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梨从电梯井坠下的一瞬间,单手取出火红的长鞭勾住上方的铁架。借力后又秒松开,以此来停顿身形。
少女整串动作连贯无比,两米一步两米一步地往下跳,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层。她把火舞收起来,攀在铁架上,从内部强行打开了电梯门,顺利离开。
从其他监控视角看到这一幕的主脑wuyu目瞪口呆,这……这小女孩的能力和它的数据库不一样啊!
作为一个只是数据入侵的存在,它根本无法阻止已经离开的越梨,拖延计划失败了。wuyu当机立断,丢下白霁云,转而提醒星盗们,以最快的速度出航。
越梨径直跑出场馆,一眼就看到了外面制服整齐的治安巡逻队,想了想那位主脑的本事,越梨没有过去报告事件,而是一咬牙放出了飞行器。
取消自动驾驶模式,一脚将能源踩到底,飞行器瞬间划出一道流光,快得向一阵风,直奔港口。
她低头看了一眼光脑屏幕上的倒计时,离白霁云的光脑自查结束还有三分钟,离星盗们的出航时间还有五分钟。
这五分钟,越梨将自家的飞行器开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引擎几乎在冒火花,右下角的通讯邮件多了两个小红点,不用点开也知道,这是启明星交通部自动发来的超速罚单。
【嘀──自查完成,您现在可以使用光脑了。】
越梨单手操控飞行器方向盘,一手拨出紧急报警通讯,语速飞快地说了一句“启明星港口,有一艘人贩子星盗的船要逃跑!”然后立刻挂断。
【嘀嘀──】通讯回拨过来,越梨没有理。
因为她的飞行器已经进入启明星港口了,出航台上,八艘星船已经完成起飞准备,正在缓缓升空并进行能源加速,只要离开港口,就能一骑绝尘消失在这颗星球。
星盗的船一定在八艘之中,从外表是绝对分辨不出的。越梨停顿了一秒,就直直炒右边第三艘星船上撞过去──别问,问就是野兽一般的直觉。
“轰隆!”飞行器与星船侧翼相撞,发出极强裂地震荡。
如果是一般的星船,发生交通事故后,会立刻停止出航。可越梨撞上的这艘,在摇晃之下,全船亮起警报红灯,却加快了速度,尾部能源喷发,连带着侧翼的飞行器一起升上高空,两息就离开了港口。
赌对了,越梨坐在安全气囊中间,脑袋因为刚才的碰撞有些晕眩,目光却十分清亮。
【你你你怎么追过来啦?】wuyu的声音,这次是从她的飞行器操控台传来的。
“为了让你和他们的被逮捕率不再是0。”越梨不假思索地回答。
【……星盗和我不一样,我不会伤害你,可他们会。小妹妹,你可能要死在这儿了。】wuyu的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和惋惜。
天空已经被甩在身后,星船推着飞行器进入了太空,四周的一切黑暗沉寂下来。
安全气囊的一分钟强制保护消失,越梨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猛然操控手柄调头,意欲离开星船。
却不想,身后的星船发了狠。
飞行器刚离开它的侧翼几米,星船就突然变换方向加速往飞行器上撞过来。
巨大的碰撞声响,飞行器发出尖锐刺耳的故障警报,机体多处损毁。
星船的动作没有停,后退一小段距离后,更加快速猛烈地撞过来。
星盗们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在越梨报警又撞了他们的船之后,他们想要安全离开第三星系是不可能的了。既然无路可逃只能束手就擒,那就在被抓前解决一下害他们被抓的家伙好了。
飞行器的速度和体型都无法与星船相比,两次剧烈碰撞后,已经有很多部位破碎。
越梨的左手上不住有鲜血滴落,她的肩部不知何时被飞行器碎片扎到了。少女没管肩上的伤,而是不住地在操纵台上下达着指令。
“执行跃迁。”
【执行跃迁,跃迁失败──被外部撞击打断。】
“执行跃迁。”
【执行跃迁,跃迁失败──机体引擎故障,跃迁风险过高,自行暂停。】
“执行跃迁。”
“再撞一次,那架飞行器要解体了!”一名星盗喜形于色。
“没问题,上!”操控星船的人回答。
然而,星船这次没有动,反而还后退了一截。
“怎么回事?方向盘坏了?不对……是wuyu干的?!”操控星船的星盗反应过来。
“wuyu?wuyu?!奶奶的它装死!”一名星盗气急败坏。
“别骂了,就算只是个货物,也是我们惹不起的存在。被第三星系治安局起诉,可能关个一百五十年还能放出来,被主顾厌恶的话,一百五十个你也不够死的。”旁边的人劝他。
话痨wuyu不仅没搭理星盗们,甚至没听他们在说什么,它将意识搭建在越梨的飞行器上,语气弱弱地和她聊天。
【你和我的数据库完全不一样,你是个特别的人类。】
越梨没有理它:“再试一次,执行跃迁。”
【我可以帮你。】
这次越梨有回应了,她将清亮的目光移向wuyu入侵的光屏:“你能帮我什么?”
【我能帮你强制跃迁,逃离那群星盗。】
“不需要。”越梨回答,她用右手关闭了操纵台上绝大部分按钮,减少飞行器损耗,试图以紧急模式强制跃迁。
wuyu不说话了,越梨却突然开口:“入侵军校联赛表演赛场馆线路的主脑,被逮捕后需要服刑吗?”
【……需要。】
越梨笑了:“那你就帮我,增加你的被逮捕率吧。”
星盗们慌张走投无路来撞她,wuyu却仍然悠然自得的样子,很明显,它并不怕治安队。
【执行跃迁,成功──三、二、一……】
【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被逮捕!哎你要走了?哎哎好吧我给你我家的地址……】
残破的飞行器成功离开星船的攻击范围,跃迁到一片随机星域。
与此同时,越梨腕间的光脑“叮──”一声,突兀地出现一张图片,发件人为空。
【警告:飞行器受损严重,又受到跃迁冲击,飞行器面临解体无法继续前行,请主人穿好防护服,关闭引擎等待救援……重复一遍……】
越梨没理飞行器的广播,她放大wuyu发来的图片,看不懂那是什么。没有多想,越梨将图片直接转发给越橙。
飞行器内已是红光一片,到处都是警报。越梨长舒一口气,准备换防护服,余光却瞥见一片璀璨星河。
越梨:……
那是真的星河。
飞行器不知什么时候,驾驶舱开始和机身断裂,正在一点点解体。好像警报里是有提到这条来着?
场馆内再次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此刻五支校队都已经抵达终点海岸, 离开赛场。继帝国军校之后,同乘一船的无尽海军校和圣埃斯特军校并列第二到达, 恺悌院和伏虎院前后脚分出第三与第四。
表演赛结束后,军校生们不能像正式赛那样直接离开,接下来有接受采访,抽取下一个正式赛的赛场之类的流程。
这次全场齐鸣的掌声,是为帝国军校抽出的赛场而响起的。
军校联赛第四场将来到第一星系,即帝国军校的主场。
并且,这次没有抽到任何星球──第四场是久未出现过的太空赛场。
全场欢腾呐喊:“连胜!”“连胜!”“连胜!”
毫无疑问,这是对帝国军校的期待和赞美。
本届赛程过半, 帝国军校校队一路领跑连拿三场第一,接下来将回到第一星系, 观众们对帝国军校的期许和热情燃到了最高点。在很多人眼里, 总冠军奖杯已经不够炫, 他们希望帝国军校能创造最多的连胜记录。
帝国军校主力队内,气氛却不如观众想的热烈。
越橙仓促离开, 脸上的担忧众人有目共睹。而站在他们的角度, 更是能轻易看出观众席某处发生了小型混乱, 有巡逻队介入。
几人一边礼貌微笑回应主持人和记者的提问, 一边将左手背在身后, 偷偷给越橙发消息。
越橙此刻已经在治安局和白霁云碰面。
当越梨成功脱离被封锁的通道后,白霁云也获得了自由──wuyu觉得困不困都一样了。
没有了继续看比赛的心情,白霁云干脆到附近治安局报案, 着重说了越梨追出去了的事。没多久, 治安局也接到了分线的接警通讯, 和港口有飞行器和星船相撞的事,证实了这一切。
得知越梨的飞行器被星船强飞带离了星球, 白霁云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他手上现在没有光脑,无法和越橙取得联络,而治安局需要他继续配合提供越梨的更多线索,所以他没能回到场馆。
见到白霁云后,越橙第一时间看到他空空的左腕,继而眸光忽亮,重新点开来治安局的路上,“白霁云”发给自己的图片。
当时他以为是白霁云本人发的,图片是五颗星球连成的星图,看不出所以然。
由于焦心越梨的事,他没有回问。直到现在和白霁云会面,越橙立刻反应过来,好友的光脑在妹妹手里。
越橙拨出“白霁云”的通讯,得到的结果却是【对方信号缺失】。
如同一盆凉水再度泼下,越橙沉默下来,听白霁云再讲述一遍他和越梨经历的事。
越梨发来的图片上,五颗星球全都无法再帝国星图上搜索到。意味着它们要么是未知星域,要么是隐藏星球。
如果这是妹妹给出的下落提示,那么找到她会很艰难。
越橙眉头紧蹙:“这么短的时间,飞行器应该到不了隐藏或未知星域。”
这时,治安局的一整排通讯警铃叮叮叮齐响,一名治安官抓起通讯器:“治安管理局场馆路分局,请讲。”
“好的,我知道了。这就告诉家属。”治安官放下通讯器。
他深吸一口气,对越白二人道:“港口的交通事故发生后,一支治安队第一时间追了出去。在启明星外的星轨发现星船和飞行器再度相撞的迹象,并搜集到部分飞行器碎片。”
越橙没有说话,目光直视治安官,等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知道这是一名军校生,治安官依然被对方无形的气场盯得有些紧张,对方矜贵冷静,又隐隐压迫的气势,和星球管理者差不多了。
他斟酌着说出后面的信息:“推测这是星船故意撞上飞行器的报复行为,治安队规划出飞行器的逃离方向,模拟出跃迁范围,搜寻一番后成功找到了──飞行器爆炸后的遗骸。”
闻言,越橙清明的双目瞬间眯成一条线,身上气势陡增。
一旁的白霁云惊呼出声:“什么意思?!”
“但是并没有发现人的踪迹,我的意思是……活的死的都没有。咳,所以,飞行器的驾驶者可能使用别的方式逃脱了,或者被路过的星船救走了。
我们会在港口和星轨张贴寻人启事的,有她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治安官连连解释。
“爆炸原因是什么?”虽然隐隐有猜测,越橙还是问出声。
“是飞行器受到巨大创伤和冲击后的自然解体,内核损坏诱发的爆炸。”治安官道。
“有推测出具体时间吗?”越橙又问。
“有有!爆炸时间还原到了15:32分。”治安官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在回答上位者的提问。
越橙表情微松,站起身温声道谢。
治安官连呼不用,对方慑人的气势收敛,他才注意到这名军校生明眸惊艳,容貌似玉。温柔示人的时候,所有星民都会忍不住心生好感。
越梨的飞行器遗骸已经被治安队捕捞运回,按照流程,越橙需要到港口辨认。
离开治安局后,越橙将那张图片展示给白霁云看。
“发送时间是15:31分?”白霁云惊呼。
“是,爆炸前一分钟。”越橙点头:“我相信她逃脱了。”
“可是如果是爆炸前一分钟发的,那一分钟后出了事故……然后光脑失去信号,这样的逻辑才正常不是吗?”白霁云小心翼翼问。
“这张星图不符合飞行器经过的任何区域,所以她是在传达消息,比面临的爆炸更紧急重要的消息。”越橙道。
白霁云似懂非懂:“……治安队没有找到人,你打算怎么办?”
“找。”越橙言简意赅:“一会儿麻烦你帮我做一下星图比对,找出可能是这张图片上的地方。”
白霁云点头:“没问题。”
挨个回复了队友消息后,越橙和白霁云抵达港口。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看到自家飞行器爆炸燃烧后的残骸后,越橙仍然止不住心头发紧。
黑发Omega双唇抿成一条线,目光沉沉地仔细看完了每一块碎片,最后和治安队确认,这确实是越梨使用的飞行器。
签完字后,他将飞行器碎片收起来,询问治安队:“星盗追查怎么样了?”
接待他的治安官自信点头:“追击的队伍传回消息,已经追上了,星盗正在负隅顽抗,等他们的弹药用尽就会被包围拿下。信息也确认完毕,这些不是人贩子,而是走私犯。
非常感谢您妹妹提供的帮助,我局会在她平安归来后,赠予她勇者市民徽章和锦旗。”
越橙微微点头,道谢后离开治安队,出门看白霁云的进度。
白霁云已经在来港口的路上临时买了一台光脑──越橙刷的星币。此刻他正运用自己毕生所学,努力对比着全帝国五个星系的星图。
星辰千亿,分布和五颗星图片相似的并不少,饶是有光脑自行计算和筛选,白霁云依然看得头晕眼花。他总算知道,在成片大海里找一滴水……不,五滴水,是什么感觉了。
此刻越橙一走过来,白霁云如临大敌:“快了快了,已经筛选出相似的……一千个地方……了。”
越橙轻笑:“没事,也许我盯的方向错了,这不是越梨逃生的目的地。”
白霁云恢复精神:“真的吗?那我还需要比对吗?”
“需要。”越橙毫不客气地点头。
白霁云哀嚎一声,开始胡诌:“橙子,你看这五颗星连起来,像不像阿拉伯数字5,说不定妹妹只是想告诉你,她去了第五星系呢?”
越橙神色一怔,重新打开光脑,查询飞行器爆炸星域的星图,那是一条多向星轨,继续往前可离开第三星系,前往第一星系、第二星系和第五星系。
可能性很多,但总归是有迹可循。他刚要继续思考,光脑通讯响起,是萧湛然打来的。
视频一接通,一排脑袋齐刷刷挤进画面:“橙橙!妹妹找到了吗?!”
萧湛然不满地把身旁的人推开,金眸认真看向越橙:“还好吗?”
“还没有。”越橙语气有些黯然。
一旁的白霁云敏锐地察觉到好友的不同,从治安局到港口这一路,越橙是焦急的,但是依然沉稳有度。现在他面对通讯那头的人,是真的流露出难过和脆弱。
白霁云好奇地看看光屏对面的Alpha,露出一丝了然。
“我们这边结束了,下一场在第一星系,太空赛场。十天休息时间,我们可以帮你一起找。”皇甫茜再度强行挤过来。
鬼使神差地,越橙想到白霁云刚才的“数字5”说法:“无尽海军校校队走了吗?”
“已经走了,第五星系好像出了变故,无尽海全队离开得很急。南宫莲心还匆匆拿了一个盒子过来,交代转交给你。”萧湛然回答。
“变故……?”越橙沉吟。
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在他们参加比赛的时候,一场诡谲的风雨不知不觉已在空中摆好了阵势。只是现在,身处其下的他们,尚看不清全貌,只能感受到被暗处盯上的不适。
挂断通讯后,越橙带白霁云返回场馆,与校队会和。
校队全员,包括带队老师们,都愿意放弃十天休息和训练时间,帮越橙寻人。
连恺悌院都因为越橙没参与采访环节而凑过来,得知原委,凤家姐弟立刻向家族传回指令,全力出动人马排查搜寻所有星轨。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多方的搜寻队伍都没有一点消息传回。
启明星及它周围的星域已经被翻了个遍,越梨应该是不在附近了。
越橙将校队分成三支小队,准备分散向各星系继续找。一支前往第一星系,从星轨到虫洞,沿途搜寻。一支前往第二星系,最后一支到第五星系。
白冰鲤要护送白霁云回家,因此加入了第一星系的搜寻队伍。皇甫茜拉着顾承星,直接蹭上了魏一骁的星船,一边和他“交流感情”,一边拜托伏虎院校队寻人。
越橙和萧湛然在第五星系的这支队伍里。他们对第五星系疑似变故的消息耿耿于怀,回到场馆后,越橙拆开了南宫莲心给他的东西,里面赫然是一具,能源被拆除无法启动的仿生人。
仅看外表,这具仿生人和帝国军校科研部的不是同一种,但是南宫莲心必然不会无缘无故给他东西。想到表演赛最后一段海上,趁着五校聚餐,他们偷偷商议的事,越橙谨慎地将仿生人收好。
大大小小的星舰从启明星出发,奔赴不同的闪耀星海。
某艘隐匿的中型星舰,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浅蓝色房间内,越梨从蓬松的羽绒床上醒来。
她眨眨眼睛,看清了温馨的房间,明亮的镜子,桌上干净清香的百合花,一切平和得有种不真实感。
这是……哪儿?
自己不是……正身处解体爆炸的飞行器中吗?
随着记忆复苏,越梨重新想起飞行器爆炸那一刻,被死亡的压迫感包围席卷的感受。好疼,伤口好疼……头也好疼,被炸死之前原来这么疼……
房间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而后有人推门进来:“你醒了?”
温柔的女声将越梨从记忆唤醒,她后怕地摸摸自己的身体,柔软舒适,没有痛感,也没有伤口。
越梨犹豫开口:“阿姨,请问我死了吗?”
萧琬惊讶失笑:“怎么会?”
她看看越梨可爱呆愣的样子,摇摇头走到床边坐下,摸摸小女孩乌黑的发顶:“你没事了,别怕。你身上的伤已经在医疗舱治疗过,所以你没感受到疼。”
而后她将手放下来,递到越梨面前:“但是你能感受到冷暖,对不对?”
突然被这么温柔的引导,越梨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理解错了,是您救了我对吗?谢谢您!”
萧琬收回手,温婉一笑:“不客气,你叫什么名字?”
第五星系, 帝国军校的星舰刚穿越虫洞没多久。
星辉映在落地玻璃窗前,一身黑色军装的金眸Alpha站在无垠星空里, 身形笔挺,如傲然松竹。
“好的,我知道了,请您好好照顾她。”萧湛然停顿了一下:“可以让她和越橙视频一会儿吗?”
“她吃了点东西就又睡着了,等她下一次醒来吧。”光屏对面,萧琬轻声说道:“听说你们分散到全星系找人了?哎……怪我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让孩子们都回来吧。”
“是,谢谢您救了她, 她在您身边我很放心。”萧湛然点头。
“和姑姑这么见外做什么,你和越橙最近还好吗?”萧琬笑吟吟。
萧湛然想起那支重新套上Omega腕间的镯子, 金眸微眯露出一丝愉悦:“我和他很好, 您放心吧。”
“那就好~我刚好在来接阿楼的路上救下他的妹妹, 说明我和那孩子确实缘分匪浅,等你们从军校毕业, 举办婚礼时, 我和阿楼可以给你们当证婚人……”萧琬的话题越扯越远。
萧湛然轻咳一声打断姑姑的话:“没什么事的话, 我先挂了。”
萧琬遗憾收声:“好, 告诉越橙放宽心, 我会把越梨平安送回第一星系的,小姑娘可爱的紧,我也非常喜欢她~”
萧湛然结束通讯, 走到指挥室, 轻轻叩门。
屋内的Omega双眉紧锁, 见到他后放下手中的通讯器,明眸透露出无声的依赖:“萧哥, 你来了。”
“越梨没事,爆炸时碰巧我姑姑路过,将她救回了星船上。”萧湛然简明扼要地为他带来好消息。
越橙脸上瞬间盛满惊喜:“真的吗?”
“嗯。”萧湛然将萧琬告知的信息转述了一遍:“信号缺失的原因也能解释了,姑姑所在的星船是前元帅曼女士的私人星船,隔绝一切非指定路线的信号。”
萧琬救下越梨后,直接使用星船上的医疗资源救治,没劳烦到别人。而那艘星船本质特殊,隔绝探查还能走非正常航线入港,是以,多方搜救部队从未与他们遇上。
萧湛然将神经紧绷了一天的少年拥入怀里:“和姑姑在一起,她绝对安全,你可以放心了。等她醒来,姑姑会安排你们联络。”
越橙闭上眼,任自己沉浸在好闻的青竹初雪的气息里,声音几乎和呼吸一样轻:“谢谢你。”
【叮叮──】消息通知声急促地接连响起。
萧湛然点开操控台上的信息,目光一凝:“彩瓦星封锁了?”
越橙钻出Alpha的怀抱,恢复了冷清严肃的神情:“我刚想和你说这件事,从进入第五星系起,星舰就不断收到这条通知。”
【通知:所有进入第五星系的船舰注意,彩瓦星港口目前已封锁,不可进不可出,需要登陆彩瓦星的船舰请立即调整航道。】
没有封锁事由,也没有解封时间,只有没头没尾的通知,不断发送给每一艘航行在这条星轨上的船舰们。
彩瓦星是第五星系的主星,也是无尽海军校校园所在的星球。南宫莲心带队匆忙离开,果然是第五星系出事了。
这时,曼九思急匆匆从舰舱赶到指挥室,表情从未有过的冰冷严肃:“越橙,看新闻!”
越橙依言打开星舰的晶板电视,彩瓦星的新闻正在第五星系全频道强制直播。
画面上是很久没露过面的蓝·莫利亚将军,他穿着一件黑色大氅,双手交叠拄着木制拐杖,白发苍苍神情严肃。
“很遗憾让这样的事发生在我的星球,本次事件……性质极为恶劣,我将亲自率兵,包围无尽海军校……”
让越橙三人吃惊的不是莫利亚,而是新闻右上角的那张照片。
本次恶性事件的主角,居然是南宫莲心。而南宫莲心的一寸照下面,有一行触目惊心的红字:无尽海军校全体军校生起兵谋反,副校长南宫番光已遭学生控制,生死未知。
所有看到新闻的军校生,无不愣住再读了两遍,什么玩意儿?开玩笑的吗?
曼九思拨出南宫莲心的通讯,没有进入正常的通讯提示音,信号被第三方强行截断了,无法联系到无尽海的人。
电视里。
莫利亚将军的讲话还在继续:“即刻起,封锁第五星系,即使元帅亲临,也坚决不打开任何一条星轨航道。在事件解决之前,任何人、物不得从第五星系离开。”老将军话语缓慢,却字字威严不容置喙,这时旁边的军官低声提醒了什么,莫利亚点头:“哦对,军校联赛,我宣布无尽海军校暂时退出本届联赛,一切等整顿后再向大众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