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受了伤,他们守在这里并不奇怪。
北辰和时易在医护虫员的带领下进了病房,进去就看见加临在床边,柔声细气地跟病床上的虫说着什么,病房里还有另一个虫,是一个陌生的雄虫,正坐在椅子上,盯着病床那边看。
听到开门的动静,所有虫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加临的眼睛还红着,应该是哭过,看见时易立马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时易……”他走到了时易面前,“北辰雄子,你们来啦。”又跟北辰打了招呼。
“这位是叶焉雄子,是叶允雄子的兄长。叶焉雄子,这是……”
要进入病房探望病虫,自然是要经过叶允的兄长允许的,所以加临其实早在刚才就跟叶焉说明了北辰和时易的身份,不过见了面,加临还是打算再介绍一下。
没等他说什么,那个叫叶焉的雄虫站起了身,“北辰雄子,时易少将,早就听说过二位,久仰大名。”
眼前这个雄虫与北辰见过的大多数雄虫都不太一样,不是外貌,不是谈吐,而是那种气势,沉着内敛,庄重冷峻,没有一丝大多数雄虫多多少少都会有的轻浮感。
叶焉和叶允五官长得挺像,走在一起能让虫一眼确定他们有亲缘关系,但是气质却天差地别。
明明是相似的长相,叶允看起来却偏向清秀,笑起来极具欺骗性,一副温和好脾气的模样,而叶焉成熟稳重,眸若寒星,五官更显硬朗,透着凌厉之色,给虫的第一眼感觉就不太好相处。
“叶允雄子这是出什么事了?通讯里听加临说得很严重。”时易问道。
叶允脸色是苍白得厉害,其他也看不出什么伤来。
叶焉听到时易问话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时易却敏锐地在雄虫眼中察觉到一丝兴味,这让他心里有些莫名地不舒服,他想叶焉可能只是诧异自己越过了北辰先开口询问。
叶焉还没说话,病床上的虫听到时易的话先开口了,不过叶允刚说了一句:“肯定是星盗……”就被叶焉打断了。
“闭嘴,昨天差点死掉,还不消停?”叶焉的语气并不严厉,就像平时闲聊一般平淡,但是叶允十分听话地乖乖收了声,闭上了嘴。
“让你们见笑了,叶允昨天差点丢了性命,受到很大惊吓,他说打伤他的是一个雌虫,我这个弟弟平日就知道吃喝玩乐,没什么见识,以为除了恶贯满盈的星盗,是没有雌虫……会伤害雄虫的。”
时易发现,雄虫嘴里说的是“你们”,视线却是放在自己身上,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
而且叶允好歹是他的兄弟,这个雄虫,怎么会这样贬低自己的兄弟?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揽住了时易的肩膀,北辰将他带到了怀里,“我看叶允雄子情绪不太稳定,别在他面前聊这个了,至于伤害叶允雄子的凶手,交给雄虫保护协会调查就好了。”
“肯定是要查清楚抓到凶手的!”加临十分气愤,“那个凶手太歹毒太过分了!居然将叶允雄子伤得这么重,要不是送医及时,叶允雄子差一点就……”加临想到可能出现的结果,眼眶更红,说不下去了。
头上突然被摸了一下,加临抬头就看见时易正看着自己,像是出现幻觉了!加临居然在时易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像是心疼的情绪!
“别难过了,会好起来的。”时易说。
虽然时易语气平平,没有起伏,表情更是冷淡,但是说的的确是关心自己的话,加临瞬间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以为时易说的“会好起来”指的是叶允雄子的伤,加临还一脸认真地点头,“嗯,我想在这里照顾叶允雄子。”
“不可以。”异口同声。
这强烈的既视感……
加临看看时易又看看叶焉。
时易说:“你以什么身份呆在这里?”
加临呐呐道:“叶允雄子的追求者?”
时易表情冷漠,“不行,你是我的副官,我马上要开始工作了,你也要开始工作。”
“我……”在外虫面前,加临不好缠着时易废,他只是担心地看了病床那边一眼。
叶焉也说道:“这里有医护虫员,还有专门的虫会来照顾,不需要你,叶允的事我还没有告知雄父雌父,待会儿会跟他们联系,他们也会过来。”
加临冲动的脑子冷静下来,想了下,那种场面,自己留在这里的确不合适。
叶焉突然朝门口走了几步,说道:“加临,我有话想跟你说,跟我出来一下。”
加临突然被点名,一脸诧异地看向雄虫。
叶焉又对北辰和时易说道:“麻烦二位在此稍等了。”
叶焉和加临离开后,北辰让时易坐着,自己也找了张凳子坐到了下来。
闲得无事便关心了下病虫,“叶允雄子的伤还好吗?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北辰跟叶允聊了一会儿,才得知昨晚叶允的情况是真的很凶险。
据叶允所说,他是为了抄近路,走了一条比较偏基本没什么虫知道的路,然后遇到了一个雌虫,因为灯光昏暗也没看清那个虫的脸,就被兜头罩了个头罩,被打得浑身是伤,身上没一处好的,然后被扔在那里,手腕还被划了一刀导致失血过多。
叶允强撑着意识,用仅剩的力气给他的好友还有兄长发送了定位。
他的朋友还在地下城,他的兄长可能在来接他的路上。
收到定位信息的叶焉及时找到了他,叫来了急救,叶允才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凉在那里。
现在经过医疗仓的治疗,叶允的外伤是已经好了,看不出之前的惨状,不过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脸色苍白得厉害。
“你说,除了星盗,哪还有敢伤害雄虫的雌虫?绝对是星盗!”
可能因为北辰也是雄虫的原因,加上加临也不在,叶允说话随便了许多,把昨天跟他朋友一起去玩了什么都说了出来。
虽然在虫族,雄虫这样十分普遍正常,但是加临是时易的朋友,而这个雄虫是加临喜欢的虫,加临以后可能还会嫁给他。
北辰想到此不由得微微蹙起眉。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北辰说道,“叶允雄子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养伤,尽快恢复健康,伤害你的虫有相关部门会负责调查,相信能快就能抓到凶手。”
叶焉和加临过了许久才回来,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加临进来的时候,表情看着有点恍惚,视线飘了好一会儿都没找着焦点,直到看见时易,才把目光锁定到了时易身上。
加临是个脸上藏不住事的虫,时易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有事,那个雄虫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时易走过去,“怎么了?”
加临摇头,“没事。”
时易还想说什么。
叶焉突然说:“时易少将,我和加临说的话可是个秘密,你就不要再问了,他不会说的。”
雄虫开口说话,时易只好闭了嘴。
病虫也看过了,见没什么其他事,北辰准备带两个雌虫离开。
加临的状态十分不对劲,跟在他们后面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北辰想自己在这里,两个雌虫也不好说话。
他对时易说:“叶允雄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加临肯定也被吓到了,要不然你送他回去吧。”
时易哪里不知道,北辰是为了方便他和加临说会儿话才故意这样说。
只有加临还一副神魂游离状态,迷迷糊糊的,听到北辰说话,还一脸茫然,“我没事,我不用送,你们回去休息吧。”
时易没跟他废话,与北辰道了别,将加临带走了。
“加临,你怎么了?那个雄虫跟你说了什么?怎么回来就魂不守舍的?”送加临回去的路上,时易就开始问了。
加临低着头一声不吭,只顾往前走。
时易伸手拉了他一下,加临却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拂开时易的手还往后退了一大步。
时易看见他这般反应,皱起了眉,“你怎么了?吓成这样?”
加临突然回过了神,吞吞吐吐地说道:“没……没事,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能吓成这样?”时易微敛起双眸,“那个雄虫欺负你了?”
“没有!”加临回答得飞快,几乎是想都没想。
时易却更怀疑了,“他没做什么你会这副样子?”
“真没有,就说了会儿话,你……你别乱想!”
“说什么?”
“你别问了,叶焉雄子不都说了?是秘密,不能跟你说。”
雌虫听从雄虫的话很正常,可加临的样子明显十分反常。
时易握住加临的双肩让他面对自己,声音都柔和了几个度,他哄道:“你跟我说了他也不知道,我不会去跟其他虫说的,北辰我都不告诉他,你就告诉我吧,就跟我一个虫说。”
加临性子单纯,耳根子软,十分好哄,时易以为自己说上两句,加临就会什么都说出来。
谁知加临一下子变得十分激动,他一把推开了时易,蒙住耳朵抱着头蹲在了地上,情绪突然崩溃了,“我求你别说了!别再逼我了!求你们都别再逼我了!”
时易送加临回去那天,回来后心情就有些低落,郁郁寡欢。
北辰问他怎么了,具体的时易也说不上来,只说加临有事瞒着他,怎么问都不肯说。
北辰将雌虫抱在怀里,“你也别急,他要是有难以启齿的烦心事,你也不一定非要急着知道,可以多陪陪他,慢慢劝导开解。”
时易却说:“我除了工作时间,都只想陪着你,哪有空理他?”
北辰看出时易有点赌气的样子,只能失笑。
时易以为加临这副样子,自己缓两天就好了,或者会想通主动来告诉他,从来都是这样,加临什么事都会跟时易说,豆大点儿事儿都会和他分享。
可是直到时易婚假结束,开始恢复工作,加临也还什么都没说,并且还是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处理事务时还经常走神儿。
“啪!”一沓文件被摔在桌上,因为太用力发出不小的响动,惊醒了加临。
“加临,你的心思究竟在哪里?没办法好好工作跑到军部来做什么?”
时易的脸上带着怒气,加临知道自己刚刚又走神儿了,只得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时易冷着脸,“两天了,你究竟在做什么?是不是心思都在医院里的那个雄虫身上?医院里会有虫照顾,你在担心什么?他都已经脱离危险了又死不了!”
加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时易口中的“那个雄虫”说的是叶允,他其实刚才没在想叶允雄子,不过时易这样说……
加临微蹙起眉,“时易,叶允雄子他是个雄虫,什么叫又死不了?雄虫的生命在你眼里一点都不重要吗?”
对虫族来说,雄虫珍贵无比,他们的生命当然也无比重要,每一个雌虫和亚雌从小就被教育要爱护雄虫,尊重雄虫,服从雄虫。
加临常年来与时易朝夕相处,虽然时易对外会伪装,但是加临还是多多少少察觉到一些时易真实的一面。
一直以来,时易对待雄虫的态度都很无所谓,也不会像其他雌虫一样热衷于讨论雄虫,和他聊天时,话语里偶尔还会不自觉透露出一丝嘲讽厌恶。
果然,时易都没怎么多想很快就接话了:“他又不是北辰,对我来说,有什么重要的?”
加临低垂下眉眼,“可是……他是我喜欢的雄虫啊……”
时易怔愣了一下,两个虫之间静默了好几秒,时易才开口:“他有什么好的?你就不能换个虫喜欢?”
加临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说:“我想请假休息两天,我现在实在是做不好工作。”
时易皱着眉,不耐烦地闭了闭眼,他长出了口气,“你有什么事情就说,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
“你别再问了!”加临第一次打断了时易的话,他不想时易看见自己脸上烦躁又痛苦的表情,转过了身去,“求你了,别再问了,时易,你对你的雄主这样,对我也要这样刨根问底吗?你的控制欲也太强了!”
“呵……”时易嗤笑了一声,“你说什么?你说我控制欲强?”他三两步走了上去,拽了把加临的肩膀将他转了过来,“北辰都没说过我什么,你哪来的那么多意见?不想被我管是吧?谁稀罕管你似的,你的假准了,把申请补上,现在可以滚了!”
加临垂着头,一声不吭往外走了。
时易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听到关门声,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有些刺痛。
他深吸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准备去训练场看看,一打开门,看见加临站在门外,手里端着杯水,似乎正准备进来,正巧时易开门出来,加临看见他愣了一下,把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我泡了果茶,很甜的,你喝一点吧。”
时易嗤笑一声,“只有你喜欢这些甜得发腻的东西,我什么时候喜欢了?”一边这样说着,手上却十分自然地接过了杯子,他喝了一口,真的齁甜……
“你不是走了吗?一天天心不在焉,甜死了,你是走神把糖都倒里面了吧?”
加临委屈巴巴,伸手拿过时易手里的茶,自己喝了一口,嘀咕道:“没放多啊,以前给你泡的也是这个味……”
时易:“……我去训练场看看,你把请假申请补上发我,自己回去吧。”
“哦,”加临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那你别生气了,我没说不要你管我,就是……”说到这里,加临勉强地笑了笑,“其实说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叶焉雄子说,他们家里虫都不太同意叶允雄子娶我做雌君,你让我自己解决吧。”
“真的?”
对上时易那双幽深碧绿的眸子,触到仿佛能穿透心脏的视线,加临眨了眨眼,移开目光看向了手里的杯子。
“……真的。”
第66章 第六十六只虫
加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通讯,对方的声音清冷,语气板正,告知他叶允受了伤,现在在医院,让他尽快过来。
加临听到喜欢的雄虫出事,一下子慌了神,着急地追问了几句。
那头丢下一句:“伤得很重,可能会死。”便挂断了通讯。
加临冲出了家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一路上,脑子里都回响着那个虫说的最后一句“伤得很重,可能会死”。
刚到医院门口接到了时易的通讯,听着那边平静的声音,时易说马上也过来,安慰他不要着急,六神无主的加临才终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里稍微冷静了些。
他在医护虫员的带领下,来到通讯里那个虫所说的病房。
病房外守着好些虫,像是雄虫保护协会的,还有其他什么虫,加临没有细看。
进去后,他急切地朝病床上看去,可是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着急见到的虫,而是另一个雄虫。
那个雄虫搬了张椅子坐在病床边,刚好挡住了病床上的虫,所以加临第一眼看去看到的就是他。
看见那个雄虫的脸,加临心里一怔,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
无他,只是因为眼前这个雄虫和他喜欢的雄虫叶允长得很像,乍一看见,加临心里难免恍惚了一下。
但也只是长得像罢了,再看第二眼,就能很明显地看出这个雄虫和叶允的不同之处。
叶允要更清瘦一些,长相也更秀气,笑起来给虫一种好脾气温和的感觉,整体看起来比较显年龄小,就像刚成年的雄虫似的。
而眼前这个雄虫,五官虽与叶允相似,但气质沉着内敛,光是那么坐着,也没说话,只是在加临进来的时候朝这边淡淡瞥了一眼,便让虫感觉到了那种冷峻气势。
要不是加临感觉到了雄虫特有的精神力,可能还会以为这是一个军雌。
看见病房里有其他雄虫在,加临强忍住心里的焦急担忧,他往病床上看去,只看到隆起的被子,病虫的脸正好被眼前这个雄虫挡住,什么都看不到。
加临不敢无视雄虫,只好先打招呼:“您好,我叫加临,刚才……是您给我打的通讯吗?”
告诉他叶允受伤的虫能直呼叶允雄子的姓名,叫他过来的时候说话带着命令口吻,刚才加临太过着急来不及想什么,现在稍微冷静了一点,猜想那应该就是眼前这个雄虫。
从加临开口说话起,雄虫就一直盯着加临看,加临说完后,他站起了身,朝加临走了过来。
看着雄虫朝自己走近,加临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直到走到加临身前,雄虫才停下脚步,加临没忍住向后退了一小步,即使如此,他也觉得雄虫与自己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已经超过了普通雌虫与雄虫之间该有的距离!雄虫身上的精神力距离越近对雌虫的影响越大。
就在加临忍不住想往后再撤一步时,那个雄虫开口说话了:“加临?叶允经常跟我提起你。”
加临十分诧异地抬眼去看雄虫。
雄虫脸上的表情庄重冷峻,他说:“我是叶允的兄长,我叫叶焉。”
加临拘谨地点了下头,“叶焉雄子。”
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叶焉问:“你在紧张?”
加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叶焉让开了一步,“紧张什么?你不是来看叶允的吗?去吧。”
加临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雄虫,只看一眼就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他顾及房里有其他雄虫在,忍着没哭出声音。
病床上的雄虫盖着被子,看不出有什么伤,脸上也看不到伤痕,但是紧闭着眼沉睡着,脸色苍白如纸,看着十分吓虫!
“叶允雄子……他怎么了?”加临开口说话,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声音里的哭腔。
雄虫可能是没见过说哭就哭的雌虫,盯着加临沉默地看了好几秒,才说道:“叶允昨天去西城那边玩儿,晚上回来的时候,在路上被虫打成了重伤,要不是发现及时,他现在应该已经死在那儿了。”
“什……什么?”加临对于有虫敢伤害雄虫感到十分吃惊,但他现在更关心雄虫的伤势,“那叶允雄子伤势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刚才通讯里,您说他很危险。”
叶焉将那张椅子挪开了一些,坐了下来,“是很危险,被捡到的时候已经被打得不成虫样,身上没一处好的,动脉还被划了一刀,虽然被抢救了回来,外伤也在医疗仓治愈了,但是失血过多,输了血现在一直都没醒来。”
加临听得心惊肉跳,“那……叶允雄子什么时候能醒?”
“应该快了。”
能醒就行……加临心里稍微松了半口气,这才有心思关心另一个问题:“凶手呢?叶焉雄子,您知道凶手是谁吗?抓到了吗?”
叶焉不说话了,他只是看着加临,加临觉得雄虫盯着自己的目光有点奇怪,过了一会儿,叶焉才说:“叶允被发现的时候,一个虫被丢在那里,周围没有其他虫。”
凶手……跑了。
加临握紧了拳头,十分气愤,“什么虫这么大胆!这么丧心病狂!竟然敢伤害雄虫!”一般来说,雌虫和亚雌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是不会伤害雄虫的!所以很大的可能……是雄虫。
加临看着病床上叶允苍白的脸,心疼得又想哭了,“太过分了!一定要抓到凶手!”
喜欢的雄虫被伤成这样,加临没看到叶允醒来,根本不放心离开,就算再社死再尴尬,他都强忍着不适感呆在病房里。
因为病虫是雄虫的原因,医护虫员来得十分勤,多多少少为加临缓解了一点与陌生雄虫“独处”的难受尴尬。
期间加临一直挺直了身板站在病床边,直到叶焉让他坐会儿。
雄虫发话,雌虫只有听从的份儿,况且这个雄虫气势这么强。
加临正准备去拿凳子,没想到雄虫起身先一步提了张椅子过来,还放在了他的椅子旁边。
那意思很明显,让加临坐那。
对于雄虫亲自动手给他搬椅子的举动,加临有点懵,让他更懵的是,这位置……也靠得太近了!可他还不好说,更不能无视雄虫的动作,自己坐到其他地方去。
加临只好为难地蹭了过去,屁股挨着椅子边儿坐了下来。
叶焉似乎笑了一声,加临侧头去看,叶焉脸上还是那副冷峻严肃的模样,是幻觉?
“你的眼睛都红了,”身边的雄虫突然开口,“我都没见过这么能哭的雌虫,还是军雌,你要是被欺负了……也会哭吗?”
加临没吭声,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救命!这个雄虫为什么要跟自己搭话!安安静静坐着等叶允雄子醒来不好吗!
雄虫说的话其实有调戏嫌疑,但是因为他面色冷峻如冰,语气也严肃正经,加临并没有意识到。
雄虫说话不回话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遇到胡搅蛮缠的雄虫甚至可以告你,加临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说什么。
叶允在这时醒了。
叶允被打得不轻,看起来也被吓得不轻,醒来后一副害怕得不行的样子,加临柔声安慰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然后医护虫员给叶允又仔细检查了一番。
“叶允雄子伤势太重,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虞,但是失血过多,需要在医院继续治疗,静养一段时间,因为受到惊吓,叶允雄子的情绪也十分不稳定,现在不适合接触陌生虫,”
医护虫员检查完后,又叮嘱了许多才出去。
加临听到外面的虫立刻围上去对医生问东问西。
“叶焉雄子,那些……是雄虫保护协会的虫?”
叶焉点头。
“那他们……”
“不用管他们,等叶允病情稳定些了再说。”
加临觉得也是,刚才医生也说了,叶允雄子现在情绪不稳定,不适合见陌生虫,查凶手再重要,也没有雄虫的身体健康重要。
加临正这样想着,就听叶焉对叶允问道:“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有没有看见是谁打了你?”
加临:……
加临:“叶焉雄子……”
雄虫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加临瞬间闭上了嘴,不敢说话了。
叶允经过加临安抚后本来平静了下来,只是太虚弱看着蔫儿耷耷的,听到叶焉的问话,突然又激动了起来。
“是星盗!肯定是星盗!要是一般的雌虫和亚雌,怎么敢伤害雄虫!”
加临似乎又听见叶焉嗤笑了一声,他看过去时,雄虫还是那个严肃正经的表情。
叶焉这么问了一句之后就没说话了,加临只得又去安抚叶允,让他好好休息,先别想那么多,凶手一定会查出来的。
然后北辰和时易来了,看望了病虫闲聊了几句,加临想留下来照顾叶允,被时易和叶焉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时易说:“你是我的副官,我马上要开始工作了,你也要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