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一个中年模样的修士抚着长须，疑惑道：“我听闻这澜沧界自从真仙陨落后便每况愈下，实力早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什么时候竟然出来个天罚尊者？”
船主摇了摇头：“我亦不清楚具体情况，”他告诫道：“但道兄刚才所言，却有一处谬误，那澜沧界真仙，可并未陨落，我听那些澜沧界道友所言，他们不仅有一位真仙神尊，甚至还有一位蛮族天尊，外加一位至少大乘期的蛟龙护法呢！”
“嘶——！”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长须中年人手上一个用力，把自己的一撮胡须都拽了下来，但他却顾不得心疼，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那澜沧界，竟是恐怖如斯？！”
两位真仙级高手！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吼——”
就在无数人议论纷纷之际，宽大的界门之内，突然有剧烈的祥云翻涌，碧蓝的天空之上，一只巨大的白虎虚影踏云而来，身不知几百几千丈长，黑白相间的毛发在风中舞动，须发灵动，栩栩如生，琥珀色的硕大虎目怒睁着，摄人心魄，不过只发出一声大吼，便有风雷齐聚，云霞翻飞，道道金光布满天际，虚空之中似乎有仙乐奏响，整片天地都欢呼雀跃，恭迎白虎归位。
“白虎王？”
一艘十分不起眼的界舟上，一个长相平平，修为也平平的修士神情震动，他手中正拿着一个书卷般的法器，上面刚写完数行字，墨渍还未干，只见那内容写着：“尊上赐鉴，逍遥界确有变故，四王驻扎天门，以数十九翅寒隼为威慑，邪道修士无门可入，新至玄天宫邪修陨于九翅寒隼之口，血傀自爆亦未能起效……逍遥界内出现一‘天罚尊者’，一切变故可能与其有关……”
不过几息的功夫，法器上的墨迹就消失无踪，那修士盯着天边的异象看了半晌，平凡的面皮上涌出病态般的红，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抖着手再次提笔：“白虎王於菟荺归位，我等含垢忍辱之恨，或有雪洗之日……”
白虎归位，震动诸天，这一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传遍了无数世界。
“砰！”一只巨大的手掌拍碎了面前的案几，身形足有丈高，整个人都笼在一层阴森冥火之中的玄天宫宫主愤怒至极，“先是冥丹堂六船弟子无故失踪，后有护送青凤的数艘界舟凭空消失，现在连你右护法的血傀都被抹杀殆尽，滞留逍遥界的弟子更是魂灯尽灭，然后你还要告诉本座，逍遥界那头老虎竟然冲破死劫，无损归位了？”
冥火点燃了千年青霜木制作的案几，连着几上装饰用的玉石玩器，在即将烧到一个书卷般的法器的时候，一片黑雾将其包裹，随即吞噬不见。
披着宽大的黑斗篷，周身由无数黑雾组成，仅在原本面部的位置燃烧着两朵魂火的右护法往后飘了飘，开口的声音飘忽阴冷，宛如鬼哭：“宫主息怒。”
护法道：“吾已派一些正道弟子进入逍遥界，目前传回来的消息是，一切的变故，均与一个名号叫‘天罚尊者’的修士相关，那‘天罚尊者’似乎来自澜沧界，可以代天行罚，目前还不知其真正的身份，只知那人收了於菟荺的小外孙当道侣，轻怜蜜爱，百依百顺，之前灭杀我门弟子也好，斩杀梦貘四王也好，应当都是受了小道侣的央求。”
玄天界原本并不叫玄天界，而是正统修士御下的长真界，控制了长真界后玄天宫并未对长真界的所有正道门派赶尽杀绝，反而暗中放过，使他们一直有可以东山再起的错觉，同时控制这些门派的掌控者，关键时刻利用这些正道弟子探查一些玄天宫弟子不好探查的消息，往往效果极佳。
“代天行罚？”玄天宫宫主一声怒吼，周身冥火燃烧的更加剧烈了三分，声音阴森至极：“这世上竟有实力强横到可以代天行罚的天命之子？给我联系司春秋！他不是信誓旦旦，言所有天命之人早已被抹杀殆尽？”
“已经派人去联系命主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护法阴森森笑了两声，斗篷笼罩下的黑雾不停地翻滚，使得漆黑的斗篷像是被狂风吹动一般，不停地翻飞。
“其实在吾看来，宫主大可不必担忧。”护法放缓声调，桀桀冷笑道：“再强的人，有了弱点，便不算可怕，宫主难道忘了属下刚才所言，那可以代天行罚的天命之子，可有个明晃晃的命根子。”
“那小虎崽子？”
“正是。”护法的声音伴随着千年青霜木燃烧的冷焰跳动声，显得如阴冷毒蛇般滑腻森然，飘忽的声音里夹杂着幽寒的鬼啸，让人心头发寒：“那虎崽不过二十多岁有余，放在妖族里，还是吃奶的年纪，这些年我们与梦貘他们寻遍了数界，都未能寻到顾衡和於菟苗的影子，那小崽身边也未见两人身影，可见他们大抵已经陨落，我们只要……”
“桀桀桀桀桀！”片刻之后，高大壮硕肌肉虬结，面目狰狞如同厉鬼的玄天宫宫主高声大笑，巨掌拍了拍护法的斗篷，阴冷道：“护法好计谋！有此法在，不怕那天命之子不死！”
林曜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个不小的反派盯上，正硬着头皮顶着於菟荺的打量。
有了还魂丹和万能药，於菟荺身上的暗伤已经好了大半，现在又得知女儿女婿均无恙，幼孙亦是身强体健，一时高兴无比，冲上天一阵翻腾，强大的灵力不要钱一样到处逸散，使得引发的异象久久不散，只要不是闭死关的妖修，估计就连极南之岛梧桐树下的蚂蚁都看出来阳山大王业已归位。
发泄了一通情绪之后，这位强横无比的妖王便摇身一变，化为一个面相不过四十许的壮硕男子，眉目硬朗，英俊粗犷，极具豪杰之气。
“见过大王。”林曜作揖的动作还未成型，就被於菟荺阻拦，有着一双霸道圆眼的阳山大王爽朗的笑了笑，亲切道：“曜曜是吧？见什么外，跟阿寅一起叫我外公便是！”
林曜头皮一麻，忍不住清了清发痒的嗓子，想起不少次被人误会的情形，开口道：“大王，我与顾寅定的并非道侣契……”
“诶，”阳山大王挥了挥手，笑道：“我岂能这点眼力都没有？自然知道你们还未结道侣契。这又不妨碍什么，你与阿寅既然是生死兄弟，我便也把你当家中小辈看待，岂能让你如同外人般称呼我？此后你便与阿寅一样，都是我於菟荺的乖孙儿！”
其实他并未分辨出两人结的不是道侣契，毕竟连青凤都看走了眼，但於菟荺何许人也，心眼自然不是小辈能比的，精光闪烁的双眼在两人身上一阵打量，就知道这两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一番话转换的无比自然。
“叫山君也可。”见林曜嗫嚅了片刻，耳朵都憋红了，依旧没好意思叫人，顾寅轻笑了一声，出口解围道。
凡是山林走兽之王，皆可称做山君，其中尤以虎族为甚，他外公继承四象神位后，白虎山君便指代他的母亲，他辈分最小，却无亮眼尊号，妖族那些人便称他为小山君，但这个称号并不独指某个人，依旧可用于称呼外公，在所有人都称呼外公为大王的时候，一声山君，反倒显得比较亲近。
林曜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对於菟荺甜甜道：“见过山君。”
他和顾寅之前也仔细研究过两人的契约，明明一开始还挺正常，但不知怎的，两人的平等契约散发的气息越来越像道侣契，但研究了半天却没能研究个所以然来，林曜被人误会的都快习惯了，一般情况下根本懒得反驳，而且他们将来有可能……的确……咳！
但面对顾寅家里人的时候，他却难忍羞窘，若两人真的是那层关系也就罢了，关键现在还一清二白着呢，他自然不能稀里糊涂就应了道侣的称呼，又不擅长拒绝慈爱的长辈，顾寅的解围，可真是太及时了。
“唉！”於菟荺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掏了掏袖子，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玉瓶，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瓶九幽寒露还是我年轻的时候下寒池亲自取的，勉强给你当个见面礼吧。”
九幽寒露？林曜惊讶的眨了眨眼。
这东西他是知道的，在诸天万界的天材地宝中也能排在前列，一滴便能生死人肉白骨，亦能重塑肉身，对肉身有损的修士作用极大，原著里有个反派全诸天万界寻找九幽寒露，最后也没能找到，没想到於菟荺手里竟然有。
他现在严格算起来其实是数据成精，化为原形的时候就是一个蓝汪汪的数据组成的人形，这些数据存在的根基则是自己的系统。但这个系统的来源实在成谜，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哪天系统突然消失了，他是否还能存在？
可惜想破了脑袋也无济于事，他只能把这些担心压在心底，没想到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有了解决的办法。
“这太贵重了。”林曜有些讷讷的看着那只小小的玉瓶。
“长者赐，不可辞。”於菟荺佯怒的瞪了瞪眼，将玉瓶塞进林曜手中，转脸面对顾寅的时候，对他使了个“这下你能放心了吧”的眼神。
眼尖的瞥这一幕，林曜哪里还看不出这九幽寒露是谁帮他要的，掌心的玉石瓶身冰冰凉凉，一时间，却暖的有些烫手。
“谢谢山君。”林曜把玉瓶好好的收了起来，“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这才对嘛。”於菟荺轻轻拍了拍林曜的肩膀，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就面色一肃，看向了山下的一群妖族。
群妖之中走在最前头的，除了狻猊、九尾、玄虺和天狼外，还有一只毛色纯白的猿猴，一只身形巨大的老象，一匹身形矫健的黑马。
走到近前后，这帮凶威赫赫的妖族大王们纷纷化作了人形，深深的俯首下拜：“恭迎大王归位。”
他们身后一帮平日里纵横一地的妖族强者也纷纷俯首，战战兢兢道：“恭迎大王归位。”
於菟荺面色威严，虎眸怒睁，周身的气势显得极为霸道慑人，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带着可怖的杀伐之气。
顾寅拉着林曜的手往旁边让了让，并不准备观看外公清算部下，带着林曜走向了旁边的一条小路，足下踩着染霜的树枝，沙沙的声音十分悦耳，雪白的霜林里满是冷香，压下了猝然爆发的热血腥气。
林曜好奇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蓬血雾，扭头看向顾寅，带着些疑惑道：“说起来，上一次，你解决了阳山之后，为何没有杀死那些叛徒？”
墙头草与墙头草也是不一样的，有的墙头草只是对顾衡一家的遭遇冷眼旁观，有的墙头草甚至会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给予被追杀的顾衡一些方便，有的墙头草却旗帜鲜明的拥护叛王，追杀顾衡一家的时候格外卖力，处处下死手。
前世顾寅收回阳山之后，除了杀掉梦貘四王，便是对修炼邪修功法的妖族赶尽杀绝，并未对其他妖族下手。
顾寅轻笑了一声，目光放在面前一朵覆盖着白雪的寒梅上，神色幽寒：“诸天万界大半沦陷，生灵早已十不存一，我多杀一个，生之力量便多消亡一分，那种时候，一切私人的仇恨已经不再重要，一切都需以大局为重。”
便是杀了又能如何？他不是没有过满心仇恨一步一杀的时候，清醒之后满目四望，却尽是疮痍，天上地下，茕茕孑立，向前无路，后退无门。
林曜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讷讷张口，安慰道：“这一次，一切都会不一样。”
“嗯。”顾寅低头看向身边的人，幽寒的面色渐渐转暖。
阳山的清算事宜并未持续多长时间，於菟荺手段虽然凌厉，却也十分轻重得当，两人悠闲了不到半月，就有小妖来寻，气喘吁吁道：“小山君，尊者，可算找到你们了，今晚白虎殿设宴，大王要你们必须到场呢！”
林曜刚刚得到消息，说杜平找了过来，正准备过去呢，闻言忍不住皱眉：“必须要去？”
“大王是这么说的。”那小妖挠了挠头，道：“大王说他特意叫各族都带来不少年轻才俊，要介绍给你们呢！”
林曜顿时一愣：“什么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小剧场】
林曜：介绍给谁？
於菟荺：别急别急，你们都有！人人有份！
ps：咳咳，照例求预收，么么哒~
“玄武大王到——！”
林曜和顾寅到达白虎殿的时候, 正好赶上青凤几位大王纷纷而至，大概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青凤的排场也十分不小, 周身簇拥着不少花里胡哨的精致妖族, 青龙和玄武身边亦跟着不少人，女妖个个花容月貌, 男妖个个英俊不凡, 一时间, 衬的简朴巍峨的殿宇都有些华光熠熠。
“跑什么。”林曜不过刚刚转了个身，就被青凤逮了个正着, 化为人形的青凤面容华丽至极，眉目英俊而张扬，令人不可逼视。
说起来，顾寅的长相也同样偏精致华美, 单论五官的话, 两人似乎是一种风格，但任何人都不会觉得两人相似，一者如琳琅美玉, 气质淡漠，孤冷如凛冽寒风中的青松, 一者如璀璨宝石，气场张扬，热烈如灼人耀目的明火。
“见过朱雀大王。”林曜无奈, 只得恭敬行礼。
谁知青凤竟然还似模似样的还了一礼，嘴角带着促狭的笑, “见过天罚尊者。”
林曜：“……”
虽然已经不止一次听过这个见鬼又中二的称号, 但每次听到, 还是有种无法言说的羞耻呢呵呵。
“尊者，小山君。”不止青凤促狭，玉螭和玄封也跟着凑热闹，在两人行礼后，亦相当客气的还了半礼，老者模样的玉螭捋着长须，笑呵呵道：“我族亦有不少出色的后辈，你们俩可别只顾听那头老虎的安排，把眼光限制在小小的阳山啊！”
别的不说，敢在阳山大本营说出“小小阳山”这种话的，也只有四象之中年纪最长的青龙王了。
外形是个沉稳中年模样，气质十分冷肃的玄封也微微露出些笑意，在玄冥海一行人见鬼一样的目光下和颜悦色道：“别的不说，我有一双侄女，貌美如花，天赋亦佳，跟你们俩就非常的相配嘛！”
两个长相娇艳，如同照镜子般站在一起的女修走上前来，对两人福了一礼，美目在两人脸上流连了一瞬，便露出十分满意的神色来，声音娇如莺啼，悦耳动听：“玄月/玄星见过尊者、见过小山君。”
两人凑的不算近，但也并不算远，并不腻人的甜香侵袭过来，本该是让人心神舒畅的味道，不知怎的，林曜却觉得有些烦躁，余光中见顾寅抬起青色的衣袖跟两人见礼，他便也跟着拱了拱手，面带微笑的点头示意。
不管怎么说，人家客客气气的，他再想逃离现在这场面，也不能给人难堪。
“好你个玉螭！我可是老远就听见你说我阳山的坏话了！”
心里的焦躁愈加升腾之时，於菟荺的声音由远及近，挡在面前的群妖如摩西分红海般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来，高冠锦衣的白虎王大踏步而来，面上带着爽朗的笑容，“老龙王，两百年不见，近来可好？”
作为一条出了名的宅家老龙，於菟荺上一次见到玉螭，还是天魔乱的时候呢。
“那肯定比你这头小沟里翻船的老虎强。”
“好你个老龙，一见面就这般挖苦我！”於菟荺虎目一瞪，佯怒了一瞬，又朗声大笑起来，看向青凤和玄封，拱了拱手：“老友们别来无恙，咱们先去叙叙旧？”
青龙王三人被於菟荺带走，其余人等也跟着进入大殿，入口处乌央乌央的人终于开始流动，林曜心下松了口气，脚步一转，一步还没踏出，就听到於菟荺的传音：“曜曜、阿寅，你们人呢？在后面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林曜跟顾寅无奈的对视一眼，无视周围打量的目光，穿过前厅与中堂，来到后方的大殿之内。
白虎殿的风格十分的简朴巍峨，跟於菟荺本人粗犷豪气的气质十分相符，却遍植一种冰雪般剔透的寒冰玉梅，清冷的香气沁人肺腑，顷刻间压下了刚才萦绕在鼻尖的甜香，令人心神为之一清。
“尊者，您的座位在这边。”刚入殿，一个小妖就迎了上来，引着林曜走向左侧上首的位置。
顾寅跟在林曜身后，刚欲在他身边坐下，却被另一个小妖拦了一下，梳着宫髻的小妖恭敬地福了福身，示意了一下隔着通道的林曜对面的位置，小声道：“小山君，您的位置在那边呢。”
顾寅蹙了蹙眉，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自从听闻外公要给他们两人介绍什么青年才俊开始，他就一直有些不悦，刚才在前厅见林曜对那两只玄武妖族浅笑的时候更是十分不舒服，到了此刻，这种不舒服已经到了极致，他人还站在这，四周打量林曜的目光便毫不收敛，若他去了对面，那些妖族岂不是会更加过分？
“阿寅？”
上首传来於菟荺疑惑的声音，阳山大王手中端着酒杯，原本正与青凤几人对饮，见顾寅直挺挺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顿时有些疑惑：“怎的还不入座？”
“刷”的一下，殿中无数人纷纷看了过来，原本就打量着两人的目光则更加明显。
“先去坐下。”
借着坐下的动作，林曜轻轻捏了捏他垂坠的袖口，见他紧抿着唇，一副清冷倔强的模样，心里的焦躁却被安抚了不少，微微弯了弯唇，轻声道：“今日是你外公大宴，莫要落了他的面子。”
虽然看着像是相亲大会，这宴会的名头却是十分正经的，即便心里再是不愿，他们也不能破坏长辈的宴会。
“嗯。”片刻后，顾寅垂着眼，微微点了点头，跟着那小妖去了对面。
“论损还是你这头老虎损。”青凤看着两人的情形，忍不住笑着叹气，“啧啧”摇头：“自从你让小妖们澄清了两人的关系，又透露出想给两人相看道侣的想法，我族中不少未成家的孩儿们可都是躁动的很呐。”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咯。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冲着林曜去的，毕竟谁都知道阳山大王的外孙不过二十出头，放在妖族里还是个妥妥的幼崽呢。林曜虽然也不大，但他们不知道林曜的年纪啊，在很多人看来，“天罚尊者”虽然神秘，但修为在那，至少也有几百岁了，这个修为的人族修士，模样还长得俊，简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道侣人选。
不过自从两人入了殿，很多并不在意顾寅的人便将目光分了一半在他身上，俊美清冷的修士，模样是与天罚尊者截然不同的好看，却一样引人注目。
“不是说白虎王外孙还是个幼崽？你家幼崽长这样？”
“对哦！他是寒霜剑君与白虎山君之子，与纯粹的妖族不一样！人族二十多岁已经算是成年了！”
“天哪，这也太俊了！”
妖族的宴会没有那么多规矩，几场乐舞之后，便有香气扑鼻的酒肉不断的送上来，也不再限制走动，林曜原本是准备起身去寻顾寅的，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额头左右小小的两只分叉龙角显示了来人的身份，他的长相亦十分的英俊，蓝色的发色与瞳色让他多了些异域的味道，嘴角的笑意礼貌而温柔。
“小龙蓝沣，见过尊者。”
“蓝兄。”
“在下对尊者十分仰慕，不知可否有幸邀尊者共游海域？小龙所在的珊瑚湾风光还算不错，此时正好适合游玩。”
“多谢蓝兄好意。”林曜面带歉意，道：“不过我这段时间还有要事，恐怕不便叨扰。”
蓝沣顿时有些失落，又很快打起精神来，期冀的看着林曜：“听闻白虎殿的花园景致不错，小龙可否有幸邀尊者共赏？”
“抱歉，我……”
林曜拒绝的话还未出口，面前人就被一道黑影一屁股撅到了一边，刚才在前厅见过一面的玄武妖族之一笑嘻嘻的看着他，面庞娇艳，声音活泼：“尊者还记得我吗？我是玄星。”
“玄星阁下。”
“龙族都是一帮滥情的家伙，尊者若真的想选道侣，不如选我，玄武一族最是专情，比龙族更适合您哦。”
被挤到一旁的蓝沣闻言顿时生怒：“玄星！你莫要胡说八道！”说完，有些着急的看向林曜，辩解道：“尊者，您别听她瞎说，小龙一向洁身自好，跟个别作风不太好的同族绝不一样……”
林曜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一幕，偏偏身边还凑过来一个容颜娇媚的男妖，一个劲的往他身上凑，身上不知染了什么香气，腻人的厉害。
他不过往边上退了半步，偏偏又撞到了另一个模样俊秀的妖族，那小妖生的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眼睛也圆滚滚的，脑袋上还竖着两只雪白的耳朵，模样看着十分单纯可爱，被他撞到后却大大的“哎呀”了一声，软绵绵的往他怀里倒了过来。
林曜：“……”
一拂袖将那长耳小妖扶正，林曜实在吃不消这些前赴后继直白无比的妖族，在那小妖再次试图往他身边凑的时候，干脆的运起【数据传输】，直接蹦到了灵气信道中。
另一边，与大殿相连的一个偏殿里，顾寅眼见林曜失去踪影，顿时眉心皱起，转身欲走。
“小山君？”他面前正站着一个摇曳生姿的美丽女子，容颜极为娇美，俏生生的立在大开的窗边，微风拂过她如云发髻上斜插的步摇，垂坠的玉珠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相击声。
她的声音也与美丽的外表极为相称，柔美婉转，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顾寅不耐烦的低头看她：“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走了。”
涂山王说这狐妖有重要的话跟他说，他这才跟了过来，还以为会得到什么情报，没想到这妖族东拉西扯，说了半天的废话。
“我……”
美貌的狐族有些闷气，这小山君怎么跟木头一样！真是一点都不懂风情！
她美目微微一瞪，看到那张俊脸，些微的闷气却又消散了，这张俊脸简直是照着她的喜好长的，多看两眼都能让人心情舒畅。
她的声音忍不住放的更柔，美目盈盈，嫩如削葱的柔荑轻轻放上顾寅的衣襟，吐气如兰。
“顾……”
刚刚踏出灵气信道的林曜看的一愣。
从他现在的视角看，修长清俊的男人正侧对着他，低头看着面前美丽的女子，那女子一双柔荑正放在他胸口，与他凑的极近，娇美的脸蛋微微仰着，嘴角噙着动人的笑意，正脉脉含情地看着他。
忽略其他不提，这一幕看起来，的确登对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曜：次奥
第77章
“曜曜？”顾寅瞬间捕捉到林曜的气息, 掌心下意识积蓄的灵力顿时消散，唇角含笑的转头看他，却正好撞见一双闪烁着火苗的杏眸。
林曜站在偏殿门口, 这里本来就与大殿相通, 他不过刚刚露面，就有无数双眼睛看向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