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解说多么深奥,实际简单把它当成精神攻击的一种就可以了,放下游戏,感觉自己勉强清醒一些的真田鸠见换拍上场。
没想到对面看上去搞笑又无害,居然那么危险!
多隆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成功的,他一度以为不会起什么效果,或者被直接看穿。
五车之术的每一车,效果是可以叠加的,看对手现在的状态……像是前四车都中招了。
先前接不住的球,多隆发现他都能接住了,真田鸠见居然像是非常动摇的样子!
喜车,通过给予对手褒奖和夸赞,创造可乘之机。
怒车,激怒对手,使其失去冷静。
哀车,让对手哀伤,诱寻同情。
乐车,勾起对手的兴趣,给他送礼。
说真的,在真田鸠见轻易被一部游戏勾走前,多隆都没发现自己有控住对方。
因为这个少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外显的感情,他前面夸他网球,对方作为打败过博格和阿玛迪斯的天才,当然听多了褒奖,喜车应该不起效果。
他想用那些夸张的忍术网球,试图激怒对方,让喜欢打直球的对方不喜。
似乎是有影响到对方情绪,怒车虽然中了,但对方极其迅速的控制住了情绪。
哀车,多隆原本以为也失败了,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心软拉他起来。
虽然不知道「喜」何时上的车,总之现在喜怒哀乐已经齐了,多方叠加下真田鸠见被影响了状态,无法发挥出原本的水平。
种岛修二摸下巴:“喜怒哀乐……还差一车吧?”
大曲龙次看着场上意外容易被影响的真田鸠见,他记得教练们关于对方精神力的强度,评价都很高。
难道说,是故意中招,想从正面堂堂正正地战胜对方吗?
倒是很符合他们真田兄弟正直的个性。
“还有最后那一车……”
大曲龙次手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地坐着,知晓真田鸠见实力的他还是很乐观的:“我不认为多隆有机会使用出来。”
毕竟——
不行,实力差距太大了!!
多隆奋力回击打过来的网球,看到对面闭上眼睛的蓝发少年,极快的速度适应调整,屏息凝神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网球上!
刚才的乐车似乎完全不起效,回过味来发现自己中招的少年,打的更凶了!
这一球打的他手臂发麻,要回击网球就拼尽全力了,根本没有再多余力和机会,使出忍术网球!
而且——
多隆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出来,要如何让最后一车生效,对方看上去根本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最后一车:「恐车」。
勾起恐惧的回忆,挫败对手的意志。
闭眼打球,竖起耳朵努力只辨别网球位置的真田鸠见,也听到了场外队友的解说词,并且同样非常崩溃:[话不要说一半啊!]
倒是讲出来好让他有个防备啊!
主动遮蔽视觉后,听觉总是容易格外敏锐,放大周遭的每一次细微的风动。
他先听到了对面双手握拍,把球抽回来的对手,欲哭无泪的声音。
“居然还能打出这样的网球!!——你还是人吗!!?”
——你还是人吗——
——还是人吗——
——是人吗——
——人吗——
——人——
却见正欲去接球的少年身形一顿。
【66.6%】
好家伙,小数点都给干出来了!
[666。]
系统看着瞬间飚红的同步率,确信这家伙现在已经失控,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网球落在地上,飞出场外又弹了一会才停下。
多隆喘息着正要应对下一波猛烈的攻势,却发现网球没有被打回来,剧烈运动叫他有点缺氧,他恍惚地看向忽然静止在原地的真田鸠见。
裁判宣布比分:“Fifteen-l…”
“呵…”
场上忽然响起一声轻笑,明明不是多响的声音,却带有不可忽视的存在感,叫人不由卡了声看去。
像有无数根触手,牵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去直视那不可名状之存在。
有第六感敏锐的,脑内神经疯狂预警着危险,但他们的感官与操控身体的部分被切割了一般,无法做出响应。
只见声音来源是场上的真田鸠见,他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哈哈……”
“哈哈哈哈哈!”
“……啊、看你干的好事。”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的蓝发少年,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缓慢抬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对手,面上笑容愈深:“我一般不那么容易被影响情绪的。”
像是嵌在他脸上的,过于深刻到了像要割开他整张脸的笑容,是携带着多么真实又剧烈的,如滔天巨浪要将人拍入海底的情绪!
太过极端的,往往也意味着失常、失控,无论是什么都容易让人感到不适和惧意。
“额……”
多隆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像只被天敌缠住的田鼠,而真田鸠见正在冲他吐蛇信子!
啊啊啊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表情突然变得好吓人!!!
只见对面那个刚才还很正常的少年,忽然像变成了愉悦犯,情绪大开大合,又瞬间收敛自己刚才有“一”点神经质的一面。
取而代之的,是他甚至称得上温柔的表情,由于这表情实在是太柔和了,仿佛自带神性的怜悯,与上一秒的他产生了强烈的割裂感,使人感到错乱。
看啊,他就在不远处的对方,仍在浅笑地望着这边。
所以大脑背叛了主人,自己怀疑起视神经,刚才都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蓝发少年极尽温柔地浅笑着,那厚度正好的嘴唇,唇角弯起的弧度,仿若舀着一汪清澈的泉水,让自他口齿脱出的话,也自带清冽甜味。
“好想把你这张遮遮掩掩的脸,连着面罩一块撕下来看看。”
日语不太好的多隆,一时间有些错乱,以为自己幻听了,被冷汗浸透衣服的他要哭不笑地回答:“谢、谢谢……?”
法国队那边刚才还无障碍沟通,这会又听不懂觉醒的真田鸠见的话了,和场外观众一起没什么反应,只是奇怪真田鸠见突然怎么了。
而日本队这边,众人五颜六色的表情已经可以凑一块调色盘了。
“他……这是突然怎么了?”
入江奏多倒吸一口凉气,旁边德川和也和鬼十次郎,亦是瞳孔微颤。
这根本不是他们认识的真田鸠见,好像不是放狠话,而是真的要把对手怎么样!
那种疑似杀气的微妙氛围,叫人汗毛都立了起来!
平等院凤凰:“……”
真田弦一郎喉结滑动了一下:“兄长大人他……”
切原赤也勉强控制住抖出残影的腿,让它们焊在原地,顽强地进行着解说的工作:“遭了,前辈被激怒了……上一个让前辈如此失态的人……”
种岛修二垂下冷汗,艰难接话:“…坟头草两米高了?”
看那天真田鸠见放倒亚久津仁的身手,的确像是能做那种事。
“哦,那倒没有。”
切原赤也抖着声音,意味深长地回忆道:“那是在全国大赛的时候,前辈对上了觉醒天衣无缝的越前龙马,不过你们放心,前辈一般不会把杀戮带到球场上。”
“他一般有仇都是线下报的,像什么挑事的混混,欲除他而后快的杀手,前辈都没放进眼里过,连他的小弟的那关都过不了的杂碎罢了!”
场上传来弹网球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节奏声,像极了在磨刀。
背对这边的少年,清越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好可惜,规则里不能在这里除掉你。”
切原赤也卡壳一下,看着场上气势可怕到不太敢认的蓝发少年,也有些不确定:“但是前辈那么生气,这样失控,我、我也是头一次见……”
真田鸠见用爽朗如常,甚至更加温柔的语气,说着完全不相符的话。
“那就陪我玩玩吧,再从我手中输掉一球,我就折断你一根骨头。”
立海大众人都有些垂汗,丸井文太口香糖忘了咀嚼,还差点咽下去。
“鸠、鸠见啊……”
真田鸠见停止了抛球,几乎随着他动作的停止,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屏住了。
他宽容地说:“哪几根骨头,你可以自己选。”
仁王雅治和柳莲二一个捂眼一个捂嘴,沉重又缓慢地呼出一口气。
“……”
真田鸠见朝对手微微笑了笑,“别害怕。”
迹部景吾抹了把脸,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喂,真田,你哥他这是……”
真田弦一郎眼神是发直的,条件反射似的给出回答:“……兄长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迹部景吾:“……喂。”
真田鸠见甚至体贴地给对手提出建议:“正常人体共有206块骨头,只要选不那么重要的骨头就可以了,比如,躯干骨中的某几根,摘掉也可以存活的肋骨。”
“你甚至依然可以继续你所热爱的……忍术网球运动。”他循循善诱的笑容,甚至带着一丝甜味。
他们都能看出来,真田鸠见现在状态不对劲,就像切原赤也的恶魔化一样,失控起来居然那么可怕。
平等院凤凰注视着场上平静而疯狂的人,道:“难道说,他制定规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对手?”
“当然,相对应的,如果你拿下这局比赛,我也让你打断几根骨头……”
“很公平,对吧?”蓝发少年弯眼笑起来。
远处观众席上。
通过同步的大屏幕,读出少年唇语的黑衣男子:“……”
场上少年忽然停止发球的准备,朝网前走去,示意对手也走过来,伸出手与自己相触。
“就这样说定了,我们缔结「束缚」,违反的人将会受到天惩哦。”
教练位置上的三船入道,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地喝着酒,此刻终于忍不住回头,问刚才说话的海带头:“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
切原赤也:“虽然表面上的身份,是协助警方破案的——”
幸村精市闭了闭眼打断:“鸠见他……只是普通的中二病。”
切原赤也惊讶地反驳:“什么啊,前辈上次不是亲口——”
“是中二病。”
“可、”
幸村精市含笑看过来:“赤也入戏也很深呢?”
切原赤也缩回脖子,恨不得找个缝躲进去,多想刚才顶嘴的不是自己:“……欸、啊……啊哈哈哈,对!我刚才开玩笑的!!!前辈和我都是中二病!!”
三船入道:“……”
对面的奥修瓦鲁·多隆,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说什么也不肯上前握手,脑袋甩得比陀螺还快:“不、不了!求你了快发、发球吧!!”
裁判也提醒面色微沉的真田鸠见:“请尽快发球。”
“啧。”
真田鸠见无聊地走回后场,抛球挥拍。
系统吧嗒抽烟:[……]
它已经可以预见到,宿主清醒后会有多么社死了。
“Forty-fifteen!”
真田鸠见像是已经厌倦了这场游戏, 不再配合对手,多隆完全招架不住他的攻势,甚至连球都没摸到, 眨眼就丢了三分。
砰——!
轰飞出去的网球将地面砸出凹陷,像炮弹一样带起滚滚浓烟。
只要再丢一分,这场比赛就结束了!
奥修瓦鲁·多隆看向休息区的队友们, 实在是不想就这样输掉,辜负他们的信赖!
今年还是国三生的他,既然站在这个位置上, 又怎么能让单打一的队内主将加缪都没能没出场就结束!
他攥紧了球拍, 听到心脏在剧烈跳动,虽然远在家乡的婆婆禁止他使用, 但是如果唤醒封印在他体内的力量,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忍者打扮的多隆一咬牙, 忽然把球拍夹到臂弯里, 腾出双手开始结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法国队那边的几人脸色微变:“!”
比赛就要结束了, 对面却似乎还藏有什么后手,嘀咕着“只能使用那个了……”, 而后突然开始结印。
这场比赛的画风愈发抽象了起来,这做法的架势和周身升腾起的黑色……“能量”,看得性情大变的蓝发少年乐出了声。
似是觉得新鲜极了,他跟着把球拍夹在臂弯里, 腾出了双手。
“是你先起的头哦。”
真田鸠见嘴角不断扩大的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扭曲, 他也把两只手缓慢交叠在一起, 辨认出他这一动作是什么招式的前摇,这边队友们也纷纷神色异样。
“……”
“呜哇!前辈完全被同化成忍者了——”
“什么鬼啦, 这是——”
“是真田鸠见的异次元领域——「自闭圆顿裹」!!”
在场唯一正面领教过这一招的平等院凤凰,瞳孔猛得颤动了一下,立即从位子上站起来:“快住手,你要杀了他吗!”
被触动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真田鸠见运转中的咒力卡顿,回首瞥过去一眼。
下一秒,只见动作更快的是法国队那边的人。利奥波德·加缪在察觉队员想做什么的第一时间,就果断闯入赛场,讳莫如深地阻止了他的动作。
到现在才勉强赢下两局,就算奥修瓦鲁·多隆使用那个,也并没有多少胜算。
加缪朝对面的蓝发少年微微颔首的礼貌动作,看来他刚才也没听懂真田鸠见在说什么。
“裁判,我们弃权。”
这场一触即发的,仿佛要射线对喷的危险较量被紧急叫停了。
高处的裁判回过神来,恍惚举手宣布:“比…比赛结束……”
“由于法国队主动放弃这一场比赛,最后获胜的是真田鸠见!”
当前大比分3:1,他们战胜了法国队,本场四强比赛全部结束,按理说也该脱离战斗状态了——但真田鸠见中的负面状态影响还在,同步率依然在百分之六七十左右徘徊。
听到裁判报分的他有片刻清醒,勉强压下同步率。
[……给五条悟打电话!]
只见听到比赛结束的声音,刚才还游刃有余的真田鸠见,忽然到达极限般,吃力地用球拍支撑住自己,单膝跪倒在地上。
他指节发白的手用力抓住胸口衣服,喘息声异常艰难,像和什么东西抢夺着空气。
场外有不少人惊呼着跑过来,为首一人就要扶住他的肩膀:“兄长!!!”
“离我远点!!”
忍受着什么的蓝发少年,背对这边低埋着头,厉声呵止。
从没被兄长用这种语气说过话,真田弦一郎下意识听从止步,惊魂未定地停在几步外不知所措:“可是……兄长大人你现在……”
看上去很痛苦啊!
真田鸠见头埋地更低了,意志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另一部分在侵蚀掌控他认知行为的感觉愈发强烈,他留给众人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又一次出声叫停的气息声也弱下去。
“都……离我远点……”
[他赶过来至少要十多个小时,而且并不能帮到你什么。]系统表示有它在身边不用担心。
虽然电子音像信号不良一样断断续续,但真田鸠见还是听清了,于是他放松下来的同时不禁失笑:[终于突破底层代码了?]
[特殊时期特殊处理。]
[…………]
宿主没有了回应,像海上泡沫被晒破,发出咕噜噜的细微爆破声,系统能抓取到的心音再度变得驳杂混乱,并且很快重新清晰。
只不过说的话吗——
[呵…你可真爱多管闲事,把这烦人的音乐停下。]
它停止播放“Never gonna give you up↑Never gonna let you down↓……”,无奈地叹了口气,取代了宿主身体的控制权。
裁判也没想到刚才还好好的人,忽然就好像犯了什么重疾,匆忙从裁判椅上下来并且惊呼:“医疗队呢!真田选手这是怎么了?!”
他的话音还飘在空气中,下一秒,痛苦跪倒的人丝滑地站了起来:“我很好。”
裁判剩下的半截声音卡在嗓子里:“……”
只见“真田鸠见”突然没事人一样起身,没有丝毫情绪外显,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他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自然朝另一侧球场走去。
幸村精市也正走向球场,留意到此刻的他有一丝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明明外型没有丝毫区别,但就是不太一样。
尤其那神情,过分冷淡到多了一丝……
非人感?
蓝发少年轻轻拂开欲要搀扶自己的真田弦一郎,走向还停在场地上的茫然对手,多隆不确定他刚才是怎么了,加上比赛后期的恐怖发言,叫他还有些心慌慌。
“给我解除「五车之术」。”只听到“真田鸠见”如是说。
多隆:“欸?”
他的迷茫不似作伪,隔着头套困惑挠头,求助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加缪,怀疑自己没听懂刚才这句日语。
不用明显设定上更加没掌握这门语言的法国青年困扰,只听蓝发少年用无比标准的法语重复上文。
加缪对他的全才感到惊讶,眨了下浅色的睫毛,思索听他话语的熟练程度,应该是没有用错词:“多隆的五车之术,并非是什么特殊球技,只是一种单纯的心理战术……”
“真田鸠见”平静直视过来,听到宿主回光返照的骂骂咧咧:[屁!那技能列表里的是什么——]
[……]
宿主的精神力目前虽然来到了5,但经验硬堆上去的数值,底子终究是薄弱的,因此他在网球精神攻击这方面抗性很差。
这多隆的能力真是好生危险,暂时没法压低同步率复原,系统只能先操控宿主离开,像突然又切换了冷酷的新人设,拒绝其他人的跟随。
把宿主开进一个空休息室停下,单靠他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系统只能尝试外力介入治疗。
它迅速编程,像清理软件内存一样刷新了一下宿主,帮他模糊了那段记忆。
效果是挺不错的,宿主的同步率果然迅速降低,让他恢复到平时正常的一个精神状态,但下一秒……
真田鸠见爽朗的表情刚重新出现在脸上,又立马凝固住了,才退回到10%以下的数字,随着他又回忆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变成99.9%乱码。
系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
它堵住不存在的耳朵再度刷新。
下一秒全世界都清静了,可惜没安静几秒:[救命!!!我都说了些什么——]
恶役的一面如此全方位展示,这不是坐实切原赤也那家伙的谣言了吗!
再度刷新。
如此循环往复十数次,同步率终于维持在一个不那么危险,不会影响真田鸠见行为逻辑的区间。
感觉系统又要惯性涮自己一次,他捂住眩晕的脑袋,重新接管自己的躯体:[……够了,够了,我清醒了!]
他现在大概还记得自己刚才同步率失控,做了很多ooc的事,但由于记忆太模糊,不确定自己到底干了啥,所以整体更多的是惆怅。
真田鸠见觉得自己这会很需要借酒消愁,只想要去酒吧一个人大醉一场,系统无情提醒他现在是未成年进不去,“。”
他又不禁好奇刚才究竟干了什么,让系统能破格做这种事——恍惚回忆起刚才的一个片段,他按住自己一个仰卧起坐的小心脏:[!!直接给我删了多好…!]
系统目视他就这样不时刺挠自己一下:[坚强。]
真田鸠见拐去隔壁卫生间洗了把脸,想去可抽烟区域来一根,刚出门就撞上了一个人,他现在没有心情跟对方虚与委蛇,想要直接从那人身边路过。
黑衣银发的男人,在少年即将与他擦肩错过时,笃定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宽特罗。”
真田鸠见麻木地回头,对上跟自己拉拉扯扯的男人的眼睛,发现他是认真的,不是因为太像而口误叫错了。
黑泽阵对网球和下面进行的这场,娱乐性质更重的比赛,丝毫不感兴趣,他唯一在意的就是那个少年,那个跟宽特罗相像到好似共用一张脸的人。
他和宽特罗除了外貌,也几乎找不出其他相似的地方。
尝试奔跑挥拍的少年,有支持在意他的同伴和教练,还有周围的很多人,也都在呼喊他的名字。
球场上的他是那样的瞩目,自信的恣意笑容,尽显独属少年的不羁。
和若是不去管他,总是沉默地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存在感近乎于零的宽特罗截然相反,他们虽然长得很像,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
黑泽阵知道要想将这样一个自小在光明面长大的少年,拘在自己身边,让他心甘情愿地接替宽特罗不会容易,而之后突然的转折,足够令他也感到意外。
真田鸠见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一样。
不只是发言内容危险,他就像是什么恶意集合体,哪怕矛头不对向这边,也有杀手的第六感在提醒他,再往前就是危险的境地。
谁能想到,这个少年居然还有着这样的一面。
他笑着用调侃天气的语气,说着要人自己选择用哪把刀子捅自己的话,到这个时候,黑泽阵也只是考虑要如何更变手段以达成目的……
这可能比单纯的将无害的小白花拖下泥潭困难,因为场上的少年,叫他也觉得棘手。
然后这场稀奇古怪的比赛结束了。
那少年跟着痛苦地倒了下去,黑泽阵隔着大半个观众席,凝望他像是在忍耐什么的背影,很多人跑了过去,被他呵退。
而后那个重新站起来的……
他绝对不会认错。
黑泽阵立刻起身,瞳孔缩成一点,想要看得更加仔细一些。
于是在那人避开视线离场时,他无视旁边还想搭话的观众,迅速地追了上去。
再到现在,他一把拉住仍旧开着面瘫模式,才控制住不哭出来的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斜睨他过去一眼,一个“滚”字,刚在舌尖滚了一圈,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跟着呆滞在原地。
也算是被琴酒给吓醒了,他终于从debuff中彻底清醒过来,刚刚回归初始值的同步率,却不由往上又跳了一点。
真相只有一个!
现在想来以前很多次,不是一次两次……真田鸠见默默回忆清点起这周目与这个男人,两只手能数过来的几次相遇:
首先他主动找去对方的酒店,借用对方入梦的那次,由于对方全程睡着没睁眼不算。
第一次,游轮上他们统共见了三面。
他伪装成侍应生,被来接触组织高层的黑泽阵拉住。
里世界的晚宴上,无事发生。
黑泽阵怅然若失地问“守夜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