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是剧情,白缙进入到剧情里去,他没低头刻意遮掩,他们又将白缙的脸看清楚了。原本吞着蟾蜍划拳的那些人们,又不知道怎么的安静下来。随着一人的目光看去,也就只见了费劲将江聿拖走的白缙。
白缙向来有着很好的外貌,后来他不爱出门之后,他的皮肤在不见光的屋子里躲得几乎雪白,一点点晕红沾染上他的肌肤,就像是胭脂一样漂亮。又见即便是脑袋微垂,也能够看清楚他清瘦漂亮的身形,虽然不见任何娇美,却实在清美异常,就像是一朵于雪山之巅的青莲,清绝而又昳美。
白缙好不容易费劲将江聿拖到角落里去,敏锐察觉到周围又没有声音了。他抬起头来的瞬间,看见那些罪犯凝望自己奇怪眼神。他们是罪犯,没有道德底线,在监狱中也总是会发生鸡/奸现象,更何况此时他们忽然看清了这张漂亮的脸蛋。目光便显得毫不遮掩。
系统说:“别怕,过了剧情他们就不记得你了。”
白缙赶紧拖着江聿又往后退一步。退到剧情里说的那个角落当中,这样他的面貌在他们的眼中才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不过刚才那一瞬间的惊艳,却也是让人几乎无法立即忘记的。
他们又定定地看着白缙一会儿,白缙低着头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他们并没有继续将目光太长久地停留在他的身上,剧情又在驱使着他们去完成属于他们自己的剧情,而不是注意到剧情之外的事。他们对白缙的印象渐次减退。他们也就没有继续注意白缙了。
白缙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靠着墙壁在这角落坐下,坐在了江聿的身边。
他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没有任何地位,而且是人人欺负的废人行列,他希望他们不会再注意到他。要不然他完全没有招架他们的能力。
白缙这样想着,又继续低着头减弱自己的存在感,最后抱膝坐在这角落当中,尽量缩小自己的躯体。而正是这样低头,白缙注意到了一双在下面凝视自己的眼睛。
江聿睁着眼睛看着他,那眼睛依旧看起来没有任何波动,看不出任何情绪。白缙仔细凝望他的眼睛时,江聿又将眼睛闭起来。又是像死了一样继续躺在这里。
白缙发现,一旦在剧情之外,没有书里对主角的心理描写的,白缙就完全猜不透主角的心思。不过看刚才江聿看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恶意,白缙也就没有继续在意了。他将自己的脑袋靠在抱着膝盖的手臂上,静静听着外面依旧不停歇的嘈杂雨声,也听着那些人继续按照原著台词进行演绎。
“好奇怪,吞了那些小蟾蜍,我好像就不饿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都吃了那么多了,就算再小,最起码也能够感觉倒没那么饿了吧。”
“感觉那些小东西还在我的胃里活着似的。活蹦乱跳的,好像我稍微有点胃疼。不会要将我的胃给直接挤破吧。”
“少担心那些吧,你是不是不敢玩了才说这样的话。”
他们乐此不疲地玩吞食活物的游戏,但始终人的精力有限。更何况他们在下雨之前,还将整个部落都转了一遍。除了这个荒废的部落,和一些不知名生物的骸骨之外,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也没有找到出口,更没有找到所谓的灾难。于是他们认为现在灾难还没有降临,所以他们都准备等待灾难降临。他们耍玩了乐子之后,不再搞些什么了,就混着疲惫,随便找个地方睡觉。
这间屋子被他们睡得到处都是,在这黑夜里,他们的打呼磨牙声比外面的大雨还要震耳欲聋。虽然外面下着雨,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外面一直有着月光照射进来。在这潮冷而又湿腻的室内,能够照拂着黑暗的,也就只有那冰冷的月光了。
在这月光之下,白缙更能够看到自己的手臂上,有东西在他的血管和皮肉里鼓动,它们游来游去、游来游去。
白缙抬起自己的手臂,在月光下看见自己的这只手臂上全部都是那些凸起的卵游窜,看得白缙头皮发麻,极为难受。他想要将另外一只手抬起来看一看,但是这只举在月光下显得极为莹白的手臂,被人轻轻地握住了。随后那在皮肉之下鼓噪的东西,骤然得到了安静。
那是一只稍微脏污湿漉的手,但是能从手的骨骼与上面的青筋察觉到他的清凛与孤傲。即便被那一层肮脏所包裹,也似乎完全遮掩不掉他躯体之内的孤高灵魂。这只手很大,将白缙的手腕完全掌握。
白缙转头去看他,看见江聿在黑夜里几乎与夜色相融的眸子。刚才一直在装死的江聿坐起来了,他的手攥着白缙的手腕。他撸起了白缙的袖子,袖子底下的手臂也依旧洁白如玉,但是不断有密密麻麻的卵在下面游动。可是当江聿的手抚摸上那一截手臂,那些卵就四散而开。
白缙听到江聿说:“它们怕我。为什么呢?”
白缙当然知道这件事,他也不会告诉他。可是不知道的为什么,江聿就这样盯着白缙洁白的手臂,忽然低下头来咬白缙的手。
他几乎以野兽撕咬的模样对着白缙的手臂啃下去。在咬下来之前他还说了一句:“请忍一忍。”
白缙真的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是他觉得他应该在这个时候有点反应——正常人都应该有点反应才对。白缙可不想当主角眼里的特殊存在,于是白缙就对这个突然朝自己撕咬下来的男人拳打脚踢。还现编了两句可能符合余小鱼的台词:“混蛋!放开!”又怕不小心将那些罪犯吵醒,以免触发剧情之外的事情,他将声音压低,这样的语气虽然故作凶恶,但听起来也只是故作威慑而已。
被判别为废人的躯体即便去攻击他,对于江聿来说,这样的攻击就像是小猫挠痒痒。江聿的身体甚至没动过。
不过白缙也不是真的要踢打他,想着自己做样子可以了,要收脚回来,却不小心身体不稳,为了稳住自己的身体,那脚就重重踢在了人类脆弱的腹部。果然江聿从咽喉里发出一声痛哼。
白缙的躯体僵硬了一下,没再敢动。安静盯着江聿的面色,就见他埋头继续在那啃白缙的手,脸上的表情几乎看不见。
但即便是被狠狠踢了一脚,江聿还是没松口。由于没有任何痛觉,白缙所能感觉到的就是江聿那湿热的口腔。
本来就因为雨夜就有些冰冷的躯体,只有这一处是有着热意的传递。甚至还能够感受到江聿似乎在抚慰他的情绪一样,用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肌肤。
他的牙齿咬破了白缙的肌肤。白缙感觉不到疼,但是能够感觉到肌肤被咬破,鲜血流淌出来。这个时候,江聿才重新抬起头来,他对着那边将那口血吐出去,白缙在月光的照耀下,看见那滩血里面极为活跃的卵依旧在疯狂游动着。
白缙又转头看见抬起头来的江聿。他苍白的嘴唇沾染了血色,一双幽深的眼睛凝望着白缙。他对白缙说:“要把它们排出来。”
白缙凝望着江聿的眼睛,他看见在江聿眼睛里倒影的他的模样。那是他自己最为本真的模样,没有被模糊。即便在剧情之外也是如此。白缙忽然想到什么,问系统:“我在主角的面前,就算到剧情之外,主角也会看清我的样子吗?”
系统说:“对啊,如果一到剧情之外,主角就看不清你的脸,不就让主角起疑了吗?世界是因为主角而存在的,主角其实很不容易被剧情所控制。一旦主角发现这个世界的不对劲,世界就会崩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这个后面也不会出现的角色死亡了。主角就会被强制忘记关于你的样貌。那样他们也可能不会怀疑。毕竟你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白缙又问:“那如果男主起疑会怎么样?”
“本来就是为了维护世界稳定你才过来的,如果男主起疑,他就会怀疑这个世界的正常性。那么世界就会崩掉。”系统这样回答白缙。
白缙愣了一会儿。在怔愣的瞬间,他看见江聿还在努力帮助他将身体里的卵排出来。那些卵几乎和白缙的血液融为一体了,只有当白缙的血液流淌出来,那些卵才会跟随着出来。江聿盯着白缙的伤口,神色沉静,似乎在思考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些事情。此时白缙又问系统:“那他们真的能够在我死后,能把我忘记吗?”
系统说:“能的。我们会努力强制让他们忘记你。一丁点都想不起你来。”
听到系统和他这么保证,白缙心里轻松了一点,最后说了一句:“那就好。”然后又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发呆。
被这些卵感染入侵最好的一个优点就是,只要受伤了,伤口愈合会很快。以至于后期杀这些感染者的时候,江聿杀得很费劲。而且一经感染,那些卵就会很快融入人体的血液与躯体里,难以分隔。
现在白缙知道无论江聿想要怎么做都于事无补,于是白缙想要让让江聿不要白费力气。但又想起来自己要保留余小鱼的人设,对江聿说出来的这句话就显得不怎么客气。
白缙说:“滚开。”
他又再一次去踢江聿,这一次江聿没有再强硬抓着白缙的手臂研究。白缙的脚踢过来,他也能够很轻易地用他的那只手抓住白缙的脚踝,让这次攻击不能够如愿再一次落在他的身上去。
江聿的手掌冰冷,一只手掌就完全圈住了白缙的脚踝。在白缙的脚上似乎也有卵的游动,于是江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一下白缙的踝骨。随即那些卵逃窜而去。
而白缙所感受到的,就是那手指摩挲过而遗留下来的一点点热意。那摩挲轻缓而又温柔,不知道怎么的,却稍微让白缙激起鸡皮疙瘩。就像是在古堡里时,伯爵的手从裙摆底下去抚摸他的腿时所产生的感觉。
白缙挣扎着从江聿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脚来,江聿也放过了他。随后江聿再次躺在那地上。白缙觉得自己还是要完善一下人设,还是将这一脚踢在了江聿的肩上。力气不太重,因为他这个姿势不太方便用力。又是冷冷地与江聿说了一声:“别碰我。”以此来表示对他的嫌恶与讨厌。
最后白缙收回自己的脚,又让自己蜷缩进角落里不动。那一层被激起来的鸡皮疙瘩已经缓缓平息。
白缙其实很不喜欢与人接触,这也是他总是待在家里不出门的原因之一。
不喜欢与人接触,不喜欢与人交流。人们对他一点点的亲近,就让他无所适从。他没有和谁有过更为亲密的关系,却又觉得自己应该是个直男。毕竟他还从来没有对哪个男的有过什么奇妙的心理,有时候更喜欢被母亲拥抱入怀。所以刚才那样的接触,以及之前伯爵那样的抚摸,到底让白缙极为不适应。又或许只是他平等地不喜欢这样被人接触而已。
白缙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臂弯,彻底掩藏在黑暗的角落。
他听着外面的雨落之声,整个人陷入这环境中的潮冷,他也在这雨夜当中陷入一种湿腻冰冷的回忆。系统似乎察觉到白缙的心情,他和白缙说:“我们去古堡里吧。那里环境好一点,这里已经没有需要你扮演的剧情啦。”
“嗯。”
在白缙这样一声简单的回答声中,取代在荒芜部落里的潮冷的,是突然出现的温暖与柔软。他先让自己倦怠地躺在这里,随后才又缓缓地坐起来。
与部落不同的是,这里依旧看起来晴空万里。阳光从窗户外倾泻进来,如轻纱一样洒落,将外面的蔷薇花蒙上朦胧美感。
白缙站起来,看见自己的身上穿着一套柔软而又舒适的睡裙。他的头发在这个世界变长了,漆黑的发丝柔软地从肩头滑落。
他刚刚下了床,就听到了脚步声,一个人的手轻轻覆盖在白缙的肩头。白缙转头过去,看见伯爵这一张英俊的脸。只要他没有看见那些怪物,也没有受到折磨,他到底还是容光焕发、英俊非凡的。
凯利斯笑着和白缙说:“夫人,早上好,亲爱的。”他说着,想要过来将吻落在白缙的脸上,不过白缙因为不适应他的接触,就将脸侧过去,于是这个吻也就只落在白缙的鬓边了。
“夫人还在生我的气吗?”凯利斯伯爵这样温柔地说着,却也没有再说什么。白缙将伯爵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拂开。
反正按照白缙知道的接下来的剧情,夫人确实还在生伯爵的气。他这样的举动完全是合理的。
他这副躯体的肚子饿了,他需要找点东西吃,但是又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只穿着简单的睡裙,无论是衣服还是头发都乱糟糟,似乎不太符合夫人整日都美艳惑人的人设,于是就先坐在了镜子面前。
他本来想让女仆过来帮他穿戴,但是那边的凯利斯已经走过来,拿起了梳子,去梳白缙的头发。凯利斯轻声说:“对不起,宝贝,我只是太害怕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觉得那样的恶魔在影响我,它在影响我的情绪,让我产生那种可怕的念头。”
梳齿轻轻剐蹭过白缙的头皮,酥麻而又发痒,却又莫名舒服。从镜子里去看伯爵,确实也能够看得出来他精神有点颓靡,但确实也不妨碍他确实长得英俊。他垂眉低眼的模样显得异常温顺。
似乎书里所写的,伯爵还是爱自己的妻子的,他崩溃的起始,完全是在看见妻子出轨的时候。那时他才彻底动了杀人的念头。但这也不妨碍白缙说出那一句冷冰冰的:“滚。”
凯利斯的动作顿了顿,却依旧站在这里不离开。
白缙又重复了一遍,甚至念了他的名字:“凯利斯·罗塞蒂,滚。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他那一双愠怒而又美丽的眼睛通过镜子来瞪视着他,即便凯利斯再不想离开,他也不得不转身离去。
白缙假装没有看见凯利斯那样可怜而又无助的神态,只是等待着等候在门外的女仆进来。夫人的态度渐次冷淡也是让凯利斯崩溃的原因之一,白缙只是依旧在认真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以达到维护世界的意图。女仆进来之后,帮助白缙换了衣服。
这副身体已经变成白缙自己的了,他是男性,即便他现在扮演的是女性,属于男性的特征还存在。为了掩盖这一点,不让世界人物警觉与怀疑,所有的贴身衣物都是他自己穿。
但是他穿上女性的胸衣、束腰、衬裤、丝袜——这种与肌肤紧紧贴在一起的衣服时,依旧感觉到异常的怪异,毕竟他一直以来没有什么女装癖好。但最终还是忍耐下来,完成这一次繁琐而又精美的装扮。
穿着华美的裙子下了楼梯去,能够看见伯爵已经在餐桌处等待。他那双可怜而又温顺的眼睛凝望着白缙,从而上前来扶着白缙下楼。
白缙将自己的手从伯爵的手里抽出来,故意冷落伯爵脸上失落的神色。
夫人是整个古堡最具有话语权的人,一直以来她所落座的都是主位。伯爵只能可怜地被挤在侧边。还能够看到凯利斯的脸上还有着那一道没有消散的鞭痕,看起来就更加落魄可怜了。
他就在白缙的身边,一点点侍奉讨好夫人。
白缙知道这一段不是剧情,有些兴致缺地坐在这里,也没有像刚才那样还要想着维护设定了。他怠懒下来,眉眼就不显得那样冰冷。
现在是怪物的谢景初是主角,眼前的凯利斯也是主角。只是后者是副本主角,前者是真正的主角而已。凯利斯好像也能够看清他的脸,但是凯利斯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夫人换了脸——不知道系统搞了点什么。
不过那都不是白缙需要注意的。刚才在楼上折腾了一番穿这些衣裙,让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更饿了,他也就咬了由伯爵叉过来的肉肠。
大约是看见夫人终于不再抗拒自己,凯利斯的脸上总算又露出笑容来。他轻柔地帮助白缙拭去嘴角沾染的酱汁,又轻声与白缙说:“如果心情不好,今天夫人想去哪里玩?”
白缙想起来接下来他要扮演的剧情,是遇到了由怪物幻化出来的那个金发美男。那段剧情没有伯爵的出现。于是白缙想了想之后,说了一声:“先想办法解决你的幻觉吧,凯利斯。”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他的陪伴。
凯利斯当然看起来有些失落,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喂白缙吃东西。白缙虽然是某位大佬的私生子,却也没过惯这种饭来张口的日子。因为不太习惯,再一次将伯爵的手拂开。
一两次的拒绝,如果还是继续凑上前来,那就真的是毫无眼力了。大约是担心夫人又生气,伯爵这一次收手回去,不再做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白缙在这里安心吃了一顿美餐,想想这四个世界,无论是哪里都不如城堡里的夫人舒服——部落里的余小鱼要忍受怪物的感染和潮冷的天气、光就居里的审判长要一直站在原地观察审判、剧院里的章清要一直被限制在规则禁锢之下。除了夫人被杀之外,果然还是这里最为舒适。
饱餐一顿之后,白缙打算去走下一段剧情,去偶遇那位由蔷薇怪物幻化出来的金发美男追求者了。
第13章
由于这里更倾向于是怪物制造的虚幻世界,怪物就能够操控这个环境世界的阴晴变化。好像怪物见夫人的第一面,一定是要在这样一个极好的天气情况下见面的。所以这是白缙从未见到过的,如此碧蓝无瑕的天空。
整个古堡被氤氲在一股清新甘美的晨早的水汽中。花圃当中的鲜花显得异常美丽,娇艳欲滴,上面沾染的露珠也泛着晶亮的光色。朦胧而又温暖的阳光从天空照拂笼罩下来,致使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都陷入一片宛若油画一样的滤镜之下,美不胜收。
白缙全然欣赏着由怪物给他打造出来的约会圣景。
他顺着台阶走下去,女仆跟随在身后。
白缙知道此时的伯爵回到卧室之后,在镜子当中看见了那个鲜血淋漓的自己。怪物故意吸引了伯爵的注意力,让伯爵因为惊惧而又无暇顾及这边。相比较于伯爵那边的惊悚幻象,这边确实看起来就贴心很多。
他假装自己就是那个对此一无所知的夫人。因为心情不好,夫人想要来到自己喜欢的蔷薇花圃逛一逛。
整个蔷薇花圃里盛放的都是鲜花,无论是白色的、淡粉色的、淡紫色的,颜色显得浅淡却又极致美丽。这些蔷薇簇拥在花圃当中,似乎在等待着夫人的欣赏与怜爱。于是走到花圃里的白缙,就打算去完成这一段小剧情。
这一段花圃里的剧情,其实并不是原著中讲述细致的剧情。只是在伯爵发疯的时候,从和夫人的争吵与对话中透露出来的。
夫人与怪物在花圃里相遇。夫人不小心被蔷薇花扎伤了手,那个金发美男就出现亲吻了夫人的指尖。他们经常在这古堡里相遇,温柔体贴的他总是出现在夫人的面前,日渐疯狂失控的伯爵已然让夫人失望,于是夫人毅然选择那个男人成为自己的情夫。
虽然书里没有明确细致叙说,但为了维护接下来的剧情能够顺利进行,白缙还是需要进行扮演。这种只是简单的口述或者描写出来的剧情内容,唯一的好处就是足够简短、没有台词、发挥空间很大。反正只需要让白缙过完这一段剧情就是了。
系统和白缙说:“好了,你现在要去抚摸蔷薇花。”
白缙走上前去。
他这次并没有戴上次那样美丽的蕾丝手套,而露出他这样一双白皙而又纤瘦的手。他将这手指轻轻抚摸上蔷薇花的花瓣。这花瓣依旧抚摸起来娇嫩可爱,他用一股很轻的力道,几乎是爱怜的力道在抚摸夫人疼爱的蔷薇花。
他可以不说台词,这件事是白缙最为喜欢的地方。他只需要站在这里抚摸鲜花就足够了。没有了那刻意扮演出来的不耐与烦躁,他的眉眼显得更加柔丽。如果之前他像是那极具攻击性的玫瑰,那么现在他就像那漂亮温美的月季。
女仆在白缙的身边说:“夫人,今年的蔷薇真的开得很好看呢。”
白缙只是淡淡地回复了一声:“是啊。”被血肉以及怪物滋养的蔷薇,当然是十分好看的。
白缙对鲜花并不热衷,他觉得他这样做样子已经足够了,于是他打算将手收回来。可是就在收回来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白缙的手指就被蔷薇花刺划破。鲜血很快就流淌出来,滴落在蔷薇的花心当中。
就在女仆惊讶了一句要上前来捧起白缙的手时,另外一边已经有人伸手过来,小心翼翼地捧起白缙的手。白缙转头过去,就看见了异常俊美的金发男人。
恶魔要长得非常美丽才能够诱惑人类,怪物也是如此。它的样貌要足够俊美,让人见了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爱神降临。柔软的金发带一点微蜷,深邃精致的五官要宛若艺术家精细雕刻。一双碧绿色的眼睛要类似最美丽的宝石,这样的眼睛要这样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夫人。
他用手帕将白缙被划破的手指轻柔地包裹,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之物。细密的眼睫被阳光打下一片阴影,正因为担心疼爱夫人而轻微发颤。他轻轻地握着夫人的手,那包裹着手指的白色手帕很快就沾染了血色。
他紧紧凝视了白缙一眼,却又虔诚而又温顺地垂下眼眸。他亲吻了那手帕上的血色。他的声音动听而又悦耳,温柔而又含情。他说:“夫人,希望你没事。”
凝望着这张几乎被精雕细琢打磨出来,非常符合当代审美的男人俊美的脸庞,也感受到那一枚轻柔的吻落在自己的指尖上,白缙知道自己算是把这段剧情走了。他已经在花圃里遇到了他,也被亲吻了手指,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又可以偷懒了?
系统最终还是说:“算你通过吧。”
然后白缙就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身边的女仆看见他之后还是稍微怔愣一会儿,毕竟这样俊美的男人确实很少有。但很快女仆就说:“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夫人的花圃当中?”
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还亲吻了夫人的指尖,确实不得不让人提起警惕。于是女仆就这样问了。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在面对女仆这样显得严肃凶戾的质问时,他的目光依旧是看着白缙的。无可否认,这个男人长得俊美,只是更偏向男性五官的俊逸,确实不及白缙这张脸孔这种不辨雌雄的美貌。他开始凝望着他。
可白缙讨厌被凝视——这是一直以来他最不喜欢的。但是他去凝望这个金发男人的眼眸时,却只见里面满满的温柔,不见丝毫冒犯。
他的笑容也显得极为好看,他微笑着和白缙说:“我是伊恩,夫人。是新来的花匠。我听说夫人的古堡当中有许多的蔷薇需要照顾,就前来应聘花匠一职。”
女仆依旧不太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于是又问:“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伊恩说:“我一整天几乎只待在花圃里,从来不乱走乱逛。自从我进来之后,夫人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过来观赏鲜花了。所以今天才是夫人第一天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