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北辰没有说自己能不能,会不会,毕竟不是他所熟知的东西,而且他穿越之前,虽然对电子仪器有些了解,但主要接触的并不是这一方面。
阿利拿出来的通讯器是戴在手腕上的,外观有点像电子手表,但它一整片做成了一个环,材质看起来很奇特,像金属也像玻璃,整个环屏一片漆黑,边上有几个像是触摸按键。
北辰才拿到手上时,看着有些懵。
“怎么样?能修吗?”阿利睁大了他自带高斯模糊效果的眼睛盯着北辰。
北辰朝他看去,就见那双碧绿的双眸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样子,像他隔壁邻居家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可爱极了。
“咳……”北辰干咳了一声,只说道:“我再看看。”
北辰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然后夜幕便降临了。
北辰用附近收集的干草在一旁随便铺了个“床”躺了上去,幸而晚上温度并没有下降多少,没有被子也不至于感到冷。
只不过北辰初到异世,白天还好,晚上没有了阿利陪着说话,一个人冷静下来,脑子里便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根本就睡不着。
自己是真的穿越了,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异世界。
不知道在原来的世界,他是不是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体直接消失了?
比起中弹而亡,或是被俘虏逼迫,现在还能这样活着,似乎也挺幸运。
若说那个世界还有什么留恋,也就是唯一的亲人,他的大哥了。
北辰摸出手机,点开了相册。
他的相册里照片很少,而且大多是风景,人像没有几张,就那没几张的人像照,也基本是他和大哥的合影。
北辰看着手机屏幕,为了省电,亮度调到了最低,但是在暗色的夜里,屏幕上的画面依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两个容貌出色的男人站在一起,年长成熟点的男人,眉眼深邃,有着青灰色的眸子,栗色的短发,他穿着得体的西服,一手搭在身旁人的肩上,对着镜头露出微笑。看起来是个平时不怎么会笑的人,整个人给人一种稳重严肃的感觉,此时却笑得温和,仿佛青灰色的眸子里都染上了暖色。
被他搭着肩的男人黑眸黑发,比他开朗有活力多了,露着一口白牙,眼睛都笑弯了。
那便是北辰。
他和大哥长得一点都不像,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母亲第一任丈夫是一个外国人,婚后生下了混血儿大哥。
在大哥还很小的时候,母亲和他父亲因为种种琐事加上三观不合的原因过不下去便离婚了,母亲带着大哥独自生活。
再到后来,又认识了北辰的父亲,他们组成了一个家庭,不久后生下了北辰。
他们一家四口便一直生活在一起。
北辰与大哥从小就特别合得来,并没有因为不是同一个父亲而产生一点隔阂,好些家庭里同父同母的兄弟都不见得有他们亲近。
后来父母出了事故去世,二人相依为命感情更深。
北辰轻轻叹了口气,他这辈子恐怕也见不到大哥了,大哥知道他死了或是消失了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不过还好,大哥有能力有事业,又有一个温柔可爱的女朋友,不久后就该有家庭了,倒也没有什么太让北辰放心不下的。
北辰关了手机,却突然听到阿利那边传来动静。
阿利在“床”上像烙饼一样翻了一阵,这样翻来翻去,北辰有些担心他身上的伤口。
难道是失眠了?
“阿利?”他轻轻喊了一声。
阿利没应,反而从那边传来两声很细微的轻哼。
“阿利?”北辰警觉地抬起头细听,就听见阿利似乎很难受地在呻吟,还小声喊着热。
北辰翻身起来,朝阿利那边摸索着靠近,夜色昏暗,只依稀看见躺着的人的轮廓。
他摸出手机打开电筒,就见阿利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不安地动来动去,嘴里喃喃喊着“热”“好痛”“难受”什么的。
北辰伸手往阿利额头探去,烫得惊人!
这绝对不止42度!不得烧死人!北辰心里慌了一瞬,然后反应过来阿利与自己不同,并不是地球上的人类,对人类来说会烧坏脑子的温度也许并不致命。
北辰喊了两声,见阿利并没有反应,看来是烧糊涂了,怎么也是高烧的程度,得赶紧想法子降下来!
北辰本想拿水给他物理降温,谁知还没起身却又听到阿利开始喊冷,不过片刻阿利便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起来。
一模额头,也不烫了,反而冰凉。
阿利浑身发冷,感觉到额头上的热源,竟伸手抓住了北辰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蹭。
北辰看他像猫儿一样的动作,心里生出一丝奇异的不自然的感觉,随即皱起了眉头,轻轻叫了两声阿利的名字。
阿利的手心很冷,脸蛋儿也冰凉,因为出了身冷汗还有些濡湿。他死死抓着北辰的手贴着自己,一个劲儿喊冷,最后竟小声啜泣起来。
北辰猜测是伤口感染了,可这黑灯瞎火的又没有取暖的东西,北辰抽出手将身上的背心脱下,给阿利搭在身上之后,一时也没有了主意。
那件单薄的背心显然起不了什么作用,阿利还在喊冷,并且哭得更厉害了。
“雌父,雌父……您抱抱我……”
北辰不是很明白阿利口中的“雌父”是谁,他从字面上猜测应该是父亲的意思,虽然这个称谓对他来说听着有些奇怪。
阿利是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遇见的第一个人,于情于理,北辰都不希望他出事,甚至心里十分害怕他就这样死去。
“阿利,你千万别有事……”明明白天还说没什么大碍,当时他就该坚持去找药草给阿利治伤的。
怎么办,怎么办……
“雌父,您抱抱我,好冷……”
阿利又抓住了北辰的手,并企图往自己那边拽,不过因为虚弱并没有什么力气。
北辰听他一直念叨着“抱抱我”,突然就想起了他以前看过的几部狗血古装剧,男主生病浑身发冷,然后女主便将两人脱脱光搂在一起,一夜过去以后,男主他就活蹦乱跳好了!
虽然是电视剧,北辰也无从考据这种方法管不管用,但是不管有没有用,目前他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了,总比干着急,眼睁睁看着阿利就这样熬到天亮也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去的好。
借着手机电筒的亮光,北辰伸手去解阿利身上穿着的,本该是他的衬衫。
扣子解开一颗,北辰有些为难地蹙起了眉。
自己若是个直男还好,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可他不是啊,要这样亲密无间地抱着个才认识一天的男人,他心里还是有些抵触。
“雌父,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阿利还在哭,脸上湿了一片。
还在找爸爸呢。
这是个孩子,还是个病人,病人是没有性别的。
北辰这样想着,手上麻利地脱掉了阿利的衣物,他从背后将阿利圈在了怀里,又将衣物盖在了二人身上。
阿利浑身上下冷得像块冰,因为受了伤,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还一直发抖,嘴里也不停说着胡话。北辰担心他熬不过去,心里一直像压着块石头一般透不过气,十分难受。
他一点睡意也没有,怕自己睡着后,阿利悄然没了声息也不知道。
“雌父,冷……”
“乖,我抱着你呢,没事的,会好的……”他安慰着怀里的人,也安慰着自己。
“雌父……”
“嗯。”
“别离开我……”
“好。”
“雌父……”阿利不厌其烦地这样喊着,此时脆弱极了,与白日里同野兽搏斗的凶狠模样完全不同。
北辰也很有耐心地一声声应着,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利还在发抖,依然喊着冷。
北辰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十分后悔白天没有坚持去找药草,听阿利说没事就以为真的不会有事,那些伤口看着,明明就那么可怕……
他想了想,伸手取下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又抱着阿利,将项链,一圈一圈,小心地缠在了阿利纤细的手腕上。
“这是我父母送给我的礼物,他们说这是幸运星,能给我带来好运,现在我把我的幸运给你,你千万不要有事……”
北辰就这样抱着阿利,脑子里乱糟糟的,充斥着担忧与不安的情绪,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于他而言,是及其漫长的时间,他才迷迷糊糊地陷入一种将睡未睡,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听得见阿利的声音,可是已经分不清是真实地听见,还是是在梦里。
阿利似乎没有再叫“雌父”,而是喊的……“雄主”?
第二日北辰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阿利还没醒,而且不知道他何时翻了个身,昨晚自己明明是从身后将人抱在怀里,此时二人却是面对面抱着,手脚交缠在一起。
阿利的体温似乎恢复了正常,摸着并不冷了。
二人此时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于亲密,未免尴尬,北辰想趁着人没醒自己先起身将衣服穿好。
结果他刚有动作,就见怀里的人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碧绿的眸子在如此近的距离看起来十分瑰丽,像某种纯粹昂贵的宝石。
不知道阿利有没有意识到他们如今的情况,只是那双没有焦距的眼愣愣地盯着北辰看起来有些呆。
北辰干咳了一声,松开了抱着阿利的手,起身捡起衣物麻利地往身上套,一边还关心地问道:“昨晚你一直喊冷,看起来挺吓人的,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阿利呆呆地摇了摇头,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一丝薄红。
他皮肤白,那抹浅淡的红晕看起来便十分显眼。
北辰一时无语,他自己是个弯的,所以与同性这样亲密,难免感到尴尬,可是阿利不应该啊,最后他也只能想,应该是小孩子脸皮薄,毕竟他们的关系并不是特别熟悉。
阿利坐起了身,拿起搭在自己腰间的衣物,似乎也想穿。
“等等,”北辰喊住了他,“我先看看你的伤口。”昨夜突然又喊冷又喊热的,他怀疑是伤口感染了。
阿利乖乖地没动,他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除了不好意思的尴尬似乎还有几分懊恼,总之北辰是看不太懂。
北辰给阿利检查,发现他胸口处有些伤口又红又肿还化脓了。
“伤口感染了。”他说。
“应该是巨琉兽的毒液进到伤口里面了。”阿利说。
“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药草可以用?”
“我知道……”
“你说下形貌特征,我去找。”
“可是,外面很危险,万一遇到星兽……”
“我会小心的,你这伤口必须处理。”
阿利没再拒绝,仔细描述了药草的形貌特征与气味,目送北辰模糊的身影出了洞口,他才收回目光。
他的指尖摩挲着手中的衣物,眸光有些沉。
昨晚……北辰为了救他抱着他睡了一晚上,北辰……明明跟自己一样是只雌虫,自己被他抱着却做了那样的梦,他居然梦到自己被一只雄虫抱着,迷迷糊糊的还感觉到了周身有雄虫的精神力包裹着自己,本来冷得要命十分难受的身体突然就舒服了许多。
原来……都是梦吗?
他怎么……会在一只雌虫怀里做那样的梦呢?
阿利拿了衣服往身上穿,却突然摸到自己手腕上缠着的东西……
北辰出门后,没有走太远,他担心自己迷路,也怕碰到星兽,听阿利所言,这附近应该是有那种药草的。
阿利所说的药草特征比较突出,并不难分辨,还算好找,北辰采了药草后就径直往回走。
回到山洞的时候,阿利已经穿好了衣物,正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手腕。
“这是什么?是你给我戴上的?”他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着北辰模糊的身影问道。
阿利手腕上缠着的是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坠子是镂空的四角星模样,中间点缀着一颗钻石不停颤动着。
“这可是我的幸运物,昨天看你那样,真怕你撑不过来,便想着……把它送给你……”现在想来,是有点可笑,不过当时也是没办法了,病急乱投医,虽然心里也知道,这项链不可能对阿利的病情起什么作用。
北辰嘴里却说着:“看来这项链还挺管用。”
阿利指尖捏着那颗小巧的四角星没说话,他知道,管用的并不是这条项链。
他将项链递给北辰。
北辰愣了一下,接了过来,却又将链子重新缠在了阿利的手腕上,“这个送给你了。”
阿利正要说什么,北辰又说:“你知道北极星吗?”
阿利茫然的表情表示自己完全没听说过。
“北极星是位于北方的一颗很亮的星星,它相对于其他星辰几乎是静止不动的,所以在很早的时候,它就被当作一颗引路星用来指引方向。”
阿利脑海中飞快搜索着,发现自己真的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颗星体的存在。
“如今……我迷路了,”北辰还在说着,“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但是阿利你不一样……”
阿利听见北辰这样说道:“我将这颗引路星送给你,我希望……你能够平安回家。”
北辰在处理药草,阿利坐在一旁,时不时摸下自己手腕上的链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药草内服外敷都要,这里也没有什么条件烧水熬药,所以北辰只是按指示,将一部分药草洗干净,让阿利自己嚼着服下了。
至于外敷,还得北辰来。
北辰将药草放嘴里,刚嚼了两下,顿时一种难以形容的又腥又苦的味道充斥着口腔,刺激着他的味蕾。刚才见阿利服用药草时,嚼得面无表情,他还以为这草没什么味道。
北辰脸都绿了,差点将药草吐出来,还是忍住了。
阿利乖乖平躺着,北辰将药草嚼碎嚼烂后,细细敷在了阿利的伤口上。
北辰感嚼完药草觉到自己嘴里有一种很轻微的麻感,想来这药草应该还有一点麻醉止痛的作用。
就是这味道,简直是一种折磨,还是酷刑!
药草采得足够,除了已经发炎的伤口,北辰将阿利其他的伤尽量都一起处理了。
上完药之后,阿利躺着休息,北辰给他盖上了衣物,又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圆筒状盒子,拇指轻轻一动,弹开了盖子。
他倒出一颗圆溜溜的红色小丸子在掌心,递到了阿利嘴边。
“这是什么?”
“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阿利平时绝对不会吃这种别人给的不明不白的东西,但是此时看着北辰模糊的笑容,他伸手小心地将小丸子捏了起来,犹豫着放进了嘴里。
好甜……
是糖……
味道十分奇异,是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甜得很有滋味。
北辰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之后将整个盒子塞进了阿利手中,“那药草太苦了。”他说。
阿利掌心握着小巧的红色盒子,舌尖将嘴里的糖果翻了个个儿,过了好一会儿,他小声叫了下北辰的名字。
北辰开始没听清,阿利又叫了一声,然后北辰听见他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啊?”北辰的表情呆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阿利会这样问他,之后他笑了起来,“这就叫好了?你该不是没被谁好好对待过吧?”
他在工作中接触的那些人,不管是谁来了,也不会放任一个伤患不管的,更何况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哦……人家野外生存经验足,应该会比自己做得更好。
“谢谢。”阿利说道,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北辰听清楚了。
“谢什么呀?要谢我也该谢谢你,要不是遇见你,我在这片森林里也是瞎转悠,还不知道会变成哪只星兽的晚餐呢,有你在,情况真是好太多了。”
这是北辰的真心话,虽然只身流落异世,但是遇到了阿利,不至于一个人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摸索,倒也不算太糟糕。
“其实……我并不是叫……”
一阵叮叮咚咚的音乐响起,阿利闭上了嘴,看着北辰从身上摸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他问。
“手机。”北辰极轻地叹了口气,关闭了自己设置的工作提醒,他以后……估计也用不上了。
“手机是什么?”
“已经没什么用了。”
阿利听见北辰这样说,以为他是在随口敷衍自己,便自觉不问了,却听北辰又说:“本来这东西也可以用来通讯联系的,不过现在已经用不了了。”
阿利微微敛起他那双碧绿的眸子,“通讯联系?”他的语气透露出不解。
他们所用的通讯器都是虫星统一生产制作的,除了颜色稍有不同,外观基本一致。虽然被称作通讯器,但其实这是种个虫便携终端,与他们的身份,生活紧密相连。只是研发之初,它的功能仅限于通讯,于是被叫做通讯器,就算后来功能越来越多,成为了一种便携式光脑的存在,也更名为“个虫终端”,但是大家已经习惯了“通讯器”这个称呼,所以虫星大多数虫还这样叫。
毫不夸张地说,没有个虫终端,在虫星联邦的领土上,将会寸步难行。
而阿利从来没有听说过“手机”这种拥有通讯功能的东西。
短短时间相处下来,北辰对阿利生出不少好感,放下了不少戒心,不自觉提了不该提起的东西,他不想阿利追问,于是转移了话题,“你说我们要是一直跟外界联系不上,真要等到……虫星下次清剿星兽的时候?”
“是只能如此。”
北辰:……
他的异世之旅,为何开端如此艰难!
“若是到了那种地步,我们活下来的机率能有多大?”
阿利盯着北辰看了一会,虽然他根本看不清什么。
也许是为了安慰北辰,不至于太打击他,阿利并没有说什么“必死无疑”,“希望渺茫”的话,而是很委婉地说:“生存会很艰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我们是两个虫。”
总比孤身一虫悄然无息死在这里要好。
接下来北辰就和阿利在这个白厄森林相互照应着一起生活,上了药之后,阿利的伤口恢复得很快,没几天就好了。
北辰没事儿就拿出阿利的个虫终端研究,结果别说修理了,没有专业的工具,就是连拆开都做不到。
北辰望着手里的个虫终端怀疑人生,为什么别人穿越可以日天日地,而他连个通讯器都拆不开?
即使如此,他依然将通讯器一直带着,有事没事儿都摸出来看看,毕竟照阿利的说法,他们要想脱困,几乎就指着这块东西了。
在白厄森林,二人基本靠一些瓜果果腹。
虽然很多星兽都是可食用的,但是一来,森林刚经过清理,目前在这里活动的星兽很少,而且大多凶猛,二来,他们也没有什么烹饪条件。
好在此处果树甚多,还不至于落到茹毛饮血的地步。
食物吃完以后,就得去外面找。
每次他们都是一起行动,虽然星兽少了,但是单独外出还是存在危险,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没有个照应。
这一日二人又出门寻找食物,白厄森林里果树挺多,北辰带着阿利没走太远,就看到了结着果子的树木。
这种树不是很高,树干也不是特别粗壮,树上的果子每一个都圆得不可思议,像是用圆规画好了,比着生长出来似的,大小比地球常见的苹果还大一圈,就是那个颜色……
绿色的水果,地球上也很常见,但是北辰从没见过这种荧光绿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感觉整个果子都在发光!
这个东西吃了真的不会中毒或者变异吗?
这个时候北辰也顾不上什么常识不常识的问题了,他可不敢不懂装懂乱摘不认识的奇怪东西,向阿利确认了这个果子是可食用的之后,他才爬上树去采摘。
阿利因为眼睛不便,在树下乖乖等着。
北辰猜测这个水果在这里应该不像苹果桃子梨在地球上那样常见,因为阿利并没有疑惑自己怎么会不认识这种果子。
北辰麻利地一个个摘着果子,又扔给树下的阿利接着。
阿利在又一次伸手接住一个果子后,突然警觉地微微侧头。
北辰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疑惑问道:“怎么了?”
“有声音。”
北辰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凝神仔细听了片刻,说道:“没有啊。”
阿利皱起了眉,“你没听见?”
北辰真的什么都没听见,要说有什么声音,也只有细微的风声。
雌虫五感向来敏锐,阿利只是眼睛中毒视物模糊,但是听觉没问题,他很肯定自己听到了好几次草丛里有什么东西窜动的声响。
北辰怎么会没有听到?
不过阿利也没有多想,他视物不清,要是此时真遇到什么凶猛的星兽,比如之前的巨琉兽那种,对他们的威胁很大。
阿利将地上堆积的水果用准备好的一片硕大的树叶包裹起来,收拢了抱在怀里,一边叫北辰先下来,“我们走吧,这些也够吃两天了。”
北辰应了一声,正准备下来,却听阿利还在说着:“如果待会儿遇到星兽,只是爬行星兽或两栖星兽,你就带我飞到树上,切记不可以飞太高!”
飞太高若是被会飞行的星兽盯上了会更麻烦!
并不是阿利大惊小怪,草木皆兵,他很确定他们周围有什么东西在,他听到的声音不可能是幻觉,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对他们有没有威胁。
然而在树上正准备下来的北辰听了阿利的话却是愣住了。
自己的耳朵没出问题吧,阿利在说什么?
还要带着阿利飞?
他是个人又不是鸟,怎么可能会飞?他要会飞现在还会被困在这破林子里?
然而阿利一脸认真,语气郑重,不可能是在开玩笑,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北辰突然就想起了之前他给阿利清理伤口时,阿利肩胛骨上那两条细长的粉色痕迹,还有阿利提过一句的受了伤的“骨翅”。
这个世界的人难道都长了翅膀而且还会飞!
若是这样,那自己可就真是个异类了,伪装都伪装不了的那种!
可是现在并不是伪装自己,藏着瞒着的时候,若是真的遇到危险,阿利眼睛不好使又高估了队友的实力,他们都得玩完!
北辰和阿利相处了这么些天,对阿利的观感不错,或者说很好,但是要坦白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是不可能的。
于是北辰也只能说:“我飞不了。”
阿利只来得及诧异地回了一句:“什么?”
就在此时,变故突起,一团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窜了出来,朝着树上的北辰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