”我问他。
“我不知道,但是……这里应该是真的吧?”他有些不确定地问,“这里的人都在为了各自而努力活着,至于我是谁他们根本不关心。”
“我好像根本没有我想的那么重要。”
但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在微笑,那些压抑着他的重担好像一瞬间都没有了。
他在这里三年,终于变成了一个他最想变成的普通人。
“那太好了。”
我这么说。
当天晚上,
【滴滴滴——阶段任务五:世界的平衡
平衡已经快要被打破了,请在时限内找到平衡的方法。
倒计时:三天
任务奖励:100w积分
失败惩罚:投入惩罚世界】
我睁开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莫日根去赶早集,周天祺留在家里准备过冬的东西。
“盈盈,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莫日根问我,这三年来,他承担了我们父亲的角色,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但是却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我可能要走了。”
我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跟他说。
“阿祺知道吗?”
莫日根反问我。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说,“所以今天你回去可能需要帮我打一下掩护。”
虽然这个掩护可能也就拖住周天祺半天的时间。
他挑了挑眉,“是很危险的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拯救世界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拯救周天祺的世界好像也没那么危险。
“还会回来吗?”
他又问。
“可能回不来了。”
我说的很认真地说,毕竟我都要去填棺材了。
“那阿祺会很伤心。”莫日根掏出一根烟点上,“我和巴图还有塔娜也会很伤心。”
“大黄也会伤心,小黑小白,那群羊都会伤心。”
大黄是家里的牧羊犬,小黑小白是我和周天祺的马,名字是周天祺取得。
“但是我不去就是他去了。”我小声说,“我好不容易才让他喜欢上这个世界。”
“我有很多东西,但是他只有那么一点。”我比划了一下。
我去了只是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他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想都是我去性价比最高吧。
【……不,我觉得怎么想,这里都不应该用性价比这个形容词吧?!】
“以前只有我爱他,但是现在你们也很爱他,”我把腰间的铜镜取下来递给莫日根,“把这个交给他吧,我和哥哥遇见你们很幸福。”
“但是你也是我们的小孩……”莫日根的表情很复杂,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我。
“阿布,我也很爱你们。”
我抱住了他。
所以为了终于和这个世界有点联系的周天祺,也为了这三年来早已成为我亲人的莫日根巴图和塔娜。
就算没有那个任务我也会回去的。
这个世界的平衡不能被打破。
我当着莫日根的面从铜镜里抽出了周天祺的桃木剑。
自从决定在这里居住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用过这些力量,草原上也没什么「异常」。
拿着周天祺的桃木剑,我挽了个剑花,调整了一下表情。
变成了周天祺那副一脸严肃的样子。
“阿布,我去拯救世界啦。”
然后我的身后裂开了一个裂缝,我朝后跳了进去。
【小瑜,要把空间的口子开在哪里?】
开在周家的祠堂里吧。
周天祺的速度我可不敢保证,虽然莫日根回去可能要花个几个小时,但是谁知道那个仪式要多久。
我不知道周天祺有没有其他能够瞬移的手段。
于是只是瞬间我就站在了周家祠堂的门口。
很热闹,周家人还有玄道子都在。
看起来好像在打架。
具体表现为,我几个爷爷拦着我三叔以及玄道子打二叔和四叔。
中老年乱成一团,年纪小的都在旁边不敢出声。
分局的人都在,我还看见了蒋琬、易昀、姥姥、白芷和刘可。
嗯,给我赶上了。
“天祺?!”
我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我。
看来我伪装亲哥还是很像的,目前没人发现。
然后站出来的是周家的老祖宗,也是现任家主,他走到了我面前。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他的语气严肃地问我。
啊,被他认出来了,也是,我的封印还是他上的,但是他没有拆穿我。
“来瞧一瞧「双栖」。”
我这么说,他的表情不变。
“唉……”他叹了口气,“是我们这帮老家伙不中用。”
“好了,老二老三老四还有玄道子,你们不用争了。”他看向身后。
“把你们都填进去,都没用。”他转身带着我朝着祠堂里走,“从他们出生这件事就注定了。”
“老祖宗,大哥就这么两个孩子啊!”
“咱们周家这一辈就这么两个孩子啊!”
几个叔叔看见我,表情更坏了,想要往前拦住我,但是被身后的人拉住。
老祖宗看了他们几眼,“是我周家重要,还是天下重要?”
“当初你们要跟着老大去,如今三个人都是一身伤,你们还想不通吗?”
“「双栖」只要选中的人,其他人进去就是死——”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你们以为我愿意吗?老夫的哥哥,老夫的儿子,老夫的孙子,老夫的玄孙!通通填了这棺材。”
“老夫也想替他们啊——”
老祖宗的眼泪掉了下来。
“但是老夫不行,老夫不够格,你们也一样,你们也不够格!”
我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老祖宗带着我继续往前走,走到了祠堂里,几个手诀,祠堂正中间的下陷下去一个空洞,他看向我,眼睛有些浑浊了。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阵蓝色的火焰整个劈开了祠堂,只是瞬间红色的火从我拿着桃木剑的那只手倾泻而出,挡住了呼啸而来的蓝色火焰。
周天祺拿着铜镜从天而降。
“?!”
“两个天祺?!”
不是,这才半个小时都没有吧,周天祺怎么这么快?!
“……那是,天盈。”
所有人在左右看了看之后,联想到刚刚的火焰颜色,看向我,神情复杂。
我完美的天衣无缝的伪装就这么被识破了。
“阿盈——”周天祺的眼睛中盛着怒火看向我,“为什么——”
“是他们逼你的吗?!”他恶狠狠地看向周围的人,凌冽的寒气让不少人退了退。
我上前捧住了他的脸。
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
这招屡试不爽,果然他冷静了下来。
“我是自愿的。”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是自愿的。”我又重复了一遍。
“阿祺,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我用着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清楚地音量小声说,“我来自外面的世界,所以我不会死。”
“我希望你能喜欢上这个为你而存在的世界,所以我会为你斩断唯一的枷锁。”
我慢慢拉着他朝后退。
“莫日根、巴图、塔娜都爱着你,周家人也都爱着你,管理局的大家也是你的同伴。”
“那你呢?”
他猝不及防地问我。
“我当然,也爱着你。”
“就像你说的,我和你是一体的——”
我的余光瞟到了周天祺身后逐渐靠近的人影。
“所以,哥哥,只要你活着,【我】就是活着的。”我猛地一推他,他被身后的人擒住,然后我顺着力道向后掉进了那个黑洞。
然后瞬间,黑洞关上了。
我只来得及看到冲上来的周天祺崩溃的神情。
【……真是罪孽深重的宿主啊。】
顺着黑暗,我掉进了一个人怀里。
我有些愣住了。
“你就是阿盈吧。”
那是个有些陌生的男声,我有些艰难地转过头。
在一片黑暗之中艰难辨认着。
“我是你的爸爸,周承乾。”男人这么说,但是我看不清楚他的脸。
“对不起,是爸爸太没用了,才让你这么早就来到这里……”他抱着我往前走,我能听到无数条锁链敲击的声音。
“妈妈已经先一步消散了,爸爸可能也快要消失了,接下来可能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了。”他的语气满含抱歉,抱着我走到了一处有着微光的摇篮里,把我放在了上面。
我这才借着这点光看清楚面前男人的样子。
他的全身都是溃烂地腐肉,被锁链紧紧束缚着,他坐在我的对面坦然接受我的打量。
“我来给你讲一讲「双栖」吧。”
“「双栖」是诞生于周家人的【责任】的异常,一千年前,那个时候人类还不能很好的对抗「异常」,那个时候到处都是鬼怪,于是周家的家主用了禁法将自己变成了「双栖」,人类与异常,从此双宿双栖,互为表里。”
“从那时候开始,人类终于有了抗争异常的能力。”
“不过也为了维持这份【责任】,周家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要有一位继承了周家血脉的人自愿成为「双栖」,如果没有,「双栖」会强行让世界一半的人成为「异常」。”
一半的人成为异常——
那这个世界就会被异常吞噬吧?
所以这也是一周目周天祺不知道的下场吗?
“但是一百多年前,这个规则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