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身处德国接受复健治疗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
“手——”大石秀一郎惊喜回头。
“手冢!”
有个人先他一步迎了上去, 神情比他这个青学副部长更热切。
真田鸠见热情地抓住来人的手握了握,感谢他不经意替自己缓解了尴尬,飞快跟人寒暄:“好久不见啊!你回来就说明伤好全了吧,恢复全盛的状态了?”
“啊…嗯。”
手冢国光表情变化不大,但镜框后的脸展露片刻不易觉察的空白。
大石秀一郎:“……”
那好像是我们青学的部长吧,你为什么比我还激动?
手冢国光看着原本往后排座位走,突然脚尖一转,三步并作两步站到自己面前的少年,较为严谨地纠正道:“准确来说,不到一周前我们才在选拔合宿分开。”
真田鸠见像是完全没听他说话,一副很开朗的样子:“太好了,全国大赛上见啊!”
手冢国光颔首,嘴唇微启:“全国……”
被人握住的手骤然落空,少年像有什么急事,马上绕过他走了出去。
手冢国光注视真田鸠见果决离去的背影,停顿了一下,正欲继续往前走,又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刚才那人的弟弟。
真田弦一郎帽檐下凌厉的眸子充斥战意,与宿敌般的存在进行眼神交流。
他沉声道:“手冢,我会在全国大赛上击败你。”
虽然面瘫脸看不出变化,但手冢国光的确被勾起了胜负欲,期待之后在全国大赛对上立海大。
他薄唇微抿正欲应战:“那就……”
真田弦一郎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毫不留恋地追上兄长的步伐,越过他走出了礼堂大门。
手冢国光:“…?”
下边传来工作人员催促的声音,手冢国光镜片微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两个人今天都有些怪怪的。
他很快在众人的注目礼下,站到抽签箱前面。
工作人员提醒他看旁边的几张纸:“签在这里。”
手冢国光顿了顿:“是。”
青学抽到了C组的九号签。
剩下的那个种子队也抽完后,工作人员有种长舒口气的感觉,把有效签放回箱子里,余下的抽签就简单了。
趁手冢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不动声色溜出来的真田鸠见,躲着弟弟直接跑出了学校。
他在群里告诉柳莲二自己先走了,有什么事找弦一郎。
柳:【……】
消息灵通的军师明明不在现场,情报却一点也没落下。
他试图找角度安慰:【换个角度想……这何尝不是一种天赋呢,鸠见。】
真田没被安慰到:【。】
真田(副部长):【兄长!】
真田(副部长):【……你在哪里?】
真田:【……让我一个人待会(拜托)】
切原:【发生什么是了??】
真田(副部长):【赤也!!你为什么回的那么快,不是和丸井他们去网球俱乐部练习了吗?】
切原:【!】
切原:【齐啊好看到而已……真田前辈倒地怎么了?】
这孩子明显在心虚,从他错别字增多就能看出来,可以说是非常好懂了。
群里并没有人理他,耐不住好奇的小孩就去私聊真田前辈:【前辈前辈,发生什么事了啊??】
真田:【再问拉黑你哦。】
切原:【!!!】
真田鸠见又收到了正在医院复查的部长,发来的慰问短信。
幸村精市措辞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没想到拜托他的这件事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困扰。
【我很抱歉…鸠见。】
别道歉啊!这让他感觉更残念了!
真田鸠见坐进自己用改造人开过来的车里,顺手把“代驾司机”捏成伊藤诚的头套。
丝滑切换了身份后,他打方向盘掉头的同时,想起自己的网球包还落在部活室,发信息给弦一郎让他帮自己带回家。
以及,祈祷礼堂里的其他人别那么无聊,把他0-12的战绩传遍国中网球界。
全国大赛对战表新鲜出炉后,主线任务也更新了。
【主线任务二:获得全国大赛优胜】
【进度0%】
【第一部分:取得全国十六强(进行中)】
【附言:检测到所属队伍获得关东大赛冠军,第一轮BYE,可直接获得奖励。】
[结算中……]
【第一部分:取得全国十六强(已完成)】
【600奖励点】
【600经验值】
【获得成就:《不战而胜》】
当前经验值:4120
真田鸠见瞪大眼又确认了一遍到帐数字,的确是600经验:[果然还是主线任务来经验快!]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瞬间就好了!
【第二部分:取得全国八强(进行中)】
【本轮对手&*…】
【报错:对手尚未确定,请于72+h后刷新。】
三天后就是全国大赛第一轮的时间,到时候对手H组的另外两队比完赛,他们立海大的对手也就决出来了。
二十九和三十号,分别是舞子坂和六里丘,后者就是刚才在网球部外探头探脑的那两个人所属的队伍,与前者比实力不知道怎么样。
这会过了早高峰,路上没什么车。
真田鸠见等红灯的间隙,结合系统刚发给自己的两者队员资料,正分析他们哪个赢面大。
脑内电子音提醒:[还有个支线任务,是收集其他网球队的情报,我已经替你完成了,奖励在邮件你查收一下。]
[!收到!!]
真田鸠见点进光屏邮件:【支线任务二:全国大赛其他参与队伍的情报收集(已完成)】
【简介指引:首轮BYE是侦查其他选手实力的好机会,本任务是收集任务,奖励按收集完成度发放。】
【当前进度100%】
【2000经验值】
只有经验值奖励啊。
真田鸠见没什么兴致地点了领取,这玩意主打个换皮,他对这种小游戏不感兴趣。
除了刚开始打折买的那件,压根还没穿过的花衬衫,和偶尔比赛时图方便买几个球,上千的数字一直压箱底吃灰。
他偶尔还想着,这玩意如果能等比兑换成奖励点就好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
真田鸠见点进已领取变灰的邮件,视线定在几个零后头的名词上,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这几个字了。
[喂。]
系统敲了敲同步率图标。
[——你知道的,这实在是很难控制住——]
真田鸠见看着自己秒变6120的当前经验,恨不得把系统从脑子里挖出来亲一口!
[系统!!你!是我的神!!]
系统:[…别整这死出。]
真田鸠见不知道万能的系统,是不是把其他对手尿床到几岁都研究了个透彻,才吃满的奖励。
总之他一直到开车去半弃置的安全屋为止,心情都非常通畅。
合宿期间真田鸠见也有偶尔让守夜人出去露脸,当然是以改造人的方式。
昨晚他除了迫不及待去中原中也那蹭饭,还去看了眼太宰治,顺便做戏做全套的,让伊藤诚出差回来。
然后一早又借口有个急活离开,一整个工作狂人。
真田鸠见之所以白天跑这一趟,单纯是昨晚来看的时候,发现绷带精的情况不太好。
那孩子状况看起来是好了一些,不过这两天显然没有好好换药,面对说教也只会不走心地答应,然后把头埋进枕头里,咕哝一声:“真麻烦。”
念及他一个人的确难以操作,真田鸠见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
想要揭开最里面的纱布时,假面下的脸色难看几分。
俯卧的小鬼听到身后的呼吸声重了几分,侧过脸给他一个有点欠揍的、理直气壮的询问眼神。
“干嘛?”
“……长在一起了。”
“撕开不就好了?”
“你…!”
真田鸠见有点压不住血压,这家伙还半夜跑到网吧打游戏!
给他点的外卖吃了,还是丢了,没有监控摄像头拍到。
回来看到墙角堆放没动几口的料理,大概是觉着孤单,想留下来养小强——
他明明身上有伤却全无自觉,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作息极端不规律……虽然在这点上真田鸠见并没有立场说别人。
对比下,中原中也不知道省心多少,连切原赤也也被衬托得乖巧可爱,明明三个人是同样的年纪。
真田鸠见只能尽可能小心地,帮太宰治分离那扎根在肉里的纱布纤维,还是不可避免地,刚养好一点伤处又崩裂出血。
真让这家伙这样靠自愈能力养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刚好今天白天有空,他必须得带这小鬼去一趟医院了。
真田鸠见都不用弯腰捡门口地毯下的钥匙,他凌晨出门的时候没锁,那家伙除了上厕所,一直赖在床上没动弹,像在阴暗的卧室里养蘑菇呢。
他轻轻一压门把,推门进去。
穿过走廊进入卧室,真田鸠见实在受不了,上前拉开半块窗帘。
上午还带着一丝早晨清凉感,一天中最灿烂的阳光闯进屋子,让被褥里埋着的人无所遁形。
太宰治像粒微末得不能再微末的细胞,受到刺激本能瑟缩了一下,而后缓慢探出头,虚着眼望向床头模糊的人影。
“原来大叔你能白天出现啊?”
听到这家伙嘀咕着“快要以为你是只能夜间活动的吸血鬼之类的”,大叔轻哼一声。
“我请假带你去医院,赶紧起来换衣服。”
“精市, 报告单还有半个多小时出来,要不要出去走走?”
格外被时光优待的温婉女人跟护士说了几句话,走向坐在长椅上, 遗传了自己发色的少年。
或许是她有些过于操心了,不由忧虑起这反射头顶灯光的金属座椅,透出的森森寒气, 会侵染自己才经历过一场大病的儿子。
“来的路上看到花坛里栽了几株茉莉,似乎有些缺水呢。”
“嗯…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不知道是谁种的,其实茉莉的花期很长, 能开到十一月份。”
她爱好园艺的儿子说着, 揭开压在刚抽了血的小臂上的棉球,确认那出血点已经止住后, 将洇了一点红的东西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女人目光不由落在他还留了一小片青紫的手臂内侧,为了不影响打球, 这孩子住院那段时间也是, 打针一般都用左臂。
察觉到她视线的重量, 幸村精市略显无奈地说:“已经好了。”
他不喜欢把脆弱的地方展露给别人看,是个性格意外要强的人, 前几天的合宿也是,他几乎没有脱下过外套。
要知道他以往这个季节,都是把外套披在肩上的。
部长打球时再怎么奔跑也不会掉的外套,还成了立海网球部的八大怪谈之一。
顺带一提, 还有个怪谈是真田同学无穷的体力究竟是怎样养成的?
关于这个幸村精市也很想知道。
以及他还想了解真田同学更多的事,包括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比如, 那晚他是怎么做到帮他剥离“病魔”的?
原本幸村精市是不信那些鬼神之说的, 说是不信,其实是不在意的。或许存在或许没有, 与他并没有关系不是吗,他只相信每次网球与拍子接触时羊肠线的颤动。
人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达到某件事时,就会寄希望于一些虚幻缥缈的东西。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时,他也向或许就在高天原之上的八百万神明发问了,苦难为何加诸他身?
并没有得到回应。
大概就像他之前那样,高天原上的神也对他这只困囿在水中落叶上的蝼蚁不以为意。
那天晚上幸村精市看到了一些,超出一直以来认知的东西,他之后针对性搜索了一番,了解到原来这个世界除了异能力,还存在不少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
他猜测自己遭遇的,大概就是某只妖怪、或者诅咒。
而深夜折回的少年,拥有祓除这些东西的能力。
真田鸠见很能打是真的,他昨天毫发无损地单一个照面,就放倒两个绑架犯验证了这点,但平日里经常突然有时离开,倒不一定是去跟人打架抢地盘了。
当然要对方自己开口才好,相信真田鸠见会有愿意跟大家坦白的一天。
而在那之前,他会尽量替他打好掩护。
仁王曾骗赤也说他外套不掉是用了别针,那孩子有段时间为了打败他们,迷信于模仿了他们的外型就能获得增幅,天天把外套别在肩膀上打球。
或许后面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也是前者也说不定?
未来另一个人对立海网球部怪谈,说不定会有很不错的反应呢?
幸村精市放下挽起的衣袖,今天不用去网球部,迫于横滨夏天的高温,他穿的是较清凉的便装。
接过母亲递来的保温杯,他忍不住道:“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妈妈你没必要跟过来。”
幸村夫人佯装生气:“我怎么能放心呢,与其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亲耳听医生说了你恢复良好才能安心。”
幸村精市配合母亲,轻笑着把话题转移回去:“出去透口气吧。”
或许是他刚住院时太过沉默,顾及他的心情,又怕他这样沉闷对病情不好,以前总是端庄知性的母亲,逐渐变得爱絮叨起来。
这会又说起从护士那学了按摩手法,回家先在最近也辛苦了的父亲试一下。
因为那场无妄的病灾,很多人在无形中有了变化。
之前被困在病房里的那些日子,让幸村精市也开始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这味道仿佛是压在他身上的无形阴影的具象化。
转院到东京综合病院前,突然昏迷在车站的幸村精市,被救护车送进的医院就是这一家。
当时他从急病中醒来后,除了四肢间歇性麻痹,没有什么别的症状。
每天排查病因要做各种检查,他苦闷不已,闲时把院内逛了个遍。
因而幸村精市知道一条近路。
他们穿过较为僻静的医院大楼侧门时,门外正好有两个人发生了争执。
是一个黑发凌乱的少年,脸上口罩戴的歪七扭八,瞪着眼珠子跟与自己差不多高,毫无特色大众脸的西装成年男子对峙。
“我不进去。”
少年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恹恹的劲,声音透过口罩又闷又低。
堵住少年去路的男人头疼地摁住额头:“你这小鬼为什么那么犟?”
少年踢了踢男人小腿:“再说一次我不进去,赶紧把我送回去!”
男人:“。”
男人深呼吸按耐住了对未成年动手的欲望,也毫不退让:“你的情况不能拖下去了,必须马上看医生!”
少年留意到旁边有了观众,丝毫不要脸地出声威胁:“你再不让开,我就在这里躺下睡回笼觉了!”
括弧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
男人无语至极:“那丢人的也是你。”
少年彻底没了办法,杵在原地继续跟男人对峙。
然后在男人礼貌示意路人先走时,真的一屁股坐下了。
系统:[……你还好吗?]
真田鸠见:[还好,就是有点眼冒金——]
系统:[啊不,我是在问候同步率。]
真田鸠见:[……]
系统开始在脑内播放催眠曲,试图安抚旋转跳跃的同步率,配合着现场某人就地仰卧的画面,颇具超前精神状态的艺术风格。
“呃……”
大概是太过震撼,路人中的温婉女士隔了一会才回神。
她留意到少年个子拔挺高但身材很消瘦,像个衣服架子,不只用绷带缠住一只眼,空落落的袖口和领口下面,也透出来的一截白色……
是绷带?
伤得很重的样子,是怎么造成的?实在让人无法不去在意。
这两个人有一定年龄差,长相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不像是父子或者兄弟。
幸村夫人看着地上已经闭上双眼的少年,犹豫几秒选择直接问:“先生,这位是你的……”
男人简略回答:“是邻居。”
“邻居家的孩子吗。”幸村夫人不知脑补了些什么,诸如被家暴无人看顾之类的悲惨背景,她神色变了变又问:“这孩子身上的绷带是……”
男人平静又麻木地说:“单纯的中二病。”
幸村夫人:“……”
幸村精市:“呵…咳。”
幸村精市耸肩闷笑几声:“抱歉。”
真田鸠见看向莫名被戳中笑点,掩面别过脸的紫发少年:“……”
说真的他半点也不意外会在这里遇到部长。
这很巧,但也不是特别巧。
因为市立医院全横滨就这么一所,算是当地医疗资源最好的,位于交通便利的市中心,离他们的公寓也最近。
真田鸠见早就通过系统知道幸村精市正在这家医院复查,虽然他现在是伊藤诚,脸上戴了改造人款头套,但以防万一还是不想这个身份跟其他人有接触。
他本来打算错开的,但路上这小孩也一直闹着要下去,他就就近开过来了。
真田鸠见费解地低头,目光像量尺一样,把挺尸的人从头扫到尾,仿佛在观察什么超出认知的外星生物,透出一股子诡异的慎重。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带人进医院看病。]
怎么就带了这么个玩意?
系统提议:[要不顺便挂个精神科的号?]
真田鸠见狠狠认同:[有道理!这小鬼讳疾忌医指不定是有心理问题!]
系统等了半分钟,发现宿主没听出来,它指的是让他给自己挂号。
[……]
见好心的部长他妈蹲下身,开始温声劝少年起来,为了不让这家伙给其他人添麻烦,真田鸠见直接弯腰把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被抓住衣领的太宰治睁开一只眼,就这么盯着他:“……”
男人很绅士地跟女士保持距离,没跟二人有什么眼神交流,点头示意后,这就拖着脚抻直,只有上半身被拉起来的少年往前走。
为了符合缺乏锻炼的社畜形象,他走到中途还换了只手。
“怎么了,精市?”
见儿子长久注视着那边,幸村夫人出声问。
幸村精市微微摇头,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总觉得有些熟悉……
不是这个场景而是针对某一个人,同样黑发的切原赤也,经常被弦一郎教训,看上去年龄也相仿。
但那个明明没见过面的男人,更加让他在意,真是奇怪。
“我有点在意,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幸村夫人点头:“这样也好。”
原本往外走不顺路的幸村母子,或许是放心不下造型夸张的太宰治跟了上来,好在之后挂急诊看病都很顺利,也没等多久。
进诊室的当然只有他和太宰治。
医生看到被放在椅子上的少年,刚要站起身,又被身后的大人按住双肩固定:“……”
见多识广的医生扶了下眼镜,淡定道:“啊,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这小鬼的精力简直不像是身上还有个窟窿的样子。]
真田鸠见狠狠腹诽,同时回答医生:“外伤。”
医生擦消毒水戴手套,同时打量造型醒目的少年:“在哪里?”
看上去跟森鸥外差不多年纪,气质也有些相似,但比前者靠谱多了的中年医生,犹豫一下还是没有直言:难道绷带下面全是?
充当监护人角色的男人,把少年连带他身下的转椅,一块转了半圈,而后直接卷起放弃挣扎的少年衣摆,露出被纱布和医用胶布,简单贴盖的部分。
“在背后……”
为了方便换药处理,这边没有缠绷带。
这也是太宰治强烈拒绝出门的原因之一,他说这样他会没有安全感。
男人隐去最开始那部分,简单陈述了一下受伤多久了,和这段时间是怎么处理的。
医生眉头紧蹙,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想指责什么又闭嘴的医生揭开纱布检查伤口,不大但是很深。
没有相关经验的他并没有认出这是什么造成的,根据少年身上其他地方的绷带,他合理猜测:“这是跟人打架弄的吗?”
伤口已经愈合了一些,能勉强看出来造成损伤的物体,大概是个光滑的圆柱。
结合少年叛逆的表现,医生首先想到的是钢筋,那得打破伤风针啊。
男人的回答却有些含糊:“可能是。”
医生投来愈加不赞同,乃至看人渣的目光:“……”
“……”
真田鸠见也看出医生的想法,立即严谨地询问了系统,被子弹打伤需不需要打破伤风。
男人无辜解释,“我不是他的家长,只是实在看不过去,带他来处理一下伤口。”
医生盯着表情真诚的男人看了几眼, 勉强相信了他的无辜。
破伤风潜伏期一般七天左右,受伤是大约五天前的事,这伤口那么深, 还是接种一针疫苗比较保险。
以及系统也说了中弹后需要打破伤风,以防止伤口感染。
少年在医生开单子前说:“打过了。”
真田鸠见不觉得意外,按在少年肩上的手, 在确认他不会乱动后放下了。
这家伙虽然一直看上去没什么求生欲,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但绝对不会选择这种离开世界的方式。
子弹在背后他自己处理不了, 但预料到自己可能被原首领党针对受伤, 他公寓的那个药箱里准备的东西,称得上齐全。
真田鸠见找能用的上的药物时, 没看到普通人按理无法弄到的,消炎针和破伤风一类药品, 处理严重外伤必备的东西。
可能是用掉了, 又或者被他放在其他地方。
刚上位的森鸥外没有信任的手下, 能派来保护这个唯一见证人,又或许是出于某种测试能力的意图, 太宰治这段时间只能把自己藏起来。
以及真田鸠见猜测,那晚太宰治原本是在浴缸尝试给自己处理伤口,但几番尝试无果后,只能选择冒险外出去地下诊所。
他之前或许是想把子弹抠出来, 结果反而止不住血,才下电梯就脱力了。
真田鸠见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备麻药, 总之那晚他没用。
他依稀还记得, 指腹下皮肉不易觉察的颤动,那会没有医用手套的条件, 微烫的温度直接传递过来,提醒他这不是超市里货架上的死肉。
毕竟就算是对习惯了非日常的他来说,替人挖子弹,也是足够特殊的记忆。
总之无论太宰治是想要记住这种疼痛,或者不方便在他这个外人面前暴露他真的没那么简单,真田鸠见都觉得蠢透了!
最后医生专业地处理了太宰治的伤口,重新包扎开了药,并提醒近几天每天都要换药,倒不用天天往医院跑,这个药店诊所之类的都能做。
随后,敬业的医生目光徘徊在其他绷带包裹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