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尾巴的少年匆匆走向门边：“我看会儿比赛就睡了！”
对方忽然叫出他的名字：“宁宁知道刚才的行为叫什么吗？”
穿小裙子的少年诶了一声回头，歪头的样子好似停在枝头上的小鸟。
“银喉长尾山雀会展示羽毛吸引伴侣, 中文叫求偶。”池予扶了扶银边眼镜, “英文叫Courtship。”
Courtship既有动物求偶的意思, 也有人类求爱的意思。
生物专业的宁南洲脸一片滚烫。
对方没有继续问下去，可他走出房间心怦怦跳。
他是在……求偶吗？
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坐到床上看比赛。
隔了阵子脸还是发烫，把头埋到被子里, 过了好久才抬头。
周四晚上是讨论BP的日子，杨济照例准备了厚厚资料。
“SWL今年一共打了四把比赛, 看似输了两把排在后面。”杨济刷刷刷翻资料，“一把输GXT一把输蓝焰, 赢玄机那把是47分钟, 实力不可小觑。”
他们最头疼碰上打下路的队伍，偏偏SWL也是打下路的队伍。
更恐怖的是上单还是秦勇。
秦勇之前虽然打不过嫂子被嘲, 可知道嫂子是South后，粉丝开始洗轻敌。
轻不轻敌另说，秦勇的实力倒是不低。
“这次我支持全Ban下路。”虞今安举手。
他们去年季后赛和SWL交过手, 团战时被AD拿到三个头，如果不是池予极限发挥，差点倒在世界赛门口。
因此虞今安对SWL心有余悸。
中路可以崩，下路必须按死！
“Ban不完。”池予沉声道。
SWL的AD于酒是国内英雄池最深的AD之一，能与之媲美的只有GXT的Charon了。
“其他路也Ban不完。”杨济想仿照上一把的思路，可惜对面是SWL。
SWL最强之处在于均衡，去年的SWL还有上路这一短板，今年的SWL毫无短板。
小乔躺平：“我们下路抗压吧，让上路轻松些。”
宁南洲低头看着资料：“如果SWL这么强，为什么评级只有A+？”
他昨天看过SWL四场比赛，打弱队完全是碾压。
“缺乏指挥不会运营。”池予言简意赅，“典型的肌肉队。”
宁南洲认真笔记。
“小洲有什么想法？”杨济问。
其他人鼓励看过来，这种被期待的感觉很奇妙，大家好像把他当成需要呵护的小孩儿，可又会认真倾听他的话。
他思考了会儿开口：“这是支优缺点都很明显的队伍，游戏越到后期越拼运营，我们可以Ban掉前期强势的AD，逼他们打后期。”
“好主意！”小乔反应迅速，“这个版本前期强势的AD就亚瑟和死灵刺客，最多再Ban掉于酒的雷鸟。”
杨济也觉得这个思路不错，然而池予提醒。
“如果他们也这么想呢？”
宁南洲一下子明白了。
FKW和SWL在沪市都有主场，考虑到公平性，比赛定在官方主场举办。
官方主场是给没有主场的队伍比赛用的，他们抵达场馆时上场比赛还没比过小乔看到场馆外挂的横幅眼睛亮了他们之前还有一场比赛，去的路上小乔撺掇他们去看：“今天可是GZ对阵POM。”
“POM很强？”宁南洲问。
“你怎么和队长一样只关心强度！”小乔痛心疾首，“这可是今年刚成立的女子战队，从野狼买的名额，AD长得可甜了。”
“野狼？”虞今安面色古怪。
联盟化后取消升降级制，固定十七支队伍，新队伍靠自己打到顶级联赛已经是天方夜谭，只能从弱队手上买名额。
“之前CAT招过一个女队员。”虞今安不看好这支队伍，“比赛输了被喷到退出。”
电竞不是男人的游戏，可在一个以男性观众为主的行业，女性选手受到的压力远高于男性。
SSR可以打三把输三把，还恬不知耻说失败乃成功之母，女性选手只要输一场就会被讽刺女生打不好游戏。
他们走进场馆看比赛。
POM的队长是一个短发的瘦高女生，应该不是小乔说的甜妹，因为发梢下眼神锐利，有股肃杀之气。
POM下野配合很好，不像刚刚成立的新队，可惜一支新队伍要赢老牌队伍太难了。
二比一输给GZ。
解说花生阴阳怪气：“哎哟未来可期队输了，诸尧你不知道让让人家女生，万一人家掉金豆豆怎么办。”
花生的言论很巧妙，他没有直接喷女生队不行，你计较了就是你敏感。
选手摘下耳机可以听到解说声，一名长相甜美的矮个子女生气得眼睛红，队长立马严厉吼：“别哭！”
矮个子女生只好把眼泪收回去。
“那个傻逼解说是谁？”宁南洲眯了眯眼。
“好像叫花生。”小乔警惕，“嫂子我们现在是选手，发表违规言论会被扣纪律分的！”
他进联盟比较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纪律分这项规定，隐隐听说和FKW有关。
反正违禁词汇比某绿口口词还多。
长相乖巧的少年嗯了一声。
小乔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主持人采访差点呛死。
本场的主持依然是熟悉的卫可小姐姐，卫可穿了身白色小礼裙，笑容满脸赛前采访：“我看大家在台下看上场比赛，觉得上场比赛怎么样呢？”
卫可把话筒递向满脸写着快来问我的宁南洲。
比赛场地灯光偏暗，少年银白色的头发尤为夺目，被自家队长看了眼，到嘴边的话似乎收了一下。
“两支队伍打得很好，主持也很好，解说——”少年停了下。
解说台上的花生昂头等着对方的夸奖。
尽管South想恭维他，特意把他放到最后一位，他没忘记对方把他好友瓜子整进局子这件事，对方夸得越狠他越要阴阳怪气。
镜头里少年脸上出现茫然：“解说需要从外界摄取组氨酸，我不能确定这样的性状是遗传导致还是外界环境构建。”
什么组氨酸什么形状？？？
初中肄业的花生懵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组氨酸是蛋白质中最普遍的氨基酸之一，只有婴儿才不能合成组氨酸，不会没听懂在骂他吧！]
[妈的早看这个花生不爽了，一个官方解说敢这么阴阳怪气选手]
[他和联盟的周主席有关系吧，儿子爱听多骂]
[真难想象儿子骂人这么凶，背地里还穿小裙子（指指点点）]
[姐妹有South女装照吗！全网都找不到]
[发出来就会被封QWQ，儿子是要面子的]
宁南洲不知道弹幕的指指点点，他女装事发后又要面子没上过网，怎么可能全网删帖。
POM的队员还没走，矮个子女生眼眶还有些红，听到少年的话破涕为笑。
而花生虽然读书少，不明白组氨酸什么意思，可听到台下的起哄，立即明白过来对方在骂他！
花生对着镜头不好骂回去，镜头一转立马向裁判打小报告！
“注册选手禁止使用违规词汇，怎么也要扣10分吧。”
选手每年纪律分只有20，扣完了禁赛三个月。
本场的裁判是名四十出头的女性，对花生这种孙吧男本来就没好感，加上之前又阴阳怪气全女队。
她冷冰冰回应：“对方哪个词是违禁词？”
这他妈看不出是人身攻击？？？
花生正想骂裁判徇私舞弊，仔细想想还真没违禁词。
这项规定是为早期战队制定的，当初刚刚开始联盟化，经常有网吧队打上来，张口你妈死了闭口你爸没了，特别是FKW声明在外的前队长。
这些人学历低，骂人也不挑，把问候家人的禁了就行了，谁知冒出个South！
“还有问题吗？”裁判开始赶客。
花生讪讪回到座位，望见池予接过少年的话筒。
这名三冠大神出了名的清冷谦虚，想必不会容忍队员公然骂解说。
果不其然池予张口对少年说了什么，对着话筒说的却是——
“小孩儿刚来不会说话。”
少年立马装出一副我新人我超乖的样子。
花生见状差点气死！
你家小孩儿会卡审核骂人啊！
他坐在位置上深呼一口气，从现在开始他的眼睛就是尺，他的嘴巴就是刀，不放过FKW任何一个错处。
有本事FKW今天别输！
秦勇做好赛前采访的准备，却被告知采访因不可抗力取消了。
他倒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一个赛前采访算什么，他要的是胜方采访。
比赛八点准时开始，他穿着SWL的白色队服走上台。
属于SWL的白光打到场馆，观众席被一分为二，一半是举着白色手幅的SWL粉丝，一半是举着黑蛇旗帜的FKW粉丝。
在看到黑色汪洋那刻他有些恍惚，尤其是看到前排熟悉的粉丝，他们用眼神质问为什么离开。
秦勇想起他们第一次夺冠的时候，台下也是一片黑色汪洋。
不过他不后悔。
秦勇坐在FKW的对立面。
他在FKW夺冠，也将亲手击溃这个三冠王朝。
第一局BP开始。
花生看得比任何一把比赛都仔细：“FKW Ban了两个前期AD和于酒的雷鸟，看来想逼SWL打后期。”
“之前玄机也是这么干的。”花生脸上浮出一抹轻松，“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劳。”
SWL似乎不担心FKW Ban前期英雄，AD位选了幽鬼。
“FKW居然把幽鬼放了出来，这可是比赛胜率93%的英雄，也是唯一一个后期强势的版本AD，他们下路拿什么打幽鬼？”
强队对决BP是关键，花生已经预知结局。
然而令众人意外的是，FKW选了前期AD枪炮师！
比赛席上的秦勇惊愕看向BP，想不到FKW自己会选前期阵容！
他们前几把打前期是烟雾弹，实际上他们苦练后期，因此击败拖后期的玄机。
“不用慌。”于酒开口。
秦勇听到于酒的话放下心。
哪怕FKW猜中他们的意图，可也要打得过才行。
比赛进行得比想象中更顺利，FKW下路开局五分钟就丢两个人头，有两个人头在手的幽鬼直接起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乔紧紧捏着鼠标，脸色越来越煞白。
第一把FKW输了。
第一局失利后, 大家回到休息室。
裴寂深深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该在对面打野不明时冒进。”
“你也知道啊？我在后面拦都拦不住。”小乔嘀咕了一句，“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
“复盘是赛后做的事。”池予嗓音冷静, “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赢。”
小乔崇拜地看向队长。
池予好像从没情绪失控的时候，无论比赛情况多糟糕, 都会冷静分析解决方案。
只有宁南洲看到池予衣袖下微微颤抖的手。
第二把开始前花生心情大好：“开赛前我就说过了, FKW是拿过三冠, 可这世上没有不往下流的水，FKW还能拿四冠吗？”
[艹！这老狗逼好讨厌]
[FKW凭什么拿不了四冠！]
[我要看宝贝和池神拿冠军！]
[好担心池神不打了]
[今年拿不了可能就……]
花生不知道弹幕对他的谩骂, 知道也不在意，反正是联盟开工资又不是弹幕开工资。
他心情愉悦看BP：“FKW居然延续了上一局的思路, 这把又想被SWL开局有两个头吗？”
POM的甜美AD坐在观众席上, 担忧问队长：“队长你说他们能赢吗？”
气质冷峻的女生望着屏幕：“可能会。”
花生也看到台下的POM队员, 不过他此刻的心系在FKW上，没空嘴POM。
“这把FKW会拿什么AD？”花生看着不断滚动的英雄猜测，“上把冥王对付不了幽鬼，这把应该会选能推线的英雄, 血莲还是光明刺客？”
他看到最后停留的英雄睁大眼：“厄运？？？？”
无论FKW的粉丝还是SWL的粉丝都一片哗然！
厄运是最难玩的AD英雄，大招需要同时操纵三枚厄运之箭, 一个被于酒按着打的AD怎么可能做到？？？
BP完进入游戏，池予低低说了句：”加油。”
银白头发的少年坐在电脑前, 他其实不需要加油, 因为每次比赛他都是全力以赴。
可他还是小声说了句：“好的。”
场外的人也在看比赛。
蓝焰众人在分析室看比赛，蓝焰上单看着屏幕上的好友紧张问：“阿寂能撑住吗？”
老人有老人的遗憾, 新人也有新人的问题。
他们刚刚告别青训营，就要和如日中天的选手交手。
天赋异禀的新人是少数，更多新人练不出英雄而挫败, 输一场比赛而惶惶不安。
许博彦抬头看着屏幕：“他可是蓝焰出去的。”
蓝焰每个青训生都是他招的，裴寂在其中天赋不算高，可别人训练六个小时，他能训练十二个小时。
如果不是有了Oliver，他不会卖出去。
屏幕上战斗激烈，于酒还是上一把的幽鬼，这个英雄的招牌技能是吞噬，只要让幽鬼吃到足够多的头，就会发展为后期处理不了的英雄。
于酒的对线显然不是新人级别，一个平A就消耗裴寂大半血。
因此当裴寂释放大招时，这名顶尖AD压根没放在心上，轻松躲过对方的攻击。
可他忘了厄运之箭有三枚！
当最后一枚箭矢射中于酒，FKW的观众席爆发惊呼！
谁也没想到一名平平无奇的新人可以练出厄运。
而裴寂知道努力是他最大优点了。
他没有别人天赋高，就要比别人更努力，一遍不行那就千遍万遍。
可就在他击杀于酒的下一秒，SWL的打野绕过侦查眼赶来，凌厉的剑光劈到他身上！
到此为止了吗……
裴寂很想对团队有贡献，很想不拖大家后腿，很想小乔表扬他一次。
好像还是做不到。
正当他想为团战省下闪现迎接死亡时，沐血的刀锋劈向SWL打野！
上路的宁南洲传送过来，以惊人的手速单杀打野。
小乔给他加血：“你玩厄运可以啊。”
屏幕外蓝焰上单咽了咽口水，这个手速太可怕了。
哪怕对镜头里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少年白皙的手微微颤抖。
“常规赛为什么这么拼命？”
他们这样的强队进季后赛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有花生这样的喷子才觉得FKW进不了季后赛。
三大战术师之一的许博彦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争常规赛名次毫无意义，只会透露更多战术。
“可能想抢复活甲吧。”
常规赛前两名拥有季后赛复活甲，季后赛采取双败赛制，比赛分为胜者组和败者组进行，拥有复活甲的队伍输了可以去败者组继续打。
这是崇尚理性的许博彦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不止宁南洲一个人拼命。
赛场上的池予每次出手都能抓到落单的人，不是池予的运气有这么好，而是计算对手出现在每个位置的可能。
真是疯了。
第二把比赛以惊人的15：39告终，堪称常规赛以来最血腥的一场比赛。
花生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的惨败，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我得缓缓。”
[汗流浃背了吧小老弟]
[FKW是冠军！]
[FKW是冠军！]
[你们是想看South细说三天三夜吧！实不相瞒我也想看]
花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解说，很能自圆其说。
“这把是SWL轻敌了，于酒12分31秒我得说他，居然忘了厄运之箭有三枚，第三把FKW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第三把很快开始。
花生以为FKW会和前两把一样针对下路，没想到FKW针对的是上路。
十分钟池予抓了上路三次。
SWL打野依然在下路。
这个时候花生才惊觉不对，SWL下路第一把五分钟双杀，打野人头收到手软。
可秦勇在干嘛呢？
秦勇这三把没听到任何声音，选的都是团战顶在前排的坦克英雄，明明是华国唯一的冠军上单，可甘当其他人的陪衬。
哪怕十分钟被抓了三次，SWL打野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为下路保驾护航。
连花生都不知道怎么评价：“上路太抗压了。”
池予经过前两把看出SWL打野不会帮上，他望着屏幕里的秦勇垂下眼。
这就是你想去的队伍吗？
秦勇不觉得团队地位有问题。
上单本身就是抗压的存在，既不能像中单辐射全局，又不能像AD后期输出，为了赢有什么问题？
难道上单真能C吗？
然而下一秒他看到少年的魔术师一打四！
连下路的辅助也成了少年的辅助！
他看着队伍中心的少年有些恍惚，想起第一次进世界赛的情景，大家让头给他五杀。
耳边回响起小乔叽叽喳喳的话语，紧接着被池予斩杀！
FKW2：1战胜SWL！
花生最后一刻的表情相当精彩，POM的队员高高兴兴离开了。
场上的选手光鲜亮丽，场下的选手饿得饥肠辘辘。
“我饿得不行了。”小乔捂住肚子，“谁支援我一条士力架？”
“别看我。”裴寂摊开手，“这种东西都是老宋负责，他陪杨济回老家了。”
正在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时，个子高大的裴寂从背包里拿出一大袋小熊饼干。
众人：？？？你不对劲
这名沉默的AD脸上浮出一丝红晕：“奶奶给我做的。”
裴寂奶奶做的小熊饼干很好吃，银发少年一口气吃了好多块儿。
池予看着不停吃小饼干的少年：“先去吃饭。”
官方主场为了节约钱，场馆建在偏僻的郊区，周围根本没什么吃的。
他们到了最近的一家餐馆，好巧不巧撞上刚输比赛的SWL。
他们和SWL不熟，没什么好说的，秦勇反而红着眼扔狠话。
“下次季后赛再撞上——”
被打扰吃饭的啾啾抬头：“再输我一次？”
秦勇知道嘴上功夫讨不了好，恶狠狠离开了。
他离开时池予出去拿饮料，对方和他从肩而过，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我说过你不适合SWL。”
秦勇的情绪仿佛找到宣泄口：“输了一场常规赛而已，凭什么说我不适合！SWL不适合FKW就适合吗？我在FKW永远是你的陪衬！”
即便他在SWL当陪衬，也能证明自己不靠池予能拿到冠军。
然而对方开口：“我今年其实准备退役了。”
秦勇猛然抬起头。
池予的语气平淡：“小乔太年轻，老虞也准备退了，我准备让你来当队长。”
秦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以为池予看不上自己打压自己，对方竟想过把队长交给他吗？
“我说你不适合SWL不是能力不够，SWL只适合能力一般的上单，任何一流上单去都是坟墓。”
秦勇的眼里浮出茫然，他当时觉得池予在嘲讽自己，嘲讽一个有异心的叛徒，原来是自己离开FKW前最后一个真心建议。
对方说完便离开了，秦勇脑子里浮现出他们没有夺冠的时光。
小乔幻想着夺冠后尽情吃东西，虞今安带他打排位，池予鼓励他搞科研。
他捂着脸缓缓蹲下去。
他都干了什么啊。
小乔看着秦勇的背影难得有一丝伤感：“秦勇以前不这样的，经常给我带奶茶，夺冠之后就变了。”
“经常给你买奶茶就算好了？”虞今安看不上，“忘了他在全明星上背刺的话了？我怀疑夺冠那天他就想走，队长也看出来了吧。”
回到包厢的池予没否认。
宁南洲忽然明白夺冠那天池予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了，因为好不容易拿下冠军，队友却将四散分离。
他不由得低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下一秒耳边覆上温热的气息，对方一眨不眨看着他：“为什么想陪着我？”
粉丝的喜欢是希望池予获得冠军，他希望夺冠时对方身边站的是自己。
哪怕此身行作稽山土, 奖杯上依然刻着他们的名字，历史有他们存在的印记。
他的唇很轻地张了下, 可对方似乎以为他不愿意说, 把盛满饮料的杯子递到他面前：“给你拿了蔓越莓汁。”
“队长你怎么不帮我们拿？”小乔哀嚎, “我可不想出去撞上秦勇。”
“POM在外面。”池予语气波澜不惊。
“队长你是我亲队长！”小乔态度大变，连忙站起来问其他人, “你们想喝什么？”
池予替宁南洲擦拭唇角沾上的果汁，他没有逼少年开口, 不想比赛时给少年太多压力。
而宁南洲的脸发烫。
他们聚完餐就回家了, 宁南洲进到卧室换衣服。
外套在玄关处就脱了, 他自然脱下内搭。
内搭是件白色的薄毛衣，掀起时露出纤薄的腰，再往上是呼之欲出的蝴蝶骨——
他脱到肩胛骨的位置才瞥见门外的池予。
这个时候脱不脱都很尴尬。
正当他上下艰难时，对方离开卧室去了书房。
即便知道对方是不想耽误训练, 可听到对方沉稳的脚步声，还是似有似无屏住气。
而池予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敲下。
——老婆腰好细，想干。
随着常规赛进程过四分之一, 训练时间延长, 上训时间从早上九点提前到早上八点。
这个训练时间对职业选手来说简直魔鬼，他们能接受从下午两点到晚上两点, 但不能接受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
小乔打着哈欠去吃饭，撞见欢快唱小曲的宋明杰：“哥能不能商量件事儿，哪家好俱乐部早上八点训练啊。”
“狮队早上六点还起来跑操呢。”宋明杰一副关怀备至的语气,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老是熬夜状态不好。”
“不过调到八点是池予提的。”
小乔一听是池予提的立马闭嘴，队长昨天四点都在发整理好的资料，他们八点训练又算得了什么。
他纳闷怎么是提前不是延后，吃完早饭走到训练室，望见已经训练一小时的嫂子明白了。
以前九点下训嫂子都会拖到最后一个走，延长到十点下训岂不是要打到凌晨。
虽说职业选手都喜欢熬夜训练，实际上每天过得很昏沉，身体免疫力也会下降，早睡早起才是长久之计。
话虽如此，他走到训练室还是打了好几个哈欠。
虞今安这种老干部容光焕发，捧着保温杯问：“POM小姐姐昨天不是主动加你微信了，怎么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别提了。”小乔一把辛酸泪。
昨天POM的AD桑萌是加他微信了，可加他微信问的是South的联系方式。
他看向专注训练的少年。
少年不笑时是有些冷漠的，可这冷漠不会让人觉得高冷，只会让人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对方不高兴了。
加上对方懒得换耳机，用的还是粉色猫耳耳机，看上去可爱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