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带酒气地呼出一股鼻息,抬起一条胳膊。
真田鸠见视线停留在那汗毛茂盛的手臂上,等待了几秒后,见大叔沉沉地盯着自己,他恍然反应过来似的,微笑着伸手去扶对方:“教练?”
三船入道额头青筋蹦了蹦,猛得挥开了那只手:“滚!!”
他抡开的手臂带出凌厉劲风,跟个铁棍似的,眼看就要招呼到真田鸠见下巴上。
少年不动声色地略一后仰头,只是被擦到了一点鬓角的头发丝。
反应速度也不错……
三船入道抬头去看天上盘踞的老鹰,按道理它们应该就飞在上空,不会距离他太远。
不过今晚,他愣是好一顿分辨,才从夜空中找到自己飞老高,快缩小成一个黑点的鹰。
三船入道怀疑地盯着面前的少年,这家伙究竟对他的鹰做了什么!?
难道独他一个人那么快过来,是用他的老鹰通过了断崖?
少年被挥开后,脸上礼貌的笑容褪去些许,回头看向那边的高中生,没找到落单能跟他打球的,便问教练:“能给我安排一场比赛吗?”
三船入道冷哼一声,一把铲子丢到他面前先让他挖坑。
真田鸠见脸上笑容有些勉强:“嗯……?”
三船入道长相就有些能止小儿夜啼,板起脸来更是凶狠道:“来了这里就要无条件听从老夫的话,不然现在就给我滚蛋,你这丧家之犬!!”
真田鸠见像是被他吓到了,垂下眼睑还是鼓起勇气争取:“我将近四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再熬下去有猝死的风险,所以……”
三船入道咆哮打断:“少废话!在我回来前挖完!!”
见真田鸠见摸了把脸,仿佛无奈认命妥协了一般,卸下肩上的网球包放到地上。
然而三船入道刚转过身,就发现对方没有去捡脚边的铲子。
网球包被拉开的声音。
三船入道停下了脚步,瞳孔因兴味放大了一下,在他转回头的一刹那,一颗明黄色的小球仿佛炮弹一样,擦过他不常打理的乱发。
砸在粗糙石砾地面上的声音,跟砸在网球场上的声音很不一样,更加清脆且具有力量感。
“你看上去很能打的样子,陪我来一盘吧。”
那少年保持刚挥拍打了颗球的姿势,从口袋里又摸出一颗球,往地上弹了两下,如是平静地挑衅道。
三船入道笑起来活像个刚宰了头牛的屠夫,“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小鬼看上去柔柔弱弱,原来也是个有脾气的啊!
那边的高中生们在看到新来的国中生的动作后,简直都惊呆了,轻微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没想到对方居然敢直接跟教练对着干!
这个人疯了吧!
不怕被赶出集训营吗?
三船入道停止笑声,冷下一张满是横肉的脸,将身上吓人的磅礴气势朝对方压去:“挑战我?你还没有资格。”
这些选手包括之前那个德川,都是如此从他手下出去的,他有自信能压制住这些小辈。
可很快三船入道神情微变,不只因为对面的少年出乎意料的淡定,更因为他忽然想起什么,说的话。
“越前南次郎……他说我半年内就能超过他。”
他语调不徐不疾,仿佛漫不经心。
却叫凶恶脸的教练眼睛不由睁大些许:“……”
原来越前龙马他爸真挺出名的,或者这个人刚好跟南次郎认识。
总之满意地看到对方的反应,真田鸠见施施然将球拍转了一圈:“怎么样,现在有兴趣跟我打球了吗?”
三船入道抽出腰后的木质球拍,用动作回答了他的问题,一指小木屋后面让他跟自己比划比划,看看这小子是否真如他所说那样……
天资不凡。
同时他又呵斥了一声那边偷懒的高中生,让他们在自己回来前完不成目标,今晚就加训别睡了。
木屋后面的树林间还有一片简陋网球场,跟高中生们用的球场不一样,虽然也只是简单划出必要的几条线,但好歹是有网柱和网带。
虽然经过风吹日晒,破破烂烂地挂着也好歹比没有强。
“你先发球吧。”
真田鸠见在教练握上球拍时,就调取了对方的五维。
【三船入道】
力量:——
速度:——
体力:——
精神力:——
技术:——
另附一个大大的:数据不足。
跟越前南次郎的测定不能还不一样,不过毫无疑问,这个人能当总教练,显然自身也是具有不俗实力的。
很多运动员在退役后,都会选择从事教练工作。
三船入道站到球场一侧,很想立刻把这小鬼的淡然自若击溃:“真是自大的家伙,那你就没有机会碰到球了!”
他把喝干净了的酒葫芦扔到一旁,迅猛的动作倒不像头熊,快得一般人大概还没能看清,那颗被挤压变形的球,就已经被如同光束一样打了过来。
真田鸠见横跨出两步,已经来到球的落点。
由于这里的地面不像正常网球场那样平整,遍布小石子和一些坑坑洼洼,网球弹起的角度也必然不太规则。
真田鸠见略一停顿,选择在球弹起后确定了方向,再挥拍击出。
哒——砰!
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时间,三船入道逼得很紧,瞬间又把球打了回来,并且网前跨了两步上网了:“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真田鸠见挑了下眉,要知道他拿出跟越前南次郎对战的状态,刚才可只收了两层力道,本以为能给这个教练一点下马威,没想到就这样被打了回来。
要知道他现在的力量,单看数值已经是7了。
啊,不过果然——
真田鸠见不甘示弱地同样挥拍上网:[比起越前南次郎的细胳膊细腿,还是跟这大叔打球更让人有安全感!]
系统:[……]
它替越前南次郎问一句你礼貌吗。
不过的确,为了不让越前龙马年纪轻轻就没有了父亲,真田鸠见在跟那个传说中的男人打球时,也一直有意控制着力量,所以目前提升最大的反而是速度。
偶尔周末过去一趟,也打不了几场比赛,所能获得的提升终究有限。
越前南次郎得知U-17果真邀请他们后,还打来电话,让他跟更多的强者交手,相信他在里面会有一段不错的体验。
至于先前挑衅入道教练,说半年超过越前南次郎的话,当然不是那色大叔本人说的。
忽然留意到对面教练的动作有变,在挥拍的同时,从衣兜里又摸出了好几个球,真田鸠见跑动的步伐顿了一下,本能挥拍击回那颗最初的球后。
他回头看向地面上那些凌乱的凹陷和小球,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教练你……在干嘛?”
三船入道捞过地上他打回来的那颗球,手里又摸出了五个球,冷声嘲讽道:“只是六颗球而已,你连这也没法回击吗?”
真田鸠见凌乱地看着他:“。”
真田鸠见凌乱地看着理所当然的醉鬼大叔,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六颗球……请问这是什么特殊球技吗?”数据不足看不到对方的技能,他姑且迟疑地问了一下。
单以为越前龙马的武士截击让球裂开就够离谱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在数量上做文章。
或许他在玄幻网球这条路上走的不够远, 还是单纯了。
适才击出六颗球时,对面那个张开手臂时仿佛西伯利亚大仓鼠的壮硕男人,像无师自通了影分身一样, 残影乱飞狠狠创到了他的眼睛。
更离谱的是,真田鸠见感觉自己能接下来:“。”
不需要什么咒力增幅,就是用自己的浸淫网球这些时间锻炼出来的, 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获得提升的速度, 做到回击全部球对他来说并不难。
或许是本身下限高的原因,数值刚超过7的时候还不明显, 但速度方面在跨越8的时候,真田鸠见有了很明确的体验。
超越自身极限获得提升, 就像经验足够了升级一样。
虽然不是一瞬间的事, 但在比赛中0.1、0.2的往上增幅, 等反应过来,真田鸠见惊觉自己居然不用咒力, 就能接到原本极限接不到的球了。
让他有了种自己真的跨进那个世界的实感,这感觉就还挺奇妙的。
真田鸠见晃了一下神,只见对面三船入道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再度用留下残影的速度, 砰砰砰把好几个球打了过来。
看着那几颗伴随着“咻咻咻”的声音,迅速飞过来的小球, 真田鸠见很快判断出它们的球路。
看三船入道刚才的反应, 显然不是让他“猜”哪个是最初的球……
至于什么规则,在全国大赛决赛时, 球裂开裁判不叫停重来的时候,真田鸠见就想把自己了解到的网球规则吃了。
真田鸠见不确定自己回击球的时候,有没有留下残影,总之他在一秒多的时间里,统共挥了三次拍,分别把靠得比较近的三颗、两颗,和最后飞得比较远,落单的一颗球打了回去。
光打回去当然不行,还要控制好球的落点要在界内。
虽然那个他隔这老远都能闻到酒臭味的大叔,站在网前打截击,但对方的网球可不像看上去那么不修边幅。
看出回击的球会失误出界后,不一定会去接。
顺利回击六个球后,真田鸠见看到打过来的球又增加了一颗:“……”
并且这些球之间的距离,更加分散了。
[有……上限吗?]
真田鸠见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他迅速计算角度把球再度送了回去。
系统电子音也有点发涩:[……人类是有极限的。]
[这场比赛,真的打得好陌生……]
真田鸠见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感觉自己不像在打网球,更像在表演杂技。
系统不去关注他一副自己脏了的蠢样,提醒对面三船入道又把球都打过来了。
转眼间,球的数量就增加到了九个。
但是他们打了这么久,各种跟放炮似的密密麻麻的击球声不绝于耳,实际上还在第一局里蹦跶,两边都没怎么失分。
又或者,真田鸠见其实很迷惑这分到底要怎么算?
旁边也没个计分的。
对面那大叔也一副默认这再合理不过的模样……
真田鸠见感觉自己在被这巨大的荒谬感绊倒前,可能先被地上的网球坑绊倒,并且怀疑对方上网打截击,也是考虑到球落地后会对场地造成破坏。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从某种玩真人塔防游戏的状态脱离。
那九颗球再次飞过来时,已经有些眼花缭乱之感的真田鸠见,停在原地没有挪动。
但他也没任由那些球,噼里啪啦的落在后场。
用手和球拍将球都拦了下来,手里拿不下最后全部堆在网球拍的羊肠线上。
那粗鲁的怪脾气老头,此刻收敛了适才的蔑视,目光询问他叫停的用意。
真田鸠见严谨地询问了:“一个球没接到就算失分吗?”
三船入道粗声:“当然了。”
真田鸠见又问:“现在的比分是?”
三船入道皱了皱眉:“30-0。”
真田鸠见有两次失误,总共漏了三个球,他闭了闭眼:“…好的。”
[原来计分还是正常的,不是一球算一分啊。]不然他真的会“疯”的!
系统:[……]
下限已经那么低了吗?
真田鸠见沉重地睁开眼:“最后一个问题。”
三船入道稍微抬抬眼皮,认可这个少年有直接进一军实力,就是废话实在是太多了:“说!”
真田鸠见手动了下,看着自己拍上整齐堆叠的网球们随之晃动。
他瞳孔随之动了动,真情实感地疑惑着——“正式比赛中打那么多颗球不犯规吗?”
“——你说呢!!?”
那坏脾气的老头又咆哮了一声,嗓门比弦一郎还大不少,真田鸠见按按被吵到的耳朵,拧眉看过去:“我不知道才问的啊。”
又推测:“犯规?”
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看上去被他这句话气得不轻。
教练想直接发球终止话题,结果一摸衣兜是空的,球全在对面那小鬼的球拍上。
于是更暴躁的命令他把球扔过去。
真田鸠见恹恹地看了他一眼,平稳地把拍子从右手边,挪到了左手边,期间一颗球都没有漏下去,就这样吊着对面。
“那你倒是先跟我好好讲清楚规则啊……总感觉这跟我原本打的网球,画风好像不太一样。”
这时三船入道从衣兜角落又摸出来一颗网球,直接朝这边打了过来。
真田鸠见腹诽着果然这些人身上会不定时长出网球来吧!??
他右手的球拍上堆满了网球,左手背到身后摸了一下,临时用奖励点兑换了一把球拍出来,横在胸前挡住了袭来的网球。
三船入道拧眉盯着他:“你哪来的第二副球拍?”
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双刀流,果然是那个武士南次郎的弟子吗?
那少年挡下网球后,再次手腕一绕卸去力道后把球扣下,耸肩道:“网球选手身上会不定时长出网球拍来,不是也很正常吗?”
三船入道:“……”
这家伙都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
难不成虽然看上去不像多疲惫,实际真的挺久没休息,脑子都不清楚了?
真田鸠见视线在他不像能装多少东西的,简陋黑色单衣上巡视一圈,还在饶有兴致地建议说:“你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还有一颗球呢。”
三船入道:“……”
三船入道额角青筋跳动,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喊道:“赶紧把球都丢过来!!!”
真田鸠见感慨着对面这个人的反应糟糕透了,把左边球拍的一颗球,笔直地高高打到了上空,而后收回了这副拍子。
握球拍的右手紧了紧,眸光随之变得专注而通透,也把上面的九枚网球抛往高处。
后发的球到最高点下落时,先发的球刚好下坠到相同的位置,总数十颗球汇聚在一起,并且排列经过有意的控制,刚好可以沾满一整个网球拍面。
真田鸠见右臂后引,上半身随之扭转。
小臂流畅包裹在骨骼上的肌肉,在他低喝一声挥拍击球时,微微鼓动出具有生命力的弧度。
明明不像多么有力量的挥拍,赏心悦目地同时把那十个球打了出去,却给接球的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那些网球飞过来后也依旧保持着完整的队形,球上没有附加一丝一毫的旋转,从打球一开始三船入道就发现了,这小鬼意外的直性子。
三船入道便也准备把球就这样全部击回,还得给这个刚才像逗狗似的,想要玩弄他的小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他猛得绷紧快要比脑袋粗的胳膊,上头夸张的肌肉,好似要挣脱束缚爆出来,牵引着手中球拍,撞上那规整排列的十颗球!
——咔咔咔咔!
球拍与网球接触的一刹那,三船入道顿时察觉到不对劲。
然而感受神经还没来得及把信息传递到大脑,再下一秒,他的手空了。
紧随其后的,是几乎炸响在同一时刻的。
砰——x10
三船入道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地颤动着,随即才是一股麻意直从指尖窜上整条胳膊,他多久没有接到过这种球了。
这小子——
三船入道一张凶脸兴奋地看向对面还保持挥拍姿势的少年,喘气声老粗。
的确足够出乎人意料!!!
更令人在意的是……
三船入道把那家伙从始至终一派轻松的作态看在眼里,回头去捡掉落在地上的球拍,并扫了眼地上被砸出来的,比篮球大,约摸拳头深的坑。
岩土周围遍布龟裂的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把那些球都“丢”回去,真田鸠见才不徐不疾地退到接球位置:“继续吧,还在你的发球局。”
可惜周围没有观众,他挑眉问系统:[我这逼装的不错吧?]
系统辅以鼓掌音效:[不错不错。]
之后他们就以十颗网球对打。
真田鸠见虽然习惯了一些这种考验反应力和速度的比赛,但还是有些抗拒,所以在自己的发球局时,他并不给对方加球的机会。
通常是直接发挥全力击球,把对面的球拍打飞出去。
三船入道粗壮的胳膊,让他可以放心的,锻炼自己的力量。
于是三船入道体会到了就不曾有的憋屈,没试出这小子深浅,反被试出极限的感觉。
更令他火大的是,这小子一副只是稍微热了下身的模样!!
并且在比分达到4:2后,对方突然攻势愈加猛烈了起来。
原本游刃有余的挥拍,也终于有种拼尽全力的感觉,这幅样子是顺眼多了,但几局下来三船入道整条胳膊都像在吐酸水,难不成是他这些年还是缺乏锻炼了?
这家伙的速度也是快得惊人……
斋藤至究竟从哪里挖来的这家伙?
丝毫不逊色于职业选手,并且看年纪这是,只有十五岁?
三船入道预感到这家伙与平等院凤凰,迟早会有一场恶战。
哒!!!
网球急切地从他斜后方飞出去,又一局结束了。
看到对面那小鬼往场外走去,突然开始收拾东西,三船入道才惊觉比赛结束了。
最后比分6:4,赢的是那家伙。
退隐这些年他年纪也上来了,状态难免下滑,三船入道走到那小鬼旁边,仔细地把人打量了一通:“……”发现相比自己的手现在还麻得要命,对方像只是简单跳了个操?
真田鸠见之所以突然加快节奏,是突然听到了系统的提醒:[跟辻彩的约定要刷新了。]
上一次敷面膜是在神奈川县警局的厕所,他趁上厕所的功夫,把盯着自己的人关在隔间外面敷的,险些忘了又到了这个时间。
一场比赛结束,他果断收拍走人:“不打了。”
三船入道哼了声,见那家伙是往悬崖边走:“你去哪里?”
“找个有讯号的地方打电话,给家人报平安。”
真田鸠见随口找借口,也是的确要给大家长去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到集训地了。
以及他一会回来真得休息了,他不会有事,但世界意志可能让他凉。
真田鸠见拜托打了一场比赛后,看上去好说话不少的教练:“给我准备被褥和换洗衣服,还有……这里可以洗澡吗?”
他滑下山前,有些怀疑地看了眼后面的小木屋。
三船入道嗤之以鼻:“跟个娘们似的。”
【28%】
系统:[。]
自由落体运动中的真田鸠见:[哈——他什么意思????]
迎着乍亮的天光, 于同室操戈战中落败的国中生们,终于爬出了地狱,登顶这座小山。
清晨的山林间笼罩着薄雾, 已经快要入冬,气温是较低的,但他们都刚经历了无安全绳攀岩这样的极限运动, 释放了大量热量,并不会觉得冷。
而山顶上寂寥阴森的场景,还是无端让他们感到背后发凉。
“哇……这里是发生了什么?”远山金太郎不自觉压低声音。
那些七零八落趟倒在地上的“尸体”, 被闯入者惊动后, 像丧尸一样垂着胳膊爬起来的——
借着破晓的微光,越前龙马认出他们居然是昨天早上没抢到球, 被刷掉那批的高中生。
为首金发牛粪头像是不知今夕何日,四下看看后, 有些呆滞地看向那批狼狈的国中生, 问的话有些奇怪:“你们怎么来那么晚?”
仿佛早知道他们会过来。
随即那边树桩上的敦实黑影, 也剥开薄雾走来,周围陆续转醒的高中生们非常畏惧, 纷纷向两边退开,给他让路。
高大黑影走近后,国中生们看清了他的模样。
看着这个满脸横肉一身酒气,正往嘴里灌葫芦里的酒水, 胡子不知道多久没打理的大叔,他们有些不确定对方的身份。
这个人也是教练吗……?
“你是什么人?”
越前龙马拿亮得夺目的金眸盯着他, 直白地问了。
“哼, 太慢了国中生小鬼们,欢迎落败组的你们来到真正的地…”
酒鬼大叔话说到一半, 那边笼罩在清晨水汽里的木屋,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哈……”
那人捂嘴打了个哈欠,随手带上木门走过来,自然地打着招呼:“来了,早上好。”
夹带睡意的声音有些模糊,但却无比让人熟悉,同时叫人有些不敢认。
随着那道身影走近,真田弦一郎第一个惊呼出声:“兄长大人!!”
柳莲二眼睛睁开一瞬也很诧异:“鸠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前几天突然有事离开后,次日也请假没来学校。
然后直到昨天来参加U-17集训营的时间,真田鸠见也没有出现,倒是真田弦一郎一直魂不守舍脸色难看,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真田弦一郎回答兄长一直没有回家,祖父只说兄长现在很安全,其他的他了解的也不多。
此时再次尝试拨打对方的号码,就直接关机打不通了。
中原中也虽然也学校请假找不到人,但电话还是可以打通的。
少年传达被拜托的话:“他现在在警局,被一些事缠住了,不方便接电话。”
“U-17训练营他会去的,让你们安心先上车,他随后就到。”
柳莲二猜测对方是错过了最初捡球的部分,所以被教练安排,和被刷掉的高中生们一起过来了吗?
真田鸠见看了一圈,发现国中生里都是熟人,全国大赛时或多或少碰到过几面。
他们立海大的除了弦一郎和莲二,还有仁王雅治和胡狼桑原也被分来了这边,此刻正一个诧异一个关心地看着他。
青学、冰帝和四天宝寺的人也不少,越前龙马这个小不点也在。
另外有人惊呼起来,反应比他们立海大的人还要大:“真田鸠见?!!”
高中生里有人问:“这个人到底是谁,那么有名吗?”
昨天他们只听到屋后传来各种恐怖的轰鸣,跟有人在拿炮弹对轰似的,不久后那个挑衅教练的国中生走出来,自觉的往山下滑去。
他们还嘲讽那么不自量力的家伙,果然输了被赶出基地了吧!
然而不过二十分钟,那人又从山下爬了上来,并径直朝立在木屋前的入道教练走去。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交流,少年路过他走进了屋子里。
看样子是一觉睡到现在,直到刚才才出来。
国中生里桃城武嗓音干涩:“这可是能一口气打翻三百个——”
他倒吸一口凉气,在某个移过来的冰冷视线下闭嘴,不知忽然回忆起什么,视线尴尬飘忽了一下。
真田鸠见麻木:[真好,他还停留在300个混混的版本。]
系统:[……]
切原赤也的谣言破解工作,毕竟受活动范围限制只在立海大校园内,也接受了“传教”的其他学校选手们,对他的形象还有很大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