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对方俯身亲吻下来。
冰凉的唇擦过他的耳垂,稍微停留后便移到脖颈处,他被刺激得头皮发麻,敏感的皮肤被重重吮吸,种下暧昧的红印。
明明对方只是亲吻自己的脖子,可水声异常明显,仿佛,蛇类动物标记自己看上的猎物。
第23章
如果是单纯吮吸还好,最多一阵酥酥麻麻,然而伏在他颈间的男人轻轻噬咬,还不断用舌尖舔|舐被咬疼的部位。
那瞬间他双目失神,像是回到了那天晚上,对方不断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银白色头发的少年耳朵泛着红晕,从耳根一直绵延到雪白的颈部,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也松了大半,只是从身后人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少年任由衣冠楚楚的男人亲吻。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宁南洲不知道该怎么推开对方时,池予礼貌放开他。
“好了。”
他透过廊道的镜子,看到自己的脖颈被咬出显眼的红痕。
原来是帮他处理纠缠吗?
即便如此他耳朵还是红了红,回到学校还是用衣领遮住吻痕。
他回宿舍拿行李倒不完全是借口,他担心招待所不安全,除了电脑是必须带的,全副身家都装在柜子里。
宁南洲回来时宿舍没人,他先把衣服塞行李箱里,再装上课本,最后打开自己的宝贝柜子。
柜子里全是他买的池予周边,一开始只能买很便宜的贴纸,签约后有钱买钥匙扣,到现在就有了签名海报。
还有一只黑发黑眸的棉花娃娃。
他替棉花娃娃换上刚到的战队制服,再给它戴上迷你银质眼镜,眼镜链垂在黑色的队服上,看上去就像只袖珍版的池予。
宁南洲刚要把周边放入行李箱中,猛然想起来。
这些东西不会被发现吧!
理智告诉他应该留在宿舍,可是他看着肖似池予的棉花娃娃,忍不住把娃娃装在了行李箱里。
池予不是一个喜欢打探他人隐私的人,只要他平时不拿出来,带过去应该没事吧?
宁南洲收拾东西的时候,宿舍门突然开了。
门外传来一声不敢置信的声音:“小洲?”
徐野的胸膛剧烈起伏,他以为宁南洲不会回来了。
是不是对方也没那么讨厌自己?
心里刚刚浮起这个猜测,便看到宁南洲把卡通小熊放到行李箱,带走留下的所有东西。
当少年从他身边经过时,徐野瞥见衣领下的刺眼吻痕,对方明晃晃标记自己的所有权,知道自己再没机会了。
屿园离学校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他原本打算自己拖着行李箱过去,池予给他叫了车。
司机帮他把行李拎到门口,他这个时候才想起问密码:“我到了——”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手机那边低低开口:“密码是你生日。”
对方知道他生日吗……
他慢半拍输入密码,响起一个机械男声:“欢迎回家。”
宁南洲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回家这个词了,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顿了顿走进去。
银白色头发的少年像只巡视领地的长尾山雀,开头拘谨地踱步,后来东看看西看看,熟悉自己的新窝。
他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多看,房子其实有两层,楼下还有一层,不用担心住宿问题了,尤其看到自己直播间,就更不敢多看了。
白色的啾啾一下子僵住了。
他和池予住一起,直播要怎么办???!
_(:з」∠)_、(○o○)、⊙ε⊙、╥﹏╥、Σ(゜ロ゜;)!
当池予训练回来后,望着一头长发的男人忍不住问:“有可以看书的房间吗?”
“书房?”池予脱下大衣。
池予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大衣下的衬衫系得一丝不苟,散发着无比禁欲的气息,和上午的凶猛形成强烈对比。
宁南洲也考虑过书房,可书房离客厅太近了,哪怕他声音大一点都会被听见。
他不好意思开口:“离客厅有点近,有没有更安静的地方?”
池予接了杯水,带到他楼下:“这间怎么样?”
宁南洲相当喜欢这间房,首先窗帘很厚,白天可以拉上窗帘直播,屏幕不像宿舍会反光。
其次这间房离楼上远,声音再大也听不见。
池予看出少年挺喜欢,他眯了眯狭长的眼:“那你在这儿看书,我上去看资料。”
宁南洲十分乖巧拿出书,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可当池予离开后,他迅速把电脑拿了出来。
他打开电脑登上直播,一打开直播被汹涌的弹幕淹没。
[???儿子人呢人呢人呢]
[知不知道你上首页推荐了!]
[上了推荐不开播???]
[新粉报道,主播开播一直这么随意嘛?]
[South最近行踪成迷]
他看到弹幕才知道推荐了,停下戴耳麦的手打开星空TV。
星空TV的首页广告位是滚动制,他和几个大主播共同上这个位置,小编估计在UC震惊部上过班,一句话介绍直接就是——
十八岁少年为何拒打职业!
吸引来的人全是一脸问号再一脸震惊。
[还有人拒绝打职业???]
[知道打职业多少钱吗]
[打职业哪有追星好玩?]
[???]
[这是South本人说的]
寰宇公会的一个主播看到首页:“这个名字还挺耳熟的,是不是公会以前想签的新人主播?拒绝打职业牛逼啊。”
寰宇公会的章槐蹙了蹙眉,他不知道公会是不是想签这人,作为技术发家的老牌主播,看不上这种不正经的主播。
“你真信有人拒绝打职业?炒作手段倒是厉害。”
宁南洲完全没有炒作的念头,名气越大越容易掉马,他绝望看着自己的粉丝从一万多上涨到五万多!
涨到六万时他有些慌,涨到七万他坐不住了。
他打电话给负责人:“首页推荐可以撤销吗?”
“为什么?”负责人第一次碰到主动撤推荐的。
宁南洲迅速转动大脑:“我觉得自己技术平平实力有限,还是把这么好的曝光机会留给更优秀的主播。”
其实负责人也不愿意给South这个推荐位,毕竟首页推荐是一个网站的脸。
然而听到少年诚挚的声音,加上上次少年主动退出,他忽然觉得South这个主播好清纯好不做作,在斗得跟乌眼鸡一样的直播界完全是股清流!
负责人宽慰:“打上国服第一怎么会技术不好,年轻人要对自己有自信,以后我再给你安排个榜单。”
宁南洲:“……”忘了我骂你包男|模吗!
他挂断电话久久无言,坏消息是粉丝还在以惊人的速度涨。
好消息是他离V3只差三万粉丝了,每月有一万的保底奖金,如果直播间热度高还有分成奖金,据官方透露V3主播月入至少两万。
他现在和池予住在一起,小区房租两万起,即便对方不计较钱的事,他也不能心安理得接受对方的好意,怕对方认为自己是个坏孩子。
他打开游戏弹出一条通知。
——恭喜玩家获得世界服资格,请在这个至高无上的世界厮杀吧!
世界服是人数最少的服务器,同时也是竞争最激烈的服务器,有资格进入世界服的都是顶尖高手,真真正正的神之领域。
谁也不知道进入条件是什么,有人打一把进入世界服,有人连胜千把进入世界服,据说系统有自己的评判标准,因此进入世界服的人少之又少。
[世界服还在招人啊???]
[我以为他只给职业选手发资格]
[哪有这么夸张,王者段位都有机会]
宁南洲没想到会获得世界服资格,可能是因为国服第一?
他挑眉登上世界服,刚上线收到一条消息。
【Xuanji.Ren】有兴趣组排吗?
[???玄机的任队!!!]
[任队帮我算算四级能不能过]
[帮我算算明年财运怎么样!]
玄机的中单刘小彭好奇问:“队长你怎么找一个主播排位?”
他知道队长被世界服演员搞得心态崩了,可拉个二队的人打也比主播强吧,还是个不到十万粉的小主播。
“FKW和蓝焰都很关注他,看看他的实力。”一个戴单片眼镜的青年懒洋洋道,眼下有粒小小的桃花痣,“国服那种牛鬼蛇神环境都能打第一,对付这些演员应该不在话下,而且——”
“而且什么?”刘小彭下意识问。
戴单片眼镜的青年收起挂红绳的铜钱:“卦象说我适合找他排位。”
刘小彭:“……”不要封建迷信啊喂!
宁南洲干脆利落拒绝了,和职业选手组排意味着热度,热度就意味着更高的掉马风险。
[连任队都敢拒绝!!!]
[你知不知道自己拒绝了什么!]
[妈妈替你痛心疾首!]
不料任行舟有备而来。
【Xuanji.Ren】我有池予签名照
白毛少年一秒改口。
【South】什么时候打???
[???South你不是很高冷吗!]
[一听签名照就变了是吧]
[刚从池神直播间回来,他说你要是女装,就在你身上签名]
[兄弟我也听到了!他还说想看South穿裙子]
如果不是知道池予看资料去了,他差点就信了水友的鬼话。
“只要池神亲口说想看我女装,我立马下单女仆装,躺平任草|行了吧?没来别在那儿叫。”
[可恶!儿子不好骗]
[他什么时候好骗过?]
[只有我期待躺平任|草嘛]
宁南洲通过任行舟的好友申请,吃完药开始组排。
世界服和国服内容没区别,如果硬要说哪里不同,游戏界面从纯黑变为黑金,更有逼格了。
还有排位时间变长了。
不知道对手什么水平,他选了一个适合排位的英雄卢卡斯,正专心排位的时候,隐隐听到一阵敲门声。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把游戏页面切到知网,再把耳麦塞抽屉里,发现笔忘了拿出来,又匆匆从包里找出笔,装出一副好好学习的样子。
他装好后才打开门,开门发现虚惊一场,门外根本没有人。
他松了口气回到电脑前,之前的优势荡然无存。
[???人怎么不动了?]
[儿子是真的有情况]
[像极了打到一半被对象叫走的情况]
他装作没看到继续游戏,卢卡斯属于后期英雄,他找机会单杀对面野爹轻松取得胜利。
他平时晚上两三点才下播,今天怕播久了引起怀疑,十一点就下播了。
今天搬家太累了,少年抱着包打了个哈欠,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今晚要睡哪里?
之前他只问了池予哪个地方看书,没问自己睡哪里。
他知道池予在看资料,不想打扰对方,可实在是太困了。
宁南洲轻轻敲开池予的门,像只探头探脑的小鸟伸进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今晚睡哪儿啊?”
池予躺在床上看资料,听到少年的话回过头。
银白色头发的少年穿着白色的卫衣,最上方的扣子解开了两粒,露出他咬下的鲜明吻痕,偏偏用极为无辜的语气问我今晚睡哪儿。
他端起床头的咖啡抿了口:“隔壁有间客卧。”
宁南洲听到这话松了口气,正要拖着行李箱去客卧,下一秒倚在床上的池予开口。
“不过床坏了。”
床坏了???
他第一次知道床这种东西也会坏,空气一下子变焦灼起来,他喉咙咽了咽:“那我怎么办?”
对方喉结似乎动了下:“可以和我一起睡。”
睡???!
宁南洲的脑子里没有这个选项,虽然他们已经睡过一次了,好吧不止一次,但那都是不清醒的时候,他怎么可能在清醒状态下和池予睡同一张床啊!!!
他突然不困了:“我去客厅看会儿电视,看困了睡沙发。”
池予伸手把他拎了过来:“小孩子熬夜会长不高的。”
他已经十八了!
已经十八的宁南洲还是被勾上床,像只被黑蛇卷巴卷巴进窝的长尾山雀。
卧室的灯已经关了,窗帘拉得很严实,房间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他胸膛下的心脏怦怦跳动,强装镇定缩成一团,显得更像一只白毛团子了,并且还在以每分钟1厘米的速度悄悄往外移。
他不动声色移动到大床边缘,这个位置令他安心不少,池予的气息也没那么明显了,他闭上眼安心睡去。
宁南洲喜欢睡在暖和的地方,尤其是冬天,喜欢把自己裹成厚厚一团,然而池予的被子太薄了,房间温度又低。
他下意识裹紧单薄的被子,忘了自己在床铺边缘,身体一下子倾了下去。
哪个成年人会掉下床啊!!!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掉下去时,男人有力的手环住他纤细的腰肢,无比自然抱住了他。
宁南洲整个人僵住了,这个时候该不该推开啊?
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犹豫,因为他试着推了推身后的人,以他的力气根本推不开。
池予是睡了吗?
他不想打扰到池予,深呼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尽力让自己……习惯对方的拥抱。
可男人的气息不加掩饰喷洒在颈间,修长的手搭在自己敏感的腰际,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那只手习惯性往里扣。
两人的距离因此更紧了,他的耳朵红得要命。
好在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脸,他镇定闭上眼数羊。
三只……
压下的困意汹涌袭来,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宁南洲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被一条黑蛇缠上了。
危险的气息向他逼近,他努力想从控制中挣脱出来,可是黑蛇缠得更紧了,冰冷的体温渐渐变得灼热……
早上宁南洲猛然从床上醒来,脖颈间残留着昨晚的汗水。
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昨夜的梦太过真实,身体有种被蛇尾缠过的湿滑黏腻感,他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他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热水顺着头发淌了下来。
可能是水温太烫,他洗完澡擦身体,低头扫见肌肤有些红。
宁南洲洗漱完走出房间,池予已经做好了早饭。
他其实不太想吃早饭,可比起被池予按到位置上吃早饭,他还是选择自己坐下吃。
他以为昨天同睡一张床会尴尬,实际上对方的神色和平日没什么差别,喝着咖啡看资料。
今天其实是他生日,他很想问对方有没有空吃晚饭,可想起对方说过生日是浪费时间,他怎么也张不了这个口。
他压下不切实际的念头,吃完饭匆匆去学校。
下午的课是计算机,他找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开始摸鱼。
他没开直播登上游戏,任行舟发来消息。
【Xuanji.Ren】组排?
他随意回了句好,用机房的破电脑组排。
职业选手基本都有观战视角,即便宁南洲没开直播,他和任行舟组排的视频也被实时直播。
寰宇公会的章槐看到直播坚定自己的判断,这个人的实力是不错,可远到不了打职业的水平,不知道任行舟这样的大佬为什么和他排位。
而宁南洲打完两把排位发去消息。
【South】先不打了
【Xuanji.Ren】怎么不打了?
他边收拾课本边发去消息。
【South】机房下课了
宁南洲仅仅简单解释一句,不知道给屏幕那边的玄机队员造成多大震撼。
降临是极吃操作的游戏,一般打到二十四就该退役了,打到二十五还能拿冠军的只有池予一个。
因此对设备要求也高,不说要求最高性能的电脑,好歹不能是学校机房吧?
刘小彭一下子悟了:“怪不得FKW和蓝焰都看上了,用机房电脑还能打得不错,这小孩儿就是个变态啊!就是不知道线下怎么样。”
有人说线上和线下是两种比赛,因为线下赛的压力更大,不仅考验操作还考验心态。
如果对方线下发挥也这么好,刘小彭估计所有战队直接去家里抢人。
任行舟的反应比他淡定许多,扶了扶单片眼镜:“很快就会见面了。”
宁南洲不知道任行舟的想法,他上完课走出教室,手机响了好几次。
他瞥见来电人挂断电话,朝着学校外走去。
沪大周边很热闹,或者说沪市没有不热闹的地方,他穿过人群往前走。
他经过一家蛋糕店,玻璃窗里摆着各式各样的蛋糕。
他对甜品不感兴趣,然而看到店里生日快乐的贴纸,不知想到什么,还是买了个巧克力小蛋糕。
他买完蛋糕准备回家时,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背后叫住自己。
“小洲!”
他转过身看到齐以丹的脸,和上次见到的优雅大方不同,女人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焦急。
他不知道齐以丹找上门干什么,明明怕自己影响到女儿不是吗?
齐以丹压下慌张走到少年面前:“上次是妈妈说话太冲动了,我回去后也反思了很久,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我不该干涉你的生活。”
她递出一个礼品袋:“今天是你生日,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赛车。”
“还有你妹妹帮你挑的表。”齐以丹递出另一个袋子,“她很喜欢你这个哥哥,每天都问什么时候能看到哥哥。”
他回忆起那个活泼天真的小女孩,可能对方真的把自己当哥哥,但那么小的孩子怎么知道送手表?
还是一支不便宜的表。
他不知道齐以丹要做什么,也没兴趣知道齐以丹想做什么。
宁南洲面无表情往前走,女人一把抓住他胳膊:“小洲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我们当一家人不好吗?”
“我听辅导员说你搬出去住了,是宿舍住得不开心吗?沪市房租这么贵,以后你就回家住,吴叔叔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
“放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齐以丹的手抓得更紧了,仿佛他是什么救命稻草。
两人僵持的时候,买的蛋糕掉到地上。
他紧紧看着地上的蛋糕,齐以丹依然抓着他的手不放:“我们回去好不好,你在沪市除了我们没有亲人,难道要一个人无依无靠生活?”
“谁说他没有亲人?”一个冷淡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您是想自己走,还是警察带您走?”
齐以丹错愕地看着黑色长发的男人握住少年的手。
她直觉这个人不好对付,没有再逼宁南洲回家:“小洲,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妈妈是真的想补偿你。”
宁南洲看着齐以丹没说话,如果齐以丹真想补偿自己,虽然他也用不着补偿,就该知道自己早就不喜欢赛车了。
当齐以丹离开后,他看了看摔坏的小蛋糕,又偏头看了看池予。
池予看着一言不发的少年,无比温柔问:“是想买来和我一起吃吗?”
宁南洲正想说坏了不能吃,矜贵的男人捡起被摔坏的小蛋糕,拆开包装吃了一口:“谢谢小朋友请我吃蛋糕。”
心里有个空缺被悄无声息抹平,他过了半晌才抬头:“你怎么来了?”
池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陪小朋友过生日。”
他想起上次在餐厅门口,也是对方无比温柔揉了揉他的头。
两人从学校门口回到家,电子门铃机械发声:“欢迎回家。”
宁南洲一个人听没什么感触,可池予站在他身边,好像有种奇妙的归属感,以后他也有家了吗?
他垂下纤长的睫毛,接着又用力抬起来,看着属于自己的家。
门紧接着被打开,看到门内的景象后他愣住了。
客厅堆着大大小小的礼物,就像一颗小小的树,最顶端是一个打着红色蝴蝶结的礼物,被门外的风一吹晃悠悠的,更像一颗五颜六色的树了。
像白毛小叽的少年从没收过这么多礼物,嗓子有些发干:“太多了。”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多了点。”身边的人嗓音温和,“小乔、老宋他们也送了,小乔知道你生日非要过来,我怕他吵着你就没让。”
宁南洲看着一个个礼物,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抿了抿唇认真说:“谢谢。”
池予低头看着少年。
他没有给人过生日的习惯,可小乔可以大大方方问庆祝生日对不对,少年却不敢说出自己的生日。
那个时候他就想,要给少年过一个最好的生日。
宁南洲不知道池予的想法,纠结着要怎么回礼物。
池予打断他的想法:“想去哪儿玩?”
宁南洲不想耽误池予的时间:“家里就好。”
而且他也不觉得家里有什么不好,有池予陪着自己过生日,简直是天下最棒的生日了。
池予叫了餐厅外送,端出准备好的蛋糕,把尖尖的生日帽戴在少年头上:“那小寿星许个愿吧。”
猝不及防被戴上粉色的生日帽,蜡烛的影子摇曳在蛋糕上,他闭着眼许了个很贪心的愿望。
他希望年年生日都有池予。
餐厅外送很快到了,不过到的不是做好的外卖,而是法国主厨带着食材亲自上门,为他们烹制料理。
是不是太豪华了?
少年默默计算价格,计算出一顿饭是自己三个月的工资后……
他庆幸一年只过一次生日。
两人坐在餐桌上吃饭,忽然快递的电话打来,快递员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你好,方便签收快递吗?”
他不记得最近买过东西,估计是陈冬冬送的礼物到了。
宁南洲想起自己地址还没改:“麻烦帮我放代收点。”
“这个包裹很大,放不了代收点。”
有多大?
宁南洲压下心里的疑惑,礼貌问快递员:“那能改下地址吗?我现在不住宿舍了。”
快递员爽快答应了,宁南洲便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不管陈冬冬送的什么礼物,粉色毛衣也好,猫咪别针也罢,只要不是女装就行。
他吃完饭开始拆礼物,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他走到门边拿快递。
打开门他愣住了。
只见快递员抱了个一人高的包裹,气喘吁吁开口:“您买什么了这么沉?差点电梯都搬不进去。”
宁南洲也好奇陈冬冬寄什么了,放直比他还高。
他下意识看了眼沙发上的池予,倒是和池予差不多高。
他费劲接过包裹,到手的那一秒他整个人往下沉了沉,池予帮他搬到客厅。
宁南洲拿出小刀拆包裹,因为中间被塑料绳捆得很紧,他就从上往下拆包裹。
木纸板被锋利的小刀割开,显露出一截黑色的毛发,像是人的头发。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不对,担心陈冬冬又给自己寄了什么奇怪东西,此地无银三百两开口:“这个包裹太脏了,还是去杂物间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