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周围安静到剩下自己一个的时候,还有看着眼前陌生宽敞漂亮的卧室时,那种累就更加明显。
起跑线不一样。
不是进同一个军校就可以追得上的。
大王游移到纪恂的锁骨上,吻部轻轻碰着纪恂,再仰头吐吐黑信子,想要安慰它家小向导低落的情绪。
纪恂回过神,看到大王,一扫刚刚的颓丧,迅速冲干净澡,笑着把大王也洗了一遍。
“我们大王最爱干净了!是吧!”
小黑曼巴看着他,轻轻收动细细的蛇尾盘好,小脑袋上下起伏像是点头。
纪恂看得酒窝深陷,一边洗一边自言自语着说:“所以我们的大王要早点长大,你快快长大,我们就可以早点进军校,我们进军校才不为了谁呢,是为了保卫联邦!!”
半夜,纪恂早已经熟睡。
好好的盘卧在纪恂锁骨上睡觉的大王微微动了一下。
悄然游移离开。
外卧室,房间内没亮,漆黑一片。
卧在大床底下,正抱着尖叫鸡睡觉的白虎耳朵突然轻轻动了下,它睁开了碧绿的双眸,警惕的扭过脑袋看了一眼,然后重新闭上眼眸。
大王一路的潜伏都非常顺利。
它成功找到哨兵后,一边吐信子一边顺着床铺游移往上。
它决定只咬一口,咬一口就跑!!
谁也不知道!!
大王盯紧了哨兵,悄无声息的大张开嘴,然后迅猛出击!
谁曾想千钧一发之际,竟然在黑暗中被拿捏了命运的后颈脖!!
傅书行睁开眼,还困,没有光的房间里,他看着小黑曼巴,不意外,只声音有点哑的问:“又饿了?”
“你主人又忘了给你喂吃的?”
出师不利, 它扭动着身躯缠绞上哨兵的手,努力自救!
傅书行看着缠着缠着把细长身躯打成结的小黑蛇,搡了一把头发, 坐起来。
放以前。
“精神体饿了”就像“玩具尖叫鸡饿了”一样离谱。
但是, 精神体能进食,尖叫鸡不行。
再加上这事发生在纪恂身上, 那离谱程度就又打了个折扣。
毕竟这条小黑曼巴是从精神体蛋里孵出来的,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很离奇离谱的事, 万一这条精神体小蛇更接近三维世界动物的习性,真饿了呢?
沉默两秒, 傅书行决定开灯下床。
外卧室有一个小的开放式厨房,可以开火做一些简单的食物。
夜深人静。
傅书行右手控制着挣扎欲望强烈、极力乱扭的小黑曼巴, 左手打开冰箱取出三颗鸡蛋,起两口锅,一个烧热水一个烧热倒油, 再熟练的用左手打蛋。
很快,煎蛋和煮蛋都熟了。
介于小黑蛇体型太小,傅书行特意把熟的蛋切碎成丁, 再打一颗生鸡蛋到盘子里。
最后,三个盘子放在小黑曼巴面前让他选。
傅书行低问小蛇:“你要吃哪个?”
大王哪里会看盘子?
它终于重获自由, 生了一肚子被戏耍的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逮住机会就迅敏的飞扑而起咬向了傅书行虎口!
然而它动作再快也比不上哨兵,再一次被拿捏。
“所以。”傅书行看着绞作一团的小黑曼巴,再看向那滴溜溜的米粒大小的眼睛, 总结出一个结论,“比起鸡蛋, 你更喜欢吃我?”
傅书行不知道自己哪里招小蛇喜欢了,但他决定跟这条小家伙好好说一说道理。
起码从体型上,它的目标就不太可能实现。
精神体真是随主人,太天马行空,对一切理想化。
想到纪恂,傅书行松开了小蛇以免它太难受。
结果才松手,前一刻还试图咬人的小黑曼巴逃了,消失的无影踪!
傅书行低头看。
小黑曼巴逃走之前动静有点大,傅书行本来一直用右手抓它,指头上固定的胶带已经被蹭得浮起,大王的最后一下,直接连带他食指上的纱布一起全蹭掉了。
傅书行弯腰捡起。
那是个“指套”形状的纱布。
傅书行面不改色将其套回手指。
只见他的右手食指修长漂亮、骨节分明。哪里有半点开刀未愈的样子?
晚上但凡纪恂坚持半秒,这个谎言都会被拆穿。
不过傅书行本来也就没打算瞒,他早想好了到时怎么逗纪恂。
哪想到小向导真就没长大,依然不带脑子快乐的生活……
不知道是低估了哨兵的身体素质,还是高估了小黑曼巴的毒性。
小蛇跑了,蛋没人吃。
傅书行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观望情况的将军,拿着盘子走过去,喂之前先学纪恂撸一把白虎的脑袋,再把盘子递到它面前。
将军一抬虎脑,琥珀色的圆眸看傅书行。
那眼神真叫个嫌弃万分。
将军甩了甩尾巴,转身就回到了床底下。
傅书行:“。”
怎么纪恂来就行?
纪恂对这三更半夜发生的事毫无知觉。
他只在天快亮的时候起床去尿尿。
因为当时还很困,加上房间布局又很陌生,出来的时候一不留神“砰”的磕到了脑门。
纪恂迷糊的揉了揉。
第二天,纪恂起床看到镜子里自己额头顶着个大肿块时,吓了一跳!
抬手一摸紫块,纪恂猛的倒吸凉气:“嘶——!”
好痛!!!!
怎么回事!?
昨晚睡觉之前明明都还没有的!!
也没摔下床啊。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半夜梦游去偷袭傅书行,没有成功,反而挨打了?
不能够那么离谱吧……
那就是卧室里有毒虫子?
……大王?!!!
对了大王呢?
纪恂连叫了大王好几声。
小家伙才露头。
细长漂亮的身躯圈着纪恂的脖子,整个儿看上去都不太精神,沮丧的慢吞吞移动,完全不像以往一样活跃。
纪恂对着镜子,轻轻的摸它的小脑袋,担心的问:“大王,你怎么了?”
小黑曼巴嘶嘶的吐了吐信子,方圆形的脑袋加两颗小眼睛怎么看怎么无辜委屈,又轻轻的往纪恂脖子上蹭一蹭,惯用的求安慰伎俩。
纪恂一看就明白了,心想还真就是大王昨晚不小心“误伤”了自己。
不然今天怎么能蔫儿成这样?
“没事没事。”主打一个不管孩子犯什么错都不骂,“老父亲”纪恂安慰:“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别往心里去啊,我们做大事者就要不拘小节。”
大王觉得他说的没有错!
等下次再战!!
被安慰后,大王满血复活,顺着纪恂颈窝往衣领里爬。
蛇是变温动物,身体冰凉凉的,虽然半年多下来习惯了,纪恂还是痒得缩了下脖子。
大王灰黑色的小脑袋很快从纪恂的衣袖里钻出。
它游到纪恂的手腕上,非常自觉的首尾相接,缠成漂亮的银黑色“小镯子”,片刻后,又张开黑漆漆的嘴巴打了个哈欠,小尾巴尖儿轻轻动了一下。
纪恂因为额头上的肿块,洗脸都非常小心。
然后家丑不可外扬。
纪恂从衣帽柜里翻出了傅书行的一顶帽子戴上,对着镜子反复确认不会看到脑袋上的包,才打开反锁的门。
夏天的天色亮很早。
纪恂一打开门,就看到灿烂的阳光从窗外照进,落在坐在沙发上正看着书的哨兵身上。
大白虎悠闲的俯卧在一旁,时不时懒散的甩一下长长粗粗的尾巴。
完全就是一副岁月静好的场景。
“行哥。”纪恂喊人。
明明一人一虎都是听觉最敏锐的主,却像是约好了一起在晨光下凹造型,装作没听见小向导开门的声音。
直到纪恂开口,才一起抬头看。
只一眼,傅书行微愣,紧接着眉心一沉,他直接丢下书站起来,几个大步走到纪恂面前。
纪恂怂得往后躲。
但动作怎么可能有傅书行来得快,脑袋上的黑色渔夫帽直接被摘了。
纪恂连忙抬手要捂,手又被傅书行一把拉住。
他们两个力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纪恂感觉自己很有劲儿,但还是被傅书行轻松压下。
傅书行皱眉问:“你撞哪里了磕成这样??”
纪恂不知道自己哪里露馅了,但一听他这样说,连忙一边跟上他的脚步,一边顺着编:“昨晚起床时没看路。”
傅书行:“疼吗?”
“一点点,不碰就不疼。”
“疼你不问我拿药,还拿帽子遮住?”
纪恂心想那是因为我万万没想到还可以把这个说成是撞出来的啊!怪我!太聪明!压根不会犯那么傻的错误,才会没想到!
“我觉得丢脸嘛。”纪恂说着,看傅书行翻找药箱里的东西时完全不顾及受伤的手指,纪恂又忙说:“行哥我没事,我来找吧,你小心点,手都还没好别又弄疼了。”
傅书行一听,摘掉碍事的纱布指套丢一旁,拿起活跃化瘀的药油膏。
纪恂被傅书行这一系列动作弄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特别是看到纱布下那根手指修长好看完好无损,半点儿伤模样都没有后,纪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瞪圆双眼看向傅书行!!
他要一个说法!!!
而傅书行已经倒了药油在手里,直接摁向纪恂,说:“有点痛,忍一下。”
纪恂本来要气势十足超大声的质问傅书行手指怎么回事的,结果脑门上的包一被摁,痛得哇哇大叫连连往后躲,“痛痛痛!轻点!轻点!!”
白虎就在一旁来来回回的走,纪恂的呼痛声让它十分焦躁,但它闻到药油了,知道这会儿是在上药,是对小向导好。
可将军最后还是没忍住。
它人立起,扒拉纪恂,想要拿大爪子轻拍一下小向导以示安慰。
然而没来得及安慰,就看到一条黑黑细细的东西从眼前闪电般的划过——!
猫科动物的本能,将军转头就扑向那个小家伙!
小黑蛇身上带满了纪恂的气息,将军当然不会下狠手,那强健有力的能拍死大型野兽的前肢,最终只落在小黑曼巴的前方。
小黑曼巴却已经被白虎气势吓得到处乱窜!
只是黑曼巴蛇虽然是蛇类中速度最快,在猫科动物面前却不值一提。
大王几次逃生之路都被堵截,体力消耗过大,迫不得已迎战。
它竖立起细小的上半身,张开漆黑的口腔威胁面前的庞然大物:别过来!再过来同归于尽!!
将军不知道这都没自己一根爪子粗的小东西在表达什么,它慢慢的打量、走近,低头想仔细查看。
被逼无奈的大王迅速出击!
一击就中!
然而不好的是,只咬到老虎脸上一根毛,然后咬不稳,径直摔下!!
纪恂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大王已经跟将军“大战了八百回合”,他痛得没发现大王从自己手腕上逃窜走了。
傅书行没心软,动作稳准狠,按揉了几下就把纪恂额头上肿起的淤血化开了。
“撞到的时候就该来找我。”傅书行收手合盖子,语气沉沉明显心情不好,“你的蛇知道找,你就不知道?”
纪恂被摁完已经不那么痛了,问:“找你?大王什么时候找你了?”
傅书行:“它昨晚又‘饿了’。”
纪恂:“???”
怎么可能!!
纪恂一边这样想,一边却迅速把傅书行眼睛鼻子嘴巴外加两只手都看了一圈,没看到被咬到的痕迹。
傅书行掀眼皮看他,“你什么时候能跟它说一下,咬我并不能饱?”
这么说看来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了。
“…………下次一定。”纪恂应着心想它咬你可不是为了吃饱,低头看大王,可是手腕上空空如也。
大王呢??难道被蛇赃并获它躲起来了?才这样想,纪恂就听到不远处一声虎啸!
小蛇刚刚一击落空要摔在地上,将军及时伸爪子垫了一下。
大王就摔在了白虎毛茸茸厚墩墩的前爪背上。
大王迅速就S形游爬开,将军伸出前肢一扒拉,它就被翻得原地打了个滚,白色的腹部都露出来了,气得大王立刻把自己打成一个又一个的结!再把脑袋藏在里面!
将军卧下,前掌把锋利的爪子收得牢牢的,只用柔软的大肉垫子把“银黑色小球”轻轻推得滚来滚去,再小吼一声,叫它别这样。
小蛇球纹丝不动。
将军站起来,围着“小球”绕了两周,大脑袋再凑近仔细端详。
看到两个精神体在玩。
纪恂没过去,而是想起来立刻质问傅书行:“行哥你怎么能骗我?你不是说医生给你的手指开刀放毒了吗?!”
傅书行:“是啊。”
纪恂抓起傅书行的手,指着那根完好的修长食指:“这叫开刀了??”
傅书行:“因为伤口好了。”
纪恂满脸质疑和不可置信!
傅书行怎么能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纪恂直接很不开心的问出口:“行哥, 你是把我当成傻子吗?”
傅书行看纪恂一眼,起身去把医药箱放回原处,“那你是吗?”
纪恂冲那高高的背影喊:“我当然不是!!”
“既然你不傻, 我为什么要骗你?”
纪恂:“……”
对话好像没有错, 但结果就是不对。
纪恂皱了下眉,不再跟着傅书行的思维走, 循着自己心里的质疑重新问:“你手指头昨晚还包着纱布,要让我帮你换药, 怎么可能一个晚上就好?我不信!”
傅书行:“嗯。”
纪恂皱眉疑惑,“你嗯什么?”
“不信就对了。”
纪恂顿住。
傅书行放好医药箱, 回头看纪恂,“既然不傻, 怎么会觉得你那条小蛇真能把我咬成什么样?”
纪恂:“…………”
纪恂气到手叉腰,“所以你就是在骗我啊!!”
傅书行轻笑一声,姿态随意的轻靠在柜子上。
他目光看着纪恂说:“你没把你精神体管好, 导致它咬了我,就算我没怎么样,你当主人也要负起责任。”
“我又没说我不负责!”纪恂气到头大, 还说我没管好大王?分明是你之前太过分了,大王帮我而已!
但这么生气了, 纪恂还是保持着理智跟傅书行讲道理:“我都已经来了。明明是你骗我,说你的手指头开刀放血了!”
“没骗你。”傅书行随手打开智脑。
纪恂看傅书行来去就这么一句,以为他打定主意不认账,一肚子的活瞬间提到嗓子眼!
他非要跟傅书行好好计较计较!!
但下一刻,纪恂就看见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光子屏幕。
屏幕上有一张手部的照片。
那只手纪恂很熟悉。
掌心宽大, 手指修长好看,只是食指青紫肿起。
食指的指根处绑着一根压脉带, 薄如柳叶的手术刀正压在指尖,显然是划了一道口子出来,因为深黑色的血液正从伤口涌出。
看到这照片,纪恂一愣,满肚子的气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
半天,他才又茫然嗫嗫:“怎、怎么会……”
傅书行亲眼看着小向导的一身气焰低了下来,懒洋洋的勾起个笑,“幸好当时留了证据。”
手指轻轻一挥,智脑的光子投屏就消失了。
傅书行问纪恂:“你知道这照片拍得多不容易吗?”
纪恂嗫嚅。
傅书行看纪恂这样,眉梢轻轻一挑,笑意就进到了深邃的眼里,“不拍快一点,伤口就愈合了。”
纪恂:“……?????”
纪恂转瞬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看向傅书行!
——你耍我?!!!
傅书行双手抄兜直起身,走向纪恂,“哨兵的体质你不知道?手指开个小口子,就跟你们被蚊子叮个包,用不了五分钟就好了。”
纪恂嘴唇一开就有话要说!
而傅书行见他这样,及时更正比喻,“对了,你被蚊子叮个包,那红点还得留一天。”
纪恂撇嘴:就是!
傅书行看他这样,又笑,“那你信了?”
纪恂想了想,傅书行在军校待了半年,这种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信的。
“我信了。”纪恂说,但紧接着又气势如虹的道:“但我们现在说的是你骗我的事!你骗我说手指未来一周不能碰水,也不能做剧烈运动,还说每天要换药!!”
傅书行:“所以是你傻。”
纪恂超大声的维护尊严,“才不是我傻!我只是信任你!现在你浪费了我宝贵的信任,以后你说的话在我这里就要打折扣了!!”
傅书行坐回椅子上,左手手臂搭着椅背,掀眼看他,“哦。怎么个折扣法?”
“我不说!反正你自己以后掂量,再骗我,我就再不相信你说的话了!”
纪恂气冲冲的放下狠话,走去看大王。
大王正因为将军进退两难苦不堪言。
它本来给自己打成结,后来发现对方耐心十足,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只好重新钻出,企图再次逃跑,然而被困住哪里那么容易跑。
白虎在玩,它往左边跑就用左爪就堵左边,往右边跑就拦在右边。
小黑曼巴怒了,它立刻立起身子威胁!然而刚刚跑太久,没体力了,才立起前身摇了摇就回到地上。
纪恂看到,明明之前还认为两个精神体是在玩,现在心态一变,怎么看怎么心里不爽,他去拿起大王在手中,再回头冲傅书行怒喊:“行哥!管好你的精神体!!”
傅书行看着,轻轻扬眉。
下午,赵展磊带着大包小包来到了元帅府。
他把纪恂卖掉的那些都买了回来。
店老板竟然还真的很讲信用,明明里头不少东西都是有市无价,却也留着没卖。
“卖的时候让别转手,说过两年回来赎的人多了去了,但我没见过谁真的回来。”老板说:“但那小孩不一样,他卖的时候眼泪汪汪的,我怕他后悔,没两天就要换回去,所以就没想过摆出来。东西的价格不是重点,重点是背后的意义。”
纪恂一样样确认,确定一个没少,才放下心,把准备好的一张纸递给赵展磊。
赵展磊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看,随即哭笑不得,“欠条?”
赵展磊抬头:“恂恂……”
纪恂打断说:“亲兄弟明算账,我不能占你便宜!”
赵展磊随手把欠条放进裤兜,“行吧。”
纪恂把东西放进里卧,出来说:“我给你拿杨梅汤。”
“行哥他人呢?”
“被高叔叔叫去了,好像有事。”纪恂说:“你抓紧喝完就陪我训练!”
“在哪练啊?”
“就在这。”
等傅书行回来的时候,纪恂已经跟赵展磊连续训练了两个多小时。
纪恂躺倒在地,气吁吁的,一身汗。
反观陪练的赵展磊,没什么变化,坐在纪恂一旁拿着小黑蛇在逗。
因为有一点精神力限制,小黑曼巴精神体没办法溜掉,只能爬来爬去的找出路,不过脾气倒还好,没见咬人。
纪恂并不知道傅书行已经回来了。
他看着天花板,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努力平复气息,心想:向导和哨兵在体质体能方面的差距真的太大了,这差距与生俱来,不可能靠后期努力追赶上。
不过他也没想追上。
只是应试训练!
纪恂手里还有星币,他近段时间已经物色好了校外一所军校训练班。
等新学期开学赵展磊一去军校。
他就带着钱鹏去上课,全方面展开应试训练!
一旁卧在纪恂身边的猎豹突然感知到了什么。
它站了起来,警惕地看向门口。
纪恂虽然注意到了但没有多想,感慨道:“人有了人生目标就真的不一样了,好像充满力量,时刻都要做点事情,浪费时间都有罪恶感。”
赵展磊跟杰森同时发现的傅书行脚步声出现在楼下。
向导肯定听不见。
不过同样的,如果楼下的傅书行想,也能听到楼上他们的谈话。
赵展磊咳嗽一声避开了危险话题,问:“恂恂,你要在行哥家玩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看行哥什么时候放我走吧。”纪恂才不想留在这家伙这里,他想起来就来气,说“你知道吗?”然后把傅书行拿手指的伤骗自己的事完完整整跟赵展磊说了一遍,最后纪恂说:“亏我担心得那么真心实意!”
赵展磊:“……”
完全不意外伤是装的。
这话要是几分钟之前说,赵展磊还能跟纪恂同仇敌忾一下,但现在傅书行已经在楼下,赵展磊哪里还敢,只能含糊其辞的说:“行哥明显逗你玩的。哨兵的恢复能力那么强,行哥还是S级哨兵,你根本不用担心。”
纪恂多敏锐啊,一听到赵展磊这话就知道不对了,转头瞪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赵展磊:“……也不是早就知道,比你早一点点。”
“一点点是什么时候?”
不用赵展磊回答,傅书行已经来到了门外。
纪恂终于听到了动静,连忙一把拉起赵展磊,同时不忘抄起想溜的猎豹。
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纪恂已经在沙发上稳稳坐住了,他一边摸着豹子的毛一边镇定自若的看向门口的身影,“行哥,你回来了。”
“嗯。”傅书行一眼看到纪恂额头和鼻尖上晶莹的细汗,就看向没事人一样的赵展磊,打招呼:“石头来了。”
赵展磊:“嗯,行哥。”
傅书行随口问:“在聊什么?”
这次不等赵展磊说话,纪恂立刻抢先回答说:“就是在聊天。行哥,我之前不是说把你送给我的礼物埋起来了吗?那天太晚了我不方便,就让石头帮我去挖了,他今天挖出来给我送过来了。”
“是么?”傅书行看向赵展磊。
赵展磊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顺着纪恂的话说:“对对。”
纪恂放下杰森,立刻跑进里卧。
等纪恂抱着礼物箱子出来,大长腿斑点漂亮的猎豹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型孟虎,黑白相间的条纹,威严赫赫的虎头,四肢肌肉健壮,弓起的肩膀如山丘。
将军被重新放出来,它正逡巡领地般的、慢慢的在卧室里走来走去。
看到小向导出来,将军粗长有力的尾巴立刻一摇,朝他而走,再用大大的脑袋拱了一下纪恂的胳膊肘示好。
纪恂摸了一下白虎,就把箱子拿到傅书行面前打开。
从小就很有钱的傅书行送的礼物那跟零花钱少得可怜只剩下古灵精怪思想的纪恂必然不一样,不是会随时间推移而打折扣的时效性用品,而是模型手办一类以及觉醒者可以用的高科技辅助器,其中还包括了小型的精神力测量仪。
基本都还崭新,显然没怎么用。
“呐。”纪恂说:“都在这了,你数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