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龙眼神在无声间交换。
柏老爷子老爷子眸光微沉：“……”
——这就是那个小龙崽？看着倒是比直播里安静些。
奥斯瓦尔德紧张地坐好：“……”
——柏柏怎么还不出来？爷爷要把他盯穿啦！
奥斯瓦尔德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有压迫感的眼神，他没坚持住，避开了对方的打量，爪爪在坐垫上不安地踩来踩去。
但等来等去，却没等到柏爷爷把他提溜着扔出去。
看来真的是柏远洲所说的刀子嘴豆腐心呢？
奥斯瓦尔德正想着，身后柏远洲出现了，他开口问好：“爷爷。”
下一秒，柏老爷子便厉声开口道：“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我说没说不让你带这小龙崽过来？我这地方就这么大点，他要是上蹿下跳到处飞把我宝贝古董弄坏了怎么办？我可没什么小球能供他玩！”
奥斯瓦尔德一愣。
——爷爷怎么知道他玩小球啊？
柏远洲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看来您看过小龙崽直播了？那您肯定知道小龙崽很乖的……”
奥斯瓦尔德也在一旁附和道：“嗷嗷——”
——我不会弄坏爷爷东西的。
柏老爷子眼底划过几分懊悔，怎么把这事交代出来了……喝酒还真误事。
“就是因为看了，所以发现我不喜欢龙。”但柏老爷子的态度依旧没变，“你想养龙那是你的事情，我告诉你，我不可能替你管他、照顾他。”
柏远洲开口道，一边抚了抚小龙崽的背让他放松：“这点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我俩绝不会麻烦您或者打扰您的生活。”
见柏远洲也态度坚决，又做出了保证，柏老爷子退了一步。
他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平时最烦这些小动物了，尤其是幼崽，调皮又娇气，还无法沟通。
他投喂的那些流浪猫狗也只不过嫌他们总是饿得叫唤，喂几次饭之后就黏上你了，甩都甩不掉，但他也没冷血到看着那些动物挨饿受冻，这才坚持了下来。
此刻愿意留下这只小龙崽，纯粹是因为……好不容易盼到孙子平安归来，他不能因小失大。
“记住你说的话。”柏老爷子说完扫了眼躺椅上有些瑟缩的小家伙。
——得，还是个胆小龙，真不知道柏远洲怎么养的！
而且，这臭小子竟然还把小龙崽放在了他古董躺椅上？知不知道他花了多大价钱才收到的？
“你……”柏老爷子正想让柏远洲把这小龙崽挪个地方，转念一想放在这小露台上总比让龙进家门好，“算了，就让他先待这吧。”
再然后柏老爷子没再看奥斯瓦尔德，径直回到了客厅。
柏老爷子是没吃过晚饭就赶回来了的。
要不是提前跟朋友约了，他也不会在柏远洲回来第一天就消失了半天。
但……柏老爷子又不想自己的小心思被孙子发现，于是想了个招，打算把柏远洲支到楼上去忙一会儿。
柏老爷子：“对了，那个杂物间东西太多了，我不好搬，你上去给我收拾整齐些，那些古董我都做了标记，你轻拿轻放知道吗？”
“好。”柏远洲应完却没直接离开，反倒看看柏老爷子又看看在外面自己啃宝石的奥斯瓦尔德，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带着小龙崽一起。
“放心，我又不会吃了它。”柏老爷子心底还有些酸溜溜的，也没见这小子什么时候这样担心过他，“只要他在外面不闹，我俩就井水不犯河水。”
——他倒是想知道这小东西有什么好的。
柏远洲这下放心了些，跟小龙崽说了声听话，他要上去帮爷爷的忙。
奥斯瓦尔德拍拍胸脯，表示自己肯定会乖乖的，一边瞄了眼柏爷爷那边，对方坐在轮椅上，似乎在专注地看新闻。
视线挪到柏爷爷的腿上，突然发觉好像那绕在周围的红色雾气散发这些清甜的香味。
——好奇怪！
奥斯瓦尔德有点不确定，随后更加专注地进入冥想状态，这才发觉那红色雾气实际上只是柏爷爷腿边逸散出的能量，而有一股深红色的能量被包裹在其中。
味道更加浓郁了，有点香……
“你在看什么？”柏老爷子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奥斯瓦尔德。
小龙崽立马躲回了躺椅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么盯着柏爷爷受伤的地方看属实不太好。
思来想去，奥斯瓦尔德在光脑上点下了柏柏的一句录音：“对不起。”
而柏老爷子一愣。
虽然这么多年来，他的腿伤依旧是他心里的一道坎，旁人不敢触碰的禁忌，但这么小只龙又懂些什么？他倒也不会对它发难。
却没想到……这小龙虽胆小，但心善。
柏老爷子看着对方只露出来的那截短短的龙胳膊没忍住弯了下唇，确认小龙崽没再看他才朝书房走去。
奥斯瓦尔德感觉到柏爷爷的轮椅声远去，片刻后他才瞧瞧探出小脑袋。
却发现——柏爷爷不仅没生气还跑到厨房偷吃东西了。
柏老爷子多年在军部的敏锐尚存，感觉到不远处好像有视线盯着自己后忙抬眼，对方小脑袋又立即缩回。
他垂眸，不一会儿，那股视线又冒了出来。
柏老爷子抬眼，对方又缩回去。
一来一回，他都分不清到底俩人谁才是“做贼”的那个。
难道，柏远洲没给小龙崽喂吃的？所以现在馋他手上的东西？
没记错的话，这小家伙还挺好吃，也很能吃。
只不过他说了不管小龙崽就是不管，那就饿着吧。
柏老爷子快速吃完手里的东西后，再抬眼对方没在偷看自己了。
柏老爷子：“……”
——该不会是饿晕了吧？
柏老爷子犹豫了下，连忙洗了点水果，正要给小龙崽拿过去时，又想起来好像还是得给它切开。
真麻烦。
柏老爷子迅速分成小块后装进盘子里，朝小露台移动。
奥斯瓦尔德倒是没饿晕，只不过扒在取暖器上不知道捣鼓着什么。
柏老爷子莫名其妙松了口气，然后看着腿上的水果盘思考片刻。
算了，趁这小龙没发现，拿到客厅去吃。
柏老爷子正要转身，就听奥斯瓦尔德有些焦急地“嗷呜嗷呜”叫了起来。
……他当没听见。
但小龙很快飞过来追上了柏老爷子，把他拦下。
奥斯瓦尔德然后指了指外面的取暖器，又点点光脑：“坏。”
“奥斯瓦尔德。”
“冷。”
说完这些，奥斯瓦尔德看着柏爷爷还有点小紧张。
但离了取暖器他又感觉很冷，柏柏说了他在帮爷爷忙，他自然不能打扰，所以只能鼓起勇气找柏爷爷帮忙。
至于之前柏远洲说的“绝不麻烦”还有“绝不打扰”……
那是柏柏说的，跟他奥斯瓦尔德有什么关系？
柏爷爷除了一开始僵在那里后，却意外地好说话，轮椅移动到取暖器旁后检查起来，一边问道：“是你碰了哪里所以坏掉了吗？”
奥斯瓦尔德忙摆起小胖胳膊：“嗷嗷！”
——不是我弄坏的，是他坏了我才想修的。
就是他好像搞不好，所以才来找人帮忙了。
柏爷爷“嗯”了声后没再说话，尝试修理起来，只不过发现是取暖的芯片老化了，用不了了。
他这才冲小龙崽道：“彻底坏了，你想用的话找你哥哥买个新的去。”
奥斯瓦尔德点头，见柏爷爷就要转身离开，他又一次拦下，那他今晚怎么办呀？
对方却直接把水果盘放到了旁边的小圆桌上：“想吃就直接来要，别再偷看了。”
奥斯瓦尔德：……意外之喜？
看着切好的水果，小龙崽美滋滋地道谢，再然后又将柏爷爷拦下。
柏老爷子深呼吸了下，道：“又怎么了？该修的修了，吃的也给你了……”
——真黏人，早知道就不搭理了。
奥斯瓦尔德指指自己：“冷。”
说着还用胳膊抱住自己，给柏爷爷演了个瑟瑟发抖。
柏老爷子：“……”
奥斯瓦尔德被那柏爷爷那略带无语的一眼看完后定在了原地。
他不敢再上前，要是换做是柏柏的话，他就敢了。
柏爷爷和柏柏明明是一家人，怎么一个那么凶，一个却又好说话得很？
奥斯瓦尔德没想明白，但看着柏爷爷离开的背影有点小委屈。
柏爷爷真不管他了？那他只好在这里等柏柏回来了……
奥斯瓦尔德埋着头还没来得及伤感，突然感觉头顶被一股力推倒，再然后眼前整个世界旋转起来。
小龙崽感觉有点晕头转向，但又感觉浑身暖和多了。
——诶，怎么回事？
疑惑很快被解答，奥斯瓦尔德看到自己被毛绒绒的一条围巾裹了起来。
而把自己推倒的那人动作一停，再然后把奥斯瓦尔德翻了过来，压下周围的多余的遮住他视线的部分，掏出了他的小脑袋。
他对上了柏爷爷的目光，对方道：“好了，这下不冷了吧。”
柏老爷子左看右看还挺满意。
一条完美的小龙卷诞生。
而小龙崽点点头又忙摇了摇头，使劲在围巾卷下动弹：“嗷呜嗷呜！”
——爷爷，冷是不冷了，但爪子伸不出来啦！
奥斯瓦尔德的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 只有点尾巴尖尖还露在了外面。
小尾巴尖尖在柏老爷子调整的时候微微勾起，一不小心还碰到了柏老爷子的手腕。
柏老爷子：“……”
怎么还有个没盖住的？
博老爷子顺手把尾巴尖也塞了进去，这下大功告成。
而小龙崽却没安分, 爪子在温暖的围巾下动了起来, 使劲抬起, 想提醒给柏老爷子看。
但因为围巾够长，裹在他身上太厚了，努力过后也只让围巾突出了一点点形状。
柏老爷子浑然不觉, 还以为是小龙崽喜欢得手舞足蹈了。
头一次见到真龙出现在自己面前, 说不好奇是假的。
只顾着看小家伙的兴奋反应，甚至忘记自己给小龙崽把水果留下后, 没有爪子又飞不了的它该怎么吃。
柏老爷子轻咳一下，道：“……至于这么兴奋吗？”
奥斯瓦尔德爪爪被束缚着, 连光脑也操作不到，挣扎几秒后发现爷爷没有发现自己的不便后, 他放弃了。
柏老爷子看小龙崽冷静下来后，他又调整了下小龙崽的位置, 把小龙卷摆在了坐垫正中间的位置，顺便垫高了点。
一楼这个小露台是个半开放式的, 小露台的边界是一圈透明玻璃, 头上还有个屋檐挡风遮雨，柏老爷子觉得把小龙崽留在这里没什么问题后就返回屋中。
小龙卷乖乖地躺在躺椅上, 大眼睛看着远处开始发呆。
他等着柏远洲下来后再申请援助。
没过几分钟, 柏远洲下来了, 听到动静的小龙崽连忙放开嗓子：“嗷呜——啵啵！”
——快来帮我下呀, 柏柏！
“东西我给您摆放好了，您常用的我就没摞起来了, 不然不好拿。”柏远洲刚汇报完，就听见了小龙崽焦急地呼喊声。
他下意识看了眼柏老爷子，不会爷爷真趁他离开把小龙崽丢到外面了吧？
“看我做什么？”柏老爷子郁闷，“对了，外面那个取暖器坏了，你那小龙崽刚在那里叫唤冷，我就给他找了个东西盖着。”
“你抽空下单个新取暖器好了。反正我提前跟你说好了，这家伙不能进屋子里，外面随他玩。”
柏远洲“嗯”了声，当即就在光脑上定了个取暖器，顺便给小龙崽整了个宠物用的窝。
奥斯瓦尔德还是偏向那种能窝进去睡的地方，所以这种有个开口能钻进去，其他是一体的小软窝正合适。
柏远洲大步迈开，看到躺椅上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小龙崽，对方面上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爷爷怎么把你裹成了这样。”
说着，奥斯瓦尔德都觉得自己那会儿要是不在那瑟瑟发抖了下，可能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现在跟被放进棺材的血族有什么区别？
奥斯瓦尔德“嗷嗷”两声，奶凶奶凶的，以示不满。
——别笑了！先把我松开！
然而柏远洲没动，甚至还幸灾乐祸地拍起了照片。
奥斯瓦尔德：“啵啵？”
——你变了你变得离谱又彻底！
拍完，柏远洲正色道：“我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我是要给你的星网姨姨们和叔叔们看的。”
奥斯瓦尔德：“……”
——呵，别解释了，你刚刚笑得好大声！
柏远洲把缠着奥斯瓦尔德的围巾解下后，看着不再发热的取暖器思考了几秒又缠了回去，甚至仔仔细细的一个边边角角都没露出来。
奥斯瓦尔德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嗷嗷？”
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刚才活动了一下就又被缠回去了？
你们人类都好这么玩吗？
只不过柏远洲裹得比较松，小龙崽在里面还是有点活动空间的。
“取暖器和你的小窝明天才能到，晚上这里会更冷。”他开口道，“你别出声也别动，爷爷不让你进屋子里，但我可以我带你进去，今晚在我房间里睡。”
“嘘——”奥斯瓦尔德这下安静了，还一起压低声音，“嗷呜——”
等等，我还有爷爷给的水果没吃呢，不能浪费。
再然后柏远洲看着奥斯瓦尔德暴风炫完了水果，这才重新裹好小龙崽。
柏远洲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柏老爷子当即抬眼：“它没事了？”
柏远洲点点头，再然后道：“他要睡了，感觉自己不冷所以叫我把围巾还您。这个围巾是您的吧？我给你洗干净，等会儿送回来。”
柏老爷子一听，心里有点着急，一边冷声开口想要瞧瞧外面的小龙崽：“赛尔瑞斯星球夜间气候冷，你许久不来难道忘了？”
别把那小家伙冻感冒了！生病了可更难照顾了……
柏远洲大步一迈，挡住柏老爷子的视线：“他睡了，要是被吵醒会闹脾气的，说不准还咬人呢。要是没在，也可能大半夜出去玩了，不用管。”
“那么点小东西……”柏老爷子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瞥到了那白色围巾里好像鼓鼓囊囊的，缝隙中闪过一点金黄？
柏远洲怕再久了就露馅了，忙道：“您放心，我这上去洗。”
柏老爷子垂眸，还是没拦下柏远洲，也没戳穿自家孙子这出拙劣的“暗度陈仓”。
罢了，再怎么说那小龙崽现在归柏远洲管，还有不少人关注，真在外面睡一夜传出去了……他还没有小气到这个地步。
柏远洲顺利带奥斯瓦尔德上了楼，叮嘱他不要出房门，省得碰见柏老爷子。
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一早，柏远洲开窗，让小龙崽飞回原位，一边下楼去准备早餐。
早餐很简单，热点牛奶，用机器加热吐司后抹点黄油和果酱就完成了。
随后，柏远洲带着早餐跟奥斯瓦尔德在室外吃了起来，还有一份留在厨房给柏老爷子。
奥斯瓦尔德依旧很给面子，吃完后还舔了舔小爪子：“嗷——”
——这个好好吃！
柏远洲掏出湿巾把小爪子擦干净后才进去，柏老爷子也从一楼主卧出来了。
俩人在厨房相遇，柏远洲开口：“我看您没吃饭，这份给您。”
柏老爷子看着桌上看着那份早餐一愣。
没想到这孩子变化还真挺大，竟然一大早起来放弃了营养液，还知道给他做早餐了？看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柏远洲见对方盯着那早餐片刻没说话，以为是柏老爷子不满意，正要伸手收回：“算了……”
“放着吧！”柏老爷子出声，“放着吧，看着还能勉强吃吃。”
等柏远洲出去找小龙崽后，柏老爷子迅速出击，给南希拍了张照片发去：【瞧，远洲给我做的早餐。】
门外，柏远洲签收了来自那家服装店的第一批衣物。
奥斯瓦尔德很是兴奋，虽然他定制的人类的衣服更多，但是按小龙崽的体型做的衣服更好做，现在已经到货了大半。
柏远洲拆开箱子，随后给小龙崽试起了衣服。
这批定制的面料会随着使用者需求变化，材料本身也足够轻，不会让龙感到累赘束缚，还会根据外界环境的温度自动恒温。
小龙崽的龙翼并不会被压在衣服里，影响他飞行，反倒因为龙翼用力伸展后自动就破出两个口子，随后又贴合在龙翼根部。
奥斯瓦尔德觉得新奇极了，一会儿展开龙翼，一会儿又缩回去，玩得不亦乐乎。
要不是柏远洲提醒，估计一件衣服能玩好半天。
等试完新衣服后，奥斯瓦尔德决定他要直播！让所有人都看见他的新衣服！
柏远洲见状，见段文星之前给他的直播光球找出来，一边道：“爷爷这里不能直播，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如何？”
柏老爷子跟他一样，向来不喜欢暴露自己的私生活。
可以出去玩？还能给姨姨叔叔们展示新造型！
奥斯瓦尔德猛猛点头：“嗷呜！”
——好耶！我想去好玩的地方！
奥斯瓦尔德兴奋起来，想地点的事情就交给柏远洲，而他要选衣服了，然后以后每次直播都换一件衣服嘿嘿！
奥斯瓦尔德在一旁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试衣，而柏远洲思考起来。
——第一次带小龙崽出门玩该去什么地方呢？
又要能见世面，还要人少安全点，省得引起轰动。
柏远洲突然想起那天遇到的郑子迟，对方是赛尔瑞斯星球的原住民，对这里的好玩的肯定了解。
于是，柏远洲按照这个需求发了条消息给对方。
对方回复的还挺快：【那必须是这最出名的虫族博物馆呀，赛尔瑞斯星球的是帝国最大种类最全的博物馆，而且还有战甲体验区，可以游戏里击杀虫族爽一把！】
【放心，不是链接精神力的那种。】
【今天是工作日，去那里的人也不会多，场馆又很大，你和小龙崽遇见人的概率很低。顶多是些学校组织学生去看，或者小孩被带去增长见识的。】
柏远洲觉得这个推荐确实也不错，甚至还在他们居住的地方附近，很方便。
他等小龙崽准备好后，就打了动力车朝那边行进，顺便在路上预热了下直播。
奥斯瓦尔德看着窗外，回头问道：“嗷？”
我们要去哪呀？是不是像游乐园那种地方？
柏远洲思索了下：“差不多，挺好玩的。”
他看了下场馆够大，里面还有挺多仿真游戏可以玩，还不用排队。
下车后。
因为柏远洲那条小龙卷的动态，不少人已经蹲守在了直播间。
直播开启，柏远洲去跟博物馆的人员交涉，留小龙崽先在门口等待。
这是奥斯瓦尔德的第三次直播了，他很熟练地先跟大家伙打了个招呼，再然后展示起今天的穿搭，还凑到镜头前给观众们表演起了“龙翼出来了，龙翼又不见啦”。
【啊啊啊啊崽崽有衣服穿了，这小卫衣太可爱了吧！还是变形面料的，一般不是部队作战服才会下血本用这个吗？柏上将你别太宠！】
【这是什么？小龙崽？亲一口！这是什么？小龙崽？亲一口！这是什么？小龙崽？亲一口！】
【崽崽，你这是在哪里呀？柏上将带你来的吗？】
看到这句问话，小龙崽伸出爪爪，抬起镜头——赛尔瑞斯虫族博物馆。
几个大字出现在屏幕里后，直播间观众沉默了。
不愧是柏上将，第一次带崽出来玩竟然选择这么恶心又刺激的地方？
奥斯瓦尔德给直播间观众们看完后，点了下光脑，询问起来。
“好玩。”
“吗？”
【崽崽，这个很难跟你形容……反正我是不喜欢，里面可恶心啦！】
【真心希望柏上将下次带崽出来玩，能提前发个调查问卷[双手合十.jpg]】
【崽，给你一句话，不好玩，快逃！】
看着直播间如此一致的回复，小龙崽脑袋一歪。
为什么大家这么说？柏柏挑的这个地方这么不好吗？
再然后，奥斯瓦尔德在角落里看到一批出来的游客。
一队学生从场馆里走了出来，带队老师问道：“你们今日看完后有什么感想？回去……”
一个热血少年高喊道：“老师，我要考军校！我要弄死这些虫族！”
“我话说完了吗？”老师上前敲他脑袋，随后道，“回去写成作文感想交上来！”
再然后，有个小朋友留着鼻涕跑出来：“我不看了呜呜呜……我要回家！”
那对夫妻紧跟着抓住自家小孩，安抚道：“好好好，我们回家。”
小孩子躲在爸爸怀里嗷嗷大哭，妈妈在一旁哄着：“宝宝不怕啊！”
而另一边有两个好朋友互相搀扶着走出来，面色苍白，一边发出“呕”的干呕声：“再不……呕……来了……”
奥斯瓦尔德：“……？”
——柏柏的好玩和大家的好玩真的差不多吗？
柏远洲回来时, 已经跟赛尔瑞思虫族博物馆的负责人谈好了。
对方答应的很爽快，因为这个虫族博物馆的规模是全帝国最大的，各大主播、节目组甚至皇室都接待过, 直播也是一种给他们博物馆带来客流量的手段。
负责人没有拒绝的道理, 还贴心问道：“请问您需要讲解员吗？还有需要给小龙崽准备什么吗？”
负责人问完, 就有点小懊恼。
对方是谁啊？他们其中的几个镇馆之宝都是柏上将从虫族战场上带回来的，哪里需要讲解员？
——恐怕没人比柏上将更了解虫族了。
柏远洲没在意，只是问道：“有没有联机地图？还有你们这的最佳路线是什么？”
负责人连忙打开光脑传输, 并且标注上了每个场馆的大概耗时, 和最需要体验的项目。
准备好这些后，柏远洲回去找奥斯瓦尔德, 最发现对方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奥斯瓦尔德指着满屏的弹幕控诉：“嗷嗷？”
——柏柏，你看, 大家都说你带我来的这个地方不好玩。
柏远洲一愣，随后想解释, 他可是问过人的，而且还是个以前带过娃的爸爸, 不应该有问题吧？
但很快，柏远洲悟了。
有孩子又有什么用, 他们都是军部的同类罢了。
他们定义的“好玩”总是有那么点不太一样的, 况且他本身也带着些让奥斯瓦尔德认识下这世界上另一重危险的打算。
柏远洲沉默片刻，最后吐出一句：“……来都来了。”
——要是进去后奥斯瓦尔德不喜欢, 他们就走。
奥斯瓦尔德只是有点怕无聊, 不过看到大家那些反应反倒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