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洋溢的少女将神乐铃举在胸前，露出恬静安然的神情，抬手轻轻一挥，磅礴的灵力随着她挥舞神乐铃的动作迅速而温柔的笼罩住这一片地方。
源雉泉站在台下，甚至听到了周围树丛中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属于弱小的妖怪们的声音。
神灵的神乐之舞难得一见，再加上这种是驱邪之舞，对并没有沾上邪秽的小妖怪来说不仅没有危险反而大有裨益。
就算是源雉泉，也不由得在这样的神乐舞下放松了一丝神经。
随着灵力飘来的还有那股熟悉的妖力，源雉泉顺着妖力来源的方向看去，屋顶之上，短发狐耳的男子坐在上面垂眼静静地看着看台上正在跳神乐舞的女孩儿。
源雉泉眼睛一眯。
就算几百年没有再见，源雉泉还是认得出来屋顶上的那个狐妖是谁——是巴卫。
他消失了几百年，甚至以为已经死掉的朋友。
源雉泉以为自己跑到屋顶上去问他为什么消失几百年，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毕竟巴卫来找他的时候，他也正和自己的前前前任呆在一起。
银色长发的狐妖站在他面前，一向倨傲的脸上却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幸福，源雉泉站在他身前，清楚地听到巴卫对他说：“我要变成人类。”
银发狐妖一字一句，目光坚定：“我爱上了一个人类女人，我要和她一起白头偕老。”
源雉泉以为他疯了，一向平静的脸难得露出诧异惊愕的神色，“你胡说什么？”
就算知道那时候身为人类的爱人迟早有一天会老去死亡，但是源雉泉也从来没有动过变成人类和他一起死去的念头。
然而巴卫早已经下定决心和堕落的神灵达成了交换条件，就算是源雉泉也无力阻止。
那次之后，巴卫就消失了，源雉泉没去找他，他清楚作为妖怪的巴卫并不需要昔日的朋友的看望和怜悯，在那之后，源雉泉再也没有遇到过巴卫。
他一直以为他是和自己的爱人作为人类死去了，但是为什么在这里，他又一次看到了曾经的朋友？
源雉泉想不通，他等着神乐舞结束围拢在一起的人群散开，顺着石板路走向了后面的土地神社。
夜色下的神社亮着几盏灯，刚才还在屋顶上的巴卫已经站在了院中，面前是捧着神乐铃脸上还残存着一丝激动的奈奈生。
巴卫先发现了身后传来的声响，他警惕的转身看去，用陌生的眼神看向源雉泉，“你来这里做什么？”
源雉泉脚步一顿，微微皱了皱眉。
巴卫不认识他，源雉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巴卫额头上留下来的土地神印记。
还变成了曾经最见不得的神使。
“啊，是你啊。”奈奈生有些惊喜，她还记得自己刚才撞到了源雉泉，于是扯了扯身旁巴卫的袖子小声地说道：“巴卫，这是来参加秋祭的客人。”
那股张牙舞爪的妖气才像是被安抚了一般，渐渐舒缓下来。
但是源雉泉看巴卫的眼神过于明显，没有一会儿巴卫就警惕地看着源雉泉，低声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源雉泉眨眨眼睛，露出无辜的神色：“你很想我曾经的一个朋友。”
巴卫将信将疑，反而是奈奈生很好奇：“很像吗？”
源雉泉点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巴卫说道：“对，很像，不过……”
“他应该已经死了。”
奈奈生惊呼：“怎么会？”
“我也希望不会。”源雉泉轻叹一声，自顾自的说下去：“他曾经是我见过最自由的男人，我以为他以后也会是这样。但是有一天，他忽然告诉我，他要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失去自己现在的一切，陪她一起死。”
“和我说了再见之后他就消失了，我想，他应该是陪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起离开了吧。”
“不过现在，我不确定了。”
奈奈生已经自动脑补出一段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眼泪汪汪道：“你的朋友一定是个深情的男人吧。”
“是吗？”源雉泉想了想，笑道：“我却觉得他是个蠢货。”
视线一转，源雉泉朝巴卫温和地：“你说呢？这位先生？”
巴卫眯了眯眼，没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心底里冒出一点不爽，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只好沉着脸冷冷地说：“嗯。”
当事人自己都承认自己是个蠢货，源雉泉满意极了，于是朝奈奈生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接口道：“对了，我想参拜一下神社可以吗？”
“当然可以。”
奈奈生相当惊喜，身边多疑的巴卫也没有拦下，气急败坏地看着奈奈生站在源雉泉面前神采奕奕地说：“你想参拜什么？是有什么没有实现的愿望吗？”
源雉泉没有说，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奈奈生，“心愿要和神灵说才行，提前说出来的话就不会灵验了。”
这也是。
奈奈生后退一步，给源雉泉让开了路。
在手水舍洗净手，源雉泉顺利地站到了神龛前，把手里的硬币扔进了钱箱。
摇响垂铃，双手合十，源雉泉闭上眼睛漫不经心地想自己有什么愿望。
要说现在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想什么时候能够让五条悟和他谈恋爱吧。
愿望自然而然地跑进了奈奈生的耳朵。
大概是没想到源雉泉这样好看的人都在为恋爱发愁，在源雉泉许完愿后，奈奈生就握住他的手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他说：“先生，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因为神灵已经听到了！”
源雉泉沉默几秒，勾唇轻笑：“希望吧。”
奈奈生活力充沛的好像太阳，跳了一支神乐舞后也不见乏力，和源雉泉说了半天一旁的巴卫已经不耐烦地揪住了奈奈生的衣领，沉着声音说：“该走了奈奈生。”
巴卫看出了源雉泉身上有古怪，但是却不明白是什么，只是警惕而沉默的看着含笑站在一旁的源雉泉。
奈奈生被揪着衣领也不生气，还挣扎着想询问源雉泉的名字。
“先生，要说出名字来，神灵才能帮你实现愿望哦！”
呼吸了一口神社结界内清新的空气，源雉泉看了一眼巴卫，从善如流地对奈奈生说：“我叫源雉泉。”
名字实在耳熟，巴卫脑袋一蒙，不由自主地开口：“你……”
“什么？”
源雉泉没有说，只是朝巴卫笑了笑，和奈奈生说了再见后，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奈奈生不明所以，但还是朝源雉泉挥挥手大声喊道：“源先生，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哦！”
源雉泉停下脚步，回头朝奈奈生点点头。
他没有在意，虽然奈奈生是有土地神的神格，但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奈奈生身体还是人类，土地神格对奈奈生来说就像是站在闹市中抱着金砖的三岁小孩，虽然身负神力，但是却并不强大。
想要实现他所许下的愿望，怕是不容易。
参加秋祭的人已经离开，下山的路只有源雉泉一个人，他右手提着和菓子，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候突兀地响起来。
源雉泉拿起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五条悟。
接通电话，五条悟的声音传来：“莫西莫西，是泉水吗？”
源雉泉应道：“是我，有什么事吗？五条老师？”
电话那头的五条悟好像对源雉泉平淡的口吻不太开心，拖长了调子说：“你的表现好冷淡啊~泉水。”
源雉泉轻笑，“那我应该怎么表现？”
五条悟单手举着手机，游走在布满了咒灵的荒坟之中挥手祓除了一只咒灵，“我以为接到我的电话你应该会表现的开心一点。”
“是吗？”源雉泉轻叹一口气，无奈地说：“我也想，但是想到今天五条老师吃掉了我的草莓塔还抢走了我的马卡龙，实在高兴不起来。”
五条悟哼哼唧唧：“我还不如马卡龙吗？”
“这倒不是。”源雉泉说：“不过今天还发现了不错的和菓子。”
“嗯？”五条悟听到有不错的和菓子就竖起了耳朵：“在哪里？”
“已经没有了，五条老师。”源雉泉口吻可惜：“我是在一个神社举办的秋祭上发现的，现在已经没有了哦。”
很少会因为其他事情绪波动的五条悟却因为和菓子肉眼可见的露出一些失落。
“好吧。”他随口一问，语气懒洋洋的：“你去神社做什么？”
源雉泉抬眼看了一眼头顶的月亮，想到了奈奈生信誓旦旦的话。
“我许了一个愿望。”源雉泉轻声道。
“什么？”
源雉泉微微一笑，捧着手机低声说：“我和神灵说，希望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不过把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还是有些渺茫，所以我决定让对方听到才可能有一点希望。”
“五条老师。”源雉泉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听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顿，好半天才出现。
五条悟慢吞吞地说：“听到了。”
电话挂断，五条悟摸摸下巴，看着刚才一不小心在这里用苍轰出的一个巨大的洞。
“哎呀，这下麻烦了。”五条悟轻快的语气和他的话截然相反。
抓了抓头发，五条悟双手插兜，站在自己造成的现场旁弯腰看了看。
被祓除的咒灵早已经灰飞烟灭。
“真是苦恼，伊地知又要哭了。”
五条悟说着，却嘴角上扬，轻轻的笑了起来。
第9章 海王的第九天
今天东京下了一场小雨，遮盖整片天空的连绵阴云透不出一丝阳光，湿冷的空气和连绵的细雨让穿在身上的衣服变得潮湿沉闷起来，这样的天气让很多举着雨伞上班的行人脸上带上了一丝烦躁。
糟糕的坏情绪积蓄起来，逐渐在天空上积攒起一些稀薄暗淡的灰雾。
源雉泉举着伞将飘飞的细细雨丝遮挡，细密的雨滴在伞面汇集成一颗颗水珠顺着雨伞的弧度向地面落去，顺着地心引力落到水泥路面的积水上的水滴溅起一片片小水花。
五条悟和他约好在路口见面然后就要去高专报道，明明即将进入天敌的大本营，源雉泉却没有恐慌，漫不经心地朝约定好的地方走，顺便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上逐渐积蓄起的糟糕情绪。
如果不去处理，大概再过两三天，这些糟糕的情绪就会变成低级诅咒了。
十字路口是必经之地，撑伞的行人经过时忍不住轻轻看了一眼身边举着伞的源雉泉，目光落在他露在袖子外的细细的手腕上。
就连手腕上突起的那块骨头，看起来都变得赏心悦目了。
只是还没有欣赏多久，举伞的美人已经迈着步子离开这里，只留下站在原地的行人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
走到目的地的时候，雨已经开始逐渐变小了，源雉泉来的时间要比五条悟告诉的时间早一些，他本来以为自己会等一会儿，然而意料之外的是，五条悟已经到了，正靠着一棵树旁透过黑色的镜片看着天空。
五条悟今天换上了一身黑色，披在肩上的黑色大衣落在他的大腿处，大衣下是黑色的内搭，领口微长，将他突起的喉结半遮半掩，而下半身修身的黑色长裤越发显得他腿长，他站在人群中斯文又禁欲，看上去和之前不修边幅的模样完全不同，反而带上了贵气逼人的感觉。
如果非要形容，他就是鹤立鸡群的那只鹤。
就算知道五条悟全身上下都遮的严严实实，但是却性感的让源雉泉喉咙发痒。
他没有出声，静默地站在不远处欣赏着五条悟。
人类追求美，欣赏美，渴望美，源雉泉也一样过，现在把换成美换成五条悟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他见过各种各样千姿百态的美人，五条悟却独一无二。
源雉泉看的有些久，自然被有六眼的五条悟敏锐地捕捉到，他偏头看去，天空此时正好云销雨霁，源雉泉把手里的伞收起来，飞溅的水珠在穿过云层的阳光下，在他的脸庞周围反射出一层浅浅的彩虹光。
五条悟眯了眯眼睛，嘴角噙上了一抹微笑。
将收拢的雨伞握在手里，源雉泉朝五条悟走过去，鞋底踩在地面浅浅的积水上想起啪嗒啪嗒的声音。
“五条老师。”源雉泉声音柔软，像是在撒娇：“你来的好早。”
他本来做好了要等待五条悟的准备，没想到五条悟却准时到来，甚至比他还要早一些，源雉泉继续道：“等我很久了吗，辛苦你了。”
五条悟却轻笑一声，眨眨眼道：“不辛苦，毕竟是在等我亲爱的学生。”
两人视线相对，隔着墨镜，源雉泉却好像感觉到五条悟眼底微不可察的期待，他沉吟片刻，慢悠悠地说：“五条老师，你今天很帅哦。”
语气太过平淡，反而让五条悟稍微有些不开心，毕竟能让他这样整装待发的人，源雉泉还是第一个。
他有些不满地说：“只是很帅吗？”
其实不止，毕竟能让阅尽千帆的源雉泉都变得晃神，足以见得五条悟的外表出色。
源雉泉听出五条悟不太满意，还觉得有些无奈。
明明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五条悟有些地方却幼稚的有点像个小孩子。
不过这点当然也很可爱，源雉泉两眼弯弯，“不，是非常帅。”
他诚恳的表扬，趁现在周围没有行人，用五条悟能听到的声音说：“实际上，我有种想把老师你衣服扒下来的想法。”
五条悟准备将手插在口袋里的动作一顿，也不觉得脸红，亲亲热热地把手搭在源雉泉的肩膀上，带着他就往通向高专结界的地方走。
“嘛，这当然是不可以的哦。”五条悟淡定地说，“毕竟我现在是你的老师，想要扒掉老师的衣服这种想法可不是一个乖学生该有的念头。”
他还仗着身高优势，用手拍了拍源雉泉的后脑勺。
源雉泉手一抬，握住了五条悟拍他头的手，口吻幽幽：“虽然但是，五条先生，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那课程结束后呢，不是学生的话就可以了？”
五条悟居然还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他话头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可惜：“不过校长可能会追杀我的。”
理由还会是作为老师没有师德和学生勾勾搭搭，一点也不成体统。
但是五条悟从来任性，当老师当的随心所欲，做事情也全凭自己的想法来，现在还比以前好一些，五条悟在高专念书的时候就是一副天上地下我最大的模样，每次夜蛾正道给他处理烂摊子就恨不得追在他屁股后面抽他个三天两夜。
但是谁让五条家几百年就出这么一个金疙瘩，看五条悟看的和眼珠子一样，夜蛾正道就算想揍也无可奈何，要不是当初有过一段被伏黑甚尔打到重伤濒死的一段经历，五条悟大概还会更加任性一些。
现在虽不比从前，但是五条悟依然傲气，只是并不明显的显露人前，而是表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中。
两个人有一嘴没一嘴的说话，不知不觉也踏进了高专所在地的结界里。
跨过结界后，连空气都比其他地方清新一些，乌云褪去，金色的阳光穿过云层倾泻而下，散落在青翠的树林灌木间，雨滴缀在叶子尖上反射着金色的阳光摇摇欲坠。
为了隐于人群，咒术学校就坐落在东京偏远的郊区中，虽然人迹罕至，但是却鸟语花香，古典的建筑藏在深山中，通往学校的石阶旁摆满了长着青苔的石灯笼。
“就快到啦！”
源雉泉被五条悟拉着跑了两步，终于到了高专中的校长办公室。
对于五条悟所说的和乙骨忧太咒力浓度不相上下的学生，夜蛾正道其实还有些半信半疑，毕竟乙骨忧太那样的人是少数，绝大部分天生咒力浓厚的人在获得强大的力量后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比如京都校的机械丸，作为反向天与咒缚的代表人，他虽然拥有了强大的咒力却失去了健康的身体。
夜蛾正道本来做好了面对新生的准备，但是看到五条悟居然大大咧咧地拉着人的胳膊走进来，还是让夜蛾正道惊愕了一瞬。
如果五条悟不愿意，没人可以直接接触到他的身体。
夜蛾正道目光落在五条悟拉着源雉泉胳膊的手上，神色里带上了一丝复杂，但是现在看样子，五条悟不仅非常乐意，还相当开心。
站在夜蛾正道面前，五条悟朝源雉泉说了一句：“这是夜蛾校长。”
说完，五条悟才放开手朝笑嘻嘻地朝夜蛾正道挥了一下：“校长，新生我带来了哦。”
夜蛾正道点点头，“嗯。”
五条悟退后一步，将场地留给了源雉泉和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看着源雉泉，说出了对这个新生的第一句话：“你为什么来高专？”
看了看摆放在夜蛾正道周围的咒骸，源雉泉目光落在气势摄人的夜蛾正道身上。
他微微一笑：“为了我的未来。”
源雉泉通过了夜蛾正道的测试。
五条悟带着源雉泉去挑选宿舍的时候，憋了半天的笑终于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拍着墙笑了半天，五条悟才停下抹去眼角渗出的水。
“泉水，你有时候真是让我有些吃惊。”
源雉泉眨眨眼，满脸写着无辜，“是吗？”
夜蛾正道想要测试源雉泉来高专的理由，源雉泉也毫无隐瞒的和盘托出，甚至十分大方地说来高专的理由之一就是为了追求五条悟。
不止夜蛾正道愣住了神，就连五条悟都也笑了一声。
不过这样的回答显然并不会让夜蛾正道满意，反问源雉泉：“如果以后遇到生命危险，要把责任怪到五条悟身上吗？”
然后源雉泉为了说明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使用最初级的咒力放出，把夜蛾正道的办公室打穿了半个。
昨晚之后他还很无辜的说：“忘了说了，校长先生，我是从横滨来到东京的。”
横滨里异能者遍地时不时还有爆炸毁灭的危险，源雉泉这样一说，好像面对咒灵似乎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夜蛾正道看着透风的屋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默许源雉泉入学了。
这样强大的咒力不放在身边看着，也真怕会出什么事情。
站在长长的走廊里，五条悟站定，看向身边的源雉泉轻笑道：“泉水，这里就是学生宿舍了哦。”
源雉泉看着古朴的学生宿舍，摸了摸身边的书桌。
每一件家具都是用木材制成，虽然看上去有些旧，但是也颇有一番古典的风味。
源雉泉虽然喜好享受，但是也并不排斥这里的环境，抿着唇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五条先生。”
他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的宿舍，虽然看上去整洁，但是源雉泉还是看到了周围因为长久无人使用积了一点薄薄的灰尘。
然而五条悟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动作。
源雉泉停下迈开的腿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五条悟，眼里带上了一些疑惑：“五条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双手插兜，圆墨镜搭在他的鼻梁上，半露出他那双好像用冰雕出的苍蓝色眼眸静静地看着源雉泉。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五条悟抬腿朝源雉泉走去，黑色的风衣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他停在源雉泉面前，微微弯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源雉泉如红宝石一般的眼眸。
勾起嘴角，五条悟低声道：“其实我不太想你住这里哦。”
源雉泉半阖着眼，像是有些害羞：“为什么这么说？”
五条悟得寸进尺地更靠近一点，他摘下脸上的墨镜直视着源雉泉的双眼，意味深长地说“我以为泉水你会想住在我房间的旁边呢。”
源雉泉认真的说：“也不是不可以。”
放在口袋里的手指摩挲了两下，五条悟瞬间严肃了脸色：“原来泉水你想夜袭我！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师我是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源雉泉：……
他说得义正言辞，但是分明是五条悟先说出的这个话题。
源雉泉心里叹了口气，还是配合地说：“我不会这样做的，不过如果五条先生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做。毕竟夜袭这件事你情我愿才有意思。”
“那五条先生，你愿意吗？”
明明说夜袭的话题，源雉泉却的眼神清澈的像在商量晚上要吃什么。
五条悟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反而后退一步口吻暧昧地说：“你猜猜看？”
最后日暮西垂，星星都挂满了天空。五条悟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翘着腿看着窗外的月亮，墙上挂着的钟表滴答滴答地响，时针不知不觉已经跑到了十一。
屋外景色安静的只能听到深山中鸟唱蝉鸣的声音，五条悟等了很久，还是没等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失落的摸摸自己的下巴，五条悟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
“没来啊，啧。”
第10章 海王的第十天
深山里没有四处翁鸣的汽车引擎声，而是清脆悦耳的鸟雀鸣叫，就连光线也不似在城市里刺眼明亮，在这里变得柔和温暖了许多。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在木制的地板上投下一段金色的光线，微启的窗涌来一缕风，将窗帘轻轻吹动掀起一角。
源雉泉动了动眼皮，这才睁开了鲜红色的双眸，看到木质的天花板，源雉泉还有些怔忡，直到意识逐渐清晰，他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已经跟着五条悟来到了位于东京郊外的咒术学校。
虽然高专距离东京市中心远了很多，但是这样安静的氛围源雉泉并不讨厌。
他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发起了呆，倦意还没有退去，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接着就开始叮叮咚咚响起了铃声。
源雉泉偏过头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太宰治。
又是他。
源雉泉不太想接，但是他又清楚自己一直不接的话，按照太宰治的性格一定会一直打到他接通电话为止。
不想自己的耳朵过多的饱受折磨，权衡利弊，源雉泉还是按下了接通。
“太宰。”源雉泉声音冷淡，率先开口，“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
“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太宰治仿佛听不懂源雉泉声音里的排斥，单手插着口袋蹦蹦跳跳地走在街上，语气却哀怨：“泉水，你变的好冷淡哦。”
“哦。”
源雉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床上下来拉开了窗帘，金色的阳光瞬间洒满了整个房间。
“我们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手机被源雉泉放在一边开了扩音，源雉泉穿着白衬衫露着一双腿踱着步子走到浴室转开水龙头，清凉的水哗啦哗啦的从水龙头里流出来，打湿了源雉泉的掌心又顺着洗脸池中间的下水管道流去。
“而且我对你一直都是这样。”源雉泉擦干脸漫不经心地对放在一边的手机说：“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