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维：“也对！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
纪恂心想，这是可以这么总结吗？
不过不重要。
纪恂说：“其实这样很好。绿雾森林的事不管有没有瞒住，我心里都有个疙瘩, 现在不一样了，虽然被教官当场撞破有点尴尬，可从结果来看是很好的。”
苏小维：“也是。”
他们既没有被取消成绩, 也没有浪费那一次宝贵的违规犯错机会。
至于这节课程的“优秀”成绩，他们本来也就受之有愧, 改回去反而能睡个踏实好觉。
下午的课程，主要集训精神力。
纪恂想起自己在绿雾森林里开的窍，没有了傅书行使绊子横加阻拦，纪恂一颗心算落了地，终于可以踏实下来好好实践一下。
下午课程结束, 纪恂没有跟小伙伴们去食堂，而是一个人去了图书馆。
每个校区都有自己的独立图书馆。
东区军校还有一个很大的、文献资料非常齐全的文献大楼, 在中央局。
中央局是联邦军区专门用来与军校联络的上传下达的局所。
只有军校高层才有资格去。
纪恂没敢想。
只在自己校区里找了几本想看的书回去。
晚上，向导们安逸的度过了第一节自习课，然后第二节就被泰明斯教官带去做体能加训了。
一个小时加训下来。
向导们累到恨不得当场躺倒！
训练结束，去了半条命的大家长吁短叹着回宿舍排队等洗澡。
其实军校在每栋宿舍楼里，都设有专门的公共澡堂。
去一下很方便。
但向导们的体能不行，而且夏天冲澡很快很省力，这种时候，多走一级楼梯都是对训练了一整晚、腰酸背痛、汗流浃背的自己的不尊重。
苏小维洗好，一边擦头发一边叫纪恂去。
纪恂感觉才有点思路就被打断了，他抹了下脑门上的汗，咬着笔杆苦继续思冥想，头也不抬的说：“让陆宝先洗吧，我等下。”
苏小维好奇的凑到纪恂身边看，“写什么呢你。检讨书？还‘尊敬的傅书行学长’噗……你这写的什么东西？”
纪恂忙拿胳膊遮，但已经来不及了。
纪恂羞愧的耳根发红，含糊过去，“没什么，我胡乱写着玩的。”
苏小维看着他红红的耳根，笑得别有深意，“别解释，我懂我懂。陆宝！”
陆宝：“哎！”
苏小维说：“你先洗，让恂恂先把要交给傅学长的检讨书写完了。”
纪恂：“……”
陆宝：“行！！”
陆宝洗完，纪恂都没写完。
过会儿就熄灯了，身上这么黏糊没法睡觉，纪恂只好把纸折起来往书里一夹再塞藏好，才进浴室火速冲了三分钟的澡，再顶着一身凉凉的水汽跑出来，继续趴在桌前苦恼的咬笔杆。
检讨书到底要怎么写。
军校准时熄灯。
宿舍陷入黑暗的时候，纪恂的千字检讨还只硬挤了两百字，一旁则已经丢了好几个被他揉皱的废纸团。
向导没办法像哨兵一样在夜里视物。
纪恂悄咪咪用精神力点起一盏灯，灯光缓缓亮起来的时候，纪恂眼里一亮——看吧！行得通，学以致用！！
只可惜，纪恂的精神力和肚子里的墨水都很有限。
当精神力耗的差不多的时候，纪恂的检讨也才堪堪写了一半。
苏小维一觉睡醒了，迷糊看见纪恂还在挑灯夜写，困倦的发出感叹：“我们家恂恂真用功啊……”
然后眼帘一合又呼呼睡着了。
纪恂终于写完了，他信心满满的吹了吹黑笔水的墨迹，然后拿着食指数着一个个字，然而满打满算加上标点符号，将将也才六百七八十字不到七百。
能写的内容全写上去了。
纪恂心中崩溃，决定改日再战。
他熄掉用精神力燃起的灯，哈欠连天翻身的躺床。
本来以为累到眼睛一闭一睁就是天亮。
但躺下来，思绪反而清醒起来。
检讨书上各种“行哥我知道错了”“我千不该”“我万不能”种种都化成了中午在食堂门前的画面——行哥严肃不苟的穿着迷彩服，一字一句要求他别去胡乱亲其他哨兵。
——“向导一旦跟哨兵结合就是一辈子的事。”
——“你马上就成年了，到时候会拥有向导素，那对所有哨兵来说都有着巨大诱惑力。向导素影响下，你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都会让他们产生误会。”
纪恂翻了个身。
向导素……
纪恂虽然是个觉醒者，但在这方面知道的少之又少，等同于无，妈妈从来没有教过他，而在初级圣所里，似乎也没有学习到相关知识。
也许课上导师有讲，但他肯定是睡过去了……
所以，如果不是晚上看了借来的图书，他就真的信了傅书行说的那些话。
而其实。
傅书行说的不全对。
向导的向导素的确很重要，对哨兵也有很大影响，但向导跟哨兵的等级差距越大，对其产生的影响越低。很多时候，向导素是向导用来辅助和提升为哨兵做精神疏导时的效率的。
打个比方，不用向导素时，向导做精神疏导需要大量的精神力和时间，比如一半儿的精神力和两个小时。
其中一个多小时用来安抚哨兵急躁的情绪和暴动的精神力。
而用了向导素，只需要十分之一的精神力和半个小时。
向导素某种意义上就像一针麻醉剂，能直接果断的对哨兵的最糟糕状态进行有效安抚。
但这种“有效”，只作用于同等级的向导和哨兵之间。
一个B-级别的向导，不会被允许越等级给一个A级的哨兵做精神疏导。
为什么？
因为越级做精神疏导很危险，低等级向导非常容易遭受高等级哨兵混乱的精神力和暴动的负面情绪攻击反噬，导致精神力耗尽，一同被拖入深井状态。
等级差距越高，风险越大。
换种方式解释：B-级的向导释放的向导素无法对A级哨兵产生效果，B-级的向导想要为高等级哨兵做精神疏导时无捷径可走，最终导致精神力耗尽后遭其反噬。
会有影响，但微乎其微，基本无效。
最简单的比方就是——假如一个A级哨兵马上就要饿死了，需要吃东西，那么A级向导释放的向导素就像是山珍海味满汉全席，而B-向导释放的信息素充其量是树皮草根蛇虫鼠蚁。你说不能吃吧，能吃，但你说想吃吧？你能想吃吗？
还有就是。
向导素的另一方面：诱惑力。
向导将自己的向导素释放控制得当，可以提高做精神疏导的效率，但一旦过度使用就会引来麻烦的后果——诱发同等级哨兵的结合热。
这里有个前提：同等级。
也就是说，越等级并不会有这样的困扰，也许有，但很小，一个B-级的向导在A级哨兵面前释放出所有向导素，也远不够达到哨兵产生结合热的程度。
这里提到的结合热，说白了就是性.冲动。
所以，行哥说等他成年后会有向导素，着向导素对“所有哨兵”都有着巨大诱惑力，实在是夸了个大张，接近危言耸听。
要知道，B-级向导的向导素，弱到连A级哨兵的结合热都无法诱发……
更别提A级上面还有A+，S-。
然后才是S级。
纪恂情绪突然变得很低很低，他又翻了个身子。突然间，白天泰明斯教官跟自己说的话一下窜到心口——“市面上早就有诱导哨兵和向导产生结合热的特殊药物了。”
纪恂心不觉漏跳半拍！
——“这个不算麻烦，麻烦的是……”
——“你还小，以后你就懂了。”
以后才能懂吗？
纪恂翻身躺平下来，他看着上铺，心说我现在已经不小了。
是什么会那么麻烦呢？
纪恂觉得，自己应该可能从书上找到答案。
困意涌上。
纪恂合了眼很快就睡着了。
睡之前，他也没深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去找到那个答案。
纪恂睡着的时候已经三更半夜。
但这个点没睡的。
大有人在。
傅书行单手枕着头，看着抬起的右手。
将军坐卧在一旁，耷着大大的虎头。
它百无聊赖的甩动尾巴，偶尔兴起一爪子按住自己乱动的尾巴，接着又松开，等到再次拍下，就用爪子胡乱把尾巴窝盘成一圈一圈的，仿佛那是条小蛇。
但虎尾巴又硬又粗，毫无柔韧性，没办法好好盘起。
于是将军不怎么开心的拿爪子打开自己尾巴，卧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那双碧绿色的圆眸在黑夜中眨动一下。
看上去好像有点委屈寂寞。
白天里被小黑曼巴咬到的地方连个伤口都找不见了，但仔细感觉，好像还能感觉到一点轻微的麻痹感。傅书行放下手，再次想起白天纪恂别扭躲闪的眼神，那红透的耳根，绞着的手指……
傅书行叹了一叹，到底是翻身下床。
上铺熟睡的赵展磊鼾声一顿，察觉到了什么，很快就听到浴室里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赵展磊翻了个身，心想这天儿也不热啊，行哥怎么一晚上冲两次澡。
第97章
“你……”席勒少将在楼梯门口碰见了来中央局找人的傅书行, 哟了一声，但下一刻就问：“书行，你最近都做什么了？”
傅书行以为他也听到了军校里传的八卦, 面色如常的回答：“少将, 我来做任务汇报。”
“我知道你是来汇报任务。”席勒最近半个月都不在中央局，上午才回来, 他侧眸上下打量着年轻出众的哨兵，嘶了一声, 说道：“你这个状态看上去不太对啊，昨晚没休息好？但看着精神又还不错。”
傅书行目不斜视, 没作回答。
政委的办公室门大敞着。
两人走进。
坐在办公桌前已经五十多岁的向导头也不抬的笑呵呵道：“是因为找到小对象了。是吧。”
席勒愣了一下，还以为他在跟其他人说话, “政委您说什么？”
郑开持抬头示意办公室里另外一位，“问他。”
席勒转头，就看到了例行轮转、今年被派去当新生教官的泰明斯, 很是意外，“明斯，你怎么跑回来了。”
泰明斯笑了一笑：“来向政委汇报件事情。”
席勒：“什么事？”
泰明斯说：“跟你身边这家伙有关系。”
席勒疑惑转头, “书行？”
傅书行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我不知道什么事。”
泰明斯站起来给自己续了杯水, 笑着说：“你就别替我班上那几个小子瞒了，他们已经都全交代了。”
傅书行眼眸微微一凝。
但他仍然说：“请明示。”
泰明斯看傅书行态度不卑不亢嘴巴又严，心想要不是自己偶然听到那几个小子说漏嘴，这事还真就天知地知他们全不知的瞒过去了。
泰明斯直言说：“在绿雾森林，是你救了纪恂他们几个吧？”
席勒：“绿雾森林？”
席勒看向傅书行, “那不是你过两天的任务吗？”
傅书行神色寡淡，回答道：“报告少将。因为罗沙那个任务完成的很顺利, 我闲不住，绿雾森林近，休息半天后就去基地把成虫清理了。”
泰明斯问：“你是真闲不住，还是因为提前知道我们那天要去绿雾森林？”
傅书行：“闲不住。”
泰明斯当然也知道傅书行不是故意去的。
据纪恂交代，他跟傅书行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傅书行一直不同意他考军校，这次他是偷偷瞒着所有人报考的军校，成功后不知道该怎么跟傅书行说这事，怕遭受阻扰，就想着先闯出一些成绩来证明自己可以。
哪想到，才半个月就碰见了。
并且傅书行也不出意外的，直接强横的威胁他立刻退学。
泰明斯是知道，但光他自己一个知道不行。
所以这话必须得问，问给政委听。
郑开持问傅书行：“这次来汇报任务，绿雾森林里那件也在里面吧？”
傅书行：“是。”
郑开持：“拿来吧，我现在看。”
傅书行把报告递给他。
郑开持政委接手，一目十行的翻下去，淡淡说道：“救了那么多人，报告里只字没提啊。”
傅书行垂目，“不算救，只是顺手的事。”
“还不算救。”郑开持合上报告，“明斯说他们都没在森林里，并且都以为基地的成虫已经清理过一遍，要不是你出现的及时，说不定学生里会有伤亡。”
傅书行说：“学弟学妹们他们遇事沉着冷静，随机应变，能力也不错。我没帮上什么忙。”
“还在谦虚。”郑开持再看向傅书行时，已经没了刚刚那公事公办的样子，而是有了些长辈的慈祥，他笑说：“小行，这点你跟你父亲真不一样，你父亲性子强横霸道，当年遇到明远后，追求示好全放到明面上，弄得那叫一个人尽皆知，嚣张至极。你呢？遮遮掩掩，扭扭捏捏，还总装一副风轻云淡不在乎的样子。”
傅书行被他叫了一声小行，便也放缓了态度，只是神色依然沉静，回说：“不是郑伯伯您想的那个样子。”
郑开持：“噢？你是说，你跟那个叫纪恂的小向导没点什么？”
傅书行薄唇微微紧抿了一下，才说：“我们是邻居，我爸叮嘱过我多照顾他。”
郑开持政委看向泰明斯，泰明斯耸了耸肩，郑开持放下了手中报告说：“是嘛，那看来是我道听途说了，我还以为那个小向导对你展开了猛烈追求。”
傅书行眉一皱，直接否认：“没那回事。”
郑开持说：“好，既然你说没那回事就按下不说了，席勒，你带书行去做个精神疏导，回头把他救人这笔功勋记上并公布嘉奖。”
席勒：“好的政委！”
两人走远了。
郑开持才捡回刚刚的话题，问泰明斯：“你说那个叫纪恂的，精神力等级才B-？”
泰明斯：“是，政委。纪恂他的情况其实有点特殊，当时是高参谋长出面疏通了关系，才让人进了军校。”
郑开持政委皱了下眉，“走关系进来的？”
“也不能这样说。”泰明斯忙解释道：“考是纪恂他自己考进来的，成绩也算不错，只是精神力检测的时候，纪恂的精神体等级只有D。”
郑开持惊讶：“D级？还有这回事？”
泰明斯：“ 对，我也惊讶，我找校方了解过后才知道纪恂的精神体出现得很晚，并且一开始是卵的形式。”
“卵……他的精神体是？”
“黑曼巴蛇。”
“哦？”郑开持又来了点兴致，“竟然还有向导的精神体是蛇。”
泰明斯笑了，说：“是，跟您一样。”
郑开持说：“正好有空，等我看完这两份文件，跟你一起去看看那位小朋友。”
纪恂正在他们校区的图书馆里。
人很少。
纪恂循着纲目来翻书，有什么书名比较贴切的就抽出来翻翻，他刚结束特定的训练不久，一身汗津津，迷彩T恤都湿了半件，贴在身上露出瘦削有力的腰。
“噢？‘论精神力循环凝聚’？”
温和的声音出现，纪恂一顿，转头看去，就见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伯伯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书上。
纪恂意外，他还没在军校看见过谁穿常服的。
纪恂礼貌的露齿一笑，“伯伯你好！”
“在看书？”
“呃……”纪恂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额，感觉自己有点像假好学，因为这个点出现在图书馆的人真的很少，“训练完刚好路过图书馆，就想着来看一下。”
“看的什么，精神力凝聚？”
“是。”纪恂见他人到中年，一身气质，经年的睿智沉淀在和蔼的眼眸里，怎么看都是博学广识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立刻问道：“对了伯伯，能不能问一下。我进军校后看见朋友用精神力变幻出来了实物，但自己做起来却有些费劲，您知不知道有没有这类专门的书籍资料？”
来人正是从中央局那边过来的郑开持政委。
郑开持说：“变幻实物？那瞬间消耗的精神力可不小，起码得先提高精神力上限到一个程度。小同学，你的精神力是多少？”
纪恂脸一红，支吾说：“我，B-……”
郑开持问：“是上限，精神力上限多少？”
纪恂一脸茫然。
郑开持便跟他解释说：“向导的精神力等级只代表向导最高能使用的精神力，而精神力上限则代表了向导可以使用精神力多少和多久。”
纪恂疑惑：“这两个还能分开吗？”
“不算可以分开，精神力等级突破非常难，但精神力上限却可以通过练习和修炼来突破。”郑开持说：“同样是B-的向导，有的人精神力只够给十个B-的哨兵做精神屏障，但有人可以给一千个B-的哨兵做屏障。”
纪恂眼睛唰一亮，“伯伯！如果我想给更多人做精神屏障，要怎么练习修炼？”
郑开持说：“我先给你介绍两本书吧。”
“好！！谢谢伯伯！谢谢您！！”
纪恂的千字检讨一拖再拖。
等写完已经一周后了。
倒不是那一千字真就那么难凑，而是纪恂在图书馆借了那位郑伯伯介绍的两本书后，惊为天人！！之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吃饭都书不离手！
苏小维曾好奇纪恂到底看什么那么认真，凑过脑袋看了看，一眼看过去全是枯燥的理论知识，精神力相关的长篇大论，属实是他多看两分钟就会打哈欠的那种。
他在心里钦佩：纪恂恂真是个狠人。
为了留在军校也是辛苦了！！
纪恂重新体会当年为了期末考而废寝忘食的感觉。
不同的是，现在他每看完十章，就要停下来复盘做笔记，用自己的理解去复述文章所表述的内容，然后把这些自己的总结通过手环发给郑伯伯。
郑伯伯每晚都会回复他。
有时候会夸他理解的很对，有时候则会从另外一方面点拨上一两句。
纪恂看了往往醍醐灌顶！
就这样，拖着拖着，等纪恂把两本书都看完，再回头写检讨时，发现竟然下笔如有神！别说一千字了，竟然都快突破两千了！
再过两天就是军校生每个月一次的月休。
等月休结束，纪恂他们这些新生就要进行入校以来的第一次训练实战考核。
趁着月休前，纪恂拿上自己写好的检讨书跑去六校区找傅书行。
刚来到教学楼下。
纪恂就碰上了不远处结束训练的高年级哨兵走回来。
已经成年的哨兵们一个个人高马大，浑身的热汗，扑面而来是张狂的费洛蒙气息，好像一下子让原本通常的呼吸变得稀薄困难，跟在哨兵身边的精神体同样都已经成年，看上去极其嚣张威风，凶神恶煞，很不好惹。
纪恂立刻识相的往旁边躲了躲，让开道路。
经过的哨兵们看见他，都没多关注，一眼不曾多看，反倒那些肉食性精神体似乎都很好奇，走过了还要回头看纪恂一眼，有的甚至围着纪恂端详了两圈才甩一下尾巴离开。
纪恂不敢乱动，手里还攥着躁动不安并想要出来维护他的大王。
等大部队浩浩荡荡走远了。
纪恂才暗松了口气，继续找寻傅书行的班级。
而走远了的、看上去对突然出现在自己校区的新生向导完全不在意的哨兵们则立刻互相八卦起来——
“那就是传说中强吻了傅书行的小向导吧？”
“别说，长得还挺可爱的。”
“傅书行原来喜欢这一卦的？那就难怪，我们军校等级高的向导好像都不太可爱……”
“不过我感觉他精神力等级挺低的啊。”
“不重要。”
“也是。”那哨兵笑了一下，“不奔着结婚去，什么等级都行。”
——“你们在说什么结婚？”
哨兵立刻抬头, 看到来人后又笑了一下，“我们都在说追求傅书行的那个小向导，他等级低, 就算追上了, 跟傅书行也结不了婚。云海你下课了？”
范云海先是应一声下课了，再说：“你们也真是闲的, 过去这一年来傅书行身上传的绯闻还少吗，怎么传一次你们就要信一次。”
有人抢着说：“这次不一样, 那个小向导在食堂当着大家的面强吻了傅书行！”
范云海对此简直嗤笑，不可思议, “这你们也信？”
“都亲眼看见了哪能不信啊。”
范云海仍是不信，随口道：“然后呢？那个向导的命还在不在？”
哨兵一字一句：“毫发无伤的离开了。”
“嘁！”这越说越离谱了, 范云海摆手，“走了，撒尿。”
“云海, 你要不信的话那个小向导现在还在一楼，你这会儿下楼去还能亲眼看到，长得真就挺可爱的。”
“得了吧！当谁跟你们似的。”
众人笑咧咧着走了。
范云海不是八卦的人, 尽管他们那样说，也没打算去一楼, 径直走向二楼厕所。
范云海在去年进校时检测精神力等级是A+，跟赵展磊一起分配到高级哨兵的校区，但没有分到同一个班，两人的教室隔了两层楼。
比他们早半年进军校的行哥，则因为年龄原因强行“留级”。
赵展磊恰好就跟他同个班。
过去一年里, 范云海天天埋头刻苦训练，少有八卦的时候, 就算这样，也常常听到跟傅书行有关的花边消息，一会儿是哪个向导对傅书行展开了热烈追求，一会儿又是傅书行任务训练里跟哪个向导有了亲密的肢体接触等等。
数不胜数。
但都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
在范云海认知里行哥就是个冷漠无情的行走的冰山，鲜少有个人情绪。
唯一的情感，大概留在星航了。
这么想着，范云海看到云霄展翅直接飞远。
“别跑远了。”范云海说。
得到云霄远远一声“啾”的回应。
纪恂也听到了那一声熟悉又久违的叫声。
他转头看去，就看到远处明亮湛蓝的天空中隐隐有个黑影啸叫着朝自己迅速飞来，金雕展翅，越靠近越，那彻底展开的双翼就是座威风的小山。
“云霄？”纪恂惊讶又惊喜，它个头这么大了？！
云霄显然听见了，它对小向导啾啾两声，欢悦的俯冲而下！
范云海完事出来没看见云霄，吹了声口哨。
停憩在纪恂手臂上的大型金雕抬起灵活的小脑袋，圆眸明亮，锋利下钩的喙一张便发出清脆可爱的一声啾，回应了，但完全没有打算起身的样子。
大鸟身长近一米，少说有个十来斤重。
纪恂也就是在军校练了这一个月，才能稳稳举着手臂让它双爪端站在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