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有着显赫的家世,高贵的身份,甚至还有着命运垂怜于我的、能够得到永生的机会。”
渡边狩看着这个外表年幼却苍老的人,公事公办地说道:“你违反了此世界的规定……剩下的好久没说过已经忘记了。”
他才没有听将死之人遗言的兴趣:“总之,你的时间结束了。”
乌丸莲耶回过头,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如他所想的那些恶心的警察、贪婪的豺狼、野心勃勃的下属。
而是、而是——
一个嚼着口香糖的小孩,以及穿着中世纪斗篷,帽沿将半张脸全都遮住的男人。
他们没有携带武器,甚至完全看不出任何想要动手杀人的模样。
他从书桌下方掏出一把手枪,毫不犹豫地连开数枪。
子弹穿过两人,打在他们身后的墙壁之上,溅射出刺目的火花。
“好啦,我还答应了人要快点回来。”戴着斗篷的男人说话了,“请你去死吧。”
椅子被推倒,名为乌丸莲耶的人迅速打开机关往下,将两人留在房间内。
里花坐了下来:“怎么样?都收集好了吗?我提醒你,到时候要是上交证据的时候少了点什么,我可没办法给你再做一个假的出来。”
“我办事,你放心。”渡边狩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红点,“应该差不多了,你要不要一起?”
里花打了一个哈欠,挥了挥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只要赶到安全屋内,就算是那些……
怎么会这么快?!
他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站着的黑色人影。
“我的理念没有错误!这是命运交给我的机会!想要逃避必死的命运有什么错?”
“你们不应该在我即将成功的时候……”雨丝朦朦胧胧飘洒而下,他喘着气再一次控诉命运的不公,“我马上就要成功了!永生、我的永生!”
“像你们这种东西肯定理解不了我的痛苦!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渡边狩沉默片刻,认真说道:“不管你如何痛恨,像你这种逃脱了命运试炼的人都是懦夫、小丑,你的人生是真正的白费。”
“你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
挑起小型国家的战争,售卖各种违规药品,将人当作猪猡一般肆意践踏玩耍。
将所有人的苦痛当作乐趣来满足。
“……”
但被他所询问的人已经躺在了地上,嘴唇青紫,无法再回答这个问题了,他紧紧地攥住手机,所留下的最后一个表情,是茫然与困惑。
渡边狩从他的手中抽出手机想了想,给通讯录中的波本发了一则邮件。
【波本,猜猜我是谁o-o】
真没想到,再一次接收到那位大人的邮件,所收到的居然是他被盗号的消息。
这种语气,这种表情。
有一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甚至不需要过多思考。
但作为能够在组织卧底这么久的行家,他只是就这样看着这封诡异的邮件被销毁,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事。
【你怎么不猜?】
【好吧,我得离开几天,冰箱里还有我没吃完的蛋糕,你们可以帮忙吃掉。
ps:庆功宴晚点开。】
安室透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拨打了渡边狩的电话:“这种事你怎么不亲自说?”
“……你懂什么。”渡边狩依旧欢快的语气从听筒那边传来,“需要我给大家发一个解散组织的通知吗?”
安室透捏了捏眉心,往安全出口内再走了走,并随手关上了门:“谢谢你,不用了。”
“告诉我具体地址,麻烦你留在原地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过来。”
这不是boss死亡,或者是解散组织就能解决的问题。
如果被发现组织已经没有了约束他们的力量,那些人会因此在世界各地做出什么事根本不需要思考。
组织是不会因为一人的死亡而迅速崩塌的,这是一件需要各方努力并且徐徐图之的事。
“……”
那边先是沉默,紧接着有呼呼的风声。
渡边狩缓缓走在一条黑色的小道上,流淌在道路两旁的黑色让人看不清楚表情:“恐怕不行,我得先回去了。”
“地址发给你了,这边信号不太好,我先——”
安室透嘶了一声:“等一下,你还回来吗?”
“知道了……别催我,马上就来。”渡边狩迅速说道:“不说了,我要渡河了,拜拜。”
嘟嘟嘟——
电话那头只剩下了忙音。
渡河……
安室透再次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其实还挺可怕的。
不会是因为不忍心告别,所以这种不开心的事让他来通知吧?
等一下,还回来吗?
他的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开始进行一场头脑风暴。
“降谷先生,十分钟时间到了,会议马上就要开始,黑田理事长需要你进行旁听。”身后传来风见的催促声。
安室透点点头,将邮件中接收到的地址书写了下来并删掉了邮件。
“风见,通知会议室里那些还在扯皮的人,我有紧急任务。”
“麻烦你帮我记录会议内容。”
风见:“欸?我、我去通知吗?可是降谷先生,到底是什么任务啊?FBI那边的人已经……降谷先生!”
他只看见了降谷先生的背影。
“风见,你的上司呢?”黑田理事长有些欣慰的笑了一下,虽然在别人看来这一个笑容能止小儿夜啼,“FBI的情报分析员已经等在会议室了。”
风见裕也:“……”
如果现在说上司不见了,黑田理事长会放过他吗?
“怎么了?风见?”黑田理事长在白炽灯下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皱眉表情。
“……”
安室透坐上了自己的爱车,拿出手机拨打了幼驯染的电话,并且在通话前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
“那个……hiro啊,渡边那家伙说是要先回家一趟,不过听他的口气很快就会回来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诸伏景光正在整理武器,他将手枪重新上膛,对准了墙角的装饰花瓶:“事情已经结束了?现在你在过去的途中?过来接我一下。”
嘶,好平静啊。
总觉得hiro这种状态很微妙,难道是吵架了?
因为常年需要进行各种方面的考虑,并扮演各种剧本人物,他忍不住再一次熟练的阴谋论了起来。
啪嗒一声,后座的车门被人打开。
诸伏景光穿着带兜帽的卫衣,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他将手中的吉他包扔到后座,坐上了副驾驶。
安室透踩下油门,两侧的光影往后倒退。
片刻后,他有些忍不住了:“渡边他……”
“他很快就回来了。”诸伏景光蓝色的眼眸弯起,笑了一下,“他除了告诉你地址外还说了什么?”
“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稳重。”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是hiro,你这种好像是被白嫖了也无怨无悔的语气……
不行,怎么能擅自揣测这些,渡边狩他根本就不是这种死神。
——应该不是吧?
“他还说要你把冰箱里的蛋糕吃掉。”安室透迅速说道。
诸伏景光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我就知道。”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情况如何?”
“我已经派人将那个地址附近戒严,不过……”他带着些许嘲讽地笑了一下,“就连组织的核心成员都不知道他的下落,那边有人留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
“按照渡边的说法,他已经死了,以这种悄无声息的方式。”
他突然有些感慨:“真神奇啊,无论再回想多少次都很神奇。”
诸伏景光将目光投向前方,隔着车窗玻璃看着周围逐渐茂密的树林。
“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地位而轰轰烈烈的死。”他看着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光芒的别馆一角,“只会是在某天清晨醒来后接到电话,某个人已经在你熟睡的某一时刻失去了呼吸。”
“就像名为乌丸的那位大人,即使拥有再大的权利与数不清的金钱,死时也是悄无声息的。”
肆意的狂风让两侧的树木往同一个方向倾倒,头顶依旧是无论看多少次也觉得很无聊的景色。
被几个悬浮在空中的圆盘包裹着的一直在往下缓慢掉落金色粉尘的沙漏,等上层掉完之后,它就会重新翻转,从头开始。
渡边狩从口袋里找到了自己皱巴巴的通行证,对着前方的打卡机露出了一个假笑。
前方的闸门缓慢开放,冷清的城市中只有他和里花的身影。
“唉……果然我不在之后,大家都不出门了。”他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只余一声叹息。
里花熟练地翻了一个白眼:“你知道你被外放之后大家有多高兴吗?”
“我知道啊。”渡边狩晃着手中的工作证,“我就喜欢大家情绪饱满的样子。”
里花:“……你赢了。”
“你快点去和上司报告,我去销假了。”她毫不犹豫地将他撇在了这里,拒绝他同行。
渡边狩先是绕了几个圈,然后从路边的商店里拿了些东西,并签下了自己上司的姓名赊账。
然后又跑去骚扰了一番居住在附近正在休假的同事们,这才晃悠悠地乘上城市最中央大楼的电梯。
耀眼的金光停留在他的眼皮上,他啧了一声,对这一成不变的景色感到了些许烦躁。
这就是他总是在其余地方到处乱跑也不留在这里的原因……虽然其他的死神在工作完后都会立刻回到这里。
叩叩叩。
他推开了门。
“这是报告,这是结论。”渡边狩将东西摆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勾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来杯咖啡。”
傻呗上司在他不耐烦的表情中缓缓从抽屉里拿出老花镜:“渡边啊,具体的情况我已经收到报告了,不过那边对你的擅自修改行动方式很不满意。”
他在渡边狩逐渐狰狞的表情中咳嗽了一声:“但这确实是那边的失误,所以我帮忙挡回去了。”
“我已经将此事上报,等上面确认之后,我们就可以尝试——”
渡边狩已经不爱吃大饼了,他冷漠说道:“然后又等上好多年,终于有了回应,然后你再上报,继续等上面下达的工作指令是吧?”
“……没办法,流程就是这样。”秃头上司的脸上艰难地挤出来一个微笑的表情,“放心,这次我们一定可以。”
”等待是为了攥取更加甜美的果实,而且对我们来说时间并不重要。”
渡边狩将咖啡一饮而尽:“我当然知道一定可以!但我不管,除非……”
“除非什么?”上司敲了敲桌子,耐心听着。
“不是需要确认那个世界是否发生了平行时空交叠的真假吗?”渡边狩指着自己,“我可以去确认。”
上司:“……你才刚回来,要不然先去骚扰、和你认识的人见面叙叙旧。”
“不要。”渡边狩面无表情地压力上司,“我要去,你不答应我就拿你的通行证去。”
“渡边,这真的过分了。”上司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哪有进行上报和监督检查的都是同一个生物的,而且你都没有考执法证,就算我答应也没用啊……”
“那我现在就考。”渡边狩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却听见自己那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上司说道:“可是,前段时间报名已经结束了。”
渡边狩:“……”
他直接冲过去抓住了上司的衣领疯狂摇晃:“你现在就开后门把我加进去,否则你喜欢在半夜三更裸体出游并藏在行李箱里躲避追踪的事我会直接告诉大家。”
“什么裸体、那只是我,只是我放松一下罢了,而且又没有去主干道,只是在小巷里放松一下心情……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加不进去啊,主持考试的是我的死对头,他不可能会答应这种事的!”
上司的语气异常微弱:“这个办公室里有摄像头,能不能声音别这么大。”
“那就去下跪磕头。”渡边狩冷冷说道:“相信你的死对头一定会答应你这一点微小的恳求。”
“是要我帮你动手吗?”渡边狩歪了一下头,露出了虚假的笑容。
上司:“……”
当年他就说不应该把这个红眼睛的小孩捡回来。
红眼睛的,全都是恶魔!
第105章 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正文完结
头顶的乌鸦在细雨中滑翔,细雨打在它的羽翼之上,周围流淌着一层薄薄的属于城市的霓虹微光。
天色很阴沉,在沉积着的灰色云层下是模糊的夜景。
“目标方向,磁北方向1500密位,距离800米”
男人手臂上套着一根辅助带,一端连接在枪支上稳定,他帽子下的眼睛即使在这种天气下也亮着锐利的光芒。
“收到。”
一颗子弹破开细密的雨花,精准地命中了目标人物。
这时,头顶一直在盘旋的乌鸦才收起翅膀落在狙击枪上蹦了蹦,歪头用红色的眼睛看了过来。
诸伏景光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有些恍惚,又很快恢复了冷静,按住耳麦问道:“情况如何?”
“太感谢您了,前辈。”那边报方位时还很沉稳的男性在确认安全之后语气也跳脱了起来,“任务圆满结束。”
“前辈,要一起去喝一杯吗?”
诸伏景光将狙击枪拆卸放入包中,闻言说道:“抱歉,我还有事,你们玩得开心点。”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空旷的天台上,除了雨打在栏杆上的涟漪之外,完全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高中生工藤新一再次解决棘手案件,不愧为日本警方的救世主!据在场的记者透露……】
头顶上方的显示屏正在以大篇幅的报道讲述着某位高中生名侦探所破获的各种案件。
诸伏景光双手插兜站在街道对面,除了肩膀上蹲坐着一只胖的像是鸽子的乌鸦外,就和身侧等待着红绿灯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红灯变绿,道路两旁正等待着的人们动了起来,交错着横穿过马路。
他踏上斑马线,混入了行走的人群之中。
等再次来到楼下时雨已经停了,头顶昏黄色的光照耀在他蔚蓝色的瞳孔中,窗户上贴着的侦探事务所的字样倒映在潮湿的地面。
小鸭已经张开翅膀从特意留出的二楼窗户缝隙中挤了进去。
他以平常的步调上楼,在开门时不知为何深吸了一口气。
门扉被开启,刚才还出现在广场大屏扉页的名侦探正以一种思考者的姿态端坐在办公椅上,见他回来后马上寻求帮助:
“诸伏警官,拜托了帮帮我!”
可能是作为一个高中生却变成小孩的记忆太过深刻,在某些慌乱无措的时候,他就会对着熟悉的人露出这种卖萌的表情。
诸伏景光将钥匙放在一旁,脱下被雨淋湿的外套温和问道:“怎么?发现当小学生太久已经跟不上学习的进度了?”
工藤新一虚着眼:“才不是,我早就学到大学的内容……这不是重点!”他看着正耐心拿着毛巾擦拭小鸭身上雨渍的警官,思维有些发散。
“小鸭是不是更胖了?”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大型鸽子,难道是为爱增肥?
诸伏景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将在他面前仰着头乖乖等着擦脸的乌鸦端了起来,“没有吧,不还是很瘦吗?”
工藤新一:“……”算了,这真的不是重点。
他颇有些凄风冷雨地开口:“事情是这样的,我变回原来的样子之后,柯南不就不会再出现了吗?但是我拜托小兰帮忙找东西的时候,她从我的书桌里翻出来了柯南的手机。”
“她问我为什么柯南的手机在我这里。”他的眼神带着一种死意,“我一时顺口,说这是柯南那个小鬼送给我留作纪念的礼物。”
“然后小兰说她知道我是怪盗基德,让我早点自首。”
属于名侦探工藤新一的故事已经结束,但是在另一边,堂弟也陷入了和某个在暗地里犯罪的组织的漩涡。
诸伏景光默默无言地看了过去:“小新,你找快斗同时出现一下不就行了。”
“不行的。”工藤新一摸着下巴,“小兰绝对不是因为我和基德长得像才说出的这句话。”他推理道:“而是因为她有些怀疑柯南的身份。”
“……但我可是用柯南的身份和她一起去泡过汤泉啊。”
“所以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躲过这一危机!”他看向正沉思着什么的男人,面露希冀,“比如说给我一个案子,让我去外地先躲躲?”
诸伏景光委婉开口:“要不然你还是和小兰好好解释一下吧。”
这就是没有案子的意思了。
工藤新一站了起来,工藤新一离开了。
诸伏景光关上窗户,看着远去的身影,直到密密匝匝的小雨重新挡住了他的视线。
小鸭叼来了一包狗饼干,他坐在椅子上机械式的开始喂食,实际上脑子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离刚发现乌丸就是幕后黑手开始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将近一年时间。
失去boss的组织在一开始并没有任何变化,直到贝尔摩德直接叛逃消失不见开始,属于组织二把手的朗姆开始试探性地跨出他争权的第一步,却没想到第一步就因为急躁易怒的原因陷入了公安早就准备好的包围圈内。
组织掩藏在各处的基地被缓慢蚕食,直到现在,也就只有少数难以摸清底细的成员蛰伏了起来。
这是解决这种国际犯罪组织所必有的情况,就像在这个世界上,犯罪不可能会消失一样。
……而说好很快回来的渡边狩,至今杳无音讯。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收回思绪打开门,自己的幼驯染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
他的眼底带着就连深色皮肤也没办法掩盖的乌黑之色,将一个档案袋递了过来。
“这是上面下达的复职文件,我刚好在场就顺便给你带过来了。”他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说道:“麻烦来一杯黑咖啡,不加奶不加糖。”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没错。
凌晨三点还在开会,不愧是zero。
他很快就将咖啡推了过去。
安室透以一种只在信任之人面前才会的语气怒气冲冲地开口:“那群FBI,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之前是我错怪莱伊那家伙了,原来不止是他,其他的FBI都一样,动不动就是‘我不认为这件事可以这样解决,既然是在美国本土,那就必须要用美国的方式’,”
他啧了一声:“难怪美国那边被那个组织渗透的最严重。”
诸伏景光只是默默听着,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安室透将咖啡一饮而尽,在一阵沉默之后问道:“……渡边那里还是没什么消息?”
诸伏景光当然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他摇了摇头:“可能是还在忙吧,毕竟那时候听那位里花小姐的意思,他的上司那边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满。”
茶几上摆放着当初小狩交给他保管的手机,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响动过了。
“所以我想,也许他现在正在焦头烂额地写工作日志行动报告之类的?”他的语气很温柔,似乎完全没有被放鸽子接近一年的不满。
安室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是……?”
“算了,不可能。”他又挥掉了自己脑中那不太美丽的想法,“以他的能力,就算被关进监狱也能逃出来。”
诸伏景光:“zero,原来你觉得他是被关起来了吗……”
虽然他的脑中也时不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毕竟渡边狩是真的很喜欢骗人,但是最起码在分别的时刻,他不会说出这种话。
安室透再一次被铃声催促而站起身,他在离开前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三天后,米花酒店的庆功宴,虽然那个组织还有点遗留下来的问题。”他撇撇嘴,“不过上面说这么久大家也都辛苦了,反正又是要和其他国家进行谈判交流,一点意思也没有……”
他挥挥手,又坐上那辆银色的马自达离开了。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路灯,转身上楼。
很快就到了庆功宴的那天。
天气依旧阴沉,但会场上的气氛却异常火爆。
——是那种要不是有上司在场,即将要打起来的火爆。
“苏格兰……诸伏先生,好久不见。”本堂瑛海端起红酒绕过好几个醉醺醺的人朝着他说道:“我最近休假会留在日本。”她看向那群已经相约好去露天花园上冒雨切磋的大猩猩笑着,“真没想到,我居然有看见这一幕的时候。”
诸伏景光站在角落里,似乎是笑了一下:“瑛佑那孩子呢?还在想着要加入CIA?”
本堂瑛海有些烦恼地敲了敲额头:“是啊,不过我已经准备趁着寒假把他先送去训练营看看,要让他知道,手脚不协调是做不成特工的!”
成熟稳重的基尔也经受不住熊孩子的摧残,成为了一个擅长收拾弟弟的姐姐。
“对了,小鸭呢?”她四处看了看。
诸伏景光皱起眉头:“我刚才好像看见它往露台方向去了,我先去看看。”
他放下酒杯,踩上楼梯。
前方的光亮愈盛,周围的嘈杂声逐渐消失不见。
顷刻间,有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如此清晰的浮现。
“哇趣,黑色的巨大鸽子!”
翅膀的忽扇声如此明显,他绕过头顶有着装饰假花的门廊。
渡边狩回过头,将手中的乌鸦放飞于天空,暗红色的眼眸闪闪发光。
“庆功宴庆功宴!我刚好赶上!”
他身上的斗篷浸透着覆盖着一层白光的水色,而东京塔依旧矗立在远处。
诸伏景光走上前,为他挡住冰冷的风雨,嘈杂的声响,独行的漠然。
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
北冰洋与尼罗河会在湿云中交融。*
他擅自渡河而来,是为了一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