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今天的粉底颜色也有些不适合你。”太黄了。
杨凡没有说后半句,他知道女友的性格,说出来一定会被怼,影响关系,干脆就不说了。但是爱美的女友一定不希望自己顶着一张黄脸去买东西。
“是吗?”女友的声音很奇怪,像是从什么地方挤出来的一样,闷闷的。
杨凡:“是的,我带你去化妆品店吧,我们新买一瓶。”
他牵住女友的手,不知道什么情况,女友的手好像是刚从面粉堆里面捞出来的一样,一摸一手粉,还是玉米面粉。
杨凡从包里掏出早就备好的纸巾,仔细地为女友擦手。
“你喜欢什么款式?我今天特意取了很多钱,你想买哪个都可以。”杨凡一路上叽叽喳喳,但是平时爱说话的女友这次没有开口,反而十分沉默。
杨凡也没有在意,以为她在生气,不断说好话讨好女友,时不时还笑出了声。
今天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路上没有人。
远处好像传来放鞭炮的声音。
杨凡甩了甩头,将不好的预感从脑袋里面甩出去,继续牵着女朋友的手:“我爸爸给我妈妈买定情信物就是在这家店买的,现在,我们也在这里买,到时候我们的孩子也在这里买……”
女友的体温很冰,明明没有到深冬,却好像冰块一样。
杨凡给女友捂手,“到了。”
奇怪的是,店里没有人。
杨凡来开门,看到地上血泊中躺着的人的时候,腿都在颤抖。
女友声音适时响起:“亲爱的,你不是说要给我买三金吗,你看,这手链衬我吗?”
杨凡转头,看到了已经彻底变黄的女友,她的眼睛也是黄色的,身上不断掉着粉,露出下面没有皮肤的筋膜肌肉来,但是,这层肌肉也是黄色的。
女友带着金手镯,冲自己笑了笑,嘴巴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杨凡强装镇定:“你很美。”
女友张开嘴大笑起来。
杨凡看到,她嘴巴里蠕动的东西好像扑闪了两下,然后,女友的脸上突然裂开无数的小口子。
从这些口子里面,挤出来了无数飞蛾,这些飞蛾是完全变态体,身上掉着粉,闪动着翅膀,在灯光的照射下,这些粉似乎还在发光。
最大的一只,肥肥胖胖,从女友嘴巴里钻了出来,抖落着身上的口水和血液,爬到女友头上,硕大的复眼看向杨凡,口器中传来甜美的声音:“我是不是很美啊?”
杨凡彻底呆住了。
“亲爱的,怎么不说话了?”
那蛾子开口,它此刻来到了女人的头顶,趴着,正对着杨凡,缓缓张开了灰黄色的翅膀,那上面还有两个扭曲的仿佛眼睛一样的图案,看得人头皮发麻。
“难道很丑吗?”
杨凡挂上一个难看的笑脸:“很,很好看。”
与此同时,他的身影也在向着门口移动。
那蛾子听到这话似乎有点开心,翅膀扑闪起来,黄色粉末就这样扑簌簌往下掉,甚至有一部分已经掉到了杨凡的衬衣上。
杨凡动作快了一些,那蛾子好像是看到了他的躲避,动作更快了,“你跑什么,是不是骗了我?”
一阵危机感迸发,杨凡从来没有爆发出这样快的速度,一下子躲开了蛾子伸出嘴巴的口器。那长长的口器是蛾子用来进食的地方,原本像是蛋卷一样蜷缩着,现在则是冲着杨凡席卷而来。
杨凡屁滚尿流,连忙爬出了门。
扭头看的时候,对方已经舍弃了人类的身体,仅靠蛾子的身体飞了出来。
速度非常快。
杨凡紧张之下摔倒在地,那蛾子就要扑上来吸他的脑髓了!
闭上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那个蛾子在枪声之下被打飞。
“第二阶段的蛾子越来越多了。”
一道声音响起。
杨凡看向来人,那是一个束着长头发的青年,带着口罩,肩膀上落着一只乌鸦,看起来很邪门。
但是分明就是他们救了自己。
青年抛来一个东西,杨凡看到里面是药,连忙自己吞了。
“跟我们走吧,我们打算去隔离中心看看情况。”阮星这样说道。
内城不太可能进去,外城最安全的地方,无异于隔离中心了。况且,现在那些人应该已经反应过来。
阮星看着手环,傅执给他发的消息还在。
【在隔离中心等我。】
傅执今天也在外城,两人本来今天约了等阮星开完会一起去看电影,但却没想到竟然遇到这种事情。
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人,此刻,众人脸上面色都不轻松。
这些怪物攻击力不强,但是传染速度惊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还在升级,蛹是第一阶段,蛾子是第二阶段。
在蛹阶段的时候,控制人类进行攻击,又强烈的传染性,第二阶段蛾子阶段,则是会产生很多小蛾子,从身体内蹦出一只最大的蛾子来,这个时候能够口吐人言,摆脱人类躯体限制。
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阶段?
第三阶段,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污染物,实在让人内心不安。
不过他们一路走来,也相信了青年是真的很厉害,轻而易举就能够救了他们。
黑色西装男,是安茂秘书之一。
对于调查团和隔离中心都有了解,但在他的印象中,除了一队能够有这样强的单体攻击力以外,其他队伍很少有这样厉害的。
虽然在场几人都是有丰富的抗污染经验,但是,抗污染和打污染物是不一样的。
杨凡看着眼前怪异的团队,想了想,还是艰难咽下了药片,然后跟了上去。
虽然只有几条街,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附近围绕着的变异者相当多,甚至有一部分已经变成了第三阶段,硕大的蛾子。
一只半人高的蛾子正蹲在地上,花白的翅膀上,磷粉扑簌簌往下掉,正在利用自己的口器,摆脱了人类宿主以后,开始在人群中肆虐,趴在脑子上,从鼻孔或者是耳朵里面伸进去。而被吸食的宿主眼神泛白,像是死鱼一样,浑身僵直着。
最让人胆寒的是,这只蛾子的正面,原本身体的部位,此刻隐隐有朝人类转变的趋势。
以人类为宿主,又要变成人类,这不是套娃吗?
看到阮星一行人,它竟然也不惧怕,而是灰白色的脑袋扬起笑脸,露出螺旋状的舌头,“嘶嘶——”威胁着众人。
菌丝出马,想要割断这蛾子的脑袋,却好像是碰到金属块一样,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蛾子的头却还是完好无损的。
他身后的西装男给了蛾子一枪,但只是陷进去一个小小的凹坑,没有打进去。
这蛾子的身体表面,变得十分坚硬。
完全不遵守物质守恒定律!
陈伏仔细辨认,还是开口:“这东西硬碰硬应该是不行,除非我们有大口径步枪或者冲锋枪……”
话还没说完,一道黑箭就击中了那只蛾子,与此同时,不知从哪里窜来的火焰顺着蛾子的舌头烧了上去。
双管齐下,蛾子变成了黑黄色的样子,跟煤炭一样。
最终,倒在了那具尸体上。
陈伏立刻闭嘴,看着地上躺着的蛾子半天说不出来话,眼神中满是惊异。
这这这,杀污染物这么容易的吗?
“火焰攻击可以起到效果。”陈伏立刻拿出手环,也不知道给谁发了消息。
黑西装青年则是面色沉重。
短短几个小时,竟然已经有发展成为第三阶段的虫子了!
如果在发展下去,这些蛾子会变成什么样?会完全变成人类吗?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人的异能,简直多到离谱!
火系,具现化,动物言语,甚至还能操纵奇怪的丝线,还会发出某种奇怪的音波影响到这蛾子。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而且,这人的其中某些异能,和他记忆中一个同名的一队成员产生了重合,只是,那批队员的葬礼在不久之前是由自己一手操办的。
这也是巧合吗?
年轻人又看向了陈伏。
他发完消息以后,表情有了变化,带着一丝疯狂,两个不对称的眼珠颤抖着,不知道是看到了血腥场面还是什么,甚至都有些发红。
部长安排自己是过来监视陈伏的,这家伙实在是一个危险分子,曾经试图炸过高塔,最后被拦下来,关了几个月。
可青年这个从没有登记在册的人员,似乎比陈伏更需要监视啊……
他们沿途处理了很多只蛾子,但也有漏网之鱼,吸食完成后,这些蛾子张开翅膀,冲着天空飞去,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再次烧完一只成熟体蛾子之后,阮星看了眼地图,确认方向没有问题,“走吧。”
这件事情事发突然,且没有任何预兆,打的隔离中心一个措手不及,启动了紧急预案。
暂时关闭基地和内城入口,将整个外城隔离起来。
而这样的紧急预案,在基地建成之后,只出现过一次,在那之后,基地人口数量下滑到一个十分危险的数值。
阮星他们在南边的外城,令人意外的是,北边的那片同样出现了这种情况。
得到消息的西装年轻人面色难看,事情不会有这么多巧合的,哪有两个相距这么远的外城同时发生问题的。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他想到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高塔阴谋论。
显然,这也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有两道势力,或许以基地为战场,开始了某种较量。
执行部那边已经有所行动,土系异能者在内城区域之外做好防护,同时,在内城上空拉开警戒。
在城内的人员很快调动起来。
同样,这样的变化引起了民众的惶恐。
“据悉,本次事件已造成2300多人死亡,上万人存在被污染风险,请各位在外市民,立刻回家,关好门窗,带好口罩,即使检测污染指数,超过40%时请立刻服用抗污染药物,条件允许者,可以服用抗污染药剂……”
“执行部已经采取行动,请大家安静等待,救援包已经在空投中……”
天上,无人机的声音传来,无数的应急资源包被紧急投放到各个街区,与此同时,无人机的攻击系统也清理出来了一大片空地,确保居民们能够拿到补给。
“紧急启动二级应急预案。各位居民请注意,尽量待在密闭的室内,注意周围的飞行类昆虫,发现类似于该鳞翅目生物,请一定做好防范,据悉,目前污染的传播途径主要作用于呼吸道……”
一道纤长的手指按下了关机键,广播员的声音就这样消失。
周正整个人都要急死了,冲着裴亦大喊:“不行,我必须去一趟外城,现在人类面临生死危机!”
高塔已经封闭了很久,周正也被限制了出行。
他拉开门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色衣袍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挡在他的身前:“周先生,威尔先生的命令,您现在不能出去。”
周正一把掀开他:“基地都快灭了,现在还缩在这里是等着别人烧香呢?”
被掀开的工作人员看着周正离开的身影,对着裴亦说:“你不去看看吗?你的成果?”
裴亦将镜子倒扣起来,看着眼前的工作人员,皱眉:“不去了。”
工作人员离开了,裴也看着开车出去的周正,神色淡淡。
手中的镜子中,再次浮现出了阮星一行人的身影,只是角度很奇怪,就好像隔了很远看到的,影像也是模模糊糊的。
看角度,分明就是通过周围的大楼镜面外墙看到的!
阮星一路上听着喇叭内的广播,眼看着隔离中心已经到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传来。
想都没想,径直朝着那股视线的来源攻击而去。
“哗啦!”
大楼外面的镜子破碎了。露出了里面空空如也的场景。
没有人?
或者,直接透过镜面进行监控吗?
“快走吧。”阮星催促着几人。
几人看到他的动作,皆是一惊,但都知道,阮星不可能无的放矢,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隔离中心已经敞开大门接受避难,周围人来人往,似乎没有什么危险。
进入隔离中心的时候,阮星心头悸动,但仔细体会,却没有任何异常。
陈伏转过头来看他:“怎么停下来了?”
阮星摇了摇头,“你先走。”
陈伏转身准备离开,一柄黑箭贯穿了他的胸膛。
陈伏不可思议地扭头:“你做什么?!”
阮星面无表情。
他清楚的记得,陈伏明明是左眼高至额头,右眼低在鼻翼,可现在,眼前的人的面孔,是完全反着来的。
陈伏睁大眼睛,就像是一滩水一样,融化了,地上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其他人停下了脚步,一脸莫名的看向了阮星。
“阮星,你做什么?!”西装男惊怒。
黄毛连忙躲在西装男身后,瑟瑟发抖。
但是阮星只是冷淡地注视着这些“人”,轻轻一挥手,无数的箭矢便对准了他们。
“装神弄鬼。”
箭矢瞬间穿透这些人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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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行人的队形。
杨凡一直关注着身后,等到他察觉到身后没有动静的时候,猛然扭头:“人呢?”
他向外面跑了几步,环顾四周,看到的只有来往受伤的普通人和匆忙的工作人员,而那道高挑的身影则找不到,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西装男最冷静,“我们进去,稍后看看隔离中心那边的监控。”
陈伏点头。
西装男毕竟是执行部的人,将杨凡和黄毛两位普通人安排之后,和陈伏来到了监控室。
看清楚监控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杨凡和黄毛进来以后,在监控能看到的位置,阮星抬腿迈步的时候,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等等,开慢速。”黑西装还是很沉的住气的。
超级慢倍速下,众人能够清晰的看到。
青年抬脚进门的时候,毫无所觉,就好像直接跨进了异空间,先是脚尖,然后是腿,最后整个身体都消失在了监控里。
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连隔离中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关键是,检测仪器并没有报备异常,污染度是正常的。
不是污染,那又会是什么?
而另一边,阮星冷眼看着变成一滩水的“队友”,抬起眼皮。
富贵惊叫一声:“好家伙,这是什么情况,冒牌货跟了我们一路?”
阮星:“不太像。”
他看了眼手环,奇怪的是,手环中没有出现污染值超标的情况。
没有污染?
还是隐藏在了更深的地方?
阮星抬起眼皮,隔离中心的大厅这个时候空空如也,人声鼎沸的场景消失了,完全成了一个无人之城。
他的身后,来时路虽然能看见,但是很朦胧,且显得死板,就好像是贴图一样,像个平面被贴在了某个障碍物上,阻止阮星的前进。
自动门发出“嘀嘀”的声音,因为他呆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自动门已经发出了不满。
阮星重新抬脚进了隔离中心,这里他来过很多次。
但是,视线中的一切都显得十分怪异。
明明一切装潢都是一模一样,但是就是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好奇怪,这种怪异不是因为没有人,而是环境的不适。
就好像你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明明一切都是你见过的,突然有一天,看到这里的时候,不再感觉到熟悉,但你又清楚地知道,这就是你最熟悉的地方。
认知和感觉的割裂所产生异常。
但问题是,不知道是认知出现了异常,还是感觉出现了异常。
隔离中心是医院改造来的,因此设施和医院的很像,这里是隔离中心前面的小楼,就是医院门诊楼,有一个天井,天井下面是一个半圆形的类似于导医台一样的地方。
来到前台之后,富贵终于知道这种不适感来自于哪里了。
这里的一切物体都是和现实一模一样的没有错,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反的!
椅子的位置,前台的方向,还有绿植的摆放,细节一模一样,但是,所有的细节方向都是反过来的。
他们进入了一个镜像的世界!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着手机中自己的照片镜像翻转过,反转之后,你还是你,但是,怎么看怎么不像你自己,大部分人都感觉翻转之后自己变得没那么好看。
长时间看着镜像的物体,会感觉到一切都是那样陌生。
富贵在天井上飞了一圈下来:“不行,这就是个样板间,那些通道都没有被打开,封的死死的,看起来好像有很宽敞的空间,实际上就是在反射的作用下形成的错觉而已。”
来人似乎就是为了困住他一样,没有采取任何的攻击措施。
菌丝从阮星的头发上爬下来,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似乎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阮星尝试触碰门把手,但是触碰到的却是冰凉的玻璃面。
富贵说的没有错,这些房间里都是虚假的,问题来了,在一个满是镜子的房间里面,如何找到出口?
按照制定规则的人的规定,按部就班的寻找,还是迅速通关?
阮星选择后者。
无数的黑箭已经住备好了,朝着周围极速射去。
但让人意外的是,想象中镜面碎裂的声音并没有传来,阮星眼看着这些黑色的箭矢穿过了镜面,然后激起水波纹一样的痕迹。
好像被镜子吞掉了。
但是紧接着,锐利的破空声传来。
菌丝瞬间张开,挡住了袭击而来的箭矢,从背后过来的袭击物,正是阮星射出去的那些。
吞下刚才的攻击,同时反击吗?
这镜子……有些邪门。
富贵面色沉重:“这种能力,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阮星挥了挥手,打散开来这些箭矢。
“裴亦。”
阮星知道他,甚至陈伏也说过他的名字。
“可他不是风系异能吗?”阮星问。
他记得陈伏说的时候,这人就是风系。
富贵抬头,缓缓看向周围的变化,场景逐渐消失了,原本隔离中心的大厅,好像融化一样,渐渐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也就是镜子本来的样子。
镜子本来是什么样子?
照应出周围的一切。
无数面镜子将他们包裹,360度无死角的照应出阮星和富贵的身影,取代了原本大厅的装潢,两人在空旷的地方行走,镜子里面的身影也跟着移动。
看到这些变化,阮星并没有丝毫慌乱。
富贵继续:“确实是风系异能,和裴也一样,但是,裴亦是骑士,融合了净化能力之后,他的身上发生了改变。”
“所以觉醒了镜面的异能吗?”
富贵语气犹豫:“不,这不是他自己觉醒的,应该是从污染物的身上扒下来的异能。”
阮星一愣:[什么?]
人类还能从污染物身上移植能力?
富贵沉重点头:“事实上,这类研究,高塔很早就已经开始进行了。”
“裴也就是在那次选拔中,干掉镜子怪,才成为的骑士。”
富贵:“那次选拔中,裴也和裴亦都参加了,之后,两人分道扬镳。”
阮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故事,不由得摇头:“兄弟反目,有些可惜。”
“不过,你似乎不太确定是他?”
富贵点头:“就我所知,这个镜子的能力,就是偷袭,将人吸引到镜面空间中进行虐杀,但是,并没有监控的功能。”
富贵说的是阮星身上那种被窥探的感觉。
它那个时候也感觉到了。
“或许是裴亦变强了吧?”富贵摊开翅膀,比了个摊手的姿势:“毕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阮星不知道这个成语用在这里并不合适,只是感觉到周围的镜子好像开始颤动起来。
层层叠叠的镜面空间里面,也有无数个阮星和富贵,但是,此刻,镜面中乌鸦消失了,只留下了阮星的身影。
镜面中,无数个“阮星”,扭过头,看向了自己,面无表情。
富贵:“哦豁,刚才你说兄弟反目,似乎说到人家痛点上了。”
镜子里的阮星的身影逐渐变大,变得更加清晰,而后,“阮星”从镜子里面冲了出来。
【疾行】
阮星避开这些怪物,但是镜子好像有无尽空间一样,很快就又补充上来很多的身影,一时间,密密麻麻,全是阮星的身影。
源源不断,好像没有尽头。
不仅是身边的镜子,阮星头顶上的镜子里面,也开始落下无数的身体。
“噗通、噗通……”
砸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满天的自己就这样降落下来,摔在地上,惨白的脸正对着自己,让人平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些怪物好像没有痛觉一样,摔下来之后,四肢僵硬着站起身来,很快冲着阮星疾驰而去,原本还空旷的场景,因为有这些骤然出现的人影,显得拥挤不堪。
无数张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同时抬头,看着你。
那无数双眼睛里面,露出了阴毒和怨恨,像是最浓烈的毒药。
这样数量的“自己”用同样的面目,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种精神上的刺激比身体上收到的伤害更强烈。
阮星皱眉,富贵看着眼前一幕,很是生气:“裴亦!你现在也跟着阴竺背后里阴人吗?”
落下的身体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这些怪物从高高的天花板上摔下来,其中有的离他很近,阮星避之不及,被这些怪物蹭到,就好像赋予了他们意识一样,这些阮星抬起头来时,阴毒怨恨的表情像钢印一般,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无数双手冲着阮星抓了过来,在镜面的反光下,这些手臂上血管根根明显,苍白又虚弱。
这种把戏,阮星见过,并不为所动,反倒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后者抓住他的手的时候,阮星察觉到一股力量顺着两人相接的地方传来,似乎是试图污染自己,但是阮星只是魔力在体内运行一轮之后,这些细小的污染便被消磨。
菌丝在他的身围成一圈,很好的拒绝了周围怪物的靠近。
阮星却有些疑惑,因为他感觉到,这些竟然是是实打实的人类肉体。
没有太多污染,却又鲜活,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这些镜子,还有别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