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面无表情地站在楼顶,面对主角团的质疑,反问道:“按照污染物的定义,这些不是我本就该完成的事情吗?”
然后污染物当着主角的面,把脸切成江羽遥的模样,似乎很好奇的,用能力拟造出一把刀。
“同样的,按照他的定义,‘我’不会对你出手,不是吗?”
“但现在,我不是*#&,只是伪装成他的污染物,所以我可以对你出手。”
锋锐的刀锋穿过胸口,鎏金色的血液落下,但意识到凭借主角净化的权能,普通□□上的伤势已经难以致命。
污染物无趣地放下刀,转身跨入裂隙,消失不见。
想到主角一次又一次栽坑里的场景,谢随安并不相信现在的谢云虹在看见“江漓”变成污染物后,依然可以冷静面对。
哪怕青年看上去再冷静不过,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
谢随安掂量了一下手中天空系统临时馈赠的,附带眩晕效果的球棍,趁着主角盯着屏幕发呆的时间,一闷棍敲在谢云虹后脑勺上。
天空出品,必是精品。
【谢了啊sky】有些嫌弃地避开倒在地上的某只主角,谢随安松下口气,朝系统屏幕挥了挥手。
事实证明,失智状态的主角确实很容易栽坑里。
难怪当时的海核那么容易得手。
谢随安感慨道,手中的球棍化作虚影,消失不见。
————
“昨天的作业。”
穿着白色制服的研究员走进工作室,将一沓资料递给埋头维修机械的,已经快要熬出黑眼圈,仿佛被吸干了所有精神气的青年。
“需要修改的部分,已经全部标了出来。”
赛泊尔斯语气依然没有任何波动,平静地交付又一个任务:“今天睡觉前,修正后交给我。”
“要不你还是一炮把我轰死掉吧。”
江漓放在手中的工具,软飘飘地瘫倒在身前的机械分件上,长叹口气:“我们的专业选修根本不一样,你不能这么为难我。”
他学的是传统灵器,赛泊尔斯研究的则是灵能机械。
赛泊尔斯怎么能指望他一个锻刀匠一夜之间学会造大炮?!
“你这是赤裸裸的压榨。”江漓痛心疾首道,“这根本不是‘江羽遥’设定中应该掌握的能力!”
“哦。”
赛泊尔斯平静点头道,“你也可以不写,毕竟我已经死掉了,不需要担心一千年后世界会不会被浮空城一炮轰成灰灰。”
“我写!”江漓诈尸一般,鲤鱼挺身坐起来,站得笔挺,“江某誓将完成所有任务!”
江漓半死不活地做完所有作业, 瘫倒在床上。
浮空城那种级别的科技含量,根本就不是普通18岁灵器师可以掌握的。
哪怕江漓天赋再如何高,也不可能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内, 掌握浮空城的制作原理。
江漓隐约意识到他似乎走错的方向。
但精神系异能者脑海里现在满是,如何把太阳能转化为灵力,塞到特质的灵能专用储蓄池, 最后一炮轰下去的基本原理。
要不是秉持着只有坚持下去,才可能阻止世界核平的坚定信念,江漓根本坚持不下来这么长时间。
赛泊尔斯比最严厉的老师还要恐怖。
绝对精准的数据分析, 将精神系异能者吃饭喝水睡觉的时间都算的一清二楚,确保江漓所有时间的利用率都达到100%。
然后他会在这100%的时间里,用最精简高效的教学方式,以200%的效率,把所有知识点塞入精神系异能者脑海中。
每次当江漓觉得自己真的快接近崩溃时,赛泊尔斯又会极为巧合地让他休息。
这种极限的教学方式,几乎耗干了江漓的所有电量。
异能者就像是被拆掉电池的电动玩具, 躺倒绵软的被子里, 再没有任何动静。
江漓眼睛一闭,躺得非常安详。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
黑沉的梦境中,江漓有些恍惚地睁开眼睛,视野一片漆黑,只隐约听到水波的声音。
一切事物都仿佛是静止的, 他的呼吸声、心跳声、甚至意识思维, 都凝滞在同一时刻。
只有耳边的水波声, 越来越清晰。
——嘀嗒、嘀嗒...
而且越来越近。
就像是纯黑的梦境中, 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江漓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一个事物。
那是一个黑发的青年,漆黑的墨色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感情, 让原本清隽的面容显出愈发诡谲。
和眸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青年看不出任何血色的苍白面容。
黑白两色带来的反差感,让他看上去不像是活人,而像是某种鬼魅,或者做工精致的人偶。
嘀嗒、嘀嗒。
是青年走过来的脚步声。
嘀嗒、嘀嗒。
是血液浸透衣摆,最后滴落在水面上的声音。
嘀嗒、嘀嗒。
巨大的时轮出现在漆黑的水面之下,秒针、分针、时针,一刻不停地前进,将在不存在的第十三个刻度重合。
江漓垂眸,看向他脚下。
漆黑的水面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线,唯一存在的事物就是那个幽蓝色泽的时轮倒影。
根据指针逆时针的转动方向,江漓很快意识到,水面中酷似时钟的事物只是一个倒影。
江漓看着水面中的那个倒影,仿佛那个时钟对精神系异能者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在某一刻,指针的滴答声戛然而止。
江漓抬起头,发现那个比鬼还不像活人的青年正停在他面前。
江漓抬起手,青年完全同步地抬起同一侧方向的手。
漆黑的眼眸和脚下的这片水面一样,倒映不出任何光线。
江漓和身前的青年手掌贴合,感受到的不是属于人该有的体温,而是彻底的一片虚无。
就像是触及到什么水面,青年的身形也像被扰乱的水波,变得扭曲。
——那是一个镜像。
江漓后退半步,青年的幻影也跟着后退。
——那是他的镜像。
他就是青年,青年就是他。
黑沉稠密的梦境中,这段话浮现在江漓的意识深处。
他听见青年开口,在水波的回音中,声音也显得空灵幽寂。
“我...用江羽遥的一切...我的一切...献给深海...”
我的名字,我的存在,我的概念,我的所有一切。
会全部献给深海。
漆黑水面下,时轮倒影显得愈发幽邃,幽幽的蓝光终于印在青年眼中,仿佛是对青年的要求做出回应。
隐约有什么事物从青年身上剥离开来,这让他的身影看上去愈发透明。
组成一个人的究竟是什么呢?纤薄脆弱的肉身,虚无飘渺的灵魂,还是一个人的记忆和认知?
毫无疑问,在【存在】权能的影响下,这个问题只会有一个答案。
修正掉所有属于自我的记忆和概念,只留下纯粹的权能。
不再是任何存在,也可以是任何存在。
就像是一张空无的白纸,可以在上面任意写画涂改。
这对海之门而言,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礼物。
包装精美、只要轻轻抽离松散的系带,就可以收获心仪的内核。
只有同化和感染概念的海之门并没有自主意识,面对送上门来的一份权能,祂只做出了一个选择。
稠密的阴影不再沉寂,开始涌动,缓缓流过青年脚边。
祂在那张白纸上写下了两个字。
从今往后,那张白纸上只会留下这一个概念。
而现在,祂的代行者在地之门里停留了太长时间。
祂感到不满。
江漓猛地睁开眼睛,胸口一阵阵发闷,就像是被几十斤重的大石头压在胸口睡了一晚上。
他喘着气,坐起身,找到罪魁祸首。
圆滚滚的金色团子压在他胸口上,看见江漓醒过来,晃了晃尾羽,昂首挺胸,发出一声清越的“啾”。
江漓被抓走时,修到一半的金雀还放在系统空间里。
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空间中其他物品全部取不出来,只有金雀可以毫无限制的进出。
发现江漓醒来后还是没有动静,金雀蹦起来,玩蹦床一样,又一屁股坐在江漓胸口。
江漓被压得眼前一黑,差点又原地昏死过去。
空间中谢云虹留下来不少羽毛,也算是金雀身体的一部分,可以被自由取出。
江漓从赛泊尔斯魔鬼般的时间安排中,还是挤出一点点空闲时间,给金雀改良升级。
比如利用丰富的原材料,又给金雀增加了一个新形态,毛茸茸抱枕版金雀,足有南瓜大,睡觉时抱着的手感好得不能再好。
但缺点就是,金雀的质量也和体积同步增长了,一大个球压下来,重量真的不轻。
“下去。”江漓把金团子推开,“重死了。”
金雀不服气,啾啾两声。
江漓冷着脸:“灵器没有性别,就算有性别也是铁打的公鸟,哪里学的坏毛病,在人身上抱窝?”
金雀又啾啾叫着,扑腾着翅膀一屁股坐回原地,把刚起身一半的江漓又压了回去,又讨好式得蹭蹭精神系异能者。
颈侧传来毛茸茸的质感。
江漓没办法,抱着金雀球,站起身。
“我一直在这里。”
江漓揉了揉金团子,手指陷入绵密的绒羽中,手感极佳,“总不可能突然消失掉,你怕什么?”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
觉醒异能后,江漓的身体素质增长了一大截,几乎不会遇见生病的情况。
唯一一次生病,还是参观月城研究所时,莫名发起烧。
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胀痛,脑子里也仿佛灌满了粘稠的浆糊,江漓给自己量了体温,眯着眼睛,好不容易读清楚标字,40+。
异能者体质会比常人高一点,但江漓又不是火系异能,抗热。
精神系异能者身体素质不占优势,40+的体温虽然不至于致命,但也会引发极大的不良症状。
脑袋重的想灌了铅,江漓在房间书桌前坐下,把脸埋进金雀厚实绵密的绒羽中,深呼吸了一口。
灵器身上没有异味,只有种烈日暴晒过后暖烘烘的气息。
金雀身体一僵,任由精神系异能者动作,化身高质量头枕,半响,才不满地从喉咙里咕了一声,以示抗议。
它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友人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
高烧带来的昏沉感受,加上金雀确实是一个质量上佳的枕头,江漓再次睡着过去。
过了十分钟,江漓诈尸一样,突然抬起头。
今天他没有作业,赛泊尔斯仿佛提前预料到精神系异能者的病症,昨天就提出,今天一整天,江漓都可以好好休息。
江漓也真心想要躺在床上,再睡个回笼觉。
但他还有必要的事情要做。
得益于研究所内的高科技,或者某些不明力量,江漓的天空系统可以对外联系。
不过,联系对象仅限于洛边柏。
或许是因为赛泊尔斯和洛边柏一些不清不楚的联系?
江漓不是特别清楚。
他留在研究所内学习,其实是要阻止洛边柏世界核平的任务。
鉴于学神的人机特效,江漓并没有隐瞒,直接就浮空城的问题向洛边柏询问。
洛边柏承认了他的计划,并表示,他的计划不会因为任何原因终止。
一切前提条件已经就绪,程序已经开始运行,只等待一个运行的结果。
然后学神反过来问江漓,在研究所的学习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如果遇到了,也可以来问他。
江漓婉拒。
除了承担答题机的作用外,洛边柏也是一个极为优秀的新闻播报机。
在难得的通讯时间中,他简介明了的陈述了近期的新闻。
尤其是一天前的片叶城事件。
江漓很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完整段视频,他看见那个戴面具的青年,脑海中划过什么似曾相识的印象。
他从浆糊似的脑子里翻找了一阵,但实在是什么都没找到。
最后,江漓脑子里只剩下一点点意识。
又一座城市被污染侵蚀掉了。
他想着。
一座城市,多少个人,又是多少个家庭...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以后一定不要再发生了。
很快,精神系异能者脑袋一歪,靠在特地又变大了几倍身形的金团子身上,睡着过去。
似乎是受到了睡前看到的视频的影响,江漓这次又做了一个梦。
他行走在一片城市的废墟中,原本很悲伤的心情,却仿佛被笼罩在透明泡泡里,遥远的像是一场幻梦。
江漓记得他走了很久,熟悉的场景全部消失不见。
放学路上的街道被血淋淋的尸骸覆盖,坍圮废墟的一角,露出最喜欢最常去早餐店的招牌。
就连最初相遇的花坛,内部的植物也被污染侵蚀暴走,在异能者靠近后,藤蔓放在进食到一半的猎物,抽搐着向异能者发起攻击。
耳边有声音催促他。
【这场灾难,因地核而起,被卷入地核干扰范围的“地核的家乡”,就像是被卷入暴风当中,没有任何幸存机会】
【摧毁地核,只要销毁那个存在,去解决这一切灾难】
【他不是也开始抵触你了吗?】
【净化的力量抗拒污染是本能,只要他的等阶超过你,只要你改写概念的能力不再能影响到他,你又如何保证,他不会对你发起攻击呢?】
江漓实在不想理会这些声音。
他只是想着,怎么死这么多人啊...
以后不能再出现这样的灾难了,总得有一场结尾。
但那些声音实在好烦,江漓想了想,回答道:【毁掉这座城市的是污染】
【选中谢云虹,为了汲取情感,在地核家乡附近催生天裂的是地核】
精神系异能者始终对这背后的罪魁祸首再清楚不过。
只有最无能的人,才会在没有能力解决问题时,把罪过归责于他人之上。
江漓在那座异变的花坛边,在天裂之下,等到了重伤未愈,姗姗来迟的友人。
以纯粹污染物的身份。
青年金色的眼睛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讶,茫然无措地向好友伸出手。
地之门汲取地核的情绪,汲取所有人类的情绪,如果一段剧情可以推动祂得到更多满意的餐食,那地之门会不会因此助力?
就像是在剧情中受到“读者”关注的角色,实力会更强,天赋会更越高。
为了博得更多的关注,地之门会推动剧情向更博人眼球的方向发展。
只有他一个人的认知相信还不足够。
江漓想。
他需要更多人的意志,来肯定他的身份和概念。
然后,或许就可以反过来他利用改写概念的能力,含并覆盖那一个概念。
青年的眼神近乎哀求:“阿遥,回答我,这和你无关,对吗?”
“但是,实验体P2707不是已经因为研究而损耗了吗?”
江漓回到,“我们当时的约定,只要你一直坚定地认为我还是江羽遥,我就一直是江羽遥。”
“但是飘飘。”污染物走向他的好友,“在你眼中,我到底是江漓,还是一个值得提防的污染物?”
谢云虹被怼得一呛,愣了一会后,立刻反驳道:“阿遥!我...不是...”
在那协议的那晚,好友向他坦白了所有能力和参与的研究内容。
只要江羽遥相信他是什么样的存在,就会成为什么样的存在。
一直以来,为了保证自我清洗过记忆的好友不产生怀疑,谢云虹从没有在江羽遥面前透露过任何关于他可能是污染物的话题。
但现在,江羽遥怎么可能会...
谢云虹感知着好友身上的气息,是再纯粹不过的,属于污染物的味道。
意味着,他的好友在他完全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得知了自己是污染物的真相。
就像是一场被侦破的谎言,或者延迟很久的处刑终于到来。
“谁这样告诉你的,阿遥。”谢云虹缓过神来,反问道。
“P2707的研究价值,在于其可以逆转污染指数的能力。”污染物叙述到。
而现在,研究院有了更优的选择,地核身上净化的能力,远比P2707更直接,更安全,更高效。
于是相比之下,P2707作为污染物的危险性就凸显出来。
既然是污染物,就需要被铲除。
哪怕P2707日常都是以在正常不过的异能者姿态生活,但已经知道实验体自由转化污染值,甚至异能者和污染物身份的研究员根本不会放心。
更何况,P2707和他们待选的救世主,这一个时代的地核走的太近。
是非常需要警惕的威胁。
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
只需要把曾经的实验数据,送入青年的邮箱。
“阿遥,你先跟我回去!”
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后,谢云虹想要去拉好友的手,迎来的是污染物毫不留情地攻击。
于是在一夜之间,刚刚崭露头角的救世主,同时失去了家人,家乡,和好友。
————
江漓睡的太过顺畅直接,甚至没来得及关闭和洛边柏的通讯,就睡在了具有天空信号增幅功能的通讯室内。
这可不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
僵硬的椅背,糟糕的姿势,狭小的空间...这么睡上一觉,先不说能不能睡安稳,醒过来后身上肯定也得酸痛大半天。
更何况精神系异能者还发着烧。
江漓窝在椅子里,手里抱着,准确来说是躺着快有半个人大的金雀团子。
确认江漓真的睡着过去后,金雀突然抖动一下羽毛,飞出来,身形消失不见。
碎金的灵光中,显现出青年修长高挑的身形。
青年看了通讯屏幕中的人工智能一眼,没有说话,揽起椅子中的好友,向房间走去。
谢随安用爪子扒拉天空屏幕
“天空系统判定片叶城彻底沦陷, 并就伪S级天裂这一件事,在此发出预警。”
此时,距离片叶城爆发天裂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周。
最后那两道天裂, 分别被评定为A级和B+级,都没有达到天空系统预计的伪S级。
但哪怕这两道天裂没有到达伪S级,也足以覆灭一座城市。
曾经那座枝叶繁茂的植物之城, 已经沦为又一个四级污染区。
那两道天裂疑似合并,以片叶城为据点,开始孵化大规模污染物群。
异能者论坛上人心惶惶。
前有片叶城内蓄势待发的污染物群, 后有即将到来的伪S级天裂。
片叶城周围城市的高阶异能者原本已经开始合作,集合围剿片叶城中的污染物,以防后患。
但到了临近出发的最后关头,天空系统就伪S级天裂事件,发布二次警告,意味着这道天裂已经临近爆发边缘。
短则一天,多则一周, 这个极度危险的天裂, 就会出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天空系统的预言从来不会出错,
祂是所有信息的集合,而这些信息涵盖了所有的过去和未来。
预言未来的事情,对祂而言,和复述过去所方式的一件事情一样轻松。
打个比方, 一面完整的镜子落到地上, 会碎成几个碎片, 本来是一个未知的事实。
哪怕再优秀的精神系异能者, 也不可能百分百准确地做出预言。
只有当镜子碎裂后,人们才可以精准数出这面镜子碎成了多少块。
但天空不一样。
祂可以看到未来中, 这面镜子碎裂后到底变成了几块,然后在过去,复述未来所发生的事实。
本质上上,天空并不是预言,祂只是在陈述一段发生过的事。
就像是已经读完一本小说的读者,在二刷时,可以精准“预言”所有小说的剧情。
这次伪S级天裂的发生,在祂眼中,和碎掉的镜子一样,是未来已经发生的事实。
天空只是在这个事实到来之前,对人们做出警醒。
然而,哪怕有着天空的预警,明知高阶天裂即将出现,但在全球污染波动监测图上,人们依旧看不出任何异样。
以往只要有天裂爆发,在天裂将要出现的地点,污染波动或多或少地都会出现波动。
伪S级天裂是海之门的前兆,是污染物冲锋的号角,它的出现,意味着全球大范围天裂的高频爆发。
理论上来说,向伪S这样高等级的天裂,出现之前,能量的波动会更加明显才对。
而现在,不仅伪S级天裂出现的征兆人们找不到,其他天裂高频发生的征兆,人们同样找不到。
全球的污染波动平静得不像话。
越是平静,越是让人不安。
于是原本参与片叶城围剿的高阶异能者们,开始犹豫。
伪S级天裂发生在即,如果在他们进入片叶城的这段时间内爆发,就出现在他们所在区域的附近。
那失去留守异能者的,由他们负责的城市,面对污染物的浪潮,不会有任何反抗能力。
到时候他们在片叶城污染区中,孤立无援,也不会有任何生存机会。
最后,这场围剿行动也草草结束。
“片叶城爆发污染灾害前,也是相同的情况。”
谢云虹半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给出回答。
谢随安语气凝重,如果海之核提前出现的话,凭借对方的能力,能够开启伪S级天裂,也不足为其。
不对,理论上而言,海之核作为污染的代言者,它就是污染本身。
这里的污染,包括所有污染物,以及所有天裂。
海之核本身就是行走的天裂,但却可以借助人类的外形,完美隐藏自己。
这也是对方的难缠之处。
不会有人想到,身边一个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异能者,会在城中心,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撕开一道高阶天裂。
“你...算了。”
谢随安本来想要提醒主角注意安全,尤其注意自己身边会不会出现什么疑似“江漓”的不明生物。
但他回过头,看见谢云虹悠哉懒散的姿态,最后翻个白眼。
如果谢云虹连被当面捅了几刀之后,还可以每一次都精准踩坑,那他这个外人就算给出提醒,估计也无济于事。
相比提醒主角注意安全,谢随安更在意如何把情报分给异协和研究院。
虽然这两个机构的领导者,确实有些事情做得不厚道,但中央研究院整体在公众视角中,还是有着不低的公信度。
中央研究院和异协的行为,大多也是以人类的存续为核心目标。
他们的理念也一直很明确,所有的个人利益,在集体利益前都微不足道。
所以才可以做出举措,通过培养地核,献祭几个剧情人物和地核本身来封印海之门,延续一个世纪的安宁。
这一点,谢随安不作出评价。
但整体而言,面对S级污染这样的事件,他们和研究院还是站在统一战线上,分出一些情报,利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