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别说了!”玉獒实在听不下去了。
“你不是也有过感情么?你们什么时候睡觉的?”应忘忧一把提溜起狗子的前腿,“你让我有个大致的准备!”
“你好冒昧哦!!这种事谁会分享啊!”玉獒挣开应忘忧的手,“再者说了,丹赋圣把清傀扔出来,说不定就是想在房间里跟晨归做点什么!只是不好当着自己师父的面!”
“为什么?”应忘忧不明白,“师父又不是小孩。”
“你们龙族到底是一窝什么样的东西啊!!”
比应忘忧更慌乱的是房间里的丹赋圣和晨归。
在丹赋圣把清傀送出去之后,他便开始坐在椅子上跟晨归对视。
“诶,我怎么没发现呢。”丹赋圣还是开口了,“鼻子还是那个鼻子,眼睛还是那个眼睛,但是总觉得不一样了。”
“是……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晨归想要低头,但是他又怕丹赋圣看不到自己的脸了。
“你亲我之后就开始不一样了。”丹赋圣把下巴垫在自己的手背上,“我特别怕。”在意识到晨归也怕之后,他反而没那么胆怯了。
神识里的心魔化为了他十岁时的模样,正被犹清真人抱着转圈。
“怕我的感情吗?”晨归肩膀都僵硬了。
“我是怕我没有承担这份感情的能力,我怕你会失望。”丹赋圣此时稍微冷静了些,他便开始琢磨晨归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确实没变啊。
怎么感觉哪里都变了呢?
这孩子的身体也是他养大的,丹赋圣还记得晨归个子开始往上猛窜的时候自己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琢磨营养搭配。
他想把晨归养得比犹清真人还高,可晨归突破一米九之后就不怎么长了,虽然没有超过犹清真人,但每每看到晨归站在人堆里格外显眼,丹赋圣就会觉得莫名的骄傲。
他养孩子养得真好。
哪怕双方处于敌对阵营,丹赋圣也觉得他家孩子是人类堆里最正派的那个!
强壮又聪明。
他养大的。
可他们好像也太久没见了。
一千年……确实太久了。
久到丹赋圣都能用另一个视角去观察晨归的身体。
他们真的很熟悉,晨归的幼年期都是他在陪着,丹赋圣那时候也被这个麻烦的孩子骚扰到难生心魔。
丹赋圣怕死这个正经孩子了,晨归一喊“师兄”他就一哆嗦,他压根没有时间生心魔。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照顾正经小孩的痛苦没让他生出心魔,难道就因为这孩子听话懂事,还帮忙做家务吗?
可是他一天到晚念叨“体统”和“规矩”……
等等,他的回忆好像出了点问题。
“师弟,我现在居然觉得你有一种禁欲感。”丹赋圣觉得自己的脑袋是真的出毛病了,“要不然你再呵斥我一句试试?”
“呵,呵斥?!”晨归有些慌乱,“我怎么敢呵斥师兄?”
“那呵斥魔主?”丹赋圣就想听晨归说以前那些让他烦到要命的话。
“我现在不觉得师兄是魔主。”晨归觉得丹赋圣就是师兄。
丹赋圣耳尖发红。
晨归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磕磕巴巴地小声开口:“魔,魔头。”
丹赋圣微微睁大了双眼。
“你,你这样成何体统……”晨归扭过头,不敢看到丹赋圣。
丹赋圣神识里的心魔开始变大变小。
“我还是担心自己的本性会吓到你。”丹赋圣说,“所以你能明确地告诉我在哪个时刻你感觉我越界了吗?”
晨归点头,他最擅长的就是说实话,不分场合地说实话。
“那师弟你过来。”丹赋圣冲着晨归招了招手,晨归迅速起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丹赋圣身边。
丹赋圣拉着晨归的手,引导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其实丹赋圣还在纠结,他还在担忧。
可是他明确“想要”的欲望产生了他的忧虑,与那些忧愁一同出现的是丹赋圣的诡辩——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他的,晨归爱他最合适不过了,因为他们就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一对儿。
哪怕是敌对,哪怕是恨,他们对彼此的感情都要比他人多出千百倍。他们就是最该在一起的!
那一声声魔头何尝不是被晨归扭曲的在意?
晨归太正经了……
但晨归既然能喜欢他,就说明他的正经也没那么彻底!
丹赋圣深吸一口气,诡辩暂时给他注入了勇气,他伸出手放在晨归的腰上。
然后他就感觉到手心下的肌肉瞬间如钢铁般坚硬。
“师弟,放松些好吗?”丹赋圣问。
晨归努力放松身体,他运转灵力,让自己的身体不再出现异常状况。
丹赋圣的手顺着腹外斜肌的纹理,缓缓向晨归的后背滑,他摸到了这孩子的脊骨。
晨归控制得有些费力了,他注意到丹赋圣在微微发抖。
“师兄?”
“长得真好。”丹赋圣说,“每一寸都是,有力,健康。”
“耀灵真人啊,被魔主养大的耀灵真人~”丹赋圣抚摸得更加仔细。
他原以为晨归会叫停阻止他,因为丹赋圣能感觉到晨归已经渐渐无法控制身体的异样了。
可晨归没有。
丹赋圣抬起头,却见晨归无措又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晨归问:“你,你喜欢的,对吧?”
“不是大人对小孩的那种。”晨归眼瞳在颤抖,他似乎想避免与丹赋圣对视,可他又觉得这时候自己必须看着丹赋圣,他说,“你是有欲望的,想把我变成你的,就像我想占有你那样!”
“我的占有欲可能有点过头哦。”丹赋圣再次提醒晨归。
“我的占有欲很普通,但我能接受师兄你的过头。”晨归没有主动去抱丹赋圣,丹赋圣还在摸他,他担心待会儿丹赋圣摸他手臂不方便。
“是么?”丹赋圣把头靠在晨归胸膛上,现在晨归坐着他的大腿,高度倒是刚刚好,“我会不断试探你的底线,一步步侵蚀你的生活,让你沾满我的气息。”
晨归没有回应。
丹赋圣问他:“怕了?”
晨归:“不是,只不过我之前想着,如果你实在扭捏不肯同意,我就想办法用陷阱把你抓起来,然后关在我的结界里。”
丹赋圣:……
晨归:……
丹赋圣:“你不是说你的占有欲很普通吗?”
“是很普通,没有太多复杂的东西。”晨归表示,“我已经把十几种作物的种子和一百多斤复合肥加入购物车了,到时候我就把它们堆在一起,然后骗你说这是礼物。你一高兴,跑近那堆‘礼物’,就会进入我结界的范围。”
“到时候我支在天上的缚仙框一落,立马就能把师兄扣进我的结界里!”晨归说到这儿,眼睛都在发光。
“你捕捉我的陷阱还真普通啊!!”这是修真界版的竹筐捕鸟吗?
“太复杂的陷阱你不会上当。”那些复杂的东西容易引起丹赋圣的怀疑,“这种原始的就不一样了,一套一个准。”
丹赋圣觉得晨归说得居然还有几分的道理。
在得到丹赋圣本人的认同之后,晨归更加骄傲,只是还没等他高傲地扬起自己的头,丹赋圣的手就游走到他的胸膛上了,而且力道不小。
“呜哇!”晨归被吓得一激灵,险些从丹赋圣的腿上跳起来,结果丹赋圣用力拽住了他,没让他起飞。
丹赋圣原以为晨归会弯腰躲开他的动作,结果晨归背脊前弓,甚至往丹赋圣的方向送了送。
丹赋圣:?
他的动作停下了,晨归问他为什么停下。
“你没觉得不舒服?”丹赋圣问他。
“有点……不习惯。但还挺舒服的。”晨归喜欢被丹赋圣抚摸。
只是摸多了会让他感觉气血不畅,他只能用灵力去调节。
不知是不是晨归的错觉,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丹赋圣的表情便有哪里不太对劲了。
丹赋圣笑出来了,他又露出了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而在丹赋圣的神识里,重新缩成拇指大小的心魔躺在犹清真人手心。心魔触手上还攥着一朵小花在滚来滚去。
“我真是一个坏坏的魔主。”心魔说。
犹清真人挑眉。
“坏魔主!”心魔触手扶着犹清真人的大拇指,用拿着花的那只触手冲犹清真人晃。
犹清真人被自己二弟子可爱到了,尽管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依旧附和道:“对,我们家赋圣就是最坏的魔主!”
心魔用清脆的声音问:“我怎么这么坏啊?!”
“对对对!”犹清真人撅起烈焰红唇准备给心魔来一套爱的亲吻。
但是在他即将碰到心魔的时候,心魔用触手抵住了犹清真人涂了口红的嘴唇:“师父,不合适,我已经大了,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犹清真人眨巴眨巴眼,他没再下口亲。
心魔的两个触手尖尖都被口红染成了红色。
犹清真人有些伤感:“所以我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宝贝徒弟吗?”
心魔用沾着口红的触手在犹清真人的大拇指上画了个小桃心,随后跟大拇指差不多大的心魔搂住了大拇指,还用触手拍了拍:“好师父,不哭。”
“二徒弟!”犹清真人好想把这个黑色心魔揣兜里带走。
心魔不让亲,他就只能用手揉捏这个心魔。
说起来,心魔怎么就变小了?外面发生了什么?
晨归已经被丹赋圣摁地上了。
晨归面对着丹赋圣,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反应了。
他身上通红,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随着丹赋圣的掌心游走。
丹赋圣碰到哪儿,哪儿就热得可怕。
他们两人都在紧张,丹赋圣在等着晨归叫停,他的试探已经很过头了。
而晨归……
他在琢磨丹赋圣是不是想走到最后一步,晨归在0.5秒的超长犹豫之后欣然接受了走到最后的可能性。
他这两千多年来,什么样的事没干过?他怕这个?
终于,丹赋圣俯下身与他亲吻。
丹赋圣伸舌头了!
很好!他将用舌头回击!
丹赋圣:“嗯~”
晨归:!!!
刚才是什么声音!
短暂的愣神让晨归失去了先机,他被丹赋圣带着,磕磕绊绊地完成了一场接吻。
丹赋圣抬头的时候发现晨归处于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师弟?”
晨归回过神,他大惊失色:“你怎么这个样子?!”
丹赋圣:“啊?”
“接吻的时候你为什么有声音?!”除了那声“嗯”以外,还有一些从喉咙里溢出的喟叹。
晨归想了半天的形容词,最后他磕磕巴巴地问:“你,你怎么这么……色啊。”
“色?”丹赋圣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师弟你真的让我很舒服很放松?应该是你先色,然后我才会看起来有点色的。”
晨归:“是这样?”
“是这样的哦。”丹赋圣撩起自己的衣服,“你要不要摸摸看?”
“哇啊啊啊啊!!”晨归被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丹赋圣:“你指缝太大了,我看见你眼睛在盯着了。”
晨归缓了一会儿才松开手:“现在师兄完全是我的了吗?”
“是啊,不必偷偷捕捉你师兄,也没必要费尽心思把你师兄关进小黑屋。”丹赋圣拉着晨归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晨归胳膊在发颤:“不能关小黑屋了吗?”他轻声询问。
丹赋圣:“等等,你是不是特想把我关进去?”
晨归:“我的结界里放了很多好东西哦。”
丹赋圣的结界之前用来关过司封朗,在结界没有外放的时候,它只是一个独立于世界之外的空间。
好东西?
丹赋圣把晨归正反来回蹂躏了一遍,就在晨归感觉自己快要化在地上的时候,丹赋圣跑到他结界里面去了。
晨归:???
丹赋圣看着结界里超大的床和金色的小链子,他感觉自己师弟才是真把那些离谱的创作看进脑子里的神人。
【师兄?】结界里响起晨归的声音。
丹赋圣看着面前这些花里胡哨的装饰,他有了一个好想法。
丹赋圣脱了自己打折购买的衬衣和裤子,换上自己做魔主时穿过的法衣。然后他往床上一躺,顺便把链子给套自己胳膊上了。
晨归:【啊……啊!!】
丹赋圣枕着自己的胳膊:“你惦记捕捉魔主已经很久了吧?这样有没有让你爽到?”
晨归话都不会说了。
最后他磕磕巴巴地解释:【那个,那个链子。】
丹赋圣:“嗯?”
晨归超小声:【是套脚上的。】
丹赋圣:“……你小子是真好色啊!卧槽!这链子上还有红色的玉石?可以可以!品味不错。”
晨归的脸有些红,在他的结界里,无论丹赋圣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监视。
于是丹赋圣就听到了来自晨归的引诱:【只要你让我开心,我就送你一台农用机械。】
丹赋圣觉得他这师弟入戏挺快的,只是晨归用来威胁的“礼物”和这个场景有些格格不入。
“好,我一定乖乖听耀灵真人的话~”丹赋圣顺着晨归的话说。
很快,晨归也进来了。
丹赋圣拽着晨归的领子,把晨归摁在床上。
晨归的身体很僵硬,丹赋圣继续揉搓晨归。
晨归看起来木讷又羞涩,虽然羞涩,但他又不躲,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让丹赋圣蹂躏他。
丹赋圣感觉晨归快死了。
他加了一把火,俯下身在晨归耳畔道:“我怎么不知道,耀灵真人坏成这样了?”说完他轻轻吻了下晨归的耳垂。
晨归立刻就死了。
丹赋圣这次没有放任不管,他把死去的晨归翻了个身,一口咬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晨归吓醒了:“啊!!”
丹赋圣的手顺着脊柱往下滑:“我很喜欢。”
晨归:“什,什么?”
“我说我很喜欢。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以后会怎么想,既然你都敢把我关起来,你就得对我负责。”丹赋圣收回手,“你是跑不掉的,你修为没我高。如果你怕了,不肯负责,我就把你抓回来。”
晨归:“然,然后呢?你会怎么对我?”
丹赋圣:“……你是不是在期待?”
晨归:“没,没吧。”
晨归不会撒谎,他一撒谎就会五官混乱,眼神乱飘。
所以晨归真的在期待什么惩罚?
该死的!这孩子真把那些小说看进脑子里去了?!他要不要这么好学?!!
“你怎么沉默了?你不描述你和你师弟之间复杂的对视了?”司琛问血傀。
“情况有变。”血傀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发展着发展着就从牵手变成了那样,但他知道,之所以本体不敢走到最后一步,是因为血傀还在外头执行任务。
丹赋圣担心自己短暂的失控会影响血傀。
“唉,好想把师弟揉吧揉吧吃掉啊。”血傀喝了一口酒,望着天空长叹。
司封朗觉得自己懂血傀:“我有时候也会有杀了自己师弟的冲动。”
司琛:“喂!”
“我跟你不一样,我的感情深刻一点。”血傀摇晃酒杯,“我好想把我师弟的每一丝血肉都撕下来嚼一嚼,然后再咽进去。”
司琛和司封朗看他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了。
“我最好能长四个胃,也能反刍再咀嚼,然后再咽下去。”
“呃!你好恶心!”司琛推了血傀一把。
“可我这是真情实感。”
“你的喜欢好病态!”司琛觉得是丹赋圣出了问题,“你生心魔了吗?”
“我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心魔哦。”
“心魔哪有可爱的?!”
血傀没有回答司琛的问题,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我师弟不觉得这话可怕啊,他都脸红了。”
“你还真跟你师弟说了?!”司琛深感震撼。
血傀又掏出纸笔,他在纸上画出了自己心魔的模样:“喏,你看,我的心魔很可爱吧。”
司琛觉得血傀在忽悠自己:“你心魔脑袋上为什么有个比身体还大的蝴蝶结?”
“别人给我戴上的。”血傀对自己心魔的可爱是有认知的,“他还会攥着一朵小花,纠结自己对师弟的感情哦!”
司封朗认同地点头:“确实可爱。”
“你是在夸你自己本性可爱,对吧?”司琛问血傀。
血傀点头:“我确实可爱,只是你没能发现我那颗被层层包裹的真心。”
“有真心是好事。”司封朗又被路上的摩托车给吸引了。
“你就那么想坐摩托车?”血傀问司封朗。
司封朗点头。
“我倒是有证,但我的证在这个世界是没有用的。”血傀耸肩。
“没办法,这世界上总是充斥着这样那样的遗憾。”司封朗只是稍微有些失望而已。
“话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摩托?”
“因为骑摩托很帅气。”
“御剑飞行更帅气啊。”血傀说。
“可是御剑飞行太正统了,我一直都是个正统的人。”司封朗追求的不是帅气,只是在某一刻脱离大众对“好”的刻板印象。
“你想变成一个坏蛋?”丹赋圣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喜欢像以前那样。”司封朗是迷茫的,他希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找到自己。
可他人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被浸泡在仇恨与“正确”里,他和众多人一起发疯。等他脱离出来,回头再看,他觉得他自己待的地方就是个大型精神病院。
司封朗想尝试去反叛,可他连反叛都只是拙劣的模仿。
他想摆脱过去。
可遗憾的是,他就是由那个过去塑造出来的司封朗。
他不是精神病院里发疯的病人,他是那里头的一堵承重墙。
司封朗的酒喝完了:“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司琛在听到司封朗的自我剖析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司封朗这个太子替司琛顶掉了太多的压力,不然司琛不可能活成这么个性格。
“你要实在想放飞自我……那咱们就去惩恶扬善呗。”血傀起身叉腰,“咱们蒙面,做夜行侠!匡扶正义!拯救弱小!”
司琛:“啊??”
“别以为这个年代就没有危险了!打架斗殴的总有吧!小混混欺负人总有吧!”血傀挺起胸膛,“咱们就去做那个穿梭在城市间的超级英雄。”
司封朗双眼放光。
血傀指着司封朗:“你就叫黄毛纹身侠!”
司封朗:“很帅气的名字!”
司琛:“喂!!!”
血傀又指着司琛:“你就是黄毛纹身侠的助手!”
司琛:“你甚至懒得给我想个名字?”
血傀指向自己:“而我,至纯圣明玉面小郎君。”
司琛:“妈的!”
血傀紧紧握拳:“我们要守护这座城市!!”
司封朗:“保卫和平!”
他俩一拍即合,拽着司琛就开始满街找问题。
他们找到了偷偷在墙角上厕所的男人,血傀用术法把男人的裤子变没了。司封朗制止了一场酒后斗殴,本来那些人不听他的,但司封朗把挑事的俩人都给揍了,剩下的人也就老实了。
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找各种各样的问题。
给醉酒者一场黄粱梦,让他梦见自己车祸后家破人亡;把马路边没被清理的狗屎送回主人家;给走丢小孩找妈妈和扶老太太过马路。
司琛一脸羞耻地跟着疯狂喊口号的司封朗和血傀。
庾国太子和魔主肩并肩地“执行正义”,幼稚又可笑。
就在血傀觉得他们功德无量,应该吃点东西犒劳自己时,司琛收到了他们师父司空仿即将离世的消息。
原本还在执行正义的三人转头就来到了特管局的医院。
亢奋又滑稽的他们排排坐在病房外,陷入了沉默。
血傀本身就是丹赋圣的一部分,他对司空仿确实没感情。他只是体谅身旁这对师兄弟的情绪,不去开口。
司封朗时不时扭头,透过合成玻璃去观察自己的师父。
司空仿看起来已经很憔悴了,他的头发呈现出灰白色,脸上也没有半分血气。
“师父认不出我了。”司封朗看得出来,司空仿的目光已经变得混沌了。
司琛起身,他询问了医生和工作人员之后踏入了病房。
司封朗却没有动。
血傀觉得奇怪:“你不去跟你师父说说话吗?”
明明司琛比司封朗更痛恨自己师父的作风,怎么如今进去的却是司琛呢?
“我怕。”司封朗诚恳道。
是师父把他养大的,是师父教了他一身的本事。
可他如今厌恶自己的师父,就如同他厌恶他自己一样。
司封朗自己都不想活了,可走到这儿,他却荒唐地意识到自己居然接受不了师父的死亡。
司空仿把他变成了精神病院的一部分,让他自以为是地寻找了那么多年的“真理”,最后绝望到无法再活下去。
司封朗甚至觉得自己在小时候就该死了,不要去知书识理,不要去遵循正义。
当自己一生所求成了一场谎言,一个笑话……那就太痛苦了。
司封朗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动力,可他站在这儿,看着病房里的师父,脑袋里还是会冒出无数的疑问。
在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师父有没有难过和痛苦?他提前死亡是不是和自己的离开有关?毕竟师父是在乎他的。
师父他痛不痛?难不难受?
司封朗脑子里会冒出无数的疑问,可他依旧没有进去。
他担心自己进入病房之后会忍不住。
他担心自己会哭。
这样的话,就连他生命最后的反叛都成了笑话。
看吧,明知错了还舍不得。
他连离开精神病院的勇气都没有。
病房里,司琛不知道跟司空仿说了些什么,司空仿的手放在司琛脸上摸了摸,他迷茫地观察司琛,最后又看向病房外。
司空仿和司封朗对视,那一瞬间司封朗似乎看到司空仿眼中带着某种祈求。
司封朗转过身,固执地背对病房站着。
病房里,司空仿抬起手,指着合成玻璃外的那个身形:“朗,阿朗……”
“对的,阿朗,司封朗。”司琛紧紧握着司空仿的另一只手。
司空仿:“来……他,来。”
司琛沉默片刻,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嗯,师兄待会儿就进来。”
司空仿:“来……来……”
“师父你只在乎师兄,不管我吗?”司琛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为什么只找他?不找我?”
司空仿终于把视线落在司琛身上,他似乎明白了司琛的意思,他呆愣愣地盯着司琛。
“师父,要喝水吗?”司琛轻声询问。
司空仿没有回答。
司琛伸手在司空仿面颊上摸了摸,司空仿的体温越来越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