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绝不是跟人站在对立面的立场。
把想借用自己重力的人全部碾在地上, 中原中也踩着一个人的背, 推开酒吧的门走进去,里头满是一类致癌物混合的味道。
刻意戴上兜帽隐藏面容, 他的到来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中原中也坐在吧台前点了杯酒,听旁边两个地头蛇交头接耳。
那两人侧目看了他一眼,没有多在意继续说:“港口那个老疯子最近倒是老实了……”
“可不是吗,怕太冒头也引来杀生之祸,那个人行迹太诡异隐蔽了,连军方都不抓住他的尾巴。”
“要我说未必,指不定就是军警藏了多年的大杀器呢?说不定对方不是简单的异能力者,而是……”
“你那么肯定他就是军方的人?我手上可有可靠情报,军警那边有个高层人物也失踪了。”
“失踪?保真吗,你是指那个风评极佳的……那个大叔的罪行可没被公开。”
“当然是消息被压下了……”
中原中也插话问:“为什么失踪就一定是那个人做的?”
坐得近的地头蛇虚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辨认了一下他的身份,随即很卖面子地白送了他情报。
“我知道你是想说,也有可能是政敌栽赃嫁祸。”
他附耳过去说:“但外界大都不知道的是,除了活着被移交警方的,做过某些连我们都嗤之以鼻勾当的黑手套,其实找不到完整的尸体,只在原地流尽几乎全身的血。”
如果有尸体还是好的,问题是死不见尸,那种未知感真的会令恐怖加倍。
中原中也看着手里的酒杯,沉默了一下说:“罪有应得。”
地头蛇眼珠很机灵地转了半圈:“大名鼎鼎的羊之王这是还没挑好下家?要从我这买些情报吗,可以给你打九折。”
中原中也不管他对自己态度的试探,问:“你有最近接下刺杀夜晚义警的诅咒师的情报吧?”
地头蛇面色微变:“这个……”
中原中也:“开个价。”
地头蛇:“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问题是他们已经死光了啊。”
见中原中也拧眉,他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份前几天的报纸,翻到某页指出来:
【父子接连触电进ICU,关于电路老化的安全隐患……】
地头蛇:“他们当晚就在ICU里化成了两滩血水。”
“……”
中原中也对比警方公布的事故发生时间,和纸人失效的时间,基本确定对方就是威胁自己的诅咒师。
他心里对那个义警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这雷霆手段实在让人敬服。
事情既然已经结束,中原中也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将杯中的低酒精葡萄酒一饮而尽。
地头蛇见人这就要走,忙推销道:“我这连港口的情报也有,真不再考虑考虑——”
等中原中也的背影走远一些,他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嗤笑着跟同伴说:“传闻说的果真没错,在跟着那群嚣张的小羊进了趟局子后,羊之王被警察说动收买,自觉遣散组织,想要洗白上岸了。”
“过去哪是那么容易就抛弃的?”
同伴跟着语带讽意:“只要他那令人眼馋的异能力还在身上一天,找到了父母家人又怎样,以为能过上寻常小孩的生活吗?”
“呵,毕竟人还年轻,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啊!”
同伴又问:“说起来,把羊送进局子里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人物,好高超的手段。”
“你不知道?”地头蛇惊讶地瞥了他一眼,“那人姓真田。”
“哪个真田?”
“还能是哪个,神奈川警视监叫什么?”
同伴恍然感慨:“受黑1帮打压,在横滨存在感薄弱的警方,也是不容小觑。”
“是不容小觑。”
地头蛇语调怪异地说,“那人还只是个中学生,就把我好几个认识的兄弟送进了局子,呵!真不愧是大世家培养出来的精英!”
同伴联想起什么:“我好像在哪瞧见过一条对蓝发少年的悬赏,名字叫——”
“真、田、鸠、见。”
地头蛇牙痒痒地说,“我在暗网发的悬赏没过两秒就被删得一干二净,在酒馆里贴的纸质版,也立马被警方的人撕了个干净。”
同伴哈哈干笑两声。
“不过没关系,”地头蛇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的笑,“不只是我一个人想对他动手,还有不少盯上他能力的人……”
突然感觉自己被阴影笼罩,他警觉回头,却发现脖子不受自己控制。
是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后脖颈,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咿——”
不、不对,是地球的引力突然对他失效了!
地头蛇僵硬地问突然折回,面沉如水的褚发少年,在那双显出几分神经质凶光的眼眸注视下,小心翼翼道:“你、你还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
中原中也带着飘浮在空中的人走出引起轰动的酒馆,瞬间加重附加的重力倍数,将人狠狠砸进街边的垃圾桶。
“就是突然看你不顺眼。”
虽然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但中原中也已经从记忆最初的那个大坑里搬出来了,暂时在那个叫横沟的刑警帮助下,在一个僻静的公寓里单独租房子住。
警方肯定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但对他跟一个丧失家人的普通少年没什么不同,只是知道他有足够的生存能力,所以各项手续很放心地办下来了。
甚至还给他提供了学籍,只不过入学考试要他自己完成,得补上这些年落下的知识点。
中原中也没什么抗拒心理,以连自己都惊讶的速度接受了。
大概是向往的吧?
中原中也试图揣摩清楚自己的想法,窥见茫然未来的一角。
不需要照顾那么多同伴、驱赶闯到地盘上的流浪汉后,时间一下子空裕了很多,也让他不由开始思考未来要做的事。
他并不抗拒自己的能力,反而在一遍又一遍听闻夜晚某人的义举后,也很想做些什么。
可是他没有自信完全隐藏自己的行踪。
也不想给房东、以及其他帮助过自己的人增添麻烦。
就像先前的诅咒师,那些恶心人的手段是他的重力难以碾碎的。
站在人生岔路口的少年,陷入对未来的迷茫。
忽然想起不久前真田鸠见说的:“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加上刚才从地头蛇口中得知有不少人盯上了对方,有些心乱丝毫没睡意,就算知道对方这会多半睡着了,中原中也也决定过去看一眼。
为防止有心人调查,中原中也还小心隐藏了自己的行踪,避开沿途的监控。
真田宅的位置,他那天比赛结束仍不放心,悄悄跟上护送对方回家时已经知道了。
然后就在上山的小路上,两人不期而遇了。
“……”
“……”
真田鸠见率先结束这段尴尬的对峙,试图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嗯……我出来夜跑。”
他抱臂上下打量来人,嗅到一丝没被夜风吹散的酒精气味。
“不只大半夜堵在我家门口,你还喝了酒?”
中原中也也没想到会那么巧,不自然地错开了一下视线,“只喝了几口……我没有醉。”
他看着面前少年一根头发丝也不露出来,一袭融入夜色的劲装打扮,夜跑的理由实在不是很站得住脚。
真田鸠见也意识到这点,找补说:“因为晚上温度低我怕着凉,才穿得严实了一点。”
“……原来是这样。”
中原中也愣愣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点了下头,然后就这样放任话头掉在地上。
见人站在原地也不解释自己半夜到访的理由,真田鸠见想到自己不久前跟人说过的话,再瞧他现在过分安静的表现,心中微微有些触动。
真田鸠见又翻找出中原中也的资料,注意到写在年龄后的出生日期,这触动变成共情出的酸楚。
【4月29日】
[啊……今天是他生日啊。]
送走其他羊后,他现在变成了一个人,总不能放这小孩一个人过生日。
真田鸠见看出他灵魂迷惘的形状,抬抬下巴示意:“跟我来。”
酒劲后发上来有些晕,中原中也在人走出十来米,站在石灯旁等自己时,才想起抬步跟上。
又在快到山脚的时候,才想起来问:“去哪里?”
真田鸠见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送你回家……你现在住哪?”
[他绝对是喝醉了!]
系统:[是的。]
中原中也报上了地址后,像个一拨一动的人偶,被真田鸠见塞进一辆轿车里。
刚好把车停在附近的真田鸠见坐进驾驶位,在按【F】进入驾驶模式前,看看副驾上毫无动静的中原中也,无奈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倾身过去帮他先系上。
真田鸠见踩油门前,最后警惕地看了安静拧眉的小少年一眼。
“先说好,吐车上两百。”
[……]
系统:你是对驾驶模式不放心,还是对他的酒品不放心?
车子乘着夜色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头一次醉酒的中原中也反应格外迟缓,看着车窗外远离城区的景色,仔细辨认了好一会,才拿那双格外透彻的眼眸看向开车的人。
“这不是回我住处的路。”
“……你才发现啊?”真田鸠见没忍住笑出了声。
“……”中原中也不理解地看着他。
真田鸠见瞥了他一眼,故意压低声音恶狠狠道:“我打算把你卖掉。”
中原中也看着他的侧脸,思索了片刻:“骗人。”
最后将车停在海老名市某片居民区,真田鸠见示意已经快睡着的中原中也下车,随后带人进行了一个擅闯民宅的小动作。
“嘘。”
真田鸠见示意身后翻窗进入的中原中也动静小些,别把卧室里睡觉的两个人吵醒了。
“那就是你的父母。”
床上躺着对中年夫妇,毫无知觉地陷在睡梦中,那本以为早在爆炸中消失的安详面容,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被月光照亮。
中原中也茫然地回头,收到一双鼓励的温柔眼神。
“我是因为他们最近刚好在横滨附近才带你来的。等明天酒醒之后,你自己选择不久后要不要跟他们回位于山口县的老家。”
“还有。”
“十四岁生日快乐,中原中也。”
真田鸠见开车回横滨的路上, 副驾驶上的中原中也就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就这样在他面前毫无危机感的睡着了,也不知道酒量究竟是有多差?
真田鸠见把车停在褚发少年住处附近的路口,原本不打算下去的, 可这孩子睡得实在太沉,怎么都推不醒,真田鸠见只能再按一次【F】退出驾驶模式, 下车手动把人弄回住处。
中原中也实在是一点意识都没有,四肢疲软无力地耷拉着,也不好搀扶着他移动。
于是真田鸠见在公主抱和背人间, 选择了用肩扛。
他扛着昏睡的中原中也, 感觉自己像个拐卖小孩的人贩子,在系统指引下往对方住的楼层走。
在从人衣服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的时候, 刚把钥匙插进锁眼,隔壁邻居家的门先突然打开了。
只见一个深色衬衫外套着白大褂, 胡茬没刮干净的大叔出门与他对上眼, 像被他的动作震惊到, 诧异地张了下嘴:“……啊。”
森鸥外将手里的垃圾袋放在门口,“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
真田鸠见尽可能收敛了自己无语的眼神。
地图上清楚显示对方早在他扛着少年自楼下经过时, 就在窗口看到了一切,并且等在门后准备了这场偶遇。
他早在系统提醒下知道对方的存在,这个预谋篡位的港口mafia首领的私人医生,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必多言。
中原中也身上的异能力还真是个香饽饽。
“没什么, 他喝醉了而已。”
真田鸠见现在没戴帽子口罩,因为知道这有只不好对付的老狐狸后, 他在车里特意换下外套, 将形象整理得更贴合白天的普通学生。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拧转钥匙正要推门进去, 又被森鸥外叫住了。
“我其实是个医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煮解酒汤。”
男人套在大褂下的身材貌似很单薄,像一拳就能被打倒的样子,开口时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显得气弱又有书卷气。
这是他刻意缩着肩膀的结果。
不得不说这副无害的亲切好邻居模样,十分具有迷惑性。
中原中也还真有可能上当受骗,被拐去做那什么港口mafia的干部。
“大叔。”真田鸠见回眸冷淡道:“你知道你半夜丢垃圾,还不分类的行为很可疑吗?”
“接了个急诊回家就这个点了……”
森鸥外好脾气地笑着解释了一下,反过来看向他肩上扛着,毫无知觉的少年:“你这熟练的架势也让我有些在意……”
真田鸠见发出一声轻嗤,刚要说些什么,忽然脸上表情一变微微睁大眼。
“垃圾分类。”他怔道。
森鸥外不明所以:“……嗯?”
[垃圾分类!]
蓝发少年瞳孔轻轻颤抖着,宛若遭遇了山崩地裂般的重大打击,无暇顾及周围人的存在。
他凄厉地叩问系统:[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系统同样不明所以:[什么?]
真田鸠见:[地区预选那天,我早上直接把面膜扔垃圾桶里了啊!!]
他平时嫌麻烦直接扔诅咒肚子里销毁惯了,忘了这茬啊!
[……]
[早纪姐绝对发现了,她当晚的笑容是有些意味深长——]
系统打断他思绪混乱的碎碎念:[所以你究竟在在意什么?]
[我真田家硬汉的形象。]
[你没有那个玩意。]
真田鸠见拧眉:[你压我韵!]
[……]
系统:话题是不是歪的太快了?
面前穿白大褂的医生试图将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没脾气似的关切道:“……那个,你还好吗?”
真田鸠见不爽地瞪一眼害自己想起这茬的森鸥外,“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说完直接推开门进屋,将人挡在门外。
真田鸠见摸黑将中原中也放在沙发上,折返回墙边打开灯,进厨房给他接了杯水。
不太放心地图上已经回到隔壁房间的光点,他是想等中原中也清醒后再走的,可离天亮要不了多久了,还得早点赶回家去。
最后他拿了个备用机出来,在联系人里录入自己的号码,放在中原中也的手里。
随后用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我会来找你。】
但凡中原中也带个设备,系统也不至于没发现他今晚的行踪。至于他不用手机的原因,系统查到是之前被人定位吃过亏……
有系统抹除监控,不用担心任何人查到他们今晚去做了什么。
街头蹲着几个发色各异的小混混,推搡嬉闹间,也在物色着路过行人,最后挑中了两名穿校服的国中生。
其中一人刻意朝他们撞去,被避开后仍捂住胳膊叫道:“你们没长眼睛吗!?”
随后其他人一拥而上,替兄弟找场子般跟着挡在前路上。
“喂!我们兄弟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钱花花怎么样啊?”混混头子将烟蒂吐在地上,双手插兜边拿脚去碾。
“哈嗯?”
紫灰色短发的勒索对象发出一声疑问调。
他的同伴微微皱眉做苦恼状,嘴角却是上扬着的,开口是富有磁性的关西腔:“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啊……”
见他们没有如设想中那般惊慌失措,混混头子面上有些挂不住,想伸手去拽对方衣领,“老子说把钱交出——”
不知道为什么,但大家挑衅威胁时都喜欢这么做,可他手刚抬起来就动不了了。
“在说什么呢?”
一个声音同时从他身后响起。
混混头子表情凶狠地回头,看向及时拽住他手从他身后走出来的人:“怎么,你想多管闲事啊?”
“等等……”
但他旁边一个黄毛牛粪头的小弟,在看清对方长相后脸色骤变,“大、大哥,这个人好像就是那天白濑他们堵的人……”
混混头子闻言一愣,上下打量对方看上去没多少肌肉的纤细身材:“什么,就凭他——”
嘴上放着狠话,可他的手真的纹丝不动抽不回来,僵持之下已经输了气势。
黄毛小弟吞咽口水:“那天之后,羊再也没在这片地盘上出现过……”
羊跟对方起冲突的那天,他就在游戏厅附近,听到凄厉惨叫后壮着胆子朝巷子里看了眼,有看到对方离开的身影。
混混头子心头一跳跟着绷紧了皮。
只见这人的表情是尽在掌握的漫不经心,眼神冰冷地扫过他们,拖长声音回忆了一下什么似的,有些怪异地笑说:“嗯……没错,所以这附近现在是我的地盘,而现在你们是想在我的地盘上找事吗?”
“不、不敢……”
他们整齐划一地一秒认怂,发挥传统艺能鞠躬道歉。
“大哥我们只是路过!”
“大哥我们这就走!”
“大哥您请随意!”
真田鸠见抱臂目送那些个还算识时务的混混落荒而逃,心说还是得再调些基层巡警,多少算个威慑,能让这些人收敛着点。
刚被他救下的可怜路人指腹轻点眼下泪痣,轻笑一声:“比起那些惹人厌的家伙,你勉强算是华丽吧。”
“……”
[他是在道谢,还是在挑衅我?]
真田鸠见挑了下眉,回头与对方那双深蓝色的犀利眼睛对视,听到与之同行的眼镜男说:“多谢你替我们解围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真田鸠见也挺赶时间的,直截了当地打断道:“没事我先走了。”
“好。”
三分钟后。
立海大附属中学门口。
真田鸠见回头看向那两个人:“你们跟着我干嘛?”
他刚才只是顺手替人赶跑混混,以及对其中那个叫迹部景吾的少爷会在此刻从东京来这有些奇怪,毕竟今天是周五,时间也才刚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
“……啊。”
真田鸠见突然想起来了,上次他去东京时有过一面之缘,帮人解决了一次被绑架隐患的迹部家少爷就在冰帝中学读书。
系统跟着说:[他们都是今天来打练习赛的冰帝球员,冰帝是一支全国实力的队伍。]
[还真是巧啊。]
怪不得今天玄一郎和莲二都嘱咐他必须参加部活。
忍足侑士眯眼微笑着:“就是那么巧顺路呢……”
泪痣之上是一双深蓝色的眼睛,迹部景吾上下打量对方:“说起来你身上的校服就是立海大的。”
这会只有个别回家部的在往外走,他们走进校门时,却发现人停在原地,迹部景吾回首嗯了声:“你不进去吗?”
真田鸠见看到有风纪委正往这边走过来,不是很想跟他们打照面。
这样他出校的事肯定会被弦一郎知道,今天刑警可没来学校找他,怕打扰他学业只在课间打了两通电话,还是他自己闲不住请病假偷溜出去的。
“……还有点事。”
真田鸠见迅速跟他们点头道别,沿着学校围墙走了一段距离,眼看时间真的来不及了,身手利落地翻上去。
“翻进去了……”忍足侑士扶了扶平光眼镜。
迹部景吾嘴角抽搐:“这家伙不华丽的行为是怎么回事!”
他们冰帝对今天的练习赛也很重视了,特意提前一节课坐电车来的,提出这次练习赛的慈郎跟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迹部景吾是中途陪忍足侑士去了趟书店。
去年全国大赛的优胜网球部里,由于部长幸村生病住院,三巨头只有参谋和副部长。
二人正在交谈什么,脸色算不上好。
“兄长还没到吗?”
“……丸井下课找过去时教室里没有人,说是去医务室了。”
柳莲二看着手里的笔记本说:“他会在二十秒后出现在网球部的概率是98.2%。”
“……”
迹部景吾的出场自然要是华丽的,就算在客场也是一样!
“啪!”
他打了个响指引起注意,在所有人都看过来后才施施然说:“真田,你看起来很急躁啊,是担心输在本大爷手上吗?”
“……”真田弦一郎不是很有心情搭理他,盯紧他后方在心中默数。
迹部景吾扬了扬眉梢,跟着回头看去:“难不成本大爷不是最后登场的主角,还有人没到吗?”
只见之前那个不走寻常路的少年一把抓住铁丝网门。
“——来了!”
双方队伍在球网两侧站成两排,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应该互相致意,或者放放狠话。
立海大的部长幸村不在,主场的最高话事人真田弦一郎正忙着训斥自己人……
不过用“训斥”这个词或许不太贴切, 因为但凡认识并知道一点这个少年严肃性格的人,都会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
“请认真一点,不要那么松懈!”戴黑鸭舌帽的真田弦一郎一板一眼道。
“请”。
是的, 他用上了敬语。
——谁凶人还用敬语啊?!
而惨遭训斥的人面带歉意,正反过来拍着真田副部长的后背安抚:“好好好,我知道了弦一郎, 你别生气别生气。”
“你每次都只是口头答应, 根本没有记到心里去!”真田弦一郎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脸几乎黑成了一块碳, 没人怀疑他接下来的嗓门会有多大。
只听他厉声道:“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立海大众。
“……”冰帝众。
糟糕,真田弦一郎的语气怎么听上去还有些委屈?
知晓缘由的东道主成员, 已经习惯意外是个兄控的副部长, 日常对自己的兄长硬气不起来;从东京过来打练习赛的队伍众人看着这破天荒的一幕, 神情就不由变得微妙。
向日岳人凑近悄声问搭档:“这个人真是真田弦一郎?”
要不是看到那个银发小辫子一直站在一边,他好险以为这个人是对方幻影出来捉弄人的。
忍足侑士操着一口优雅的关西腔:“能让立海大的副部长如此尊敬, 我更好奇另一位的身份……”
真田鸠见正忧心忡忡:“弦一郎,你再皱眉老得更快……”
“……”
真田弦一郎表情空白一瞬,做了个深呼吸,不想继续让外人看笑话。
“是没有在球场上见过的生面孔呢?”
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托着下巴, 好整以暇地看着蓝色长发束成马尾的少年,这个人不同于刚才在校外, 跟街上二流子对峙时懒散的痞气, 竟换了种温和的气质在身上。
很难将人跟几分钟前,堂而皇之翻学校围墙的不良少年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