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事儿?”朗夫人不在意地摆摆手,“最近都是你阿爹去巡店,我轻松了许多, 就连脸色都白皙红润了呢。”
先前朗星河和朗老爷之间男子汉的谈话的确起到了作用, 朗老爷痛定思痛,觉得自己是实在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于是主动分担了一部分的家庭琐事。
夫妻两人一时间蜜里调油,看向彼此的眼神都能拉丝了——这就是朗星河觉得家庭氛围有点怪怪的原因。=。=II
“阿妈,我走了,你快回去吧。”朗星河从马车窗里探出头, 发现他阿妈竟然还站在大门外目送自己。
“一路平安!”朗夫人挥手遥送。
坐回马车的朗星河摸摸下巴疑惑,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呢?阿妈最近对自己简直母爱泛滥唉?为什么啊?难道是受害人家属PTSD应激障碍?
朗星河百思不得其解,然后思绪很快被一道欢快的声音打断。
“小狼!小狼!”
掀开门帘一看,竟然是穿着短打薄衫的熊有渔朝着自己跑来。
立夏过后, 白日渐长, 天亮的也更早了,熊有渔的早练时间也提早了。
原先一人跑步, 一人坐车,大约在学院门口不远处相遇。如今熊有渔起得更早了, 跑得也更快了,他从家中出发,先抵达学院,但不停留,越过学院继续向东跑,然后和朗家的马车相遇。
“你要不要上来喝口水,歇歇啊!”朗星河坐在车架上,两腿悬空摇摇晃晃,看着跟在车旁小跑的熊有渔,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上辈子总看到有些人骑着车子遛狗。
“!”朗星河甩甩头,将脑子里的不良画面清空出去——这是自己的小伙伴!才不是遛狗!要溜也是溜熊。
朗星河侧头看着满头大汗的小伙伴,心中有一丢丢心虚,于是跳下马车和熊有渔一起跑——上辈子看到人家骑车遛狗,总觉得狗狗有点可怜......
“小狼,你可以?”熊有渔放慢脚步,担心朗星河吃重。
朗星河摇头,“我可是狗子呢!”哪有狗子会跑步累的?!说罢,似是为了证明自己,跑步的步子又迈大了两分。
跑了一段路,朗星河开始喘粗气。
又跑了一会儿,朗星河满脸通红。
继续再跑,朗星河觉得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对不起!我给狗族丢脸了!朗星河内心泪流满面,心道,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品种的狗子,可能战斗力还比不上泰迪TAT.....
“小狼,我有点跑不动了。”熊有渔喘了两口粗气,非常之刻意。
“我们慢慢走会儿吧。”熊有渔脚步渐缓。
朗星河从善如流地停下脚步,跨着腰挪步子,“唉,我也要开始锻炼身体了,体质不行啊。”
熊有渔点头,“嗯,身体越用越灵活。”熊有渔对此受益匪浅,以前他是个身体沉重的小胖子,如今只不过才坚持锻炼了不到两个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盈灵动起来了,那种能够掌控自己身体每一个部位的感觉,令人着迷不可自拔。
“按道理不应该啊。”朗星河歇了两口气,脑子也灵活起来了,挠头道,“我们先是兽,再是人,我的本体是狗,我不应该这么脆皮的啊。”就刚刚那么点运动量,自己竟然就气喘吁吁了,着实不应该。
想着想着,朗星河灵光一闪,“或许我们应该用原型来奔跑!”
“很有道理!”熊有渔道,“实际上,我们白熊族在战斗的时候都是用熊型战斗呢!”
成年的大白熊拥有粗壮的四肢、厚实的爪子、尖锐的獠牙,这些都是他们的攻击武器,除此之外,顺滑的毛发、厚厚的脂肪就是他们天然的铠甲。
“不过....”熊有渔挠挠头,“感觉用熊型跑步上学有点怪怪的。”如今除了没有化形的幼崽,大家都用人形生活着,倘若不是脑袋上的毛耳朵,永昼城和人类的城池看不出什么区别。
“就是这个一点!”朗星河眼睛一亮,右拳砸左掌,激动道,“先前上礼法课和史论课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了!”
先前朗星河曾经提问礼法课的夫子,如今他们妖族所行之礼法教义从何而来,又为何如此。结果被夫子当做是调皮捣蛋教训了一顿,然后便没有下文了。
此时朗星河豁然开朗,总算发现不对劲儿在何处了。他们是妖、是兽,为什么要用人族的礼法来约束自己呢?他们应该是自由的、野性的、无拘无束的!
“这是阴谋!”朗星河言之凿凿。
“哈?”熊有渔一头雾水,完全没懂小伙伴的意思。
朗星河解释,“大头,你想,我们明明是妖族,干嘛按着人类的样子去生活?明明我们的兽型更加凶猛啊!”
“有道理!”熊有渔已经被说服了。
朗星河握拳,“我要发起一场复兴运动!”朗星河心潮澎湃。
“我支持!”熊有渔永远是捧场王。
“就从今天开始吧。”朗星河心里有了打算。
“我们今天就用兽型去上学吧!”朗星河想象了一下一屋子毛茸茸的场景,感觉有趣极了。
“啊?”熊有渔愣住,犹豫了两秒难为道,“那书包怎么办?”人型的时候书包可以挎着、背着,兽型咋整。
朗星河挠挠下巴,思索道,“看来人形也不是全无优势啊。”至少兽型没法握笔写字,上厕所也没办法擦屁股!
“那我们先用人形去上学,然后再变成兽型。”朗星河打定主意。
“好!”熊有渔同样跃跃欲试,只是想象一下变成毛茸茸和小伙伴滚成一团的场景,就觉得开心得要飘起来啦。
二人一路小跑到学院门口,此时正值上学高峰期,学生们像一条条小鱼,一个挨着一个涌进了学院大门。
哦,忘了说,因着绑架事件,三个人被免了早间义务劳作,终于不用去喂猪了。
“江普!”朗星河在人群中看到同班同学,立马挤了过去。
“我有一个活动,不知道你想不想参加。”朗星河觉得复兴运动要有影响里,那么声势必须浩大,参与者越多越好。
末了,朗星河又加了句,“一般人我可不会让他加入。”
“嗯?”江普眼睛一亮,头顶上的三角猫耳抖擞起立,低声问道,“怎么说?怎么干!”
然后朗星河就将一路上的想法告诉江普,“复兴运动关乎我们妖族的未来命运!”
“呃.....”江普看着朗星河,神色一言难尽。
朗星河觉得他定然是被自己的思想给震撼到了,继续游说道,“那什么,你要是有信得过的人,也可以拉过来一起参加。”革命先锋自然是多多益善。
“哦,好的吧。”江普点点头,随即迅速跑开。
朗星河心道,江普这肯定是摇人去了,作为无邪书院吃瓜群众中的中流砥柱,江普其实人脉很广的,这也是朗星河看中他,拉他入伙的原因。
“唉,可惜小胡不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学渣三人组缺了一个人。
朗星河和熊有渔商议,“要不我们等等,等胡子疼复课了,我们再搞?”复兴运动、革命起义什么的,非一日之功,晚上个十天半个月也没什么的。
熊有渔欣然同意,“那就太好啦!”
两人肩并着肩走进教舍,朗星河走到江普桌前,刚想通知他“情况有变,活动推迟”的消息,却见江普垂着脑袋,根本不正眼瞧朗星河。
“嗯?怎么了?”朗星河疑惑。
江普头顶的三角猫耳耷拉着,扭着身子背对着朗星河,大声喊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朗星河,我都是为了你好!”
“啥?”朗星河懵逼。
不等朗星河问出个所以然来,就听有人大声喊道,“朗星河,大掌司找你!”
“大掌司找我什么事儿啊?”去教导司的路上,朗星河向过来传话的校工旁敲侧听,心道,自己最近一直安分守己,认真听课,积极发言,简直是三好学生啊。
校工嘴严得很,一如既往的一问三不知。朗星河只得一头雾水地跨进了教导司,心里琢磨着,既然自己最近没有“作奸犯科”,那搞不好是要表扬自己?兴许是要将自己立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先进典型?
这般想着,朗星河面含微笑,敲响了大掌司的大门,“大掌司,我来啦~~”声音甜度五颗星。
“进来。”
“大掌司?”瞧着大掌司黑墨汁一般的脸色,朗星河暗道不好,自己对于形势的估计过于乐观了!
“大掌司,是谁惹你生气啦?”朗星河小心翼翼问道。
苏玉安看着眼前这个缩头缩脑的学生,真的很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都是什么废料。
“大掌司?”朗星河浑身汗毛屹一立,觉得大掌司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危险!
“唉。”苏玉安长叹一声,觉得日子好难,许久才组织好了语言,“我听说你准备在课堂上裸。体抗议?”
朗星河:“啥?”
朗星河:“啥?”大掌司在说什么可怕的东西?
苏玉安叹气, 提醒道,“你不用掩饰了,我已经全知道了。”
朗星河:“?”不是, 大掌司你到底知道什么了啊?
见朗星河的疑惑不似作伪,苏玉安心道, 这小子难不成是被人栽赃陷害了?
“不是你鼓动学生们变成原型上课?”
朗星河不解,“不可以吗?”
“大掌司难道歧视原型?”
苏玉安大声反驳, “当然不是!”
朗星河追问, “那为什么不行?”他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原来自己这是被江普那小子告了黑状!怪不得刚刚那小子都不敢正眼瞧自己,心虚呢!
苏玉安反问, “如果可以用原型上学, 那学院为什么不接收那些还无法化形的孩子?”无邪书院的入学条件不是按照年龄划线的,能够化成人型是入学的门槛。
苏玉安以为自己的反问能够堵住朗星河, 谁知朗星河反倒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振振有词地质问,“对啊!这是歧视!为什么不能化形就不可以上学!歧视!不公正!”
“我要是一辈子不能化成人形,岂不是一辈子上不了学, 就要做失学儿童啦!”朗星河觉得自己已经占领了道德的制高点,于是继续猛火输出。
“再说了,我们本来是妖,兽型才是我们的本体, 我们应该为我们的本体感到骄傲、自豪, 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苏玉安拧眉,“你礼法课都白上了?人以有礼别于禽兽!”
朗星河:“可是我们是妖。”
苏玉安:......他说得好有道理, 我竟无言以对。
朗星河趁机问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大掌司, 我们是妖啊,为什么要用人族的礼法规矩来约束自己呢?明明不合适啊。”
“我没有一票否决礼法的意思,礼法规矩自然是有些用的,但.....”朗星河组织着语言表达,“我的意思是,我们妖族和人族是不一样的,我们有天生强悍的身体,这是我们的优势,不应该丢弃。可是学校的教育并没有重视这一点,你们用培育人族的方式来教导养育妖族的崽子,这肯定是不合适的啊。”
一边说着自己的疑惑不解,朗星河的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现在的确是物质丰富,生活水平提高,不需要我们用兽型去野外捕猎,但是我们也不能忘记我的根本啊。”
“世间万物都是用进废退的,我们是要将自己一步步驯化成人吗?”简直细思极恐。朗星河上辈子是个实打实的人,他可不觉得人是什么好东西。
苏玉安沉默了,他原以为这小顽童是又要调皮捣蛋,没想到这小子是真的开始用脑子思考了——这才更麻烦。
“你说得有些道理。”沉迷许久,苏玉安终于开口。
朗星河震惊眼睛瞪圆,大掌司竟然认同了自己的想法!
“你第一堂什么课?”苏玉安问。
“啊?”朗星河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变了,但还是回道,“应该是音律课吧。”
苏玉安嫌弃,“你连每天上什么课都不知道吗?”
朗星河回怼,“作为学院的大掌司,你难道不该知道学生每天的课程安排吗?”
苏玉安:他算是发现了自己这个学生不仅脑子里全是水,肚子里也全是胆!
苏玉安嘱咐校工去通知丙班
第一节课的夫子,“朗星河上不了第一节课,他在教导司有事。”思想问题不解决,学什么都是白搭。
一旁的朗星河听着全场满头雾水:???我有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坐吧。”苏玉安下巴一抬,示意朗星河自己搬个小马扎坐下。
“谢谢大掌司,我不用了。”朗星河拒绝坐小马扎。虽然不知道大掌司要干什么,但是自己往小马扎上一坐,就像个小蘑菇团成一团,完全就没有气势了!
苏玉安不纠结这些小处,转回正题,“怎么会想到这些事情?”
“哪些?”
“兽型和人形,以及礼法。”苏玉安提醒。他很想知道这小崽子怎么会突然想这些深奥涉及本源的问题,难道是有人有意提点吗?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额。”朗星河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就今天早上跑步锻炼,跑了一会儿就跑不动了。”
“这不对劲啊!”朗星河拧眉,一副严肃的模样,“我是狗子唉,我居然跑不动,这像话?!”
“然后我就反思了,分析之后我觉得,这是一个针对我们妖族的阴谋!”
苏玉安是真的无法可说了,他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已经跟不上学生的思维节奏了。
苏玉安没好气道,“你跑不动,是平时太懒惰了!”遇事为什么不先反思自身?反而把责任推给旁的?
“不是啊。”朗星河觉得大掌司根本不理解自己,于是便不想多说了,“反正这里面不对劲,我们妖族不该这样生活。”
苏玉安见朗星河似乎拧巴上了,为了防止这小子钻牛角尖,便决定和他细细谈,“你知道我们妖族从茹毛饮血走到今日的国泰民安花了多久吗?”
苏玉安眼神放空,似是回忆,“在我小时候,幼崽是不可以独自外出的,外出就会被猎杀。”
“邪修?”
苏玉安摇头,“那个时候还没有妖国,整个大荒北境妖王盘踞,大小部落数不胜数。幼崽很难活下去,甚至整个部落都生存艰难,有时候在睡梦中就被别的部落或者妖兽给消灭....吃掉了....”
“吃?”朗星河眼睛瞪得通圆,不可思议问道,“妖族吃妖族?”
“对啊。”苏玉安面色平静,“天道如此,狼吃羊,老虎吃猫,很正常啊。”
朗星河拧着眉,难以想象那个蛮荒、血腥的世界。
“弱小的妖族在大妖的眼中和圈养的牛羊没什么差别,可能滋味更好些?”苏玉安已经是元婴修为,他活了很久很久,久到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幼时的艰难岁月,可如今回想,往日种种依旧历历在目。
“后来大战爆发,妖族和人族斗了上千年,双方损失惨重,无数大妖王和人修大能陨落,到了后来,双方都打不动了,才签订了和平协议。”说到这儿,苏玉安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其实不是打不动了,史书上这样记载的罢了。”
“那是为什么?”朗星河追问。
苏玉安摇头,“我也不是特别确定。”
“总之,战事终了,妖国成立,第一任妖皇汲取了许多人族皇帝管理天下的经验,仿照设立了妖国的执政管理体系,还有你所不理解的礼法,也是那个时候学习过来的。”
“历史课本上怎么没讲这些?”朗星河疑惑。
苏玉安嫌弃道,“等你到了高年级,自然会接触到更多。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无知就怀疑全世界。”
苏玉安将来龙去脉掰开来,细细说于朗星河,“你觉得现行的礼法有诸多不合理,那很正常,因为原本就是从人族学来的东西。”
“人族很脆弱,又很强大。”苏玉安叹息,“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朗星河小声嘀咕,“人族还很狡诈。”
闻言,苏玉安爽朗大笑,大手罩住朗星河的脑袋搓揉一通,“顽皮。”
“倘若没有礼法道义的约束,任由野性和欲望主导了自己,那样的世界该多么可怕。”不是每只弱小的妖族都如同自己这样幸运,得到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去证明自己。
朗星河脖子一扭挣脱开来,撅着嘴嘟囔道,“人族是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取长补短没什么不对,可是我们妖族自身的本事不能丢啊!”
苏玉安叹息,“你说得对,可是世间安有双全法。”此时他对朗星河这个学生真的另眼相看了,虽然顽皮了些,但是很有灵性,善于思考。
“既然这世间还有这样许多的不完美,那就等你来弥补好了。”苏玉安笑眯眯地看着朗星河。
“我哪里行。”朗星河翻了个大白眼,低声嘟囔道,“我想搞复兴运动,还不是被你批评否定了!”
“你这还不行?”苏玉安被气笑了,“天大的篓子都敢捅,还有你不行的?”
“你的复兴运动就是号召大家变成原型去上课?你的爪子能抓得起笔来?”
朗星河心知大掌司说得有理,自己也着实考虑欠佳,所谓复兴运动其实调皮捣蛋大于其背后的深意。
心里啥都明白,可是嘴上还是要嘴硬强撑,“大掌司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干嘛还污蔑我要裸。体抗议?我就算变成原型也是毛茸茸的好吧!”Ζ
“嗯嗯嗯。”苏玉安眼睛瞄向朗星河的下腹部,“毛茸茸坦蛋蛋,你可真行!”苏玉安自己虽然喜欢变成大橘毛的原型巡视学校,可是他有修为,能够掩去自身的隐私部位。可这些小崽子哪里会。
想象了一下一屋子小崽子团在一起打着滚,时不时露出小蛋蛋的蛮荒场景,苏玉安忍不住头疼扶额,“你赶紧把这个念头打消掉,想都别想!”
朗星河一脸失望,“哦。”他还觉得毛茸茸滚成一团挺好玩的呢。
“你每天放课要去严夫子那边上音律课是吧。”苏玉安问。
朗星河点头,“是的啊。”
“那以后每天早上你提早一个时辰到校,我给你单独上课。”说罢苏玉安挥手打发朗星河回去上课。
“嗯?怎么还不走?”苏玉安看着脚下生根一动不动的朗星河问。
朗星河:“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干脆住在学院好了......”晚自修加早自习,自己干脆睡学校得了!
熊有渔:你生无可恋的模样可不像是没事。
“那个.....”江普挪着小步子蹭到朗星河跟前,忐忑道, “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啊,避免你闯下大祸!”
朗星河斜眼看向江普, 发射死亡光波,怨念无比, “你这个叛徒!”经过这一次的“背叛”, 朗星河心想,果然除了大头和胡子疼,谁都靠不住!
“以后我再也不会带你玩儿了!”朗星河气呼呼道, “你个告状精!”
“别啊, 别啊!”江普赶紧捂住朗星河的嘴巴,害怕他到处大声嚷嚷。小孩子嘛, 最怕被人认定为告状精了,那会成为公敌被唾弃的!
“我真是为了你好唉,你自己回去看看律法书,你这种行为小则违反公序良俗, 上岗上线了那就是非法集聚意图反叛。”江普觉得自己一颗真心被践踏了。
朗星河心中一凛,却依旧嘴硬,“你哄谁呢,我可是小崽子, 谁会和幼崽过不去!”未成年保护肯定也有的吧.....“法盲”朗星河心里不确定地想着。
“可是你哥呢?”江普道, “你哥肯定有政敌吧,你这样胡来不是把小辫子主动送到你哥对手的手上吗?”
至此, 朗星河终于不再嘴硬了,他知道江普说得有道理。而自己真该死, 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哥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北斗司司长,大权在握,肯定有很多政敌的吧。那些家伙揪不到他哥的错处,抓自己的毛病那可是一抓一大把。
朗星河幽幽地看向江普,“你知道的可真多。”
江普心里正发虚呢,见朗星河终于软和下来,松了一口气,气场也强大起来了,小下巴一扬,得意道,“多看书,多学习,你就懂了!”
朗星河盯着江普,心道,可恶,自己竟然被一只瓜地里吃瓜的猹给比下去了!
“你....你...看什么.....”江普磕磕巴巴,觉着朗星河看向自己的眼神非常不善,“你不会想打架吧!我告诉你,我可不怕的!”
朗星河问,“你看的什么书,我怎么都没听过。”
江普松了一口气,头顶的三角猫耳再度抖动起来,得意道,“我看的可不是课本上的知识,是我姐留给我的仙考资料。”
朗星河知道仙考,他哥就是通过皇家仙考进入了北斗司。那他哥应该也有不少考试资料的吧。
将找他哥要资料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朗星河向江普伸手。
“干嘛?”江普愣住一下,随即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朗星河的手掌心——呃,他们这算是握手言和了吧。
“啪!”朗星河反手拍开江普的手,搓搓胳膊上立起来的鸡皮疙瘩,皱着脸大喊,“你干嘛!我是向你要仙考资料啦!”
江普翻了个大白眼,嘀咕道,“我就知道,不该对你的礼貌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朗星河不可思议,“今天是你先不对,还做梦想我给你道歉?你们猫咪真会做白日梦!”
“你们狗子都是没礼貌的家伙!”江普也来火气了,针锋相对。
一场猫狗大战即将爆发。
“唉唉唉。”熊有渔赶紧隔开两个人,冲朗星河使眼色道,“咱们好不容易没了早间义务劳动,可不能再犯事了。”
提起早间义务劳动,朗星河悲从中来,隔着熊有渔要去揪江普,大声道,“就因为这小子,大掌司让我每天提早一个时辰到校!”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公鸡还没打鸣自己就要上学了,惨不惨!高三都没这么惨!
“啊?”江普也愣住了,喃喃道,“真的好惨啊。”
“你还有脸!”朗星河大喊着扑上去——熊有渔如今瘦了,江普躲在他的身后并不能完全被遮住身形。
“我的错!我的错!”江普连连道歉,“我明天就把家里的书带给你!”
朗星河这才满意了,松手将江普丢到一旁,“你小子知道就好!真是被你害惨了!”
熊有渔担忧道,“要提早一个时辰啊!”
他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如今他跑步上学,本就提早许多出发。倘若还要在提早一个时辰到校,那么自己岂不是半夜就要起床了?!
看着掰着指头计算的熊有渔,朗星河心道,这傻孩子,大掌司只罚了自己,又没有连坐他们三人组。
“可是我想陪着小狼一起啊。”熊有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