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克制了by四野深深

作者:四野深深  录入:11-03

陆温乔无法给出拒绝的理由。
他希望自己能和从前一样,但奶奶已经不在了,他要的从前也不可能再拥有。
陆温乔从不做异想天开的事,他知道自己什么出身,以后该做什么,要承担什么责任。
同意去美国留学,是他本就会做出的决定。
那么陈乐筝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陆温乔的?
刚上初中的陈乐筝,即便开始偷偷看各种爱情小说,应该也还不明白喜欢是什么。
他或许是在懵懂模仿,是一时贪玩好奇,是在摆脱孤独和被边缘的路上,将情感随意投射在了对他明明只是和对正常人一般的陆温乔身上。
陆温乔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有如此匪夷所思的爱恋。
他在赶飞机去美国之前,最后一次见到陈乐筝的时候,陈乐筝没有再说挽留朋友的话,也没有诉说任何不舍,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并且不再糊涂。
从此,他们再也没有互相联系过。
没有人知道这是不是赌气的结果,还是陆温乔天生就冷漠无情。
成为彼此人生的过客,本就是他们该有的正常发展。
后来哪怕有机会再见,比如在同学聚会上,也不可能有人会提起小时候那些过家家一般的事情了。
但好像哪里出现了问题。
比如他们久别重逢的第一晚,就一不小心上了床。陆温乔起初仿佛只是想教训他。
而因为陈乐筝要赔钱给陆温乔,他们又继续维持着金钱和上.床的关系,如同都市里所有的饮食男女那样。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吗?
至少,现在这个幽幽发着亮光的网页在告诉陆温乔,陈乐筝居然闭上了自己的那张嘴,守口如瓶这么多年,实际上真的一直在偷偷喜欢他。
不是在这几个月里才喜欢的,而是从小就喜欢。
可陈乐筝如今的世界已经翻天覆地,他不再只有陆温乔一个学长,不再只有灰白单调的童年,他能独自活得很好,自己赚钱买大牌包,勇于回击所有人。
他告诉过someone,他只是习惯了喜欢陆温乔,并没有想过要在一起。
十多年时间,谁都会变。
习惯也是会改变的。
在陈乐筝的眼里,陆温乔现在更像一个游刃有余对待情人、从身到心都占尽好处的高位者,只要他想,就可以随时抽身离去。
陈乐筝似乎也在等着被甩的那天。
他还会收起所有挽留的话,变得不再糊涂,继续做一个网页,犹如一个存放他爱情回忆的坟墓,然后靠着习惯过完下半生吗?
陆温乔没那么自大和恶毒,不想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有如此匪夷所思的爱恋。
他关掉网页,关掉电脑,然后坐回了床边。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看着熟睡中的陈乐筝,摸了摸他终于没在发热的额头。
陆温乔躺下来。他没怎么睡过空间如此不宽裕的床铺,手臂一动,就会碰到身边人柔软的肢体。
陈乐筝似乎感觉到了他在期待着的人,睡梦中照样翻身想求抱抱。
“我一点都不想抱你。”陆温乔冷冷低低地这么说着,却不得不试着收拢胳膊,将人缓缓搂紧。
陆温乔有时候真的很讨厌陈乐筝的投怀送抱。
他会想陈乐筝真是不知检点。
当年在假山后的那个炎热下午,陈乐筝就是那样不知检点地偷亲了他。
陆温乔当时醒着,睫毛微微抖了一下。
他心目中规规矩矩、胆小如鼠的笨蛋学弟,在大多数同龄人屁都不懂的年纪里,居然敢把他当做幻想的对象并付诸行动。他非常震惊,也非常疑惑。
他时至今日才意外又勉强的得到了一个解释。
而陈乐筝时至今日都在装无事发生。
真是个小小年纪就轻浮不已的男同性恋!
陆温乔似乎把陈乐筝搂得过于紧了,让人好受不了一点。陈乐筝感觉到束缚,在梦里又梦见自己因为小偷小摸被抓了,童年白月光也黑化了,滔天的怒火倾盆而下,他将接受狠狠地惩罚。
他扭动了两下,温暖柔软的嘴唇胡乱擦过陆温乔的下巴,然后干脆贴了上去。
第二天,陈乐筝终于缓缓睁开眼,从睡梦中挣脱出来,仿佛又经历了一次劫后余生。
他抿着嘴巴转过头,却没有在床上看见陆温乔,紧接着忽然呆住了,双眼直直盯向坐在他电脑前的那个背影。
他才刚醒来,陡然间又要被吓晕过去。
自己的电脑里值钱东西不多,但秘密可是藏了一大箩筐……他赶紧爬起来,凑上前去,最害怕的是自己的直播间被发现。
他不想让陆温乔觉得自己是个在哪里都不受欢迎的人。
陆温乔回头看了看他,声音平稳正常地说:“你不是学计算机的吗,电脑里东西乱七八糟到处放,能没有故障吗?”
陈乐筝盯着屏幕好半天:“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帮我修电脑?没看我的隐私吧……”
“随便修了修,肯定不会影响你今天的直播了,”陆温乔勾着嘴角,微微一笑,不悦地问道,“陈乐筝,你这么防着我?”
陈乐筝接过鼠标,验收着陆温乔为他修理之后的成果,实际上再次确认自己昨晚就已经把鹅鹅tv给卸载了。
“没有呀,”陈乐筝心虚且抱歉地说,“我开玩笑的,你随便看。”
陆温乔说:“那你先去洗漱吧,我有事要问你。”
陈乐筝不禁狐疑,心中打鼓,一边慢吞吞下床跑去洗漱,一边又举着牙刷跑回来:“你要问我什么?”
见陆温乔一时间没回答他,他匆匆跑去厕所刷完牙洗完脸,然后飞速地再次回来,搬了张凳子坐在陆温乔旁边。
“想先吃早饭吗?”陆温乔问道。
陈乐筝肚子确实扁扁的,他没忍住点了头,就从旁边的零食柜里拿来了两份面包牛奶,其中一份供自己吃喝起来。
“你的病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
“嗯。”
一人一句之后,屋子里继续保持安静。
陈乐筝默默吃着懒人早餐,看着眼前煞有介事的陆温乔,想到昨晚的梦,总有些忐忑不安。
陆温乔啪啪敲完几下键盘,终于开口进入正题,问得也非常的突然:“陈乐筝,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是什么关系?”
陈乐筝没想到自己病刚好,一大早却要回答如此严峻艰难的问题,像直接参加了一场地狱级考试。
他停止吃东西,双手放下面包和牛奶,如临大敌地想了想,很慢地说:“不是包养关系,不是结婚的关系,也不是情侣……应该是半服务半炮.友……好像很复杂。”
他尴尬地笑笑。
陆温乔说:“你应该已经很满意了吧?”
陈乐筝愣了一下,低声“嗯”了一声,吞咽最后一口面包时感觉干巴巴的。
“现在你可以满意,”陆温乔说,“但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永远单身。”
陈乐筝立即点头,搓了搓手指,才眼神闪躲而难堪地看了看陆温乔。
“等有一天,你不是单身,找到了喜欢的人,想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肯定就不会有任何关系了,”他说,“我知道的。”
陆温乔眼神平淡,笑了笑:“等有一天?你以为结束单身需要花多少时间啊,如果非要找人上床,可供选择的太多了,包养一个更省事的岂不更好。”
陈乐筝越听越皱起眉头,甚至不剩什么难过的情绪,而是在替陆温乔担忧和不值:“……还是不要随便找人那什么吧。你肯定有喜欢过的人,对吗。”
陆温乔隔了一会儿才说:“没有。”
陈乐筝不明显地瞪了瞪眼睛,心中想着怎么会这样,忧伤地说:“难道你只跟别人上床……也对,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了,”他自己变得有些丧气,“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一个能让你喜欢的人吗。”
他曾经想过,那个能被陆温乔喜欢的人得有多幸运。那个人即使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中,都会遭受他无止境的嫉妒。
现在连参照物都没有了,陈乐筝连努力的方向都无法再找到。
陈乐筝说:“你从不跟别人谈恋爱,所以都没谈过恋爱?”
陆温乔觉得他的脑回路根本非同常人,冷冷地说:“陈乐筝,你不是也没谈过吗?”
“嗯,”陈乐筝忽然很希望自己永远病着,“我嘛,和你的原因是不一样的。”
他说完这句话,却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他觉得很尴尬,硬着头皮不吭声,以为能含混糊弄过去。
然而陆温乔再次叫了他的名字,听得他心头一抖:“陈乐筝。”
陆温乔说:“我看见你做的那个网页了。”
脑子瞬间进入了宕机。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短促的话,就令陈乐筝瞬间呼吸凝滞,浑身发冷,像被按下某个连通大脑神经的警告按钮。
虽然他在毕业后的这几年没有多少时候想起过那个网页。
但他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他现在如同一丝不挂,所有装出来的坦然豁达都像个笑话。
“嗯,”陈乐筝忽然努努嘴,破罐子破摔,他笑了,挤出来的笑容和哭一样,声音也很干涩,“……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一直像个小偷,在偷偷喜欢你,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偷走了你的什么。”
陆温乔低头看着他:“为什么之前从来没说过?”
陈乐筝直直看地,机械地说:“这是不是很可笑,一个初一之后就没见过你,总是说你坏话,前途就是在出租房里当主播的人,居然也在说喜欢你,妄想着能得到一点回应。整个世界都会笑吧。”
不说出来,妄想就不会破灭。
他当初对照着课本和教程一点点敲代码做网页的时候,本来也没想把最后那句话打出来。
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给予了他生命的世界,让他懂得喜怒哀乐的世界,如此多情美丽的世界。也是给予他太多困惑的世界,让他饱受排挤与孤独的世界,如此无情残忍的世界。
可是,每当睁开眼睛,他还是要走入这个世界,然后试着笑一笑,笑得可爱灿烂一点,对它说,你好啊。
许许多多属于人类的灵魂,都曾经为探索世界付出过那么一点点努力。
即使是毫无学习天赋,好不容易考上计算机系的陈乐筝,第一次面对计算机里的浩瀚宇宙,也可以说一句“Hello,world!”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人生中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过陆温乔,陈乐筝这样想。
于是期待得到回应的陈乐筝,只想对远在美国的陆温乔说一句“你好,陆温乔!”
只要能再见一见面就好了,他一点也不贪心。
但陈乐筝现在被陆温乔拆穿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
听他断断续续地说完,看着他把自己的手指拧来拧去,几乎快要掐满印子,陆温乔出手制止了他。
陆温乔稍一用力捏住陈乐筝的手腕,陈乐筝就只能作罢。
“我去美国,没有在下学期跟你见面,所以你才会说我的坏话,是吗?”陆温乔低声问道。
陈乐筝抬了抬头,眼眶渐渐红了。
“所以你宁愿在电脑里做一个永远在下雨的世界,也没想过来联系我。”陆温乔继续说。
他把陈乐筝的手翻过来,按了按被陈乐筝自己弄出来的掐痕,轻嗤一声:“都没谈过恋爱,整个世界哪里都没去过,说这么多废话才是可笑。”
陈乐筝一动不动,随便他取笑的样子,一看就是听不懂。
陆温乔终于叹了口气,敛眉说:“你是哑巴吗。”
陈乐筝好像被戳中了短处,手心被陆温乔捏得发痒,嗓子眼和心里也发慌。
陆温乔和他对视,告诉他:“陈乐筝,这个世界会给你的唯一回答,也是永远的回答是——你好,陈乐筝。”
陆温乔说:“意思是欢迎你的降临,你也不差。”
“真的吗……”陈乐筝难以置信,哑声开口。
他发出的问候第一次有了回音。
陆温乔“嗯”了一声:“你还有别的要说吗?”
陈乐筝张了张嘴,着急却手足无措,只剩茫然。
“还有,不要再当小偷了,”陆温乔神情冷静而威严,便接着说,“如果你想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我们可以谈谈。”

陈乐筝的反应迟钝了几秒,下一瞬他瞠目结舌,像看傻瓜一样看着陆温乔。
他嚅动嘴唇,声音在喉咙边卡壳两下,轻不可闻地问:“你要跟我吗?”
陆温乔只是看着他。
他被看得心惊肉跳起来,深呼吸一口气,仿佛是刚刮彩票中了一千万,灵魂已经飘离出窍了,不得不质疑着这个世界是不是假的以及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陈乐筝只能接着问:“……你是要跟我谈恋爱吗?”
他当然想不到,傻瓜的并不是陆温乔。陆温乔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陈乐筝这么个觉得对方是傻瓜的头号傻瓜。
陆温乔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他:“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陈乐筝察觉出自己现在有点疯癫了,立即坐直回去,变成正襟危坐的模样,他知道,他听得懂,陆温乔要他不要再当小偷,说的是想知道恋爱什么感觉,那么他们可以谈谈。
他和陆温乔——陈乐筝和陆温乔,可以谈谈。
只是陈乐筝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陆温乔会愿意跟他谈恋爱。
他肯定不会说不要。于是就这样实诚地问出了口:“你难道不会觉得我挺蠢的吗……跟我体验谈恋爱的感觉,恐怕不会太妙。”
陆温乔之前冷静严肃的神情早已烟消云散,他不禁笑了笑,说:“我感觉你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陈乐筝低下头,对着手指抠了抠,没否认也没承认。
不过他没有等陆温乔再说什么,因为他比任何人都害怕这是假的、这不存在,因为这就是他梦寐以求到不敢再想的。他继续问着自己的问题,以为和刚才那些至少有一点差别:“我没有谈过恋爱,你也没有……能谈得成吗?”
陆温乔按住他的脑袋,紧接着抚了抚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陈乐筝,这才刚刚开始,你就在想自己被甩的那天了。”陆温乔像在取笑他。
陈乐筝动了动腿,碰到陆温乔的膝盖,又从陆温乔的话里意识到一切确实是真的,无论将来自己会在哪一天被甩,现在他们也真的已经开始了。
陆温乔站起身,他也跟着站起来,然后就被陆温乔揽着肩膀,一边脸也被捏住了。陆温乔歪了歪头,淡淡地点评说:“不应该啊,虽然本来就不聪明,但也不至于这样,是不是因为这次发烧,把脑子烧得更笨了?”
陈乐筝咧着嘴,脸被捏得有点儿做不出表情了,吞吞吐吐说:“嗯……可能是。”
他知道自己表现差劲,居然真的把问题都推给了生病发烧。
好在陆温乔没怎么介意,也没有继续追问之前的话题,似乎无论陈乐筝回答了什么,回答成什么样子,都不会令他不悦或感到困扰。
——陈乐筝的脸上满是迫切的答案。
陆温乔带着人走到厨房门口,就松开了手,打开冰箱,似乎在考察陈乐筝这里有没有能做成早餐的食材。
那堆干巴巴的袋装面包确实不怎么样,不过陈乐筝没觉得当初陆温乔端给他的贝果就能好吃到哪里去。
金色的阳光从厨房里那扇很窄的窗户里透进来。
他呆呆站在厨房门口,看见陆温乔从冰箱里拿了两颗蛋,找到了面条,又打开燃气灶,管都没再管他,开始煮起了面条。
陆温乔和这个地方真的很不搭,但似乎只是陈乐筝这么觉得,因为陆温乔做这一切的时候并不会手忙脚乱,比他这个原住民都有条理。
陈乐筝偶尔被忙碌着的陆温乔看上两眼,就会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尴尬,感觉站不下去了。
他无所适从地跑去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一阵心慌意乱,又四处看看,想找点事情做。
一瞥,便看见了洗衣机上的衣服。
陆温乔把要换洗的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纸袋里,似乎是要带走清洗。
陈乐筝在自己家里也跟做贼一般,一边注意着厨房里的动静,一边走到洗手台边,决定把衣服洗了。
从自己行李箱里拿出来的衣服是用来暗度陈仓的,他把它们先放到旁边,转头盯向了陆温乔的衣服。
陈乐筝还是有点常识的,那种摸起来就很贵、看起来像丝绸面料的衬衫和西裤,他们这些有钱人肯定会拿去干洗,或者专机专洗。
他在纸袋里掏了掏,终于掏出一件棉质T恤……以及一条内裤。
他忍不住咬嘴巴,心想陆温乔的洁癖似乎有些严重,这T恤他在度假村就穿了最后那一个晚上,内裤估计还是昨晚在这里洗澡时换下的,这么换来换去,一天天得洗多少衣服?
陈乐筝将布料展开,放进小盆里,为了使自己放松一点,就当成是平常自己洗衣服,他又把自己没洗的内裤也放了进来,红着脸慢慢搓洗起来。
陆温乔给他做早饭,他就洗洗衣服,很合理,没什么不对。
擅长一心二用的陈乐筝也还时刻注意着厨房里的声响。
他赶在陆温乔煮完面之前洗完了一件T恤和两条内裤,匆匆忙忙跑去阳台晾晒。
不知道为什么,挂衣架的时候他心情愉快,可能是由衷地感受到劳动的快乐,忍不住哼了哼歌,然后再跑回来擦干净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陆温乔刚好低着头从厨房那扇矮门里出来,迎面便看向了他。
屋子本就不大,动线上的过道都很狭窄,陆温乔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站到陈乐筝面前,陈乐筝除了原路折返和后退,已经无处可去。
他下意识回避,稍稍拉开距离,想给陆温乔让出过去的位置。
陆温乔却偏了偏身,将他进一步堵在了墙边。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陆温乔问道。
陈乐筝摸着脖子说:“我有两件衣服没洗,就去洗了。”
陆温乔抬眼看了看洗手台,收回目光再次看着他,笑了,说:“现在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听他这样一说,陈乐筝靠着墙壁,很快又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
距离太近了,陆温乔的声音会混着温热的气息朝他扑来,他眼前便是陆温乔的下巴、喉结还有胸膛。
陆温乔用手指拨了拨他眼睛旁边的头发,低声说:“陈乐筝,你看过那么多恋爱小说和漫画,一定是很喜欢,他们都是怎么谈恋爱的?”
陈乐筝飘忽着眨眼,说:“我没怎么看过,你那时候让我不要看,我就不看了,真的。”
陆温乔摸到他的耳垂,轻缓地揉了揉:“是么,可是陈乐筝,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会往左看,你知不知道?”
陈乐筝惊呆了,立即将眼珠转回来。
他觉得耳垂痒痒的,心也痒痒的,可是不再那么紧张了。
“你看的那些东西里,”陆温乔说,“挑你最喜欢的,说说谈恋爱的时候该干些什么。”
陈乐筝当然看过非常多,这些陆温乔根本看不上的不良读物,大多很梦幻,很虚假,也很夸张。
他真的认真地想了想,到最后却说了一个好似最平平无奇的:“书里写,他们会牵手。”
陆温乔凝视着他的眼睛,片刻之后,自然而然地低头看了看他的手。
空气胶着在了一起,维持着二十年前装修风格的老旧屋子里,飘来一点点穿堂风,吹拂过他们之间。
陈乐筝犹豫万分,慢慢把手往前挪了挪,弄不懂陆温乔是什么意思。
是要牵他的手吗。
可是没有人会在厨房门口牵手吧。他太容易自作多情了,打算还是默默把手背到身后去。可是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他的手就被陆温乔牵住了。
陆温乔的手掌很大,掌心有些热,和陈乐筝有些湿凉的手牵在一起,垂放在中间都占地方,于是被陆温乔收拢拿来了自己身边。
“书里还怎么写。”陆温乔不解地问道。
陈乐筝愣了愣,手心出了许多汗,但他僵硬着没动,说:“还写……他们会亲一亲。”
他和陆温乔对视了几秒,然后移开了。陆温乔握着他的手,缓缓低下头,抬起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脸侧,凑近过去温柔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只是亲一亲吗?”陆温乔含混着说,不等他回答,便轻轻咬了咬陈乐筝的唇瓣。
陈乐筝不会别的,但很顺从地张开嘴,伸出舌头,和陆温乔接湿哒哒的吻。陆温乔吻得很深,但并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含吮了一会儿,没等陈乐筝换不上气,也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松开了他。
陆温乔晃了晃他的手,说:“接个吻而已,为什么把手抓得这么紧啊?”
一点儿也不像从前那些不知检点的时候。
陈乐筝的胸口还是明显地起伏着,嘴唇红红的,泛着一点水光。
“还有什么要做吗?”陆温乔继续问道。
陈乐筝想说书里写的还有很多,很复杂,可书里的那些其实一个都比不上陆温乔,他也说不上有多喜欢,看书的时候只会觉得恋爱不过如此。
他谈不上恋爱没什么。
也没有人和陆温乔谈过恋爱,不会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陈乐筝看着眼前这个陆温乔,鼻头忽然很酸,他蹙着眉头忍耐着,小声说:“我想……我只是想,能不能再抱一下呢?”
陆温乔似乎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可能是他提出来的请求太简单了。
“可以,”陆温乔拉着陈乐筝的手搭在自己身上,然后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需要抱久一点吗。”
明明是陆温乔在问陈乐筝该怎么谈恋爱,可陈乐筝仿佛才是学习的那一个。
他和陆温乔拥抱着,用力点了点头。
和陆温乔谈恋爱难道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可是只有陈乐筝知道有多难,他依然需要花很久,花很多力气。
可是他靠在陆温乔身上,在和陆温乔牵过手、接过吻、拥抱着的时候,闭上眼睛想,他愿意花更久,更多的力气,哪怕只能拥有这短短的一瞬间。

陈乐筝和陆温乔一起吃完了他煮的面条。
陆温乔烹饪中餐的水平竟然也不差,大概是留学时自己偶尔试验琢磨出来的。
吃过早饭,又休息一会儿之后,陆温乔去拿上了洗衣机上的纸袋以及自己随身携带的其他东西。
他叫来的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了。
和陈乐筝一样,他的假期也只有短短两天,除此之外的前前后后都塞满了工作。
不比陈乐筝是个晚上才上班的闲人,今天是陆温乔去研究所入职的日子,而公司那边,他以后可能也得继续兼顾,加上原本就有的投资公司,事情从来都不会少。
对陆温乔来说,时间一直都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陈乐筝站在厕所里,从窗户口探头出去,果然看见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身在阳光的反射下锃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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