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最后看了鲜活的蓝发少年一眼,权衡利弊之下决定带那个研究员先走。
就在他转身的几乎下一秒,感受到后脑袭来的凉意,男人本能地侧头。
一枚明黄色的,快速旋转的小球,几乎擦着他的帽沿飞过。
黑泽阵甚至有看到它路过眼前时,上面均匀覆盖的毛质纤维。
网球沉闷地砸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主要目的大概是为了吸引外面人的注意。
“……”
网球掉落在地,骨碌碌的滚回到他们中间。黑泽阵看了眼墙上清晰的裂痕球印,不怀疑这家伙刚才自信要用网球送他进医院的话了。
许是他上飞机前,才去看了那个人,加上太久没有休息,有些恍惚之下看错了。
这个人分明除了一张脸,跟宽特罗全无相似之处。
这小鬼棱角分明,是会扎伤他手的。
但刚才好像那个人重生的错觉,竟意外的叫他有些上瘾。
如果这个人能继承宽特罗的位置,站到他旁边……似乎也不错?
按理说,他早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的刀尖舔血,只是重回一个人的状态。
给宽特罗的仇早就报了,原本只到清洗完可能沾过宽特罗血液的实验室为止,就可以了,他可以掩埋了宽特罗的尸体并退出组织。
那只是个一时兴起带到身边的小鬼,做到这份上,他自认已经仁至义尽……
但大概是尝到了权势的滋味,他不想就此结束。
他并不常去看那无用的遗体,也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了,然而一次次幻视在人群中偶遇那个人,是潜意识在告诉他原来还没有。
像身体上多了一个漏风的小孔,平时没什么感觉,有风吹过时其存在感也无法忽视。
既然空缺始终存在,不如想办法填补他。
黑泽阵记得这小鬼有些背景,但现在乌丸莲耶已经成了摆设,待清理干净Rum的残党,组织便是他的一言堂,要得到一个国中生并不难。
他目光落回保持挥拍姿势的少年身上,忽而也举起武器相向,不过枪口是偏向下的。
“你这双手,不应该握什么拍子。”
黑泽阵几乎已经想好了后续安排,他会更仔细一些,把他教养成一名不逊色宽特罗的杀手。
像当初指点那孩子时一样,亲手教他枪法、格斗术、反侦查手段。
唯一麻烦的是,这个人不像宽特罗那张白纸,是个人特色极其鲜明的,不会随便他人雕琢上色,为此一些犀利手段或许不可避免……
黑泽阵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过后,子弹未如他所想穿透球拍后嵌入地板。
他开枪本意是想打坏这想当什么网球选手的少年的球拍,这极危险且富有冲击力的画面,必将对青少年的内心造成极大震撼与打击。
结果拍子线崩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子弹像是从网格里穿过去了一样,嵌入地面的角度偏偏又有些奇怪,像是被弹开了一样。
不是好像,就是被弹开了。
黑泽阵的枪法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他极其优秀的动态视力,也是没有问题。
真田鸠见耸了一下肩,的确有问题的是他的拍子:“哦,我的球拍线用了特殊材质的金属,能承受单位面积超1T的重量。”
他想说就这样还曾经被对手打穿呢!
黑泽阵:“……”
那边趴在桌上的“科尔克拉夫”,似乎因为实在是槽多无口,身躯微微动了一下。
银发男人忽然调转枪口,再度扣下了扳机,不是因为察觉到这里有人装睡,而是干脆利落地杀了注意到走廊尽头有动静,过来提醒他们好像被包围了的组织新人。
在她提议:“要不要用这个少年当人质”时。
琴酒杀组织中人是真的,手不带软的。
真田鸠见呼吸骤沉了,他冷冷注视着银发男人,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这个人从凶手返回房间,走到他旁边,到一枪毙命对方,连倒地声响起时都在用那双苍碧的眸子,将他无形地禁锢于原地。
就是想用直面杀戮与死亡的剧烈冲击力,将他打碎重组。
如果是普通的十几岁少年,或许真的会被这场面影响,噩梦缠身乃至变得扭曲。
真田鸠见握拍的手不由有些颤抖,因为幻视了“梦境”里在对方的引导下,第一次杀人时的场景。
原本已然看惯生死的他,还以为自己会把控不好这段情绪的演绎。
从凶手踏回房间的一刹那,真田鸠见几乎一个眼神就读懂了对方想做什么。
由于跟他拖延了一下,加上接连的枪响动静,当下情况要想顺利带人离开有些困难,但如果只是黑泽阵一个人撤离,是不成问题的。
而这个才加入组织没几个小时的新人,不但知道了他的脸,还知晓组织的存在。
与其将人留下,被问出些不该问的,银发男人冷酷地选择直接将人就地处理掉。
在黑泽阵推门进来时,其他人就已经都意识模糊了,真田鸠见是此刻唯一看过他脸,还清醒地站着的人。
“我还会来找你。”
男人留下这句话后离开。
博格和手冢国光原本都要走了,警局忽然内部一片混乱。
他们之所以跟来,是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多少有些不放心真田鸠见一个人,结果看到他到警局后像回家一样,之前出勤警员的热情不是个例。
打听后才得知,侧写师前段时间送了一伙对观光客开枪的本地Mafia过来,之后还帮忙破了不少沉积的大小案件。
大家都说“侧写师”来了之后,他们简直如有神助,业绩蹭蹭往上涨。
突然有警察收到了一条短信,看完内容后难以置信,顿时站起来想要去确认。
但又因为下一条仿佛预料到他反应的镇定下来,组织起应对什么大事情的动静,紧接着真田鸠见进去的方向传来一声挺大的声响。
那声音很熟悉,是网球与墙壁撞击会发出的声音。
手冢国光和博格对视一眼,想往那边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被警员以太危险拦住了。
随即房间里又响起一声巨响,是他们较为陌生的,却见警员们都紧张起来。
消音器实际能起到的效果有限,还可能影响准头,里头的人直接没用。
没隔几秒又是一声巨响:——嘭——!
发生什么事了?
手冢国光有远远看到一个银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很快被蜂拥的当地警察挡住视线,不少人涌进那个房间。
根据现场警员的议论,也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犯人被杀了。
现场一时有些混乱,真田鸠见倒是很快走了出来,抬了下手拒绝了警员的照顾。
罕见沉着脸,面上还带两滴血的少年出现时,是怪吓人的,好像刚用网球砸死人似的。
他走过来时,也很快收拾好表情,解释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你,没事吗?”
手冢国光有些迟疑的看着他,就是家里有人也是从事相关行业,但他接触的并不多。
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实在是有点超纲了,尤其是刚才——
“没事,倒是你们还跟过来做什么,你还年轻不是接触这些的时候。”那边警务人员抬了担架要搬走尸体,真田鸠见匆忙把两人引至不会看到的地方。
注意到镜框后的丹凤眼,一直落在自己脸上,真田鸠见才想起刚才脸上凉了一下,好像是被溅到了什么。
可惜身上的手帕前面盖死者脸上了,显然也想起了这点,手冢国光其实是个挺细致的人,摸出自己的递给他。
“谢了。”
真田鸠见擦掉未干的血滴,看看手帕上的痕迹:“洗干净还你……果然还是还你块新的吧。”
手冢国光目光在他如常的脸上微顿:“不用。”
“要的,你们德国队的地址方便告诉我一下吗?”
“不…”
真田鸠见选择性无视,并做侧耳聆听状:“嗯?”
手冢国光:“……”
博格递过来一张名片,也因为少年过于娴熟与镇定的姿态,产生了不小的震撼,难道这就是对方后辈说的“很忙”的事吗?
他不禁向少年确认:“你不打职业网球是因为……”
真田鸠见将名牌揣兜里,冲人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警局里的工作,倒也不是每天都那么惊险刺激,还是以给市民们解决生活中遇到的矛盾纠纷、物品遗失之类的较多。”
他介绍起来仿佛如数家珍。
系统:[……]
恕它直言,生硬的要命。
送走这二人后。
紧张情况下乱喷一气,大家吸入的都不多,药效很快褪去,大概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探长模糊记得最后好像有人要绑架真田鸠见,挣扎着清醒:“!!”
他正趴在桌子上,这会仍旧在会议室里的,看到对面真田鸠见全须全尾,他松了口气:“我的老天爷,小兄弟你没事就好。”
真田鸠见放下手里读着的案件档案,示意他看地上的血迹和人形白框:“可惜犯人死了。”
“这墙上的洞是怎么回事……嘶,死了!?”
简单了解了一下自己下断网重连时的事,探长又一次感慨还好他没事,以及让他不用困扰这个坑洞的修复问题:“话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网球。”
“……”探长猛回头,难以置信地再三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
探长猛然想起:“对了那个来去自如的混蛋究竟是谁?”
“不认识,以前好像有来看过我比赛。”
真田鸠见抽了张白纸动笔写画,顷刻复制粘贴了一个琴酒上去,他把纸业推过去,表示就是这个人。
探长去发布通缉令了,普普盖会长和另一个警员,被安排到了其他地方,目前还睡的老沉。
另外两个案件相关者,则被搬到外面长椅上,此刻也都转醒了。
真田鸠见走到“科尔克拉夫”面前,“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科尔克拉夫目露困惑,刘海有些睡歪了的他,调整了一下额发,却还是让眼尖的人注意到了。
“脑门上的是什么,纹身?”
科尔克拉夫撒谎不打草稿:“其实我此次休假,就是去做手术了,查出头上长了点东西。”
“是吗。”
真田鸠见不动声色:[长了个脑子?]
系统:[……]
第247章
这个完全把警署当主场的少年, 好像只是随口一问拉开话题,接下来进入主题,周身气势也随之强了许多, 牢牢盯住他每一个微表情变化。
“先前搜过犯人的身,可确定她身上没有其他东西了,之后却突然掏出一个催眠喷雾, 坐在她惯用手边的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不太清楚呢。”
科尔克拉夫无害地猜测着:“是不是藏在椅子下面了?”
“……”
少年眼睛微眯起,嘴唇刚张开一点要说什么, 可惜这个话题只能暂时结束, 因为他的临时监护人来了。
真田鸠见就算表现得再成熟可靠,也无法掩盖他还是个未成年的事实。
他刚才在警局差点被绑架, 虽然在他自己的要求下未说明事情经过,但那个危险分子尚逃在法网外, 怎么着也得通知一下家里人来接。
那个糟糕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 有对真田鸠见不利的意图!
看入境签证, 少年是来打比赛的,联系到的就是他领队的教练。
接电话的是个大老粗的日本男人, 英文够呛能到正常交流的水准,警员讲了半天才跟人说清楚。
“真田鸠见现在人在警局,情况不太乐观,要去一个人保释。”
于是斋藤至听到监督灌了口酒, 如是把活丢给了他。
斋藤至前面接到消息可是吓的不轻,慌慌张张开车过来:“真田君——!”
作为为数不多知晓其不为人知另一面的人, 他来的路上想了很多, 也做了不少心理建设。
包括但不限于少年跟人打架斗殴、把人给打了、把一帮人给打了。
最最最坏的情况,是像从参谋们那了解到的情报, 对方和当地黑帮又发生了冲突,场面闹太大警察到场一锅端,被一块关进了局子!
结果推门进去,看到的是少年被当成座上宾的模样。
他没被关起来也没戴上铐子,正站在走廊里跟一个外国男人说些什么,见他来了还警惕地问:“没给我家里人打电话吧?”
斋藤至哭笑不得:“没有……你这是?”
“遇到了一起案件,现在已经解决了。”
真田鸠见自然地走到办公区,占据了不知道谁的工位,整理出一沓厚厚的文件递给对面职位挺高的中年白男。
他拍拍探长的肩,这就要道别了:“破案过程回头发你,你们可以自己试着推导一下。”
“你放心,bro!”
探长直点头,像收到家庭作业的小学生,认真地收好这沓东西。
斋藤至:“……”
看来没什么事,只是破案瘾犯了来警局一日游?
真田鸠见结束在墨尔本警局的交流活动,拎上网球包跟教练离开。
刚走出门口,余光扫到做完笔录也要离开的某人,他脚步微顿让教练先回去,自己迈开腿追上去。
斋藤至说着剩下两场比赛的结果,正要撑开伞,怀里就被塞了个网球包:“哎…!”
眨眼少年的身影已经穿过雨幕,拐进街道的一条岔路。
斋藤至嘀咕着“伞也不撑”,看看天上丝毫没有减缓趋势的雷雨,抹了把刮到脸上雨水,怀疑自己跑这一趟是来干嘛的。
见证这天才推理少年在警局有多受欢迎吗?
科尔克拉夫完成最后的表格,登记上自己的联系方式与住址,他朝确认他填写内容的警员露出微笑,警员看了他一眼,点头把纸张夹进档案里。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走了,电话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近期可能还有工作需要你配合。”
“好的。”
科尔克拉夫点头离开,撑开一把鲜艳的红伞,走进雨里。
真凶已死,不像有间接推人的金发女人,这边的确没他这个排除嫌疑的人什么事了。
就算那个小年轻有什么疑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无法留下人。
正值日落时分,雨小了一些,虽未停歇但天边出现了一抹红霞。
毕竟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天气,雨云染上绚丽的梦幻色彩,淅淅沥沥的雨线连接天地,漫步在这座城市里,仿佛身处不真实的梦核世界。
积水倒映出被楼房遮挡一角的天空,撑着红伞的路人不紧不慢。
追逐的身影踩碎这片镜面世界,在看到前方的人止步后,也停下了脚步。
科尔克拉夫背对这边,悠闲撑起的伞架在肩头,挡住了小半个身子。
他肩上这抹红色,连接起这条巷子,与尽头滚滚乌红的天空。
“还有什么事吗?”
少年身上衣服已经半湿了,沉着睿智地看着前方的人,脚下刚平静一些的积水,随他脚步往前又漾成一团杂乱的色块。
“你走的也太快了,我前面的话还没说完呢。”
科尔克拉夫依旧背对这边,看不见脸,声音也听不出什么异样。
“那么,你想说什么?”
少年不在乎被打湿的头发沾在脸上,他单手插兜,边说边继续往前走:“前面搜身没从凶手身上找到,搜遍公司也没有找到的药剂,是被你提前拿走了吧。”
“也是你在凶手认罪后,把东西重新给到其手里。”
他声音与步伐都很笃定,冷声说出自己的猜测,经过科尔克拉夫身边,走到他的对面。
少年猛得转回身,目光犀利射向男人面带微笑的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早就知道研究员的计划,所以借刀杀人吗?”
“你跟克罗夫特也有仇?”
“不,如果是这样,你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没理由多此一举……”
绝对还有缺少导致无法串联的线索。
少年声音骤沉,蓝眸中精光闪烁:“你休假的这几个月间,绝对发生了什么。”
“科尔克拉夫”保持微笑久了,表情像嵌在他脸上一样。
独角戏唱了许久,都不见嫌疑人说一句话,少年毕竟年轻气盛,总是没什么耐心的。
此刻他眉心微蹙,揣在兜里的手顿了顿,直视向男人的眼睛,故意恶意推测刺激这个绝对有问题的人。
“难不成你才是此次案件的隐藏推手,和凶手与灭口了凶手的那个男人是一伙的?”
“因此你才那么巧,在那个死者的‘朋友’过来时,把药剂给凶手让她放倒我们,是为了方便反过来灭口知晓什么内情的凶手……”
“那瓶东西里剩余的药剂,已经送去实验室检查其成分,对克罗夫特更为细致的尸检结果也很快就能出来,届时就能知晓其死亡背后是否别有隐情了。”
“你最好现在就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知晓的内情和那个男人的身份交代清楚,否则……”
科尔克拉夫始终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理解但尊重的表情。
没兴趣继续听推理秀,他打断道:“空口无凭,还请拿出证据来吧?”
他这幅有恃无恐的模样,无端惹人恼怒。
少年牵起一侧嘴角,对上男人厚重刘海下的眼睛:“谁说我没有证据了。”
“哦?”
科尔克拉夫属实有些惊讶了,他挑眉垂眸,看到少年从兜里掏出了什么——“证据就是这个。”
他知道这小鬼之所以警局里不留他,这会追上来就是为了套话,一直藏在裤兜里的手,大概正握着录音设备。
他还挺好奇,这个自称能徒手打出步枪子弹速度、用特殊材质防弹球拍、打出的网球还能引开闪电的少年,还能带来什么惊喜。
视线聚焦的一刹那,他的呼吸屏住了。
术式反馈的信息如汪洋涌向他的大脑,全都指向他眼前,近在咫尺的地方。
他寻找多时的东西,此刻正静静躺在少年手里。
也不算太静,魔方般的立方体上,六个面上的不是各种色彩与图案,而是点缀了无数眼珠子。
似乎是雨水刺激到了它们,布满红血丝的“人类”眼睛,不安地抽搐眨动着。
那聚焦时瞬间收缩成针尖的瞳孔,要将人吸纳进去一般!
“哈……”
“科尔克拉夫”重新抬眼,看向着实给了他一个大惊喜的少年,原本白开水一样表情寡淡的脸上,瞬间扭曲成更符合驾驶员个性的颜艺。
“……”
“这个,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他再三确认这个少年应该是个普通人,不不,倒是他看走眼了!!
“你是谁?”
对面的少年并没有回答他,下一秒他反应过来,是自己没有说出口。
这又是什么特殊能力——?
他去接触少年手里的东西,却凭空穿了过去。
羂索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意识是脱离的,身体还停留在原地,而思想或者说灵魂,像自由了一样,可以随意行动。
他谋划布局多年,在总监部随处是他势力的现在,自以为尽在掌控可谁知——
他原来只是捕蝉的螳螂,黄雀另有其人吗!
一次性技能卡「意志剥离」,已使用。
【持续效果五分钟,中招者意识被暂时剥离躯体,保持清醒却无法使用能力、控制其行动,像被囚禁入玩偶之中,所以改版前原名叫木偶噩梦。
受到超过一定程度的打击或致命威胁,会惊醒挣脱。
ps.一次性道具,对视后即可使用。】
真田鸠见没有给他多说话的机会,找准时机使用了兜里的技能卡。
他来了墨尔本后,就将在系统那暂存的技能卡兑了出来,方便随时取用。
兜里的确有支录音笔,刚才也做戏做全套的正在录音,除此之外就是技能卡,和刚才博格给他的名片了。
也多亏了他这个先见之明,下雨后再从仓库里取,难保会被察觉到刹那的空间波动。
真田鸠见先使用了「意志剥离」把人控住,接着也不拖沓,这就直接注入咒力启动了手中仿佛活物,这人之前找了老久被他抢先的特殊道具。
「狱门疆」,特级咒具。
是源信和尚圆寂后肉身化成,被誉为活着的结界,也是最强的结界。
他欣赏着羂索在看到他其实有咒力后,瞳孔剧烈的颤动。
和「狱门疆」上大大小小的眼珠子一起。
“——开门。”
真田鸠见退后一步,手上的咒具随之分裂成数块,有上周目的经验,让他很自然熟练地驱动这积灰已久的咒具,之前为了确保这玩意没泡坏,他还特地试过。
开门后让目标在半径四米有效范围内停留一分钟,即可将其封印。
「意志剥离」持续效果5分钟,cd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琴酒等可能折过来跟他偶遇的人,都已经被系统远远引开,但真田鸠见在驱动咒具后,以防万一还是布了个帐。
这附近有居民区,有路人看到也不好。
帐的效果隔绝了掺杂咒力的雨水,这条巷子里像撑起了一把大蘑菇伞。
真田鸠见看着像木偶似的,静止在原地的“科尔克拉夫”,实在是有些子强烈的情绪无处宣泄:“啊……我总算知道反派为什么话多了!”
“我现在好想用更多的台词来丰富自己的人物性格和背景故事!”
系统:[……]
宿主罕见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跟它说话,不知道羂索现在是何感想?
真田鸠见注视着这具壳子的眼睛,知道对方现在拥有意识,索性边说边侮辱性地,像玩过家家似的摆弄起他的身体。
先抽走他手里起到一个造型上作用的伞,又拨开他的头发,近距离观察他头上的缝合线。
“好久不见啊。”他们曾各怀心思地友好地相处过一段时间呢,虽最后闹掰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肯定不知道吧,我也不告诉你。”
“但我知道你是谁,来自千年前的老东西,布下了数百年大局只为享受乐趣的特级诅咒师……”
真田鸠见像敲门那样,屈指敲了敲他的脑壳:“我送给你的这个乐子,还喜欢吗?”
他侧耳等了一会,笑得欢愉极了:“哎呀,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
那瞳孔颤抖得更厉害了。
很快一分钟的时限已经到了,狱门疆长出的像筋肉的东西,已经交缠着把中间的躯壳锁定,在施术者的影响下,重点捆住了脑袋的部分。
羂索看出他的目的,但此刻仍旧是不太惊慌的,因为他以为如果对方想做什么,自己很有利用价值,迟早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我不会再开门,你永远不会有重见天日那天了。”
听到少年这样说,他仍旧是没什么反应的,眼眸的波动随之也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