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星河泄气的模样取悦的人皇,他的笑中带着得意,“计划一旦开启就无法停止了。”
“到底什么计划?便是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朗星河卖惨,可对手并不上套,丁点重要情报都不泄露。
朗星河心思一转,又想了个主意,话题回到最初,“你该不会认为没了修士,这天下就人人平等了吧?”
朗星河现身说法,“这是我二世为人了,我上辈子所在的世界,没有灵气,没有修士,便是连拳脚功夫都失传了。可又能怎么样?到我死的那会儿还没实现共。产主义呢。”
朗星河的话让人皇来了兴趣,眼中神采连连,“没有灵气的世界?”他倒不觉得朗星河灵魂转世有什么稀奇,毕竟他自己就是通过特殊手段,世世夺舍。他惊奇的是竟然真的有没有灵气、没有修士的世界。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然而朗星河却闭口不言了,两手一摊,“等价交换。”以情报换情报。
“反正绝对不是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就是了。”朗星河故意调起人皇的好奇心,说道,“虽然没有修士,但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不是难事,一个指头毁灭一座城池也是寻常。”按钮一按,导弹发射,一点不比修士的威力小。
人皇默然,心中犹如有小猫挠一般。可是朗星河嘴巴紧得很,无论如何都不肯再透露任何了。
“其实,有没有灵力对我而言没什么影响,不过是重回以前的生活罢了。”朗星河继续撩拨,“反而对我有利呢,毕竟对于没有灵气的世界,我更有经验。”
良久的沉默过后,人皇终于艰难开口,透露些许,“是一个阵法。”
朗星河心思急转,这世上有什么阵法是可以剥夺灵力的吗?
“聚灵阵?”人修中有人脱口而出,随即反应出不对,聚灵阵只是将空气中的灵气聚拢到一处,让某个区域的灵气更加浓郁。聚灵阵是无法剥夺山川花草以及修士身上的灵力的。
人皇没有回答,只静静看着朗星河。
朗星河道,“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东西太多了,你问我答,然后轮到我问你答。”
人皇点头同意,问道,“你们人口几何?”
朗星河答,“我所在的国家有十几亿人口,整个世界有七八十亿吧。”时间久远,具体数据朗星河也不记得了。
“这么多人?!”在场众人皆惊,便是胡之腾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数据。
朗星河道,“附赠一个信息,我那个世界国家很多的,大约有两百个吧。”
“这么多!”又是一阵惊呼,大荒就两个国家就已经够复杂了,斗来斗去,要是有两百个国家,那真是难以想象啊。
“轮到你了。”朗星河提问,“西郊会场的封禁和灵气剥夺阵法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朗星河语气笃定,其实心中并不确定两者之间是不是真有联系。
谁知,人皇却直接承认,“西郊会场是整个大阵中的一部分。”他不屑对小崽子撒谎。Ζ
闻言,朗星河若有所思。
不等朗星河细想,人皇的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你们人人吃得饱饭?”
朗星河回,“这不怎么好回答,但是在我所在的国家,虽有贫富差距,但是在国家托底之下,脱贫攻坚,温饱不是问题。”
“十几亿人....”人皇恍惚,让十几亿人吃饱饭的世界,那是什么样的世界啊。真想亲手缔造一个这样的盛世。
第218章
“你见过那样的世界, 你经历过那样的世界,你应该更加能够理解我,对不对?!”人皇看着朗星河一脸的狂热, 再也没有了儒雅大叔的淡然冷静,他双目赤红, 诉说着自己的理想国,“没有修士的世界将是没有纷争和流血的世界, 是人人平等的世界!”
朗星河无语, 眼前这人简直油盐不进,听话只听自己想听的一部分,至于另一部分则自动过滤。自己本想通过一问一答的形式套出灵气剥夺阵法的情报。可谁知, 情报没套到, 倒是将人皇刺激得更加激进,越发坚定自己的“理想”。
“你听话能不能听全乎啊!”朗星河着急, “你都没听我说吗?灵气根本不是万恶之源,人的欲望才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算是我上辈子的世界,战争依旧不断, 百姓流离失所,一个穿地弹打下去,就算是躲在防空洞里,第一层的直接被炸死, 第二层则会被炮火的余威炙烤而死!”
“就算是相对和平富裕的国家, 也会有男女不平等,会有幼儿被虐待, 老人被弃养,各种不平惨事屡见不鲜!”
“你明白吗?!就算这个世界没有灵气了, 平等与和平也不会就此降临!”朗星河声音拔高,“你所谓的釜底抽薪根本是抽错了啊!”
“原本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啊。”朗星河遗憾,千年来人皇的各项政策让凡人在大荒立住了脚跟,只要继续坚持下去,随着天下灵气衰微,凡人早晚会成为这天地的主宰的。
可惜,人皇等不急了。
无论朗星河如何劝说解释,人皇都充耳不闻,他只选择性地去听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莫要和他多费口舌了。”一道声音从洞口处传进来,众人寻声望去,正是苏玉安过来了,身后跟着的是熊有渔和江普。
“苏夫子!”朗星河欢呼雀跃,一下子找到了靠山的感觉,邀功道,“夫子,我逮住人啦!”心道,太好了,接盘侠来了!只要把人皇交给苏夫子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这刺儿头就让苏夫子头疼去吧。
“做事顾头不顾尾。”苏玉安嫌弃地瞥了眼朗星河,错身走到往人皇走去。
朗星河正疑惑,自己立了大功怎么还被嫌弃了呢,熊有渔及时解惑,“外头还有不少修士,是夫子刚刚解决了。”
朗星河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只将洞穴里的主要人物给放倒了,外头肯定还散着不少探子、护卫什么的呢,那些人可都是“反修士排头兵”,要是跑了可是桩麻烦事。
“那人都逮住了?”朗星河和熊有渔嘀嘀咕咕,小声询问。
“小舅舅出手,能有漏网之鱼?”江普冒着心心眼,全是崇拜,今次还是他头一回见自家小舅舅出手。江普表示以后自己也不和朗星河诸人私下吐槽小舅舅了——谁敢说小舅舅的不是,自己就和谁拼命!
小子们这边碰头说着话,另一边,苏玉安在人皇面前坐下,眼中神色复杂,再见故人,却没想到会事这样的情形。
“阿珧……”苏玉安一开口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这熟稔亲密的称呼直让朗星河瞳孔震裂:这是熟人啊!!!
众人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去听。过了良久却没有下文,苏夫子不吱声了,人皇也没有反应,让朗星河禁不住怀疑眼前的画面是不是按下了暂停键。
好在有人比朗星河还要猴急,只见胡之腾忍不住上前两步,走到两人中间,伸长脖子好奇打量,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你们两个认识啊?!”
“是啊。”苏玉安没什么可避讳的,直接给众人解惑,“老相识了,认识千把年了吧,当年两族能够休战,多亏了阿珧出谋划策。”
“哈?!”朗星河脑子绕了个弯,反应过来,吃惊道,“夫子你是指坑害两族主战派的事情?”
两族能休战,不就是主战派们都被坑了,一个被封在深渊海,一个被关在不尽天么。这般听来,这主意是人皇提出的?
“怎么能叫坑害呢?”江普跳起来反驳,“这词儿用的不严谨!”
朗星河一巴掌制住跳脚的江普,“现在是纠结这种细节的时候?”
“怎么不是?”江普振色道,“眼下我们经历的可是历史大事件,以后要载入史册的,请注意你的一言一行,莫要让后人误会了!”
朗星河:……啊…自己的小伙伴还真是…天真无邪,啊不,还真是心态优良啊。朗星河努力想着合适的形容词,随即发现自己被带偏了。
“关键不是在这儿啊!”朗星河抓狂。
“噗。”人皇忽得笑了,赤红的双目恢复了清明,他望向苏玉安笑道,“看着他们,就想看到了咱们以前。”
苏玉安冷哼一声,撇嘴道,“阿珧是在埋汰我吗?将我与这几个小傻子相提并论。”
“夫子,你就别卖关子啦!”朗星河着急,“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没怎么一回事,这事儿不复杂。”苏玉安自嘲道,“就是你夫子我被人坑骗了而已,以为眼前这家伙死了,哭得天崩地裂而已,还给他去报仇,灭了几个门派而已。”一连三个“而已”,可见怨念之声。
“很早以前你就在利用我了吧。”苏玉安不见伤心,只有淡淡的惆怅,“其实吧,只是相互利用罢了,只不过你更加技高一筹。”
“没利用你。”人皇忽得开口,打断了苏玉安的自嘲。
苏玉安冷笑,提醒道,“造化葫芦。”
当初说好是将主战派给封禁了,可没说要把他们给炼化了啊!可是司马珧这狗东西却将妖族大将给关造化葫芦里去了!
人皇无奈道,“听我说完呢。”神色无奈中还带着包容。
“造化葫芦我认了,是我做的,我就没想他们重回人世。同样的,不尽天里的人修也应该没了,化作灵气重归天地了。”人皇表示自己可没有偏袒任何一方,两边都杀得干干净净。
苏玉安:!
围观的众人:这是自己能听的?
朗星河见两人叙旧翻老账,忍不住提醒,“夫子,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啊!”这家伙要毁灭世界呢!还聊家常呢?
苏玉安丢了个白眼给朗星河,并不搭理,转向人皇继续问道,“你当年就已经在算计今日之谋了?”
当初自己还太天真,以为司马珧是志同道合的伙伴,两人有着相似的人生经历——出身低位,一个橘猫血脉,一个凡人出生入仙门,却偏偏天赋超绝,实力绝尘。两个人又又相同的理想——讨厌牺牲流血,渴望天下太平安乐。
这样的两个人策划了改变大荒格局的大计划,两族主战派被一网打尽,千年血战结束,世人迎来了千年和平。
可是,这还不是结局。
“不尽天、深渊海,一北一南为两大阵眼,覆盖整个大荒。”苏玉安说着自己的猜测,谁也没有想到司马珧会这样的疯狂,以天下为棋盘,所有的人在他手中都是棋子而已。
“深渊海封禁提前被破在你的意料之外,所以你策划了西郊会场事件,制造了一个新的阵眼?”天下大阵的阵眼可不是一般的灵物镇得住的,司马珧这家伙不愧是鬼才,敢想敢做,直接将天底下最顶尖厉害的修士聚拢在一处,用活活的生灵作为阵眼运转大阵。
“如此一来,你的大阵肯定不完美了吧。”一来阵眼变动,二来西郊会场里那些个修士所化作的灵气是绝对比不上深渊海大妖王们的灵气的,如此,仓促而成的大阵力量一定会削减很多!
此言一出,人皇终于变了颜色,没了淡定从容。
朗星河心中大呼厉害,自己和人皇一通周旋,嘴皮子都要说薄了,可人皇就像个硬贝壳,怎么也撬不开嘴。谁知苏夫子才来一会儿,真相便如拨云见日一般渐渐显露出来。
“阿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苏玉安好言相劝,“那些蠢货根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依旧可以做你的人皇,徐徐图之,实现你的理想抱负。”
“来不及,来不及了。”人皇仓惶一笑,眼中带着绝望,“我没有以后了。”
自己当初命悬一线,逆天改命,夺舍了一个孩子,从此便走上了不归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自己能做的只有倾尽一切,为天下凡人抵命一搏。
“阵法一旦开启,就停不下来了。”人皇看向苏玉安,“全新的世界就要来临了。”
一直竖着耳朵听的朗星河终于忍不住开口,“破坏阵眼就可以了吧!”任何阵法只要阵眼一破那就运转不了了。
人皇奇怪地瞅了一眼朗星河,又瞅了一眼苏玉安。
“你有什么意见?!什么眼神?”苏玉安怒斥人皇,“就一个小崽子,乳牙还没换呢,天真一点,傻气一点不是正常吗?”
朗星河:???苏夫子你真的是在为我说话?
“看什么看?你的脑子呢?当狗子当久了,脑子都丢了?”苏玉安又怼朗星河,火爆得像只嘟嘟嘟的机关枪。
“强行破坏阵法的后果不知道?”强行破坏阵法就像强行停下一辆失控的马车,兴许可以停下马车,但是结局也定是车毁人亡。
“那怎么办?”朗星河傻眼了,这是世界是走进死胡同不成?
“你们先出去。”苏玉安示意众人出去,他要和人皇单独谈一谈。
朗星河犹豫一下,还是依照苏夫子的指示领着众人撤出洞穴,为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结果前脚才刚刚跨进甬道就听到了苏夫子的暴怒大喊,“你脑子被驴踢了?干出这种蠢事!!!”
“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苏玉安的怒吼令众人浑身一抖, 禁不住放缓脚步竖起耳朵去听,然而,怒吼过后是良久的静默, 竟是丁点儿声响都听不到了。
“肯定是小舅舅放了隔音屏障。”江普撅嘴不满道。
“没想到苏夫子和那个家伙是旧相识唉!”胡之腾一脸的八卦。
“封印西郊会场的是什么阵法?我们必须要将掌门师父们救出来!”人修少年们也是在窃窃私语。
朗星河面上静默,心里却在烛龙对话, 【云明大人,司马珧这个人你听过吗?】
【没有。】烛龙没好气道。
嗯?听出烛龙情绪不佳, 朗星河心中疑惑, 心道,谁惹这祖宗啦?
【司马珧据说很厉害的,聪明绝顶, 横空出世, 艳绝天下。】朗星河心道,司马珧作为人修联盟军的顶尖天才, 烛龙则是妖族首领,没道理不认识、没听说啊。
【是啊!是啊!就他们最最厉害、顶顶聪明,就老夫是个蠢蛋,以前被他们耍, 现在被你耍!】云明气得想要喷火,时至今日,自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朗星河了然,烛龙这是老羞成怒了, 只得安抚道, 【往事成烟,咱们就不要拘泥于过去啦, 要向前看啊,如今大劫在前, 咱们不如放下旧日怨恨,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朗星河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的官话。
云明叹气,时至今日,自己便是想要翻旧账报仇也是有心无力。自己自诩天下第一强,由天地灵气孕育而生,可还是被耍得团团转,可叹,可笑,可悲。
【云明大人,你想啊,一旦天下灵气没了,你这残魂余留可能也会就此消散了啊。】朗星河还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礼,烛龙却直接打断,【别啰里啰嗦,老夫能不知道如今怎么回事吗?】
【老夫不会乱来的,老夫也乱来不了!】烛龙如今算是看清现实了,属于自己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在当年,自己尚且处于实力巅峰都被算计了。如今自己已是风中残烛,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那您想想,眼下情形能有什么解决之法不?】朗星河不放弃,危急存亡之季,可不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么。
【老夫蠢钝如猪,被你们耍得团团转,能有什么力揽狂澜的解决之法?】烛龙气呼呼道。
【别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与日月星辰共诞于此世,和您的见识经验相比较,我们的些许小伎俩就如同萤火一般微弱啊。】朗星河吹捧的话如流水一般哗啦啦倾倒而出。
【小子,休要巧言令色。】烛龙还是气呼呼的,但是语气缓和很多,说得,【咱们以前虽然蛮荒了些,可没这样多的心眼,看谁不顺眼就打一顿,那里会像那个司马什么的,算计谋划个几千年,简直就是阴沟里的……】烛龙一时想不出个形容词来,反正司马珧这种暗搓搓谋划个几千年的行径令他不寒而栗,简直不当初大罗金仙降世,一剑破山河还要令人胆寒。
【大罗金仙......】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在云明的脑中划过,似是想到什么,可再仔细去想又什么都没能抓住。
【大罗金仙怎么了?】朗星河察觉出烛龙的异常,连忙追问。
【急什么急!】烛龙不满,【老人家记性不好不是正常吗?老夫本来想到了点什么的,被你这么一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朗星河撇嘴,心道,烛龙这老祖宗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啊,之前还欲与天公试比高,人老心不老。如今话摊开说明白了,就开始摆烂了。但朗星河也不敢再追问,深恐将烛龙丝丝缕缕的灵感给惊没了。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间,苏玉安走了出来,众人瞬时包围上去,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夫子,咱们还有救吗?”
“大荒是不是要完了?”
“能不能强攻西郊会场?我必须要救我阿爹!”
“夫子,天下灵气皆无,那咱们还要上学吗?”
眼见问题越问越离谱,苏玉安忍无可忍,大吼一声,“闭嘴!”
众人这才闭了嘴、熄了声,只一个个眨巴着眼睛瞅着苏玉安,等待一个答复。
苏玉安闭目扶额,不去看这些糟心的崽子,同时心里唾弃还在永昼城西郊挖地三尺的同僚们——矮子里们选将军,小崽子们虽然闹腾了些,但是比那些蠢蛋还是要好些的。
如此一想,苏玉安终于心平气和了一些,淡淡道,“先各回各家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凭什么啊!”胡之腾第一个跳出来不服,气呼呼道,“明明是咱们先找到人的,夫子你是要截胡摘桃子吗?”
还有人修少年叫嚷道,“焉知你与那魔头不是一伙的!”
苏玉安翻了个白眼,难得和蠢崽子计较,只望向朗星河道,“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你们可以插手的,带着人往南边去,有多远走多远。”
“南边?”朗星河心中有了联想,脱口问道,“阵法有覆盖范围?”人皇一开始设下的阵眼在大荒的一南一北,如今迫于变故,两个阵眼都在北方,那是不是意味着阵法的威力打了折扣?所以苏夫子才会让大家往南边去?
“你小子还算聪明。”苏玉安欣慰,“现在就启程出发,其他人我已经通知了。”
“这么急?”朗星河疑惑,拧眉问道,“是有什么变故吗?不仅仅是灵气剥夺这么简单?”倘若仅仅是灵气剥夺,又不会要了性命,又必要这样着急的千里逃命吗?
苏玉安心中叹息,有时候学生太过敏锐也不好,很难忽悠。
【啊!我想起来了!】烛龙突然的发生打断了朗星河的思索。
【大罗金仙啊!灵气浓郁到一定的程度不就得要飞升了吗?!】烛龙道。
【什么?】朗星河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禁脱口问出,“飞升?”
“啊,不愧是我的弟子,这么快就想通了。”苏玉安淡淡道。
“什么?”朗星河一头雾水地望向苏玉安,不明白自己想通了什么。
【蠢蛋啊!】烛龙急急道,【修士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会渡劫飞升,大荒灵气为什么越来越少?就是这些灵气被修士吸收了,他们一飞升,这些灵气就一起走了啊!大荒的灵气自然就越来越少了。】
朗星河恍然大悟,不禁目瞪口呆,喃喃道,“所以,不是灵气剥夺,而是将灵气聚拢到一处,等到灵气足够充足达到飞升的条件,灵气就飞升走了?”这是什么天才的主意,实在天马行空,实在大胆。
“对!”苏玉安冷笑一声,“可是那个疯子忘了,修士飞升可不是百分百成功的,死在飞升雷劫之下的修士不胜其数!”
“或许他不是忘了,他只是不在乎。”朗星河眼神发愣,想象了一下那情形:修士飞升失败就是身死道消,那如果整个北境飞升失败呢?
不,无论是飞升成功,还是失败都不是什么好事。
飞升成功:整个北境的山川河流、生灵万物一同飞升到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去。或许是什么大罗金仙遍地走的上界?那不是所有人都沦落为蝼蚁般的最底层?
飞升失败:天雷之下,遍地焦土,生灵涂炭——飞升失败的修士身死道消,同理类推,他们能活?
“所以还不快走!”苏玉安大喝。如今唯一的生机就在南方。
朗星河犹自迟疑,喃喃道,“这不可能啊,他谋划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这么个同归于尽的结局?他明明那么在乎凡人的啊。”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天地大劫难之下,凡人能够存活?
“而且北境这么危险,他怎么还留在此处?他找死吗?”朗星河列数着违和之处。
“他就是个疯子!他就没想活!夺舍那么多次,天道能让他活?!”苏玉安怒吼,“他知道自己活不了,拖着大家一起死罢了!”
“倘若侥幸不死,天下灵气俱无,便正和了他的意!”苏玉安指向封离,“这里不是有个继承者么,带领着天下凡人成为大荒之主,迎接一个全新的世界!”
封离被点名,骇得连连后退两步,神色张皇无比,干巴巴地解释道,“我....我不知道这些的.....”虽然自己好像是个既得利益者,可是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而这一切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众人虽知他无辜,可不少人还是忍不住后撤几步,离他远些。
朗星河见状气不过,径直走到封离的身旁以示支持,胡之腾则让嚷嚷道,“苟富贵勿相忘,封离你当了皇帝,记得给我个闲职领空饷啊!”
“还有我!”江普不甘落后。
“你们!”苏玉安看着抓不住重点的小崽子们气结无语,深呼吸两口,冲封离道,“不关你的事儿,刚刚是我口气不好。”竟是道歉了。
然后口气和缓还没两秒,就冲朗星河咆哮道,“能不能听话些,现在、立刻、马上就走!”
“明....明白了!”朗星河被吼得连连后退,大声应道,“我们现在就走!”
说罢,什么也不管了,给众人一个眼神,示意大家赶紧撤,苏夫子要发火了。
朗宸、朗曜一种妖族少年跟随着朗星河拔腿就走,太阿宫的剑修以及烟霞宫的众人还在犹豫,众人望向崔图南,隐隐以他为首,“他们会不会是一伙的,演戏给咱看呢。”
崔图南也犹豫呢,毕竟他是亲身被朗星河一众妖族给坑骗过的。心中拉扯一番后,崔图南一咬牙,下了决定,“跟上他们!撤!”——那些个妖修虽然狡猾可恶了些,可真不是坏的。关键时刻,崔图南选择了相信。
崔图南领着人修少年们疾步跑出洞穴甬道,原以为朗星河一行人已经跑远,谁知竟在甬道出口处撞了个正着。
“你们.....”崔图南正要发问,却没了下文,外面世界的变化令所有人张大嘴巴没了言语。
两道光柱通彻天地,一道源自长佑山深处的不尽天封印地,一道源自永昼城外的西郊会场,天空中浓绿色的灵气越积越厚,在两道光柱的牵引下缓缓盘旋形成了一个灵气旋涡,像是一只眼睛,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