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邹德鸿阴森森地笑着,“在我这,没用的人是什么下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钟正海后背一凉,抓着邹德鸿的裤腿求着说:“我好歹帮你卖出了那么多货,你放我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邹德鸿皱起眉,嫌弃地将他的手拿开,“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把股份转让出去,我可以考虑一下。”
钟正海嘴唇哆嗦着,迟迟不肯说话。
邹德鸿也没了耐心,吩咐人把他拖下去。
就在钟正海被人架住的那一刻,他奋力挣脱开爬到邹德鸿面前,大声喊道:“我有用!我还有用!”
邹德鸿笑了,“肯说了?”
钟正海身体颤抖着,脸色可怖,说:“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关于宋承华的。”
邹德鸿来了兴致,宋承华的秘密比其他的事可重要多了。
“说。”
“你还记得十年前在星辉跳楼死的那个女人吗。”
邹德鸿当然记得,因为是死了人,当年闹得还挺大,但很快被邹辉老爷子给压了下去。
“继续说。”
“那女人我也认识,我们以前是同学,她叫何霜。宋承华曾经跟她是恋人,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开了,何霜也就此消失。
当我再看到何霜的时候,她正跟宋承华纠缠在一起,两人似乎闹得很不愉快。出与以前的同学关系,我上去调解,我问何霜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只说让我别管那么多。我正准备走的时候,一个孩子跑了出来,拉住何霜的手喊妈妈,宋承华的脸色当时就白了。”
“你是说,宋承华跟那个女人有个孩子?!”邹德鸿不可置信。
“是的!”钟正海没有否认,“虽然当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我敢断定那就是宋承华的孩子!而且自那以后,宋承华就把很多好的资源都给了我,意思很明确。”
邹德鸿惊喜万分,哈哈大笑着,总算逮到你的尾巴了。
“那个孩子去哪了?”
钟正海摇了摇头,说:“我就见过那个孩子一次,何霜也基本没再见到过,宋承华似乎将他们藏了起来。最后一次见到何霜的时候,就是她在星辉跳楼的那一天。直到她去世之后,那个孩子也没有任何踪迹。”
邹德鸿仰天大笑,“宋承华倒是厉害,能将这件事藏这么久。”他吸了一口烟,继续笑着。
没有什么比知道宋承华秘密的事情,更让他兴奋了。
“邹...邹总,你看...”钟正海支支吾吾地说着。
邹德鸿一掌按在他的肩上,对着他的脸突出一团烟雾,“老朋友别急嘛,有用的人我当然要留在身边。”
钟正海如同五雷轰顶,邹德鸿根本就没想放过自己。
踏进泥潭后,不可能再干干净净地出去。
洛林秋还是要回到英和收拾一些东西,因为一些私人物品他放在了这里。
在踏进门的时候,洛林秋就看见Harris坐在椅子上双眼湿红地擦鼻涕,樊群彦则在一边给他递纸巾。
“我又不是死了,也不是再也不见面了,没必要这样。”洛林秋抽了一张纸递到Harris面前。
Harris怔怔地抬起头,望了望洛林秋,结果纸巾擦了把鼻涕,笑道:“哎哟,谢谢秋秋啦。我昨天着了凉,感冒了,鼻子堵得慌。”
洛林秋脸色变了变,垃圾桶里全是Harris用过的纸巾,再看一旁的樊群彦,憋笑憋得难受。
洛林秋沉着脸坐到沙发椅上,转了个圈,接着移动沙发椅到一张书桌前,“小贩你没事过来帮我收拾东西。”
“噢好!马上。”樊群彦放下纸巾盒,绷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但他没有笑出声,怕被洛林秋听见。
Harris因为刚刚出鼻涕的声音太大、过于专注,没有听见洛林秋说的话,因此不明白樊群彦在笑什么。
现在他的心情有点伤心,怎么秋秋喊帮忙不喊他了,自己也没事啊。
Harris上去询问原因,洛林秋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Harris你先把鼻涕擦干净再来帮我吧。”
Harris这才发现鼻涕不知不觉从鼻孔里流到嘴巴上了。
“脏死了!”Harris又去擦鼻涕。
收拾没一会儿,小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樊群彦给她倒杯温水。
她一口气喝完后,来到洛林秋的面前。
“有...有...有......”小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洛林秋疑惑地看着她,问:“有什么急事吗?”心想不会是段河又临时整出了什么事吧。
“你调整好了再说。”
小莹点点头,调整好状态后,说:“楼下有人找你,老段不让他见你,他非要见你,老段就拦着他。”
粉丝吗?
洛林秋对此也见怪不怪了,继续收拾着东西。
“你不用管,老段会处理好的。”Harris和洛林秋的想法一样。
小莹摇摇头,说:“不是粉丝。”
“那是谁?”洛林秋问道。
“是...文翰因。”
洛林秋顿住,脸上表情尽显怒气,他把手上的平板往桌上一摔,冷声道:
“让他滚!”
对文翰因没有印象的,可以再看一下105章
英和一楼大厅,段河苦苦相劝文翰因离开。
文翰因拼命地想要往里去,段河拦住了他。“段河,我求你了,让我见见洛林秋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说!”
周围的员工看着这一幕,互相窃窃私语,大多人都认识文翰因,因为他以前是都夏璇的经纪人。
“我不让你见他也是为了你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洛林秋那小子的脾性,他要是看到了你只会想着打死你,你何必来讨打?”都夏璇事情的原委,段河都知道,也知道葬礼那天,洛林秋打了文翰因。
洛林秋不会原谅这个男人。
“我跪下来求你,我必须见到他!”说着,文翰因真要跪下来。
段河急忙阻止了他,等会被人看见了,免不了内部又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文翰因,我再说一次,不管你怎么求我都是没用的,洛林秋不会见你。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喊安保过来将你赶出去了。”
文翰因死死拽着段河的衣袖,不肯离开,“就算你今天把我赶走了,我还是会来的,我一定要见到他,只有他能帮我了!”
段河叹了口气,这个男人没有把他的勇气用对地方。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转告给他。”
文翰因摇摇头,说:“不,我一定要亲自跟他说。”
刚刚跟文翰因纠缠的时候,他看见小莹那丫头了,小莹自然也看到了他俩,估计已经上楼告诉了洛林秋。
要是洛林秋下来了,文翰因免不了会被他打一顿。这小子既然想着隐退,那在这之前,就不要引出太多事情,安安静静地隐退吧。
“你怎么还敢来找我的?!”
两人同时一愣,目光齐齐向怒气冲天的洛林秋看去。
“林秋,你怎么下来了?”
都夏璇葬在了一处森林里,树木上的叶子早已凋零,枯黄的草坪覆盖了坟墓,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墓碑上照片里的女孩笑得灿烂如花。
都家夫妇特意选的女儿大学时期的照片,那时的女孩刚从体育馆出来,被通知要去拍照,于是连运动服都没换,草草地扎了个高马尾就去照相了。
文翰因将一捧白蔷薇放在墓碑前,看到照片中的女孩,眼鼻酸酸的,终是压抑不住哭了出来。
他手抚着墓碑,缓缓跪了下去。
“夏璇,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文翰因泣声道。
“你让我过来,就是来看你忏悔的吗?”洛林秋冷冷地说,放在衣兜里的拳头紧紧攥着。
文翰因跪坐在地上,眼泪还止不住地往下掉,“你是夏璇的好朋友,我知道我没脸再来看她,也没脸面对你,自从夏璇死后,我每天都在愧疚中度过,每到夜晚睡觉的时候,我都在骂自己是个混蛋,是我害死了她。”
洛林秋咬了咬牙,看到都夏璇的遗照时,感觉以前的事好像发生在昨天。就在三个月以前,他们还见过面的,都夏璇还说要一起聚餐。
可现在...
洛林秋一把揪住文翰因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然后把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你知道什么?!都夏璇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她都没打给她的爸妈,她打给了你!她觉得你能救她,她希望你能够救她!如果当时你出来承认你跟她的关系,帮她澄清莫须有的绯闻,或者是和她一起面对,她就不会死!”
文翰因抱住头,失声痛哭。他都知道,他知道只要自己站出来,大面积的谣言就会逐渐消散,他知道只要自己和都夏璇一起面对谣言,她也不会自杀。
可他什么也没做,甚至在事出后去指责都夏璇。
“而你怎么做的?”洛林秋手背上青筋冒起,“只能在她的坟前做些已经毫无意义的忏悔。”
“是我太懦弱了!夏璇...对不起!你千万不要原谅我!”文翰因再次跪在了墓碑前。
洛林秋站在一旁,看着文翰因一下又一下地对着都夏璇的墓碑磕头。
都夏璇自杀的真正缘由并不是因为文翰因,但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接连的工作压力,加上无尽的网暴和网络谣言,都夏璇终于撑不下去了。
但在最后一刻,她仍然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爱的这个男人身上,渴望他来救救自己。
最后的结果是,无人救她。
“你是个懦夫,你配不上夏璇对你的爱。”洛林秋沉静如水地说道。
他希望都夏璇也能够听到。
“不论我做什么,我都无法挽回夏璇了。”文翰因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双目通红,坟墓里埋葬的是他曾经真心爱过的女孩。
“所以呢?”
“我对不起夏璇,对不起夏璇的父母,也对不起她的一众好朋友。”
“这就是你想说的?”洛林秋冷冷地说,“你这些忏悔语录倒不如说给夏璇的父母,当然,他们也不会因为你这些话就原谅你。”
洛林秋说完就想走,再和这个男人继续在都夏璇的穆前呆着,只会让他更加厌恶文翰因,恨不得打死他。
“造谣逼死夏璇真正的凶手...”
洛林秋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到文翰因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
都夏璇事情起因是邹德鸿,邹德鸿为人阴狠,都夏璇得罪了他,他自然不会放过都夏璇。
文翰因拿出一部手机递给洛林秋,说:“自从夏璇去世后,我就辞掉了工作。有一次在一家夜总会里偶遇星辉的艺人在卫生间里吸毒,在他们那里听到了邹总,我立即就想到了邹德鸿。于是我接下来两个月,一直在那家夜总会当服务生,搜集到了邹德鸿一些贩卖、吸食毒品的证据。所有的证据都在集合在了这部手机里。”
洛林秋睁大了眼,迟迟没有接过手机,并不是因为害怕惹上这事,毕竟宋言倾也在找个。他是不敢相信,文翰因这个连和都夏璇一起面对谣言的勇气都没有的男人,居然敢去搜集邹德鸿的犯罪证据。
如果被邹德鸿发现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你把这个交给我,是想让我利用英和的势力曝光出去?”
文翰因点点头,说:“英和对大众更有信服力。”
洛林秋把手机还给了文翰因,他看到这个刚才还在因为都夏璇的死感到愧疚的男人,眼里出现了坚定不移的情绪。
“我并不是怕我和英和惹上麻烦,我当然也可以以我个人的名义去实名举报。”
“那你为什么......”文翰因看着还来的手机,露出一丝惊愕的表情。
“你既然有胆子去搜集邹德鸿的罪证,为什么不敢自己去曝光他,还是在怕他吗?”洛林秋说。
文翰因不吭声了,洛林秋心想他心底还是在恐惧邹德鸿。
“你说你对不起夏璇,那你就不能拿出点勇气去做对的起她的事情吗?这也能给你的心里带来一点点慰藉。”
“夏璇被骚扰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她被造谣、被逼到自杀的时候,你没有保护她。现在她已经不在了,而你手里有了真正害她的人的罪证,你却又要退缩?”
洛林秋越说越来气,他忍住不去打文翰因的冲动,指着都夏璇的坟墓,沉着地说道:“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如果你真觉得你对不起夏璇,这件事应该由你去做。”
洛林秋望着都夏璇的遗照,心道:你怎么就看上了这个孬种,傻逼夏璇......
文翰因一人跪坐在墓碑前,勾着腰,额头贴着地面,悔恨的泪水滴落在底,打湿了枯黄的草地。
嘴里念着:“夏璇......对不起...”
昨天洛林秋说想吃宋言倾做的饭菜,这话也被林笙雪给听见了,她还不知道宋言倾会做饭,于是也很好奇他的手艺。
林笙雪对比起自己儿子,就说的很委婉,毕竟自己还是个长辈,留点面子。
宋言倾也爽朗的答应了,因为自己也从来没给林姨做过饭吃。
今天的晚饭就被宋言倾承包了。
林笙雪本想陪宋言倾一起去买菜的,临时接到牌友的约牌电话,宋言倾在旁边听到了就让她去打牌,自己一个人去买菜没问题。
临近过年,商场里的人比较多。宋言倾用围巾遮面,又戴上眼镜框,心想应该没人会认出来他。
他在蔬菜区逛了一转后,拿了一盒秋葵放进购物车里。忽然他顿了一下,眼睛往旁边瞟了瞟,一个男人装模作样的在他旁边挑选蔬菜。
宋言倾蹙眉,这个人很奇怪。他又拿了几样需要的蔬菜后,就向生活区走去。
最里面的那一排货架上全是镜子,每面镜子里都出现了宋言倾推着购物车的样子。他停了下来,望着镜子。
没多久,那个在他旁边挑菜的男人出现在了镜子里。
那男人想躲,也来不及了。
宋言倾转过身,对着男人刚出现的地方,开口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男人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也走了出来。
他干笑了两声,然而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因为自己被人跟踪了感到害怕或者是不安,就连一点疑虑都没有。
宋言倾平静地看着他,再一次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你是谁。”
宋言倾并没有认为这个人是因为认出了自己才跟着的,有目的性、有预谋的跟踪,和因好奇而跟踪,从一个人的表情和行为上能够分辨出来。
年轻人的冷淡让男人感到一丝压力,他走近了些宋言倾,说:“你是宋言倾没错吧。”
“不认识。”宋言倾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思考了下, 决定还是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想快速离开。
男人拦住了宋言倾的去路,笑呵呵地说:“别不承认,我跟了你很久了。”
“是吗?那你不介意跟着我去警局吧。”宋言倾冷冷的说。
男人咳嗽了一声,说:“我没别的意思,我们邹总想见见你,你最好不要拒绝。”
邹德鸿吗?
男人见他神情有些波动,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是哪个邹总,你最好跟着我去,免得到时候使一些强硬手段,大家闹得都不愉快。”
宋言倾的手握紧了推手,一双棕色的眸子泛着冷光,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走吧。”
上次是双更,175章别漏了
(;′Д‘)写这章的时候,突然有点感触,言倾和夏璇都经历了造谣和网暴,但言倾有林秋帮他,夏璇什么都没有,这是两个不同境地的人。
“到了。”男人为他打开车门。
男人把宋言倾带到一幢别墅前,下车后,宋言倾打量了一下房子,这里应该是邹德鸿的一处私宅,再看周围,其它别墅都好像是无人居住的。
宋言倾对男人说:“照看好我的菜,别弄丢了。”
“......”男人朝后座看去,两袋菜有什么值钱的,“那肯定,等你见完邹总后,我们还会送你回去。”
“那就不用了。”
宋言倾踏进别墅,又有保镖过来,说:“邹总在二楼阳台等你。”宋言倾又被保镖领着去了二楼阳台。
阳台上,邹德鸿坐在茶桌前泡茶,见到了宋言倾,就放下手中的活起来迎接他。
“来,快坐这。”邹德鸿笑呵呵地说。
邹德鸿为他倒了一杯刚泡好的茶水,宋言倾盯着茶杯,警惕地并没有去喝。
“邹总,我跟您并不熟,甚至谈不上认识,您请我来有什么事吗?”年轻人语气很冷,不想和邹德鸿有任何来往。
邹德鸿继续笑着,品了口茶,说:“我们本应该认识的。”
宋言倾面上很镇定,心里却揣揣不安,是不是邹德鸿察觉到了什么,如果是的话,他今天很有可能走不出去这里了。
他感到悔恨,不应该轻易过来的。
邹德鸿眼睛一直盯着宋言倾的脸看,盯的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宋言倾蹙眉。
邹德鸿哈哈笑了几声,说:“以前只在网上的视频看到过你,年轻人长得很不错。现在仔细看来,还真有点像。”
宋言倾抬起阴冷的眸子,“像什么。”放在桌下的手紧握了起来。
邹德鸿精锐的眼睛观察到了他眼神的变化,不慌不忙地说:“像我那个表姐夫,宋承华。”
“不认识。”宋言倾面无表情。
邹德鸿也不急,继续说:“宋言倾啊,你的妈妈是叫何霜对吧。”
宋言倾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你不用否认,我调查过你和你的妈妈了。你妈妈何霜,和宋承华以前是恋人,后来抛弃了你妈妈,和我表姐结了婚。在你妈妈在世的期间,宋承华一直将你们母子俩藏得很好,你妈妈去世后,宋承华就把你送出了国外,我说的没错吧。”
邹德鸿不怀好意地笑着,单在满世界找宋承华这个私生子自然很难找到,但只要知道那女人是谁,事情简单多了。
宋言倾一言不发,因为他说的都没错。
见年轻人不说话,邹德鸿抽起了烟,一边抽一边说:“我虽然没有孩子,但宋承华的行为令我感到无比可耻,他不仅对不起你和你妈妈,也对不起我表姐和明旭。”
“所以呢。”宋言倾大概猜到了邹德鸿找他来的意图。
如果他是想利用自己去威胁宋承华的话,那他的想法简直太可笑了。宋言倾深知宋承华不会把自己当回事。
但邹德鸿显然不是想的这一点,他别有所图。
“你就一点都不恨你这个人渣父亲吗?你难道都不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补偿吗?”邹德鸿走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宋言倾忽而笑了,说:“没有他,我这么多年不也好好的吗?”
邹德鸿知道他是不想跟自己合作,于是使用了激将法,说:“啧,他逼的你妈妈跳楼的事,你也不管吗?”
宋言倾身体一僵,紧咬着牙关,眼底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不管母亲以前如何想和宋承华在一起,他都不在乎,他只想和母亲好好过下去,即使被人嘲笑没爸,还是外人各种猜疑他爸是死了还是坐牢去了,他都不在乎。
他有母亲就足够了。
然而这一切却被他所谓的亲生父亲给打破。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替我母亲报仇吗?”宋言倾说。
邹德鸿哼了声,说:“我是替你的母亲感到不值。”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好自己的生活。他只要不再招惹上我,我都不在乎。”
邹德鸿不怒反笑,年轻人说得倒好听。他坐回位置上,看着宋言倾的眼睛说:“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那点心思,比谁都要恨死宋承华,不然你也不会千方百计地威胁钟正海,把他的股份转给万氏,不就是想利用他们这一层关系,逐渐瓦解宋承华吗?”
宋言倾脸色冷冷的,看来钟正海已经落到了邹德鸿的手里,不然他不可能知道的。
邹德鸿靠在椅背上,不屑地说:“钟正海那家伙也够蠢的,换做我是他,在你威胁的转让股份的时候,我就能笃定你是宋承华的种。”
当时虽然钟正海不肯说幕后威胁他的人是谁,但邹德鸿有的是办法让他说。
宋言倾呵地笑了,手肘撑在茶桌上,面色也不再是冷冰冰的,“看来您都知道了。”
邹德鸿见他不再掩饰伪装,笑意更深了,“你手段够可以,头脑也聪明,我是想尽了办法才让钟正海开的口。”
“威胁恐吓不算手段。”宋言倾面前的茶杯凉了,他依然没碰。
邹德鸿眯了眯眼,这年轻人能如此淡定地说出这句话,确实很像宋承华。
“你的方法实施下去太漫长了,你有耐心等下去?要是哪天被宋承华发现了端倪,他不可能会放过你吧。”
“那我自认倒霉?”宋言倾耸耸肩。
邹德鸿哈哈大笑,一掌拍在茶桌上,震得杯中的水都溢了出来。
“既然我们都这么恨宋承华,不如合作吧,扳倒宋承华,对你我都有好处。”邹德鸿不再拖沓,明了地说出了想法。
宋言倾面上保持着微笑,眼眸中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邹德鸿愣了,说了半天还没说通他。他克制着不悦的情绪,对宋言倾说:“你不是恨宋承华吗?”
“确实是的,但我有我自己的办法去对付他。”
邹德鸿急忙说道:“你一个人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扳倒宋承华要花几年?不如...”他看到宋言倾微笑的样子,瞬间懂了,便笑了起来,“我有更快的方法,能将他从星辉董事长的位置赶下去,到时候我把星辉的三分之一分给你,你看行不行?”
宋言倾双手拿了上来,交叉着放在桌上,说:“邹总是明白人。”
邹德鸿的眼里泛着精明的光,果然利益至上,这一定律谁都逃不过。
“你想让我怎么做?”
邹德鸿右手比了个三的手势,说:“三天后星辉将会召开年度股东大会,所有的股东都会到场。当年宋承华是前董事长钦点的继承人,大部分股东都很不服他,而且还一直找不到理由拉他下水。只要你到时候到场,承认你是宋承华的儿子,后面的事情我会和其他股东看着办。”
宋言倾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着。
邹德鸿继续说:“就算不能立马拉下他,但也会让他在全公司失去信服,那些挺着他的老东西们,都是看在老爷子的份上才站他那边。如果他打了老爷子的脸,他们也就会不欢而散。这样一来,针对宋承华就方便多了。”
宋言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没想到我这私生子的身份居然会这么好用。”
邹德鸿听出他是在自嘲,乐呵了两声:“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是宋承华对不起你们母子,他必须付出代价!”
宋言倾低了一下头,然后站起了身,对邹德鸿笑道:“那么邹总,三天后见。”