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琢:“姑父自己的生意不干不净,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郑靖和这一出车祸把我困到医院,我哪里来的时间空闲插这么远的手。”
郑琴见他还不承认,外面传郑嘉琢被自己亲弟弟买凶出了车祸,但只要是心里有点数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郑嘉琢是个什么人物,装柔弱装可怜这一套外人看看得了。
“我相信嘉琢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远卓的底下都有些什么,你是有手段,不知道怎么哄得郑君汝最后把公司交给你,但你当董事长这两年肯定也知道,远卓是不可能洗白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痛快点和塔纳继续合作下去,我们才是一家人,不是吗?”
“所以?你是打算把郑锦尧踹下去,你问过他的意见了吗姑姑?”
郑琴很厌烦郑嘉琢出现这种表情,还以这样漫不经心地语调叫她“姑姑”,会让人非常难以捉摸。
“锦尧就不如你通透,他比较实心眼,如果你答应,去让卢城警方放人放货,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
郑嘉琢依然镇定从容地说:“卢城天高地远,我没有那样大的本事,姑姑与其在这里为难‘家里人’,不如想办法先把姑父接回来吧,毕竟……”
郑嘉琢勾唇,笑容毫无温度,明明他的脸比郑君汝俊美得多,眼睛也是不属于郑家人的深邃浓艳,但这一刻郑琴恍然之间却真正看到了年轻时候的郑君汝。
“表妹才回国,快过年了,姑姑也不想一家人不能团聚吧?”
提到郑允菡,郑琴的表情变得机警,嘴唇抿得很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相信你心里也有数,你家里的那位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点到为止,双方都掌握着对方的软肋,郑嘉琢却丝毫不见惧色。
“可以试试看。”
语罢,他起身,起身的一瞬间却听到房间里出现一道突兀的声音。
“嘉琢,姑姑本来不想这样的,但是现在的远卓不是两年前的远卓,甚至不是半年前的远卓,还是不要太妄自尊大了。”
郑嘉琢垂眼,与一道黑漆漆的枪口对视,刚才是上膛的声音,他轻笑一声。
“姑姑,你也是人老了。”
郑嘉琢耸耸肩,居高临下地看着郑琴:“如果待腻了,可以去陪陪我爸,至于这个……”
他微微俯身,伸出一只干净修长的手,点了点枪口,郑琴见他有动作,不禁一颤,然后更加用力地捏住枪把。
“姑父那里有不少真玩意儿,就不要用假的来吓唬我了吧。”
然后他直起身,拉开茶室的门走了出去,将后背大方暴露在郑琴的枪口下,脚步未停。
离开茶室,郑嘉琢眉眼间染上戾气,拿出手机看到桑落发过来的信息,他才松开眉头,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回家了吗?”
对面似乎是顿了一下,然后才传来声音:“嗯,快到了,你呢?郑琴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司机为郑嘉琢打开车门,郑嘉琢回道:“没说什么,就是拿了把枪出来。”
对面传来一点细微的声音,郑嘉琢听出来是桑落很突兀地踩了一下刹车,有些担心:“桑落?”
接着,桑落在电话那头骂他:“有病吧,真枪假枪?郑琴疯了吗?”
富二代圈子里什么违法犯纪的人都有,但涉及到枪这种敏感的东西,桑落没听说过,没人敢触这红线。
郑嘉琢温声安慰他:“你停车了吗?”
“嗯,说话啊真枪假枪?你没带保镖?”
“真枪,没带,她也没带保镖,那家茶室不允许保镖进门。”
桑落深感震惊:“郑琴也太大胆了,她哪儿来的?”
“塔纳,不过她那把准确来说是自制的。”
桑落又问:“能报警吗?”
郑嘉琢不合时宜地被他可爱到了,但是听他的声音又非常严肃,于是只能给他解释道:“现在报警太早,不过不用担心。”
大抵是郑嘉琢认真说话的时候总是很轻易就能使人信服,桑落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发紧,但仍然不太好惹的样子,语气僵硬地说:“你还有多久到家?”
“半个小时,在家等我吧。”
“谁等你,胆子这么大。”桑落按断电话。
郑嘉琢回到观云的时候,别墅的灯都打开了,他路上买了一束黄玫瑰,包装简单,哪怕到了夜晚,花瓣也仍然柔嫩妍丽。
“落落,”郑嘉琢可能去德国那几年学了不少外国人求爱道歉的方法,单手拿着漂亮的黄玫瑰,嘴上先服了软,他就是知道桑落吃软不吃硬,“今天我也没想到郑琴会带枪过来,不过她也没那么大胆子,塔纳有批货在国外被扣了,人也回不来,她女儿又还在老宅,不敢动我的,我有分寸。”
桑落其实并不太喜欢花,但是郑嘉琢实在是太懂怎么顺着他,不管是在莱北还是在曼都,鲜花从来都是一种心意的表达,在桑落有时候哪怕再看郑嘉琢不顺眼也不会狠下心拒绝一束无辜的鲜花。
果然,软话一说,玫瑰一送,桑落的脸色就好看了不少,气也消了,本来也是因为担心才生气,不喜欢郑嘉琢这样胆子大过天敢在刀尖上走险还轻描淡写的态度。
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被郑嘉琢压在沙发上亲吻,旁边的鲜花散发出馥郁的玫瑰香气,桑落只要一移开唇,就会尝到空气中的玫瑰味。
然后郑嘉琢会很不满地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在他的嘴唇上咬一口,让他专心一些,但是很快又会顺从地舔舐他的唇瓣,让他觉得自己正在被讨好着。
桑落不甘示弱地与他唇舌纠缠,空气中是腻人的水渍声,桑落仰起头微微喘着气,露出白皙的脖颈,脑袋由于长时间的接吻有些缺氧,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又和郑嘉琢亲成一块了。
不过自从回到曼都,两人还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刚才一对上眼神,就有些控制不住。
郑嘉琢看上去更加游刃有余一些,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桑落的后颈,他总是额外偏爱那一小块皮肤,桑落怀疑他在逗狗,但偏偏郑嘉琢好像又怕狗。
“去楼上?”
桑落哼笑一声,嗓音沉沉的,一开口却有点黏腻:“身体恢复完全了吗郑董,这么心急?”
郑嘉琢又抵住他的额头,用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语气说:“没有,头还是很痛,今天体贴我一点吧?”
近距离看这张脸的冲击力很大,桑落被郑嘉琢的睫毛扫得心痒,最终还是拉住他的衣领,又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一下:“医生说可以剧烈运动吗?”
郑嘉琢的眼睛里变成一片晦涩,像深海里的漩涡,桑落看了就有点移不开眼,恰好郑嘉琢也没打算放过他,用十分专断的语气说:“我的医生当然是说可以。”
“行啊,”桑落不正经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风流倜傥的模样,“上楼。”
【作者有话说】
落:不知道啊原本打算骂他来着,突然之间就亲上了
第79章 情浓
话音刚落,郑嘉琢的吻便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桑落的外套被留在沙发上,两人像离开彼此就不能活下去的连体婴,交换着呼吸,跌跌撞撞上了楼。
郑嘉琢将桑落压在主卧的门板上,黑暗之中,两人相接的皮肤摩擦出暧昧的热度。
“啪!”郑嘉琢按下开关,主卧的灯亮起来,桑落不适地眯了眯眼。
“别开灯……嘶!”他难耐地呼吸两声。
郑嘉琢轻轻咬了一下他的锁骨,含糊地说:“这样你能看清我。”
桑落挣扎着抬手又将灯关掉,搂着郑嘉琢的脖颈带他倒向柔软的大床。
“除了你,谁还敢在我身上又亲又咬的?”
郑嘉琢呼吸一滞,抬手按了下床头的开关,打开了落地窗的窗帘,今天天气不错,月色皎洁明净,桑落泛起潮红的脸在映照进来的朦胧月光里像一件精心打磨的艺术品。
“怎么又拉开窗帘了?”桑落有些不习惯,动了动腰,又碰到灼热坚硬的一处地方。
他不动了,郑嘉琢又垂下眸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点以前倨傲的模样,桑落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于是抬起腿将人勾下来,暗示得不能更明显。
“在莱北你偷偷买的东西,这里有吗?”
郑嘉琢将他的衬衣纽扣一粒一粒解开,细密的吻落在白皙的胸膛,还有桑落平坦小腹上的那颗浅褐色的痣,婻風闷声“嗯”了一下。
“在床头柜里,拿出来。”
胸前的皮肤太敏感,桑落微微弓起身,艰难地拉开抽屉,将里面的东西胡乱拿出来。
“我爱你。”郑嘉琢打开瓶子的时候对他说。
桑落一只手搭在眼睛上不去看他,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轻轻一抖:“男人床上的话怎么相信?”
郑嘉琢又俯身去吻他搭在眼上的手,再次开口:“桑落,我爱你。”
桑落难受地动了动腰,闷哼一声,郑嘉琢一顿,声音听上去更哑了些:“会让你舒服的,相信我好吗?”
桑落屈膝,不自觉地碰到了郑嘉琢的胳膊,郑嘉琢便在他的膝头印下一吻,珍惜地看着他:“放松点,刚才你还没有给我回答。”
桑落此刻说不出话来,眼尾是红的,嘴唇也是红的,他用力咬着自己的唇,手不自觉地抓住床单。
郑嘉琢将他的手拉过来,与自己十指相扣,又撬开他的唇关,与他深吻。
“说啊。”
郑嘉琢温柔地提醒他。
“说个屁,给我轻点……你不是才出院吗?”
“医生都说可以运动了,”郑嘉琢得不到回应就不肯罢休,“落落,快说你也爱我。”
他语气温柔,动作强劲,如同本人一样带有一贯的强势作风。
一边哄桑落,嘴上叫着落落,宝贝,实际上桑落踢他,他就拉着人的脚踝将人钉在自己身下。
桑落疼了就骂他,爽了也骂他,喊他郑狗,骗子,郑嘉琢什么都认了,就是不停,一直追着他要个回应。
郑嘉琢精壮的上半身覆了薄薄一层汗,显得非常性感。
“这……是什么?”桑落没忍住,闷哼一声,指尖划过郑嘉琢腰上的纹身。
想到上次郑嘉琢一脸无辜地说自己不记得了,他不满地捏了一下,但肌肉绷得太紧,没捏动。
郑嘉琢停下动作,抓住他垂下去的手放在腰上,桑落被烫了一下,说不清到底是哪里更热。
“希尔密码,”郑嘉琢冷感的声音冲破了卧室里的情热,“数字换成字母。”
“什么、什么数字?”桑落又短促地闷哼一声。
“生日,十八岁那天。”同手机密码一样。
桑落装作不懂,笑他:“这么自恋,哪有人往自己身上纹生日的?”
郑嘉琢按住他的手,掌纹贴着桑落的手背,亲密无间,如同他们两人此时此刻一般,带着桑落的指尖一个个划过那串字母:“大学社团学的,你知道的桑落,特殊的不是那一天,是你。”
郑嘉琢的十八岁本来应该乏味地待在郑家老宅,面临着所有人的恶意,但因为那天放学后走进穿着紫色夹克的桑落,明晃晃又稚笨地闯进了他的十八岁世界。
至此,那一天,郑嘉琢在重新拥有幼时缺失的生日仪式的同时,正式成为了一个能担当一切的成年人。
怎么不值得纪念呢?
郑嘉琢这次没说“爱”,但桑落却深切地感受到,在他的纹身,也在他滚烫胸膛里热烈跳动的心脏。
于是最后,桑落被折腾得快晕过去的时候,眼角被生理性的眼泪润湿,郑嘉琢凑上去吻掉,才听见他沙哑的,难得温柔的声音:“我也爱你,嘉琢。”
第二天,桑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本来就有起床气,平常郑嘉琢早起动静都不能太大,这次一醒,与意识回笼的是身体撕裂般的疼痛。
昨晚的某些太过刺激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一晃而过,他撑起身子,做到最后郑嘉琢抱他去清理了,所以身体感觉很干爽。
他想叫郑嘉琢给自己端杯水过来,结果一开口,发现嗓子疼,便作罢,一下床,发现床头柜放着一杯水,一摸杯子,还是温热的。
喝完清甜的蜂蜜水,桑落起床气消了一些,拖着沉重的双腿去找衣服穿,心里想着一定要赶快恢复健身,以前去攀岩冲完浪回来都没这么累,现在和郑嘉琢鬼混了一晚上就跟快散架了似的。
昨天见完郑琴,桑落原本以为郑嘉琢会很忙,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郑嘉琢站在开放式厨房里,旁边是跟在他身边打转的小雪。
郑嘉琢才煮好南瓜鸡胸肉,正在给鸡肉冲凉,小雪闻到味道,站起来趴在郑嘉琢身边,他似乎是有些无奈,还是先扯下一小块鸡肉,用指尖夹起喂给了小雪。
剩下的就打算放到狗碗里让小雪自己吃,一人一狗一转身,就与楼梯上的桑落对视。
郑嘉琢穿了件浅棕灰的毛衣,自从他回到曼都,这还是桑落第一次看见他穿浅色系的衣服,小雪戴着一条鹅黄色格子的口水巾,一看见桑落就下意识往前冲,但似乎想到了郑嘉琢的教育知道不能上楼,于是只能在原地摇尾巴。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桑落心里那点烦躁都消失了,整颗心变得柔软,像小雪的爪垫。
“吃午餐了。”郑嘉琢冲他笑了一下。
“好。”
桑落走下楼,郑嘉琢给小雪放好吃的,问他还口渴吗?
两人昨晚有过那样的亲密,此刻一凑近,便会不自觉开始回忆起对方汗湿的鬓角,绵软的唇和绷紧的腹肌。
“有不舒服吗?”
桑落移开视线,耳根有点发热:“没有,不过如此。”
郑嘉琢也不拆穿他,为他拉开椅子,又放上一个软垫:“那今晚继续吗?”
“滚。”
郑嘉琢被骂了一声还凑过去讨起床吻,桑落抬手推开他的脸:“我饿了。”
“那先吃午餐。”
郑嘉琢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清淡的家常菜,桑落好久没吃到他做的饭,昨天折腾了一整晚,肚子早就饿了,餐桌上没说话,吃完后又短暂地原谅了郑嘉琢昨天不听他的话一直没停。
“郑琴这下是彻底与你撕破脸了?接下来怎么办?还有几天就过年了。”
比起郑嘉琢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桑落看上去更像姓郑的关心家族大事。
“你嗓子都哑了,”郑嘉琢的拇指落在桑落的唇角,似乎有些后悔的样子,“早知道昨天轻点了。”
桑落:“……”
“我在跟你说正事。”
郑嘉琢:“这也叫正事?”
“……”
一想到外面有关郑家铺天盖地的舆论猜测,为郑嘉琢焦头烂额的郑锦尧和郑琴,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郑靖和,再看看面前正在回味夜晚的郑嘉琢,桑落失语。
“喝点水。”郑嘉琢递给他一杯蜂蜜水,又拿出一盒润喉的梨膏糖。
“除夕那天郑家会召开圆桌会,可能不能陪你跨年了。”
桑落将嘴里的糖咬碎,淡淡的甜味蔓延在舌尖,他有些不解:“你们现在这个局面,召开圆桌会郑锦尧会怎么对付你?”
“放心,”郑嘉琢不打算多说,“他最近有其他事要忙。”
接着,郑嘉琢手机响了,两人目光看过去,屏幕上写着“VK 陈蓝幽”。
郑嘉琢的未婚妻。
桑落抬抬下巴:“接。”
郑嘉琢有点无奈:“我开免提。”
桑落也知道郑嘉琢对女的没兴趣,自然是不会相信他们之间有什么,但上次唐家生日宴时陈蓝幽说的那句“未婚夫”像一根针一样,突然冒出来扎了他一下。
“不用,你接你的。”桑落起身去和小雪玩。
郑嘉琢接通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什么,他表情有点烦躁,桑落很少看到这样的表情明晃晃地出现在他脸上。
“我男朋友在家,”郑嘉琢语气中带上不满,“有什么你跟姜月迩说。”
桑落听到他那一句“男朋友”,怔了下,小雪咬住玩具冲他摇尾巴。
郑嘉琢又微不可微地叹了口气:“行。”
挂了电话,他凑过来,从后面环住桑落,感受他身上与自己相同的苦橙叶气息。
“陈蓝幽现在要过来一趟,”他顿了下,亲昵地用鼻尖蹭了下桑落的侧颈,“我和她是合作关系,最近我在和VK谈合作,她说外面不安全,非要来观云。”
桑落被他蹭得痒,偏了下头:“我知道。”
郑嘉琢又替他揉腰:“不要多想。”
桑落无语:“我没有多想。”
“好吧,那是我多想了。”
郑嘉琢凑过去亲他,以前在莱北的时候郑嘉琢仗着失忆装温顺装绵羊,回到曼都后仿佛又唤醒那段记忆,如同患了皮肤饥渴症一般,两人独处的空间内,就像一只忠诚黏人的大型犬,时不时就会凑上来。
“好了,昨晚不是才做过吗?”桑落毕竟当过二十几年的直男,总觉得成天这样有点奇怪。
没成想他这段话一出,郑嘉琢的呼吸又加重了:“什么时候下一次?”
“你够了郑嘉琢,”桑落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一会你未婚妻来了。”
第80章 陈蓝幽
陈蓝幽来得很快,她新染了一头亚麻金的长卷发,大冬天也戴着墨镜穿着包臀裙,看着像下一秒就要去巴黎参加时装周了。
“好久不见未婚夫。”
郑嘉琢表情冷漠:“你注意言辞。”
陈蓝幽踢掉高跟鞋,娇滴滴地说:“不要这么严肃嘛郑董,你的小男朋友呢?”
郑嘉琢的头突然开始疼起来,下一秒,陈蓝幽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桑落,惊喜地说:“桑先生!好巧呀!”
上次见到陈蓝幽,对方还不是这个做派,桑落摸不准陈蓝幽的个性,只好先礼貌问好:“陈小姐。”
“桑先生在这里干什么呢?不是和嘉琢不对付吗?”陈蓝幽笑眯眯地凑近桑落,身上甜腻的女士香水味溢过来。
郑嘉琢忍无可忍:“陈蓝幽,给我坐正离桑落远一点。”
陈蓝幽撇撇嘴:“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凶?不如人家桑先生绅士。”
郑嘉琢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早知道就不理这个女人的撒泼打滚,不让她过来了。
“叫我桑落就好了。”桑落从旁边拿出一条空调毯递给她。
陈蓝幽冲他抛媚眼,将毯子搭在腿上:“真体贴。”
“……”
眼见着郑嘉琢就要下令赶人了,陈蓝幽终于收敛,大方地问:“你们在一起了吗?”
她转话题的速度太快,桑落没反应过来,倒是郑嘉琢很快“嗯”了一声,暗含警告:“他是我男朋友,你注意点。”
“知道了,脾气这么差还小心眼不知道桑落怎么受得了你。”
桑落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们要谈事情吗?我上楼吧?”
陈蓝幽大大方方地说:“不用,今天没什么要事,我就是想过来看看郑嘉琢的男朋友,果然是你啊。”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桑落不解,郑嘉琢难得地回避了他的视线,强硬地开启话题:“说正事。”
陈蓝幽白了他一眼,看眼神像是在骂他玩不起。
“今年这个年过得是不安生了,你下手真够狠的。”
“大差不差。”
陈蓝幽似乎是觉得和他说话没意思,拿着手机过去找桑落加微信,说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她:“我最近分手了,很有空闲,有空可以约出来喝酒啊。”
“好,”桑落顿了下,还是忍不住,“那小子真没眼力见。”
“是啊,蠢东西。”陈蓝幽冷冷笑了一下,桑落被她这个笑瘆了一下。
郑嘉琢下逐客令:“你该走了。”
“好吧郑董,”加上桑落的微信,她给桑落飘了个飞吻,“下次见,桑落。”
“再见。”
陈蓝幽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空气中只剩一点她身上带的花香气。
郑嘉琢打开空气净化仪,又冷着一张脸把陈蓝幽盖过的空调毯扔进了洗衣房。
“你也太夸张了吧。”桑落新奇地看着他。
“陈蓝幽就这样,没分寸感,我和她达成合作,帮她拿下VK。”
“陈小姐要继承VK?”
陈蓝幽的父亲陈邦铭就只有陈蓝幽这一个女儿,传闻他尝试多年,找了无数个女人,都没能有其他孩子,他又想要个儿子,索性认了一个,那个干儿子现在在VK当总经理。
按理来说陈蓝幽才是VK的正统继承人,但陈邦铭似乎一直执着于将她嫁出去,换取一段稳定的联姻关系。
“嗯,陈邦铭也老了。”
看来这一场有关郑家远卓的博弈,牵扯到了不少大型企业。
桑落原本打算今天出门去看看曼都的几个经营不错的酒吧,但没想到昨晚出了意外,他现在不想动弹,索性窝在沙发上看pad,与秦笑羽通电话谈了自己决定开酒吧的想法。
并且对秦笑羽说虽然他决定开的酒吧虽然不会涉及到桃色产业,但他分身乏术,如果秦笑羽介意,可以为她写推荐信,将她推荐到其他相熟朋友的企业,或者可以出资将她送出国深造。
秦笑羽非常感动,巴不得立马认桑落当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哥哥。
“我都没去过酒吧,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而且桑总你开的酒吧肯定很不一样,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让我试着帮一下忙。”
桑落笑了两声,爽朗地说好。
“桑总最近感冒了吗?声音都哑了,最近曼都挺冷的,要保重身体啊。”小姑娘一无所知,听着桑落嘶哑的声音,贴心地提醒道。
桑落脸一热,觉得有点对不起助理的关心:“没事,你也注意添衣。”
挂断电话,桑落继续看挑选出来的几处地址,其中有一处他比较中意,独立的三层洋楼,地上两层地下一层,加起来有五六百平,还带户外微型园林。
除了租金高得令人咂舌之外似乎也挑不出什么缺点。
桑落原本打算直接买下,但是就算卖掉自己那辆车,再加上自己那套房子都还差几百万。
更何况他想留着房子,所以就只能考虑租了。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转着词,颊边肉长回来些,本来鼻梁上的痣就显稚气,这下更有少年感。
郑嘉琢坐旁边安静欣赏了一会,有点可惜高中没去过桑落的教室找他,不然或许也能看到他高中在教室里冥思苦想的模样。
桑落仿佛看穿他心思似的,停下转笔的动作:“你别这么看我,我高中不会这么动脑子做题的。”
“那你每次还来问我物理,我以为你很爱学习。”
桑落懒得回他。
“在看什么?”
“我打算开一家酒吧,一层招待普通客人,二层做酒廊,地下再做个小型酒窖存红酒。”
郑嘉琢挑眉:“很适合你。”
这是第三个对桑落说这话的人,桑落其实很想问问这些人,自己看着真的就那么像一个成天泡吧的花花公子哥吗?于是他也就直接开口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