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鲸鱼就这么欢快地，把“小玩偶”越拱越远，远离校方设置的所有考点……
罗拾柒也有点愣住，幻海鲸性格冷淡，不会伤人也不会过于亲近人类，能保持和平距离，所以他们才把这片海设置为降落点。
画面里那头，真的是幻海鲸吗？不是什么蓝星虎鲸伪装的？
宫未菱小声：“那个，现在算不算突发非主观意外状况？”
她的内心其实咆哮着，想立刻去捞自己班学生，那可是3S级精神力的好苗子，指挥系就那一个！很精贵的！
可是罗少校才是主考官，所以她忍住了，耐心询问他的意见。
罗拾柒：“他求救了吗？”
宫未菱叹气：“没有。”
所有学生的光脑上都装载了学生芯片，即学生卡。
求救模式分为主动和被动两种。
如果学生失去意识，芯片会自动发送紧急求救。
如果学生还能动能说，可以手动打开光脑点求救，也能直接说我要求救，芯片也能接收到。
这名叫越橙的新生，芯片记录上什么都没有，说明他既没失去意识，也不觉得自己需要救助。
宫未菱只好继续看下去。
此刻越橙已经摆烂了。
几分钟前，幻海鲸冲出水面时，越橙只来得及飞速换上水下防护服，抓紧皮划艇，准备等幻海鲸过去后，就离开安全区去寻找考题。
谁知这头鲸鱼不仅没走，再度朝他拱了上来。越橙反应不及，被巨大的鲸脑袋顶上空中，下落后越橙堪堪稳住身形，下一秒圆圆的大脑袋又出现了，越大厨再度起飞。
再迟钝的人也能明白过来，自己被这头鲸鱼当成玩具了。
短短的几分钟，他经历了抱紧皮划艇躲避——皮划艇被撞飞他落海——试图游出幻海鲸玩耍范围失败——躲进新降落的学生群失败——忍不住伸出暴力的拳头又默默缩回。
越橙躺在全身式的防护服里，仿佛在玩自动蹦蹦床，开始语音询问光脑：【Hi 小光，请问杀了幻海鲸违法吗？】
光脑诚恳回答：【你好，幻海鲸属于星系海洋保护生物，是禁止捕杀的呢。杀害幻海鲸可能会获刑10-20年。】
【那么打晕幻海鲸违法吗？】
【你好，伤害星系海洋保护生物，会获刑1-3年，并且必须进入海洋保护协会义务工作3年。】
越橙再度飞起又落下，Omega强忍住揍鱼的冲动，闭了闭眼：
【搜索没有机甲没有外骨骼如何用肉身一飞冲天？】
【小光为你找到了如下答案：您可以选择搭乘飞行器，飞车，喷气式飞翔装置，滑翔伞等。】
很好，听你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我要是有飞行器我用得着强调肉身吗？
越橙不放弃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在海上，没有船，如何一分钟内离开】
光脑：【啊呀，您是遇到困难了吗？是否需要我拨打海上救援电话？】
越橙的声音比自己曾经杀鱼的刀还冷：“谢谢，我没遇到任何困难。”
军校生们陆续落到海面，一年生们抱着皮划艇落水，急救员们各自进入机甲飞在半空。
一头巨大的蓝色鲸鱼在水上不断跃起又落下，一对圆溜溜黑黝黝的大眼睛纯澈呆萌，硕大的鲸鱼脑袋上有一个小小的人类，不断弹起落下，像颗没有灵魂的乒乓球。
越橙周围也落了不少新生，这头巨大的鲸鱼却对别人没有一丝兴趣。那么多人类，它总能精准地找到自己，然后继续拱着玩。
全身式的防护服能让他在水里自由呼吸，幻海鲸没有恶意的碰撞力度被防护服抵消，越橙不痛不痒，就是十分丢脸。
越橙恨恨地看着半空中雄伟霸气的机甲群，他敢肯定，里面的学生们有一大半现在都在笑。
今天过后，别人提起他都会说“快看，这就是那个被鲸鱼当球玩的新生。”越橙光是想象一下，人就已经麻了。
几分钟后，幻海鲸决定回家了，并打算带上自己的新玩偶一起回家，于是拱着他离开了。
和考试大部队背道而驰的越橙自我安慰，至少现在没人看得到他了，挺好。
接下来只要等幻海鲸停下，就能立刻跑路。
至于求救，越橙想都不用想。因为这种原因被拯救，太丢脸了，他果断拒绝。
远离人群后，越橙呈大字躺在鲸背上，海面安静空旷，除了一人一鲸什么都看不到。
然后越橙就感受到了，一阵喜悦。
越橙莫名其妙，自己好端端的高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是个找到珍宝的小孩，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喜欢一会儿想摇晃尾巴。
摇晃尾巴？
越橙震惊地看着身下的幻海鲸，刚才那是什么？是它吗？他和它通感了？
越橙干脆闭上眼，放空自己，果然，那种开心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不是错觉！
如果越橙已经上了指挥系的课程，就会知道，这是感知聆听。
强大的指挥连结整个队伍的精神力后，除了能够传达指令，也能聆听，得到队友们的信息反馈。
越橙还没接受系统的指挥课程，自然不知道这点。
所以越橙也就不知道，感知聆听是一项危险的技能，指挥一般不轻易放出。
聆听队友能获得助力，聆听星兽会被精神污染，聆听普通生物一般没有反应。
因为普通生物的精神和能量水平都很低，和星兽是完全不同的阈值，人类的感知无法连结上动物微弱的精神力。
突然能知道鲸鱼在想什么，越橙倍感新鲜，刚刚的社死情绪被缓冲了大半。
越橙一时兴起，在脑海中对着水面跃来跳去的鲸鱼说：你给我安静点！
然后，越橙脑海里的情绪变了，从快乐转为了疑惑。
越橙的心怦怦跳，幻海鲸也能听到他的想法！
越橙开始在脑海里缓慢告诉它：……停下来，别动。
说了几次之后，幻海鲸真的停下了，乖巧的在海面一动不动。
越橙进一步指引它：往那边游，不要跳跃。
幻海鲸尾巴一摆，向着越橙指引的方向开始游动。
渐渐地，这头鲸鱼越来越聪明，能分清快慢，随叫随停，清晰地完成越橙的指令。
越橙满意极了，拍拍幻海鲸深蓝的大脑袋，真是个聪明孩子，越橙在脑海里说：“从现在起，你就叫竹笋了。”
因为幻海星的笋都被你夺完了，想起刚才自己被当球玩的那一幕，算了，不愿再想。
竹笋听不懂这句，它平稳地在海面游着泳，觉得自己和新玩具相处很愉快。
一人一鲸的相处渐渐开始逆转，从越橙躺平被拱，鲸鱼玩得不亦乐乎。变成了竹笋乖巧听话，越橙对着它一会儿一个指令。
【竹笋，把嘴张开。】
鲸鱼听话地长大了嘴，越橙从空间钮拿出一罐鲱鱼罐头，撬开后整罐往鲸鱼嘴里倒。
竹笋闭上了嘴，圆溜溜的大眼睛往下看，它什么都没感觉到。
越橙对它来说都只是个小玩偶，更何况是越橙拿在手上的鲱鱼罐头。
竹笋吃完了“空气”，惯例朝着天空喷水，粗大的水柱喷上空中又像瀑布般洒下，浪花把越橙推出去了几十米远。
不同于越橙这边的美好投喂日常，军校生大部队刚划出安全区，就遇到了一波考验。
离开了自然生物保护区，校方心安理得的投放了一堆咬人鱼，每条只有两斤重，却有一斤是锋利的钢牙。
一口咬在皮划艇上，皮划艇就报废了。
不少学生落入水中，被咬人鱼追得嗷嗷叫。
这鱼不知道什么毛病，咬中了目标之后，被打死都不松口。
度过这个片区后，受伤的人不少，各自开始消耗自带的伤药。
一年生们集体发愁，考题不知道在哪里，第一波考验就受伤了，一分钟能带的东西又特别少，到后期伤药一定会用尽的。今年的大考可真难，新生手册上明明说大考很简单的！
也有几个学生被鱼群追得忍不住，使用了求救功能。
接到求救信号后，天上的机甲飞下来，把求救的人从水上捞起来，往前飞一段，丢进下一个区域，任务就完成了。急救员这积分可真好赚。
托那几位学生的福，让所有学生们明白了，学生卡上求救和紧急求救的区别，一个是5分，一个是50分。
只要使用了一次紧急求救，这趟大考就妥妥的不及格了。
学生们胆战心惊，考官真是太爱设置陷阱了。
星舰上，副考官们狐疑不已。
路苏风：“我觉得幻海鲸自己不会做出这些举动，应该是那名学生做了什么。”
宫未菱：“我瞧着有点像感知连结。”
陈笑笑：“普通生物不是无法被连结吗？”
宫未菱眼睛发亮：“我们已知的是2S级做不到，可这名学生是3S级。”
第25章 告别竹笋
顾承星一降落到安全区的海面, 就开始寻找越橙的身影，却没看到人, 看来他们没落到彼此附近。
顾承星心下遗憾，却也没再纠结。
趁着安全区风平浪静，他把皮皮取出来放在皮划艇上，取出工具开拆。
若是越橙在这里，就会惊讶地发现，他以为的家政机器人皮皮，内里核心却和最新型的战斗机器人一个样，并且镶嵌的是最昂贵的能源, 完全可以用于机甲的高纯度晶。
顾承星轻车熟路地把皮皮的部分零件和晶源拆下来，搬出工具箱和材料, 开始改造军用简易皮划艇。
等他终于从临时工作台抬起头, 身边已经没人了, 大部分学生都选择第一时间离开安全区开始考试，一动不动的顾承星落在众人后面一大截。
可他丝毫不担忧, 收起工作台,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原本漂在海面的皮划艇, 现在竟能浮于空中, 虽然只能到海面上一米的位置, 却也货真价实的是悬浮艇了。
顾承星打开手上黑色遥控器的开关，悬浮艇身后的涡轮螺旋桨开始猛烈旋转，推动着悬浮艇, 像支小火箭一样飞速冲了出去。
军校生们很快发现, 身后追来了一个浅灰色头发的Omega, 乘坐的不是皮划艇，而是底部四角都有悬浮装置的悬浮艇！
悬浮艇不在水里, 成群结队的咬人鱼根本碰不到他的衣角。
而且悬浮艇动力很足，速度快得惊人，很快就将一众手动划船的学生们甩在身后，向着下一块区域冲过去。
留在水面上努力和咬人鱼作斗争的同学们：“老师！有人开挂！”
星舰上，路苏风美滋滋端起罗拾柒泡的茶：“这就是机甲师的力量，我们班这次的苗子也很不错！”
接着又开始不满：“其他学生们就不太灵活。”
其他机甲师系的新生们瑟瑟发抖：可是，我们刚入学，还没上过课啊！
穿过咬人鱼区后，四周温度开始骤降。
顾承星无语地看着眼前巍峨的冰川，考官们真是辛苦了，难怪要预留一天时间来打扫考场。
幻海星的气候驳杂变幻多达二十几种，以海域划分，不同的海域内气候大为不同，完全相反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顾承星敢肯定，从安全区到这里的距离，根本不足以跨越一整片海域，猛然出现这么大一坨冰川，根本不正常！
很明显，考官们为了增加大考难度，特意把其他海域的冰川“挪”了一座过来，横亘在这片本该温暖如春的海域里。
事实上，他猜的没错。
罗拾柒理直气壮，这块冰川本来就在海上漂流，他只是帮它多漂了一段距离而已，有什么不对？
学校为考生们提供的初始装备只有水上降落包，如果真的把他们投放到相对较远的冰山海域，仅凭军用皮划艇，十天半个月都到不了岸。
罗拾柒觉得，就这么放过冰山体验机会也太可惜了，忍不住来一手“愚公移山”，给考生们一个“惊喜”。
顾承星羡慕地看着空中的机甲，他的简易悬浮艇是万万飞不上去的，只能跳下来，和其他考生一起，徒步开始翻越冰川。
另一边，越橙一脸严肃地教育竹笋，下次呼吸时再把他喷出去，他就要揍它了。
竹笋瞪着黑黝黝的大眼睛乖巧听完，似懂非懂。
越橙叹了口气，合上了滴溜转圈摇摆不定的指陆针。
指陆针只能指向50海里内的陆地，超出范围指针就会乱晃。
幻海星海域广阔，考点一般会设置在海陆兼具的地方，综合考察学生的环境生存能力。
可是托竹笋的福，他现在迷路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离校方设置的考点有多远。
他刚才尝试在光脑上，搜了一下幻海星的地图，果然，下一秒学生卡弹出提示：
警告，您正在参与帝国军校第649届新生入学大考，请勿尝试作弊。
他无奈地放下手，余光却瞥到自己防护服的袖子上，有一点微微闪烁的荧荧蓝光。
这是什么？
很微小的一点荧光，若不是宝蓝色的荧光蓝实在梦幻，差点就被他忽视了。
越橙将袖子举至眼前细看，脑中灵光一闪，是蜉蝣生物！
这种浮游生物通常是以亿为单位出现的，能把一片海域染成发光的梦幻蓝色。
越橙一路被竹笋的大脑袋拱过来，他确认他们经过的海面都没有这样漂亮的浮游生物群。
这微弱的一粒，是刚才竹笋喷水，他被海浪推出去时沾上的。身下的海水浪涛汹涌，这粒蜉蝣应该从是附近的海域冲过来的。
越橙大概估算竹笋一路游过的距离，这里差不多是海洋生物保护区的边界了。
所以，这种蜉蝣生物群所在的地方，很有可能是校方设置的考点！
越橙精神一振，将感知扩散出去，尝试寻找其他蜉蝣生物。
并在脑海中向竹笋下达指令【向右侧前进】。
竹笋乖巧地摆了摆尾巴，朝着越橙指引的方向游了出去，幻海鲸的游泳速度在鲸类中位列前茅，瞬息千里。
很快，越橙就看见了大片漂亮得不像真实的荧光海。
海水像被精心调色染过，分出了层次，深蓝之上覆了一层鲜亮的宝蓝，宝蓝之中又汇聚着闪闪发光的青蓝，与雪白的浪花交织在一起，成为浪漫的画卷。
越橙示意竹笋慢下来，开始细细用感知探查周围，如果是校方设置的考点，那么这里必然存在危险。
片刻后，越橙眉毛一挑，有星兽。
这里是考点之一没跑了，但是却没看见其他同学的身影，也许是他偏离原考试路线太多，越橙也不在意，只要找到一处，回到正轨是迟早的事。
越橙跳下鲸背，告诉竹笋【我们就在这里分开，你回去吧】。
竹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继续高兴地看着自己的玩偶，是要玩什么吗？
越橙又解释了一遍，让它【离开】。
这次竹笋明白了，一直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委屈成了波浪圆，强烈的情绪冲入越橙的脑海，全是委屈不可置信和难过，越橙瞬间感觉到脑袋涨涨满满的疼。
越橙咬牙凝神，缓了几秒后终于从浩瀚的情绪感知中脱离。
越橙揉了揉额头，继续坚定地和竹笋沟通，让它明白，前方有危险，是它绝对不能去的。
反复解释很多遍后，竹笋终于依依不舍的调头，一点一点的往回挪，时不时侧过头看一眼它心爱的玩具，用了好半天才消失在越橙的视线范围。
越橙松了一口气。
幻海鲸体型巨大速度也极快，如果是之前，竹笋确实能在海上畅通无阻，没有天敌。
但是现在不一样，这里被设置成了考点，还放置了星兽，幻海鲸只是普通动物，越橙也没法保护它，竹笋继续往前只会落入险境。
而且竹笋是星系保护生物，它要是受伤了，越橙得被海洋保护协会追着告，毕竟它是载着越橙过来的。
确认聪明可爱的巨大鲸鱼已经游远，越橙取出暮云刃，潜入海中，靠近他探查到的那只星兽。
那是一只巨大的水母，通体呈半透明浅粉色，触手长达四十米，安静地在水下漂浮着，身体几乎占据了半片蜉蝣海。
星舰上，副考官们面面相觑，这名叫越橙的考生直接跳过了前两个考点，空降到了第三处考点，这该怎么算？
算作弊不公平，毕竟该名考生也不是故意的，他会被幻海鲸带走也属于意外。
考场的设置是以海洋自然生物保护区为起点，避开保护区后沿路布置的考点，学生们从起点安全区出发，会经过咬人鱼群区，冰川雪熊区，蜉蝣水母区，到达考题放置处。
现在越橙被幻海鲸载着，深入了自然生物保护区，斜线到达另外一头的边沿，一出来就钻进蜉蝣水母区，对其他考生着实不公平。
罗拾柒的注意力在另一处画面上，两个考生同坐一只皮划艇，一人划得飞快，另一人安静坐着动也不动。咬人鱼却根本不靠近他们，远远游走。偶尔有撞过来的，在几米外就被一层透明的空气屏障挡住，再也过不去。
听到副考官们的议论，罗拾柒回过头来看他们说的考生，却看到越橙双手持刀，游至变异水母身边就要砍下。
罗拾柒笑了：“如果他能独自杀死这只S级变异水母，就可以不用追究他跳过两个考点的事，毕竟是他的本事。如果不能，那就酌情扣一次分。”
这只S级变异水母是个团体击杀项目，不只是因为它的体型，更是因为它独特的异化能力。
三位老师没有异议，不约而同一起紧盯着越橙这一边的画面。
变异水母是睡着的状态，对有人类的接近丝毫不在意。
越橙顿了顿，原本只是试探性想要砍断一条触手的刀锋转向，暮云刃斜劈向水母漂亮的淡粉色伞帽。
意外的是，变异水母全身柔软无防护，一刀直下，巨大的水母就从中间被切成了两半。
越橙心中却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被劈开的变异水母疼醒了，在水中疯狂颤抖。
然后，越橙眼睁睁看着，本该死亡的两半水母，在海水中异变成了完整的两只水母。
两只的伞帽大小都只有刚才那整只的一半，触手却和刚才一样长，两只水母席卷着剧毒的触手，疯狂向越橙攻来。
越橙：……！
罗拾柒在光屏那头露出阳光青年式的笑容，这只变异水母的异化方向是裂变，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变异水母半透明的触手紧追着他出了海面。
激烈的缠斗搅得整片海域汹涌动荡，美丽的幽蓝荧光之下, 处处是危险。
变异水母大半的身体隐匿在海水中，纤细的触手环绕成了一个笼子，一点一点朝中心的越橙逼近。
越橙不得不再度挥刀，斩断两条触手脱身。
于是他面对的水母变成了四只，只不过纤细的触手变成的新水母要小上很多。
裂变后的新水母与母体拥有同一意识，伸着短了许多的触须往敌人身上卷。
越橙蹙眉，砍一刀就多一只，这还怎么打？
越橙目光锁定了最小的那只水母, 刀尖一卷将它挑起，半透明的水母完全离开海水, 暴露在阳光下。
暮云刃的冰雾迅速漫延而上, 将其冻成了一只冰雕。
越橙一边躲开其他水母的袭击, 一边用凝神用感知探查冰雕水母的弱点。
在他的感知里，这是一团浅浅的能量, 不足D级。
海里的另外三只, 两只A级, 一只堪堪D级。
而最开始, 越橙刚探查到这里有星兽存在时, 感知到的能量是S级的。
越橙心念微动，暮云刃猛然一震，被冷凝成冰雕的水母分体碎成了冰渣落下, 消失在漂亮的海面, 并没有出现下一次裂变。
越橙了然, 纵身跃起，足尖轻点海面, 很快就与变异水母拉开了距离，半透明的触手不依不饶的追了过来。
越橙手中的刀锋频频闪过寒光，不断将能量触手斩断，并绞碎其能量核心，海上不断有碎冰落下。
变异水母：？
我怎么感觉我越来越小了？我的分体们呢？
宫未菱满意地看着越橙的表现，这名学生反应很快。
会裂变的变异水母，初接触很容易让人措手不及。
如果大量考生到达这里，同时动手的情况下，它甚至能一次裂变出上百只分体，越砍越多，让学生们手忙脚乱。
但是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虽然变异水母的数量变多了，但是本质仍是一只S级的星兽。
甚至随着不断裂变，会越来越弱，所以才能被选作新生们的考题。
新生们有一定的基础，但是和已经学了军校战斗课程并且拥有机甲的老生们，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虽然考生们觉得考官很魔鬼，可在老师们看来，这场考试已经很温和了。
第一波考验中的咬人鱼甚至都不是星兽，只是普通生物，每条就两斤大小，煮了吃都不够一顿的。
第二波爬雪山考验的主要是环境适应能力，冰川雪熊虽然是A级星兽，却喜欢冬眠，只要考生够谨慎，完全可以绕过沉睡中的它们。
当然，但凡不慎吵醒其中一只，就会引起整个雪熊群的暴动，暴躁的雪熊群会把考生们捶个够呛。这就属于罗拾柒为新生们准备的“惊喜”之一了，是否会触发全取决于考生自己。
第三波考验的是水中作战和反应速度，半透明的变异水母在蜉蝣海中几乎是完全隐匿的，需要考生们全程保持精神力观察。
若是反应慢了，被S级变异水母剧毒的触手击中，中毒就得被急救员们拎回去躺医疗舱。
考官们实在很贴心了，每个区域都有一定难度，但是也不会超出新生能力范围。
可惜考官们不知道，越橙上一个暑假煮过的S级星兽，都比这幻海星整个考场加起来还要多。
他们精心设置的“难度”，恰恰是越橙最擅长不过的。
越橙砍瓜切菜地处理完这只变异水母，从空间钮取出自备的应急救生船。
他的军用皮划艇早就被竹笋拱丢了，还好他的应急物资准备得齐全，否则他就得靠游泳到下一个考点了。
越橙爬上救生船，打开指陆针。果然，回到考点所在轨道之后，指陆针的针就不再滴溜溜乱转，而是明确指出了方向。越橙沿着指针的方向开始往前划。注①
越橙身后，第二个区域。
随着一连串的怒吼声，雪熊群暴走了。
肥大的熊掌逮啥揍啥，考生们不得不举刀接招，只是还没打多久，脚下冰川就开始震动，雪山上的雪大片崩塌，雪海滚滚直冲而下。
考生们顾不得管雪熊，各自裹紧身上的军用大棉袄跑出了生死时速。
跑得最快的一批考生冲到海上，听见身后震天的轰响，心有余悸地摸摸胸口，好家伙，差点就被埋了！
考生们缓了缓，开始观察自己进入的第三个区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