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虫总是在下班后一起吃饭,有时间还会四处走走。
与时易在一起的时候,北辰也觉得心情特好。
这世界上就是有一种关系,明明相处时间并不长,却总觉得相见恨晚。
假日期间,主星繁华地段虫山虫海,北辰和时易也约着在这里闲逛。
虫虽然多,但没有虫敢挤着雄虫,所以北辰身边总有一块空闲之地,他和时易穿过虫最拥挤的地段,进了一家游乐场。
游乐场的项目繁杂多样,各年龄段的都有,也会有雄虫过来玩,所以北辰走在这里,虽然还是很吸引目光,但不至于像去商场买菜一样扎眼。
“小心点,别走丢了。”
北辰拉了时易一把,避过了急匆匆路过,差点撞到时易肩膀的虫。
虫实在有些多,他一个雄虫也不好去牵时易的手,只能多分些心思时不时看着。
他却不知道,时易更紧张他。
“那是什么?我们过去看看。”北辰看见了感兴趣的东西,朝那边走了过去。
是仿真射击,射击场地十分宽广,各式各样的悬浮球漂浮在远处,琳琅满目的奖品被包裹在悬浮球里。
这个射击场并不是新建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时易问北辰:“你没来过这里?”
“来是来过,但没逛过,这附近我都没怎么逛。一个虫去哪里都没意思,幸好有你和我出来到处走走。”
时易不解:“如果是一个虫太无聊的话……你没有其他朋友吗?比如上次见到的那位雄子?”
“你说顾云啊,”北辰笑了起来,“他只喜欢跟雌虫一起,跟我一个雄虫出来闲逛有什么意思?”
时易想了想,觉得北辰说得也是,哪有雄虫和雄虫一起闲逛的,雄虫聚在一起,一般都是宴会,下午茶,或者是一些吃喝玩乐的聚会。
所以……北辰也觉得与自己相处会比较有意思?
时易想到此脸上有些泛红,就听北辰又说:“再说他也不喜欢这些,他们的社交……我有些不适应。”北辰说到最后,似乎想起来什么不愉快的画面,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在。
雄虫之间的社交……时易大概能想象到,雄虫最热衷的,无非是怎么玩弄雌虫,有的雄虫聚会就是专门调‘教雌虫的,大多数雄虫都玩的很开,有些还会交换雌奴,甚至雌侍。
恶心透了,自己的虫拿给别的虫玩,如果是谁敢碰自己的所有物……
北辰见时易眼珠都不转地盯着自己,有些疑惑:“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时易摇头,露出笑容和梨涡,“没有,你要玩那个吗?”他看向射击场。
这个射击场虽然做得很大,各种枪支十分逼真,但是服务对象更倾向于虫崽,来玩耍的不是小虫崽就是带着小虫崽的雌虫或极少的几个雄虫。
时易发现这个情况后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可不是幼崽,自己和北辰也没有幼崽。
可北辰刷了星币后却转身对他说:“想要什么?我给你打下来。”
时易心里高兴,同时又觉得有点羞耻,明明就是北辰自己想玩,悬浮球里的东西大多都是一些小虫崽才会喜欢的玩具。
但他还是附和北辰,指出了许多悬浮球。
时易知道北辰会用枪,但他没想到北辰的枪法会那么好,简直是百发百中!
雄虫本来就引虫注目,更何况北辰在雄虫里还是长得特别好看的,他接连打中悬浮球,一时间,周围的所有虫几乎都看了过来。
悬浮球被虚拟子弹击中后,会自动退下光圈与屏障,只留一个底座,拖着“战利品”向他们漂浮过来。
期间北辰拿枪给他,时易摇头表示不想玩。
时易手里的东西已经快拿不下了,北辰也终于耗光了虚拟子弹。
他跟老板要了袋子,将时易手里所有的东西装了起来,时易正想接过去,北辰的手缩了回去,他说:“我来提。”
周围的虫群里响起了嘈杂的声音,特别是雌虫,他们议论纷纷,对于北辰的举动,羡慕的目光简直要化成实质将时易身上戳个洞。
北辰自然也听到了他们在说些什么,这在他看来很正常的事,在其他虫眼里看来十分稀奇,每当这个时候,北辰其实十分尴尬。
但是作为一个雄虫,他必须得顶住,得习惯,得脸皮厚!于是他面无表情,视若无睹地提着那袋“战利品”,牵着时易就往外走。
“他牵雌虫的手了!”
“我也想被雄虫牵手!”
“啊……那位雄子对他的雌虫真好!”
北辰听到这些声音,才反应过来他干了什么,他牵了时易的手!
这下更尴尬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将时易的手放开,那尴尬难堪的就该是时易了。
所以北辰故作镇定无事的模样就这么牵着时易连着上了两层楼。
“在这里休息一下。”北辰找了个休息区,让时易坐下。
他状若自然地松开了时易的手,但总觉得手里还有什么似的。
“想喝什么?”
“都可以。”
北辰去买了杯饮品,放在时易面前,他这举动又让多少虫酸得不行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时易见他只买了一杯,就问道:“你不喝吗?”
“我去趟卫生间,你在这里等我。”
时易乖乖点头,目送北辰离开。
北辰前脚刚走,后脚就有虫杵在了时易身旁。
是时易没见过的雌虫,看穿着像是保镖。
“你们是谁?做什么?”
“我们少爷请你过去坐坐。”其中一个虫说。
“你们少爷?那又是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
时易放下手中的杯子,“我要是不想去呢?”
那些虫不说话了,但也不肯离开,意思很明显,时易不跟他们走,他们就杵在这儿了。
时易瞥了眼他们领口处像是什么徽章一样的图案,露出一个笑容来,“行吧,我去见你们少爷,但是呢,我朋友随时都会回来,我担心他回来找不到我,你们得留一个虫在这里等着,告诉他一声,顺便帮我看着东西。”
热闹的游乐场里依然有相对清净的地方,两个亚雌坐在房间里喝茶。
时易进去时,其中一个亚雌转头来看他,“你看到我似乎并不惊讶。”
时易神色平平,“看到你有什么好惊讶的?文洛少爷。”
亚雌和雌虫不止是在虫族社会,在家里的地位其实也很低,即便是一个雄父的虫崽,有着血缘关系,但是基本上,只有雄虫虫崽能受到喜爱与优待,而雌虫和亚雌在家里的地位比仆从保姆高不了多少,对他们好的可能也只有自己的雌父而已。
就算是亲兄弟间,雌虫一般也不被允许与雄虫称兄道弟,而是与家里的下虫一样,称呼其少爷。
而文洛显然不在此列,看起来倒是与加临一样,在家里还算受宠,有些地位。
加临是有个对他好的雄虫哥哥,文洛估计是他的雄父霍清挺喜欢他。
“好久不见了阿利,上次见到你之后我就想跟聊聊,只是一直没空。今天出来玩,正巧看见你了。”
“是没空还是因为我总是跟北辰在一起你没机会?”
文洛皱起了眉,“你……”
时易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能有什么好聊的?有话赶紧说。”
“当然是聊北辰雄子的事,”文洛站起身,走到了时易面前,他卸下了在雄虫面前那副温柔的样子,眉眼间的神色锐利了许多,“你想嫁给他?”
时易微敛起眸子,“谁不想呢?难道你不想?”
文洛勾起嘴角露出笑容,但是这并没有让他的眼神显得更和善一点,他说:“阿利,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我对你没有敌意。”
“我有。”
“什么?”
“我对你有敌意。”时易直言道。
文洛:“……”
文洛叹了口气,“阿利,我现在还想跟你好好聊,希望你别不识趣,你以为北辰雄子是谁?是随便哪个军雌都可以当他雌君的?阿利你觉得你行?你真的不用太敌视我,北辰雄子又不是只会娶一个虫。”
时易挑了挑眉,“我听懂了,你想做北辰的雌君,还想让我帮你当说客?”
“你还蛮聪明的,”文洛此时的笑才带了一点真心实意,他说:“你可以仔细想想,我当北辰雄子的雌君以后绝对不会为难你,还能与你好好相处,换了别的虫可就难说了。”
“而且我是个亚雌,生育能力比不上你们雌虫,如果我没有虫崽,你的虫崽我也会当作亲生的……”
时易很突兀地笑了一声。
文洛问他:“你笑什么?”
时易眨了眨眼,“你说我蛮聪明,我也觉得,可是你嘛……就不见得了,要不怎么与北辰一起工作这么久都没勾搭上他?还跟我说这种话,我干嘛不自己做北辰的雌君?要去给你当说客?”
文洛眼中带着倨傲之色,冷哼一声,“我的家世,身份,包括我的才能都能给北辰雄子带来帮助与利益,你一个军雌能有什么?”
说完后文洛自己却突然有些不确定了,看这个雌虫的样子,莫非不是他想的那样普通?难道这个雌虫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家世或显赫身份?
自己太冒进了,该查一下的。
时易像是有读心术一般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你放心,我没有你那么厉害的雄父也没有你那样的家庭,我孤家寡虫连个家里虫都没有,在军中职位也不算太高,勉勉强强吧。”
“但是呢……我跟你比还是有一个优势……”时易说着朝前迈了一步。
文洛看着他的眼神,不知怎么的,不由朝后退了一点,“什么?”他问道。
“北辰他喜欢我,你没发现吗?他对着你们这些虫,连笑容都不会给一个,对我却不一样。”
文洛知道时易说的是事实,但他还是冷笑道:“那又怎么样?北辰雄子现在是喜欢你,但是他能喜欢你多久?”
“无所谓,对我来说,他以后会不会喜欢我并不影响结局,他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文洛在那双暗沉沉的碧色眼眸里窥见了一丝隐秘的黑暗。
他咽了口唾沫,对于自己刚才产生的一瞬间胆怯情绪有些莫名其妙,他皱起眉,“你可真会痴心妄想!”
时易却突然说:“你知道吗?北辰是跟我一起来的。”
“呵,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那你还找我来?”
“与认识的虫偶遇了,请他来闲聊两句怎么了?就算北辰雄子现在过来我也不怕。”
时易又朝他靠近了点,他压低了声音,“那要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呢?”
文洛翻了个白眼,“我对你做了什么?我可没想对你做什么?”
“哦?那要是……我受伤了呢?”
文洛:“什么……”
也就在此时,紧闭的门传来“嘀”一声电子音,文洛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就见他身前的时易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推了一下,突然朝后倒去。
“阿利!”
时易皱着眉,咬着唇肉疼得抽了几口凉气。
文洛瞪圆了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时易,又看向扶起时易的北辰,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眼里满是惊慌,“不是……我没有!北辰雄子……”
第24章 第二十四只虫
而北辰根本没空看他,他小心地扶起时易,眼里满是担忧,“怎么样?撞到哪里了?”
北辰看见时易身后是一张小桌子,桌角十分尖锐,他心里更担心了。
“是不是撞到桌子了?有没有流血?我……”他本想说我看看,突然意识到不合适,连忙改口说道:“我带你去看医生!”
时易皱着眉,因为疼痛眼里浅浅地蒙着一层泪水,碧绿的眼珠看起来十分透亮。
“好疼……”接着他又摇头说道:“不过没大碍,我恢复很快的。”
北辰将时易扶起来后,这才有空看了眼呆站在一旁的亚雌。
文洛看起来已经懵了,察觉到雄虫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才眨了眨眼睛,慌里慌张地解释道:“北辰雄子,我没有推他!他……他自己摔倒的!”
“阿利?”北辰转头看时易。
时易说:“的确是我自己摔倒的,不关文洛的事。”
文洛听了时易的话,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慌了,甚至激动地吼了起来:“你那是什么表情?本来就是你自己摔倒的!我都没碰你!你……你太过分了!贱雌!”
“文洛!”
文洛被北辰一声呵斥吓得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委屈极了,“北辰雄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推他,他自己突然就那样……对了,”他突然转头看向一边与他一起喝茶的亚雌,“你也看到了吧?你帮我说清楚!”
“什……什么?”然而那个亚雌已经看傻了,手里的勺子不知何时落到了地上都不自知,他受到的惊吓似乎并不比文洛轻,什么都说不出来。
“文洛你不需要解释什么,本来就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什么不小心!明明就是故意的!
但是文洛接触到时易的眼神,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雌虫那双本来碧绿清澈的眼眸此时暗沉沉的,像是沉淀了世间最污浊的颜色,能将直视他的虫溺毙其中,文洛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只觉得胸口竟有些透不过气。
时易闷哼了一声,北辰立刻关心地问道:“很痛吗?我们先回去。”
“嗯。”时易眼里的暗沉消去,还很乖巧地点头。
北辰便没再看其他虫一眼,扶着时易走了。
出了游乐场,北辰又问时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买点什么药也好。”
虫星没有诊所,只有医院,有些虫家里会备有医药箱和医疗仓,没有这些设备的虫受了伤就会去医院。
虫星的医院去看病倒不像人类的医院那么麻烦,不过一般都是生病或重伤的虫才会去,雌虫更是不会因为一些小伤上医院的。
时易对于北辰的关心很受用,不过他还是说道:“太夸张了,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能恢复了。”
北辰也知道,虫族的身体特别是雌虫恢复力惊人,想到六年前时易浑身伤得那么严重也很快就好了,他心里的担忧减轻了些。
但是一路上北辰的眼神总是忍不住往时易身后瞟,主要是一想到那个尖锐的桌角,就忍不住担心时易的身上会不会已经青了一大片?
因为不知道时易伤得怎么样,反而总是忍不住去脑补。
“时易,你……真的是不小心摔倒的?”北辰突然问道。
时易以为北辰是在追究文洛的事,便说:“真的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不关文洛的事。”
“嗯,”北辰的语气似乎有一丝迟疑,“那以后别这么不小心了,别让关心你的虫担心。”
时易只听到了“关心你的虫”这几个字,他心中窃喜,还想北辰这样说是不是暗示的他自己。
最后在路过一家医院时,北辰还是去买了外伤药,开药的医生看他是个雄虫,还反复询问是不是他受伤了。
“这药回去一定要记得用,看不见的话就让其他虫帮忙擦一下。”
虽然觉得北辰实在是大题小作,他们雌虫别说只是被桌角碰了一下,就算是中了弹也依然有力气杀死一头星兽。
但是时易依然十分开心,谁会不喜欢心上虫的关心呢?
看来那些书还是有点用,雄虫果然都喜欢娇娇弱弱的虫。
回去的时候北辰已经放慢了速度,但是他依然感觉到时易越走越慢。
他知道时易身上有伤,是很想扶着时易走的,但是时易是一个没嫁虫的雌虫,两个虫单独相处时还好,这样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他要是扶着时易,被认识的虫看见了,对雌虫来说是很不利的。
虫族社会对雌虫与亚雌就是如此苛刻,这个时候的北辰也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声脏话。
时易的脸色不太好看,皱着眉头忍痛的模样谁看了不纠心?
步行街的区域是禁止交通工具通行的,要走出这条街还得有一段距离。
北辰最终看不下去,他扶着时易进了旁边一家商场,里面有专门供游客使用的临时休息室,在外有什么不方便都可以去那里。
北辰带时易进了休息室,还反锁了门。
时易的心跳得贼快,“北辰……”
北辰干咳了一声,他还是多少有些不自在,“我看你很痛的样子,还是上了药再回去吧,医生说这个药还可以止痛的。”
时易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垂着头,“不用了,小伤,我回去再弄,再说这里也不方便……”
北辰也觉得麻烦,本来上药这个事,他帮忙抹了就可以了事儿,但是时易是雌虫,时易显然不会这样想,自己要开了这个口,说不定会被当成耍流氓。
北辰把药放下,“你上点药,我出去等你。”
“北辰,”时易见北辰要走,急忙开口,“我……我看不到,也……不方便。”
北辰只是看着时易没说话。
时易咬着唇,很是为难地样子,他的脸有些泛红,“你……可不可以……帮我……”
北辰眨了两下眼睛,虽然他觉得气氛有点奇怪,但是时易作为一个雌虫能说出这样的请求心里应该也十分为难。
他只好尽量表现出一副大大方方,若无其事的自然模样,说道:“可以,你不介意就行。”
虽然话说到这里了,但是时易跟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不动。
北辰只好又说道:“你……先坐下。”
休息室里有张小桌子,有两把椅子,靠墙的地方还设有很长的软凳。
时易听话地坐了下来,但是他这样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显然是上不了药的。
北辰洗了手,拆着手里的药盒包装,时易微微抬起头,盯着他的手。
“要不……去那边吧,你趴着,好上药点。”
时易瞄了一眼旁边的软凳,只觉得脸上烫得好似要燃起来了!
那凳子挺宽,又长,都能容纳一个虫睡在上面。
时易乖乖地趴好,虽然还没开始上药,也知道北辰可能都没有其他心思,可他心底就是激动紧张,北辰靠近的时候,时易感受着北辰的精神力,脑子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竟忍不住有了点不该有的反应。
“冒犯了。”北辰轻声说了一句,他伸手扯出时易扎在裤腰里的衣摆,慢慢朝上掀开。
雌虫线条好看的腰肢渐渐显露出来,上面黑色的妖异虫纹也暴露在北辰眼前。
这些北辰六年前也见过,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的他还以为这是什么个性纹身,后来才知道这是每个雌虫和亚雌从出生就会有的虫纹。虫纹一开始都是黑色,听说……经了情’事,虫纹的颜色就会改变……
北辰有些唾弃自己,上药呢!这个时候他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时易的伤比北辰想象的还严重一些,他以为可能撞青了一片,其实不止。
时易皮肤白,后腰的伤痕十分显眼,看着挺吓虫,又青又红还渗出了血丝。
“很痛吗?会不会伤到了骨头?”
“才不会,我们雌虫的骨头可硬了,才不会被撞一下就伤到。”时易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北辰盯着那个伤痕,突然又问道:“时易,你真的是不小心摔伤的吗?”
北辰又问这个问题,让时易心里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但他还是说:“是我自己没注意摔伤的,我……”
“我知道了,”北辰很异常地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开始挤手里的药膏。
时易对于北辰的反应十分敏感,此时心里有些诧异,又有些忐忑。
北辰……这是怎么了?
他想转头去看北辰的表情,但是腰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让他的腰忍不住往前躲了一下。
“别动。”北辰的声音与那天晚上自己勾引他时听到的声音重合起来,有些严肃,没有平时那么温和。
“北辰……”时易小心翼翼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北辰也应了一声。
如果时易能看见,就会发现北辰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还有些冷,他专注地盯着时易后腰上的伤,掌心不轻不重地摩擦着,从一开始有些微凉渐渐开始发烫。
时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有所想出现的错觉,他觉得自己感受到的北辰的精神力似乎更强了些,萦绕着他的身体,感觉像是自己正被雄虫整个抱在怀里似的!
而北辰掌心摩擦过皮肤的感觉比雄虫的精神力更让时易受不了。
休息室里十分安静,北辰不知道为什么一声不吭。
时易看不见北辰,在这个安静地过分的空间里,突然感到有些不安。
“北辰?”他小声喊了一声。
北辰上药的过程似乎有些久,难道这个药需要推拿?时易心里犹豫着,又有些舍不得北辰停下。
可是北辰再摸下去,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受不了了!
时易的脸已经红透了,他喊了一声北辰因为没有得到回应而有些无措。
时易身体紧绷着,某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到了后面他的腰在火热的掌心下已经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
“北辰……”他下意识叫雄虫的名字,暗哑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听在耳中有些黏糊糊的。
然而身后的雄虫没有回应,腰上上药的范围好像还扩大了些。
被雄虫的精神力包裹着,身体又被雄虫火热的手掌抚摸着,时易的脑子已经有些晕乎了,他不自觉呻吟了两声,又低声叫着北辰的名字。
他又感觉到了那种湿润的感觉,在时易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声哭泣中,他整个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
狭小的休息室里弥漫开一种奇特的香味,像某种花,又像某种药。
北辰倏然收回手,噌地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他撞到了那张小桌子,上面的药盒掉在了地上。
声音不大,听在北辰耳中却犹如惊雷。
他……他刚才在干什么!
他在猥亵一个雌虫!
他在欺负时易!
时易脸上也一副不可置信的茫然表情,听到动静他才回过神朝这边看来,他的睫毛沾着水,眼眸湿漉漉的,双颊眼角都泛着红,这副模样北辰看来只觉得心口一紧。
“北辰,你是不是……”
“对不起!”北辰慌乱地丢下三个字,急匆匆打开门出去了。
房门“砰”的一声又重新关上,满室寂静。
时易的心仿佛从挂着艳阳的高空,猝然落入结冰的汪洋之中。
他刚才想问,北辰是不是想要自己,如果北辰想要,他什么都可以给的……
可是为什么……北辰那么避之不及?就像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甚至就那么直接走了!
时易眨了眨眼,眼中的泪光隐去,脸上的红潮也因为难受的情绪瞬间消退了。
他将自己收拾干净,盯着落在地上的药盒半晌没有动作,睫毛在灯光照射下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