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式瞅着越来越眼熟呢?
纪恂洗着洗着,突然伸出一个手指轻轻把“小狮子”的脑袋往后压。
“小狮子”被迫抬起头。
圆滚滚的白脑袋,圆乎乎的小耳朵。
纪恂:“……”
他立刻把小东西举起来,仔细的左看右看。
圆滚滚的脑袋上银色条纹不明显,但鼻梁长长的,身板也长,四肢结实粗粗短短,当时在楼上看,狂风暴雨中感觉它身形纤弱,现在再看,是一只很结实的小兽崽子。
这肯定不是猫。
猫的耳朵倒三角,四肢也很纤细,脑袋很小,很可爱。
这只小兽圆圆滚滚,憨头憨脑的。
被纪恂举着的“小狮子”一个劲儿喵喵叫,可能是叫久了,声音都有点沙哑和凄厉。
纪恂听不懂,他快速帮小家伙洗完擦了下、然后拿风机给它烘干毛发。
很快,他看到一只白毛因为静电炸开,显得有点“精神失常”的小崽子在自己床上乱蹦跶了。
它从这头蹦到那头,再从那头奔到这头。
最后一脑袋撞进了纪恂的怀里,急的仰头喵喵叫。
“让我来看看你是什么哈。”纪恂看得心里欢喜,一手抄起它,坐到电脑前,找出了小白狮和小白虎的图片来对比。
小白狮毛发更白偶尔会有浅色花纹,但基本上都是斑点状,不会是这样的条纹。
但小白虎的话,哪怕是幼崽,脑袋上的黑色条纹也非常明显,不会像这只这样不认真看根本发现不出来的银灰色。
纪恂看不出来,索性把小崽子放在桌上让它自己选。
小家伙在桌上走来走去,似乎是有些焦虑,走一遍就冲纪恂喵一遍,又低头要去咬纪恂的衣服袖子。
纪恂把自己袖子从它嘴里抽出来,摸摸它的小脑袋,说:“你牙都还没长呢,就想着咬我了,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物种。乖乖的啊。”
说完推了它一下。
“小白狮”被他推了一下,就扭头看屏幕。
两个都不认识。
但它本能的抬起两只前肢扑向了小狮子的图片,它奶凶奶凶的“喵嗷呜”了一声,露出了肉垫下微不可见的小小爪子,哪怕小小一只,也暴露了生性好战的事实。
纪恂却误解了。
他以为小家伙是选了小狮子,见它如此坚定,开心疯了,抱起它就狂亲两口,“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小狮子!!大王!!你就是我的大王!!”
“小狮子”被小向导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和热情亲懵了,虎头虎脑的歪了一下圆滚滚的白脑袋,“喵嗷?”
纪恂嘿嘿笑,抱着小家伙迅速跑下楼,兴高采烈的向爸爸妈妈宣布了这件事。
“你的精神体?”纪父只瞥一眼就说:“不可能。”
凭什么不可能?
纪恂不服气,就要把自己这些天的努力告诉他们。
纪母暗中踢了丈夫一脚,一点儿也不想打击儿子,选了个稍微不那么伤人的说法,安慰纪恂说:“恂恂,明天妈妈去问问附近谁丢了精神体,如果没人领,你就可以养了。现在坐下来,先吃饭。”
事实上,谁的精神体没事会乱跑?
八成附近有人状态不稳定。
精神力紊乱或者陷入了深井状态。
纪恂听妈妈也这样说,冷静下来,说不定真的不是自己的。
他于是问:“妈妈,牛奶热好了吗?”
纪母说:“精神体不需要吃东西,主人饱了它就饱了。”
“那不一样,它刚淋了大雨肯定又冷又饿……”纪恂说着,眼睛突然亮起来,激动地说:“对!像我一样!就像我一样!我今天回家也是淋了大雨又冷又饿的!所以大王它就是我的精神体没错!!”
纪恂:“啊啊啊啊啊!!”
纪恂开心激动到凌乱,抱着“小白狮”崽崽转圈,猛亲两口又举高高,再猛亲两口!
小家伙被亲的晕晕乎乎,喵喵叫了一声。
碧绿色的圆眼睛,让它看上去更加憨厚可爱。
它抬起了两只前肢,爪子伸啊伸的,似乎想压住纪恂,但挥了半天,那短短的前肢还在空中挥舞,完全够不到小向导。
一旁纪父:“……”
这是什么逻辑?
可他不敢乱说了,看向妻子,决定见她眼色行事。
而纪母看儿子难得这样高兴,不忍再扫他的兴,笑了笑说:“行了,快吃饭,不然菜都快凉了。”
“好!马上!但我先给大王喂点牛奶!”纪恂跑上楼,从自己的零食箱里翻来翻去,最后只翻出来一瓶营养液,他撕掉封口自己先嘬了一口,确定还是那个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倒在盖子上,小心的喂到小崽子嘴前,乐颠颠说:“来,大王,喝了营养液,喝完长高高!”
纪恂真的太开心,他吃过晚饭,就回卧室去那位玄学答主下面千恩万谢。
他大手一挥,还打赏了五百星币!
接着,他抱着毛茸茸暖和和的“小狮子”,把各种雄狮称霸的视频看了个遍。
他想象着等自己的大王打败傅书行的将军后,自己要说什么话才会显得酷一点。
啊啊啊,他迫不及待了!
纪恂兴奋到大半夜,等到后半夜,他才抱着自己的精神体迷迷糊糊睡着了。
而在他睡着后,被他抱着的“小白狮”动了动,从他臂弯下钻出来。
它开始在黑暗中“喵嗷”“喵嗷”的叫。
睁着那双黑暗里碧绿发亮的圆眸,它走到床尾去咬纪恂的裤腿,似乎这时候才从小向导的温柔乡里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原本要干什么。
它叼住小向导的裤腿,努力的想要把人拖下床,拖到另一个地方去。
纪恂睡得又沉又甜,毫无所知。
第二天,纪恂醒过来。
他没睡够还很困,在床上翻了个身,结果这一翻,大脑在瞬间清醒过来——他的大王!!
啊啊啊,他有精神体了!!!
纪恂立刻兴奋的坐起来左右找寻,没有。
“大王?”纪恂喊,他抱起整床被子看,确定不在床上,又赤脚走下床,趴地上往床底下看,“……大王?”
“大王你在哪??”
“大王???”
餐桌上。
纪母看儿子红着眼眶的样子,心里早不意外,却还是轻拍他的肩膀说:“昨晚应该是迷路了,早上让主人叫回去了,没事啊。”
纪恂才经大喜又历大悲,一时间无法接受,特别是听到妈妈安慰后,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哇的一下痛哭出声:“呜呜呜哇,不是别人的!那明明是我的精神体!我的大王!不是别人的!!”
纪母没想过纪恂会这么难过,见儿子都快哭抽过去了,忙轻顺着他的背,“没事没事,如果你喜欢,妈妈去帮你问一下,是谁的精神体。”
说着话,精神触须悄然伸出帮助纪恂平复了情绪。
等在路口的赵展磊看到纪恂眼睛红红的,问:“怎么了恂恂。”
“昨天淋雨生病了?”
纪恂被他一问,鼻子发酸,本来他都已经想好要抱着大王接受赵展磊惊喜惊讶的赞叹一整天了。
结果倒好。
原来只是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
纪恂抬手抹眼眶,因为太难过早饭都没吃两口,他想化悲愤为食欲,问:“你有东西吃吗?”
“啊。”赵展磊在衣服裤子口袋摸个遍,没有,但他眼睛亮,一眼看到了不远处正走来的人,立刻抬手打招呼:“行哥!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晚啊?身上有吃的没?”
纪恂:“……”
冤家路窄。
纪恂一点儿也不想回头。
他心理防线才建好,看到傅书行指不定再崩塌一次。
看着距离政府大院门口也就剩百十米距离,纪恂伸手要去拉赵展磊,想说自己先去飞行器小上。
但身后传来了明显的脚步声。
脚步声?
纪恂信想,傅书行走路什么时候有声音了?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就在背后。
纪恂没忍住,他回头,就看到傅书行目中无人,径直的从自己跟赵展磊中间走过。
大门口前那么宽。
傅书行走哪里不好,偏偏从两人中间走过,带起了一阵风。
风中似乎有医疗消毒液的味道。
纪恂皱眉,看赵展磊都被傅书行撞开了一点,紧抿起嘴唇愤怒的颤抖,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岂有此理!!
“石头。”纪恂心道我现在不跟你计较,脚上赵展磊就要走,但还没来得及说下半句,就看到已经走远的傅书行停下来,“赵展磊,飞行器被司机开回家了,搭你的坐两天。”
赵展磊下意识回:“行啊,没问题。”
“!!!”
纪恂踩了赵展磊一脚,瞪着他,用眼神道:我很有问题!!!
赵展磊:“……”靠,忘了。
但赵展磊脑筋动的很快,他立刻想到了能解决眼下问题的好办法,对傅书行说:“行哥,我家还空着一个飞行器,你会开吧?这几天暂时给你开。”
傅书行说:“不会。”
赵展磊:“????”
我就多余问那一句!
你战斗机都开多少年了,你现在说你不会开飞行器???
傅书行声音又冷又硬:“手伤到了。”
纪恂立刻看向傅书行的手。
果不其然。
傅书行的双手抄在兜里,但手腕处还缠着延伸出来的一圈圈纱布。
伤到了?赵展磊可从来没有在傅书行嘴里听到过这三个字!他紧张的爆了句粗话,大步走过去,“行哥,怎么回事啊?谁熊心豹子胆伤的你?”
傅书行没回答,往后微微看了一眼。
放在以前,纪恂早着急的第一时间赶上来了,可今天,他还站在原地,过了小半天才不情不愿的慢慢走来。
傅书行眼底暗沉。
等纪恂走近,他双手从兜里抽出。
厚厚缠绕着的纱布绷带里还有鲜血渗出。
看上去伤势不轻。
傅书行神色语气却都不变,冷冷淡淡的,“不严重,过两天就好。”
纪恂站在赵展磊身边。
他先看傅书行手上染血的新绷带,再看傅书行的脸色,傅书行的唇色发白,眉间也残留些阴沉的郁气,整个人气压就很低,看上去整个人状态很糟糕。
纪恂收回视线,心里有点闷。
这种难受不同于被傅书行骂小废物。
三人一起走出大院。
纪恂最后到底还是没憋住,扯了下赵展磊的衣袖。
赵展磊看他,低身侧耳。
纪恂压低声音,小声的问:“看来他昨天没做精神疏导。”
赵展磊也压低声音,尽管他知道没用,傅书行能听见,还是用同样的小声回纪恂说:“你等我今天找机会问问。”
走在前面的傅书行脸色更冷下来一点。
纪恂一上午都没等到赵展磊的消息。
他趴在桌上,早上还因为大王不见了伤心,因为傅书行一搅合,他心思全乱了。
“纪恂。”
“啊?”纪恂抬头看向同学。
“外面有人找你。”
纪恂以为是赵展磊来了,走到教导室外,才看见是孙霜降。
孙霜降今天穿了条红丝绒裙子,衬得一张小脸瓷白,小鹿似得黑眼睛灵动水润,她躲避着纪恂的视线,有点紧张的垂着眼说:“我、我是来还伞的,昨天谢谢你。”
说着双手递出雨伞。
纪恂说:“不用谢。”
他接过伞,看向孙霜降,又多看了一眼,说:“你今天穿的很……”
孙霜降顿时紧张到掐手心。
纪恂想到了贴切的词语,说:“很精神!”
孙霜降脸都涨红了。
纪恂又说:“跟以前看起来不一样,这样挺好的,希望你以后也这样。”
孙霜降红着脸连连低头,“那,那我先走了。”
“拜。”
看孙霜降离开后,纪恂低头琢磨手里的黑伞。
他也得把伞还回去才行。
纪恂找到理由,二话不说跑过了逆流河,去了对面的哨兵教导楼。
这还是纪恂进圣所以来第一次到哨兵楼。
跟向导楼不一样,哨兵的教导楼楼层更高空间更宽,整体的装修色彩偏暗沉,而且走廊上可以看到哨兵们放出的精神体,大多都是食肉动物。
氛围感跟他们向导楼完全不同!
纪恂捏紧了手里的黑伞。
还好,那些精神体看上去大多也都是幼崽。
楼上响起一声口哨,“哇哦,看看这是哪个小可爱迷路了?”
纪恂立刻抬头。
看到一个陌生的哨兵倚在楼梯扶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对方穿着作战服,肩上站着一只鹰,看上去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嗨,小向导~”那人挥手笑,正要调戏。
一旁有个哨兵立刻拍了他一下,“别乱来,这就是纪恂。”
“纪恂?”精神体是鹰的那个哨兵一噎,脸上的笑没了,顿时变得很正经,看向纪恂说:“你来找磊子?”
纪恂忙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这些哨兵为什么会认识自己,但纪恂还是问:“你可以带我去找他吗?我找他有点事。”
“行,跟我来。”
纪恂跟在那个哨兵身后。
哨兵说:“我叫范云海,跟赵展磊同班。”
纪恂:“你好,我是纪恂。”
范云海笑:“我知道”
纪恂看向黑色利爪勾住范云海肩膀的鹰,炯炯有神的暗红色眼睛,鹰嘴是铅灰色的下弯钩,一身赤褐色的羽毛,羽端金黄色,此外,胸腹都是黑褐色。
“哇,你这个是什么精神体?好帅。”
“金雕。”
大概是听懂向导在夸自己,金雕立刻扑腾起翅膀飞向天空!
那翅膀展开很大,雄姿英发!
“哇塞!!”纪恂看金雕展翅在走廊上盘旋一圈,又飞回到范云海的肩膀上站住,眼睛亮亮的,惊羡不已:“这也太帅了吧!!”
“啾!”
纪恂一愣,“它刚刚叫了?”
范云海挑了下眉,看向纪恂,也有点意外,“嗯。”
纪恂又“哇”了一下,“好可爱啊这个叫声!跟它帅帅酷酷的样子有一种反差萌。就像石头的猎豹一样,叫起来跟小猫似的,哈哈哈。”
金雕听到这话,矜持的低头拿喙整理了下羽毛。
范云海更稀奇了,又看了纪恂一眼。
纪恂说:“怎么了?”
“没。”范云海耸肩,道:“它平时不太爱理人,可能今天见到向导有点激动。”
纪恂笑起来,决定收回对范云海“不太好相与”的第一印象,他看着金雕,问范云海:“我可以轻轻的摸一下它吗?”
范云海感到为难:“它脾气不好。”
“那算了。”纪恂立刻说,可才说完,就看到金雕扑扇了一下翅膀,大翅膀结结实实的刮到了范云海的脸,好像给了他一巴掌。
范云海:“……”
纪恂心想幸好没摸,真的好凶。
范云海走到教导室门口,大声叫:“磊子!你的小男朋友找你来了!”
赵展磊以为自己听错,“谁?”
范云海:“纪恂!”
那两个字一落,赵展磊头皮发紧,感觉有一股凛凛杀气从身旁的傅书行身上传来,他立刻站起来走出去,说:“胡说八道什么,那我弟。”
“哇哟——”其他人纷纷起哄。
赵展磊走出教导室,还顺手关上了门。
“小恂,你怎么来了?”
纪恂把伞递给他,刚要说话,就转头看,哨兵A班的窗户上挤满了一颗颗好奇往外看的脑袋。
纪恂:“……”
赵展磊顺着看去,然后大步走去窗户边,轰人:“去去去,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哨兵们顿时起哄着作鸟兽散。
赵展磊带纪恂走去远一点。
纪恂跟在他后头,问:“石头,你问了吗?他昨天是不是没有做精神疏导?”
赵展磊说:“对,他没做。”
纪恂:“为什么?”
“他说他本来要去鉴定楼的,结果雨太大,去了教导楼,等发现走错下楼的时候,他的伞没了。”
纪恂:“……”
赵展磊看向他。
纪恂磕巴,“看、看我干嘛!”
他立刻把变得烫手的黑伞塞给赵展磊:“我才不稀罕拿!”
赵展磊忍不住笑了下。
纪恂又问:“那今天不下雨了,他去做了没?”
“没。”
赵展磊说:“行哥说他今天没兴致了。”
纪恂觉得离谱,“做精神疏导还要有兴致???”
“是啊,他说手受伤了,太丢脸。”
“……他手是怎么伤的?”
赵展磊顿时有点一言难尽的样子,看向纪恂,欲言又止,“行哥不让我跟别人说来着。”
“那我走了。”纪恂转头就走。
赵展磊“诶”的忙抓住他,说:“你又不是别人!我跟你说,他刀不小心划的。”
纪恂疑惑的看他:“?”
赵展磊:“行哥说他昨晚想吃苹果,拿了水果刀削,结果一不小心划到了手掌。”
纪恂:“??”
“他左手划了一道后,想用反手削,然后就把右手也划了。”
纪恂:“……”
纪恂看他说的认真,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信了??”
赵展磊:“啊。”
赵展磊茫然:“不能信吗?”
纪恂:“你简直比我还猪啊!!”
赵展磊:“恂恂,你骂我就好,怎么还带上你自己了。”
纪恂:“……”
赵展磊说:“你是说行哥在骗我?”
“这不是废话吗!”纪恂说:“水果刀能划出多大的伤口,他至于把两只手裹成那样吗?而且他一个哨兵,一晚上过去了,小小刀伤不仅没好,早上还往外渗血。合理吗?”
赵展磊恍然:“是哦!这根本不合理!!那他怎么伤的?”
纪恂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纪恂又说:“不过他不想说,我们也问不出来。不用管了,你今天先带他做去精神疏导,如果他不肯,你就去跟导师反应,让导师联系高叔叔。”
赵展磊说:“这不太好吧……”
纪恂立刻大声:“有什么不好?现在傅叔叔高叔叔都不在家,傅书行那么自以为是的一个人,万一出点事,你跟我担得起吗?!”
赵展磊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要他们两个担,下意识回答:“担不起……”
“那不就行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做!”纪恂说:“我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纪恂:“你赶紧带他去!”
纪恂走下楼,走了两层后,突然想起来徐源规的事还没问石头。
他立刻返身跑上楼,却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别人。
“对不……”
纪恂刚要道歉,那人却先一步破口大骂:“你TM是不是眼瞎啊?!”
这声音可太熟悉了,纪恂立刻看去。
果然是徐源规。
而徐源规在看到是纪恂后,脸色一变,不仅不再嚣张,脸都吓白了!他紧张的连连道歉:“对、对不起,纪恂你怎么在这,我没看到你,你没事吧?没给你撞疼吧?要不要我送你去治疗舱?你来这,找谁?”
纪恂看徐源规从凶恶的大骂眼瞎到惊慌失措的道歉,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越发觉得这人昨天在教导室不是诚心认错。
肯定有人对他做了什么。
纪恂想了想,皱眉问:“徐源规,前天放学,赵展磊是不是堵过你?”
徐源规脸色惨白,心跳飞快,他说:“什么,什么?”
他眼神躲闪,快速说道:“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刚刚是我不对,没看见,不小心撞到了你,我跟你道歉,我不知道你会来哨兵楼,你应该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纪恂试探着说:“你应该知道我不好惹了吧?”
徐源规紧紧点头,以为纪恂这是在威胁自己,双手合十,哭丧着个脸,“小祖宗,我哪还敢惹你啊,刚刚是真的没看见,求求你了,这次放过我,求你。”
纪恂看着徐源吓破胆的样子,抿唇半晌,到底还是说:“算了,没事。”
他大步走下楼。
这里面有事。
肯定有。
徐源规没这么怕赵展磊的,哪怕赵展磊那么揍他,他都还敢反咬一口。
那放眼整个圣所。
会让徐源规这么害怕这么忌惮的人,是谁?
纪恂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
这天放学,纪恂提前给赵展磊发了信息说不能一起走,让他先回。
然后,纪恂戴着从周晓芸那借的草帽,遮着脸,躲在了距离哨兵楼不远的灌木草丛后。
哨兵们从楼里走出。
一个个身上的荷尔蒙冲天。
纪恂知道傅书行不会出来的这么早,矮下身子。
等哨兵们陆陆续续的走差不多。
纪恂脚已经蹲麻。
他不断的调换姿势,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纪恂支着下巴,咬着一根草,开始无聊的赶蚊子,嗡嗡声中,他百无聊赖的抬头看,这一看,终于让他看到了自己今天要等的人,立刻摘了帽子站起来,大声喝道:“站住!!”
四下万籁俱静,这突然蹦出来的一声,该说不说,是个人都会被吓到。
可傅书行神色冷淡无奇,他看向出声的方向,毫不意外,似乎早就发现纪恂蹲在那。
他双手抄兜站定,真就不动。
纪恂大步朝傅书行走过去,到傅书行面前站住,抬头问:“傅书行,你是不是要跟我交代一点东西!?”
傅书行看他气汹汹的问完后挠了挠脖子,像随口说:“被咬了吧。”
纪恂:“?”
傅书行从兜里拿出个止痒喷雾给他,“晚上蚊子多。”
纪恂:“……”
纪恂拒绝:“我才不要用你的东西!”
“那你拿我的伞?”
“那伞写你名字了吗?”
“这个也没写我名字。”傅书行说:“你可以用。”
纪恂:“……”
纪恂又痒得抓了抓脖子上的蚊子包,心中纠结。
傅书行没再说,拿起喷雾直接朝他脖子上喷了两下,然后迈步走开。
纪恂本来还要计较傅书行多管闲事,但看到他直接走了,连忙追上说:“你还没说,你是不是要跟我交代点东西?”
“交代什么。”
“徐源规。”
纪恂说完就盯着傅书行的表情看,想从上面看出一点什么来。
但纪恂要失望了。
傅书行面不改色,“谁?不认识。”
傅书行知道,姓徐的不敢把事往外说,哪怕对方是纪恂。
可纪恂还有后招,他立刻冷笑一声,气势十足的说:“你还装,石头都跟我说了!”
傅书行脚步微微一滞。
徐源规不敢乱说话,但赵展磊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