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段衍怎么会伤害他呢。
那么一个纯洁的少年。
从小生活不幸福,只知道埋头苦读,然后高中毕业,来到大城市,他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楚惊秋。
纯白如一张白纸的少年,怎么会伤害他呢。
楚惊秋心底浮现出淡淡浮躁,那么他为什么会有想要远离甚至抗拒段衍的念头呢,这是谁给他灌输的?
是谁想要他离开段衍?
楚惊秋眉头紧蹙着,眸子在黑夜中泛着冷意,里头似乎有红芒在闪烁着,只要是有谁让他离开段衍,他就不会原谅。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拧开钥匙。
段衍的身形在黑暗之中缓缓显露了出来,顿时,房间里充斥着血腥味,他垂眸看了看沾满了鲜血的手,鲜红的血液顺着修长的指尖往下滴落,莹润的指甲被赤血所染红,似粉嫩的蔷薇中被撒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
楚惊秋应该是刚刚回来,身上带着初秋的寒冷,外套被挂在衣架上,在床头,他的浅蓝色睡衣被叠的很整齐,即便如此,段衍还是感知到了上面残留的余温。
寒冰似的眸子带上了丝丝笑意,转瞬即逝,远不达眼底。
红眸中似乎是有风暴在滚动着,下一秒就要将楚惊秋吞噬般拉扯进入无尽的深渊之中,坠入悬崖。
他留在床上装作熟睡‘段衍’的壳子此时被楚惊秋紧紧抱在怀中,说是抱,是楚惊秋把自己的头埋在段衍的怀中,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耳朵紧贴在心口处,似乎只有那安稳的心跳声才能让受惊的楚惊秋进入睡眠之中,只有段衍的怀抱可以驱散他满身的不安和寒冷。
原本因为寒冷而萧瑟不断的身子,在进入段衍带着温暖怀抱的那刻,楚惊秋的身子就安定了下来,在段衍的怀中拱了拱,毛茸茸的头发抵在段衍的下巴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那副躯壳上,楚惊秋才安稳的沉沉睡去。
段衍幻化出的身形站立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相拥的两个人,末了,他嘴角缓缓浮现出一抹笑容,满是温热鲜血的指尖抚摸上楚惊秋的脸庞,鲜血滴落在楚惊秋那白皙的脸蛋上,仿佛是雪地上凋零的朵朵梅花,惹的人眼生疼。
他红瞳闪烁着,从楚惊秋的外套口袋中找到了那本薄薄的《怪物饲养手册》。
“你的名字肯定很好听。”记忆中的那名青年带着温柔语气,眼中全都是笑意看着还在玻璃箱子中的它。
“很好听啊。”段衍垂眸,视线淡淡的扫视着上面的血红色的字体,指尖在‘怪物’两个字体上摩挲着。
“你自己和我说,我是有名字的。”红瞳逐渐变得深红,身后的黑雾缓慢的在整个房间弥漫开来,“是你告诉我,我不是怪物,你永远不会把我当成怪物的。”
它轻声道,眼中似乎有无尽的哀伤,若楚惊秋恢复全部的记忆,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段衍的所有情绪是装出来的,它吞噬过无数的人,消化了无数人的情绪、记忆,甚至是面容,那悲伤只潜伏于表面,而在那表面下徒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与黑暗。
楚惊秋认为怪物是永远不可能产生感情的,为此他有一个目标,提出了QY计划,成为这个计划第一个实验体。
但若此刻的楚惊秋清醒,他会发现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他认为永远不可能产生的怪物,在那无尽的波涛之下,产生了只对他才有的,触目惊心的偏执和暗藏其中的疯狂。
“后来,你还是在我的记录本上,写下了,‘怪物’两个字。”段衍的指腹在沉睡的楚惊秋脸上轻轻抚摸着,他们距离靠的极为近,段衍的目光似乎要将楚惊秋融化掉,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剩下冰冷的腔调:“那就让你看看,身为怪物的我吧。”
黑雾在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吞噬了整个空间。
“这是哪里……”
楚惊秋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环顾四周,刚在发懵的大脑瞬间清醒,这条街,甚至这里的花花草草,树木的位置他闭着眼睛都可以说出来。
这就是他从小学到高中所居住的街道。
老旧的城中村,在街边呦呵的小摊贩,在树荫底下躺着看报纸的老人,蝉鸣在树叶上富有活力的叫喊着,聒噪的声音在燥热的空气中被无限制的放大着。
“我……回来了?”楚惊秋似是不可置信,但随之而来的,惶恐犹如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
他穿越回来,难道修改剧情的任务失败了?还是没能挽救段衍的未来吗?
楚惊秋急得想要打开先前一直看的网站,他刚打开手机,收到了一条莫名的短信,收件人不明,但上面的内容让楚惊秋手一顿。
“想要知道段衍的下落,来这里。”
下面给了一串地址,而这个地址,正好是楚惊秋从小学到高中居住的地方。
当初父亲还没有入狱,母亲身体还好的时候,他们家在这个城中村买了一套老破小,楚惊秋在这里度过了他快乐的童年。
既便后面家里出了再大的变故,他母亲也没有把这套房子卖了,反而是在去世后,把这套房子转入他的名下,让爷爷带着他来到这里生活,只为了保证楚惊秋可以接受到城市里的教育。
楚惊秋顾不得想那么多了,他快速的爬上了顶楼,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
只是在他踏入那幢楼的一瞬间,楚惊秋就断定他没有穿越回现实世界。
因为在他踏入的一瞬间,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暗无比,整个世界安静的只有他每走上一层楼梯,声控灯响起的声音。
老旧的灯光断断续续的闪烁着,惨白的灯将楚惊秋的影子拉的格外长,似乎要与外面的漆黑融为一体。
楚惊秋大步往上走,他们小区老旧,连扶手的栏杆都生满了铁锈,手扶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在寂静的空间里面发着阵阵诡异的声响。
楚惊秋神经高度紧绷,在越靠近自己家门口的时候,呼吸就越急促。
久违的站在自己家门口,门口虚掩着,玄关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照射出来,投射出楚惊秋的影子。
楚惊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装横和他记忆中的别无一二,连玄关处贴着他小学画的火柴人都还在,但楚惊秋并未放下警惕,反而打量周围。
这时候,原本身后敞开的门被重重的关上,楚惊秋心头一惊,整个人往前一跳。
这一跳,撞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小,小衍,你没事吧!”楚惊秋转身,抬手就要抚摸段衍的脸庞,去确认人究竟有没有事情。
但下一秒,楚惊秋双手被禁锢住,被段衍狠狠扔在沙发上,他有些发懵,不解的看着缓慢向他走过来的段衍。
“……你这是干什么。”
段衍居高临下的站在他的面前,膝盖顶.开楚惊秋的双腿,将手上的照片扔给楚惊秋。
楚惊秋一愣,颤巍巍的接过那叠照片,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他瞳孔皱缩,只见上面全然是他和陈浮亲密的照片,他和陈浮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加入社团活动,还有在夕阳下,陈浮推着那辆暖白色的自行车,偏头笑着,目光满是宠溺的看着楚惊秋,夕阳的余晖从他们中间投射下来。
“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楚惊秋手颤抖着,他和陈浮仅仅是去调查事情,为了方便才经常联系,段衍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随即,在楚惊秋翻开下一张照片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刻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段衍。
那张照片里的陈浮浑身都是鲜血,躺在地上,而暖白色的自行车被撞得散架了。
“想救他?”段衍说出了在楚惊秋进入这个房间的第一句话,他的手指挑起楚惊秋的下巴,带着恶劣的笑意:“那就取悦我。”
“你——!”楚惊秋瞪大眼睛,但下巴被段衍狠狠钳制住,白皙的肌肤上很快留下了红痕,他才明白段衍不是在开玩笑,陈浮说的那句话似乎真的得到了印证,他说不要太过靠近段衍。
他的双腿被段衍分的开,从下面传来一阵凉意,他下意识的一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部变了样。
段衍黝黑的瞳仁带着异样的笑意,手中出现的高脚杯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别样的光泽,他钳制住楚惊秋的下巴,将手中的酒灌入楚惊秋的口中,楚惊秋闭口不急,被迫灌入,辛辣浓醇的味道刺激的他味蕾生疼。
他喘不上气,酒顺着食管一路向下,每滑过一处,那处就火辣辣淡淡生疼,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泪眼朦胧,眼尾泛着粉嫩,紧紧拽着段衍的衣角。
段衍却没有和以往那样去哄他,他只是面无表情看着楚惊秋通红的脸,修长的指尖缓慢的挑开他衣领的纽扣。
“不,不要——”楚惊秋还没说完,又一次被段衍灌入了酒,红色的酒因为他的挣扎而洒在了外面,洁白的水手服衣领沾染上了大片红色的酒,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诱人。
段衍冷冷勾起嘴角,“你自己来。”
楚惊秋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领上是一个红色小巧的蝴蝶结,上面是精致小巧的水手服,下身穿着浅蓝色的裙摆,过膝的白色袜子,上面还点缀着片片蕾丝。
上衣四颗扣子,已经被段衍勾开了两颗,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红酒洒在他的锁骨上面,积了一小片水渍。
被迫沾染上酒香的唇在昏黄的灯光下殷弘湿润,楚惊秋迷离的眼神呆愣愣的盯着段衍,眉眼间添上了几分艳丽。
这画面香气艳丽,任由谁都招架不住,只想要狠狠疼爱,但段衍面上却丝毫未动,依旧冷眼注视着楚惊秋,手上的酒杯又要灌入楚惊秋的唇。
楚惊秋身子轻轻的颤抖,他轻咬着唇,小声软软的如同小动物在嘶叫,“不要……”
但段衍面上的冷淡刺痛了他。
他怕陈浮真的如照片中那样,那这样他更加断掉了这条线索了。
楚惊秋咬着下唇,指尖轻颤,就要挑开自己衣领的最后一颗口子,在衣领完全掀开之前,段衍整个人覆了上来,他的后颈被段衍握住,在那一片留恋,段衍强势的撑开他的唇瓣,探进楚惊秋充满酒香味的齿间,挑起那不知所措的舌尖,用力的汲取和吮吸。
楚惊秋不敢反抗,那酒似乎格外的浓郁,只是被灌入了两口,他的大脑酒开始发懵,乖乖的任由段衍来回舔舐摩擦,玩.弄着他的舌尖。
他的身子颤抖的如风中的落叶一般,被猛烈的打湿,他无措的用双手环绕着段衍的脖子,讨好的张开唇,连腿都顺着他的动作微微向外分开一点。
段衍的神色看不出他在生气,但他强势的吻和紧捏在他腰上的手却让楚惊秋清楚的知道,段衍在生气。
楚惊秋的大脑几乎宕机,空白一片,窒息的感觉逐步充斥着全身,同时还有从心底浮现出的舒适感,他觉得好舒服,唇被入侵着,口中的酒香被迫汲取着。
但就在感觉达到顶峰的时候,段衍却突然退了出去,楚惊秋半睁开迷离的眸子,似是不解,环绕着段衍的脖子,软声道:“……别,别走。”
衣领撑开,红酒顺着锁骨往下,冰冷的液体刺激的他浑身颤抖,他只觉得心痒难奈,想要段衍亲亲他,填补那层空感。
段衍翻身坐在沙发上,手抵着下颚,鞋尖踩在白嫩的袜子上,留下一层污黑,他看着眼尾泛红,泪眼婆娑的楚惊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是惩罚,不是奖励。”
楚惊秋宕机的大脑在缓慢的思考着,他只能根据自己的本能,慢慢的转身,攀爬到段衍的身边,跪坐在他的腿上,讨好的用被吸的红肿的舌尖舔舐段衍的喉结,像只幼猫想要亲昵的去接触主人:“我,我错了,再也,再也不会和其他人接触……”
“给我……”
“想要你……”
楚惊秋毛茸茸的头发轻蹭着段衍的下巴,段衍忽然眯起了眼。
这时,黑雾逐渐弥漫,从黑雾中幻化出另外一个段衍,只是这个段衍的身后出现了几条粗长的触手。
“唔——”
楚惊秋尖叫一声,眼眸骤然瞪大,背后衣服的拉链被拉下,露出大片光洁的肌肤,楚惊秋猛然打一哆嗦,随即他的四肢被触手紧紧缠绕住,坐在他前面的段衍饶有兴致的看着被如同蟒蛇一般缠绕的楚惊秋。
身后的段衍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楚惊秋的肩头,丝毫不顾及楚惊秋的呜呜声,楚惊秋被迫张大嘴巴,前面段衍的指尖在他的唇中不断的搅动着,修长的手指触及到舌根,感知到喉壁那软肉紧致的收缩。
突然,楚惊秋如同一直濒死的天鹅,猛地立直了身子,只见他的光洁的肩膀上被身后段衍狠狠的咬住,尖锐的犬齿深深刺入肉里,流出殷红的血液。
楚惊秋感觉自己几乎要死在了这里,四肢被钳制住,口中搅动的手指似乎是玩累了,他刚想大口的呼吸,下巴又被掰了过去,身后段衍轻轻抚摸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段衍的吻很温柔,似秋日里的湖水,舌尖慢慢舔舐着他的软肉,血腥味在他们的唇齿间弥漫着。
他似乎知道楚惊秋的敏感点,每当楚惊秋想要逃离的时候,段衍总是会在他的敏感点上反复的戳着,让楚惊秋如同一滩水一般软了身子,除了段衍的怀中,哪里也不能去。
楚惊秋真的感觉要自己溺死在这场吻里面了,他被吻的缺氧,但因为身子酸软到根本没力气动弹,浅蓝色的裙摆随着他的动作,止不住的在段衍的腿上磨蹭,眼角的泪水被身前的段衍舔舐,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身后的段衍似乎是发现他快要昏厥,轻轻在他红肿的舌尖咬了一下,这才肯放过他。
楚惊秋的唇被蹂.躏到几乎看不下去了,下唇上是两道深刻的牙龈,他眼神朦胧,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前身后两个段衍眼神晦暗,只是身后段衍的红眸中似乎酝酿着风暴。
“休息好了吧。”身后段衍嘶哑着声音,手又要钳制住他的下巴。
楚惊秋惊恐的颤抖着,内心的恐惧成倍般的增长,他讨好的亲了亲段衍的下巴,他不知道怎么取悦别人,只知道用自己仅有的知识去做亲昵的动作。
“休息好了就再来一次。”
“不要……不要……小衍,求求你了。”楚惊秋哭着求他,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见段衍根本没有半分动容,哭的喘不上气:“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他的身子被禁锢在前面段衍的怀中,手脚被触手牢牢缠绕着,几乎动弹不得,像极了被猎豹叼住后脖颈的猎物,心中陡然升起了绝望。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楚惊秋颤抖着,偏过头,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滚滑落,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软着嗓音,“我不会再和他接触了,不会了……”
他真的要被那窒息的吻夺去半条命,不愿意在经历第二次。
但段衍根本不听他解释,身后段衍亲了后,身前段衍似乎早就等不及了,狠狠的再次吻上那几乎被咬的红肿出血的唇。
泪水滴落在两个人的交界处,咸咸的味道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楚惊秋几乎要承受不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致命的吻终于过去后,楚惊秋感知到身后段衍似乎想要掀开他的裙摆,往下延深。
楚惊秋如同受惊的小鸟,红肿的眼神哀求的看着段衍,泪水簌簌落下,他主动的伸出红肿到充血的唇瓣,露出那粉嫩的舌尖。
“小,小衍……”
段衍这才缓慢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好乖好乖。
是我的小秋。
太乖了宝宝。
这只是给你的一次惩罚,如果你再勾引其他人,我不确定我还会做什么。
身前身后两个段衍的双手捏住楚惊秋的脸。
在他耳边低语。
“那么我们在玩一个游戏。”
“猜猜我们哪个是真正的段衍呢?”
夜,还很长。
随着夜色沉下去的,只有那奢靡的水声和细微破碎的哭声。
“唔——”
楚惊秋被床头振动的手机吵醒, 陷入枕头的半侧脸挪动了下,但那通电话似乎不罢休,在停了一会儿后又再次响了起来, 楚惊秋迷迷糊糊的从床头上拿起手机,“喂, 哪位……”
“小秋?”蓝怜焦急从那头传来, 听见楚惊秋的声音后顿了一下:“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我以为你失踪了。”
“……啊?”楚惊秋眨了眨眼,他一说话喉咙都发干的疼, 嗓音嘶哑,似乎是风干破旧的风琴,“我…”
“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打电话也没人接, 一直处于忙碌的状态, 三天了啊,小秋, 你也没和导师说, 我去找你同学, 他说你请了一周的假, 你请假怎么不和我们说, 我们一直在找你呢。”
导师对楚惊秋的器重不亚于他对自己开门弟子那般,他已经筹划让楚惊秋保研到他的名下了, 楚惊秋三天不回消息, 只留下一句请假, 任由谁都会担心,而且熟悉楚惊秋的人都知道他不是那么一句留下消息然后消失不负责任的人。
“对不起, 怜姐,我,嗯,我知道了,不会再让你们担心的……”
楚惊秋靠在床头,蓝怜挂掉了通话,他垂下眼,看着上面的日期,怎么会是三天后了?他昏睡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他丝毫没有记忆,但嗓子如同冒烟一样的干涩,浑身如散架了般,只要一动就钻心的疼,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好像他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
“醒了?”段衍靠在门边,手里端着一杯温水,不知道是不是楚惊秋的错觉,他竟然觉得段衍像一只餍足的猫咪,眼里带着丝丝笑意看着他。
“嗯。”楚惊秋喉咙实在发疼,只能用鼻音示意自己醒了。
段衍上前,楚惊秋刚想接过他手里的温水,但奈何手费劲全部的力气都抬不起来,刚有一点动静,又软软的垂落下去,肌肉都僵硬着。
楚惊秋无奈,就着段衍的手喝下了那杯温水,干到冒烟的嗓子得到了水润,仿佛沙漠中的旅人见到了绿洲,喉咙那冒烟的感觉得到了缓解,楚惊秋很快将一杯水喝完,抿了抿唇,有些发懵的大脑才逐渐清醒了过来。
“小衍,我是……”
“你那晚回来,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我就和山灯他们说了,给你请假了。”没来得及咽下的水珠从楚惊秋的唇角滑落,段衍很自然的伸出指腹擦去滑落的水珠,楚惊秋没反应过来,眼睛略微瞪大开来。
“好点了吗。”段衍似是看不到楚惊秋惊讶的眼神,用手背去贴着楚惊秋的额角,同时拿出体温计,量了一下,道:“还感觉哪里难受吗?”
真正难受的地方是从下身传来的,但楚惊秋抿着唇,他总不能说他感觉大腿根部都擦破了皮,现在摩擦着衣服火辣辣的疼……他只是发烧,为什么那里反而会疼……
对上段衍关切的目光,楚惊秋憋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没,没,好多了。”
他忽然有点不适应这样的段衍。
段衍煮了一碗白粥,里面撒上了白糖,是楚惊秋很喜欢吃的搭配,因为他全身都没力气,又昏迷了三天,身体里的能量早就消耗殆尽了,楚惊秋没有办法,只能让段衍拿着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他。
他抬起眼,偷偷的看着段衍。
段衍眉目低垂,舀起来一勺白粥,会放在唇边吹几口,确定是凉了后才喂给楚惊秋。
段衍神情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他的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化了,变得有温度了,不再是对陌生人的警惕,而是——
对珍贵之物的小心翼翼。
楚惊秋不敢去深度的揣测段衍那眼神中变化的究竟是什么,此刻的他只知道在嘴里的粥很好吃,很甜,甜的几乎要将他沉溺在其中,不愿意再醒来,只希望时间在这一刻无限制的延长,暂停。
“昨天有人来找你了。”段衍看着楚惊秋小口小口吃着粥的动作,眼眸深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楚惊秋吞咽下去的凛冽,“叫什么,陈浮?”
楚惊秋一听到这个名字,身子就下意识的战栗着,神经瞬间紧绷,原本咽在口中的粥猝不及防的将他呛住,他不得不弯腰剧烈的咳嗽。
段衍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道:“怎么了,他说是你的朋友,来找你的。”
“不,不是……”楚惊秋感到喉咙似乎被人拧着,呼吸不上来,连嘴角的肌肉都在不断的抽搐着,耳畔嗡嗡作响,本能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在抓住了段衍的手腕后又下意识的抓紧,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红痕,他对着这两个名字起了应激反应,“我错了,我错了……”
像一个惊恐的猫咪,疯狂的寻找能让自己安全的窝,楚惊秋头止不住的往段衍的怀里拱着,身子如暴风雨中打落的叶子一样颤抖,巨大的恐慌感如潮水般将他席卷,要将他拖入无边无尽的深渊海底。
段衍抱着怀中抖如筛糠的楚惊秋,缓缓勾起一抹笑,手依旧轻轻拍在楚惊秋的身上。
“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乖乖的。”
楚惊秋自那后,又高烧了一天,身体才缓缓恢复健康。
但陈浮打来的电话和信息,楚惊秋完全不敢回,他只要看到这两个字,心中就会升起无限的恐惧。
但这样不行。
楚惊秋咬着下唇,他坐在图书馆里,拿出笔记温习先前上课的内容,索性原主的笔记很详细,在配合着网课,既便已经毕业了几年的楚惊秋重新捡起来也不难。
这个世界的知识和现实生活的知识融会贯通,没有很大的区别。
楚惊秋现在手头上的资金也多了,他接到了那个蔷薇向官方的邀请,给出的价格是他接商业稿子的好几倍。
楚惊秋先前盘点了下自己现在可以运用的资金,他对于股票等之类的理财不太会,只好去问了和霖育,按照和霖育的意见去投资。
剩下可用的钱也不少,起码楚惊秋不必在寒暑假出去打工了,因此他心里的负担减少了很多。
在先前段衍的寝室出了那样的事情后,楚惊秋不敢再让段衍住在宿舍里了,他专门出去找了个治安好,比较靠近学校的公寓租了下来,前天让段衍刚刚搬进去。
他现在才有时间去打开那本薄薄的《怪物饲养手册》。
在看到‘怪物’两个字的时候,他眼前闪过模模糊糊的景象。
他被人压在身下,拼命的想要往前爬,手肘在华丽的地毯上摩擦着,身子匍匐着向前,泛着粉嫩的指尖刚触碰上地毯的边缘,那人拖着他的脚踝,重新把他压在身下,同时强迫下拿着毛笔,用沾满了鲜血的毛笔在华贵的地毯上写上‘怪物’二字。
【“写啊,写好了我就放过你。”】
【“这不是你一直想看到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