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球扣在了球网上。
场中沉寂了一瞬间，下一秒黑子的手机中爆发出了极为猖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岩快来看，我已经录下来了，小飞雄的黑历史合集又多一个素材。”
影山现在只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怎么还会有他的黑历史合集这种东西啊！
作者的话：
●我来啦！久等了！(叼玫瑰)
●接档文指路专栏《冰上的万叶》，主冰上的尤里。
听着那边及川彻的大笑，影山飞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那个不算！”说着，影山把球捡回来就准备发第二个。
这一次他一定要一雪前耻。
及川彻的声音幽幽传过来：“小哲躲开一点，我觉得这回他会砸到你。”
影山脚下一个踉跄，随后恼羞成怒地看了过来：“我才不会！”
“你不觉得你起跳时身体有一点偏吗？”
就在影山飞雄全神贯注准备发球的时候，及川彻的声音第二次打断了他的动作。
这一次影山飞雄已经没有精力反抗了，只是有些崩溃地看着拿着手机拍他的黑子：“要不……挂了吧。”
看着影山这副表情，黑子觉得有些好笑。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影山性子高冷不好接触。
没想到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影山飞雄在黑子这里的印象就发生了两级反转。
这哪里是什么不好接触的冰山，只是一个没有合适倾诉对象的普通国中生而已。
短暂的崩溃过后，影山飞雄看着屏幕里面的及川彻问道：“我起跳的姿势有问题？”
虽然他按照黑子说得方式改了发力的技巧，但是整体一直都是原来的步调。如果他起跳的姿势有问题，那么早就应该体现在了他以前的发球中。
“唔……”及川彻没有回答影山飞雄的问题，只是转头和刚被他叫过来的岩泉一说了点什么，随后才说道：“小哲你拍一下侧面我看看。”
黑子点点头：“好。”
他捧着手机绕到了球场侧面，给影山飞雄来了一个全身特写。
影山也正色起来。
虽然他和及川彻的关系有些诡异，但是不可否认及川彻确实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二传，同样也是影山打心底里尊敬的存在。
及川彻还在北川第一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对方的指导，没想到现在……
拍了拍手里的球，这一次影山飞雄打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但……这一球还是出界了。
虽然比之前靠近边线，但是也没有在界内。
“果然。”这一次及川彻看得很清楚。
和正常的角度来讲，影山的上半身与下半身不在一个基准线上。
旁边的岩泉一出声道：“嗯，跟你比起来确实是身体有些扭曲。”
及川彻接着说道：“小飞雄你之前是怎么发球的？发一个我看看。”
影山飞雄没太明白，但还是按照及川彻的要求用他以前的发球方式发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球。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及川彻无奈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哲你是不是只观察了起跳的脚？”
本来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情的黑子哲也愣了一下：“是这样的。”
因为视线诱导的缘故，他在球场一般都会把自己的重心放得很。而且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对手的眼神上，很少会观察队里其他人整体的动作。
相对来说，他看得最多的就是腿部。
“其实小飞雄的问题本来不是很明显，但是在改了腿部发力方式之后，上半身的动作有一点脱节……也就是没有彻底伸展开吧。”及川彻比量了一下。
随后他把手机摆在了合适的位置，给影山飞雄演示了一下正确的动作。
影山的发球只是考旁观模仿来的，期间从来没有人给他纠正过那些小错误。
现在他更改了发力的方式，用力过猛导致动作失衡，却意外将之前的隐患带了出来。
和从前一样，影山仔仔细细观察着及川彻的动作。
“大概这个意思，你之后自己尝试吧，我这边休息时间快结束了。”只演示了两遍的及川彻对影山说道。
影山点了点头，抱着排球就去练习了：“好。”
看着影山离开的背影，及川彻把目光放回黑子身上：“明天北川第一和隔壁白鸟泽国中部有一场训练赛，我拜托了教练把你和金田一放上去，记得去。”
听到这个消息，黑子有些愣神：“让我上吗？”
他还没做好上场比赛的准备，毕竟他才刚弄明白自由人那些反锁的规则。
“嗯，就一局，好好表现。”及川彻点头。
他只是想看看现在的黑子能在比赛上做到什么程度而已，训练和比赛终究是不同的，有些东西只有在比赛上才能真正看出来。
黑子点头：“好，我会努力的。”
及川彻挂了电话，正准备回去训练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小岩——我完蛋了！！！”
“混蛋及川一惊一乍做什么？！”岩泉一被突然大喊的幼驯染吓了一跳。
“我怎么给白鸟泽的叛徒教学了！！！”及川彻的哀嚎充满了整个青叶城西的体育馆。
“小岩！我不干净了！！”
忍无可忍的岩泉一一脚踢了上去：“吵死了！混蛋及川！”
“桃井，你确定是在这里吗？”北川第一的大门口，绿间真太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向身边的桃井五月。
桃井点了点头：“嗯，不会有错。”
帝光那边只有黑子学籍被调走的记录，但是因为后续转入的学校是公立学校，所以整个转学的过程是在相关部门进行的，帝光并没有详细的记录。
但是拿到了这条消息的桃井五月联想到黑子搬家的事情，很快就自行查到了及川彻头上。
而正好就在黑子离开的没几天，及川彻的母校有新生转入。
进过调查确认那就是黑子哲也的桃井五月第一时间就想过来，但观察她有段时间了的绿间真太郎却打断了她的计划。
知道桃井五月是打算去找黑子哲也得时候，绿间毫不犹豫的就跟着来了。
没有任何别的理由，他只是觉得……有些话需要当面问清楚。
黑子哲也是为了队伍能牺牲自己的存在，他对篮球的热爱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对于黑子这种人，绿间真太郎打心底里敬佩。
而正因敬佩，绿间才知道，以黑子的才能，去任何一所其他学校都是对才能的浪费。
只有作为冠军的帝光，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想问问黑子，为什么选择离开。
但其实……有些问题，不用问他也猜得到答案。
只是有些不死心罢了。
正好是部活的时间，所以桃井和绿间很轻松的就顺着人群找到了北川第一的篮球馆。
里面正在进行日常训练，桃井来回看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黑子的身影。
实在没有办法，她只能找到一个看上去似乎是高年级的人开口问道：“你好，请问你认识黑子哲也吗？他是刚转过来的，三年级。”
“黑子？”被喊到的人愣了一下，随后在大脑里疯狂搜索着这个名字。
他还没想起来为什么这个名字耳熟，旁边的队友就走过来拍了拍他：“黑子，不是金田一总提起那个嘛，他们那边新来的。”
“哦对对对，黑子哲也是吧，隔壁六班的。”
“那我能问一下他现在在哪里吗？”桃井很是急切：“我是他以前学校的同学，有些事情找他。”
“那怎么找到篮球部来了？”对方很是迷惑。
桃井五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诶？”
这个语气是什么意思？是他们不应该来篮球部吗？
两个三年级越看越觉得绿间眼熟，不过还是回道：“他们这个时间应该在训练吧，你们从这个门出去，顺着回廊一直走到头再右转，标着3的体育馆就是。”
桃井和绿间有些迷糊的被请了出来。
而直到两人离开，篮球部的两人才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眼熟。
“诶，绿头发的不是帝光那个……三分球投手吗？”
“哦对哦！”
“等等。他们来找的人不会也是帝光篮球部的吧，要不然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开什么玩笑？金田一那家伙都快把他的新队友吹到天上去了，怎么可能是打篮球的。”
“也是……”
顺着刚刚被指得路一直往前走，桃井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走到那扇铁门前，桃井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缓缓伸手拉开。
和那边的篮球馆不同，这个体育馆里人很多，但……这不并是一个篮球馆。
“黑子！！！”
一声大喊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一道球影从两人眼前闪过。
下一秒，伴随着球与身体撞击的声音响起，那个他们曾无比熟悉的影子出现在了那里。
排球打在黑子的手臂上，随后高高弹起飞向前排。
“接得好！进攻！！！”
北川第一现在的二年级二传大喊一声，而另一边的金田一直接冲上前起跳扣球。
砰的一声，球越过拦网砸在地上。
得分了。
比分板上跳到了25，那些他们不认识的人冲过去围住了黑子哲也，欢呼的声音淹没了桃井与绿间。
“你也太厉害了吧！那种球都接的起来？”
“我从来没打得这么安逸过！”
绿间真太郎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他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似乎成为了人群焦点的人。
那个……是谁？
是……他们曾经的影子？
黑子在做什么？
排球吗？
“哲也君？”
在意识到这里是个排球馆的时候，桃井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吞没了，浑身冰冷刺骨。
但看着那个人脸上的笑容，她忽然觉得……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你们认识？”旁边不认识的排球部部员向两人搭话：“黑子前辈是刚来的，这场比赛是前几届的学长强烈建议让他上去练手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绿间真太郎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回问道：“黑子很厉害吗？”
被质疑的排球部部员果断说道：“那当然！我好歹也是一军替补，这么厉害的自由人我在县内也没见过几个，可惜黑子前辈已经三年级了，要是二年该有多好……”
“说不定明年全中我们就能进全国大赛了！”
桃井静静站在那里。
比起刚过来的时候那种急切地想要拉黑子回来的心情，她现在居然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她只是单纯觉得，比起在帝光像自己一样痛苦，还不如在这里笑着。
看着曾经在影子里的少年走到光下面，内心莫名有些酸楚的桃井知道她应该为黑子开心。
只是……
他们已经在两个世界了。
“我们走吧，绿间君。”
桃井转过身准备离开，但就在她准备推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无比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桃井同学，绿间君。”
绿间从一开始就没有动，他静静注视着黑子：“好久不见。”
作者的话：
●休息一天，就三千，明天写营养液的加更。
●这个抽奖系统好抽象。我设置人数它告诉我不能超过收藏的5%……，下回我多开一点。
第21章 第二十一Q
“黑子前辈，做什么呢？再来打一局啊！”看着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球场，打得手热的北川第一二年级主攻使劲招呼着黑子。
从来没如此安逸打过比赛的他只想多体验一下。
对于这个年的中学生来说，他们进攻练得永远比防守多，毕竟帅气的得分是一件超级酷炫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其实从来没有体验过背后防护如此坚固的感觉。
包括三年级的国见英在内，都不太擅长接一传。
黑子虽然学习排球的时间还短，但在接触排球之前，他已经是日本国中界首屈一指的传球中枢了。
哪怕他本人不承认，但是他的水平确确实实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的同龄人。
而且相对于篮球来说，他个人的打球方式本就更适合排球，因此上手极快，在短短一周多的时间内就已经初见成效了。
至少在接发球的稳定上，他比原来北川第一的自由人高了不少。
但是目前阶段来说，对各种情况下扣球黑子还是经验不足，尤其是部分被拦网挡回的救球，成功率不是很高。
可即使是这样也足够了。
北川第一的一二年级们，这还是头一次体验到几乎百分百的接一传概率，甚至二传本人都不怎么需要大范围的跑动。
白鸟泽那边在这一局中发球直接得分的次数少之又少，让对方那位王牌先生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绿间君和桃井同学稍等我一下，我去和教练他们说一声。”黑子对帝光的两人说了一声，随后小跑去了教练那边。
“教练，那边有我的朋友来找，我可以先行离开吗？”他问向北川第一的教练。
“行，注意安全。”
虽然教练也想留他再打一局，不过黑子终究不是他们排球部的一员 ，而且后面比赛原定计划就是要让一二年级磨合练手的，所以教练也没有特意留黑子。
得到教练的允许，黑子对桃井比了个OK的手势，紧接着去场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桃井长舒一口气，随后走到黑子身边，帮他一起。
“我来帮忙吧。”
路过的北川一年级打趣道：“是黑子前辈的女朋友吗？”
“不要随便开女孩子的玩笑，秋田君。”黑子表情很严肃，“只是原来学校的经理罢了。”
确认所有东西都在后，黑子拎着包站了起来：“我就先走了，大家加油。”
“经理啊——我也想要——”向体育馆门口走去的时候，黑子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哀嚎。
北川第一的男排没有经理，青叶城西的男排同样没有经理。他们念叨了不知道多少次，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一直没有人来。
——明明及川前辈那么受女孩子欢迎！
一定是因为影山飞雄太吓人了，绝对是。
看黑子带着两个外校人离开体育馆，北川第一的教练看向金田一：“黑子君的接一传似乎更熟练一些。”
金田一一愣，虽然他也和黑子练了一段时间的球，但似乎也没注意过这一点。
不过教练问起，他还是想起了之前听过的事情：“他的一传好像是及川前辈亲自调教的……及川前辈对牛岛若利还是有很深执念的。”
青叶城西每年都不知道会在牛岛若利的发球上丢多少分，及川彻培养黑子首要的目的就是能够守住牛岛若利的发球局。
“他现在接及川彻发球的成功率很高吗？”教练追问道。
旁边的国见英补充着：“应该很高吧，不过及川前辈应该是没用过全力的，毕竟要避免受伤。”
黑子这个年纪还在发育期，从力量到身体素质都比及川彻差一大截，如果真的是全力以赴的发球，作为新手还没太熟悉的排球的黑子可能会受伤。
北川第一的教练也叹了口气：“那个大炮啊……”
他也能看出来黑子确实是刚刚转项没有多久，在比赛过程中保护自己的意识与措施也不是很多。
而且黑子完全没适应自由人这个位置在场中的各种规则，犯规的次数不少。
但他也还是头一次知道及川彻居然对黑子抱了这么高的期望。
牛岛若利现在的势头很猛，今年的预赛结束之后，就有媒体把他和井闼山学园今年一年级的新人佐久早圣臣以及狢坂高校的桐生八秉承为三大主攻手了。
及川彻居然认为这孩子能在自由人的领域达到那个层次吗？
“黑子转项之前是学什么的？在哪所学校？”教练其实很在意这个问题，毕竟黑子上手的速度快到让人不敢置信，他甚至一开始完全不相信黑子是纯新手。
“帝光篮球部的正选控球后卫吧，岩泉前辈说他传球助攻相当厉害。”金田一提起这件事也觉得挺离谱的。
那可是三冠王队伍里的助攻王，平行对比高中排球界，最起码也是井闼山和稻荷崎那个层次的。
怎么就被挖过来打排球了……
教练沉默了。
怪不得及川彻的期望如此之高。
原来不是期望，而是对方原本就已经在那个位置了。
全国级别的助攻王吗……
思索了半天，北川第一的教练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我总觉得他的接球手法是不是有点眼熟……”
好像是东京那位猫又教练会有的风格。
……不会吧。
对了，及川彻还找他要录像来着。
正好是晚饭时间，黑子就直接带着绿间与桃井去了之前及川彻请他吃过的那家烤牛舌店。
“说实话，我以为最先找过来的人应该是黄濑君。”看着面前滋滋作响的牛舌，黑子静静说着。
桃井倒是还在他的预料范围内，但绿间怎么看都不会是会因为他离开而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人。
反倒是黄濑凉太……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有些出乎黑子的预料。
桃井笑了笑：“你搬了家换了手机号，小黄找不到你，现在都要急疯了。”
她搅着手里的冷饮，语气轻松中带着几分笑意：“不过……我不会告诉他你在哪里的。”
黄濑这段时间雷打不动每天上课前去黑子家打卡，毕竟他是真的一点黑子的消息都找不到，就连黑子转学这件事都是赤司说的。
黑子在帝光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认识他的学生都没有多少，更别提和黄濑关系还不错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知道的就更少了。
桃井同意了绿间跟过来也是因为绿间和其他人不一样，剩下的人……即使是青峰大辉，她也不会告知他们黑子的下落。
毕竟那些人根本不会好好说话，情商也低得令人发指。
如果被那些人触及伤心之处，黑子一定会很难过的吧……
“这么欺负黄濑君不太好吧。”黑子略有些无奈，他确实没想到赤司与桃井谁也没和黄濑说他的事情。
有点替黄濑君感到悲哀呢。
“我才没有欺负他，”桃井用手里的餐刀戳了戳盘子里的肉：“况且是他先欺负哲也君的。”
黑子将目光投向从一开始就没说话的绿间真太郎身上：“绿间君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绿间被黑子的话噎了一下。
这怎么有种……他不该来的感觉？
绿间用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本来是有些让我困惑的问题想要当面问问你，但我现在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本来想问问黑子为什么离开帝光。
但是在看到黑子走上排球场的身影后，他忽然觉得有种不切实际的荒谬感。
绿间总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做梦，不然他怎么会看到黑子在打排球。
黑子倒是看出来了绿间那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从何而来：“绿间君似乎对我会打排球很意外。”
一向冷静又内敛的绿间此时有些没法冷静了：“黑子，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放弃篮球。”
黑子表现得很意外：“其实我很意外绿间君居然不能接受，毕竟似乎你和紫原君都不太喜欢我和我的篮球。”
喝饮料的桃井闻言抬眸看了一眼绿间真太郎，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
绿间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后有些欲盖弥彰般推了推眼镜，似乎在掩盖自己的表情波动：“你认为我会心平气和的接受？”
“对绿间君来说，我放弃篮球才是理智的选择吧。”黑子歪头表示出不解：“毕竟你比起大家来说，我也算是一点才能都没有了。”
“我也算是弱者中的一员，不是吗？”
这是绿间头一次觉得黑子那种平平淡淡的语气让人如此生气。
他现在有点想掰开黑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得都是些什么。
如果黑子真的是一块废铁，那么他就不会在帝光的队伍里成为稳定的第六人。
他能够在那里，就代表了所有人对他的认可。
“你在因为全中的事情赌气？”这是绿间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黑子摇头：“也不是。”
“我对帝光的方针一直抱有异议，全中只是让我下定决心做出改变而已。”
“改变？指跑来打你从来没接触过的排球？”绿间觉得自己快要气笑了。
“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黑子伸手给桃井的杯子重新倒满：“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或许会找一个普通的学校继续打篮球吧。”
“但……有人让我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也让我看到了我心目中的理想之地。”
绿间深吸了一口气，他皱着眉，脸上写满了不认可：“那些东西有胜利重要吗？”
黑子没有正面回答绿间的问题：“无关乎胜利与否，我只是想要尝试另一种可能。”
“帝光是全中的三冠王，而你是帝光的第六人。”绿间无比认真地看着黑子：“如果你选择留下来，我们还会蝉联未来三年IH、国民大会、冬季杯的总共九个冠军。”
黑子睁大了眼睛。
老实说，他从来没有想过绿间会跟他说这些。
绿间总是理智的，也是他们之间最能够顺应变化的人。黑子也一度认为绿间和紫原一样是不认可他的人。
而现在这样的绿间却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黑子，你认为失败也会让你快乐吗？”绿间的语气带着一点点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急切。
“或者说，你认为哪怕没有办法赢得比赛，也会像现在这样继续站在比赛场上吗？”
黑子垂下眼帘：“绿间君，胜利从来不是我追求的全部。”
“你会后悔的。”
绿间握着水杯的手逐渐收紧，几乎要将杯子捏碎。
“——我不会。”黑子抬起头，务必郑重地看着绿间。
“我从不后悔在国一的下半学期成为帝光的第六人，也不会后悔在未来的三年里成为青叶城西的第七人。”
“说实话，我有些搞不懂你在想什么。”绿间从来没感觉这么头疼过。
黑子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而看向窗外仙台的夜景：“绿间君，你讨厌过什么东西吗？”
绿间不理解为什么话题跳得这么快，但也只是回道：“没有。”
“我讨厌篮球。”
黑子平静地说出了让对面两个人都为之一惊的话。
“篮球粗糙的手感，击打在地面上的声音，球与球框碰撞的声响……都让我觉得反胃。”
“全中的最后一场比赛……毁掉的或许不只是我的挚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