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鹿：“你说的是B市那件事？”
陈紫寻：“对。”
赵君鹿：“得了吧，这事比上次D市的事还难得，而且这件事和首领有很大关联，全靠首领一个人指派，能轮得上我？
不得先轮你这有通天人脉的陈部长？”
陈紫寻笑了笑，咬了口巧克力棒。
只要他清楚，自己是沾了谁的光，自己哪儿来的人脉？
陈紫寻：“说说看吧，你这事儿闹得挺大的，连宿教授都引去了。对了，你不在那儿陪宿教授，你回来干什么？”
赵君鹿无奈道：“你当我想回来？被截胡了呗。实验失败，宿教授打算去北边看看，恰好晋灵栩经过，护送任务挪到了她身上。”
“啧。”陈紫寻挑眉：“晋灵栩？你不和她单挑？”
赵君鹿就像看白痴一样：“我打不过，你能打过？”
陈紫寻：“我也打不过。”
赵君鹿：……
他又顺了陈紫寻一根巧克力棒，被陈紫寻拍了一巴掌。
陈紫寻：“别吃了，袋子都瘪了。”
赵君鹿无语。
他擦了擦手上的巧克力酱，说起了曙光城的经历。
从他临危受命，到捐赠自己身上的物资，再到接到首领命令，让他照顾一个叫顾途的人。
“顾途？”陈紫寻抬头，眼神深邃。
“对！”赵君鹿没有发现陈紫寻的异常，继续说着他们的过往。
“我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首领让关照他，直到我遇到了顾途，才发现这小子是真的好！人品好，性格好，长得还漂亮，还多才多艺！”
陈紫寻：……
有没有可能，首领只是单纯让你关照他？
陈紫寻意识到了什么，与赵君鹿对视：“所以你刚才和首领汇报，也是说了这些话？”
赵君鹿：“对啊！”
他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小顾人太好了，我没忍住，就对着首领狂吹他！
我想想，我先是吹了小顾的十八般才艺。他真的！学习又好，会画画，会设计，计算机能力超强，做饭味道虽然有点淡，但是如果仔细品尝，味道特别好。
还有啊！他虽然没有长到一米八，但也是一米七六，也许是身体不好，看起来白白嫩嫩，桃花眼非常灵动，睫毛又长……”
赵君鹿一边回忆，陈紫寻取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说完，赵君鹿还纳闷：“怪了，平时首领都嫌我话多，今儿却没有让我闭嘴。
我在一旁夸小顾，首领在一旁办公，静静听我讲完才让我出去。”
陈紫寻出了不少汗，他攥紧手帕，牙一咬将零食袋子递给赵君鹿：“别客气，多吃点儿。”
赵君鹿疑惑，但还是利索接过袋子：“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陈紫寻：“没什么，就是你接了B市的任务后，别忘记老朋友。”
赵君鹿：？
他被逗乐了。
“你瞎说什么呢？我情商不怎么高，那么好的事儿怎么能轮到我？”
陈紫寻内心道：你是傻人有傻福。
他表面却道：“不要妄自菲薄，我看你还是有点情商的。”
赵君鹿挑眉：“真假？”
陈紫寻：“真的。对了，我看你和小顾关系挺好的啊？”
说到这儿，赵君鹿就感兴趣了：“那可不是？我们可是一起熬过夜的友谊！”
陈紫寻眼皮一跳：“熬夜？你让他和你熬夜？！”
赵君鹿：“对啊！他身旁有个姓佛的，管他管得紧，还是我和姓佛说要和小顾一起研究方案，才有了独处机会，随后我拿出我珍藏的游戏机和小顾一起打游戏。
当然，小顾技术特别好，明明是第一次玩，却一把都没输过。”
陈紫寻揉了揉眉头，他没有忘记资料上说小太子身体不好。
这还不算完，赵君鹿又道：“最后走他了，我还舍不得他，送给了他一堆零食。他喜欢吃辣条，我就给了他五大包，还是才过期一个月的那种！”
陈紫寻：？？？
“你送他零食？还送他辣条？还过期了？！”
赵君鹿：“对啊！”
陈紫寻：“你应该知道他身体不好吧？”
赵君鹿：“我知道啊！但是享乐为先，生病的事扛一会儿就过去了。”
陈紫寻：……
“熬夜和零食的事情你没和领导说吧？”
赵君鹿：“说了啊！我还说了我们的游戏比分，以及辣条的种类！”
陈紫寻：……
他一把扯过巧克力棒的袋子，连同赵君鹿咬剩的半根一起夺过来。
“我说错了，我觉得以你的情商应该不能胜任B市的任务。”
赵君鹿：……？
顾回驿站的建材已经准备完毕了，紧接着就是招募工人。
龙浮初步推算工程量，各种工人加起来差不多是50人。但如果追求速度, 可以再招募50人, 让这100人日夜倒班，大概大半个月工程就可以结束。
龙浮道：“不过这是按照末世前的速度计算，现在我们也招募不到专业的工人，也没有那么多的机械设备, 加上现在人们普遍营养不良, 力气也没有以前足了，所以工期还得再往长计算。”
顾途指尖动了动，抬起卷翘的睫毛：“倘若我一共招募两百人, 日夜交替，是不是有希望在一个月内建好？”
龙浮点头, 犹豫说：“其实不满一个月就差不多了。我们虽然没有大型设备, 但现在异能者还不少。倘若我们能招募一个土系异能者, 一人顶几十个人还是可以的。”
顾途摸了摸鼻子：“为了稳当，还是订期一个月比较好。宁可工期长一点, 也不能让工程出问题。”
龙浮在小本上记下顾途的话，顾途说的他非常认可。
他笔尖顿了顿, 抬头问：“小兔村长, 如果只是单纯卖货，绝对用不了这么大的场地。哪怕是1/10都用不了，更何况我看您连驿站的空地也有规划……”
顾途微笑：“总得给未来做出准备。”
他没有做出过多解释，但龙浮却嗅到了不正常。
龙浮写下最后几字时手都在颤抖，强烈的预感告诉他，他设计的这个驿站在未来一定是一个响彻北方的存在。
龙浮走后, 顾途上传资料正式通知重明兑换站。
即便顾途的驿站还没有固定场所，但重明见惯了大风大浪，仅仅是从字里行间就能感受到这个工程的意义。
重明兑换站在10分钟内回信：“请您先等等，我们的人正好在附近执行任务。我们已经通知对方，最迟两天将会到达溪柳村与您面谈。”
不到一天，重明的人就来了。
来人是一个陌生的少女，她先是对顾途鞠躬，然后拿出文件递给对方。
“我们了解到您想要建一个大规模商场，加上您粮食充足，所以我们想为您开通权限。将商品种类放放宽到30种，并且在您商场建好的那一天，我们会将准时货物送来，以便您的商场可以早日运行。
同时，我们还会为您包装修以及提供货架，作为合作方的赞助。”
顾途拿过文件看了看，指向上面的装修条例：“那么这些东西的归属权是？”
少女笑了，抚了抚眼镜：“您太聪明了，我哥果然没有说错，您是一位非常细心的人。
我们提供所有赞助的归属权都是您，届时还会与您签合同。”
“你哥？”顾途问。
“对！”少女道：“我叫赵君洋，我哥是赵君鹿。就在半个月前，我特地请求从A市调到X市，专门作为内应与您对接。”
顾途想起来了：“你就是赵君鹿说的那个帮我掩护人？”
赵君洋笑眯眯的：“我不是。原本与您对接的是我的一个远方大表哥。起先我只知道您是一位有才华的人，A大在读大学生。剩下的资料都是我和他们撕逼撕来得。”
“啊？”顾途惊呆。
赵君洋取出一块口香糖塞嘴里：“我买股从来没有输过，从我听到您的少许资料起，我就知道您绝对与众不同。于是我不顾一切，填报申请书，拦截了我哥送到X市的资料，把我那大表哥调回来。
同时我还写了十几份申请书，一层一层往上递，最后还递到了首领面前，在得到所有领导盖章以后，我才得到了您的全部资料。”
赵君洋小声道：“所以您放心，这世上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您的能力。我那些兄弟姐妹看我冲的带劲儿猜到是好事了，也跟着往上扑，最后全被我扇飞了。”
赵君洋得意洋洋。
顾途看着赵君洋手里的口香糖，小声问：“能给我一颗吗？”
赵君洋弯了弯眼睛：“当然可以，我可爱的小兔村长。”
顾途：……
他不觉得自己可爱，他可是打算养好身体将来做猛男的人。
赵君洋给顾途倒了一颗，顾途一嚼，发现口感有点不太对劲。
赵君洋摇了摇手中的口香糖：“我查到您的身体有14项慢性病，所以特意让人制作了一款没有任何添加剂的口香糖，虽然少了一点的嚼劲，但是里面富含多种营养，对您的身体有益无害。”
说着，她将一整盒口香糖送给了顾途。
顾途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的病？”
他垂下眼眸：“你是在资料上看到什么了吗？”
赵君洋歪着脑袋：“其实您的资料并不多，除了具体疾病，上面只记录了您的年龄，异能，学籍，剩下的就没有了。”
顾途问：“那我的家庭呢？”
赵君洋疑惑：“您家里一共两个人，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位姓佛的先生。”
顾途下意识松了口气：“只有这些？”
赵君洋：“对！您是不知道，您的资料一共8页，每页23行。其中7页20行都是记录了您的身体疾病以及过往就诊记录，最后三行才是您的其它资料。”
赵君洋一脸苦涩：“虽然我记忆力比较好，但是这份资料真的要背死我了。上面卡的特别严，错一个字都不让过。我除了要背那些专有名词，还有它们的含义，我背了整整三天才背完。
当时我面试时，八位面试官，挑各种尖端角度考我。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我之前连听都没听过！”
说到这儿，赵君洋嘿嘿一笑：“我就是靠这一招把我那些兄弟姐妹秒杀了。”
说到正事儿，赵君洋道：“我看您要建造大型商场，那么工人确定了吗？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工程量。”
顾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绿苏县这些村子里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绿苏县的村民已经是幸中之幸，但在外面，近九成的流浪者都吃不起饭，每天都有大量的无辜者死去。”
赵君洋心里也一沉：“您说得对，我之前是在数据部门。据统计，即便世界上只剩下20%的幸存者，每天仍有超过万人因为饥饿死去。
X市的人不多，目前有25万活人，其中12万人加入了基地等组织，剩下的人都是流浪者，他们中99%的人没有异能，也没有粮食来源，我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活下去的。”
赵君洋抬头：“所以您的意思是……”
顾途：“我的能力有限，我目前的工程可以让200个人有一个月粮食来源。”
赵君洋站了起来，严肃道：“顾途先生，您是末世第25位愿意以个人名义为流浪人员提供工作的人，也是第1位愿意以个人名义为上百位流浪人员提供工作的人。”
她重重吐了口气：“我很荣幸我能见证这个历史。您放心，重明将会为您担去一切风险，保证您的隐私与人身安全。”
赵君洋对顾途鞠躬，顾途微微点头还礼。
他们商量了具体章程，出去时，赵君洋看到了满村的兰花苗。
她笑道：“虽然它们还没有盛开，但我能预感到它们会很漂亮。”
顾途眼睛弯如月牙：“谢谢夸奖，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他送赵君洋离开，微风吹过兰花苗，绿泱泱一片。
于此同时，宿琅带着学生吴冉来到新的县城。
他们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暂住。
吴冉给宿琅沏了一杯茶，小声问：“老师是找到宿体植物了吗？”
宿琅看着满屏的植物图鉴，没有回答，摆了摆手让吴冉离开。
吴冉走后，宿琅抬起压着杂志的手臂，杂志破旧不堪，他盯着杂志封面的兰花久久不合眼。
记忆退回到16年前，那时15岁的他问顾甘棠：“学姐，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活的永康兰？”
顾甘棠声音轻柔：“这怕是不行了。”
宿琅问：“为什么？”
顾甘棠清甜一笑：“因为我把它送给了我这一生最重要、也是最爱的人。”
后来宿琅寻遍世界各地，包括去过顾老家中，始终没有发现那一株兰花。
永康兰仿佛从未存在。
宿琅小心抚平杂志上的折痕, 将它放到密封袋里。
第二天，吴冉问：“老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宿琅脑海里划过“顾途”的名字, 眼皮微抬：“那就去绿苏县看看吧。”
当天中午, 顾途按照与赵君洋的约定，准时收听88.8频道。
“绿苏县的幸存者们，紧急插播一条消息，随后88.8频道会为您播放录播。
绿苏县溪柳村将与重明合作, 建设本市最大的物资兑换商店, 欲招募200名工人，性别年龄不限，有经验者与异能者优先, 异能者最多录取三十人。
若有幸存者一旦被录取，每日工资为一斤粮食, 包吃, 工资日结。若有意向者, 请于三日内前往溪柳村报名。录取人数一旦充足，报名将会截止。”
顾途上一次听到插播还是曙光城的事, 没想到这一次就轮到了他。
他甩了甩泛酸的手腕，继续趴在桌子上画稿子。
一只喜气洋洋的垂耳兔出现在纸上。
顾途上好了颜色, 又勾勒了细节, 才将纸递给佛千回。
佛千回拿过稿纸，垂眸一看。
垂耳兔是雪白色的，穿着一身大红棉袄，胸口挂着一枚金元宝，站在地上双手作揖，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起来憨态可掬。
顾途撑着脸, 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这是咱们店的吉祥物，招财兔！你看怎么样？”
佛千回瞅了瞅招财兔，又瞅了瞅顾途，颔首：“可以。”
顾途：……
别看我，我不是招财兔！
他们已经猜到报名的人会很多，却没想到仅仅半个小时，溪柳村外就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
顾途二人收到信急匆匆赶到村外，李天川等人正在维持秩序。
重明的人也来了，来了近百人围住了报名口。
赵君洋穿着黑色制服来到顾途身边：“你放心，我们派来的人都是异能者，并且会在商场建好前一直维持秩序。”
顾途担忧道：“如此会不会太浪费人力？”
赵君洋站得笔直，语气严肃：“顾回驿站对末世的意义不一般，我们有义务守护末世第一片大型工作场地。”
赵君洋扫向周围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不过您说得没错，此次派人驻守的确耗费了X市重明兑换站大量资源。如果您愿意……可以捐给我们一点粮食，当然不捐也可以，我们依旧会感谢您对幸存者做出的贡献。”
顾途从赵君洋的言语中听到了如今重明兑换站的窘迫。
他能想通，倘若让这一百人去做其它工作，定会得到一笔不小的收益。
可现在，一百个人都是无偿站岗。一个月下来，对重明也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顾途点头，同样压低声音，悄悄对赵君洋道：“我捐两万斤粮食两万斤水。”
以他现在的异能，两万斤粮食两万斤水也就是两天的工夫。
赵君洋眼睛都快亮成镭射灯了。
两万斤？他们重明兑换站直接暴富了！
赵君洋一时兴起，递给了顾途一瓶她团队研发的水果茶。
顾途也不客气，喝了一口，发现味道不错，又问赵君洋要了一瓶。
相比四万斤水粮，两瓶水果茶就太微不足道了。
赵君洋直接给了顾途一打，她本叫顾途藏起来偷偷喝，却见顾途将水果茶放在小推车上，满心欢喜地拉到了佛千回面前，和对方分着喝。
赵君洋：？
她郁闷了，为什么人家兄弟俩没有血缘关系，相处还那么好？
不像他亲哥，她小时候吃进嘴里的东西都能被她哥扣出来。
长大后，她哥不扣了，改恶心她。
她无论吃什么，她哥都在旁边造谣这食品有多不卫生，等把她恶心得吃不下去，她哥就拿起零食狂塞嘴里，连个渣都不给她留。
赵君洋眯起眼睛，满脸杀气。
顾途喝着水果茶，见人越来越多，心想是时候该录取了。
前方乌泱泱一片，目测有四五百人，人数还在增加。
顾途转身拿起话筒，紧紧捏住，一掌心都是汗。
片刻后，他低着头将话筒递给佛千回，颤音道：“你现在是二老板，还是你对他们说话吧。”
佛千回温柔地揉着顾途脑袋，声音轻得和羽毛一样：“顾途最近胆子不是大了吗？还交到了很多好朋友。”
顾途摇头，眼神涣散：“给我点时间，我再熟悉熟悉，以后我绝对敢在几百陌生人面前讲话。”
佛千回知道这是顾途的极限，也清楚顾途正在成长，便不再勉强顾途，接过话筒，来到众人面前讲话。
顾途松了口气，藏在人群中央。
他一抬眼，就见佛千回衣衫齐整靠在轮椅上，眼皮半垂，神色淡淡。
熟悉的声音有条不紊，一字一顿，顾途竟然感到了威严。
空气中的气息并不好闻。
顾途转头，发现四周的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吞着唾沫盯着前方。
他打量周围这几人。
前面的女人面颊凹陷，脸上沾满了灰尘，一双眼睛盯着前方的报名处，眼底亮起了希冀的光。
她抱紧了广播，如同抱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左边的男人头发干如杂草，焦急地四处打转。他身后背了个包，里面装了安全帽等物，一个就是个工地老手。
像他这样的人周围还不少，顾途粗略看去，光是他见到的就有二三十个。
右边站了两个人。
第一位伸了伸手，掌心凝聚了一团尘土，看样子是一位土系异能者。
第二位则向上空挥着大铁块，铁块在他手里就和柳絮一般，根本不需要任何力气。不出意外，这人应该是一位力量型异能者。
前者焦虑地将土壤倒在地上：“我能选上吗？”
后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可是异能者，绝对能选上！”
前者小声怒骂：“瞎说！光我知道的，想要报名报名的异能者就有五六十人，咱们能不能被挑上还不一定。”
后者叹气：“如果不限制异能者人数就好了，咱们显然比普通人干活干得多啊！”
顾途又朝右前看，他预感前面几人没有异能，但那些人青筋暴起，手指粗肿，一看就是干体力活的老手。
隐约间，顾途听到了绝望的低泣声。
他转头看身后看去，一名二三十岁的女子搂着包裹茫然无措。对方面容姣好，皮肤虽经风吹日晒，但底子不错。
女子手指上有不少的疤痕，应该是常年做手工活留下的。
对方见顾途看来顿了顿，抹去了眼泪，看向别处。
顾途忍不住小声问：“你为什么难过？”
女子沙哑道：“我应该是没戏了。”
顾途摸了摸脑袋：“不是还没开始筛选？”
女子低头，难受道：“我不擅长做体力活，我只会做些手工，比如刺绣、玩偶、黏土……”
他鼓起勇气对女子道：“别灰心，我觉得你一定可以。”
女子吸了吸鼻子，看着比她小不了几岁的顾途。对方长得白白嫩嫩, 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她还是保守问：“你也是来报名的吗？”
顾途不想提前透露自己的身份,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女子见顾途声音不大，便轻轻问：“你是社恐吗？”
顾途颔首。
女子拍了拍顾途的肩膀，轻语：“如果我能过, 你也能过。”
说罢, 她担忧地望着前方，紧张地攥着包裹。
李天川维持着秩序，组织人们排队。
顾途跟随队伍向前挪动。
工人筛选目前是佛千回一人说了算, 并且佛千回当场就给出了结果。
忽然前方发生了暴动，一名力量型异能者将桌子掀翻, 怒吼道：“我是二级异能者, 你凭什么不录我？！”
赵君洋赶忙带人前来劝架。
闹事的异能者甩开旁人指着佛千回鼻子：“我从听到广播起就一刻不停地往溪柳村赶, 整整二十公里，你这是这么对老子的？”
“砰——”, 赵君洋用手里的蒲扇将异能者手臂打下去，拧眉道：“麻烦礼貌些。”
异能者忌惮地扫了扫赵君洋 , 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 音量小了不少。
佛千回正在登记信息，听到动静也只是淡淡抬起眼皮：“您从来到溪柳村就与旁人发生了两次冲突，原因一是您想抢别人的粮食，原因二您是想强行插队。”
佛千回对异能者上下打量，扬了扬唇角，礼貌道：“您认为我们为什么会录取一个喜欢惹事, 掠夺他人资源，同时一点也不贫困，在资源贫瘠的情况下将自己吃得超重的幸存者？”
异能者哑了声，周围人向他看来，异能者压力倍增，冷哼一声：“不就是招个工，嚣张什么？”
佛千回低头，礼貌道：“在其位，谋其政。我只是做好我应该做的事。”
异能者牙痒痒了，他一把拽起自己的行李，转身时忽然压低声音：“晚上你最好别一个人走夜路。”
佛千回依旧客气，语气温和：“请您尊重重明制定的法规，不要做伤害他人的事。”
异能者以为佛千回怕了，冷笑，讥讽道：“一个瘸子倒还挺会狗仗人势。”
佛千回垂眸，捧起工作人员递来的茶杯，道谢后微抿一口，挑眉扫了异能者一眼，笑意不明。
顾途站在后面只看到前方发生了摩擦，也不知道异能者私下的小动作。
粮食关乎生命，人们的情绪难免激动，光是顾途陪女子排队的这段时间，前面就发生了好几次争吵。
最严重的一次，一名淘汰者煽动了众多落选者情绪，大家心情本就压抑，如此一来，不仅扰乱了现场，还动起了手。
好在顾途和赵君洋提前预料到今天的这一幕，100名重明异能者就是为这一刻准备的。
重明工作人员上前，如同抓小鸡仔一样将众人制服。
赵君洋考虑到大家失落的情绪，也没有让工作人员伤人。她让工作人员先将闹事者束缚住，等他们清醒了，让他们写下检讨书再放他们离开。
至于最先煽动众人的闹事者，赵君洋没有给这人机会，她让人先将其押回重明，查清底细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